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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洲轻轻帮他掖好被子,在床边站了很久,然后俯下身,轻轻在邵舒阳的额头印了一个蜻蜓点水似的吻。
陆文洲轻轻关上门,转身去了二楼露台。
他点燃一只烟,不轻不重的吸了一口,然后夹在两指之间,手机嘟嘟几声后被接听,那边人压低了声音:“少爷。”
“去查一查邵文楚!我要他的全部资料,再查查看,六年前,邵舒阳有没有去过南城。”
电话挂断后,陆文洲站在露台上,目光看向南城的方向,直到指尖感觉到烫意,才转身,掐灭了烟头。扔进了垃圾桶。
邵舒阳睡的不太安稳,梦里漫天血色,他站在血色中央,对面有个模糊的影子,他不知道那是谁,却忍不住要追上去。
那人越走越远,邵舒阳怎麽都追不上,他跪在满地的血色中,看见双手沾了鲜血,心痛的哭不出声。
“别走......别走......”
“求求你......别走......”
曲颉临时被叫来前院,一脸没睡好的憔悴,看见陆文洲就没有好脸色。
“又怎麽了??不是才交到你手上几个小时,又出问题?”
陆文洲给邵舒阳擦着额头的汗:“你看看他,一直叫不醒。”
曲颉脸色严肃的几分,上前给邵舒阳做检查,检查完,他沉思了几秒,从随性的医药箱里,取出一只镇静剂。
“你给他打什麽?”陆文洲问。
“没事,打一针镇静,他估计做噩梦了,给他打一针,他能好好休息一会。”
曲颉推完一针药剂,随口说道:“你们都聊了什麽?看把孩子吓的。你给他讲鬼故事了?”
“聊了聊邵文楚。”
曲颉的手顿了顿,尽管他掩饰的非常好,异常的神情一闪而过,还是被陆文洲敏锐的捕捉到了。
“没事瞎聊什麽!邵家大少爷常年不着家,干的事是国家机密,没事别乱提他。”
“他真的在做科研?”
曲颉笑着一张脸,镇静的看着陆文洲,“不然呢?小孩子好奇心这麽重呢。好好看着他!我要睡觉了,别打扰我!”
曲颉走后,陆文洲静静的坐着床边看着邵舒阳。
一针打下去,邵舒阳果然安静下来,呼吸均匀的睡着,陆文洲伸手落在他的嘴唇上,用手拨开他紧抿的唇瓣,柔软的触感让他情不自禁又轻轻揉了揉,很软。
他像是想到了什麽,呼吸突然有些重。
陆文洲闭了闭眼睛,手指从邵舒阳的唇边移开,无意识的撚着手指。
大洋彼岸的年轻人,盯着手里的照片,反複摩挲,最后唇边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
“我该怎麽说呢,都是你们逼我的。”
“邵舒阳!所有人都爱着你!尽管你纨绔、恶劣、品德败坏,依然有人爱着你!”
“凭什麽!”
“从小,我就样样比你优秀!成绩比你好,性格比你好!画画也比你好!凭什麽顾之吕选你做学生,不要我?”
“我那麽努力,却仍然得不到想要的!”
“没关系!很快!真相就要浮出水面了!”
“我倒要看看!这次还有谁救的了你!”
......
邵舒阳难得睡的很安稳,梦见了小时候!
他坐在葡萄架下画画。
“我怎麽都画不好,我不想画了,葡萄为什麽是圆的?画圆好难。”
小小的身影旁,站着个子高挑的年轻人,年轻人指着邵舒阳画的歪七八扭的葡萄轻声笑了笑。
“阳阳画的很好,葡萄也不全是圆的,而且阳阳给每颗葡萄都画上了笑脸,生动又可爱,非常有创意。”
小小的人仰头,天真笑道:“真的吗?我画的都是葡萄天使,有几颗是开心的,还有几颗是不开心的。”
“为什麽不开心?”
孩子歪着脑袋,想了想,“不开心的那些,都在想哥哥。”
年轻人笑着将孩子抱着扛在肩膀上,“以后大哥一定经常回来陪你,现在我们摘葡萄。”
“好唉,大哥,那边……我要最大的那串……”
“左边……往左一点……”
“我要那串长的像像二哥脑袋的……”
“大哥,高一点……再高一点……”
……
邵舒阳在家里躺了三四天,总算被允许下床走动,身上的小伤口都已经结痂,只剩下浑身触目惊心的淤青,期间邵文景回来过一次,邵舒阳正睡着,邵文景在床边站了一会,转身就去找了陆文洲,两人谈了很久。
邵舒阳醒来,木讷的盯着天花板,眼神空洞的像是没有生机的破布娃娃,他似乎做了什麽梦,有可怕的,有温暖的,可醒来却怎麽都想不起来,他总觉得是什麽很重要的事,可心底深处却不太愿意去深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