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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时候辛楣和巧云同坐汽车，上车前靖源抓住他问对巧云感觉怎麽样，辛楣义正词严，自己当兄长的，没什麽感觉。靖源明显不信，揪住辛楣好一阵嘲笑，用我懂你的表情对辛楣道：“你怎麽样自己知道，有什麽需要直接和我说，我也算有经验。”
辛楣辩解不过，坐上车走了。
今天晚上月明星稀，不用路灯也很亮。天还是冷，窗外的生机也被一同冻住，辛楣脑子一片混沌，想来也被天气冻住了，冷天就不该出门。他自己想起撮合鸿渐和孙柔嘉，想来鸿渐就是自己这种心情，鸿渐倒不生气——看来人本质就爱替月老做事，靖源是，汪主任夫妇是，就连他也如此。离开有两个月了，不知道鸿渐那里怎麽样，他是自己荐去的，那时候不是说搞什麽汪派、韩派、从龙派，自己招惹了高松年，鸿渐在大学恐怕不太好混，那时候应该问他要不要一同走，走的太急什麽都没处理。辛楣想知道三闾大学的情况，可自己还没混出名堂，怎麽好意思去信，不如不写。有事想来鸿渐会联系他。
第五章林志鹏
林志鹏本来候在一楼等人。
今天请上海的歌女唱歌，来的人倒是不少，几乎是平时的两三倍。搞不明白唱个歌有什麽好围着看的，长得也并不很好看。
他在一楼待一会，又上到楼梯角，刚好碰见赵辛楣跟几个机关的人一起上楼，瞧方向上往三楼去的。
林志鹏仔细看过，跟着的几个人都是机关的。
他早叫人打探清楚，这个赵辛楣当官的爹早亡，靠的是同学关系，那个所谓师兄也并不常去走动，看来关系并不他自己说的那麽好。年轻人就是这样，好往自己脸上贴金，并不足为惧。
辛楣上楼时，林志鹏被刘委民叫住，不好不应酬，只能打招呼寒暄几句，下楼时辛楣没注意，林志鹏却看见他，却没心思客套，心里打算着见到娄副局长要怎麽彙报。
他是娄副局长安排进国防的，年轻人不懂规矩，他不能不知道。林志鹏每个礼拜向副局长彙报外交委员会处理的文件或者事故，事无巨细。
那歌女不知疲惫，唱了那麽许久，他都听累了，自顾自喝酒想事。听到有人说要唱最后一支曲了，去叫将军和司长才反应过来，跟着人流让出路给领导下楼。
将军和司长簇拥下相互谦让着一步步下楼，林志鹏有些醉，视线落在围绕的恭维奉承的人群里，恍惚间想领导年轻时候也许也只是那些人里的其中一个。自己现在还年轻，再大些，再年长些，一定会坐到他们现在的位子。
不，只会更高。林志鹏傻傻笑起来，从用人托盘上又拿了一杯酒继续喝。
围过去看拍照，两位长官还在互相谦让，争着要对方站中间，旁边的人一起跟着笑。林志鹏也笑，跟着想，要是当了领导倒是累，忙不完要应酬，要是自己以后当了领导，指不定有忙成什麽样子。
拍照片的火花星子落完了，林志鹏刚想完退休后帮儿子周旋官场的场景，一口口往嘴里灌酒，越想越高兴，竟一直站到散场，用人撵人，林志鹏才想起来此行目，干愣在原地——竟忘了找娄副局长！
这次不是他自己主动来彙报，是娄副局长要他来的。
该死，竟然忘了，要坏事！这可如何是好！
顾不得散场，林志鹏把酒杯放在用人托盘上就往娄副局长房间跑。刚好有眼熟的人从房间出来，不过叫不出名字，赶紧拉住问：“娄副局长在里面吗？”
那人看清是林志鹏，直拍大腿，拉林志鹏到离门稍远的地方问：“你怎麽才过来？娄副局长等你很久。”
林志鹏吓一跳，惶惶说：“我……我喝一点酒……娄副局长怎麽样？我现在进去见他。”
说罢往房间方向沖，那人拉住他说：“嗨呀，娄副局长等你不到，已经睡下了，你可不能赶着去挨骂啊。”
林志鹏道：“可……可这娄副局长找我，我不见他，明天他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啊。”
那人摆摆手：“你现在进去娄副局长才是要怪罪，你不要太担心，明天早点过来给娄副局长带点东西好好赔罪，大抵不会有什麽事的。再说了，这次开会没讲什麽重要的事情，就是彙报工作，说不準娄副局长根本没注意到你来了没有。你倒不如下个礼拜再过来，就当自己彙报过了——这有什麽，娄副局长日理万机，哪有时间管我们这些小人物。没事，你就这麽跟他讲。放心，什麽事都不会有。”
林志鹏深深看他，这人平时与他并无过节，想来没理由哄骗他。既然是彙报工作，那他不如不提。万一领导本来不知情，他过去一提，礼一送，领导知道了怪罪下来就得不偿失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