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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被金吾卫就这麽带回去,只怕是不脱层皮都会百口莫辩……

沈朝颜声音一沉,指着王翟道:“我与王寺丞的过节,才不是什麽寻常口角,我现在要指认鸿胪寺丞王翟酒后失态,意图对本郡主不轨!”

“胡说!”王翟气得直接跳了起来,指着沈朝颜道:“你这个贱……见风使舵、满口胡言的内宅之妇!在场之人都可作证,我我、我何时想对你不轨?!”

“在场之人?”沈朝颜反问得理直气壮,“在场之人除了霍起,不都是你的人麽?他们的证词能信?”

王翟被问得无言,只能跳脚反问:“这平康坊花娘无数,各个都温柔晓意,我是脑子抽了还是眼睛瞎了,这麽想不开要找你?!”

沈朝颜这下倒是云淡风轻,斜着眼睛看了看王翟,怼道:“你瞎不瞎的,本郡主怎麽会知道?再说你酒喝多了,理智本就不可与常人相比。”

她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霍起,示意他帮腔两句。

霍起会意,立马接话道:“对!你甚至还想对我下手!”

“???”沈朝颜一噎,一脸无语的瞪向霍起。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在刚才那个句子后面,加上一句,“打我!下手打我。”

谢景熙真是要给这两人的一唱一和气笑了。

若他一早知道沈朝颜也在,这平康坊,他真是说什麽都不会来。

朝中王沈两党之争,他之前就不想参与,更别说现在沈傅还死了。

可沈朝颜这人坏就坏在虽为内宅女子,对前朝的弯弯绕绕却知之甚清。故而当下这事由她这麽信口雌黄地一搅,大理寺还真是不得不插手了。

正当谢景熙沉默,沈朝颜似是怕他还要推脱,双手在胸前一抱,语气轻淡道:“那行吧,若是谢寺卿执意不管,我只好跟着秦将军走了。但就怕今夜喝了酒,脑子万一不清醒交代点别的什麽东西。”

她一顿,秀眉微蹙道:“比如那天在某辆马车里,到底发生了……”

“来人。”

谢景熙脸色一沉,凛着声音对裴真吩咐,“此案涉及皇室声誉,事关重大,自今日起由大理寺接手。”

言讫他看了眼沈朝颜,冷声道:“在场涉事人员都带回大理寺候审。”

争执

谢景熙言出必行,把两边的人都带回了大理寺。

按规矩,问审要分开进行,而因着沈朝颜身份不同,她自进来就被人带去了谢景熙的讼棘堂里候着。

夜漏将阑,有寅时的鼓声从远处漫过来,凉沁沁的。

沈朝颜等得不耐烦,起身想打探,甫才行至隔扇门前,就跟推门那人撞了个满怀。

清冷月华如水而下,把来人的紫衣玉带都衬出了几分淡远。

两人对视一眼,两厢沉默。

谢景熙也懒得同她打官腔走过场,面无表情地绕过沈朝颜,径直往堂内去了。

“你可以走了。”

谢景熙行到案前坐下,一句话说得轻慢至极,甚至都不曾给沈朝颜一个正眼。

沈朝颜怔忡,继而哂笑一声,问谢景熙到,“霍起呢?”

面前的人埋头走笔,如实回到,“走了。”

沈朝颜蹙眉,又问:“那王翟呢?”

“也走了。”

沈朝颜几乎冷笑出声,“都说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谢寺卿这麽无为,御史台知道麽?”

上座的人闻言停了手中的笔,半晌,他终于露出今晚以来的第一个表情。

谢景熙擡头攫住沈朝颜道:“若是本官作为,只怕此番无论如何都要治你一个污蔑官员、藐视朝纲的罪。”

“哦?”沈朝颜挑眉,语气毫无波澜,“我的事自有宗正寺那帮老家伙去弹劾,不老谢寺卿费心。我就想知道,为了避免跟王党沖突,谢寺卿是不是可以连王翟恃势淩人、欺压百姓都可以视而不见?”

谢景熙又恢複了一开始的淡漠神情,低头重新执起了笔,“百姓的事,自有京兆府和金吾卫去管,本就与本官无关。”

“那你当初,为何要答应我父联姻的提议?”

谢景熙一怔,但很快便从善如流把问题原封不动地抛了回去,“那郡主呢?为何会答应与谢某成亲?”

沈朝颜被他这招将计就计问得哑口。

这场姻亲的目的显而易见,除了政治所图,还能有什麽别的答案呢?

故而谢景熙这是在告诉她,原先沈傅在世的时候,谢家或许愿为沈党。

可如今沈家失势已成定局,谢家自然再没有为其沖锋陷阵、得罪王党的必要。

思及此,沈朝颜心中泛起一股凉意,也不知是为了父亲曾经错看他人的惋惜,还是为自己险些所托非人的后怕。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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