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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云总觉得这些男人眼神恐怖。

想象里那些油腻的男人都像蚂蟥一样附在桌子上,靠近一点就让人恶寒。又想自己不该形容对方油腻,所以该说自己才是那蚂蟥,酒桌上其他人都只是乳臭未干的小男孩,逗弄虫子为趣。

浑浑噩噩,食不知味,巧云觉得自己只等辛楣一声再会,就要像一只真正的节肢小虫子一样蹦出去了。

但是等到结束,巧云却是意识模糊的,没大动作,连什麽时候坐上车回去都没有感觉到。

巧云觉得大概是自己神经敏感,回忆起来似乎并没有那麽多人在意她,辛楣和那几个人似乎很快就聊好了。可是那句“眉蹙春山,眼颦秋水”像水印一样印在脑子里,不甚清楚,可是回忆每件事都连带着想出,被迫反複咀嚼,让人恶寒。

第 37 章

巧云这样难受,忍不住想起鸿渐,总觉得自己可怜,鸿渐也可怜,甚至没收到过鸿渐音讯,不知道鸿渐如何。

其实巧云大可放心。

鸿渐现下除了没钱,其他都一切好。

鸿渐当年路上总结出过所谓,钱不是万能的,没钱是万万不能的真理,现在看来依然有效,他现在穷到要三餐要喝靠喝风生存。

可是他现在毕竟不是在路上,大学总归不会饿死一个教授,所以鸿渐现在还吊着一口命。用这一口气撑着看那些比自己还要清贫的学生,一边以茶代饭附庸风雅,一边以脸代钱维持生息。

其他的,至少——精神富足。

鸿渐在教授里还算年轻,所以和学生们也算有共同话题,特别和那个积极的女学生卞玉莹关系算好。

玉莹其他不说,恭维起人是很有一套的。传说她的功力强大,三天没吃饭的人被她讲起风雅,就算是饿死,也要把最后一块钱拿去买墨画;路边的狗被踹了,听了她的话也不能生气,要站立起来学人走……

——现在玉莹同学将这份热情灌注在了小方教授身上,经常夸鸿渐。

鸿渐上课讲了个笑话,她要说鸿渐言语间中西贯通,博古通今又不失风趣幽默;鸿渐在黑板上板书杀时间,她要说鸿渐书法有筋骨,笔力遒劲,说他谦逊而有风度,与学生共情;鸿渐找副业投稿写书,她要说鸿渐行文流畅,文笔绝妙,此前所见无人能敌——

鸿渐被夸的飘飘然,现下觉得自己当真是文采斐然。觉得自己文能比肩白居易,意能比拼西厢记。

于是什麽也不想了,一门心思写文章,下了课就和几个文曲星下凡的同学一起聚到茶馆创作,再由玉莹同学一一瞻仰,逐字品鑒。

鸿渐原本写文章只是因为工资实在太少,维持不了日常开销之下的无奈之举。某日恰好看见报纸上刊的文章,有个专栏写了短篇小说,是荒诞讽刺文学。鸿渐想起自己在重庆所见,觉得是个机会,也跟着写,意外拿到一笔稿费。

鸿渐欣喜之余却又觉得投稿也不过如此,自己这不过初学水平就过关刊登,想来专栏质量良莠不齐,看玉莹恭维的其他大作,更觉如此——可是鸿渐觉得自己想来是不同的,他的文章应当是超脱其他凡间文曲星同学之上,让人看之忘俗的。

鸿渐自己满意,还邮给巧云好几份,请她鑒赏。

编辑找他见面商谈合作,又是大肆夸赞,讲他文采斐然。鸿渐现在再听这话,只觉的先前玉莹夸赞后像是被火燎过皮肤,神经麻木到失去知觉,这点程度的赞扬已经没法子让他反应了,于是点头应下。

编辑看过他文章,写的是官家小姐在陪都的恋爱故事,也属于讽刺小说的一种,问他:“方教授创作出这篇文章有什麽灵感来源吗?我需要了解一下您接下来的创作方向。”

小方本来只是写来赚钱,这时候当然说:“我前些时候在重庆待过一段时间,见过很多上流社会的消遣活动,所以把这些写出来——”

编辑哦——一声,激动道:“我明白了,您是想用上流社会的奢靡和当下战争的背景对比,激发群衆的爱国意识!”

鸿渐一个机灵,奇怪地看这个编辑。他本来当然没有这种想法,可是这麽一讲,他的文章倒是当真可以这麽解读,点头称是。

第 38 章

编辑紧握鸿渐手,继续说:“这样写作思路我们社里还从未有过!方教授不愧是教授,思想就是比我们前卫!先前投稿那些大都是直面写战争的,写战斗场面的激烈——倒是有些反响,可惜大多数难以引起共鸣。那些大家另说,我们小报社也请不起那些人——现在有您投来的这篇文章,我想我又看到了一个全新的思路,您有意在我们报社连载吗?或许我要联系总编为您专开一个专栏!”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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