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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婼风连连摇头,“你难道到现在还不明白,他们两谁离了谁都活不下去吗?还来得及,我去找谷主。”
她们说的是谁?是亓容和自己吗?
“不能去!”临羡拦住她,言辞激烈,“就差这临门一脚了!敛光心法练成后,谷主就会断绝七情六欲,他会好好活着,少主……少主也会理解的……”
“你疯了?那苏殷怎么办?!”言婼风失声大吼,“谁来救救他?我去求谷主不要练心法了,我们先去神医岛,神医岛岛主肯定会有办法……”
临羡泄了力般倒在椅子上,摇了摇头,“已经回天乏术了……笼中人体质本就孱弱,他身体亏空得厉害,已经药石无效了……现在就是最好的结果,按照我的方法,他至少还能再撑一年。”
苏殷傻愣愣地听着,临羡的意思是,自己只剩下一年好活了?
其实也没有多意外……这具身体遭受的创伤多到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国师说过他是一出生就早夭的命,若不是母后逆天改命,他也跨不过“十岁”这道坎。变成笼中人后,白梓谦也说过他活不过而立,其实那时候他还挺满足,毕竟还有十几年好活呢,足够了。
可是他今年,也才十九啊……
苏殷心里有点难过,也只是一点点。让他心如刀绞的是,亓容不在的日子里,都在修炼敛光心法。
他不想在亓容的眼里泯然众人,如同草木……
一滴泪划过脸颊,心脏像是又被捅了一剑,疼痛感和窒息感充斥在体内,五感都在慢慢苏醒。
他听到了隆隆的水声,听到了温柔的耳语,听到了压抑的哭泣……
他听到了言婼风欣喜若狂的惊叫。
“苏殷!苏殷!!你醒了?!”
苏殷睁开眼,泪水隐没在鬓角。他看见了言婼风哭花的脸,旁边是满脸担忧的临羡。
“醒了?!真的醒了!!!”
言婼风激动地一把抱住临羡,完全忘了之前的争吵,“苏殷醒了!我去告诉谷主!”
临羡一把拉住她,神色凝重地摇头。
“少主,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苏殷缓慢地眨动着眼睛,左侧眼球疼得快要爆开,也看不大清东西。
临羡看出来了他的难受,“你的眼睛还没好全,不要再哭了。”
“亓容在练敛光心法?”他的声音是一种失水已久的干涩,听着十分怪异。
言婼风猛地咬住下唇,临羡也怔了怔,“你都听到了?”
“亓容是不是在练敛光心法?”
“他有他的苦衷。”
言婼风一跺脚,“不行,这事还是得再商量商量!”
她刚转过身,身子就顿住了。苏殷拉着她的衣袖,虚弱地笑着,“傻丫头急什么,我信他。”
早前自己让亓容修炼敛光心法的时候,亓容气得差点把他的嘴唇都咬下来,怎么可能突然出尔反尔又要修炼,这里面一定有隐情。
*
“现在可以说说发生了什么吗?”
苏殷披着外衫坐在桌前,这千年寒玉床虽说对疗伤有益,可他这破身子遭不住冻,还是老老实实地下了床。
临羡和言婼风正襟危坐,特别是言婼风,额头上都冒着细汗。
“我又不是严刑拷打,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
“没,我们没紧张。我们就……唔……”
言婼风话还没说完就咬到了舌头,苏殷看向临羡,“还是临门主来说吧。”
临羡叹了口气,把去神医岛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就这样?也就是说,你们为了保住亓容的性命,才向他隐瞒了我的病情,就是为了骗他练敛光心法?”
言婼风小鸡啄米,疯狂点头。
苏殷揣着手,笑了一声,“这不大像他啊……我死了的话,他会选择殉情吧。”
言婼风脸都白了,拍了下大腿,“我就说瞒不过去的!”
临羡定定地看着他,末了淡淡道:“少主能有说出这句话的底气,难道还不够吗?”
“够了。”苏殷神色轻松,安抚地拍了拍言婼风的手背,“所以,我想请你们保密。”
“你……”临羡怔忡地抬头。
“少主,我们不是故意瞒着你的,谷主不让说,他想亲自告诉你……”
果然还是有别的原因……
“那我就等他来告诉我。我命该如此,但是他不一样,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你不是说我还能再撑一年吗,等他练成敛光心法后,需要服用笼中人之血多久?”
“一月足以。”
“好,我只有一个要求。在他练成敛光心法后,不管结果如何,都务必瞒着他我的病情,你们能做到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