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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仁帝驾崩那日,三皇子亓英就跟表孝心似的,也跟着西去了。古有妃嫔殉葬,这皇子殉葬倒是头一回听闻。

传闻那日刺客入宫行刺,三皇子护驾有功,却遭了暗算,不慎丢了小命。景仁帝本已风烛残年,眼见着儿子死在跟前,受惊不小,撑不到三更,也断了气。

要知道三皇子是淑妃唯一的儿子,也是左相陆信一派拥护的对象,算是摆在明面上和太子亓刃争夺皇位的有力对手。自打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德妃死后,淑妃就取而代之,甚得景仁帝恩宠,而她那温良谦逊的儿子亓英,自然也很被景仁帝看好。

亓英一死,再也无人能和亓刃抗衡。因此朝中也有诸多非议,诸如那刺客是冲着景仁帝去的,怎么早走的倒成了亓英,这死因也是蹊跷了些。可亓刃背靠着右相程奉铭这棵大树,众人也只能憋着气偷偷猜测,不敢放到台面上来议论。太子登基已成定局,这当口没人敢去触新帝的霉头,除了一个老古董——陆信。

陆信是开国元老,世代忠良。亓英死得不明不白,他自然不肯善罢甘休。朝堂之上,他明嘲暗讽拐着玩儿骂亓刃是个窝囊废,和属狐狸的右相沆瀣一气,何不把晋玄拱手相让给他程家!

亓刃要是较了真,这些话随便拿出一条都够左相喝一壶,不仅能让陆信掉脑袋,还能让陆家九族排排跪挨个表演瓜熟落地。

但他亓刃是什么人,朝廷中条条框框的门道他心知肚明。当今根基不稳,人心不定,要是杀了这开国元勋,文武百官要如何看他?可他好不容易熬死了景仁帝,端了亓英,又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这事他做不得,自然有人做得。

陆信膝下有两儿一女,大女儿陆子姝待嫁闺中,老二陆子青乃刑部尚书,老三陆子衡是个不学无术的愣头青。

蛇打七寸,程奉铭抓陆信的软肋一抓一个准。要说这三个孩子,也只能从在刑部混得风生水起的陆子青身上找茬。陆子青有个远扬在外的诨号叫做冷面判官,只因得他审案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得罪过好些个达官贵人。案子一桩桩地过,要从里边挑出点骨头来,于程奉铭而言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陆子青被诬陷下狱的时候,陆信气得两眼翻白,双脚一蹬差点一命呜呼。自此,左相再也不敢莽着性子给亓刃添堵,起码明面上收敛了许多。

亓刃也不是省油的灯,这厢给陆子青翻了案洗清冤屈,那厢让年近花甲的陆信在府中好生休养,朝中琐事无需再问。简而言之,就是要陆信再也摸不到权力中心。做到如此地步,陆信一派的势力已然成了一盘散沙。可亓刃那颗悬着的心还是放不下,遂乱点了一通鸳鸯谱,硬把陆子姝和自己的影卫首领凑做了一对,连良辰吉日都给一并挑好了。

他一边捆着陆家的脚不让飞,一边收拢人心。好在沉单虽然对陆子姝毫无感情,但也没表现出抗拒。于亓刃而言,谁都没有自小培养的死士可靠,只有沉单能叫他安心。

亓刃相信,只要他一声令下,沉单会毫不犹豫地把新婚妻子的脑袋砍下来。

苏殷从医馆出来时已经华灯初上,他腹中饥饿,寻思着找间客栈对付一晚,明早再去逍遥王府查探。他在小摊上买了几个油饼,一手牵着骡子,一手捧着油纸吃得不亦乐乎,两片嘴皮上亮晶晶的。

途经一家赌坊时,他听到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呼救。这呼救声中气十足,宛若河东狮吼,一时叫人分不清是抢人的还是被抢的。

他脚步一停,面前是一副豪气万丈的对联,左为“四方鸿运齐聚堂”,右为“千金散尽还复来”。抬头,偌大的赌坊牌匾上直白地写着四个大字——有去无回。

他不禁“啧”了一声,这倒霉催的牌匾怎么看都不像是要正经做生意的样子,赌坊坊主都无意搏个好彩头。奇怪的是赌坊里头人声鼎沸,吆五喝六声一浪掀过一浪,而那孜孜不倦的呼救声狠压了赌坊一头,听得人牙根酸疼。

马路上无一人驻足观看,似乎对这样白日抢劫的场景见怪不怪。

苏殷掏了掏耳朵,闻声转入一条小巷,先是看见一个身形修长的白色背影,再是看到了他身前瘫坐着的青年。

那青年身着宝蓝外衫,黑发散着,两侧各编了几个麻花小辫,全身上下珠光宝气。他的四肢被手指粗细的麻绳缚着,此刻正哆嗦着缩在墙角,那混似野兽咆哮的呼救声就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

“水天瑟,呵,这就是你出卖我的下场!”

水天瑟……苏殷低头细想,握拳轻击了下手掌。这不就是平城首富水荣兴的独子吗?寻常人要见他可得捧着真金白银,三叩九拜地上白云山庄才能见到一面,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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