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六、
长公主眉头一挑,似乎意外颜子衿这般单刀直入的提问,她目光看向颜子衿身后那些正在探头张望的木檀她们,无奈地笑了笑。
坐起将桌上的东西都扫下,即将棋盘上的残局大乱顺出一块空隙,这才拿起一枚白子道:“我且试你一试,你若答出来我便告诉你。”
说着白子落在棋盘上,这才缓缓开口:“京中有一官员,年过半百,初到京中不过三年,任翰林院主事,行事规矩,为人和善,家中无姬妾,生得一独nV,万千宠Ai。此nV及笄当年便立马定下婚事,四个月后出嫁,他求到绣庄,为AinV制备嫁衣,他奉上一百八十两白银做定,制成后送上剩余的一百二十两银子。你从中看出什么?”
颜子衿一愣,长公主这段时话虽有头有尾,但就是这有头有尾,看不出半处不对,她一时也不知道要看出什么问题来,只得先略略沉Y,将其中每个字都思索一番。
长公主却也不急,而是拿起黑子攥在手心,自己拿着茶盏慢慢品着,颜子衿口味偏淡,茶水味道也b平人要轻,入口只有一点绵长的茶香,长公主一向浓茶惯了的,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毕竟日夜要盘算支出收入,要真是靠着淡茶,岂不是早早地就撑不住了。
“这位官员家中无姬妾,后宅支出便不算大头,且膝下只有一位AinV,自然是早早地便为其谋划嫁妆,”颜子衿缓缓开口,也是在一边想一边开口,“即使为了AinV早早存了银两,又托人来绣庄,花上将近三百两银子置办嫁衣。可一份嫁妆并不仅仅只有一份嫁衣,其余开支也是不小的数目,他并不至于要为此大加破费。既然是初到京中,即使年禄再多,但毕竟是一名翰林院主事,再如何积攒也得不了多少,整个家宅支出下来也花得差不多。”
“所以呢?”
“咱们绣庄在京中虽在达官贵人之间颇有名气,但都知求庄里制衣并非易事,若此门亲事是故交之间约定,不至于及笄后才忽然定亲,四个月后就出嫁,而且真按着交情,也不必大张旗鼓为此准备,京中并非没有其他上好的绣庄。”颜子衿说着也不由得捏紧了衣袖,“这位官员AinV心切,断做不出献nV求荣一事,想必这门亲事是有人临时说与,他实在无法拒绝对面的权势,只得无奈应下,nV儿高嫁,做父亲的生怕nV儿遭夫家看轻,这才狠下心花了重金求了庄里。其他东西多少,有多贵重,一时无人会仔细去研究,唯有这身嫁衣,是出嫁时大家一眼就能瞧见的,他奉上几乎超出一半做定金,便是铁了心一定要这一身。”
说完又细细琢磨一番,颜子衿也是不由得皱起眉头:“这位官员与人和善,又是初入京中,京中高门最重门当户对,自然不会平白无故忽然看上一位新任小官的nV儿,总得有迹可循,哪里这般突然,所以这门亲事,自然是为着这官员来的。”
“为什么这么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虽是翰林院主事,一名小官,但我想他大概是主管科举一事,陛下圣恩,无论是高门子弟还是苦寒书生,都得一视同仁过了这科举才行。”颜子衿说着抬头看着长公主,“想必这门亲事便是为此,娶了这名官员的独nV,无论如何做父亲的都要为唯一的nV儿,还有未来的外孙考虑,两家这商议便有了方便。您也说了,此人行事规矩为人和善,也不排除会圆滑行事的情况。”
秋风吹起来有些微凉,但还是夹杂着些未散的暑气,颜子衿端着茶,长公主的目光不由自主在她手上伤痕处一扫而过。
“所以,那夫家想必是个世家名门,不知大小,也不知是主房还是偏房,但也是这官员一时半会儿高攀不得的,自家哥儿们自然是有其他法子,此举大概是为了扶持自己在朝中的关系。这位官员的独nV嫁进来,他年过半百,也无其他子嗣,无论如何也得为其谋划,便有了拿捏的法子,只要让他在其中活动一番,他们行事就方便不少,就算被人查到,那也是这位官员的主过,要保也容易,要撇也能撇得g净。毕竟嫁出去的姑娘,就已经是夫家的人了。”
说着说着,颜子衿心中不免为这位父亲慨叹一番,年过半百的老人还得为nV儿C持,殊不知就算这样,那夫家要是存心折磨,他这个当小官的父亲也奈何不得。
父母Ai子,自然是百般谋算千般计划,那件嫁衣,也许是他此时为nV儿能做到的最好的T面。
而且就算因此得了亲家扶持,但又能扶持到多少呢?
说完颜子衿连忙放下茶盏坐直了身子:“臣nV一时愚见,还请殿下——”
还没说完,长公主立马抬手制住了她的话:“都说了,我今日是绣庄庄主,哪里来的这么多规矩,你别这么紧张,而且你才是主人我才是客人呀。”
将手里黑子随意放在棋盘上,长公主示意颜子衿落子,颜子衿虽不解,但还是拿起了白子落下。
“你觉得苍州有什么好?”
“依江而立,无论是陆路还是水路,消息往来都方便。”
“便是这样,苍州的布匹织造才能盛誉京中,也多亏了这江水,可临江的城池不少,我当年也不至于执着于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公主笑着继续落子,可落子总是不时游离于棋局之外,颜子衿一时要顾着大局,一时要防着那些散着的棋子。
“吃穿住行,若说吃,珍馐多是新鲜越好,远离京城反倒得不偿失买椟还珠;若是说住与行,真有急切之事,等着送来苍州也迟了,若是机密之事,岂是轻易透露的。唯有穿一事,瞧着无足轻重,但宅中事无怪乎内宅外宅两处,后宅最是隐蔽,也最是藏着秘密之处,想来……殿下这些年为着g0ng中置办过不少衣裳了。”
“哈哈,你倒是聪明得很。”长公主爽朗一笑,停下了手中动作,此时棋局早已成了两处形势,内里一团厮杀正浓,外侧你争我斗已经将中间的棋局围了一圈。
“苍州陆路水路最是方便,消息来往灵通不假,但你可别忘了,苍州离骆州,快马加鞭也不过一月来回。骆州交通重城,不说周围五城十八郡,就连送往北境的辎重都要途经此处。”
见长公主提起辎重这般重要的事情,颜子衿不由得深x1一口气,不敢回话,只敢默默听着。
“而且你在苍州待了这么久,想必也听说过榆林镇。”
“离苍州城不远,快马加鞭来回不过八日。”
“榆林镇下有一处小镇,唤苍悬镇,多生苍松,盛产煤玉,多有林木珠宝商人来往贸易。”
听到煤玉两字,颜子衿心里不由得一个咯噔,她以前听颜淮说过,一些稀奇古本里曾小小提过一句,苍玄石与煤玉虽并非共生,有石无玉,有玉有石,若有盛产煤玉的矿洞,往深处查探必定有苍玄石的存在。
苍玄石是制备JiNg甲兵器的最好材料,大齐最是盛产苍玄石的地方是廖州,那里矿洞陛下早已命重兵守卫,任何人无诏都无法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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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此番提起这件事,大概是故意试探,毕竟她也不清楚颜子衿是否得知此事。颜子衿意识到苍玄石的重要X,她目光有些躲闪,却有意无意地看向长公主。
轻抿一口茶,长公主也不急着说话,而是看着棋盘上的棋局,思索着该如何要落子,半晌,这才“呼呀”一声落下一枚白子,抬头看向颜子衿:“我赢了。”
颜子衿低头看着棋局,明明黑子尚有生机,长公主何来的赢局一说?
“此事说与你听,你也不必太过惊慌,这件事该知晓的自有办法知晓,不该知晓的再怎么着半点也得不了消息。我既然肯与你说,自然也不担心你说出去。”
“殿下为何这般信我?”
“你又为何信我?”
“我落难时殿下善心留我,锦娘自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中,无论如何,我都该信殿下。”
“既然如此,我自然也信你。”长公主放下茶盏,摇着绢扇道,“当然我也不仅仅只因为你,还因为颜家。”
“颜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公主没接颜子衿这句话,而是招了招手命周娘子上前来,周娘子捧了一件匣子放在桌上,颜子衿看着好奇,长公主把匣子打开,从中取出一张四掌长的锦帛。
颜子衿倒是对这锦帛眼熟,以前常见长公主拿着这东西摆弄,她不知道是什么,也从未问过。
“我见你绣工出众,可你母亲却是擅琴,到从未听过她有这般技艺?”
“原是家中姨娘所教,小时候姨娘带我,我便跟着学了不少,后来又跟着家里的姐姐练习,到也说不上什么出众。”
“哪里的话,我可从未瞧见这么好的技术,既然如此,倒是想请你帮我个忙。”
长公主将锦帛递给颜子衿,颜子衿接过摊开一看,上面绣着各种字T的“寿”字,只是本已经绣了大半,却剩下一小段空荡荡的。
“我本来是想着什么时候将这《万寿图》绣好,什么时候便答应回去。一开始是我自己动手,可我只会打算盘哪里会这些拈针引线的,就放弃了。后来拜托绣庄的姑娘们帮我,可她们却实在学不会那针法。”
听长公主提到针法,颜子衿的手指一点点m0过那些绣好的“寿”字,一开始针法有些粗糙,中间倒是JiNg细不少,而到后面,这绣在上面的“寿”字竟仿佛写上去一般,若不细细摩挲根本感受不到丝线的存在,仔细瞧去,却依稀能看见上面的针脚痕迹。
这样出神入化的针法,颜子衿只在玲珑手里见过。
“你可记得江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公主提到江柔,颜子衿先是想到阿棋她们口中说起的那个有些骄横跋扈,针法却巧夺天工的绣娘,随后才意识到她或许便是那位顶替了自己回到颜家的“小姐”。
有些心情复杂地微微颔首,长公主这才继续开口:“她在我绣庄虽有些小心思,但也听话,我教她这针法她学得也快,于是我便把这东西托付给她,谁知江柔竟一时糊涂,偷跑了出去,这东西便丢在这儿了。”
那江柔偷跑出绣庄的原因,其实颜子衿还没想明白,毕竟绣庄并未苛待她半分,甚至在阿棋乔春儿她们口中,长公主几乎是将她捧在手里对待,她为何要离开呢?
“如今我既答应回去,可这图还没绣好,总不能空着手去见皇嫂,”长公主笑着道,“便想请你瞧瞧,能不能学着江柔的针法,将这剩下的‘寿’字绣完?”
听见长公主有托,又是要献与陛下与娘娘的《万寿图》,颜子衿一时心里没底,便低下头去瞧那针法。
然而瞧久了,颜子衿心里竟吓得先漏了一拍,随后剧烈狂跳起来。
这针法颜子衿见过,然而却是在很久以前。
那时颜子衿瞧上婶母的蜀绣锦囊,便闹着秦夫人去要,秦夫人正忙着照顾怀孕的朱姨娘,无暇顾及她,便独自生了闷气坐在台阶上不理人,连颜淮也劝不住,最后是玲珑去哄她,说给她绣一个差不多才好。
最后玲珑绣给她的锦囊虽是用透纱制成,但上面的纹样却如同用笔画上一般,半点看不出针线的痕迹。
可为何玲珑与这江柔会学得相同的针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里有疑虑,颜子衿却没有显露在面上,只是笑着将锦帛接下,说着自己量力而行。长公主只说不强求她必须与江柔那般一模一样,绣得差不多就够了。
两人再说了一会儿话,长公主这才说着时候不早要回去C持事务,便起身要离去,她没有让颜子衿送,只到了院子门口就让她快些回去。
顺着花廊走了几步,就看见奔戎急匆匆朝这边跑来,临近时奔戎立马减下速度,快步走到长公主面前行礼拜道:“将军听闻殿下来了,正前往赶来拜见。”
“他是怕失礼,还是怕我对颜锦娘胡说八道呢?”长公主笑着虚抬一下让奔戎起身,自己自顾自地往外走,没多时颜淮便面对面赶来。
“别急别急,没说什么呢。”长公主笑着走到颜淮面前,扇面抬住颜淮的手让他收礼,“你不让,我也不必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可这日子也近了,你总不能憋到最后一天才说。”
“我知道。”
“你和林玉生商议了多少?”
“自然是将一路上的事务都安排妥当了。”
“临了却还是辛苦他费心这些事,cH0U空我也去瞧瞧吧。”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呢?”
“……”
“你还真打算不说?这中秋过了咱们可以就动身了。”
“我……”
“这事,你最好在苍州就处理明白,回去后可没这个闲心给你解释。还有江柔的事,按我们之间说的,放心交给我就好。”
“是。”
长公主因要安排自己回g0ng后绣庄的诸项事宜,她说自己还要回来的,总不能荒废了,将东西托付后便不再来拜访。
而这几日颜子衿也几乎瞧不见颜淮与木檀两人,奔戎说颜淮正忙着护送长公主回京一事。
虽然此番回去,长公主是绣庄庄主一事也不再是秘密,可长公主却说自己不希望一路都大张旗鼓,最好还是先秘密前往,等到快入京了再去禀报陛下他们。为此自然是得各种打算,少不得要与与林玉生商量一番。
而木檀则是为了这宅院上下的修缮布置忙碌,虽然此处并非久住,而且颜子衿瞧着已经差不多了,但颜淮却还是命木檀再去上下查看,有什么疏漏的地方连忙安排人修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道颜淮这是什么想法,总觉得他这是在折腾木檀,可木檀没说什么,似乎还有些乐在其中,见状颜子衿也不好阻拦什么,便专心于那副《万寿图》上。
这一日颜子衿将给绣庄姐妹们的礼物都准备完善,虽然那晚被颜淮打乱了计划,但最后他还是老实道了歉,又认真寻了一套来陪着颜子衿试sE。
最后颜子衿选定了三种颜sE,今日那店家才将东西全部装好送来。
寄香奉玉帮着她将东西点好,收进屋里避光暂时存着,颜子衿捧着茶杯,站在亭中一边休息一边看着她们忙活。
转头见颜淮来到院里,好奇他怎么忽然来了,是不是已经忙得差不多,颜子衿正打算放下茶杯上前询问,颜淮却提前一步来到亭子。
“今日可是闲下来了?”颜子衿歪头问道。
颜淮紧抿着唇,面sE似有些为难,颜子衿本就觉得他瞒了自己不少事,此时见他这样便也想借此问个明白,可颜淮却先抬头,一脸严肃地看着她,语气低沉:“锦娘,我想带你去见个人。”
“什么人?”
“顾见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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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