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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渐打哈哈说大学都是一个样子。
刘团长笑，突然道：“方教授不是教什麽“比较学”的——不知道我有没有记错——怎麽会和政治系的赵教授认识呢？”
鸿渐愣了愣，在想该怎麽把上海经历说出来，辛楣就紧急插话道：“——外文！刘团长怎麽也被我那司机师傅传染，我不过是个教英语的，哪里知道什麽政治呢？不过代了半节课……”
鸿渐转头瞧辛楣脸色，没想到还有这一层。辛楣为了掩饰身份把所教学科改了，可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若是反应稍微快些，辛楣準要出事。
刘团长布雷一样的问话，辛楣和鸿渐排雷一样的答。会议桌前小小一片空地倒像是有什麽天然瞧不起的区域，把所有进到域里的人包裹——现在变成了三个人密不透风的对话。
就在三人僵持着紧张对话时，吟秋突然道：“海内存知己，何况方教授这是他乡遇故知，真是好——我们也许久没见……嗯，赵教授了。教授好！”
剩下三个学生顺势也问辛楣好。
一个干部看他们样子，走到刘团长旁边道：“你瞧他们风尘仆仆赶来，不如先安排让他们休息。——两位教授也许久不见，我们就不打扰他们叙旧了，先叫人去安排房间吧。”
刘国新也不紧逼，爽朗笑着拍鸿渐：“也好，也好。就是我们这里条件比较艰苦，得要拼房间。我瞧你们小队伍有两名男同志，赶巧你又和赵教授认识，就先和赵教授他们住一间把，另外三名女同志和我们八路军的勤务兵同志一起住——你们看这样能接受吗？”
几个学生都点了点头。
这分配倒方便了鸿渐对辛楣问话，他看了看辛楣，也表示同意。
第 52 章
小宋在会议室外面等，见辛楣出来赶忙要过去搀，视线后移才看清赵科长身后的鸿渐，惊讶道：“方先生！”
鸿渐看过去，认出这是在重庆见过的，点头问好，辛楣擡手阻止小宋说话，拽住鸿渐快速走。
鸿渐顾忌着辛楣的腿不敢走，辛楣着急和鸿渐讲话又着急赶，这样拉拉扯扯，小宋在旁边看着，竟半点插不上手，默默和那男学生一同走在后面。
到了辛楣两人借助的小屋子，鸿渐借口把男学生支走，关上门拽过辛楣道：“你怎麽会来河南？怎麽跑到这里来了？”
辛楣靠在椅背上，放松的把伤腿放在面前桌子上，笑着道：“这话该我问你，你怎麽跑到这里来了？我记得你该在吕校长学校当教授，怎麽跑来路上吃苦？”
鸿渐本来还担心辛楣，这时候瞧他态度生气，恼道：“怎麽，我去哪里还需要给你彙报？赵主任，你好大架子！”
辛楣支身子的手放下，正要说话，鸿渐转为问小宋：“我倒不如不问你，宋先生，你讲赵主任是怎麽到这里来的？”
小宋站在旁边不敢回答，只道：“方先生，现在该是赵科长——”辛楣转头怒视小宋。
鸿渐冷笑：“怪我不懂礼数了，失礼了，赵科长！”
辛楣吓得腿放了下来，着急想站起来。
“赵科长真是厉害，我一走就官升，怕是我挡了赵科长的升官路——”
辛楣支着身体站起来：“不不，都是运气——”
“我一走你运气就这样好，哈哈。”鸿渐抱臂睨他，“那麽恭喜赵科长了。”
小宋站旁边彻底不敢说话了，一直看着赵科长，可是赵科长一直不给他眼神让他体会。宋处长职业生涯中第一次体会到如此挫败，只敢闷头站着。
辛楣迈步，踉跄一下，小宋赶紧要去扶，又被方先生抢先一步，问他腿到底怎麽样。
辛楣终于想起来宋处长，扶额道：“小宋你先出去，我和鸿渐单独待一会。”
等房间彻底只剩两人，鸿渐倒坐了下来，不再理人，也不问话。
辛楣站他面前道：“现下人走了你又不问了。”
鸿渐冷哼道：“我问了你便会说了吗？我哪里不知道你们这些做官的脑子里全是弯弯绕绕，我何必问你——当初在重庆你瞒着利用我不是也没有说，全叫人问？莫不是那件事也要怪我没有问你？是我天真，信你鬼话，那样信任你——”
说罢越想越气，鸿渐站起来甩袖欲走。
辛楣赶忙拦阻他道：“抱歉，那事的确是我不对，全是我的错，我不求你原谅，可是你总要听我解释。”
鸿渐心里冷笑，想也知道辛楣会说自己也是无可奈何，说不定还要讲自己这样做是为他好，但是还是看着辛楣，瞧他要说出什麽，仿佛全没複习可是紧张查分的学生，可笑抱着不切实际的期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