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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苏殷冷笑了一声,这人竟然以为他死了。
落红衣骇得不敢看他脸色,哭喊道:“我、我、奴婢当初也是没有办法!殿下,奴婢也想寻一条活路啊!”
苏殷按了按鬓角,心底苍凉,“你要寻一条活路,又为什么要把亓刃引来,你想过要给我留一条活路吗?”
就是因为这个女人,他才会被亓刃手下的将领生擒,才遭受了亓刃的种种侮辱!想到那些士兵的污言秽语,想到在腿上冰冷爬行的毒蛇,想到亓刃逼着自己看苏祈的头颅,他就恨不得掐死眼前这个女人!
“是亓容!是亓容要我这么做的!殿下,我是无辜的啊……”
“说谎!”怒火直冲脑门,苏殷的脸色陡然狰狞,“亓容带我逃出皇宫,在光武大街上放我离开,他有什么理由害我?你也配诬陷他?!”
他伸手掐住落红衣的脖子,后者垂死般挣扎起来。眼见她双目暴起,舌头长伸,他又猛地放开手,落红衣不要命地咳嗽着。
“我问你几个问题,答案如果让我满意了,我就当今天没见过你。如果不满意,我不介意手上多一条人命。”苏殷后退几步,眼里尽是厌恶,掏出手帕将手指一根一根擦干净。
落红衣瑟缩着点头,沙哑着嗓子说:“殿下问吧,是我背叛了您……”
“够了,沧纳的三皇子早就死了,”苏殷不想再听见她毫无悔意的道歉,直接问道:“那时你离开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现在成了劝君留的花魁?”
落红衣眼泪直掉,“那日我走后没多久,就遭了抢劫,还失了身……是沧纳的骑兵……”
苏殷闭了闭眼,喉咙间似吞了一团棉花。那日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荆溯云手底下的骠骑军在永安城内烧杀掳掠,那一天是沧纳所有子民的噩梦……
“我拼尽全力才逃了出去,寒冬腊月,我身无分文,遇上了出关的亓刃,才没被冻死。”
“亓刃凭何救你?”
“是亓刃身边的一个手下,他认出我是殿……是您宫里的宫女,亓刃救我是为了套出您的行踪。我、我受恩于他,我也是迫于无奈才……”
“住口!”苏殷冷冷打断她,“认出你的是谁?”
落红衣浑身一抖,脸上露出惊惧的表情,“是魏孺深……他跟着荆将军多次出入宫宴,我认得他……”
魏孺深……那他之前的猜想没错,魏孺深作为亓刃的棋子之一,早年就被安插在了荆溯云身边。注意到落红衣的恐惧,苏殷眯起双眼,“你很怕他?”
落红衣仿佛受了极大的刺激,瞳孔微微紧缩,“他不是人……他逼我修炼奇怪的功法,我、我杀了好多好多人……”
功法……落红衣只是个普通宫女,如今轻功却和自己不分上下。自己是因为继承了母后的功力,那落红衣……苏殷忽地想起打听忘川剑时,雪月斋的小二有提过一嘴,那段时日玄都死了不少人,皆被吸干了功力,难道……
“你的功力是从别人身上剥夺来的?”
落红衣双眼红肿,声音凄厉又恶毒,“我是被逼的!我是被逼的!!我也不想这么做,亓刃说过我只要听他的话,就会纳我为妃!凭什么?!凭什么周绾绾那个贱人都封了贵妃,他却还不接我入宫!”
什么被逼的,分明是贪图荣华富贵,为了讨好亓刃,甘愿被他利用,为他卖命。
苏殷脸色阴沉,抓起桌上茶盏朝落红衣掷去,瓷器在她脚边四分五裂,她蓦地止住了声。
“控制好你的情绪,要是招来旁人,就别怪我刀下无情。你既然是亓刃的人,和亓容又有什么关系?”
落红衣泪眼婆娑,目光落在地面上,茫茫然道:“亓容是劝君留的贵客,总来给我捧场……其他的,也没有什么了。”
“你再好好想想,我听说他连包了你一月,我不信他只是跟你谈谈风花雪月。”
“殿下……不,公子,亓容被封了逍遥王之后,吃喝嫖赌一样不落,上任花魁是周绾绾,他也连包了数月。他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纨绔子弟,我和他真的没有半分关系。”
周绾绾也被连包数月?亓容生性冷淡,回晋玄后全像换了个人,依苏殷对亓容的了解,他这么做无非是为了演给别人看。如此,亓容极有可能已经知晓了落红衣是亓刃的眼线,才装模作样,想让亓刃放松警惕。加之周绾绾的真实身份是言婼云,他以劝君留作为掩护,通过言婼云给君莫传话也未可知。
苏殷理清了里边的弯弯绕,复又问道:“那无欢令呢?为什么水天瑟的情报图上,有你的信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