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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吃点东西再睡吧。”我把碗塞进他手里。
薛献用勺子搅了搅,温热的热气腾空而上。
“你可能没吃过,将就吃吧。”我忍不住尴尬地扣起手指。
薛献可能从没吃过稀饭,但现在没办法,就这点稀饭还是我不吃饭才有的,我只能给他这个了。
“没事。”他吹散热气低头慢慢吃起来。
薛献吃完饭后精神看上去好多了,估计是全身暖和的原因。
两个人盘腿坐在床上,他很少说话,反倒是我,嘴巴一直说个不停。跟他分享了杨贺和孙啓栋的囧事,跟他诉说朝霞和日落的美,小到连看到书上看到的一小段话都要告诉他。
怕他烦了,我偷偷瞟他的神情。
薛献听得认真,不时应和我两句。
他也笑,可看着比较勉强,有种说不上来的失落感,像是惋惜自己错过了什麽一样。
渐渐的,我肚子里墨水不够用了,话已经全部说完。
外面风很大,挂的街边树叶窣窣作响,偶尔震得窗户发出沉闷的声音。
薛献低着头想了想,随即认真地看着我,眼神中带着决然。
“邹池,你等等,再过半年我就跟你一起上学。”
第 26 章
薛献一向信守承诺,可中学的名额一般都看户籍,他一个从外地转来的能在荆门继续读都不错了,更别说还跑到南滕去。我自然也就没太把这话放在心上,只当他随口一说。
而我能在南滕继续读下去纯粹是因为成绩不错,我妈一开始也没想到我跟邹程是两个货色,居然还能让老师亲自给她打电话说让我留在南滕。
她诧异地瞥了我一眼,我装作没看见,穿好鞋起身去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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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试,我们就从小学换到了后面初中部。
初中部比小学大的多,光教学楼都有七栋,甚至还有室内的体育馆。我没见过世面,在心里暗道厉害。
但新教室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恐怖。大夏天的拉上帘子整间教室跟鬼屋一样。空气中漂浮着灰尘,同学们都是刚走进去就呛着出来。
我站在门口旁领了一张桌子站远了些。昨天没睡好,上下眼皮互相磕着。
昨天薛献神秘兮兮地来找我,说是明天给我一个惊喜,我猜了半天无果后决定放弃,现在却莫名想起这件事。
他不会真的要转来吧。
我脑袋里一团浆糊,仅存的一点意志全被瞌睡虫蚕食殆尽,脑袋抑制不住地直愣愣往下垂。
别!
大脑迟钝地发出最后的信号,随后就被强制关机了。
随便吧。
我没力气再去想这想那,任由着眼睛直接闭上。
“邹池?”
一只手过来托住了我的下巴。
暑假放久了天天跟薛献待在一起,我下意识以为是薛献,想也没想就对他说:“薛献你别管我,我眯一下。”
那人也就只好那麽托着,朦胧间,他对着远处的人说了些什麽,随后撤开换了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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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张潮汀推醒的,一睁眼,视线全被孙啓栋的脸占据。。
“哎醒了!”孙啓栋朝我旁边的人彙报。
“行,那进去吧。”张潮汀收回了托在我下巴上的手。
刚醒的脑袋不好用,一时也没觉得有什麽不对,跟着他们进了教室。
等坐到位置上大脑才重新工作,把刚醒的记忆片段扯出来让我回忆了一遍。
等等。
我察觉到不对劲。
不是,刚刚托我下巴的是张潮汀???
带着不可思议,我又回想了一次。
张开眼的时候的确是张潮汀收回了他的手。
丢人丢大发了!!
内心的小人东跑西跑,每一个都恨不得一头撞死。
我用力闭了闭眼,挣扎一番后接受了事实,认命地睁开眼。
侧身转向张潮汀,我羞赧不已:“那个,刚刚对不起啊,让你托了那麽久。”
张潮汀想了半天才知道我说的是什麽事,他低低的笑起来:“邹池,你好像总是一副慢半拍的样子啊。”
此话一出,我瞬间知道他在指我之前跟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突如其来的道谢。
太尴尬了。
我只好硬着头皮也自己辩解:“我反应是有点慢,不好意思。”
“没事。”他一挑眉,像是觉得有些好玩,“不过你本来也不用跟我道歉。”
不用跟他道歉?这是什麽意思?我今天迟钝地像只蜗牛,纳闷地想着。
很快,我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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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老师怀里抱着教材,她的身侧站着一个男生。
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我身上,见我终于发现他也没有挪开视线,而是朝我俏皮地眨了眨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