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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梯间里的灯应声而亮,陶白已经站了起来,手搭在了门把上,门上便发出细微的机械滑动的声音。

陶白打开门,垂眼一扫,就看到了满地的玻璃碎片,他不紧不慢地换上放在门口的拖鞋,然后才擡眼扫过坐在沙发上的人。

陶白感觉自己眼皮跳了一下,他冷淡开口道:“还有事儿吗?”

第 10 章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看着陶白:“我是你爸。”

陶白觉得有些可笑,他一手拎着书包站在那一地的碎玻璃中,重複道:“还有事儿吗?”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站起身,刚準备向陶白走去,就被白晓舒拽住了衣袖:“我知道了,你先走吧。”

男人停住了脚步,看了眼陶白然后转身出了门,一把将门重重地摔上。

白晓舒刚想说什麽,陶白先开口问:“他来干什麽?”

白晓舒伸手在陶白背上顺了顺:“没什麽,签协议的事情。”

“第一天去学校怎麽样?”白晓舒换了个话题。

陶白随便应了两句,就转身回了卧室,然后随手将卧室的门关上,隔绝了客厅的灯光,又是漆黑一片。

他一下就砸上床,把脸闷在枕头中,听着门外白晓舒扫地的声音,碎玻璃摩擦着地面相互碰撞着。

陶白的心髒也像是落在了那一地的玻璃渣中,跟着一起叮铃咣啷地撞个不停。

直到扫地声停止,他才觉得那些从心髒中发出的杂音消失。

陶白讨厌玻璃碎掉的声音,这个声音总能让他联想到那个总是情绪失控的人。

陶连总是喜欢砸东西,在之前的家里,没什麽能逃过陶连的暴力对待,包括他和白晓舒。

陶白洗漱后直接躺上床,已经很晚了,在隔壁房间白晓舒走来走去的声音準时响起。

多年来陶连的暴力行为让白晓舒变得敏感,她总是会在陶连离开后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地收拾东西,哪怕是完全没什麽可整理的。

最开始陶白还会劝白晓舒早点儿休息,后来他发现白晓舒忙起来可能会更好受一些,所以他也就不再说什麽。

这麽多年陶白已经开始习惯,他可以不受丝毫影响地,伴着隔壁沙沙走动声入睡。

***

“嗡……嗡……嗡……”

陶白脑袋埋在软蓬蓬的被子里,闭着眼把手伸出杯子外摸索了一阵,摸到手机,“啪”的一声关了闹钟把手机重新扔回床上,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快乐的时间总是过的飞快。

“嗡……嗡……嗡……”

陶白擡手揉揉眼睛,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他心里一惊,一下就从床上弹起来,沖进卫生间胡乱地洗了脸刷了牙,抓起衣服套在身上,然后“嘭”一声拍上门,风风火火地沖向学校。

“来,哪个班的?叫什麽?”

“高三了怎麽还迟到?”

陶白刚到校门口就听见一声怒吼,高门神站在电动门后,扯着嗓子喊人,震的树上的一群鸟都扑簌簌地飞走了。

学生会的人穿戴的整整齐齐,屁颠屁颠地跟在高门身旁,排成一排像信号条一样杵在校门口。

陶白想了一下,转身走进了街边的一个便利店。他在货架中转了几圈,晃悠了好久,挑挑拣拣,最后只拿了一个面包。

迟都迟了,那就先买个早饭。

他买完东西出来时,远远看见那串信号条还杵在校门口,他转头往校门另一侧走过去。

附中的围墙大部分是顶部带尖的铁栅栏,小部分是老旧的砖墙。据说原来有不少人翻栅栏时被迫挂在上面示衆。

后来经过无数先贤的探索,发现在那堵砖墙边有一个绝佳的翻墙位置,那处砖墙里有一个低矮的仓库,砖墙外刚好有颗容易窜上去的柳树。

陶白走到这处围墙外,大柳树附近的绿化带被踩的稀里哗啦,被生生地踩出一条路,以他多年不走寻常路的经验,此处必有蹊跷。

陶白往墙上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时间,他用了0.01秒就决定翻墙走。

陶白没有犹豫,直接起跳飞身抓住墙沿,手一拽一撑上了墙头。

如果上天能够给他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陶白会对自己说三个字:“别翻墙。”

如果非要在这三个字前加上一个期限,陶白希望是……今天。

“来咱们今天都在这里看着,我就看看谁天天不走正道”

“今天我就等着,一个个的马上都高三了……”

高门神叉腰站在小仓库前,身侧站着一衆翻墙进来的人,开始了他经典的开场白。

这些人风格鲜明,一部分人脸上油光满面,睡眼惺忪,一看就是通宵上网的网瘾少年,还有一部分人头发还带着水气,一簇簇的炸在脑袋上,这种就是属于头可断,发型不能乱,血可流,帅哥人设不能丢的追风少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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