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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宇辰听到这话,恍然大悟。
“想办法把邢东找出来,这个人,不能留。”许听尧的语气里有佯装出来的轻描淡写,亦有极致的压抑,似乎下一秒就会山海倾倒。
齐宇辰有些自责,从出现那封信的那一刻起,他就在找邢东,但对方仿佛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没有半点儿蹤影。
“实在找不到,就引蛇出洞,让他自己出来,”许听尧眼里的神采一瞬寂灭,精神状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塌,语气中透着决绝,“他应该是想杀我的吧,如果知道我没死,即便现在藏起来了,也一定会找机会的。”
“许总!”齐宇辰拧着眉,声音急切又没控制好高度,一时间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突兀,将许听尧若有似无的声音吞噬的点滴不剩。
窗外夜色像泼了墨,许听尧绷紧脊背,直视窗外,眼里悬浮起一片漆黑,仿佛对峙着整个冬夜,“他触碰的是底线。”
齐宇辰闻言面无表情,但肩头不自觉变得沉重,“好的许总,那谢寻那边怎麽办?”
“谢寻?”许听尧眼里闪过几分漠然,“他不急,得先把泼过来的髒水洗干净了,手术时间确定了吗?”
“已经确定了,明天上午九点,预计时间一个半小时,许总有什麽吩咐吗?”
许听尧深吸了一口气,心里一片沸腾,“找一家关系不错的媒体,让他全程报道,然后把我中毒的事儿报道出去,告诉他们该怎麽写。”
“明白许总。”
“还有,”许听尧安排好一切,心头的不安竟是一分没减,反而越发焦虑了,“老爷子那边怎麽样了?”
“听说老爷子下午的时候醒了,精神状态还不错,拉着季总说了很多话。”
许听尧嘴角艰难的扬起一丝笑意,如释重负似的,缓缓闭眼。
齐宇辰还想再说什麽,见许听尧的呼吸已经均匀了,他也跟着松了口气,悄无声息的关门退了出去。
第二天上午,许听尧準时被推进手术室,独家媒体在一旁全程拍摄,并且还采访了方北集团总裁安于常。
独家报道的消息,很快就在网络上炸开了,本就久居不下的言论,很快又暴热置顶,警方再次介入了。
“许听尧这段时间是水逆吧,肯定有人在整他!”
“有人让他背锅,还有人给他下毒,好可怕的娱乐圈!”
“肯定是得罪什麽大人物了,还有没有天理,查,必须得严查!@刑警大队@央*新闻@邑江市**”
“把压力给到政府部门,无论如何,我们要真相,凭什麽啊,当个明星命都搭进去了!@邑江市**”
许听尧由于身体太虚弱,手术过后,一直到下午三点多才醒过来。
他醒的时候,病房里除了周明尧,别人都不在。
“醒啦?”周明尧走到床边,在他眼前晃了晃,好像要确定他真的醒了,“植入心髒起搏器是小手术,很成功,不用担心,不过有些事我还是得叮嘱你。”
许听尧扭头朝病房扫了一圈,并没有看到齐宇辰的影子,“齐宇辰呢?”
“谁知道他,我过来屋里就没人。”周明尧目光盯着病历本,一行行用手指着看,“你刚做完手术,这两天可能会有些头晕乏力心髒不适应,这些都是正常现象,只要按时吃药,适应几天就没事了,你好好休息吧。”
周明尧往外走了几步,突然又转转身指着许听尧警告他,“不想再受二茬罪就老老实实给我卧床休息,在医院待够七天再出院。”
许听尧脸上看不到一血色,苍白的像被抽走了所有鲜活之色,触目惊心,听他说完,便又闭眼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直到窗外一片漆黑,许听尧才再次醒了,屋里依然空无一人,他拿起手机给齐宇辰打了个电话。
不多一会儿,齐宇辰就提着饭盒进来了,后面跟着进来的还有周明尧。
齐宇辰径直走到床边放下小凳子,“许总醒啦,吃点东西吧,手术前一晚您就没吃什麽东西。您中毒的事儿在网上引起的轰动不小,舆论压力太大,刚刚警方来了,说是想询问一下那天在医院发生的事。”
从他中毒到今天已经四五天了,应该是有人从中作梗,再加上他身体状况不佳,警方一直没来跟进这件事。
不过比起这件事,齐宇辰从进屋到现在,目光一直没有跟他对碰过。
许听尧看了看齐宇辰,又看了看周明尧,直觉告诉他,有事儿,“你怎麽了?”
齐宇辰没应声,只是低着头给他夹菜。
他的沉默很直观,许听尧扭头看向齐宇辰,终于捕捉到他眼底的躲闪,心兀自往下沉,“是老爷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