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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脖颈被轻轻掐住,那截莹白仰起一个合适的温度。
神明的爱是非常强势的,就算他是邪神,属于神明一类,也是难以招架的。
要强的性子绝不容忍自己就此服输,即使双眸溃散到无法聚焦,即使难以啓齿的呜咽差点脱口而出,即使玉望囚牢将他桎梏其中,他也绝不就此缴械投降。
后来雾气朦胧了双眼,背后之人不断诱哄他,他才招架不住的——
都是他。
都怪他!
邪神大人可从来没有那麽狼狈过!
也从来没有向谁求饶过!
不过……
他还挺——
邪神是喜欢死亡的,更善于营造死亡,昨夜的那场暴雨侵袭,把他送上了云端之巅,再由高处直直坠落,这个心潮澎湃的过程,不断重複,倒是让他在其中窥探到了几丝死亡的气息。
毕竟,*得要死,也是死嘛。
学着对方夜里的动作,裴质青掐着祁晏怀的后颈,将那张极致靡丽的脸往下带,附着罂粟般致命诱惑的红唇,总是引诱他去采摘,即使深藏剧毒。
裴质青目光沉沉的盯了片刻,才舍得挪开目光,掀起薄瓷眼皮去看他,一字一顿说道:
“从医学的角度去讲,站着比坐着或者蹲着还能减少腰痛的概率,所以,我自己能走去镇上。”
祁晏怀主动啄了他一口,看着老婆愉悦得微翘的唇角,才回:
“还是找个车过去吧,努力了大半夜,我有些累了。”
老婆面子薄,昨晚又累到了,不让抱就算了,还想自己走去镇上,这怎麽行呢。
闻言,裴质青才舒展了眉眼,答应了下来。
“那好吧,反正我是不打紧的,看你昨晚运动量挺大的,累坏了吧,那就找个车去镇上吧。”
祁晏怀啄了一下他的眉心。
真正的主导者是不会在嘴皮子上占便宜的,只会在——
两人都开诚布公的表明了身份了,祁晏怀也没有多言了,直接就往牲畜栏里抓了只祭品,抹了脖子放了血,用了仙法拔了毛。
裴质青也是一抓一个準,重複了祁晏怀的动作,两人去了神龙井祭拜,裴质青突然起了兴趣,调侃道:
“怀怀,你看。我们并肩而立,如果同时对着神龙井祭拜,像不像——”
祁晏怀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过还是反驳了他,说:
“家妻青青,貌美可亲,举行婚礼的话,当然是得八擡大轿,十里红妆了,这才配得上青青的绝世容光。”
裴质青的耳尖一下子就红了,扬起脖子,说:
“我是说,像不像在拜把子!”
祁晏怀敛着眉眼,低低一笑,顺着他说:
“兄弟啊,唇友谊啊。”
“对!”
等等——
裴质青反应过来,脸颊瞬间滚烫。
从昨天到今日,他的情绪起伏有些大了,他重新拥有了那些陌生的情绪,因为一个人。
现下,他的七种基本情绪都齐了。
喜怒哀惧爱欲恶。
哀伤恐惧的是,怕这些美好转瞬即逝。
他会疑惑,他真的是来拯救自己的吗?
手间凝聚起一团光亮,那是他的神力,一开始是盈盈青光,而后变成化不开的墨,如今——
青光重新恢複生机,熠熠生辉,纯洁又美好。
祁晏怀在收拾空掉的酒杯,侧颜的每一处弧度,都是世间最完美的。仿佛是上天,按照他的喜好而精心雕刻的杰作。
朗朗如日月入怀,皎皎如玉树临风。
这是裴质青第一次觉得,他的语言如此匮乏,只能用这贫瘠的言语去形容完美无瑕的他。
邪神大人的防备在此时有些松弛了。
神明爱世人,他也是世间万物其中之一,所以,神明爱他。
只能爱他!
思及此,裴质青眼中的占有欲更甚,如同航行的小船突然侧翻于大海之中一般,深不见底。
祁晏怀伸出小拇指,去勾那宛若丝绸般细腻的长指,微微弯曲,把他的一指桎梏在那一方小天地。
“想什麽呢?”
“我在想,如何让你只爱我。”
邪神向来是有话就说的,至于世俗情爱,有了也不必去隐藏,大大方方展现出来便罢。
又不是见不得人。
他的手臂如同月光下的竹枝,柔美却不失坚韧,修长而流畅,祁晏怀将其握住,带着手臂的主人进入自己的掌控区。
将人禁锢在怀中。
两人手中的篮子顺势跌落在地,玻璃酒杯瞬间破碎开来,在阳光照射下,犹如点点星光坠落在地,闪烁着惊心动魄的美丽。
清脆,决绝,带着永无退路的坚毅。
分明是清冽如泉的声线,却是每一个字音都带着魅惑,在耳边炸开,却滑入心扉深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