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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中标的公司,是宋家少爷的産业?”兰馨喝了口咖啡:“你不是和他关系挺好麽,这项目咱们两家合作应该也不难吧?”
“是不难。”萧厌轻蔑的笑:“但我不想。”
“萧厌!淩霄投资是萧家的産业,自然要以萧家的利益为第一考量。当初同意你和金舶联姻,我们图什麽?不就是图背靠大树好乘凉吗?结果呢?你们结婚三年,萧家都快和金家画出楚河汉界了!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萧荣生气道。
“你爱怎麽想怎麽想,我只按合同办事。”萧厌雷打不动的淡定。
“按当时签署的合同,淩霄投资每一年的保底收益都实现了,萧总并没有违约。”章鹏适时开口提醒。
“你也说了只是保底收益,明明收益可以更高,为什麽不争取?”兰馨怒问。
“你说为什麽?”萧厌忽然笑了:“我为什麽要替你们萧家争取?”
野猫亮出了爪子和獠牙,直面黑夜里肮髒的仇敌,有着不死不休的快意。
“好!好!好啊!萧厌,我可真是小看了你!”长久以来双方都清楚的企图终于被萧厌亲口证实,然而后路已被堵死,后悔也没有用了,兰馨起身道:“明天我要调整淩霄投资的人事任免,萧总,这项权限合同里可没限制吧?”
萧荣生似乎也没想到兰馨会这样出招,犹豫了片刻想开口,最终还是什麽都没说。双方早就亮出了底牌,没必要装样子,兰馨踩着高跟鞋大步离开,萧荣生回头看了萧厌一眼,快步跟上。
“萧总,本来有兰峰一派参合我们就已经很难了,如果再有其他阻碍,只怕会对公司发展造成很大影响。”章鹏发愁道。
“兰馨没那麽傻,萧人杰不堪重用,兰家早就不如往昔,淩霄投资她不会轻易放弃,她就算想对付我,也一定会保全淩霄。”萧厌早知道有这麽一天,因此并不惊讶。
章鹏有时候很佩服他的处变不惊,可一想到这种处变不惊是如何练就的,又觉得萧厌的遭遇实在可怜。
当年金萧两家联姻,萧荣生和兰馨狮子大开口,贪婪的本性暴露无遗,完全不考虑萧厌的脸面,不仅索要了巨额标的的合作合同,甚至还妄想染指金益集团的股份,俨然一副卖子求荣的嘴脸。
当然金家也不是吃素的,股份的事情没谈下来,一时就闹僵了。后来是金舶提出了折中的方案,愿意将自己名下的资産和权益全部转移给萧厌,以示对这段婚姻的重视。当时萧家已经被晾了一段时间,虽然这个方案对他们来说没什麽好处,但想着来日方长,也就顺着台阶下来了。
比起和金家硬碰硬,拿捏萧厌显然更加简单,兰馨和萧荣生算盘打得精明,既然金舶对萧厌用情至深,只要萧厌肯配合,不愁捞不着好处。
于是他们迅速安排萧厌做了淩霄投资的总经理,对外宣称淩霄投资算是萧厌的结婚礼物,之前让他做业务也是为了锻炼他。外人看来萧家对这个养子不可谓不亲厚,虽然是高攀,出手也算大方。然而背后的隐情却鲜为人知,章鹏也是后来看到了萧厌和兰馨夫妇签的合同才恍然触及了真相。
婚前萧荣生和兰馨应该是和萧厌谈过,不排除他们直接索要过金舶转给萧厌的资産,但很可惜没谈妥,金舶对萧厌一片真心,萧厌对他也不遑多让,为了彻底断绝兰馨和萧荣生的念想,宁可甘愿被困在淩霄投资这座牢笼里。
至今想起那份合同,章鹏仍觉得触目惊心。它不仅赤裸裸的揭示了萧家家庭内部关系的辛密,同时也充分彰显了兰馨与萧荣生对萧厌的狠毒与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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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合同的规定,介于多年来萧家对萧厌的抚养,萧厌需要任职淩霄投资的总经理,并以其薪资和奖金进行偿还,不仅淩霄投资的收益与萧厌半毛钱关系没有,这份打工合同的有效期限居然长达二十四年,和当时的萧厌同岁。
更苛刻的还在后面,合同里提出了对股东权益的要求,萧厌必须保证淩霄投资每年实现十个亿的保底收益,如果低于保底收益,则需要萧厌自行补齐。而一旦萧厌违约,则必须一次性支付六十亿的违约金用以偿还欠萧家的恩情并弥补淩霄投资的损失,相当于淩霄投资十年的最低净利。
明面上唯一对萧厌有利的条款,是在萧厌兑现合同要求的前提下,兰馨夫妇必须让渡全部的管理权且不能随意开除他,否则作为对萧厌的赔偿,双方的债权债务将一笔勾销,彼此再无任何瓜葛。
如今再看,这座牢笼不仅困住了萧厌,同样也牢牢困住了萧家。或许从一开始,萧厌早就计算好了一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