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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宋委屈道:“那些人拿着枪什麽都不听,我说了这是护送科长的车,他们还开枪。”
辛楣气得快要昏厥过去,压着火问:“说具体编制了吗?”
小宋忙道:“赵先生放心,他们心高气傲,抢个东西把什麽都说了。”
辛楣点了点头,洩气想:现在好了,他真成灾民了。
司机捂着胳膊倒在后面,辛楣在军医身边待了几个月,也算知道一些,扯开司机的衣服帮他压住流血的伤口,只做了简单包扎,必须马上到洛阳去。子弹留着身体里容易感染,如果再拖下去,手臂就保不住了。
辛楣看了看,还是右手,更是严重。
想起来这位司机师傅临走还拜过土地神,看来土地神已经不保佑这片土地的百姓了。
村长看辛楣过来问怎麽样。
辛楣摇了摇头说:“要做手术。”
村长叹了口气:“造孽啊,赵先生,你就跟着我们一起罢。您之前留的食物还算作是你们的,只跟我们一起走,一路也算有照应。”
回去是不可能了,现在镇子不知道乱成什麽样子,只好答应下来,又让司机蹭坐上车。
回头看见鸿渐戏谑的看着他笑,叹了口气,他这辈子的面子怕要在河南丢尽了。
只有一辆车,只能让伤员和小孩去坐,其他人轮流拉车,只能勉强维持体面,辛楣自我安慰:好歹还留有一辆车,其他灾民连车也没有。
不知道什麽原因,许是辛楣已经在鸿渐面前丢了面子,鸿渐肯赏脸和他讲话了,只是仍然冷着脸不像从前一样说笑。
几天下来已经比前几天好了很多现在走在一起有问有答,辛楣已经满意了。
辛楣开始按计划画大饼,给鸿渐构建回到重庆后的美好生活。
辛楣从城东的火锅说到城西的卤肉,从城北的麻将馆说到城南的茶楼,见鸿渐没有反应,又开始扩大範围说上海香港的美食、好去处。
辛楣自己都要把自己说心动,恨不能嫁给自己,可是无论说什麽鸿渐都反应平平,辛楣只能不知所措的继续绞尽脑汁搜刮自己的能力範围。
鸿渐看他沉默,冷哼道:“现在说这麽多有什麽用,你现在连每天的饭都是我和村长接济的,况且就算是之前没有逃荒,吃的也并不很好,还好意思说这些。”
辛楣愧疚转头想解释,看见鸿渐虽然语气很冷,可是神情分明是带着笑的,忙又转回头,感觉自己发现了不得了的事。
辛楣之前想不通,现在倒是觉得难不成追求男人和女人有本质区别?
男女本就分属阴阳两级,两相对立,所以追求女人的时候用的都是展示实力,承诺各种美好虚幻的东西,反过来难道对付男人应该示弱?
辛楣下意识感觉不对,可是女人那套对鸿渐的确行不通,再继续下去恐怕鸿渐真的厌烦。
何况鸿渐先前喜欢的是柔弱的女人,若是想讨得鸿渐开心当然要顺鸿渐的心意来。
辛楣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可惜没有其他人懂得他的心思,不能找人商量。不过辛楣自信以自己的天赋,追个人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其他人帮忙。
辛楣打定主意,决定在到达洛阳之前全部依靠鸿渐帮忙,努力做一个像孙柔嘉一样的“女人”。
想到孙小姐样子,辛楣自己忍不住打一个寒颤,但是没有关系!为了鸿渐,他决定忍上一忍!
辛楣开始回忆孙柔嘉是什麽样子,总结出了三点要求。
首先就是要说话温柔,要足够的矫揉造作。
鸿渐走在路上时看见身边的难民麻木不仁的迈步子往前走,心生感慨对辛楣道:
“我们这一路上这麽多相似的人,从外面一眼看过来或许全没有什麽不同,只是逃荒的难民身份。可是每个人几个月以前却各不相同,阿玥的父亲前不久还是财主村长,你前不久也还是政府要员,可是现在全走在这一路上,看不出分别。或许再来一架飞机轰炸过来,我们这些人全化成一捧黄土,再没有人知道从前你运筹帷幄的故事。原石从山里开采出来之后才分出来不同种类,我们倒是反过来了,可见命运就是这样无常。”
辛楣在旁边清了清嗓子,柔柔弱弱道:“的确是这样。”
鸿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随后惊得跳出去很远,咬牙切齿道:“你做什麽?”
辛楣继续压着声音问:“怎麽了?”
鸿渐“噫”了一声,嫌恶的快走几步,和刚子同行帮忙拉车,没再看辛楣一眼。
辛楣疑惑的看了看逃走的鸿渐,奇怪那孙柔嘉平时不就是这个样子?难道情人眼里出西施,自己不是情人,所以鸿渐现在没法忍耐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