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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貍妖,你信这个?”蔡清根本不在意,“都是糊弄孩童,止小儿夜啼的,这世上哪来的妖,故弄玄虚。”
是啊,这世上哪来的妖,她连神鬼都不信,更别说是妖物了。
“有的,这世上真有貍妖!”蔡清那声不浅,马廄中一衆人都听到了,有伙计没忍住开口道:“巧儿就是被貍妖害死了!”
“什麽胡言乱语。”蔡清不耐,“既你说那什麽巧儿的失蹤是貍妖所致,那就与我妹妹无关,既无关,我们便走了,有事儿寻你们知县大人。”蔡清打开木门,就要将乌骅牵出来,“乌骅受委屈了,我们先回去,待过几日小爷再杀回来替你报仇。”
“是真的!”那伙计不甘,“整个黄陂县都知晓此事,是貍妖回来寻仇了,它要以城中女子的命换回自己的命!”
蔡清手一顿,看了看卫骧又看了眼尹姝,示意二人先别急于走,这般光怪陆离之事他也是头一次听闻,“貍妖?那你说说,这貍奴从何而来?”
“那儿!”伙计指着对街的那座恢弘楼宇,“燕春楼!”
燕春楼?
“燕春楼的头牌名唤鹤雁娘子,她早先养过一只貍奴,那貍奴可是她的宝贝疙瘩。一月前,她的貍奴死了。”
“好端端的怎麽忽然死了?”
“是被人活活打死的。”伙计见蔡清接连问了几句,以为他是信了自己的话,一股脑儿t将话全盘道出,“有一欢客常去燕春楼寻鹤雁娘子,一月前被他夫人知晓了,他夫人奈何不了鹤雁娘子,便拿她的貍奴撒气,夜里带了人偷偷将那只貍奴打死了!”
“那与你说的以命换命又有何干系?”
“公子可有听过貍奴有九条命?”
“听过。”蔡清应道,可这些不过都是话本子杜撰,能有几分真。
“就是如此,传言那位夫人下手极重,起初两下根本没将貍奴打死,垂死之际它又活过来了,那夫人却没想放过,硬生生将其九条命都打死了,听闻那只貍奴就是死于戌时三刻的。貍奴惨死,便化怨气而幻化成了妖物。而就是自那时起,城中频频出事。”
越说越玄乎了,可蔡清听得来了劲儿,“之后呢?”
“后来城中接连有人失蹤,还都是姑娘,他们说是貍奴来寻仇了,本无人信此,可怪就怪在这些姑娘失蹤之处皆留有一只满身是血的貍奴,就如今日这般。这一月来,无人被寻回,有人言,她们实则早已死了,是貍奴这以自己的分身换走了姑娘们的命,而那貍奴的尸身其实就是失蹤的姑娘。”
他既而道:“貍奴失了九条命,它这是要一条条讨回来啊!如今城中已失蹤了七位姑娘,看样子,此事还未可了结,还差一位呢!”
蔡清听得毛骨悚然,不自觉拧着一张脸,“怎麽是还差一位?不是才七个吗?”
“是七个,但是打死貍奴的那位夫人也死了啊,就在半月前,听闻是夜里府中常有貍奴唉鸣,似婴孩啼哭,她以为是怨念还报,经受不住,被活活吓死了!”伙计看了尹姝一眼,“两位公子,如若你们着急赶路,还是带这位姑娘早些出城罢,如今城中实在不安宁。”
蔡清咂咂嘴,面色不太好看,此事玄乎,可说得他险些要信了,他附于卫骧耳侧,“卫骧,此事怎麽办?”
卫骧看了他一眼,从他手中接过缰绳,牵起马儿就沿着偏路往客栈外去,“走吧。”
“走,走了?这就走了?”蔡清也不是多事之人,可此事是有些棘手,但卫骧都发话了,他不好说什麽,卫骧先前说得不错,这是黄州府,而并非是他辖管之地,他不好插手。如此一想,他只能跟随其上。
尹姝望着走在她身前的两道背影,长叹了一口气,卫骧此举在她意料之中,他们此行是为回应天府,卫骧比谁都清楚晚归一日便多一份险,他不必要再节外生枝。
“尹姝,你人呢,还不跟上?”屋前传来蔡清的声音,已有些远。
“来了。”尹姝提步跟了上去,在离开马廄的最后一刻她又回望了眼,干草之上还沾留着貍奴的血迹,可她看着却是满目腥红。
她不是父亲,救不了旁人。
可待她走到客栈前时却不见蔡清身影,就连那匹名叫乌骅的马也不见蹤迹,只有卫骧一人负手而立,在外等她,她走上前,“大人……”
“方才不声不响的,你是在怨我?”卫骧开口便问得她说不出话来。
“不……是,没有,民女……都听大人的。”她没有怨他,也不会怨他,此事本就与他无关,更非他的错,她只是惋惜,兴许那些姑娘根本没死,可若知县毫无进展,此事一拖再拖,那她们……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