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灯的光，在江水中仅能穿透不到五米，路明非的眼前是一片浓郁的墨绿色，水体浑浊漂浮物到处都是。
压力计显示，路明非和诺诺已经下潜到五十米深处，半硬式潜水服扛住了大部分压力，但每次潜得更深一些，还是会听到半硬式潜水服发出咔咔的微小声响。
那是碳纤维护甲在高压之下的轻微形变，这里的压力已经是水面的五到六倍了。
真不敢相信那个俄妹不带水肺都能在这个深度像鱼一样遨游。
‘路明非’这样想到。
“深呼吸，保持平静。”诺诺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别害怕，只是五十米深度。有个徒手潜水的家伙能潜一百多米，你可是穿着半硬式的潜水服还背着气瓶。”
“一百多米还不带水肺？那样会憋死吧？”
依然是‘路明非’说着。
“那人说潜到深水的时候，觉得就像到了外太空一样，安静极了，世上的一切都远离他，”诺诺说，“比起憋死，那种孤独的感觉才是最可怕的，所以执行部规定深潜必须两人一组才行。”
这也是为什么，原本可以一个人完成的任务，一定要两人一组去完成。
‘路明非’试着假想诺诺不在他身边周围只有望不到边的墨绿色的水时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没有人会想要孤独。
可是路明非不一样。
“如果是孤独的话，”任由正面者将其作为扯线木偶摆弄的路明非冷不防地夺回了控制权，“我早已经习惯了的。”
分明之前还在庆幸诺诺在身边，如今却又说着已经习惯了的话语。
这样的前后矛盾，姑且算是路明非小小地恶心下正面者吧。
“你是在埋怨我多管闲事吗？”
诺诺颇有些玩味地回问路明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