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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祖哪里会保佑她,佛祖早在十多年前就抛弃了她,遇见香兰大概是佛祖对她唯一的怜悯。
芙蓉将护身符塞回去缓缓道:“我叫江玉书,我父母给我取的。”
祁夜辰觉得她的表述有些好笑,“谁的名字不是父母取得。”
芙蓉:“我还有另一个名字,江和惠子。”
祁夜辰弯着的嘴角一下僵住了,江和惠子?那可是日本军的传奇人物!
十六岁的时候执行了自己第一个暗杀任务,对象是被重重保护的归国学者,还是一对夫妻。
十八岁的时候在宴会上差点刺杀总统,对方穿了防弹服才没有成功。还有其它数不清的丰功伟绩。
这麽忠心的日本狗,竟然是个中国人?祁夜辰拍案而起,如果他手里有枪,他会毫不犹豫的对準她的眉心。
芙蓉看出他的愤怒,悠悠的吐出一句话,“八年前的归国学者刺杀案你知道吗?”
“自然!”祁夜辰拍了一下桌子,记录本震得跳了起来,“那两名学者,江先生是我国着名的铁路专家,江太太学的是建筑专业,北京文物修缮名单里就有她!”
芙蓉笑道,“那是我的亲生父母。”
祁夜辰愣了,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要麽就是眼前这个女人疯了。
芙蓉还是笑,好像她的表情里只有笑没有别的,只是那笑越来越凄苦、越来越像哭,“我三岁的时候被人贩子拐了,被日本人养大,练成杀手,执行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暗杀自己的父母。”
祁夜辰不知道自己该说什麽,他已经变成单字往外蹦着讲话了,“你,当时不知道吗?”
芙蓉笑道,“可是他们知道啊,杀死自己的父母、迫/害自己的同胞、搅乱祖国的战局、这都是我干的好事。所以你把我挫骨扬灰,我也不该吭一声,我只求千万别让我的尸体回到他们手里。”
祁夜辰,“他们为什麽要追杀你。”
芙蓉听到这话哈哈大笑,“我在一场庆功会上,让那些日本高官尝了尝我的家乡特産——鸩酒,不过十分钟,野合中将以及那些喝了酒的高官就白眼朝天、寒颤不止,一命呜呼,哈哈哈哈哈。”
芙蓉扶着桌子笑出了泪,擡起头,却满眼都是恨。
真是大快人心,祁夜辰看向芙蓉的眼神多了几丝钦佩,不过他同时也有一些怀疑,“为什麽我们没收到这个消息?”
芙蓉,“你们怎麽会收到,野合健太那时候在沈阳,刚屠了半个村。”
祁夜辰听到这个消息气得发晕,报纸上只说日本人攻打沈阳却没说具体情况。
叮、叮、叮,墙上的挂钟响了三下,芙蓉抹了抹眼泪,“不多说了,你的上级不还等着你回消息吗?我马上就要走了。祁警长还有什麽要问的吗?”
祁夜辰深吸一口气,将刚刚的对话内容咽到肚子里,缓了缓心神,回归正题,“你留下一个烂摊子给香兰,她不但什麽都得不到,那帮亲戚还会吃了她。”
芙蓉脸上还挂着泪痕,却目露得色,“放心吧,我都打理好了,我私底下找了她一个亲戚,以香兰的名义将宅子低价卖给了他,宅子里值钱的东西我都当了,全都换成银票,在城东给香兰买了一个小宅子,说起来那小宅子离祁警长很近,就在你屋后头。”
芙蓉笑的狡黠,刚刚沉重的气氛褪去不少。
祁夜辰却笑不起来,他的心就像被一个秤砣坠着,又沉又闷。
祁夜辰的沉闷并没影响香兰的愉悦心情,她好像要从地狱里解脱了一样轻松,甚至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不由得哼了声小曲,“别告诉她,杀香家三口的是我,如果她问起,就说我走了、离开上海了。”
祁夜辰,“去哪儿?”
芙蓉思绪飘忽,想起之前与香兰聊天时的笑谈。
香兰,“如果有一天我有了钱,我想去天涯海角。”
芙蓉,“世界上哪儿有这个地方?”
香兰,“人家都说,青岛的海子,海天一色,就像天涯海角,我想去那儿。”
芙蓉笑笑,“天涯海角。”
香兰笑
香江的案子告一段落,因为牵扯颇多,警局最后给出的答案是自杀。
日本人问警察厅要人,祁夜辰说他们没日没夜的全城搜索,最后终于在一家医院看到了画像上的人,可惜那姑娘得了传染病死了,被送到焚化炉烧了。
祁夜辰还特意找人拍了照片,照片里的姑娘全身红疙瘩,但还能看出原貌,上头这才作罢。
证据骗过了上头,却没骗过棠溪明,香江这个案子他参与的很少,但根据已有的线索来看香江那一家自杀有点扯、芙蓉死的更是莫名其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