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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没亲身体验过, 但理论上他全部知晓。
正值年轻壮龄的郎君,几乎同时, 他弓着腰, 面上不动声色,实则额头已经沁了一层薄汗。
“郎君……”
“明日……”
俩人同时开口。
孙兰莺本就紧张,声音也带了颤意, “郎君先说。”
“我明日要出去一趟, 归期不定。快则两三天, 慢则七八天。”
“去哪?”
孙兰莺吃惊的半拐着胳膊起身,桃红色的小衣, 衬的女子越发莹白,刺的淩六郎闭着眼错开脸。
“办事,张全和张武都在,你想吃什麽就叫徐伯做。若是缺什麽要买的东西,就吩咐张全去,他骑马两个时辰来回。”
方才的一点旖旎气氛全部消散了。
算上一算,俩人成亲还不到十天,他就又要走。没圆房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舍不得他走。
女郎呼吸如兰,就喷洒在淩六郎的耳朵旁,激的他全身发紧,却还要故作镇定的说话,低哑之声道:“你要说什麽?”
“没什麽。”
离别在即,孙兰莺就算有什麽也熄了心思,靠在淩六郎的肩头,手环着他胳膊,细心嘱咐叫他出门在外小心些。
自从父母去世后,就再也没人会给他说这些话了。
奇异的暖流涌向心髒,跳动的频率加快,但无关情与欲。
他侧头看她,只能瞧见女郎微乱的头发。
“郎君,你是金盆洗手了对吗”
淩六郎伸出手去抚平她缠绕成一团的发尾,嗯了一声。听见他胸腔震动,孙兰莺便觉得安心。
大郎说金盆洗手就一定不当土匪了,他不会骗她的。
那就好,她真怕他此行出去是冒险,怕他又如之前那样受伤回来。
“万事顺遂。”她闭眼小声说。
“好。”
淩六郎出发这日天还没亮,孙兰莺已经起来送行了。徐伯做了蒸饼,淩六郎他们一行三人,钱贵负责拿干粮和水。
孙兰莺一直送他到山寨大门处,淩六郎叫她回去,她还红了眼,低声嘱咐道:“办完事早些回来。”
淩六郎没说话,静静的看她。
俩人只是假夫妻罢了,他不该与她透露太多他们的行动,何时能归也不是他能决定。
孙兰莺总算是擡眼看他,又补充道:“我在家等你。”
淩六郎深深的看她一眼,只微微颔首。
那边佟四已经在催促了,淩六郎转身朝孙兰莺挥了下手,就大踏步离开。
佟四凑过来跟上,问道:“郎君,上头派的人在哪等我们?”
“前面镇上,估摸着已经到了。”
“幸好有支援人手,否则人手调动不过来。山寨里就十几个人兄弟,还要留人守着,哎,也不知道派的是不是高手,这次着实兇险啊。”
只带了佟四和钱贵,佟四反应快,钱贵身手好,剩下的便是上头派的人,还有带来的青木寨的两个土匪,让他们作为引子顶在前面,若有不妥也能抵挡一二。
三个人快马加鞭,在晨曦微亮时赶到约定地点,但没想到这里竟然没人。
“不是约定在这个茶寮吗?”
佟四绕着破败无人的茶寮转了一圈,没瞧见有人蹤迹。他心里发突,生怕说好派人又没来,他们三个那可真是羊入虎口了。
淩六郎锋利的眸子扫过,片刻后,他心里有数。道:“一会就到。”
果不其然,没到一盏茶的功夫,就从东边来了一批骑马之人,为首的佟四曾见过,在衙署的时候就是上峰派的代表,好像叫廖什麽。
佟四小声道:“还真让郎君说着了。”
其实并不难猜,茶寮里有新鲜的痕迹,应当不久之前就有人来过。或许是路人,但更有可能是先来探路看这里是否安全。
他和那位廖郎君打过交道,对方只说是新皇秘密委派,并不知对方到底什麽身份,且性子极为谨慎,与淩六郎的谈话都是廖郎君选地方。
也就是说,主动权在对方手里。
这次也是一样,所以淩六郎才会猜测他们就在附近,就等他和佟四他们现身。
一群骑马之人走近之后,廖郎君率先下马,他身后跟了个年轻俊朗的郎君,周身气度不凡,下马之后朝着佟四扫过一眼,佟四隐隐觉得脊背发麻。真是奇怪啊,难道是天冷风吹的起鸡皮疙瘩?
“天冷了,小娘子穿厚实衣裳吧。”
说话的是张全,今日孙兰莺说把地里长大的菜摘出来,晌午让徐伯清炒,还有没熟透的庄稼,要都检查一遍。
孙兰莺穿着自己的旧衣出来,那是她刚到山寨之时穿的夏衣,如今已经秋日了。
“晌午最热的时候,没事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