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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婼风口中的“抓兔子”就是杀人放火,苏殷淡淡“哦”了一声。
段逸风毕竟是土腐门门主,诸多不能放在明面上解决的事,定然都是他去处理的。
过了一会后,苏殷摸了摸肚子。
“我吃饱了,先回去了。”
他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长时间呆在灯光下,下眼睑就透出了血色。他有些不适地用手遮挡住眼睛,跟君莫请别。
君莫微微颔首,仪态端庄,“也好,婼风你和殷儿先回去。”
两人出了殿堂,苏殷见金凌门内装饰着成片的五彩花灯,映得殿内金碧辉煌,微微赞叹。若不是眼睛不适,他定是要趁此机会好好逛一逛金凌门的。
天空青碧,略有浮云,一轮银盘悬于其上,铅华如洗。
这么好的天气,这么美的景色,回去岂不可惜。他提气旋身,人就坐在了青瓦飞檐之上。
言婼风抬头,正看到一双晃荡不停的靴子,跺了下脚也跟了上去。
“不是说要回去吗?”
“嘘——你看。”
言婼风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大吃一惊。
殿外拐角偏僻处,一对情侣正在拥吻。
那男子一手撑着廊柱,高大的身形将怀里的人挡得严严实实,只露出戴了步摇的发顶。
两人吻得难舍难分,根本没发现房檐上紧张窥看的苏言二人。
苏殷啧了声,“我记得无欢谷内男女不能通婚吧?可把这对苦命鸳鸯憋得……不人道啊不人道。”
“诶?不对啊,这次宴席也就只有几个门主护法啊,这两人是谁?”
许久没听到言婼风的回答,他转头一看,只见言婼风灰白着脸。
“不会吧……”
他再次朝檐下两人看去,两人已分开些许,男人红色的衣袍映衬着灯笼,和漆红的柱子晕成一片,而那女子身姿曼妙,不是言婼云是谁?
他的嘴巴里都快塞得下一个鸡蛋。
“靖大哥好样的,能泡到婼云姐姐这样的大美女,改天定要好好请教请教他。”
“你别在这冷嘲热讽了!”
苏殷一脸懵,“我这是由衷感叹。”
眼见言婼风快哭出来,他忙道:“你放心,我又不是多嘴之人,这事你知我知,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言婼风用袖子蹭了蹭眼睛,“你知道个屁,阿姐是要入宫了,这恐怕是最后一次和靖大哥见面了。”
苏殷脑瓜子嗡嗡的,恍惚想起是有这么回事。
“好端端的入什么宫?”说出口他就暗骂自己蠢,言婼云入宫还能为了什么。
果不其然,那头言婼风咬牙切齿道:“自然是去杀了亓刃那个狗贼!”
言婼云能入什么宫?只能是后宫。这一去言婼云别说清白没了,八成连命都得搭进去,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谷主知道他两情投意合不?”
言婼风摇了摇头。
这是你不知道呢,还是君莫不知道呢?
苏殷扶额,“要不我和他去说说?这是谁想出来的计策,实在是太不明智了,好好的大姑娘家,不留在木辰门逗逗蝎子毒蛇,干什么打打杀杀。”
言婼风忙拉住他,“不能说!要是谷主知道阿姐和靖大哥的事,两人都会被逐出谷的!”
“逐出谷就逐出谷,真搞不懂无欢谷有什么好的,你们一个两个还赖在这不走了。”苏殷说得口无遮拦,却陡然想起君莫的话语。
每个来到无欢谷的人,都是带着目的的。
言婼风道:“谷主于我们有恩,若不是谷主苦寻我和阿姐,买通关系赎走我们,如今我们还不知道要沦落到什么地方……”
“说得君莫是你们的再生父母一样。”
“就说是再生父母也不为过啊……”
“……”苏殷一时无言以对,“所以你们是为了报答君莫的恩情,才来无欢谷做牛做马的?”
“也不全是,”言婼风道:“谷主让我们自己选择,是我们自愿留下的。”
“这是为何?”
“阿姐是为了赎罪,而我是无处可去。”
苏殷不说话了,言婼风既然没有细说,那定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些陈年旧事。
这时,一个颀长的身影从殿中晃悠了出来,细看怀里还抱着个酒坛。
眼看着这人就要和廊下的苦命鸳鸯打上照面,言婼风紧张地攥紧了苏殷的衣服,揪住了他胳膊上的皮肉。
苏殷“嗷”地嚎了声,来不及多想便从房顶上跳了下去,直挺挺地挡住了那人的去路。
君莫看着从天而降的苏殷,水雾迷蒙的双眼清醒了一瞬。
“殷儿真是让本宫……好生惊喜。”
“哈哈哈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