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福康安把龙天楼拉到了花厅的另一边,才驻步停身,然后望着龙天楼不说话,神色有点异样。
龙天楼当了真,道:“您有事儿?”
福康安微一点头:“给你解围,救你脱困!这不就是事儿么?”
龙天楼有点窘,强笑一下要说话。
福康安脸色一整,道:“天楼,我看得出,你也别不承认,海珊缠上你了,而且很认真,你有什么打算?”
一旦说到了这上头,龙天楼反倒泰然了,道:“您是知道的,门不当,户不对。”
“那倒未必,只是我要你撇开这些。”
龙天楼沉默了一下道:“我只能这么说,没有缘份,不敢高攀。”
福康安吁了一口气:“我也看得出,既是这样,往后就尽量躲她远点儿,你不在旗,皇家的家法不允许这个,但这不是顶要紧的,要紧的是,别人都误解她,其实她是个很不错的姑娘,尤其她是个死心眼儿,不让她慢慢死心,往后是大麻烦。”
龙天楼不想惹这个麻烦,根本不想谈这个,他道:“我到后头来见您,有要紧事儿。”
福康安也马上跟着转了话锋;“我正想问你,有没有什么发现?”
“大发现——”
龙天楼把他的发现,从头到尾告诉了福康安。
听完了龙天楼的叙述,福康安脸色好怕人,竖眉瞪目,煞威毕露:“好卑鄙,这算什么,简直是不择手段——”
“也不能全怪他们,也得怪八阿哥已身不正,他的福晋给了人可乘之机。”
福康安一摇头道:“不,不能这么说,打从本朝入关以来,顺治、康熙、雍正以至于今,男人们这种事不足为怪,但是,女人家就不行,论家法该白绫赐死。”
“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事关重大,我不敢擅自行动,特来请示。”
福康安扬着双眉,冰冷道;“人既然在这儿,就不能让她溜掉,八阿哥沾这个,咎由自取,挑开它,天塌下来我顶着,我不信皇上能容忍他的儿媳妇这样。”
龙天楼只觉血气往上一冲:“有您这句话,我就放手去做了。”
福康安道:“去,只管放手去做你的。”
龙天楼答应一声,刚要走。
适时画廊那头转过来一行人,共是十二个人,两前十后,后头十个,清一色的护卫角色,八个是大府邸的护卫装扮,另两个竟然是大内侍卫。
前头那两个,一老一少,老的穿便服,极尽考究奢华,白白的脸,长眉细目,五绺长髯,年纪约摸五十多。
少的,少说也有卅来岁,细皮嫩肉,挺白净,挺清秀,带着些书卷气。
龙天楼猜不透来人是谁,有这么大排场。
只听福康安道:“和坤来了”
“和砷?”龙天楼听得一怔。
“老的是和砷,年轻的是贵为额驸的他儿子,丰绅殷德,我不想见他们,走吧!”
两个人刚要走,迟了。
只听那个老的含笑招呼道:“福贝子在这儿啊!”
面子事儿,礼总要顾。
福康安不好走了,龙天楼要走。
“这位也等一等。”
和坤居然也招呼龙天楼了。
福康安都不好走,龙天楼又怎么好走?
就这两句话工夫,和坤跟丰绅殷德已带着十名护卫来到近前。
丰绅殷德含笑招呼:“小福。”
福康安跟丰绅殷德招呼过后,淡然向和坤道:“中堂也来给八阿哥祝嘏了。”
“这是人事,我怎么能不见。”
话是跟福康安说的,可是—双细目却直打量龙天楼。
福康安道:“天楼,见过和中堂。”
龙天楼欠身—礼:“龙天楼见过中堂。”
和坤含笑道:“福贝子身边都是俊彦,但是像这样丰采的还不多,我正想认识认识。”
福康安道:“我哪来这么好福气,他是十五阿哥府的护卫总教习。”
和坤微一怔:“拘捕大贝勒的那位。”
福康安道;“不错。”
“从内务府抓去万峰的也是他。”
“是的,”
龙天楼道:“没有事先禀知中堂,还请中堂见谅。”
和坤“嗯”了一声道:“该办,该严办,这些人闹得也太不像话了,天子脚下,京畿重地,哪容许这个,龙总教习好魄力,好胆识。”
福康安道:“倒不是他好魄力,胆比别人大,他是奉旨行事。这帮人竟敢在天子脚下为非作歹,的确该严办,不过这件事一旦追究起来,将来恐怕牵扯很广。”
和坤道:“不怕牵扯广,除恶务尽,就该一网打尽他们,要是任由他们在京里为非作歹,威胁到大内,咱们还怎么治理天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