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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朝着院门狠狠踹了一脚,接着转身离去。
听着外面马车声远去,顾笙才抿着唇回了屋。
他对晏方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之前夫君就告诉过他,如果这个心怀鬼胎的小叔子来惹事,一定要把门关上,千万别让他进门。
顾笙沉默着回到厨房,拿着菜刀切菜,准备继续做饭。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院门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听说了吗,镇上出事了...”
“嗯嗯,跟他们家那个有关...”
“...送到医馆的时候,人都快不行了...”
菜刀贴着指尖而过,硬生生擦掉一块儿皮,顿时血流如注。
顾笙浑身的血液仿佛被冻住,他腿脚一软,扶着灶台,几乎支撑不住身体。
顾不得指尖的剧痛,他跌跌撞撞打开院门走出去,看见院外老树下站着几个聊天的妇人,还不时把目光投向他们家的院子。
顾笙心砰砰直跳,她们刚才在说什么?
什么人不行了?
什么意思?
顾笙浑身发抖,嗓音嘶哑:
“你们在说什么?谁快不行了?”
几个聊天的妇人见这长相秀气的哥儿,平日里说话都是温温柔柔的,谁知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大声,都不约而同停下来看着他。
可这目光在顾笙眼里成了另外一层含义。
他手脚发凉,几乎无法呼吸:“我夫君,我夫君他怎么了?”
几个妇人互相看了看,看他魂不守舍的模样。这才知道他这是误会了,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看把这哥儿吓得。”
一个妇人伸手把他拉过来,从衣角上撕了块儿布给他草草包了一下伤口:
“你夫君好着呢,现在可成大英雄了。”
顾笙迷茫地看着她们,几个妇人这才七嘴八舌地把事情的经过讲了。
其中一个打趣道:
“看着晏小郎平日里不太会干活的样儿,关键时刻真顶得住,是条汉子!”
“温寡妇家里就那一个男娃,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和荟儿娘俩可怎么活。”
“谁说不是呢,救了一个人的命,这可比会干农活厉害多了。”
“而且人长得还干净,这要是还没成亲...”
其中一个年轻一点的笑道。
“瞎说啥?”一个上了年纪妇人瞪了她一眼,“人家夫郎还在这儿呢!”
顾笙在她们你一言我一语中,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悬着的心总算放回肚子里。
身上刚才那股刚劲儿也跟着烟消云散,又变回了平日里温柔腼腆的小哥儿来。
“没事就好...”
他嗫嚅道,脸在几个妇人的笑声中又红了起来。
顾笙虽然得知晏辞没事,但还是被晏方吓得不行。
前半夜一直缩在被子里,竖着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
直到马车的声音传来,开门声响起,他才从床上爬起来,飞也似地开门抱住那个熟悉的身影。
...
晏辞听完他的讲述,感觉无语至极。
晏方这厮趁人之危的本事真是不小,他还没怎么样呢,就敢跑来他家里,吓唬他夫郎骗香方?
还到处说他死了?
晏辞觉得拳头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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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
晏方坐在府里优哉游哉喝着茶,正在等着他想听的好消息。
比如晏辞被关进牢里,或者被流放之类的,他到时候一定要去羞辱他一番。
接着派去盯着晏辞的家丁就满头是汗地跑来跟他报信。
“哦,是流放还是坐牢啊?”
晏方心情不错地品着茶。
家丁抹了一把汗:“公子,昨晚香铺那人什么事都没有。”
“那人没事?”
晏方听完家丁的叙述,拿起茶盏的动作顿住了。
“人没事,是大公...晏辞把人救了下来的,听说再晚一点就救不回来了,现在这事都在镇上传遍了。”
而且大家都在骂那个把莽草掺进茴香卖的人,甚至官府也在查这件事。
晏方面色越来越难看。
吃了莽草还没事?晏辞还把人救了?他拿什么救人?他还会救人?
放屁吗,他还会救人?!
只听那家丁一五一十道:
“镇上的人都说晏辞了不起,要是没有他,那小郎就没命了...街坊都夸他厉害,就连老爷听说了这事还派人打听...”
晏方一听到晏老爷,立马坐不住了。
他狠狠砸了手里的茶盏,顿时碎瓷片混着热茶汤炸了一地。
他咬着牙,只恨不得这两人全部蒸发,晏府只留他一个姓晏的就够了。
不仅没毁了晏辞的生意,还误打误撞地把他捧成英雄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