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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自己躲得很隐秘,却忽略了所有的江湖人皆以他为目标,这些无孔不入的江湖好汉,消息是十分灵通的。他的行动,很难逃过有心人的耳目。
这家民宅位于巷口,附近全是贫民窟。出巷口便是北校场,荒草萋萋冷冷清清,夜间除了野犬出没之外、没有人敢在夜间在校场附近走动。
鬼打死人,附近的居民皆知道这附近有凶魂冤鬼出没祟人,天不亮不见人迹。
宅主人是一双老夫妇,天一黑就睡了,哪有精神过问东厢的住客是死是活?
他点起了菜油灯,开始拾掇简单的行囊,准备天一亮就动身,退租之后动身离开府城。
石首,是他的目标,那儿,有他要找的人李端公李大有,六合瘟神詹无极的表侄。
到石首必须乘船,所以他打算雇一只小快船动身。
还可以歇息一个更次,有充裕的时间准备。
当他吹熄油灯的刹那间,突觉心潮一阵汹涌。感觉极为敏锐的人,可以感觉出潜在的凶险。他,就是这种人。
许久许久,没有任何事故发生。
“发生了太多的事故,我疑心生暗鬼了。”他心中自语。心中一宽,和衣往床上一躺,沉沉睡去。
这一睡下来,就走不了啦!先后共来了三批人,形成绵密的包围网。
天将破晓,有恒心苦练的人该起床了。
一个真正有志苦练的人,苦得要死,起五更睡半夜,白天还得不断地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进境缓慢得令人难以忍受。要想将轻功练得进步一寸,很可能得花一年光阴,甚至需要三年,没有大恒心大毅力决难成功。
他虽然已有惊世的成就,仍然苦练不辍。
刚吐纳行功一周天,便听到不寻常的声息。
“果然有事。”他心说,立即准备应变。
天好黑好黑,黎明前的阵黑是最黑的时候。
他的视力与听觉,几乎已到了佛门弟子所谓天眼通天耳通境界。
“哪一个天杀的混蛋,如果胆敢使用什么下五门的伎俩捣鬼,我要不折断他的手脚,算我晁凌风栽了。”他向小窗外大声说。
窗外是东厢的小天井,有两个黑影偷偷摸摸,正悄然向窗下接近,无声无息像是幽灵。
两黑影一惊,一打手势,立即飞跃上屋。做贼的人如果被发现,按规矩必须见机溜走,不走就会成为强盗。强盗的罪名比贼严重百倍。贼只须打屁股坐牢。强盗可是要上法场的死罪。
这两个黑影不是贼,也不是强盗,见机退走。
对方既然已经发现有人入侵,偷袭显然无望,怎能不见机退走?机会已失。必须另打主意。
“晁凌风,出来说话。”有人在屋顶怪叫。
“你们是什么东西?”他在室内问。
“出来不就明白了?咱们在校场等你。”
“附近这许多人是干什么的?”
“预防阁下逃走。”
“晁某如果逃走,你们有把握阻拦吗?”
“大概能。”
“好,在下要从正东脱身,你们准备好了吗?”
指定方向突围,这份豪气就足以让包围他的人心中懔懔,气为之夺。
“在下希望尊驾真是有担当的英雄,希望阁下能光明正大在校场打交道,而不须先混战一通,再横眉竖目理论是非。”
“呵呵!看样子,你们确是有诚意捧晁某做英雄呢!好吧!英雄来也。”
语音在耳。人已登上瓦面。
四个黑影飞掠而走,从屋前飘落,向巷口外的荒草丛生校场急走。
北校场事实是方圆数里的旷野。那时,民壮每月操练三次的规定,已形同虚文,半年也难得检验一次,事实上北校场除了用来处决罪犯的用途外,毫无其他用途。
四个黑影仅掠出百步左右,便止步回身相候。
黑夜中看不清相貌,但晁凌风已经可以肯定地估计,他不曾见过这四个人,自然不知道对方的来路底细。
他赤手空拳,站在四个来意不善的人面前,镇定的举止就具有震慑人心的力量。
“你们其他的人,何不现身相见?”他背着手,神情显得轻松无比。
“该现身时,他们会现身的。”一个黑袍人冷冷地说,大概是主事的人。
“也好,反正晁某不管你们是何来路,又是些什么人,何时现身在下一点也不介意。晁某的处世原则宗旨,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谁想要我的命,他也必须冒被我杀死的凶险。阁下,晁某表示得够明白吧?”
“够明白了……”
“那就好,挑明了说,免得怨天尤人。今天在场的人想必都知道自己的处境,当出手的刹那间,生死荣辱自己负责,可不要事后指责在下心狠手辣的。现在,我在等你们表明来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