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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缕阳光偷偷落在苏时钰的侧身,柔和了他消瘦的轮廓,配上他微微低垂的眼睫,乖顺地模样,看起来多了几分柔软。
像是相处融洽的新婚夫妻一样。
就连傅霄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很享受这短暂的温馨时刻。
“打好了。”苏时钰松开手,看着自己打出来的完美领结“我去换衣服,你等我一下。”
“好。”
苏时钰换了身浅色系的衣服出来,手里只拎着一个小皮包,里面只放了手机、充电机、耳机、跟相一些关的身份证件。
其他的日常用品包括衣服在内,所有的东西苏时晖会给他準备的妥当,换句话来说,只要是跟苏时晖呆在一起,任何事情都不需要苏时钰去操心。
苏时晖像是很享受全方位照顾自己弟弟的衣食起居,巴不得自己的弟弟变成一个全身心都依赖者自己。曾经有次苏时钰从英国飞去西班牙找苏时晖,带了一些日常换洗的衣物过去。
那时苏时晖的神情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告诉苏时钰自己都为他準备得妥妥当当,下次不用再带那麽多东西了。
反正也用不上。
如苏时晖所言,在西班牙待着的两个星期,苏时钰行李箱就没被打开过,他的吃穿住行一切都被苏时晖安排的清清楚楚,他也不会在这些事情上反对苏时晖。
因而每次只要是去找苏时晖,苏时钰永远都是轻装上阵。
从市区到机开车场差不多只用四十分钟,上路前傅霄还给苏时钰买了份早点,让他路上慢慢吃。
苏时钰没什麽胃口,吃了一个奶黄包,喝了几口豆浆就说自己困了想睡觉。
这次傅霄倒是没再强迫他把剩下的食物都吃掉。
黑色宾利行驶在机场快通的高速上。
车内放着舒缓的钢琴乐,暖气开的很足,苏时钰刚坐上没多久就眯起眼睛,小睡起来。
从出门开始,傅霄的心情就很好。跟苏时钰在VIP值机处分别的时候也是,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
道别后,苏时钰上到贵宾休息室里,拿了一小盘车厘子坐在靠窗的单人沙发里,慢慢的吃着打发时间。
忽然间,他的视线被一个一闪而过的熟悉人影吸引了。
他愣了一瞬,心里倏然升起一种微妙的不祥预感。
告密
或许是自己看错了呢?
那个身影出现在他视线範围内还不到五秒,他怎麽就能认定那人一定是闻洵呢?
苏时钰又重新靠回椅子上,直觉却告诉他没那麽简单,他一边吃着车厘子,一边透过窗户看向之前的方向,企图能再次看到方才一闪而过,酷似闻洵的背影。
一直到了登机,苏时钰也没再见过方才匆匆一撇的身影。
可能真的是他看错了吧。
这个小插曲并未占据苏时钰太多记忆。
登上飞机坐稳后,飞机很快顺着跑到滑行起飞。苏时钰坐在靠窗的位置,系好安全带,看着越来越远的城市,微微出神。
近一个多月来,他就没有一天是安稳的,不是在处理工作,就是在处理感情,还要抽出时间来应付自己那位有点变态怪癖的亲哥。
想着想着,他只觉得身心俱疲,看着窗户底下鳞次栉比的城市越来越小,最后变作一小块点,再不见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湛蓝明亮的天空。
稀白的柔软云朵懒洋洋地漂浮在半空,像是一朵朵柔软蓬松的棉花。
好想躺进去。
苏时钰望着窗外的风景,脑中忽然蹦出一个念头——好想从这里跳下去。
只要生命结束了,一切烦恼自然而然消散在风中,所有堆积在心中的痛苦、不甘、埋怨、懊悔、压抑通通随着他身体落地迸裂溅血的瞬间,尽数瓦解烟消云散。
光是想着,他似乎已经感受到那种向下坠落的失重感,落地骨碎的疼痛感,之后便迎来了长久的安宁。
杂乱的思绪想一团团跳舞的黑线,刺激着他的神经,扰乱他的情绪。
他不想被当做一个供人玩乐的玩具,一个用来交易的物品,看起来光鲜亮丽,实则内里早已腐烂,破败不堪。他不想被束缚的活着。
也不是没有反抗过这该死的令人痛苦的命运,只是......
脑海中忽然浮现一个身影。
失败了而已。
取而代之的,是一次刻骨铭心的惨痛代价。
左手手腕似乎又在发疼,连带着浑身地骨骼都像是被打碎了重组,脑袋昏昏沉沉。
思绪随着眼皮的落下,渐渐飘摇散去,苏时钰短暂地陷入梦乡。
他梦到了自己的高中时期。
苏时钰跟闻洵做了三年的同桌,高二文理分科的时候,他们俩很幸运的又被分到了一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