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温曾经在大学任教的时候,他们文学院院长每个月最快乐的事情就是登报发文,骂隔壁大学的一位中文系教授。一个脏字没有。字字珠玑,句句精辟,行文如云流水,锋芒毕露。甚至于打听到了隔壁大学那位中文系教授的马甲笔名之后,在人家的笔名里加上“不可”两个字,也给自己起一个笔名,往人家大学的校报投稿。想法不一样,就太容易产生碰撞。两个派别但凡闹出点儿什么事儿来,指定能打得遍地小炮灰。桑温这次就是被炮灰了。他饶有兴趣的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便也不在意可能会在图巴巴面前掉马的风险。和元沧两个人坐了飞行器,直达中央星联邦文学创作处的大楼。凭借着光脑联络中被发过来的通行码进了大门,正找评委会在几层的时候,突然觉察到袖口被指尖轻轻捏住了。一低头,看见元沧有了一点点不高兴的样子。“好多人看我……”元沧小小声的说。桑温看着元沧白皙到像要发光的皮肤,看着他整个人似乎都像是白瓷玉石做的一样。他不是俊秀清朗便可形容的,实在是过于漂亮,纯粹而天真的气质没有半点儿烟火气。哪怕他就像毛不辣一样在地上滚来滚去,也不像在人间呼吸生活。元沧什么也不用做,表情也不必有,只要站在那里,有能吸引无数人带着惊诧和沉迷的目光。桑温向来知道这一点。如果元沧活在古时候,如果他在那时候走到人前。会有多少人给他作诗谱曲,争他垂眸一眼。会有多少人为他填词写赋,换他回身一望。“你害怕吗?”桑温盯着他的发顶,这么问。出乎桑温意料的是,元沧当即轻轻摇了摇头。半点儿也没有犹豫的样子,也不曾不安,他的眼神不曾驻留在身旁任何一处,他全部的目光都倾注在桑温身上。“……”桑温一时间没说出话来,只是眼底温润,抬手用指背,虚虚蹭了一下元沧的发丝。“老子就没见过这么荒唐的事情!”桑温刚一进会议室讲堂的门,就见远处第一排,有个白胡子老头站在那里。老头一面哐哐哐的拍桌子,一面咆哮。“什么叫系统错乱?你大脑怎么不错乱呢?”这老头不是别人,正是图维维,他语气咄咄逼人,“别以为你们那点儿心思真的就能瞒过所有人!你当在场的人都瞎了还是傻了?”“就算是系统错乱,评委会的责任也没有让人家参赛者背锅的道理。”图巴巴站在爷爷图维维身边,半点儿笑嘻嘻的样子也没有了,穿着鞋,严肃得像个小学究。正经到似乎下一秒就可以去竞选联邦总长。说话也有条有理:“我们的责任,让参赛者背锅,评委会的面子要不要了?文创处的脸要不要了?”说罢嗤笑一声:“还是说……不要脸,也要把打死不喝营养剂的作品,淘汰啊?”对面的工作人员应付的有些疲惫,但是没有半点儿要退步的意思。“抱歉抱歉,但是很遗憾我们这边无能为力……”图维维更愤怒于这种态度,他身体本来就没有做过衰老延迟,老态的身体撑不起他嫉妒愤怒的心情和情绪。一旁的几个学者连忙扶着他。站在图巴巴身后的一个中年人,远远的看见桑温和元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