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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自幼与你相识,竟不知你还有这副好口才,真当是,字字诛心吶。”
霍良的黑靴往前一点,趴在地上的主管公公立马就爬起来,眼珠子溜溜转了几圈,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他是皇帝的心腹,皇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都能精準的捕捉出九五至尊表达的意思。
“不必在这里伺候了,都退下吧。”
伏地的宫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逃命似的涌了出去。
裴质青低眉敛目,“臣不敢。”
虽是病骨支离,小公子的站姿却让人挑不出一丝错,犹如风雪中挺立的白梅,清冷孤傲,傲雪欺霜。
一身低调的素白色,只有眼尾勾着一抹红晕,安静垂眸时,眉眼温和,整个人看起来乖巧极了,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
霍良无奈叹气,放低声音问他:
“刚才吓到你了吗?”
裴质青摇头。
霍良刚从御座上起身,就有太监从外头进来通报了。
“陛下,赵贵妃来了。”
闻言,小公子蝶羽似的长睫轻颤了几下,虽是很细微的动作,霍良还是捕捉到了。
霍良唇角忽的勾了勾,随后拧眉沉声道:
“不见,让她哪凉快哪呆着去!”
这话一落,惊得小太监冷汗都出来了,幸好他有随手关门的习惯,隔着这麽段距离,赵贵妃应该是听不到的。
赵贵妃的父亲那可是当朝太傅,为了拉拢赵家势力,霍良还是皇子的时候,可费了好大力气才得美人心仪的。
平时都是千哄万哄,宠爱极了,今个这老必登也不知抽了什麽风,说出此等疯言疯语来。
小太监瞄了一眼身旁裴质青,心下才了然。
原来如此。
这老必登,是想故技重施,哄裴大人当他皇后呢!
原地睡一觉这事都成不了!
小太监将皇帝的话,经过自己的一番艺术加工传给贵妃,赵贵妃这才没有闹,开心地回了宫。
小太监沉沉地吐了一口气,这个后宫,没他的话,保準是鸡飞狗跳的。
这口是心非的差事他是干得够够的了。
大殿中,霍良带着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迈步走到裴质青面前,笑着叹息道:
“朕就知道是这样。”
裴质青:“?”
霍良一脸笃定,“你吃醋了。朕就说嘛,你怎麽一听到一看到贵妃,脸色就不好。朕不爱她,是为了什麽娶的她你也知道原因,朕最爱的就是你了,皇后的位置永远都是你的。”
霍良扶额苦笑,一脸恍然:“原来如此。”
裴质青:“……”
总管公公:“……”
理由千千万,你就找了这麽个最不合理的,你也真是人才。
“朕居然才发现,你……”
“咳咳咳——”
裴质青借着咳嗽的动作,躲过霍良伸出的鹹猪手。
本来被迫加班就烦得要死,还要遭受老必登的职场骚扰。
真是够够的了。
宽大衣袖中,裴质青悄然点了某个穴位。
他果然料事如神。
这老必登的鹹猪手朝他下巴而来,裴质青颦眉盯着那只越靠越近的手心,“噗”的一声,下一秒,霍良接住了这一口鲜血。
霍良笑容僵住:“?”
总管公公憋笑中。
裴质青眼中一片无措,无辜地盯着霍良的手心,带着歉意道:
“陛下你没事吧?臣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的,臣身子不好,吐血是常有的事。”
尽责的总管公公立马上前替霍良擦手,霍良额角青筋凸起,唇角抽了抽,咬牙吐出:
“无碍。”
说完就把血渍尽数抹到总管公公身上。
总管公公:“?”
公公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中画个圈圈诅咒这老必登。
殷红的血液沾在小公子的唇角,像一朵盛开的罂粟花,莫名给他整个人都染上了几分蛊惑人心的美豔。
“裴卿,你吐血的样子真好看。”
裴质青:“?”
公公:“……”
这麽喜欢是吧?
“咳——”
直接吐了霍良一身血。
裴质青细细用手帕擦了残留的血液,先是道了歉,才缓慢说道:
“陛下,明日臣就起身前往西北。”
“你竟拒绝朕!”
霍良气急了,一脚把总管公公踹倒在地,怒吼:
“没长眼睛吗,没看到朕衣裳髒了吗,还不快去给朕找件衣服!”
总管公公立马爬了起来,“奴才遵命。”
心里想的却是,你没长眼睛吗,没看到裴大人不喜欢你吗。
“臣对陛下只有君臣之谊。”
“好好好,好得很,那你就去西北,明天一早就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