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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日再陪你练,我有点不放心。”
洛桑叹了口气,“唉!行吧行吧,我陪你去,你看了可别后悔!”
两人顺着人流走了一炷香左右,便到了菜市口。
此处原本是最为繁华热闹的地带,而今被层层士兵把守,中设刑台,俘虏们面朝众人,在台上跪成整齐的一排。他们的身后是面无表情的沧纳士兵,而台下则是惶恐不安的晋玄百姓。
台上站着一人,身材瘦削,面容病态。
他一手端着酒碗,一手负于身后,高声道:“今日请诸位前来是有一事相告,我们大将并不想挨家挨户打搅各位的生活,所以诸位日后只要按时上缴米面牲口,沧纳军自会保护你们的安全。”
苏殷和洛桑隐匿在人群之中,闻此苏殷压低声音:“这人是谁?”
“你二哥的军师,江舟,听说还是你们国师的内门弟子。”
江舟……苏翊的确在他面前提起过此人,并且大加赞赏。可眼下这人的做法,实在和皇道无极观以民为天的宗旨对不上号。
“有这种人做参谋,难怪二哥性情大变……”
洛桑不置可否,“此人兵法了得,若没有他出谋划策,我们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下犁北坡。”
苏殷不知该如何评判这人,于是闭上嘴静下心看向刑台。
“江军师,午时三刻已到!”
江舟朝通报之人点了点头,目光一一掠过台下众人,在看到苏殷和洛桑的时候一顿,扬了扬手里的酒碗,嘴角竟向上挑起。
苏殷顿时一阵毛骨悚然,“他笑什么?”
洛桑,“你自己看吧。”
“时辰已到,送他们上路吧。”
酒碗倾斜,酒水泼洒于刑台之上,以敬天地。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士兵们手起刀落,一颗颗人头骨碌碌滚落,站在前头的倒霉百姓被滋了一身血。
苏殷瞳孔骤然紧缩,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江舟没有半句废话,十个俘虏就已经命丧黄泉。
不杀战俘是各国间不成文的规定,这人简直是泯灭人性!
“方才忘了,希望诸位不要私藏晋玄士兵,一经发现,立马禀报,不然下场有如这些战俘!”
血腥的场面引起民众一阵恐慌,有不少人都在掩面哭泣。
江舟微微颔首,对杀鸡儆猴的效果极为满意。
“把下一批人带上来!”
又有十个战俘被压上刑台,他们个个面如死灰,临死前有的愤然谩骂,有的默然无语,还有不过十二三岁的少年,哭喊着要回家。
烈酒一碗接着一碗,酒水和血水混合着流下刑台,有好几颗人头蹦到人群之中,众人纷纷避让,唯恐沾上血光之灾。
就连亓刃,都不会这样公然处决战俘,这个江舟,是要把苏翊变成第二个暴君!
苏殷愤然踏出一步,洛桑眼疾手快拦住了他,“这是你二哥的命令,你现在上去,就是在沧纳军和晋玄百姓的面前,打你二哥的脸!”
“那就放任不管?!”
“你管不了!”
洛桑死死拖住他,两人正僵持着,人群里突然爆发出一声尖叫。
“这是四皇子啊!”
“是四皇子!”
“救救我们啊!四皇子!!!”
四皇子亓豁在晋玄百姓眼中是战无不胜的神话,是他们的庇护神,百姓们瞬间跪倒了一片,一遍又一遍拜倒在地。
“不败神话?哈哈哈哈……”江舟看着亓豁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笑话,“亓豁,你大概死都想不到,有一天会栽在沧纳的手里吧?”
亓豁呸了一口,“废话少说,要杀要剐,尽管来便是!”
“好!不愧是晋玄的战神!这碗酒,江某敬你!”
江舟仰头,一口饮尽酒水,将碗砸在地上。他病态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配上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极为诡异。
“可惜了你那个蠢弟弟,为你东奔西走,求爷爷告奶奶,凑了区区三百人就想来救你!哈哈哈!”他笑得直不起腰来,夺过士兵手中的大刀,“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皇道无极观血洗满门的债,今日我就要你全部还清!”
亓豁双目眦裂,瞳孔震颤,“是你!!!你把我弟弟怎么了!!!”
“呵……三百零八人,全部活埋于犁北石坑,你到地府与你的好弟弟相会去吧!”
一刀落下,江舟拎起亓豁的头颅,高高举起。他面朝众人,大吼道:“都给我睁大眼睛看看!这就是你们的不败神话!”
“来人!把亓豁的头颅悬于漻州城上,不论晴雨,挂满十日!”
苏殷的记忆回溯到沧纳国灭的那日,苏祈的头颅被挂在墙头,风吹雨打,万民唾弃,整整十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