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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直接入了正题,所有人都不再说客套话,安静下来。
国公爷却也沉默良久,突然抬眼道:“老二媳妇,昨日我在病中,老二和我说,你有了身孕,说那老大夫开的口,包生男孩?”
二太太有些不好意思,却又带着喜悦,连忙道:“是,父亲,只是如今刚刚才两个月,不知道后面的情况。”
国公爷点头:“这么多年,老天也该开恩。我就想,这爵位还是给老二吧,等我这身子养好了,便写好奏书,他日我归了天,便请圣上降旨册封。”
“父亲这……”二老爷明显震惊,又不知说什么,忍不住有些心虚地转过头来看向长房这边。
魏祁倒没什么表情,他久经官场,向来是镇定自若的,只是大嫂早已白了脸,于是他赶紧回过头来,好像自己犯了什么错。
大太太费了很大力气,才支吾着开口:“父亲为何……这样决定?”
国公爷看向二老爷二太太道:“老二你们先下去吧,既是袭爵,以后便沉稳一些,别丢了府上的脸面。”
后面这话自然是对二老爷说的。
二老爷夫妇二人毕恭毕敬回“是”,沉默着退了出去。
国公爷便看向大太太与魏祁:“我知道我如此作决定你们多半心里要不高兴,只是祁儿毕竟是尚书了,又入了阁,你才三十,以你的能力,将来做首辅也有可能,可你二叔却什么也没有。
“老大媳妇,你早已是诰命,爵位之于长房,是锦上添花,可对于二房,却是雪中送炭,他们实在需要。”
张氏抿了抿唇,心中不服,却没敢说什么。
国公爷说罢看向魏祁:“祁儿,你二叔这人心思单纯,人也和善,他入不得官场,干不得大事,以前被你父亲管着,现在又被你二婶管着,这些年他也不容易,我怕的是过几年,你是烈火烹油,而他这一房,却沦为旁支,日子凄苦,这才作此决定。”
魏祁道:“孙儿知道祖父的意思,爵位给二叔孙儿并无异议,做父母的,总希望儿孙都能好。”
国公爷点点头:“我便知道你最懂事,这整个魏家,还得靠你。”
魏祁已经同意,张氏更不好再说什么,自然这也由不得她置喙,眼看国公爷已有些疲乏,魏祁便让祖父先休息,自己退下。
出了万寿堂,张氏铁青着脸道:“你们随我来!”说着便往宜安院走去。
她平时身上总是不舒服,少出门,坐立都懒懒散散的,此时却似乎有了十二分的力气,步履飞快。
魏祁看一眼宋胭,说道:“走吧。”
两人跟了上去。
一到宜安院,张氏脸便黑了下来,满腹委屈道:“就没见过这么偏心的,说什么你是尚书,要做首辅,那枫儿又有什么呢?你便不会与你祖父争一争,若不是你,只凭一个爵位,这魏家能有这样的家世吗?
“上次你二叔犯宵禁被人抓到,不是你出面解决的?三郎那什么参将,不是你帮忙弄的?还有西院那……”
她看一眼宋胭,终究是没将话说完,愤郁满怀:“现在倒好,要袭爵了,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祖父说的有道理,我还有官职在身。”魏祁宽慰道。
张氏大怒:“有什么道理,爵位能袭,官职能袭吗?你有官职,枫儿可没有!让你给安排,你偏要他去考,那么多人考恩科,又有几人能中?”
说着她便哭起来:“没有人知道我的苦,你那短命的父亲,早早就去了,留我一个人照顾着你们三个,临到头,他父亲却只记得二房……你倒是做好人,也不替你母亲你弟弟多想一想……”
“凭家中运作做官,终究是差人一等,日后也成不了大气候,凭功名入仕,便是名正言顺,日后才能有所为,枫儿还年轻,母亲又何必心急?”
张氏在榻上抹眼泪。
抹着抹着,看一眼二人,又将矛头对准宋胭:“那程氏,一把年轻了,竟还老蚌生珠,又怀了一胎,你若快一点有消息,说不准这爵位便是咱们的!”
“母亲为何又扯到这事上?二婶与二叔多少年夫妻,胭儿又进门多久,这也能比?”魏祁说。
宋胭自是一句话也不能说,婆婆要兴师问罪,那是毫无办法的事,她早已习惯了,只是没想到这一次魏祁还能帮她帮挡一挡。
张氏被儿子堵回来了,没办法找人发泄怒火,便又开始埋怨国公爷不公,哭诉自己中年守寡不易,最后似乎又有了灵感,告诫两人道:“你祖父这次偏心,多半还是因那神龟,你明日便去四处寻一寻,弄一只仙鹤来!要我说那神龟可没什么好,来了你祖父就病了,说不准用仙鹤换了它便好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