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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看到此情形均是一震,明显害怕地停顿了一下,然后又接着和他们缠斗。
薛元知笑了笑,不再集中灵力与之对抗,反而是收着绕着,等人近身来,再出其不意地伸手往那面上一勾,吓得人分心躲闪,再用灵力逐个击溃。
他们一个术法高,一个打法诡,那些人逐渐落了下风,被杀得落荒而逃。
薛元知捡起地上的傩面,又拿出缘木犀,端详半晌,明白过来人偶说的他们在炼制的东西是什麽了。
缘木犀可入药是因为它的作用是安神,明镜泉圣水靠它滋养,所以浇灌出来的蜜果能暂时压制嗔欲。
但它可为毒则是因为它的另外一个功能——成瘾。
人有很多张面具,真的未必丑,僞的大多美。
而一旦对某种东西上瘾,可能就会激出最丑陋的嘴脸。
那些人把缘木犀从泉底挖出,炼制的东西叫做隅弗。
隅弗能让所有因缘木犀而生的傩面长在脸上,取代掉原先的面目,从而达到使之绝对服从的目的。
而这面具既生在脸上了,就不能再摘下,否则便会被傩面腐蚀。
简单来说,就是一种更高级的傀儡术,不过这里面的傀儡是有自主意识的,相当于死士。
好毒的术法。
不过既然这些人要缘木犀,肯定不会这麽善罢甘休,薛元知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忙站起来,道:“我们快下山。”
相延予见她脸色不好,一下便也猜到她在担心什麽,两人急沖沖往山下赶去。
血顺着泉水淌过青石,山中鸟兽尽藏,寂静得诡异。
薛元知踢开被拦腰斩断的草木,循着腥味一路寻找。
大概是刚刚目睹的打斗太过血腥暴力,正在分食残肢的魑魅魍魉还没从中缓过神来。
见他们也像是来干架的主,都如惊弓之鸟,纷纷逃窜。
满地的黑熊尸体,每翻开一个,相延予的表情便凝重一分。
直到看到那个被钉在树上的野人首领,他们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首领低垂着头,辨不清是死是活。
鹿骨冠掉在脚边,整个身体被利器贯穿。
相延予沖上前去探她鼻息后,忙运转灵力护住她一口气。
薛元知抓着她的衣襟问道:“那两个人呢?”
首领睁开被血糊住的眼睛,蠕动了一下嘴巴,正要开口。
地面开始颤动,一下一下很有规律,像有什麽东西不紧不慢地靠近,刚开始时只是从远处传来,几息之间竟已到达附近。
地里冒出湿哒哒的触手,猛地缠住她的脚,触手膨胀黏人,越束越紧,一路攀缘向上。
薛元知手中灵力劈下,霎时汁液四溅,触手被尽数斩断瘫软成泥后又很快重聚成形,这次数量翻了个倍。
一团物体现形,似软泥一般,没有嘴巴鼻子耳朵,只有一只大眼珠在身体中央。
那眼珠不再滴溜溜乱转,眼白被眼黑全部侵吞,看不见丝毫情绪。
“囫囵兽?”薛元知握紧拳头。
它不是在靡岁殿被解决了吗,怎麽会又出现在这里?
相延予腾空而起,凭空聚剑直往下刺,天色登时暗了暗,有冷风席卷而过,山中岩石滚落。
囫囵兽唯一的眼睛被击穿,它痛苦嘶鸣,疯狂地舞动抽打所有触手。
薛元知翻手结印,逐渐扩大的光圈将囫囵兽笼罩束缚。
它的反抗愈加激烈,两股力量较量震得地面都有了裂缝。
而一声巨响后,禁锢囫囵兽的光圈支离破碎,肃杀之气弥漫,有人从天而降。
那人戴着傩面具,一身素白纱袍,羽扇扫出风刃,沙尘飞扬,旋涡平地而起,逼得相延予和薛元知在空中连翻几个跟斗,堪堪站住脚跟。
其中一把风刃刺破野人首领的心髒,她抽搐了一下,再没了动静。
失去眼睛的囫囵兽忙缩回所有触手,哼哧哼哧地摸索到他身后。
这是……阿翦说的那个人。
“你终于出现了。”薛元知抹掉嘴角的血,嗤笑出声,眼底却是一片冷意,“怎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吗?”
狼群
暴珠獠牙的面具下,那人亦笑了,声音像寒冬腊月的雪:“有什麽重要的呢?”
他挥手,野人首领身后的树上垂下两根绳索,分别吊着两个人。
正是花至钧和谢双华,两人被施了禁言术,说不了话,只能干瞪着眼睛。
那人又摊开手,天杪剑赫然出现在他手上。
他对相延予说:“天杪加上这两个人,换你们手中缘木犀。”
相延予沉默了。
那人道:“看来这些黑熊精还不足以杀鸡儆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