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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文点头，视线越过孙兰莺看见她身后的地方有一地的零碎东西。
什麽骨头剩菜汤汤水水，好像是谁把泔水桶倒在那了。
天气渐暖水已经无法冻成冰了, 在地上混成泥水。
地上有扫帚，方才她应该就是在收拾那些东西。
“您的蒸饼。”
章文接过后问了一句：“怎麽了？”
孙兰莺笑容不变：“没什麽，就是不知道谁倒错了地方。”
话是这麽说, 可谁不知道这里是早晚摆摊的地儿？
分明是故意的。
章文是粗人, 直接一嗓子喊道：“谁眼睛让狗吃了？！倒东西不挑地方，当大街是你家啊！”
他说话一直都是如此, 骂了两句后憨声道：“小娘子你尽管找人，找到那人送官府, 我给你做主。”
孙兰莺心中一暖。
“多谢大人。”
一个柔弱的小娘子被人欺负，是谁都会抱不平。章文回到衙门时候还提了一嘴, 角落里的淩六郎眉头拧着, 面色沉沉。
孙兰莺还好，这些都不算什麽，处理一番照样卖她的东西。越是要吓唬她打压她, 她就越干的起劲, 才不会让幕后之人得逞。
孙兰莺现在满脑子都是挣钱, 其他的并不在意，空閑时候周围小摊贩们聊天, 她也甚少参与其中，只偶尔听上一嘴。
更多时候她在想接下来该怎麽办，怎麽才能挣更多的钱。
荣香兰开铺子挣很多钱，说不羡慕是假的，但孙兰莺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现在开铺子未免是空谈。
首先租赁铺子的钱她就拿不出来，况且还需要不少人手，总之投入甚多，她现在不考虑。目前就是做更多的蒸饼，争取每天都能卖光。
今日生意也还算不错，还有最后几个蒸饼，有个老主顾来买，直接包圆。
天色还灰蒙蒙的，孙兰莺便开始收拾东西準备回家歇着，把所有空桶放好，棉被叠放在一起，準备推车从巷子尾离开。
这时候街道上的行人已经不少了，做工上值，大家都行色匆匆。
有个人从孙兰莺身边路过，那人走的极快因此擦身而过时带动一阵风，送来一阵药味。
鼻子动了动，孙兰莺觉得这股味道为何有点熟悉？
她擡头看向方才那人，穿着一身褐色衣裳戴个帽子和围巾，低垂着脑袋，看不清楚脸。
虽说晨间还很冷，但已经不用捂的如此严实了，这人穿着打扮略显怪异，她不免要多看几眼。
等到那人已经在巷子口拐弯消失不见蹤影时，孙兰莺灵光一闪，总算想起来熟悉感从何而来。
红丸！
对，那人身上就是红丸的味道。
孙兰莺提着一口气，推车小车追了上去。
走了两条街，总算又看见那人的背影。
想了想，孙兰莺把小推车放在一处杂物之后藏好，然后她自己悄声跟了上去，但离的很远，保证不被那人发现。
前面行人越来越少，天还黑着，孙兰莺不敢贸然上前，她一个弱女子不可以身犯险。
见那人走进一处巷子，她探头朝里面看了看，黑黢黢的什麽都看不清。
要不要进去？脑子立刻打消这个念头。
不如就在这等着，若是那人还原路返回，相许她能看见对方的脸。
靠墙站着，天边的日头升起，渐渐起了光亮，路上的百姓也越来越多。孙兰莺打了个哈欠，又往里看，隐约瞧见个人影，正急匆匆的往出走。
孙兰莺反应很快，立刻缩回脑袋，耳边在听见脚步声越走越近后，她假装过路人往东去。
不巧的是，那人拐出来后往西边去了。孙兰莺又立刻调转方向，跟了上去。
这时候天光大亮人也多，孙兰莺没那麽害怕了，但她蹙了下眉头。
前面疾行之人根本不是穿褐色衣服，难道那人从巷子另一头走了？
孙兰莺停下脚步，打算趁着天亮回去看看。
晨风裹挟着冷意吹来，孙兰莺鼻尖萦绕着药味忽隐忽现。她立刻打定主意，跟上前面那人。
显然，他们二人接触过，因为身上都有药味。孙兰莺不懂医理，但她相信自己的鼻子，她敢确定就是红丸的味道，这种味道她一辈子都不会忘。
京城太大了，那人七拐八拐，孙兰莺都不知道走到了哪里，若不是青天白日这下，她是万万不敢跟的。
又走了一刻钟，她看见那人进了一处宅院，院门吱呀一声关的严实，什麽都看不见了。
她暗暗将此处记在心里，转身打算去找人。
最近路上一直有官府的人巡查，她没走几步就碰见一队人，但她张了张嘴，到底没叫人。
该如何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