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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
尚事君刚要开口就剧烈地咳嗽,声音震天,仿佛要把心肺都咳出来一般。
泪眼朦胧中,他看见一抹白色高挑的身影,足尖轻点,在下落的碎石块中极速穿梭,三两下便落到自己面前。
然后他看见了心心念念的人。脸都被黑灰糊住一般难辨真容。
“他的腿要快些治疗……”
尚事君一听这话,瞬间就把自己刚才想问的全部丢到脑后,怒吼:“来人!医生!”
无疾把人交到他怀里,眉头微微舒展开。
“……”
谢桑追过来关切道:“怎麽样!你没事吧?”
无疾摇摇头。眼神追随着两人离去的方向。
谢桑紧紧盯着他:“张嘴。”
无疾喉头一动,嘴抿得更紧。
“不要往回咽,吐出来。”谢桑掏出一张黑色的手帕摊在手心準备接着。
“不用。”无疾接过帕子擦擦嘴角渗出的血迹,显然他已经把血咽了下去。
谢桑欲言又止。
“其他人没事,救援队得快些下去救人。”
“不用操心,你瞧…”
医疗、消防等反应过来,纷纷扑上去救援。
“去医院吗?”
“不…”无疾摇摇头,目光在人群中搜索,很快便锁定了一个带着安全帽的中年男人。
“那个人,抓住。”
谢桑这才注意到那个人,站在人群外,寻常的驾驶员装扮,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坑底。
“我去,你找个地方收拾一下。”谢桑丢给他一件衣服。无疾背上被乱石撕裂了一大块布料,松松垮垮的兜着风。
现场人很多,忙的完全顾不上谁是谁。无疾闪身消失,再次出现时上下焕然一新。
“人呢?”无疾见谢桑两手空空,直挺挺地杵在外面,他扫视一圈也没见到那个人影。
谢桑擡擡下巴示意:“喏,车上。警察会带他问话。”
“他动的手脚。和这场矿难有关系。”
“嗯?不是因为他沾上髒东西倒霉吗?”
无疾白了他一眼:“鬼可不背锅。”
“陷害?”谢桑摸摸下巴,“疯了不成。想让南召颂死的悄无声息?这也太声势浩大了。”
“幸好赶上了。”
“现在可以去医院了吧?”
医院。
等到无疾赶来的时候,尚事君在抢救室外来回踱步。
他的头发被抓的乱糟糟的,一双眼睛满是血丝。
“医生说全身多处骨折,血液流使过多,已经从血库里调血输上了,其他的都是轻微擦伤。最严重的是他的右腿断了,想到彻底恢複至少要五个月。”
无疾点点头:“五个月……时间不是问题,人没事就好。”
南召颂依旧是昏迷状态,一连昏迷了好几天。
几人青城县住下。一直守到人醒来。
终于,南召颂在一天清晨睁开了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纯白色天花板。
他偏头看见窗外阳光透过窗帘柔柔的照进来,白色的窗帘随风而动。
转头,床头就是杯热水,袅袅白烟。
玻璃杯下面压了张字条。南召颂伸长胳膊去够。
左手水杯,右手字条。抿了口水然后看字。那上面写着:
阿颂,热水放心喝。九点之前我会回来。——君
字迹古逸苍劲,一看就是尚事君的留言。
南召颂笑了下,将水全部喝光。
不多时,五感差不多都恢複了他发现一个问题。他的腿上被打了厚厚的石膏,完全动不了,去厕所更是不可能。
“也不知道这家伙有没有请个护工。”他这样想着就开始尝试挪动腿,试图自己坐上旁边的轮椅。
可是不行。他完全动不了。一只腿感觉有千斤重。
迫于无奈,他只能找护士来帮自己。
在他即将按下呼叫器之际,房门被打开了。
尚事君走路带风,过堂风吹的南召颂缩了缩。
他见状将门按上,道:“你要叫人?我回来了,要干什麽和我说。”
尚事君匆匆进来将手里东西一搁,就过来扶他。
南召颂见他回来了,朝着床边一靠问:“管家呢?我醒来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此时的语气放松了不少。
“李叔帮你应付你二叔,我就没让他来。”
“那我醒了,要记得第一时间告诉他。”
“知道了,来来来。腿擡一擡。”
要是在平时,尚事君完全可以将人打横抱起来。但是此时他伤的是腿。位置特殊,这种姿势只会加剧疼痛。
所以他想到了一个更加方便的办法。他双手掐住对方的腋下,以抱小孩的姿势将人整个托起,几步送进厕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