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娇愣愣地看着他。
……
萧六郎天不亮就出了门,坐刘全赶的马车抵达了皇宫的正门外。
左侧门多为王室宗亲出入,右侧门多为为大臣们出入。
考生们早早地在右侧门外,按照自己的考引号排起了队。
“你怎么来这么晚?我还以为你胆子小不来了呢!”杜若寒嫉妒萧六郎挤走了自己在冯林心目中的地位,见了面总是要呛他两下。
杜若寒撇了撇嘴儿:“喂,你紧不紧张啊?冯林和林成业紧张死了。”
万幸是其余人也抖,不抖的还真不多。
都四月了,按说天气该好了,可昨儿夜里突然下了一场雨,温度骤降,这会儿还有大风刮得嗖嗖的。
杜若寒一哼:“我有什么好紧张的?”
时辰到,右侧门开,礼部的官员开始检查考生们的考引与对牌,检查过后,将会由一名宫里的太监与一位礼部官员共同将考生们领入皇宫的太和殿。
同进士是什么?那可是朝廷的预备官。
萧六郎淡道:“你怎么比冯林的话还多?”
杜若寒切了一声:“不想听就算了。”
礼部尚书是袁首辅的门生,会对袁宇有所关照不足为奇。
安郡王的考号排在萧六郎与杜若寒的后面,萧六郎没有见到他。
监考方为礼部与鸿胪寺的官员。
小考只考一门八股文,这一次倒是没出现截搭题,题目是——“道不远人。人之为道而远人,不可以为道。”
这题的切入点不少,可以探讨道的本质与形式,也可以深究实行道的度与方式。
于是考场上出现了诡异的一幕,所有考生都一脸懵逼地看着桌上的试卷,严重怀疑考官发错了。
若非说本场考试有什么难度,大概就是时间,只有两个时辰。
小考是不计入总成绩的,它的主要目的也不是为了选拔人才,而是提前为殿试热个身,再就是学学御前礼仪和考场规矩。
萧六郎坐在第一列的倒数第二个位子,这位子本不大容易引起考官的注意,奈何他身边放了一个拐杖。
太监数了数萧六郎的考号,又看了看手中的对牌,道:“是国子监的一位监生。”
鸿胪寺卿本想说,怎么是个瘸子?
本朝既然放宽了科举条件,那么自己作为朝廷命官就该好生接受就是。
尤其是考到了殿试这一步的。
这小子不会也是个脸上有疤的?那会不会把陛下给吓到啊?
鸿胪寺卿于是走到萧六郎跟前去看。
萧六郎十分淡定地答完试卷,没提前交卷,因为交了也不能走。
一个家族要培养出一名进士往往是要付出极大心血的,譬如袁家子弟与庄家子弟就有袁首辅以及庄太傅这样的大儒做老师,他们随便指点一两句都能让家族子弟受益匪浅。
寒门子弟出头难。
酉时,考生们学习完毕,拿上自己的考引与对牌出了皇宫。
“六郎。”冯林哀求地看向萧六郎。
杜若寒拍着折扇道:“哎?小六子,你的礼怎么行得这么好啊?”
不是他吹啊,萧六郎的礼比安郡王也不差,这小子是搁哪儿学了一身京城贵公子的气质?
“你小子……算了。”杜若寒摇摇折扇,没说出自己方才打算问什么,“时辰不早了,我走了!要不要送你们回去啊?”
冯林与林成业一辆马车,萧六郎自己也有刘全那边的马车。
冯林对萧六郎道:“六郎,我们也走了。”
他看向林成业,“殿试不考八股文,只考策问,这一年你策问的进步很大,放手去做题就好。”
可刚刚,萧六郎说他进步很大?
他的脊背一下子挺得直直的,正色说:“我我、我会、好、好考!”
“嗯!”
这两天,几人都在家里没出门。
这一日全京城的书院放假,包括国子监。
虽说殿试一般不刷考生,但如果考都不考的话还是会被刷的。
有些住京城的考生,家长也过来了,只是他们不被允许靠近皇宫,数百米之外就让人拦了下来。
他俩是来上朝的,顺带叮嘱了自家孩子几句。
“好好考,什么都不必想。”庄太傅对排在队伍末尾的安郡王说,他抽到的考号是倒数第二,然而因为庄太傅的出现,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几乎所有考生都朝他看了过来。
庄太傅给安郡王理了理宽袖,这是在告诉他,你只管考,剩下的交给我就好。
至于潜在的威胁,他有一百种办法落了对方的试卷!
庄太傅不能逗留太久,转身就要离开,忽然,一道高大巍峨的身影靠了过来。
这欠抽的声音,不是宣平侯又是谁?
庄太傅拿着手中的笏板,淡淡地说道:“这句话该老夫来说才对,这还没日上三竿呢,宣平侯怎么就来上朝了?”
这儿人多,宣平侯还是端着的,他优雅从容地说道:“本侯和你一样。”
宣平侯没理会庄太傅的不屑,他勾了勾唇角,大步流星地走上前。
考生们想看又不敢,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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