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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渊很配合的露出了疑问的表情:“何以见得?”
“因为我生而知之...,呃,好像也没到那个程度,就是我能听懂周围人的话。”
叶云楼笑眯眯道,“正常的孩子生下来肯定什麽也听不懂,但我就不一样了,我能听懂。”
秦渊:“然后呢?”
“然后也没什麽,就是跌跌撞撞的长大吧。”
叶云楼想了想,“我没有父母,不是说笑,真的没有,哪怕后来我有点本事了,我也算不出来有谁和我有着亲缘关系,在我十二岁之前,我基本上就没下过高台。”
秦渊:“高台?”
“对,用玉堆砌而成的高台,周围的莲花那都是金子打造的,每天都有不同的人穿着不同的袍子戴着不同的僞装来跪拜我,他们喊我神子,朝我许着各种各样的愿望。”
“不过这都是成年人,偶尔也会有小孩子过来拜我,就不会包裹的严严实实。”
秦渊:“需要做什麽吗?”
“不用,我只需要坐在上面,听着祈愿就行了,并不需要给出回答。”
“只是我心里会点头或摇头,说来也奇怪,我感觉只要我点头,对方许出的愿望就可以实现,我若是摇头,对方便绝无翻身可能。”
“那时候年纪小,基本上都是点头。”
“可惜后来我慢慢发现,人的欲望总是无穷无尽。”
叶云楼微垂了眉眼,整张脸竟莫名的显得很有些慈悲感,道:“只要第一个愿望实现,那很快就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可能连许愿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愿望想要实现。”
【求求您看我,我为您奉上纯金打造的金身,让我成为大官,我要权利!】
【我想要永恒的青春,我不想变老,我会永远永远的漂亮。】
【我想要金钱,我要数不清的金钱,我变卖了家産才能来到这里,神子啊,听听我的祈祷,给我数不清的金钱吧,这样我就能和她在一起了,她的父母就不会将我撵走了。】
【请让我的妻子死去,我受不了这个女人了!这就是疯婆子!】
【我愿意折寿,让我的父母变得健康,神子,我只想让病痛远离我的父母,为此我愿意付出我拥有的一切。】
【神子,倾听我的祈祷,我杀了人,但我不是故意的,是她活该,大晚上穿的那麽少是她勾引我的...】
【我的父母被抓起来了,不就是收了点礼物吗?官场都是这个风气凭什麽要将我的父母给推出去做替罪羊?仁慈的神子,给我权势,我会每天供奉您...】
他坐在高台上。
台下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他们说天官赐福,可赐的又是什麽福?
他只看到了丑陋不堪的肉块在高台之下狂热起舞,似想一拥而上将他嚼碎吞咽。
“后来,我从高台之上走了下来。”
叶云楼双手托腮:“用官方的话来说,就是捣破了封建迷信的据点,抓住了核心成员多少多少,拯救了某个无名无姓但可怜的被买卖进去的孩童之类的。”
秦渊沉默了两秒,了然道:“自导自演?”
“至少来和我合影的‘高官与富豪’,都曾是朝着我祈愿的‘信徒’。”
叶云楼倏然笑了起来,心情像是特别好一般道:“他们吃了饭,就想要掀翻碗,‘神子’达成了他们的愿望,那可不能再接其他人的愿望了,毕竟谁都怕死嘛。”
“要给神子自由,但要放在眼皮子底下,要让神子接受社会化训练,但要控制住他的思想。”
“要让神子‘爱这个世界爱世人’,但最好只爱他们,要让神子知道他的信徒多麽的爱他,要得到神子的全部信任,但只能信任‘最虔诚的信徒’。”
“一个需要很多时间来筹谋,但只要投资就绝对不会亏的生意出现了。”
秦渊:“阴阳失衡了。”
“可不就是麽,诸天神佛被遮住了眼,因为那个世界的玄学是官方禁止的,我只看到了妖魔鬼怪,却看不到解决他们的人。”
叶云楼轻轻的叹了口气,“现在想想,那个世界仿佛全是漏洞,一个这边补补那边修修看似美好,实际上魑魅魍魉乱世,结果还要讲究科学讲究规矩的世界。”
“后来呢?”
“后来啊,后来收回所祈之愿的是我,清清白白实则堕入泥潭的是我,是对是错分不清但也不想再分的是我,解决完所有所谓的信徒然后四处流浪的是我,无家可归无朋无友无亲无邻的亦是我。”
“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是个什麽东西,可我隐隐有所感,要是吃了我那多半也能与天地同寿,可若是吃了我,我背负的乱七八糟也不知道打哪来的业果却无法背负那就是个必死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