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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清继续语言规劝:“你有何苦衷可尽数道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厉鬼毫不在意。
秋摇倒是一改低头沉闷之态,没看错的话他已经注视彦清很久了。
“秋摇……盯着我做什麽?”
“你好像那些非要收我魂魄的道士!”
此话说得轻易却是五雷轰顶震慑心灵。他自问方才那些话不正是道士捉鬼惯用的“废话”吗?
彦清明了。不再与亡灵周旋,拔了剑向血池刺去,沾了鬼血的仙剑动蕩不安不好压制,却也因此亡灵不再攻击,把剑当作了自己一方,此时再罐以咒诀,便破了她的召唤之术,最后取了一道符动用仙力封住了血池。
“你干了什麽?”鬼影不舞了,虚影浅浅浮现。
“没什麽,安抚一下亡灵而已。”彦清席地而坐,与之攀谈起来:“你这花雕得不错,生前是工匠?”
“不用你管!”
涂山看着那虚影出神,作了揖先问一句:“姑娘,姓甚名谁?”
“不用你管!”
彦清又问:“墙上的花纹也是你画的?你很喜欢莲花?”
“不用你管!”话是同一句话,声音却没那般刺耳了。
“这是宝相花对吗?”涂山问。
“不用你管……”这厉鬼本音原是稚嫩的少女。
“什麽是宝相花?”这边彦清似有唱双簧的嫌疑。
涂山答:“莲花做样本绘制的花纹叫做宝相花——曾经有个女孩这样告诉我。”
“什麽样的女孩?”彦清接着问。
“儿时从涂山偷溜出来,被一群孩子骗了,有个女孩拿了自己的帕子给我擦泪,她帕子上就有宝相花图案,我觉得好看便问她那是什麽……”
说到这里,那厉鬼又开始疯癫:“哈哈哈哈,你活该被骗!说那麽多干吗?要收我赶紧来啊!”
她朝涂山袭来,鬼气侵入他的肺腑,一只手影锁在他喉上。
“她说,凡是添上‘花’字,什麽都会变美……”呼吸被劫,对着那虚影,只因旧念才无惧色。
见状,彦清清目,虚影剎那露相,借此时机一跃而起,挥剑神庭之下。厉鬼险些被控,这等攻击,虚影是维持不住的,只能显出本相。
这位姑娘生得倾国倾城,可惜她眼中堆满怨恨,否则定是春花秋月都将被她比下去。
秋摇曾认为鹤律是他这辈子见过就好看的人,前几月认识了咏溯仙尊,以为他是鹤律投胎吓得他半死,那咏溯自带仙姿颜值当在鹤律之上,而这位厉鬼姑娘倒是当真能与咏溯媲美了。
涂山顾不上喉咙不适,咳了几声,追思道:“我提着弄髒的裙边哭着说这是新衣裳,小女孩说,‘一些水花而已,不打紧的,来,帮你擦擦泪花’。”
涂山问:“姑娘,你叫什麽名字?那日走的匆忙没来得及问。”
有时回忆并不是两个人或一群人的事,大多数时候回忆多鲜活就有多孤独。
涂山心中的女孩并不愿回想这些,她已不是人间女子,而是挖了千百个男子心髒的厉鬼。
“你闭嘴!再说也把你心髒掏出来雕成花!”
“……”
彦清看着这情况,大约是还没开场就废了一个。看罢涂山不动手可不代表厉鬼能放过他们,转眼,一声尖叫响彻整个山壑,霎时地动山摇,洞穴之中碎石震落。
女鬼飞出洞穴,在鬼镜立起道道门墙,三人跟出来,正好困于门墙之中。这应当是她事先布好的天罗地网。
“云关邪祟侵入山村,这事你可知?”彦清质问。
女鬼发了狠,半点听不进去,沖着彦清就是一顿鬼火乱坠。
“她怎这麽厉害?”
同样是鬼,彦清未见过秋摇有这般煞气。
“她以活人修鬼术自然厉害,若再杀几个仙神就能当上鬼王了!”秋摇夸得生动,难得带了些情绪。
鬼王?这词在江北溟嘴里听过,彦清问:“秋摇想不想当鬼王?”
事态紧急他还来有空说笑真当自己是上仙了吧!秋摇有些无奈:“我开玩笑的,三界内能成王者都需走正道,我没那资质。”
“什麽是正道?”彦清边抵挡边问。
女鬼再袭来,倒立空中,又是一招锁喉,吼道:“正道?!我就是正道!我从不滥杀无辜!我不滥杀无辜!他们都该死!该死!”
她差点把不该死的人的脖子给拧断了。
涂山终究有正气傍身,不至于沉沦回忆中,回过神来亮出他的小直刀腾空而起,要扎她神庭穴,刺中了那里,鬼形会散,三魂七魄如丝游离,那样更易收服,有什麽话也方便盘问。
女鬼敏锐,一心二用,头上躲过涂山,手下还掐着彦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