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晓东今年十岁了,经常缠着我问起你,你好久没去看他们了吧,要不要去看看?”曲颉试探着问。
曲颉的话,成功分散了邵舒阳的注意力,他想了想,摇了摇头,“你们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曲颉声音极其温和,“你想一个人呆会可以的,让陆文洲陪着你,他很担心你,看不见你会着急,好吗?”
邵舒阳头埋在双膝,轻轻的点了点。
曲颉拍了拍陆文洲的肩膀,递了个眼神过去,陆文洲微微颔首。
咔哒……门被轻轻关上。
房间里安静的甚至听不见邵舒阳哭泣的声音,可那一耸一耸的肩膀昭示着他在无声的流着泪。
陆文洲将他的头托上来,逼他盯着自己看。
那双红透了满是愧疚的眼睛看的陆文洲心头一震,泛起细细密密的痛感。陆文洲将他的头揽进怀里。
一瞬间泪水如决堤的长河,溃败的一塌糊涂。
邵舒阳起初还流着泪,哭着哭着连眼泪也流不出来了,人沉默着靠在陆文洲的怀里,一靠就是四个小时!
陆文洲站在那一动没动。
曲颉和周嘉和在门外等了四个多小时,陆文洲推门出来时,周嘉和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前看你不顺眼,现在......顺眼一点点。”
陆文洲眸光看向周嘉和落在他肩膀的手,周嘉和立刻将手拿开。
“曲医生,我希望你将所有的事告诉我!”
曲颉推了推眼镜,“邵文楚确实已经死了,你那张照片就是他车祸之后被擡上救护车的照片,邵文楚是在给邵舒阳送画笔的路上遇上的车祸,虽说是个意外,但是邵舒阳一直觉得是他自己害死了他大哥!”
“他那时候还小,又是现场的目击者,那种场面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说实在过于残忍,邵文楚死后没多久,邵舒阳出现了很严重的心理问题。”
“他毁了自己所有的画,烧了画室,差点把自己烧死在里面!”
“被救过来后,就忘记了邵文楚这个人!当时我给他做了全面的检查,除了选择性失忆外,没有其他任何问题,所以,我们便没有插手干预!”
“一开始还会经常出现梦游,间接性暴力倾向,后来慢慢的,梦游也很少了!”
“其实我见过你,邵舒阳去南城的那一年,就是我带他回来的!”
陆文洲瞳孔骤然一震,紧紧盯着曲颉!
“他那年偷跑去南城玩,暑假快结束的时候,受了些刺激,捅伤了人,我出面私了,赔了一笔钱,才解决,不过邵舒阳清醒之后,却不太记得南城的事情,当年我看到你在他住所附近问他的下落,我出于私心,不想让他回忆起不好的事情,因此就悄悄带走了他,并且给周围邻居一笔不菲的封口费!”
陆文洲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他眼神犀利,冰冷的盯着曲颉。
曲颉喉结滑动,“你别这个眼神看我,作为医生,我只对我的患者负责!他受刺激你也看到了,那时候比现在还疯!”
“他受了什麽刺激?”陆文洲沉声问。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捅伤的人是个瘸子,叫......哎......年纪大了,想不起来了。”
瘸子?
陆文洲哐当一声跌坐在走廊冰冷的椅子上!
“靠!陆文洲?你想吓死我!”周嘉和坐在椅子上,被突如其来的震动吓了一大跳!
邵舒阳感觉自己在往下沉,一直往下沉。世界像一个无底洞,没有光,也没有尽头。
他感觉到耳边有温热的温度,有人在他耳边说:我爱你。
他想睁开眼睛,可眼皮有千斤重,怎麽都睁不开,他想起年少时十七岁夏季一起逃跑躲避恶霸的少年。
想起,少年在绿茵翠绿的香樟树下,偷偷亲了他一口。
第 27 章
十七岁是最美好的年纪,这个年纪的少年,自信,潇洒,爱恨分明!
邵舒阳和陆炎熟稔起来应该是那次一起从恶霸手中逃跑之后。
陆炎有个舅舅,烂赌被人打瘸了腿,他童年的记忆中,无数次,无赖的舅舅拖着被打瘸的腿上门找他母亲要钱去赌!
不给钱就对他母亲拳打脚踢!
邵舒阳那天又躺在树上睡觉,不远处的争吵声将他吵醒。
“你舅舅说了,你家有块玉,值钱的很,你去拿出来,不然我就剁了你舅舅一只手!”
“剁吧!最好两只都剁了!”
邵舒阳忽地睁开眼睛,这声音是陆炎?
“炎炎......炎炎,你救救我,舅舅以后改邪归正,再也不赌了!”
少年穿着浅蓝色的衬衫,肩上还背着书包,他不耐烦的看了眼被人死死掐住的男人,眸中满是不屑,“他怎样都和我们家没有任何关系!当然,如果你剁了他,我会很感激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