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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唠嗑这会,塔内已经上演了一场人机大战。无数木偶傀儡身披钢铁盔甲,源源不断地自暗门中鱼贯而入。
塔中之人早已不分敌我杀红了眼,苏殷陷在这一片混战之中,匆忙捏了剑诀,忘川剑破空而出。他就势使出一招横扫千军,这才真正领悟到了君莫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带忘川剑进来的深意。
别人砍倒一个傀儡需要十来刀,自己却仅凭这一招,周身一丈之内的傀儡全部碎成了渣渣。
“好厉害!”
他不吝夸奖,忘川剑轻声低鸣,似在附和。
神剑在手,他下场就是一顿乱杀,正值打得难舍难分之际,小腿倏忽一阵刺疼,差点跪倒在地。
低头一看,一把银色的钢叉不偏不倚扎入了腿肚子中。
要不要点脸,搞偷袭???
他一阵沉默,面不改色地拔出钢叉。抬头,三垢傀儡的下巴诡异地活动了几下,数不清的钢叉自嘴中喷薄而出,宛如天降暴雨,打得众人措手不及。
钢叉砸在兵人的盔甲上,“乒乒乓乓”好似演奏着亡灵序曲。塔内的参赛者像极了被圈养的猪,一时间只能遭受着这些冰冷机关单方面的屠杀。
耳朵早已辨不清嘶吼和惨叫来自何方,他浑身浴血,手中忘川血槽中同样蓄满了血液,剑身通体发红,雪白的剑刃更是红到发黑。
扛起被打散的半个兵人挡在头顶,他一剑荡开钢叉,回身一脚踹烂一具兵人。他双眉压低,忘川剑脱手而出,寒光闪烁有如秋练滑过,在钢叉中撕破一道裂口,逆风而去,直直插入了“嗔”面的口中!
一缕烟气从“嗔”面傀儡的口中冒出,震颤数十下后,齿轮停止了运转,钢叉骤然停了。而此刻底下的兵人也被清理得所剩无几,苏殷体力不支地单膝跪地,整条小腿抽搐着,快要失去知觉。
就在大家刚松了口气时,齿轮摩挲的声音忽又响起,插着忘川剑的傀儡缓缓转动,露出了“痴”面,接着一大团墨绿色的气体自三垢傀儡的口中吐出,鼻腔里瞬间充满了难言的气味。
“怎么回事……”
“是毒气?是毒气!!”
苏殷本就不畏任何毒物,因此感觉不出来什么,然而这个剂量的毒气,几乎是吸入就会致命,怎还容得他们继续活蹦乱跳。
“闭嘴!是迷药!”
不知是谁喝了一声,他心里“咯噔”一下,笼中人的身体对毒有效,对迷药是否管用他还真没底。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失血过多,不过片刻他就隐隐感觉四肢乏力,头晕目眩起来。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这时候要晕过去,就算没有被机关弄死,也会被别人弄死!
他十万火急地寻找阵眼,只见壁顶的三垢傀儡两面成“痴”,一面成“贪”,只剩下三面相同的还未试过。
他灵机一动,高喊道:“快把‘贪’面打成‘痴’面!”
话落,一柄逐雪剑飞速朝“贪”面掷去,把最后一个三垢傀儡也打成了“痴”面。
喷射的气体戛然而止,却没有散去。众人在一片墨绿之中谁也看不见谁,却都不约而同地听见了机关开启的声音。
“应该是阵眼!快找找在哪!”
苏殷眼前开始发黑,他晃了晃脑袋,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意识居然比常人模糊得更快,迷药的作用似乎在笼中人的身上有更好的效果。
塔内暗无天日,他分不清过了多久,但腿上不断溢出的鲜血告诉他凝血丸的药效快过,他们在这关耽搁的时间太久了。
“忘川!”
他低喝一声,将忘川剑招致身边,利落地划开裤管,裁了一片布料,折叠后用力压住伤口,又扯了发带将其捆紧。
处理完这一切后,他听到有人欢呼,“阵眼在这!”
众人朝着声源聚拢过去,他挪了挪脚步,身子摇晃着,眼皮重得厉害。
“为什么打不开?”
“难道还有机关?”
“怎么可能,阵眼已经出来了,怎么会还有机关。”
众人议论纷纷,苏殷听得一个头两个大,怒喝道:“让开,我来劈了它!”
毕竟方才是他出声提醒才破解了机关,有人听出他的声音,让出一条道来。
苏殷踩着虚浮的脚步走上前,用尽浑身力气,一剑“哐当”下去,把阵眼直接劈裂了缝,出口却连束光都没给漏出来。
“怎么会这样……出口呢?”
顷刻间他清醒了几分,阵眼毁了,出口却没出现……还有什么条件没达到?
机关……已经毁了,人数……人数!
该死的!
已经有人发现了问题,颤抖着询问,“现在还有多少人活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