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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玩了吗。”最后,他干巴巴地问出口,听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哑。
池旌看着他,摇了摇头。他的手松松地搂着夏邻星的后腰,想要握紧,也可能想要放手,迟疑不决地隔着空气滑动了一下,最后还是垂到一旁。
他对夏邻星笑:“我们不玩了吧。”
夏邻星盯着他。点点头。他从池旌身上下来,动作笨拙,差点压到池旌的腿,他听见池旌低低的嘶声,觉得自己脸红了。
然后可能有半个小时,他们没有说话。
之前坐在身边的那个姑娘似乎又坐了过来,和夏邻星搭了几句话,夏邻星应了两声,最后渐渐的,也不开口了。姑娘发现他的敷衍,估计也懒得多争取,慢慢的也不说了。
明明没有喝多少,却好像在深醉。夏邻星放空之余,盯着酒杯,不知不觉的,又灌了一点进去,跟着升高的体温进入体内循环,蒸腾,把脑子熏成空白。
池旌一直留意着身边的人。
他不参加游戏,自己一个人坐在夏邻星旁边,拿着手机看看信息。看得也不专心,余光一直留在夏邻星身上,看着他和别人说了几句话,说完就拿起杯子,给自己倒了几次,池旌有点想阻止,但想了想,还是没说什麽。
聊天框里弹出肖叔的信息,池旌看看,还是回複了。对面那头语重心长地说了不少话,池旌没有每句都回,大多时候在写“嗯”。
等肖叔的倾诉欲终于结束的时候,池旌吐出口气。他把手机抛到一边,正準备拿过杯子,却发现面前的酒瓶已经空了。
池旌顿了顿。他的手忽然被握住了。
一股透着凉意的温度钻到他手心里。那只手几乎是任性地把自己塞进池旌的手里,紧紧贴着,指缝嵌进指缝里,修剪干净的指甲抵着皮肉,带来些微的痒意。
池旌拿舌尖抵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他往旁边看了一眼。看见一个面色绯红的夏邻星。
那个整张脸通红的人,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麽,一边死死牵着池旌的手,一边伸手去找自己的杯子,没找到,还露出该死的茫然的无辜的表情。
池旌觉得自己喉咙干得发痛。他看着夏邻星,喉结滚了滚,旁边又有人叫他,“池旌”,问他玩不玩骰子,池旌朝对方笑了一下,说不了。
“玩玩嘛,”那人接着说:“你朋友是不是有点晕了?陪我们玩玩呗。”
池旌还是说不。那人也就识趣地不问了。
这麽来回的几次对话,不少人的目光偷摸着落到池旌身上,很自然的,顺着池旌的手,也会看到旁边眼皮半开,嘴唇红得要命的夏邻星,视线也跟着停留两秒。
池旌任自己的手被拉着。
在之前那个被抽中和池旌和交杯酒的男生看过来、夏邻星旁边的女孩终于忍不住想去碰碰夏邻星的时候,那一秒,池旌动了。
他擡起另一边空閑的手,绕过去,环起来,摁着夏邻星的脖颈,用宽大的掌心和分明的骨节将夏邻星的后颈整个盖住。池旌挡住夏邻星的脸,用手臂搭出一个隐蔽的偷情似的牢笼,呼吸湿润,眼神闪烁,声音灼热。距离近得像接吻。
在夏邻星终于稍微反应过来,迷茫地看向他时,池旌张开嘴,贴着他的耳畔,说:
“我们私奔吧。”
*
夏邻星听到那句话的时候,被吓得酒都醒了。
他浑浑噩噩地被池旌扯出酒吧,站在街边有点凉的风中,觉得自己彻底清醒过来。
看着池旌的背影,夏邻星欲言又止,很着急,想说什麽,又不知道说什麽是好。
池旌的运动包被斜挎在他身上,随着走动,发出细微的碰撞声。夏邻星的心就随着这个碰撞声,一起,一伏,紧张像浪花一样堆聚,大概十分钟之后,夏邻星忍不住了,他张开口:“池旌——”
“啊,不开门了。”池旌说。
夏邻星愣住。
他下意识擡头一看:
——游泳馆?
“……”夏邻星忽然反应过来什麽。他难以置信:“你私奔就是来这?”
池旌无辜地看着他:“怎麽了?”
“……”这一次夏邻星可以确定了,池旌只是又在犯他那个喜欢说暧昧话的老毛病而已,什麽私奔,不就是跟那帮人说拜拜,找个清净的地方呆着麽?夏邻星彻底无语了,放下心的同时,又觉得…好像…
有点失落。
他都在想什麽。夏邻星面无表情。
他看着池旌在游泳馆门口转悠,过了一会儿,忍不住说:“门没开,进不去吧。”
池旌没说话,还在那转悠,夏邻星看着,不懂干嘛就是觉得有点生气。即将忍不住的时候,夏邻星几步上前,準备拉住池旌:“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