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太白居出卖不过十壶。贾赦好酒,偏跩的还囤货还零花钱论银票张数算。 当年一下子买了五壶,为了这酒,他还帮人打过架。 “省得你说我过河拆桥,没有良心。”贾赦摆出一副被伤狠了的模样,扁扁嘴说道:“一壶是感谢你收留大姐儿的,另外一壶,也算庆祝咱们多年情谊死灰复燃。” “死灰复燃?”侯孝康闻言顿时不好了,连拿着酒壶的手都禁不住一抖。 “……书到用时方恨少。”贾赦缩着脖子,怯怯说道。 闻言,侯孝康看着贾赦,嘴唇动了动,却没说什么,只吩咐了仆从取来酒杯和几碟下酒菜。 一见端上的酒杯,贾赦忙上前,亲自揭开酒盖,给侯孝康斟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满室酒香。 侯孝康接过酒杯,却是不喝,低眸深深嗅了一口,闻着淡淡的清香,嘴角自然而然向上翘起,眸子看向贾赦,道:“当年我没白打一顿。” “自然。我怎么可能白花钱?!你也太看不起我品位了。“ “散财童子?” “……” 顺着酒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打开了话匣子,说着昔年乐事。 待金乌西落,只留一抹残云,贾赦起身告辞离开。 目送着贾赦离开,侯孝康左思右想,着实有些诧异,这真的只来叙旧一场? “来人,去打探打探。”侯孝康手摩挲着酒瓶,话语中透着一丝笃定,“这小子肯定闯祸了或者即将要闯祸!” 若是贾赦知晓侯孝康的腹诽,定然会挑起脚来反驳,他真的只是想找个人分享好酒而已! 毕竟,也许以后就永远喝不到了呢! 抱着一丝的悲观情绪,贾赦站在码头上,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表情,乘船南下。 他去金陵的借口也简单,祭祖,尉贾家列祖列宗,虽家出不孝子,但是也有人功绩彪炳,被上皇看中,想要葬入皇穴中,享皇家祭拜,百姓香火。 完全摆出了一副游玩模样,贾赦一路观光旅游,好不悠闲自在。 这一晚,船停泊在淮安补给。 临近扬州,贾赦后知后觉的有些焦急了,他到现在连个坑人的方案都拿不出来! 一时抑郁难以排解,贾赦下意识的想要放松放松。作为一个色中1饿鬼,不知不觉已经大半年没沾点荤了。 “父亲,这书上说淮安自从前朝中叶黄河夺淮,境内水患愈演愈烈,农业衰落,鱼米之乡的盛景不再,是不是真的啊?”刘彻一副好学的模样,拿着书本,及时的拦下要出去潇洒的贾赦。 离扬州也没两天路了,就不能在熬一会嘛? 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此地很乱。 正无语腹诽着,忽地离他们不远处停泊的船上发出了求救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特别凄厉。 贾赦捂着刘彻眼眸,失声道:“夭寿了,小孩子家家的别乱管。你们做好防御,不知事情缘由,别随意横插一杆。” 闻言,侍卫奉命而去。 贾赦拉扯着人回舱内,还没等感叹世态炎凉世风日下,忽地管家前来禀告,神色略带一丝踌躇。 “怎么了?” “对方不敌水寇,船上主人家言明身份其父乃是巡盐御史林如海。” “什么?!”贾赦惊愕不解,“我依稀记得林如海不是找了个嗣子,还叫人接回林黛玉,比我们早半个月就出发了啊?” “老爷,这不是问题。问题是我们船上挂着大大的贾字呢!” ==== 救or不救,压根不是两难的抉择。 先前选择隔岸观火,明哲保身,那是针对陌生人。如今知晓对方的身份,真两眼旁观,怎么也说不过去。 贾赦想也没想,挥手指示道:“留一半保护我们,剩下兵分两路,去救人和报官。” 不管是因为林如海之子的缘由被刺杀还是真见钱眼开的小毛贼,这一切都交给官府自己去撕扯。 管家闻言,再一次领命而去。 相隔不远的林家大船上,原本处于下风的林家家丁看着挥刀前来相助的侍卫,不由狠狠松了一口气。 一直赤手空搏在搏斗的林子业见局面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也微微松了口气。将迎面而来的水寇踢倒在地,抬脚狠狠踩在对方脸上,眼眸冒火:“说,是谁指使你们过来的?!” “咳咳……”被问话的水寇错愕一愣,随后嗤笑道:“还有谁?钱啊!” 一个十岁不到的小主子,出手大方,又不是官船,这对他们来说不是肥羊是什么? 林子业闻言,眸子一沉,并未多说什么,命人带下去好生问话,又对着侍卫头领轻声道:“本应第一时间感谢贵主人及时相助。但还望谅解,我还有一舍妹需要照顾。待晚些时候,必登船道谢。” “林公子客气了。”侍卫头领笑着颔首回道。他来之前被琮三爷拉着叮嘱了句不要透露身份,故而变未多言贾家与林家之间的关系,道一句:“遇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便潇洒的离开。 目光略过对方一行人衣着虽是统一款式,却也料子精细,最为重要的是能持1枪作战。有这样的护卫跟着,那主子便不会是什么普通人了。 脑中须臾间闪过这念头,林子业顿时起了结交的心思。 “少爷?” “嗯。”林子业回过神来,不由无奈的耸耸肩,面上流露出与年龄极为不符的深沉来。 他不过如玩红楼梦四月,便不知不觉染上了以利看人的坏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