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娇去灶屋给南师娘打了水来。
是个身材发福的中年男子,模样算是周正,穿着与那日顾娇所见的国师殿弟子们差不多的灰色长袍,腰带与衣襟袖口上刺绣有所差别。
顾娇打了招呼:“廖管事。”
为了好办事,南师娘尽量把顾娇与自己的关系往近处说。
“怎么会?”南师娘和颜悦色地说道,“他只是好奇,想进去长长见识,廖管事放心,就冲我们是一个师门出来的,你都该信任我才是。”
说是同门并不假,可事实上,廖管事只是外门弟子,根本巴结不上南师娘。
就为了这一时的优越感,廖管事都决定自己可以帮她一回。
南师娘笑道:“瞧你这话说的,有廖管事这样的高手看着,我这义子还能干出什么事?”
廖管事恣意地笑了一声。
廖管事挑了挑眉,丝毫没客气,将金条揣进了袖子。
他伸手一指:“那匹马,我要了。”
它在马棚里乱欺负马,在草场上乱欺负人,在这儿却乖得很,顾琰都能给它刷毛。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有人要它,它不吃草了,迈着野性而优雅的步伐穿过堂屋,朝廖管事走来。
马王的确有灵性。
它踱步来到廖管事面前,缓缓地转过身去。
“就……就它了!就它——”
顾娇:“……”
顾娇看着倒在门外、口吐舌头、两眼翻白的廖管事,懵懵地问道:“南师娘,你说我还去得成国师殿吗?”
马王不知自己闯下弥天大祸,还在院子里乱蹦,似乎还挺得意。
要做一匹有心机的马!
瞪着瞪着就开始有点儿不对劲了。
顾娇娇躯一震,满脸拒绝!
你是马王,不是小公举!
顾娇:“……”
却说廖管事被马王踹了一脚后颜面尽失,浑身疼痛,不论南师娘如何沟通,他都拒绝再帮南师娘这个忙。
“金条。”顾娇叫住他。
顾娇道:“你又没带我国师殿,金条还回来。”
“很好,你们这辈子都别想进国师殿!”
车夫问道:“廖管事,咱们回国师殿吗?”
车夫忙道:“小的多嘴了。”
“这么快你想颠死我吗!”
“这么慢你想走到明天去吗!”
“你会不会驾马车了?会不会了?”
以廖管事的身份是不够资格走正门的,甚至都不能坐着马车从正门路过,他老远便下了马车步行。
廖管事一改脸上的嚣张与气闷,客客气气地冲着马车行了一礼。
车夫是新来的,他不大懂这是怎么一回事,就连国师殿的内殿弟子都必须下车步行,究竟谁有这么大的面子直接坐马车从正门进去了?
廖管事望着逐渐驶远的马车,不无艳羡道:“还能是谁?六国棋圣,孟老先生。国师大人爱与人切磋棋艺,只要孟老先生在盛都,每月都会被国师大人请到殿中对弈。以后见了孟老先生记得尊重些,他可是国师殿的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