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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新景穿戴整齐,端坐在桌子上,接过丫鬟泡好的茶,心满意足地抿了抿,又放了下去,远远看着,他还真有几分温雅贵公子的气质,可惜心思龌龊,贪念太重。果然凡事都有圆缺的,人也不能例外。

要不是她亲眼所见,怎麽也想不到这样一个气质上乘的人,昨夜竟是那样的嘴脸。倘若不是他也有意,任凭他一个弱女子,怎麽可能就得逞了呢。说到底还是他贪恋美色,故作姿态,想来这人该是个想吃软饭的,想要博取欢心郡主的欢心,从此鱼跃龙门。

早就听说这靳郡主权势滔天,府中男宠数不胜数,现在想来确有其事,不过比起流言真假,她现在更好奇此人若知道她不是郡主,会是多麽惊讶!抓耳挠腮?泣不成声?还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单是想想,她就已经有些期待了,贺新景哪里知道她此时的想法,他想得接下来会是怎样精彩的场面,这段婚姻他是逃不掉的,可是这痛苦的人总不能只有他一个。

贺新景端起茶抿了抿,“我们谈谈?”

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告诉她,这人绝对不简单,先不说这脸长得妖豔,就是身上那气质都足以让不少女子倾慕,一个女子进来,规矩地朝着二人行完礼后,就去那蹂躏过的被子来回翻找,好半会儿才离开,笑意吟吟的,怀里不知揣了什麽。

“小姐?”采绿朝着她行礼,眼中满是尊崇。

采绿含笑,“来人,给小姐洗漱!”

几个丫鬟轮番上阵,不等她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拾掇了起来,一番盥漱过后,她换了身衣裳,坐在了铜镜前,垂朱玉翠,高髻云鬓,红唇花钿,庄虔看着镜中那人,抑制不住地震惊,此前未曾注意,如今一看,她倒是颇有一番姿色。

她摩挲着脖颈,突然发现吊坠不见了。回想昨夜翻云覆雨的细节,吊坠应该就是那时解下了,应该还在床上。这吊坠自小就陪着她长大,如今已十九年矣,她疾步走过去,在床上翻了翻,却什麽也没有找到。

刚才那个妇人?该不会是?她提着衣裙就要离开,却被采绿拦住问道:“小姐,您要去哪儿?”

“刚才进来又出去的那个女子呢?立刻把她找来!”

采绿思考片刻,“来人,赶紧去寻桑姑姑!”

桑姑姑是靳夫人派过来照看郡主的人,此番前来,怕是为了看郡主和贺大人的同房情况的。采绿虽不解为何要找她,却也立刻遣人去寻了,庄虔盘问桑相照时,贺新景不知何时就离开了。

“小姐,我真的没有见到什麽吊坠,您不能诬陷我啊!”

“诬陷?我那吊坠肯定就是掉在床上了,你怎麽可能没见到?那你在那儿翻半天翻什麽呢?”

桑相照到底是个没出阁的女子,面对庄虔这般正色的斥责,她难免有些委屈。

“小姐,我拿的是元帕。”她低声道。

庄虔怔住,视线落在那条染血的元帕上,场面一度陷入尴尬,庄虔不再追问,眼色示意采绿赶忙将她带了下去。这叫什麽事啊!吊坠丢了!还破了身!庄虔抓着脑袋就挠了起来,肉眼可见的烦躁。

得知此事的贺新景笑意渐渐深,让她逃婚累及了他的名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他本就对她无意,自然也不会奢求什麽夫唱妇随的戏份,但是她胆敢这样做,就必须承担相对应的后果,这同房一说,不过就是第一步。

“小姐,出事了!”采绿喘着粗气惊唤道。

采绿将她带至院子,放眼望去尽是衣裳各异,含情脉脉望向她的男子,庄虔从小看见美男子就有挪不动道的毛病,现在更是将这个形象展现得淋漓尽致。虽然不太清楚怎麽就成了郡主了,但是这郡主的名声倒是有些让她满意,自古人善被人欺,这样骄横跋扈的名声,随便她怎麽闹,都可以说是在情理之中吧。比如眼前这个男子。

只是这次的距离……近了点。

采绿硬气道:“小姐,大人说他们都要送走!你不能再——”

“再上手……”

这些人住在靳府,是被靳游雪私纳的门客,俗称“男宠”,今日一早,他们得了消息就赶了过来,说是想知道郡主是否安好,薛少阳身着青衣,垂眸敛目,缓缓牵上她的手,十指相扣,深情几许,贺新景站在长廊下,刚好看见这一幕,贺新景顿了顿,紧接着面带笑意上前,拱手行礼,“郡主!”

薛少阳见他靠近,赶忙将手松开,不明所以的庄虔回头,刚好对上贺新景眼底的深邃,庄虔此时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正要收回手时,忽地又重新牵起了薛少阳。

衆人哑口无言,目光齐刷刷看向贺新景。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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