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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珩远抬起他的下巴,见他额上汗如豆大,眼底泛着血红,嘴唇却灰白一片,大大地“啊呀!”了一声。
“你这幅孱弱样,本公子怎么忍心丢下你?”
连着几日劳累奔波,脚脉处的紫锯草已经到达了承受的极限。要怪就只能怪自己没有及时更换紫锯草,才着了程珩远的道!
苏殷疼得都快撑不住身体,双膝哆嗦着跪在程珩远身侧,艰难地寻找着支点。
程珩远惬意地往后一靠,丝毫没有帮他一把的意思。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条夹在苏殷双腿间的大腿还往上抬了抬,磕到了他的臀部,把他整个人都往前顶了顶。
“你!”
要论流氓无耻,韩非烟在苏殷认识的人里绝对排得上号。可就算是常年经受韩非烟的荼毒,练就了一张厚如城墙的脸皮,苏殷这时候也是面红耳赤,又惊又怒。
他刚要出口训斥,就见身下的程珩远浑身紧绷起来,目光不善地看向自己的身后。
“有人?”苏殷强忍着疼痛,还没回头,就听到了一把冰冷的声音。
这声音他朝思暮想了许久,此刻却恨不得耳朵聋了才好。
“殷儿,你还想跟他搂搂抱抱到什么时候?”
在劝君留看到鸢尾鸟时,他便知道君莫定然就在玄都城中,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找来了。
此刻自己和程珩远的姿势看上去实在是有碍观瞻,尤其是程珩远,身上衣服松松垮垮,袒胸露乳,不成体统。反观自己,衣物虽然尚且完整,不过右边的袖子少了一大截,光秃秃的胳膊正撑在程珩远身上,怎么看都是一副主动投怀送抱的画面。
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
苏殷满脑子只剩下了这三个字,慌得像是被妻子捉奸在床的丈夫,扑腾着想要起身。奈何他的脚踝使不上任何力气,手掌在程珩远身上胡乱撑着,倒把对方的衣服搞得更为凌乱。
君莫勃然大怒,“你到底在做什么?!滚过来!”
第079章 别指望我守活寡
“你到底在做什么?!滚过来!”
君莫的口气简直像要吃人。
苏殷急得双眼通红,虽然他和君莫之间并没有明确关系,连书房的吻都是自己伏小做低祈求来的。两人上一次分别的场面又算得上是“好死不相往来”,君莫甚至亲口让他去死……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想让君莫看到如此不雅的姿态,还是和另一个男人一起。他怕君莫误会,怕他误以为自己是放浪淫荡之人,更害怕他觉得自己的喜欢一文不值。
苏殷推搡了半天都起不得身,程珩远还作死地扣住他的腰,若不是他用双手死死抵着,两人的胸膛都快紧密相贴。
“怎么?你很怕他啊?这是你相好?”
苏殷一脸欲哭无泪,给了程珩远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颤抖着说:“师父……我、我、我的脚……我起不来……”
说完,他就被抓着手臂提了起来。双脚早已无力站稳,他的身子软绵绵地滑下去,又被君莫捞了上来。
贴在这尊冰雕般的大佛身上,苏殷骇得抖成了筛子。
被黑布裹挟着的忘川剑直指程珩远面门,君莫冷声道:“程瑾之,我的人你也敢碰?别以为你是右相之子我就不敢杀你。”
我的人?自己不会是害怕过头幻听了吧?君莫难道不应该不分青红皂白,先上来质问他,再赏他两个耳光让他自我反省吗?
苏殷惊诧之余抬头去看君莫,只见君莫绷紧了下颚,双眼却极为清明,不像是在说胡话。
眼前这人和雪地里那个师父判若两人,若不是他身上的冷幽梅香过于熟悉,苏殷都快怀疑这人被掉包了。
那厢程珩远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服,恢复衣冠禽兽的模样后摊了摊手,“君子不夺人所爱,只不过我看这位小公子似乎对阁下怕得很啊。”
苏殷用颤抖的右手拍了拍同样颤抖的左手,满心渴望亲近君莫,又无比想抽身逃离。君莫的反复无常和阴晴不定他实在是捉摸不透,这人的怒气总是来得毫无征兆,夹枪带棒的讽刺也从不吝啬于用在他的身上。
他享受过君莫的宠爱,是那种把人浸泡在温泉中,将肌肤一寸一寸侵蚀干净的温暖;但他同时也遭受了太多伤害,君莫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甚至细小到一次蹙眉,一个眼神,都能让他心如刀绞。
在君莫的世界中,他最重要的价值就是笼中人这个身份,所有来自于君莫的温柔,都得亏于他是个笼中人。
腰间的手劲陡然加大,苏殷拉回思绪,吃痛地皱眉,却见君莫垂下头,脸色难看至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