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
他其实一直都明白眼前这个顾娇不是真正的顾娇娘,所以对于这两个脱口而出的字眼,他也感到很意外。
顾承风暗松一口气,对于顾娇没追着他问你怎么用了咱们、你是不是上赶着给我当哥哥了之类的乱七八糟的行为如释重负!
他本想说,哪像你和萧六郎,一个是侯府千金,一个是乡下穷小子。
这丫头不是侯府千金。
这丫头……似乎有点儿惨啊……
“对了,我弟弟的药呢?”顾承风。
顾承风伸手去接,顾娇却忽然将手收了回来:“给钱。”
顾娇摊手:“那是上一瓶的药钱。”
顾娇将药收回荷包,拍了拍荷包,道:“那,哪家的便宜你去哪家买呗。”
他当然去试过别人家的药啊,可是没效果不说,还把顾承林好不容易长出来的头发桩子弄没了,自那之后他再也不敢随便试外头的药了。
顾承风幽怨地说道:“我今天身上没带这么多银子。”他掏出自己的钱袋,将里头的碎银子与铜板哈哗啦啦地倒在手里,“你看,加起来也不到二两,我最近很穷的。”
顾承风继续卖惨:“我又不像你每天只用做点营生就好,我白天要读书,晚上才能去接点活儿干,可最近活儿也不多了。”
“是吧?”顾承风一边哭穷,一边拿眼神悄咪咪地瞟她。
顾承风黑了脸。
……
萧六郎结束了一日的监考,与诸多监考官一道回了经义阁。
经义阁有重重侍卫把守,一是为了防止有人勾结监考官作弊,二也是为了维护监考官的安危。
饭菜是由专人送到诸位监考官房中的,他刚回到厢房不久,饭菜便被侍卫送了过来。
将食盒拿过来的一霎,他不经意地看了侍卫一眼。
萧六郎却狐疑地蹙了蹙眉,这不是早上和中午给他送饭的侍卫,是晚饭换了人么?
与中午一样两菜一汤,一盘萝卜烧肉,一盘凉拌豆腐,一碗青菜蛋花汤并两个又大又厚实的馍馍。
农历七月的白昼并没那么长了,这会儿日头已经全落了,天际一片青灰色,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暗,但吃饭还算凑活,一般人不会去点灯。
这种粉末乍一看像是佐料,可萧六郎做过饭,做得难吃是一回事,可佐料他是都认得的。
若不是萧六郎眼神好,又若不是萧六郎熟悉佐料,大概早已把这当成一碗普通的蛋花汤喝掉了。
顾娇给他的包袱里装了一些果子与肉干,他刚拿出来,便一道人影自窗户跃入。
“是我!”一袭夜行衣的顾承风摘下面具。
萧六郎的眸子里掠过一丝诧异,但也不算太诧异。
“给!”顾承风抛给萧六郎一个包袱。
顾承风嗤了一声,酸死了酸死了,不就是几天不能回来吗?犯得着让他大半夜地潜入贡院给他送点心?
顾承风酸得直翻白眼!
萧六郎忙道:“慢着!不能吃!”
萧六郎道:“不是,是可能被人下了药。”
是啊,贡院怎么还会有人下药?
萧六郎沉思之际,顾承风忽然道:“不会是白药吧?是不是那老妖婆干的!要不就是黑药……不对……给你下黑药、白药也没用啊……”
顾承风一把捂住嘴。
萧六郎定定地看着他,眼神并不冰冷,也不可怕,但就是有种令人无所遁形的犀利。
“究竟是什么事?”萧六郎问。
最后,拔出萝卜带出泥,圣旨也给扯出来了。
每个人在意的重点不一样,对顾承风而言,皇帝中药是最惊奇的事,然而给萧六郎冲击最大的却是静太妃手中的圣旨。
因为,他见过那道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