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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结婚时候她什麽都做不好,被说也不敢反驳,只跑到书涵那里哭,总是不高兴,总是做什麽都不对。
当时书涵给她引荐了保育院的工作,要她分散些注意力,现在保育院的工作也辞了,恐怕过些时候又要有不高兴的事。
想到这里巧云忍不住问:“你觉得我辞掉保育院的工作是不是不好。”
书涵不假思索道:“当然了,这毕竟是我给你找的工作嘛——”巧云忍不住低头,“开个玩笑,本来就是你的工作,你想怎麽样都可以呀,高兴就好,管那麽多做什麽。”
书涵拍拍她的肩道:“其实我给你找工作也只是想让你开心点而已——不过吧,我觉得你还年轻,确实该有份工作,至少閑置在家相夫教子不该是你现在这个年纪。”
巧云问:“这个年纪?那麽你觉得什麽时候才应该呢?”
“想这麽多做什麽,至少也要等十年罢。”
大学生活
下课铃声响,鸿渐如释重负,长吁一口气,潇洒扔下粉笔,抓起讲义要走,结果被第一排的一个女生拦住。
鸿渐对她印象很深,因为每次上课都坐在第一排,而且她听课时双目圆瞪,极为认真,不论听到什麽都认真记下来。
他记得有一节自己讲了一个笑话,说的是have me a spoon*的谐音笑话。鸿渐自我感觉成功,大家都在笑,转头看那女生时,却发现她在记字,笔一刻没停。
鸿渐找机会偷看过去,发现她把每句话都记录下来。震惊之余受宠若惊,惶恐觉得此子是个狠人,于是记下了她的名字——卞玉莹。
玉莹心思活络,每天和各位教授打招呼,下课时又经常找鸿渐问问题,久而久之,鸿渐对她熟悉起来。
认识了人,熟悉了名字,就像船下锚一样扎下,鸿渐现在对这个大学也算有了几分真实感。
来中原大学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鸿渐现在算是正教授,教的也是自己还算了解的东西——比较文学。中国文学教授最后还是没有当上。
现在的鸿渐需要担心工资,要操心教案讲课,还要忙于应付各种组长主任的小会……
总结下来,鸿渐突然发现其实在重庆时其实还是很轻松的,辛楣果然讲义气,安排的工作其实很不错,轻松又钱多。在重庆的时间都用作休息了。
每天没事就是喝酒打牌,身体都被酒肉掏空了,只余下气血两虚。——刚进山时候走路都喘气,从一个教室走到另一个教室简直是酷刑。
玉莹抱着书到他面前道:“方教授一会儿有时间吗?要不要一起去跳舞?”
鸿渐笑着婉拒:“我还要回去写讲义。”
玉莹也不在意,拉着朋友道别道:“好吧,方教授再见!”
说完两人笑着打闹跑开。
许久没回校园,鸿渐看他们学生总有一种:年轻人就是如何如何的感觉,仿佛自己已经老了很多。
鸿渐叹口气往公寓走,确实老了,都有三十好几了。
山里虽然刚来时不适应,可是看得出风景还算好。空气清新。冬天里没有花,不过常青树也有几分亮色,往上走白雪压顶、云雾缭绕。
公寓和教室大多建在半山腰,山腰有一个环形湖,横亘在山间。湖上搭了架木桥,连接东边公寓和西边的教室和图书馆。
站在桥上望,辽阔湖面映着远处的山岱,再远些是雾气笼罩下是绵延,水墨画一样模糊的群山,很有意境。
据说这大学是因为战争,所以迁校山里。大家都说条件艰苦,可是鸿渐看这里娱乐场所一个不少。
山腰建着一个小教堂,和一个副舞厅,靠近山顶地方则是正舞厅,另一个小舞厅,寺庙,餐馆——甚至还有五六个茶馆,每天挤满学生,喝茶聊天。
餐馆茶楼都是建在山顶,鸿渐平时不愿费力去,但是也觉得建的很好,是巷子里那种灰砖红瓦的二层小楼。公寓是单人房间,一共两个顶新的白墙灰瓦的公馆,没有院子,门廊挂着新式的电灯。每个房间都是木地板,白墙皮,干净敞亮。
鸿渐对这样的环境还算满意,除了爬山路有些费力,其他倒觉得都好。
至少很安全,鬼子不会上山来,飞机过来也有防空洞可以躲。
回公寓路上遇见机电工程的李副教授,于是一起散步回公寓,听他侃侃而谈,讲那些听不懂,但是感觉很有文化的定理。
茶馆
巧云回去家里,好些天不说话,仿若含羞草要人碰一下才肯动,可是又不想人来找她,怕母亲又给她安排活动。
只肯窝在房间里,这样压力仿佛只压缩存在于门外,开门就要爆炸。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