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吗?”龚法成问道。
薛家良一边冲咖啡,一边说:“是,也是为那些只求私利的干部们的惭愧。”
龚法成笑了笑,端起咖啡,尝了一小口,说道:“好喝!味道就是不一样,你快尝尝。”
薛家良对咖啡没有研究,在他嘴里,咖啡都是一个味,他上学开公司的时候,晚上为了提神,他们能买的起的,只有雀巢速溶咖啡。但今天他喝了一口龚法成的咖啡后,还是觉出了不同。
他说:“的确好喝,甜度不是那么浓,但真的很香。尤其是我还喝出了一种味道。”
“什么味道?”
“孝心。”
“哈哈。”龚法成朗声大笑,说道:“你呀,竟捡我爱听的说。”
这时,司机将楼上楼下收拾完后下来了。他又烧上另外一只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龚法成说:“这里不用你了,你愿意回去就回去,不想回的话就住下来。”
司机说:“您今晚喝酒了,我不走了。”
龚法成说:“那你就上楼休息去吧。”
司机就上楼去了。
薛家良说:“他家不在本地吗?”
龚法成说:“他其实是武警部队的现役军人,这几天暂时借过来给我开车。”
薛家良立刻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他不再问下去了。
龚法成又喝了一口咖啡,问道:“薛家良,我知道你去过你们市委书记家,听说是当贵客被请去的?面子不小吗!”
“您既然知道,还嘲笑我?”薛家良不满地说道。
“嘲笑?哈哈。”龚法成再次笑了,说道:“我知道后不但不会嘲笑,反而挺佩服你,更佩服你的胆量,你说,有多少人想攀上市委书记家这样的高亲?你倒好,不但拒绝了人家,还把人家女儿臭骂一番,俗话说得好,打狗看主人,你哪儿来的那么大胆?”
一提到这个问题,薛家良就心里犯堵,他放下咖啡,气愤地说:“龚书记,您都不知道她那个女儿对我做了什么?硬生生逼着一个姑娘放弃所爱,嫁给一个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男人,这都是她干的。我不敢说尤书记知道这事,但我感觉她妈妈应该知道,不管知道不知道,她都找错人了,我薛家良岂是她能摆布的?如果我屈服她、同意跟她相处的话,那跟认贼作父有什么区别?跟过去的汉奸、卖国贼有什么区别?我对得起别人吗?我还是人吗?尤辛威胁我的时候,我就跟她说了,大不了我再辞一次职,下海经商,说不定还能赚到大钱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除去认贼作父这一点外,你就真没看上她?”龚法成问道。
“这一点就是重要的一点,根本的一点,这可是原则问题,是个人的立场问题,尽管不同于汉奸卖国贼,但此理相通。”
龚法成说:“尤跃民未必知道他妻女所做的一切。”
“我同意您的说法,我也不认为他知道这一切,但最起码他是教女无方。”
“我了解他的家庭,我们当年既是同学,又是战友,还是一个部队的战友,尤跃民头参军走的时候,已经有了相好的了,后来被老领导看上了,尤跃民就跟家里的那位吹了,跟老领导的女儿结了婚,那个姑娘一时想不开,自杀、到上边告他,还说他是陈世美。”
薛家良忽然说道:“我看呀,这对母女早晚得给尤书记招来麻烦。”
“不是早晚,是早已经了。”
“啊?您的意思是说……”
龚法成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我对这位老战友也做到仁至义尽了,一直在给他机会,不知他是觉不出来还是心存侥幸,我不能无限期地等他迷途知返,所以啊,青州官场还会有震动,你没有贪慕虚荣这很好,某种程度上救了你。”
薛家良张大了嘴,半天不敢说话。
龚法成继续说:“我前两天听说,春节前,尤跃民调来武警,分三班昼夜把守在他家院门前,为的是拦截一切前来送礼的人,如果心里有铜墙铁壁的话,还会采取这样一种手段吗?不过他的这套花拳绣腿倒是为我们做了工作,间接起到了监视他的作用,可能这一点他到死都不自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的内心就是“咯噔”了一下,这就跟曾耕田说的那句话连在了一起,难道,尤跃民也……
想到这里,他战战兢兢地问道:“是不是跟前些日子那个区委书记落马有关?”
“跟他家有关的事不少呢,尤其是他老婆和女儿。”
“女儿?”
如果说辛玉莲有问题,薛家良不会否认,但尤辛除去专横跋扈外,她能有什么问题?
龚法成说:“他女儿的问题出在那辆小汽车上。”
“啊……”
薛家良更加吃了一惊,他不再敢问下去了,惊得手心都冒汗了。
龚法成笑着说:“是后怕了还是庆幸自己逃开了?”
薛家良半天才说:“因为没有过尝试,倒也谈不上庆幸,主要是后怕,这个后怕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权力,还有您之前说的教育家人这两大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龚法成欣慰地说道:“你能联想到这两个问题,非常难能可贵。”
“我没有什么可贵的,我刚当上纪检干部的时候,您不就是这么教育我的吗?守好两条防线,一个是自己,一个是家属。”
“是啊,所以说,光咱们自己做得拒腐蚀永不沾还不够,还要教育咱们的家属,稍有闪失,就会出现大问题。曾书记、我,包括尤跃民,这些活生生的例子,都是教训,所以,你现在还没有成家,一切还来得及。”
薛家良木讷地说道:“不瞒您说,我还真怕了,与其那样的话,还不如打一辈子光棍的好。”
薛家良说到这里的时候,想起了白瑞德,更想起了公然。
龚法成说:“不能因噎废食,刚开始谈对象的时候,谁的脑门上也没贴着纸条,我跟你说这一切的目的就是要你吸取我们的教训,提前做好这方面的防范工作。”
“我能……能多问一句吗?”薛家良看着龚法成。
龚法成冲他伸了一下手:“请讲。”
“这次是不是只是他家属的问题,他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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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法成冲他伸了一下手:“请讲。”
薛家良说:“这次是不是只有尤书记家属的问题,他有……吗?”
薛家良还是不敢大胆地问尤跃民的问题。
龚法成不屑地说道:“哼,他可是没有我和曾书记的觉悟啊,有些问题他不是没有觉察,就是装聋作哑,不主动、不积极地加以制止,反而掩耳盗铃!”
薛家良忽然想起,那天,在观看了管春山等人的忏悔录像后,来到田教授家,龚法成跟侯明说的那句话,大概意思就是:我做到仁至义尽了,接下来就看他怎么做了。这个“他”,按照当时的语境指的就是尤跃民或者是辛玉莲。
看来,那个时候,省纪委就盯上了尤跃民,才有了后来市区区委书记的落马。有可能,这两个案子,都能牵扯上尤跃民,甚至还有薛家良不知道的案情。
龚法成又说道:“其实,别看小然跟我有意见,那是因为她母亲以那样的一种方式走了,她在感情上接受不了,心里对我就多了怨恨和不理解,其实,她的性格非常像我,不像她的母亲,原则性非常强。”
“是啊,公然的确是一个原则性非常强的人,从他对刘三儿的态度上就能看出这一点。淡泊,孤傲,他跟白瑞德很般配。”
龚法成没想到薛家良说出最后一句话,就问道:“他们俩般配,是你说的,还是他们自己说的?”
薛家良说:“白瑞德的确表示过,更主要的是我也这么认为。”
龚法成忽然不说话了。
薛家良觉得,龚法成似乎对薛家良这话不是很赞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然,龚法成喝了一口咖啡后说道:“那个孩子也是个非常不错的孩子,除去思想意志不是太坚定外,还真没什么不良习气,自立意识也很强,即便他回来上班,私下还悄悄干着他那份第二职业,最起码说明他是个不靠父母吃饭的人,这一点说明他还是很可贵的。”
薛家良决定为好兄弟两肋插刀,就斗胆说道:“我听出来了,您对他的评价,是褒重于贬,您说他思想意志不够坚定,指的是什么?”
龚法成说:“明摆着的吗,要么全身下海,要么彻底和商海脱离关系,全身回来上班,又想吃又怕烫的,两头扯着,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那一刻,薛家良感觉到,无论是龚法成还是曾耕田,对子女的事,还真是关心、沟通得不够,他薛家良都知道白瑞德为什么在商海和体制之间摇摆的原因,他们居然不知道。
想到这里,薛家良说道:“据我所知,他不是意志不坚定,是不想伤了父母的心,平心而论,他是不想回来上班,可是他的妈妈坚持让他回来上班,他父亲也希望他回来上班,不希望他辞职下海,说他不是经商的料,其实我看,他具备经商的素质,由于心智的关系,可能发不了大财,因为经商的人,哪有一个不是为了利益挣得面红耳赤的人,可是他似乎不大屑于跟人挣,大多数情况都是让利,另外,也可能是家庭教育的关系,他不敢做一些违规的事,可能就发不了大财。他不放弃经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给母亲最好的晚年生活。”
说到这里,薛家良忽然想起白瑞德说的人生梦想,但他是不能把这个梦想说出来的,因为那有可能就是他一生的梦想。
龚法成说:“愿望不错,但是作为男人,我说他意志不够坚定也没有错。意志,就代表了一个人将来的担当,一个人有可能做一辈子的好人,但不能说是有担当的人,担当,需要勇气,有时意味着失去和牺牲,没有钢筋铁骨的意志,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薛家良不再为白瑞德争辩什么了,因为,在龚法成看来,白瑞德的孝心,似乎不能成为影响意志的因素,所以,怎么争辩也没有用,他看的是结果。
薛家良跟龚法成聊到了很晚,很晚,直到龚法成开始打哈,他才起身告辞。
龚法成不忍心叫醒他的司机,说道:“太晚了,我开车送你。”
薛家良赶忙拦住他,说道:“我一个大男人不用送,出大门就能打到出租车。”
龚法成说:“这条路打车困难,要走到主路上才能打到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说:“几分钟的事,您早点休息吧。”
薛家良说着,就穿好外套,拉上拉锁,走出这个小楼,到院门口的时候,他回头只跟龚法成挥了挥手,算作告别,没有说话。他知道,在这夜深人静又是领导居住集中的地方,是不宜随便开口说话的。
他碰到了两位身穿大衣、头戴军帽的巡夜武警,又经过内部一个岗哨,才走出了由公安干警把守的这个省委常委家属院。
走出大门口,他的确没有发现出租车,这个家属院临的不是主街,又是省委家属院,这里的人出入都有车,所以出租车很少在这里经过。
薛家良走在寂静的街道上,脑子里回忆着龚法成跟他说的每一句话。
显然,今天晚上他的话有点多,不知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还是什么原因,甚至还跟他说了许多机密的话,尤其是尤家的事情,难道就不怕他走漏风声?
其实,就是借薛家良几个胆,他也不敢走漏风声了,今晚的谈话,将会永远烂在心里。龚法成之所以跟他说了这么多,一是信任自己,知道自己跟尤家不是一伙的;再有,是不是有考验他的意思,考验他的党性和原则?
薛家良既有对领导的信任受宠若惊,也有因为知道了一下机密而战战兢兢。
事实上,薛家良就是给某些人通风报信也是没用的,因为一张大网早已经张开,此时需要做的就是猎人收网。
薛家良走后,龚法成毫无睡意,他看似有意违反原则,跟一个底层的纪检干部说了几句不应该说的话,正如薛家良猜测的那样,一是信任,二是考验。即便他经不住考验,走漏了风声,对收网也没有丝毫影响,既然他敢跟这个年轻人透露一些内幕,这些内幕在时效上,已经不属于保密范围了。
龚法成锁好院门和房门,关上底层客厅的灯,掏出手机,借着屏幕微弱的亮光,他上了二楼,走进他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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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书房的灯,他坐在了这个他号称没有秘密的书房里,打开了电脑。这里,有全省范围内的一张反腐图,每次,他都会对着这张图深思,他不希望看到这里的战果,他希望这张图上,永远不要再出现新的目标,然而,总是事与愿违。
他看了看桌上那部红色电话机,他知道,天亮后,他就会通过这部红色的电话机,发出几道秘密指令,届时,就会有人深陷囫囵。他知道,每当一个战役由隐秘走向公开的时候,他的心情都会十分沉重和复杂,但是没有办法,这是他的职责。
晚上,他在曾耕田的带领下,跟省委第一书记汇报了青州的情况,也汇报了提前拟好的行动方案,得到了省委第一书记的支持,等同于拿到了尚方宝剑。他的心里有了底。
只是此时此刻,他的脑海里总是闪出一个扎着两根羊角辫的小姑娘,手里举着两根冰棍,满脸是汗地奔跑在杨树掩映下的小巷子里,一边跑一边不停地叫着:“法成哥,法成哥,你等等,等等我,冰棍快化了……”
这是少年时他经常听到的声音,她为了让他带她玩,总是给他买一根冰棍,这样举着,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这个声音和影像,几乎陪伴他们走过了所有的少年时光。
后来,他的父亲被打倒,回到老家被监督改造,他也在家乡县城的一所高中上学,后来,从学校报名参军了。
说来也巧,他的高中同学尤跃民也参军跟他一个连队。尤跃民根红苗正,比他早两年提干,早两年转业。
他转业的时候,最先被分到了国安局,后又被调到省委,当了一名普通的纪检干部,而尤跃民此时已经是省政府秘书科的科长了,而她,也成为省政府的一名机要秘书。
由于性格使然,他的仕途并不顺利,而尤跃民则是春风得意,步步高升,这样,她听从了父母的安排,跟尤跃民结婚了。
结婚那天,他送给她一份新婚贺礼,是一面红色塑料框的小镜子,镜子后面是一幅图画,一群天真烂漫的孩子,在春光里嬉戏,其中一个小姑娘扎着两根羊角辫,手里拿着一个气球在奔跑,那个小姑娘像极了她。
尽管他没明说,为什么送给她这面镜子,但他们彼此都明白,那就是这面镜子每天都会跟她见面,而后面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则象征着他们走过的无忧无虑的时光……
跟尤跃民结婚后,她似乎并不快乐,首先是生活习惯不同,其次,就是她在心里一直苦苦想着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他。
后来,他得到了曾耕田的赏识和重用,被调到省纪委工作,一步一个脚印,从一个小干事做起,慢慢熬到了科级、处级、厅级、乃至去年升任的副部级,而这个时候的尤跃民,早已权倾一方、主政青州多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过得一直很清贫,而尤跃民一直手握重权,她,也早就成为养尊处优的官太太了,后来,她自己也成为一名处级官员,他们的女儿也是一名副处级干部。
对于女人的她,早已经功成名就,然而,岁月满足了她的一切,也带走了曾经的纯真,权力和贪欲包围着她。其实,她的问题早就有人举报,省纪委都是按程序返回地方,由地方查处,并将查处结果回报省纪委。令龚法成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被带病提拔到青州区委任纪委书记,不久,随着青州区区委书记的落马,她的问题也浮出水面,由此引出她介绍工程、买官卖官、收受贿赂等一大串的问题……
他相信,她的这些问题尤跃民有的知道,有的未必知道,但纪委办案向来是深挖狠挖,不留遗憾,拔出萝卜带出泥,。
龚法成盯着显示屏上那张他绘制的反腐地图,他拿过鼠标,在青州的位置上,添上了辛玉莲三个字,看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回想着那个梳着羊角辫、举着两根冰棍,一边跑一边喊着“法成哥哥”的小姑娘,他不忍看着她的名字被印上去,便按下了撤退键,在原来的位置打上三个感叹号。
他们俩是相爱的,记得他随父母回乡下老家的那天,天上下着雨,省政府家属院,没有一个人肯出来送他们,她知道后,哭着跑了出来,抱着他就哭了……在那个苦难的时期,每当想起有个姑娘,为他流出最真挚、最纯粹的泪水的时候,他的心就异常的温暖,这个场景,陪伴他度过那段漫长而难熬的日子……
他端着一杯咖啡,离开电脑桌,来到二楼外面的露台上。
冬夜的凉风,立刻吹透了他身上的薄棉睡衣,他打了一个寒噤,慢慢运了一口气,坐在了露台上的沙发椅上。
六年前一个夏天的夜晚,他也是在极其复杂和痛心的情况下,做出了艰难的抉择,在跟妻子也就是龚然的妈妈彻谈了一夜后,在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他走到了外面的露台,向等候在那里的人挥了一下手……
他就是这样站在露台上,看着几个人进来了,将他的妻子带走,那时,他的心都凉到了脚底,整个人就跟丢了魂一样,他病倒了……
妻子的案子他始终处于回避状态,他跟省委请假,去了北戴河,说是养病,其实是养伤去了。
他跟妻子,是经别人介绍认识的,尽管没有初恋般的心动,日子过得平平稳稳,结婚的第二年,就有了女儿龚然。
随着女儿的出生,家里多了忙碌,也多了欢乐,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妻子开始贪图享乐了,一套衣服好几千,一个装零钱的小手包也要八九百,他问过妻子,哪儿来的钱,当时她只是说是自己炒股赚的钱,他就信以为真了,只是,事实并非如此……
他现在还记得妻子被批捕后,为了回避,他请假去了北戴河,女儿从学校连夜赶到了北戴河,她哭了整整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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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的眼泪几乎淹没了龚法成的心,但是没有办法,他除去给女儿讲道理、安慰女儿之外,别无他法。那一次,他破例用自己的公车,将女儿从北戴河送到了学校,在他的印象中,这还是第一次。
后来,妻子在狱中,以那样一种方式离开了他们父女,女儿更加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指着他的鼻子质问道:“你为什么不救妈妈,你完全可以救她是不是?难道你的工作就是处理人不能挽救人吗……”
他无法跟女儿解释清这一切,他忙于工作,跟家人向来是聚少离多,女儿从小就很独立,他亏欠她们娘俩太多、太多了……
谁也没想到,他家经历的遭遇,四年后,在曾耕田家又重演了……
两个孩子,对父亲都充满了怨恨,只是表达方式不同而已。
女儿大学毕业后,拒绝他给安排的一切工作,坚持自力更生,自谋职业,不沾他的任何光,打那以后,女儿就在外面开始租房住,偶尔回家,父女俩也是相对两无言,很少交流,跟不会跟他汇报自己的工作成就,女儿最近的情况,他还是听薛家良说的。
因为她妈妈的事,她感觉以前活泼、快乐的女儿完全变了一个人,变得独立、能干,也变得跟他越来越远,无论大小事,不用他帮一丁点的忙,哪怕有病住院,都从来不告诉他这个当爹的。
他这几年,也在极力弥补,极力拉近跟女儿的关系,但是他感到,女儿越来越独立,越来越视他这个父亲如同虚设,这是他感到最悲哀的地方……
一阵冷风袭来,他手里的咖啡早就变凉了,他尝了一口,太凉,没敢立刻咽下去,回到屋里,直到嘴里的咖啡不再那么凉了,他才缓缓地咽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看了看表,离天亮只有四个多小时的时间了,他知道,他将再一次成为一个女人幸福生活的终结者,这个人,同样跟他有情有义,他于心不忍,但仍然是别无选择。
第二天,天气非常得晴朗,是这个冬天少见的好天气。
青州市书画协会在市区文化宫举办了迎新春书法作品展的开展仪式,仪式最后一个环节,是书法家们跟市民互动,这个互动环节主要是满足现场的市民,向书法家们渴求春联的要求。
辛玉莲作为市书画协会副会长,理所当然地参加了。但她既不是书法家,也不是画,她只是一个字画疯狂的收藏者,说她疯狂,就是见到好东西必须得到,而且跟省市书法界人士非常熟悉,之所以让她当副会长,就是因为她能给书法协会拉来众多的企业赞助。
今天这个展览,仍然是她拉来的赞助。
在仪式现场,她正将一位书法家现场写的春联,交到一位等候多时的老人手里,然而,就在这时,有三四个人围了过来,其中一个人跟她耳语了几句,她的脸色当时就变得惨白,呆呆地看着来人,墨迹未干的对联就从她的手里滑落下来。
此时,在她对面,电视台的记者正扛着摄像机对着她,见她一时失态,眼睛就从寻像器中移开,不解地注视着她。
随后,她便被来人轻轻搀着,簇拥着走出人群,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扬长而去。
整个过程,她没有说一句话,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带走。举办者反应过来后,迅速拨通了她的手机,呼叫铃声响了三四声后,就传来嘟嘟的忙音,随后手机关机。
与此同时,在市卫生局办公室,尤辛正在接电话,门突然被推开,进来两男两女四个年轻人。她以为是下边卫生局来办事的人,眉头一皱,厉声说道:“你们是哪单位的,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连门都不敲就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人中的一个戴眼镜的人,向她出示了一个文件,说道:“我们是省纪委专案组的,有个案子请你协助调查,请跟我们走一趟。”
尤辛可不像她母亲那样配合,她放下电话,毫无惧色地说道:“省纪委的?省纪委就能破门而入随便抓人,我犯什么法了吗?”
戴眼镜的人说:“请你注意用词,我们没有抓你,只是请你去协助调查。”
尤辛立刻说道:“协助调查?哼,鬼知道你们调查什么?你们来找我,通过我们市委了吗?我爸爸知道吗?”
那个人说:“我们是奉省委指示来办案的,会通知当地市委的,请吧。”
“我不走,我要给我爸爸打电话。”
尤辛说着,拿起话筒,就要打电话。
另一个人一步上前,夺过她的电话,并拔掉了电话线。
尤辛恼羞成怒,她大声嚷道:“你们太无法无天了,我要告你们!来人,来人……”
她的话还没说完,两位女同志上去,架起她就朝外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一边被架着,一边大声嚷嚷着,吵闹声惊动了两边办公室的人,大家纷纷从办公室出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一位上了年纪的人拦住他们,说道:“你们要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就敢绑架国家工作人员?再不放人,我们就报警!”
这时,专案组那个戴眼镜的人将手里的证件向他一晃,厉声说道:“专案组在办案,不得妨碍公务!”
那个人一听,立刻就傻了。
尤辛这时大声冲这个人喊道:“张局长,快,快给我爸打电话。”
架着尤辛的两位女同志非常有经验,她们一听尤辛这样说,互相对视了一眼,共同用力,尤辛的脚跟就离开了地面,她们架着她一溜小跑。
楼下正门口的平台上,早就有一辆没有牌照的商务车等在那里。
两名女同志将尤辛塞进车,另外两名男同志以最快的速度上了车,随后,车子就像离弦的箭一样驶下平台,冲出卫生局大院,消失在门口。
这一切,被正要上楼的李克群看得清清楚楚,他面如灰土,双腿不禁哆嗦起来,好半天,他才扶着墙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半天都没缓过神来,额头早就冒出一层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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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这些日子,李克群一点都不好过,可以说在这里度日如年。
由于薛家良拒绝了尤家的美意,尤辛见跟薛家良姻缘无望,对李克群就开始恶语相加,同一办公室的人也开始挤兑他,他就跟一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整天战战兢兢,对任何人都满脸陪笑,唯恐一言不慎死无葬身之地。
他开始后悔,后悔和尤辛做这样的交易,以至于妹妹和继父都不再理他,就连妈妈都不许他在登门,他正想着准备年后辞职,调他来市局上班,尤辛就留了一手,没有将他的关系办过来,他只是属于借调。他这几天已经想好过年后就不再来了,想在年前辞职,还回平水县工作,不想这个时候尤辛就出事了,连市委书记的女儿都有人敢抓,可想而知他今后在这里的境遇该会糟到什么地步。
想到这里,他赶紧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往外看了看,人们都站在门口的平台上议论纷纷,他不敢现在出去,等门口的人群散开后,他夹起包,悄悄地溜出了局大门,招手叫来一辆出租车,直奔城外奔去。
此时,青州市委书记尤跃民已经得到了消息,知道女儿被省纪委的人带走了,他立刻火冒三丈,省纪委也太不拿他这个土地爷当神仙了,公然在他鼻子底下把他女儿抓走,连招呼都不打。
拿起电话,就给省纪委书记龚法成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了,传来老朋友一贯低沉有力的声音:“哪位?”
尤跃民气急败坏地开口大叫:“龚法成,你装什么蒜?你手机里明明有我的电话,还装不知道!我问你,你们抓我女儿干嘛?她只是卫生局一个小小的办公室主任,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龚法成略微沉吟了一下,说道:“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就正式通知你,辛玉莲和尤辛涉嫌收受贿赂,已经被专案组控制并传唤接受调查。”
“啥,收受贿赂?你是不是欲加之罪?我知道你早就想搞我,为的报当年的仇,你把老婆送进了监狱,落个家破人亡的地步,是不是也不想让我过好,就想方设法搞我,搞不倒我就搞我的老婆和女儿?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尤跃民说完后,没听到龚法成说话,他就大声地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此时,他当然不知道龚法成正和曾耕田在一起,更不知道龚法成提前打开了手机上的免提键。
这时,话筒里传来一个声音,只是这个声音不是龚法成的,而是省委副书记曾耕田的声音:“尤跃民,你大喊大叫的像什么话?怎么一点党性原则都不讲!我告诉你,你这样大呼小叫的对案件调查一点帮助都没有,对当事人更没有帮助!你该是了解我们办案程序的,如果一点证据都没有,专案组能把她们带走吗!我希望你端正态度,积极配合纪委调查取证,你如果做不到这一点,我马上请示省委,请你回避!”
尤跃民当然知道“回避”两字意味着什么,他怪自己不冷静,上了龚法成的当,也怪自己太冲动,这个时候跟他较什么劲?
他的嚣张气焰立刻降了下来,赶紧说道:“您批评得对,我是欠冷静,请求省委处分我。我向省委保证,一定积极协助、配合专案组的调查工作。另外,请您转告法成,我给他道歉,对不起,我刚才太不冷静了……”
这时,话筒里突然传来龚法成冷冷的声音:“你知道怎么做就是了,道歉就不必了。”
挂了电话后,尤跃民一屁股瘫在了沙发上,额头就冒出了汗……
薛家良得到这个消息时,已经是上午快下班的时候了。
他负责的这个小组,由于来了白瑞德这个新成员,刚开完小组会议,重新进行了分工,这时就接到了侯明的电话。
侯明在电话里说:“家良,请找个安静的地方接电话。”
薛家良一听侯明上来就是这句话,就知道侯明有事,他夹起文件包,走出会议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将门反锁上,说道:“现在可以了,您说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侯明说:“辛玉莲和他女儿尤辛被省纪委的人带走了,你知道这事吗?”
薛家良就是一惊:“啊?我不知道,一点都没听说,什么时候发生的?”
“刚刚,我刚得到电话。”
“哦——”
薛家良脑子里就闪出龚法成昨天晚上有些不寻常的迹象。
侯明又说:“估计这个年又有好多人过不踏实了。”
这时,薛家良就听到侯明那边有电话响。
果然,侯明说:“我接个电话,你挂了吧。”
“好的,有什么指示您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的。”
挂了侯明的电话,薛家良愣住了,他陷入了沉思,直到传来敲门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起身开开门,白瑞德进来了,他说道:“插门干嘛?鬼鬼祟祟的,出什么事了?”
薛家良将刚听到的消息告诉了白瑞德。
哪知,白瑞德根本就不感到吃惊。他说:“这有什么慌的,早晚的事。”
薛家良一听,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早晚的事?”
白瑞德自知说走了嘴,就毫不在乎地说道:“我当然知道了,不但我知道,你也知道。我告诉你,当我知道辛玉莲看上你之后,还真替你捏了一把汗,好歹你是个有骨气的人,没被眼前的利益所诱惑,更没看上她的女儿,不然的话,你也离倒霉不远了。”
薛家良一听,就棱着眼睛说道:“嗨,我说白瑞德,你太不够意思了吧?你当时怎么不早点跟我说,你就真的不怕我经不住诱惑,咣当一下跳进火坑?”
白瑞德笑了,说道:“我没提醒你,是因为我知道你是薛家良,而不是势利眼,更不是哈巴狗。”
“去你的!可是万一你看走眼了呢?我不是薛家良了,变成尤家良了,你也不打算告诉我吗?”
“那我就更会不告诉你了,你都变成尤家良了,我还搭理你干什么?”
薛家良坐下来,说:“她们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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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瑞德梗着脖子说道:“薛家良,你可是犯规了!不许打探消息,这是咱们进专案组第一天就被告知的纪律,你身为一级党委的纪检书记,目前又被借调到省纪委工作,难道要知错犯错吗?”
薛家良笑了,说道:“少给我上纲上线的,我现在不在专案组,你也不在。”
“不在专案组就不可以严守纪律了?你什么觉悟啊?白跟着曾龚两个老头混了。”
白瑞德说完,不屑地白了他一眼。
薛家良笑了,说道:“可是,你别忘了,是你先开的头?是你说的带走她们是早晚的事,如果犯规,也是你在先。”
白瑞德不承认,连声说道:“我说了吗?我说了吗?”
薛家良笑了,说道:“那好,我不问了行了吧,看你说不说,憋死你!”
薛家良说着,就打开电脑,开始忙自己的,真就不搭理白瑞德了。
白瑞德自觉没趣,这才说:“好吧,我告诉你,我怕憋死。”
薛家良暗暗一笑,没理他,继续工作。
白瑞德拿过桌上的便签,撕下一张,用铅笔在上面画了一辆小汽车,又画了一个留着长长卷发的时髦女人,然后,在汽车和女人间划了一个等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明白他的意思是这个女人的问题出在小汽车上,但他感觉白瑞德表述得不清,就说道:“废话,谁都知道她有辆小汽车,二者之间的关系当然是等号了。”
白瑞德笑笑,又在小汽车的上方画了一个男人头像,这个男人脖子带着一条金链子,一看就是大老板,然后又画了另一个男人的头像,这个男人头像很中正,一看就是干部,在老板和干部的正上方,画了一个高挽发髻的气质女人,这个女人一看就是辛玉莲。
薛家良盯着着这个关系网,他知道白瑞德办过青州区委书记的案子,知道那个干部头像一定是区委书记,那个大老板他就不知道是谁了,就在这个人的旁边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白瑞德犹豫了一下,写下一个人的名字。
薛家良立刻惊住了,这个人他听说过,是青州市有名的建筑开发商,青州大街小巷、好地段的楼盘,几乎都是这个人的手笔。
薛家良从那个老板的头像中划出一条线,写道:他交代的?
白瑞德摇摇头,在那个干部头像边延伸出一条线,写道:他交代的,在车上就开始竹筒倒豆子了。
薛家良吃惊地看着他。
白瑞德笑了,说道:“看我干吗,不相信还是怎么的?那天,我们刚把他架到车上,他看见谢组长后,就一下子跪在了车上,一边作揖一边说道,我有罪,我有罪,我对不起党和人民对我的培养,然后,就开始交待问题,我们谁都没准备,打了谢组长一个措手不及,我赶忙掏出录音笔,这才把他在车上交待的问题录了下来。回去又重新做了口供。后来我们在私下里说,应该给他记一功,或者授予他一个反腐先进工作者的称呼。”
“别瞎说,注意祸从口出!”
白瑞德立刻捂住嘴,小声说:“你还能出卖我不行?”
薛家良想到昨天晚上龚法成对自己的培训,就没好气地说:“我当然不会了,那你也要注意,不然你说习惯了,就会在别人面前秃噜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瑞德说:“我以前没见过这家伙,那天我是真真正正见到了什么叫屁滚尿流。”
薛家良不无遗憾地说:“我也不认识这个人,只是在参观的时候见过他,对了,不知那次为什么没把我叫回专案组,不然我也可以见识一下什么叫屁滚尿流。”
白瑞德说:“还不是老龚想保护你,不想让你沾上青州的事。”
这个,薛家良想到了,他笑着说:“你别老龚老龚的,那是你未来的老丈人,小心公然修理你。”
白瑞德说:“我倒是想早点把他变成我老丈人,可是他女儿迟迟不脱口。唉,这场马拉松,什么时候能走到头啊——”
白瑞德立刻垂头丧气起来。
薛家良想起龚法成谈到白瑞德时的表情,他觉得龚法成不是不满意白瑞德,可能觉得白瑞德不够坚定,有些软弱,不能给女儿足够的保护吧,但他是万万不能把自己的猜测告诉白瑞德的。
至此,薛家良大概理出了思路。青州市城区改造开发商,起家在青州市,折戟在怀东市,因为怀东市委书记遭到实名举报,由此牵出这个开发商,又牵扯青州区委书记,青州区委书记没费事就全部招了,牵扯出辛玉莲买官卖官、收受贿赂,等等,现在无法判断的是,尤跃民在里面能有多大问题。尤辛的问题肯定就是那辆小跑车。但如果不是尤辛直接受贿,估计尤辛的问题不是太大。
真想不到,宋鸽刚嫁人没多长时间,尤辛就……唉,你这个傻丫头啊,哪怕再坚持一下……
他不敢往下想了,这个问题,什么时候想起他的心都窄。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瑞德听他叹气,就说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你前妻?”
薛家良没好气地说道:“那不叫前妻。”
“但你们应该属于实质性的夫妻了吧?”
“去你的,不要捅别人的肺管子。”
“呦呵,看来还真是动感情了。好了,不说了。这就叫自作自受,害人的人,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但是被害的人,也徒留一辈子遗憾了——”
不知为什么,薛家良并没有感到解恨,他感到的只是沉重、沉重、沉重……
三天后,尤跃民也被请到专案组,一周后,传来尤跃民辞职的消息,同一天,辛玉莲被正式双规,按照程序,将被移送到司法机关。
大年三十的上午,卜月梅按照薛家良的意思,带着车来省城了,她给白瑞德的妈妈带来了平水县的特产——红薯、红薯干、杂粮,还有山核桃、山菌、葵花籽等。
她一共带来了五份礼物,范围控制在白瑞德妈妈,龚法成,田教授,还有安康书记,谢组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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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家乡土特产,薛家良之所以没有买太贵的礼物,因为他知道,给这些人送礼,不能送太贵重的礼物,更不能公家出钱。送太贵的,他们知道他送不起,这些人也不好收下,只能送点家乡土特产,没有明显的功利色彩,收礼的人也不为难,也不尴尬,统共值不了几个钱,乡下人走亲戚拿的礼物也比这贵重得多,但对于他们,又是不常见的礼物,比较新鲜。
卜月梅和司机在宾馆等候,薛家良自己开着车,将这些东西送了出去。他只留下龚法成的这份没有送,因为他想带上卜月梅一块去,想让她跟龚法成多接触接触。
他给公然打了个电话,告诉公然,卜月梅来了。
公然说道:“非常抱歉,我前天就来北京了,这里有个活动,刚刚结束,晚上才能到家。”
薛家良说:“你开车去的?”
公然说:“没有,坐火车来的。”
薛家良关心地说:“年底小偷多,你要注意财产和人身安全。”
公然轻声说道:“我还怕小偷吗?”
薛家良说:“天下的小偷不都是刘三儿那个水平,你破些财倒不算什么,重要的是看好你那些器材和U盘等资料。”
公然说:“谢谢提醒,要不我给爸爸打个电话,看他什么时候回家。”
薛家良说:“别了,你在外面不方便,我打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将车停在路边,他刚要给龚法成打电话,龚法成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家良,然然给我打电话,说你要去家里?是吗?”
薛家良没想到公然这么快就告诉龚法成了,就说道:“是的,我们县的卜月梅来了,您见过,就是县纪委那个女副书记,给您带了点土特产,大老远的来,怎么也不能再让她带回去,你说是不是?”
龚法成说:“好,但是要等会,今天是我的信访接待日,要等到下班或者是没有人来我再回去。”
薛家良没想到龚法成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大概他也知道,他们给他送礼不会有恶意。
薛家良的本意只是想让龚法成多跟卜月梅接触,至于东西不一定非要送到他家里,再说大白天的也不方便,他就说道:“要不这样,中午咱们找个地方坐坐,顺便把东西给您,别去您家了,我下午就跟他们一块回去了。”
“行啊,那就去省政府招待所吧,离咱们都近。”
薛家良知道,这些省领导们,大多是在招待所就餐,很少去外面的饭店。
他挂了龚法成的电话后,就给卜月梅发了一条信息,让她过会下楼,另外,让他给司机安排好午饭。
薛家良从另一个方向驶向卜月梅他们临时歇脚的宾馆,不知为什么,他开着车经过他辞职后来省城住的那家小旅店,曾经,在这个小旅店里,他意外遇到了宋鸽,那个丫头,不知好歹,别人都离他远远的,只有她一如既往、不知深浅地接近他、喜欢他……
想到这里,薛家良的心就是一动,他没有听到她的任何消息,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婆家对她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卜月梅早已经站在宾馆的门口等他。
远远望去,她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头上围着一条白色的围巾,围巾的一角还甩在背后,高挑的身材,俊俏的模样,有点像《早春二月》里的那个女教师,她的气质,她的性格,她的为人,应该是符合龚法成那个年代人的审美要求,不知他们是否能来电。他非常希望他们能够相互看上,这样也为老领导解决了一件生活大事。
卜月梅的个性跟龚法成母女很相像,都属于比较清高的人,卜月梅今年三十六岁,她的年龄在他们父女之间,应该能起到承上启下的作用,他们三人应该能合得来。
卜月梅上车后,薛家良问道:“司机安排好了?”
卜月梅说:“安排好了,他说先睡觉,睡醒了再吃饭。”
薛家良开着车,驶出宾馆大门口,半路上,他决定试探一下卜月梅,就说道:“龚书记一听说你来了,非常高兴,说什么也要请你吃饭,还说要答谢你。”
“答谢我什么?”卜月梅笑着问道。
“答谢你上次照顾他呗。”
卜月梅说:“这是他说的还是你说的?”
薛家良没想到卜月梅这么机敏,就说道:“谁说的还不一样吗?”
“不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嘴硬地说:“当然是龚书记说的了!”
这话说出后,薛家良决定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卜月梅,就说道:“对了,卜姐,我跟你说个事,早就有这个想法,一直没跟你提。”
“啥事?”
卜月梅看着他,她感觉薛家良被抽调到省纪委帮忙后,说话讲究了许多,不像过去说话那么随意,甚至让人下不来台。
薛家良说:“你看,你单身好几年了,也没有孩子,日子肯定也过得清苦、孤单。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没有再找,是条件高,还是没碰到合适的,还是就不想找了?”
卜月梅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说的这几方面的原因都有。刚离婚的时候,有点看破红尘,觉得男人都一样,再找,说不定还是那种男人,甚至还不如原配,因为他的世界你更无法走进去,原配夫妻都离婚了,何况两个各自有故事的人,更难以结合。看透了这一切,就真的没有兴趣再找了,加之女干部的身份,又是离异单身,日常就比别人有了更多的清规戒律,久而久之,就这样下来了。”
“那就打算一直这样过下去?”
卜月梅说:“也不是那样打算的,就是懒得去找,我一个人什么都能做,要那累赘、找那气生干嘛?如果再受一次那样的打击,我估计我连50岁都活不到。”
薛家良说:“你不能因为自己第一段婚姻失败了,就不敢开始下一段。”
卜月梅说:“这个工作,不用你做,我比你大好几岁,又有过婚姻经历,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尽管如此,我还是希望能找一个让我敬佩、各方面对我都有帮助的人。你不懂女人,女人,无论多大年纪,无论她经历了什么,无论多么要强,还是希望过那种小鸟依人的生活,希望有人能为你遮风挡雨,而你,只需要操心全家日常生活琐事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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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感慨地说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男女搭配,过日子不累,也是千百年来人们都尊奉男主外女主内规则的由来,是有一定科学道理的。”
卜月梅此时没有顺着薛家良的杆儿往上爬,他有点奇怪,为什么薛家良突然关心这种事了,就问道:“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怎么忽然关心起我来了?”
薛家良笑了,说道:“想帮助你找个人,不知道你对下一个人选有什么要求?”
卜月梅奚落道:“算了,你还是操心一下自己吧。”
薛家良说:“我的事好办,不就是找个女人结婚吗?我跟你说啊,男人这种动物,天生不会窝在家里的,他对家庭的用心,远远不如女人。无论是结婚、离婚,对男人的硬性可能都不是太大,对女人就不一样了,那是女人的全部。所以说我的问题好解决,倒是你应该抓紧解决才对,年纪越大,优势就越弱了。我就是想先把你嫁出去,看看你有什么具体要求没有。”
卜月梅说:“没有什么具体要求,我刚才就说了,尽管我有过一次婚姻的经历,尽管我三十多了,但我还是希望能遇到让我心动的男人,跟他谈一场带点罗曼蒂克的恋爱……呵呵,你别笑话我,老女人和小姑娘有时候没什么区别。”
“哈哈哈。”薛家良大笑。
“你笑什么?”
薛家良说:“我在笑你们女人真是一个捉摸不透的、可爱的、感性的动物。我的心都变得沧桑了,你结过婚,又离过婚,对爱情还有浪漫的向往,难怪贾宝玉说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污泥做的,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
卜月梅理解他,就说道:“家良,说真的,你真该认真考虑一下个人的问题了,上次侯书记还说给咱们纪委调个人来,充实纪委的力量,你猜潘县长怎么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怎么说?”
“他说,最好给他们调单身的来,甭管是未婚还是离婚的,让他们自由组合,我说你少歧视单身者,再怎么说我们也是贵族,你们比得了吗?”
“哈哈,说得好,说得好,就该这样噎他们,敢歧视贵族!那个……卜姐,我呀,想给你介绍一个,早就想跟你说,一直没考虑成熟,换句话说,是我没给你考察好,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给你考察的差不多了,感觉你可以试一试,成,就算着,不成,就拉倒,什么也不耽误。”
卜月梅听他这么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薛家良说:“你怎么不说话。”
卜月梅说:“你能看上的,应该差不到哪儿去。”
“你怎么不问问是谁?”
卜月梅的脸有些红,她说:“等你告诉我呢。”
薛家良说:“嘿,你还真能沉得住气。我跟你说,这个人是我非常佩服的一个人,稳健、有担当,责任感强,原则性强,爱憎分明,非常有男人味,身高跟我差不多,比我壮一些,当过兵,经历的事情比较多,也有你说的罗曼蒂克,就是……”
“就是什么?”卜月梅追问道。
“就是年岁比你大,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作为一个男人的魅力。”薛家良说道这里,口气非常坚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卜月梅有些猜出他说的是谁了,但她没有多大把握,就进一步问道:“他以前的妻子……”
薛家良说:“因为某种原因去世了,有个女儿,这个女儿大学毕业后,已经自食其力,可以说没有任何家庭负担。除去比你大这一点、职务比你高一点外,跟你还是很般配的,尤其是你们俩的性格,价值取向都能合得来。”
卜月梅的心就跳了一下,她轻声问道:“女儿多大了?”
“二十四五六七岁吧,具体多大我不太清楚。”
“女儿做什么的?”
“自由职业者。”
至此,卜月梅已经猜出是谁了,她说:“你说的这事,他本人知道吗?”
“谁,是女儿,还是他?”
“他呗。”
“不知道,我没说过,不是先来征求你的意见吗,你如果对这个条件没有大意见,我再跟你们俩公开介绍。”
卜月梅说:“你把他说得这么好,兴许人家还看不上我这个小地方的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笑了,说道:“不会的,绝对不会的,他对你印象不错。”
“他见过我?”
“哈哈哈,见过,你也见过他,我跟你明说了吧,就是咱们龚书记,如果你认为可以的话,我就跟他去提,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就不提了。”
卜月梅的心跳得更快了,没想到还真是他!
半天,她才慢慢平静下来,矜持地说道:“他是我非常崇拜的领导,我听过他的课,也知道他的故事,只是你说的这层意思,我真的没想过,再有,他的职务哪是比我高一点,分明就是天和地的关系。”
薛家良听出来了,卜月梅对此意见不大。就说道:“那怎么了?多大的领导,也要过正常人的家庭生活。”
卜月梅想了想,说道:“你是不是替领导瞎操心了?那么高级别的领导,他还能缺女人?”
薛家良认真地说:“他缺不缺女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缺爱人,却疼他的爱人,我去过他家,他跟别人不一样,连保姆都不雇,怕闹出什么闲话,进家冷冷清清的,里外一个人,公然又不跟他在一起住,唉,相当可怜。卜姐,这样,你先别忙着拒绝,也不用忙着表态,你先考虑考虑,先交往一段时间再说,有感觉就谈,没感觉就不谈,你说怎么样?”
卜月梅说:“倒不是感觉的问题,你知道,我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了,伤不起了,这辈子宁愿就这样孤独老死,也不愿再一次被男人欺骗和伤害了,不想自寻烦恼。”
薛家良说:“你也在纪委这条线上工作这么多年了,你听说过龚书记在女人问题上有过风言风语吗?我跟你说,他可是跟别的领导不一样,他是个非常自律的人,就从不雇保姆这件事上就能洞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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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月梅说:“这个……我倒不怀疑他的为人,我刚才就说,他是我非常崇拜敬重的领导,只是我一个小民,人家级别那么高,不相配。”
薛家良说:“卜姐,这你就多虑了,级别越高的领导,越不在乎级别,他们对另一半的要求都很接地气,只要知书达理、贤惠,知道疼人、当好贤内助就行。具体到龚书记,因为有过教训,我想,他对妻子的要求还应该比别人多一条,那就是不贪,这一点,你最合适,你本身是纪委干部,另外在女人中,你是比较淡泊、清高又有原则的人,我相信你能守住这一条底线,你的觉悟要高于其他的人。不瞒你说,我早就有这个意思,就是一直没跟你说。”
卜月梅笑了,说道:“你就别忽悠我了。”
“我有必要忽悠你吗?我能拿这种事忽悠你吗?”
卜月梅想了想又问道:“他……龚书记,知道你有这个想法吗?”
薛家良说:“你怎么还问,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不知道,我是要先征求你的意见,你没有意见我再跟他说,不过也许用不着我说,他对你印象不错,你稍微主动一下,这事可能就水到渠成了。”
卜月梅愠怒地说:“去你的,我怎么主动?如果不主动可能领导对我印象还不是太坏,我一主动,说不定把领导吓跑了,甚至连你都会受到牵连,好像我早就居心不良似的。”
“哈哈!”薛家良高兴地笑了,他感觉卜月梅这边应该没什么问题,原先他还担心卜月梅嫌龚法成岁数大,现在看来,年龄不是男女间的障碍。
薛家良又说:“卜姐啊,如果你们俩成了,你可不能忘了我呀——”
卜月梅说:“去你的,这刚哪儿到哪儿,你就说这话。”
薛家良很有把握地说道:“我非常看好。”
卜月梅倒也大方地说道:“行,如果成了,我天天给他吹枕头风,让他把你提拔到中央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哈。”薛家良放声大笑,他万万没有想到,卜月梅性格里还有豪爽的一面的。就说道:“首先声明,我给你们当媒人,没有任何功利目的,我是实在心疼龚书记,他一个人太苦了,跟个苦行僧似的,你就是看了都会受到感动,其次,是因为你合适,如果你不适合,我肯定不会给他到处张罗对象的,我没那么贱。”
卜月梅说:“你的脾气秉性我还不了解吗?但愿他能像你说得那么好。”
“什么叫但愿啊?他本来就是这么好,我是从一个男人的角度观察他的,你想,一个独居男人,连个保姆都不找,怕传出什么闲话,这该是有多大自律能力的人才能做到。”
卜月梅点点头,说道:“这倒是,公然为什么不跟父亲一起生活?”
“这也是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公然因为母亲的事,对龚书记一直有意见,加之她也是个倔强要强的姑娘,不想沾老子的光,所以才选择当个自由职业者。如果你真跟龚书记成的话,你就要努力给他们和稀泥,拉近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这样,龚书记才没有遗憾,不然,他就是本人生活得再幸福,也是有缺憾的,一个男人带着缺憾生活,是不完美的。”
卜月梅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他们父女俩谁都没有错,如果我是公然,在那个年龄段,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我可能比她更糟。”
“你能这样想就太好了,我就放心了。”
卜月梅笑了,说道:“这话说远了,还不知道我能不能达到你的意愿,跟他走到一起?”
“没问题,只要你不抗拒他,就没问题,你不知道,龚书记尽管年纪比你大,但他是个非常有魅力的男人,真的,你接触几次就知道了,思想一点都不守旧,也不老土,某些方面还很时尚,总之,还是我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个有魅力的男人。另外你别看公然似乎很傲气很不好接近,其实她也不是那样的人,她之所以不好接近,其实是软弱的表现,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包括她去学跆拳道,都是为了自卫,为了将来更好地独立生活,也是个蛮可怜的孩子。”
卜月梅突然说:“那……你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她……”
薛家良一听就急了,说道:“诶——这绝对不可以,你可不能乱说,这是原则问题!”
“你不喜欢她?”
“不是喜欢不喜欢的事,是原则,原则,懂吗?跟喜欢不喜欢没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
“她有追求者,他们有着太多共同的东西,尽管现在公然的态度不明确,但他们是板上钉钉的事。”
薛家良没有告诉卜月梅公然的追求者是谁。
快到省政府招待所的时候,薛家良的电话响了,他说:“肯定是龚书记到了。”
果然,是龚法成打来的电话,他说:“家良,我都到了,你们怎么还没到?”
薛家良冲卜月梅做了一个鬼脸,嬉皮笑脸地说:“马上到、马上到,您急什么呀?”
挂了电话,薛家良说:“你看,对你有感觉了,着急了。”
卜月梅说:“你就拿我开涮吧,人家都不知道你提亲的事,怎么会对我有感觉?你什么时候你变成薛大忽悠了?”
薛家良笑了,说道:“你想,我开始给他打电话,他说得那么忙,又是他的信访接待日又要等到下班什么的,听说你来了,在百忙之中特意抽出时间,陪你吃饭,这能说是我忽悠你吗?咱们不说对你有意没意,最起码领导不反感你,而且对你这个小地方来的人还很热情。”
卜月梅白楞了他一眼,说道:“龚书记向来是礼贤下士,尊重基层同志,加之前段时间他去咱们那儿,我参与招待了他,他只不过是出于礼貌回请咱们而已,你就别生拉硬拽了。”
“照你这么说,他天天都有回请的义务,他到下班去,哪次基层同志不是排着对要招待他?。”
卜月梅知道薛家良说话向来不管不顾,就急忙嘱咐他:“一会见了龚书记,你说话可是要注意,不许让我们下不来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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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月梅知道薛家良说话向来不管不顾,就急忙嘱咐他:“一会见了龚书记,你说话可是要注意,不许让我们下不来台。”
“你看你看,这才多大一会,就跟我划清界限,开始你们、你们的了。”
卜月梅拿出大姐的架势,大声说道:“你还说?”
“好、好、好,不说,不说了,这多远就是多远啊,早知道你这么快就过河拆桥,我就不给你们搭这桥了。”
卜月梅知道自己说不过薛家良,薛家良又比她小好几岁,就笑笑不说话了。
他们来到龚法成说的房间,服务员给他们推开门,里面就龚法成一个人,正坐在沙发上喝水。看见他们进来了,他站起来,主动把手伸向卜月梅。
由于薛家良在卜月梅的前面,他见龚法成要先跟卜月梅握手,他就故意伸出手,想抢先跟龚法成握。
龚法成一笑,将他的手拨到一边,握住了卜月梅的手,说道:“小卜,欢迎你来。”
薛家良见此情景,忍不住大声笑了。
卜月梅的脸立刻红了。
龚法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看着薛家良说:“你笑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看着卜月梅,仍然笑。
卜月梅暗暗瞪了他一眼。
龚法成说:“是不是因为要回家过年了,高兴得?”
卜月梅说:“您别理他,他没安好心。”
龚法成来了兴致,说道:“哦?家良,小卜说你没安好心,你倒说说,你安的什么心?”
“我安的什么心?”薛家良看着卜月梅,说道:“能说吗?”
“你敢——”卜月梅还真怕他不管不顾地说出来,弄得她下不来台。
薛家良见卜月梅还真紧张了,就赶忙摆手,说道:“卜书记不让说,我就不能说,以后让她告诉您吧。”
龚法成看了看他俩,说道:“听你这意思,好像还跟我有关系……”
卜月梅忙拦住龚法成,说道:“您别理他,他一肚子的坏水。”
薛家良更加大笑不止,他指着卜月梅说:“卜姐,不带这样的,过河拆桥……”
卜月梅感觉薛家良越说越来劲,唯恐他再进一步说出什么来,就生气地冲她瞪圆了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知,龚法成却说道:“看来,这里有故事,算了,我不去掺和了,小卜,来,尝尝我泡的茶。”
龚法成说着话,就给卜月梅倒了一杯刚泡好水。
卜月梅连忙接过水杯,说道:“谢谢龚书记。”
薛家良站在旁边,说道:“我的呢?”
龚法成说:“你冒了半天坏水了,罚你渴着。”
“哦,天哪,我比窦娥还怨,为什么做好人这么难!”
卜月梅不由得抿嘴笑了。
龚法成还是递给了薛家良一杯水,说道:“如果不饿的话,先喝口水吧,我这一上午嘴巴就没闲着,不停地说话,嗓子都快冒烟了。”
“您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吗?”卜月梅关心地问道。
“有是有,但是你对面坐着的都是比窦娥还怨的的人,怎么好意思自己端着杯子喝水,顶多也就是跟他们一样,用纸杯润润嗓子而已。”
“那太辛苦了。”卜月梅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看着卜月梅说:“就是吗,我就说龚书记太忙了,能在百忙之中,请咱们吃饭,你的面子……我的面子好大呀!”
薛家良见卜月梅狠劲瞪自己,就连自己也加进去了。
哪知,龚法成一边给他俩的茶杯里倒水,一边说道:“请你把自己剔除出去,要说面子,也是小卜的面子,没你什么事,小卜远道而来,还给我带了土特产,我很感激,你是沾了小卜的光了。”
卜月梅听了这话,偷偷地笑了。
薛家良看着卜月梅说:“你看是不是,就是你的面子大吗。诶,我说卜姐,为什么领导说是你的面子你不瞪领导,我刚一说是你的面子你就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不能这样欺软怕硬。”
卜月梅说:“我是欺软怕硬吗?别装那么无辜,怎么回事你自己清楚。”
龚法成喝了一口水,笑着说:“我怎么越听越有故事?”
薛家良笑了,刚要说,卜月梅就拦住他,说道:“没有故事,是家良在半道上说了一个笑话。”
“什么,笑话?”薛家良急了。
卜月梅瞪着他,板着脸说道:“不是笑话是什么!”
“我……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一时语塞。其实卜月梅就是不拦他,他也不会说出来的,他就是想逗逗她,活跃一下气氛,也有让龚法成放松的意思,更主要的是,想缩短龚法成和卜月梅之间的距离。
龚法成见薛家良无辜的样子,就笑着说:“家良,你是不是跟小卜说我坏话了?”
薛家良一听,使劲拍了一下脑门,他没有说话,而是看着卜月梅。
卜月梅禁不住笑出声。
薛家良叹了一口气,说道:“好人难当啊——”
这时,服务员进来了,她征求他们是否上菜。
不等龚法成发话,薛家良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说道:“上,上,我的心都伤透了,只能在美食上找补了。”
哪知,服务员听了薛家良的话后没有反应,她微笑着看着龚法成。
龚法成冲服务员挥挥手,服务员便出去了。
薛家良失败地叹了口气,又重复了一句:“好人难当啊——”
龚法成说道:“小卜啊,你见过自己标榜自己是好人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从来没有,一般好人都不说自己是好人。”
龚法成正要喝水,听卜月梅这样配合自己挤兑薛家良,他差点把喝进的水喷出来。
薛家良看了他们一眼,唉声叹气地说:“你们没见过我这样的好人,我也没见过过河拆桥的人。”
他这样一说,卜月梅的脸又红了,赶忙低头喝水,不敢再说什么了,唯恐招他说出不该说的话。
龚法成又给卜月梅倒了一杯水,问了卜月梅基层纪委的一些情况,卜月梅都一一作答。
龚法成见菜上得差不多了,就请他们入席。
三人坐定后,龚法成说:“小卜,酒量如何?”
不等卜月梅说话,薛家良抢先说道:“大着呐,大着呐。”
龚法成看了一眼薛家良,又看着卜月梅,说道:“哦,多大?”
卜月梅说:“您别听他的,他满嘴跑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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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法成说:“我上次去你们那儿,倒是见你喝了,但好像喝的不多。”
“您连这都观察到了?”薛家良故意虚张声势地说道。
“不是观察,事实就摆在那儿。”龚法成看着卜月梅又说道:“我征求小卜的意见,是喝白酒还是喝红酒?”
卜月梅见龚法成征求自己的意见,这说明他是尊重自己的,尽管薛家良开她玩笑,但薛家良说的话是事实,龚法成并不反感自己,女人在这方面就是有这种察言观色的本领。
她内心当然有点激动,能被龚法成看上,说明她还不是那么一无是处、那么失败,但她不是一个功利的女人,不会攀附权贵,更不会因为龚法成的地位而放弃自己的原则,眼下,只能说她对他有好感,这种好感正如她所说,是敬重、是崇拜,因为龚法成作为一个领导,的确有着诸多的让基层纪检干部崇拜的理由。
她不讨厌他,更不会拒绝他,年龄不是问题,最大的问题就是怕自己一入侯门深似海,再次受到创伤。他那么高的职位,怎么可能没有女人?固然薛家良把这一切归结于他的自律,但她必须要弄清这一点。她可以不在乎他的官位,不在乎他的年龄,但是他不能不在乎他的感情生活。
想到这里,她抬起头,见薛家良和龚法成都看着自己,知道他们还在等自己答复,就说:“我喝水吧,领导们喝酒。”
龚法成说:“这样吧,明天就过年了,你大老远的来看我,怎么也要喝点酒,咱们喝点红酒,女士喝红酒养颜,正好我下午还有个会,怎么样?”
薛家良看着卜月梅,冲她一努嘴。
卜月梅当然理解他的意思,因为薛家良之前说过,说龚法成是个有魅力的男人,某些方面也很时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卜月梅不由地点点头,说道:“好吧,就来点红酒。”
薛家良小声嘟囔道:“政策真够宽的。”
龚法成笑了,说道:“家良,你今天怎么回事,变得这么矫情了?”
卜月梅连忙说:“他一直都是这样,如果您没发现,那就是他在您面前伪装得好。”
“哈哈,这叫撒谎瞒不了当乡人。”龚法成说完,一边倒酒一边看着薛家良,那目光意味深长。
不知为什么,薛家良居然被龚法成深邃、凝重的目光看毛了,他硬挺着身子说道:“没有,绝对没有。你们就冤枉我吧,如果老天爷可怜我,马上就会我下一场雪。”
龚法成笑了,他端起酒杯说道:“小卜,家良,来,端杯,谢谢你们俩还想着我,尤其是小卜,大老远的来看我。”
薛家良见缝插针,说道:“她给您的礼物不是唯一的,但她这次来的确是为了看您,这个应该是唯一的。”
“哦,那我更要感谢了。”说着,就跟卜月梅碰了一下杯子,喝了一口。
薛家良一见龚法成没跟自己碰杯,就小声嘟囔道:“这么快就不带我了,那我也喝。”
龚法成和卜月梅都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卜月梅不含糊,轻轻喝干了杯里的酒。不过她很快就发现,只有她喝干了,她羞得满脸通红,说道:“真是,欺负小地方来的人,我还以为第一杯干了呢?”
龚法成一听,开心地“哈哈”大笑。
薛家良也笑了。
龚法成重新端起杯,跟薛家良碰了一下,说道:“女士都干了,咱俩没有剩下的道理。”说着,就将杯里的红酒喝干了。
薛家良感觉龚法成有点喜欢卜月梅,毕竟,卜月梅是他这条线上的兵,而且早年就听过他的课,对他也很崇拜,通过上次的接触,他们有了很好的基础,如果再烧把火的话,薛家良相信他们能走到一块。
如果那样就太好了,卜月梅年轻,有知识,也是当兵转业,人长得漂亮,而且这么多年没有绯闻,在机关一直是默默工作,甘于寂寞,也算是干部队伍中的清流,相信她在龚法成的打磨锤炼下,会成为纪委书记得力助手、贤内助。
想到这里,他不由暗暗笑了一下。
他笑的时候,正赶上龚法成用公用筷子给卜月梅夹菜,龚法成以为他在笑自己,筷子停留在半空,说道:“你笑什么?”
卜月梅也看着他。
薛家良这才知道自己笑错时间了,忙说道:“我就不兴想想美事吗?给人家夹个菜也那么敏感。”
龚法成听后,继续夹菜给卜月梅,说:“我以为你又要冒什么坏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哈。”卜月梅一边开心地笑着,一边端起小蝶接住龚法成夹过来的菜。
薛家良梗着脖子,刚想说话,就见龚法成又端起杯,说道:“小卜,我替你们薛书记敬你,他躲省里享清福来了,家里一摊子事都交给你了,你辛苦了。”
卜月梅连忙站起身,端着杯说道:“没有、没有,薛书记做的是更重要的事,家里的事儿也不累,我们侯书记也很支持纪委工作,工作就是累点心情也是轻松愉悦的。”
龚法成感觉卜月梅很会说话,而且话说得也很实在,从心里就有了几分欣赏。
薛家良也端杯站了起来,小声嘟囔着:“敬酒就敬酒呗,打着我的旗号干嘛?”
龚法成和卜月梅都笑了,他们共同喝干了杯里的酒,刚坐下,龚法成的电话就震动起来。
他看了一眼,拿起电话,就离开了桌子,走到一边的沙发边上,坐下来,低声说道:“请讲。”
薛家良一听,知道这个电话内容肯定很重要,他便也拿起筷子,小声说道:“卜姐,吃菜呀。”
卜月梅点点头,一边轻轻咀嚼着嘴里的食物,一边偷偷打量着那边沙发上听电话的龚法成。
薛家良也侧脸看了一眼龚法成,就见他坐在沙发上,一只手很霸气地叉着,一只手举着电话,神情显得很庄重、严肃,两道浓眉又直又挺,非常阳刚,也很英俊,脸部轮廓如同雕塑一般,硬朗,明快,如果让他演电影,肯定演的是正派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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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法成一直举着电话在听,不说话,偶尔“嗯”一两声,看情形,是在听对方汇报着什么。
薛家良发现卜月梅在暗暗观察着龚法成,他感觉卜月梅已经中意龚法成了,龚法成也不反感卜月梅,似乎也有几分喜欢,他就想让他们单独处会,就悄悄掏出手机,凭借着对手机键盘的熟悉,快速地给白瑞德发了一条短信:打我电话。
很快,白瑞德就来电话了,薛家良设置了静音,他拿起电话,小声“喂”了一句,就走了出去,来到门外一个阳台。
白瑞德在电话里说道:“老薛,什么情况,是不是想逃酒?”
薛家良当然不能把自己干的“勾当”告诉白瑞德,就笑了说道:“你真聪明。”
白瑞德说道:“跟你喝酒的人是不是你讨厌的人?”
“讨厌?为什么讨厌?”薛家良笑了。
“不讨厌你干嘛让我给你打电话?”
薛家良小声说道:“我敢讨厌他,除非我活腻歪了。好了,我知道了,挂了。”最后这句话他提高了音调。
他在外面的走廊里来回走了一圈,又到公共洗手间去了一趟,洗完手后,才走回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见龚法成换了一个坐姿,仍然在听电话,卜月梅一个人坐在那里,早就放下了筷子,她显得有些无聊。
薛家良悄悄坐下,端起酒杯跟卜月梅喝了一口。
这时,就听龚法成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下午见面细谈,挂了吧。”
龚法成挂了电话后,重新坐到座位上,他低头吃了一口菜,眉头紧锁,兴致明显不如刚才高了,房间里,气氛一下子沉闷起来。
薛家良安排白瑞德给自己打电话,本意是想制作自己有事先走一步的假象,但是看到龚法成似乎有事,而且神情严肃,他就不能继续实施自己的“诡计”了。
龚法成沉思了一下,这才抬起头,看了他们两个一眼,说道:“来,我敬你们两位。”
卜月梅忙说:“我们敬您。”
三个人喝了一口。
龚法成放下了酒杯,说道:“家良,你什么时候回平水?”
薛家良说:“我想下午跟卜书记他们一块回去。如果您有事的话,我可以晚点回去,反正家里横竖就我一个人,过年也是一个人过,您最好给我安排点事,免得我不知道这个年该怎么过。”
龚法成说:“那就别走了,在省里过年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说:“要不走就都别走,卜书记也别回去了,咱们就在省里过年吧。”
卜月梅笑了,说道:“我跟你不一样,我要回父母家,龚书记,要不您一家来平水过年吧,公然还可以拍一些乡下人过年习俗的照片。”
龚法成说:“我可做不了那个丫头的主,每年都是她忙她的,我忙我的,我们爷俩见面,差不多都是在耕田书记家,我们两家,四口人,俗话说,扎堆取暖吗,但是今年我就不能凑热闹了,他们一家人齐全了,也该往一块凑凑了。今年我那丫头还算不错,提前跟我说明天要回家吃饺子,往年连个话都没有,都是我主动给她打电话。”
卜月梅说:“您是父亲,平时可以不管不顾,但是过节过年您必须要张罗往回叫女儿,我就有这样的体会,自己一个人过日子后,尤其是节年的时候,如果父母不招呼我,我心里就感到很孤单,就想着我到底是泼出的水了,过节过年都不张罗搭理我?所以啊,您平时可以不搭理女儿,但过节过年一定要往回召唤她,哪怕她不给您打电话,您也要联系她,子女在外,做父母的,哪有不往回召唤的理由,何况她跟我还不一样,她还单身。”
龚法成认真地听卜月梅说完,说道:“你说得还真有道理,我有时还跟她较劲呢,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经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感觉我这个父亲做得不够。来,小卜,再敬你,听你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卜月梅不好意思地笑了,说道:“您言重了,我只是从做女儿这个角度说的,因为我有切身体会,公然跟我不一样,首先她还没有出嫁,只是自己在外租房住,您就更没有理由不惦记她了,我单身后,遇到过节过年妈妈如果给我打电话晚了,我都不干,认为他们忽视我了,不要我了……”说到这里,卜月梅的眼圈就红了。
龚法成低下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听你这么说,我做得太不够了,看来今后要加以注意了。这是第一次有人从这个角度批评我。”
卜月梅笑着说:“不是批评,是我单身以来的一点体会而已。”
“很有价值,很有价值。”
龚法成连声说道,他随后问薛家良:“你决定了没有,到底回不回去?”
薛家良想了想说:“我回去吧,如果这期间您需要,比如开个车什么的,您随时给我打电话,我马上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龚法成说:“司机我有的是,武警部队一个排都是司机。”
薛家良想到了白瑞德,他在龚法成家过年算怎么一回事?平常还好,春节就不一样了,容易让人误会。
龚法成说:“回去吧,我需要的时候再叫你吧,怎么也要给你一个休假的时间,回去处理一下自己的事情。”
龚法成说着,就端起酒杯,站了起来,说:“咱们杯中酒吧,我要马上回去,老安要过去找我。”
薛家良这才知道,刚才那个电话是安康打的,安康刚才一定是跟龚法成汇报辛玉莲的案子。看得出,龚法成似乎不太满意,因为他的脸刚才一直阴着,眉头也是紧皱着的。
薛家良提前出来了,他要将车里的东西提前放在龚法成的车里。
薛家良刚来到停车场,卜月梅就跟了出来。
薛家良说:“你怎么也出来了?”
卜月梅说:“不出来干嘛?再说我还单独给龚书记拿了点东西,我不出来,你怎么知道哪个是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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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笑了,开玩笑说:“卜姐,你给他带的什么?”
卜月梅说:“我炸的豆腐,上次龚书记去咱们那儿,我看他很爱吃,就多炸了一些。”
薛家良说:“怎么做好吃?你要告诉他?”
“他会,别人我也不给带了。”
“你怎么知道他会?”
“上次吃饭的时候他说过,说清炖最好吃,保持了原味,而且他最爱吃。”
“哦,那就好。”薛家良忽然又说:“卜姐,你这个炸豆腐太好了,对于咱寻常百姓人家来说,此物不新鲜,但对于他家来说,保证春节他们吃不到,另外,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省去了我诸多介绍。”
“你介绍什么?”
“厨艺啊!介绍你的厨艺如何如何。”
卜月梅急忙说:“去你的,我可是提前不知道你还有当媒婆的潜质,我要是早知道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样?”
卜月梅看了他一眼,忽然一笑,故意柔声细气地说:“怎么也要多给他带几样家常菜。”
“哈哈。”薛家良笑了。
卜月梅急忙解释道:“我是故意逗你说的,我真的不知道你还有这个想法,就是觉得那天他没少吃这道菜,另外,咱们又不像人家别的部门,要钱有钱,要物有物,给上边领导送礼,都是大车小车的装,咱们有什么?上边来人吃顿饭还要办公室给安排,只好投其所好给他炸了豆腐,煤锅炭火加上人工费,连5块钱都没花。”
薛家良笑了,说道:“我知道你没有其它想法,你要是有其它想法,兴许早就升正科早就下去弄个乡长或者乡党委书记和局长当当了。我为什么说这个礼物好,就是好在它以一当十,好在它有人情味,龚书记要是看见这个,他保证不会推辞,而且肯定不嫌多。”
“别说了,让人听见。”卜月梅小声说道。
他们将东西放进龚法成的车里后,龚法成也走了出来,他一边走一边听电话,直到上车。
直到上车,薛家良和卜月梅也没有机会跟他说句道别的话。他只是跟他们摆摆手,算作告别。
坐进车里,薛家良就没有心思开卜月梅的玩笑了,他在想龚法成究竟接到了什么电话,让他的表情瞬间就凝重起来,没有了跟他们说笑的心情。
尽管他想到了安康有可能跟他汇报的是辛玉莲的案子,但由于保密原则,他除去知道辛玉莲和尤辛被纪委带走外,其它任何消息没听说。
只是,他后来才知道,这天上午,辛玉莲将一切责任和有可能产生的后果都自己担了下来,没有尤跃民一点事情,她说她所做的一切,尤跃民一点都不知道。龚法成听到安康在电话里跟他汇报了这一情况后,他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下午召开的省委常委会上,经常委们研究决定,正式接受尤跃民的辞职申请,暂时没有安排其他职务,等他妻子和女儿的情况水落石出后再做工作上的安排。
青州目前的工作暂时由市长王建国主持。
由于青州政坛突遭变故,侯明和潘建强三十晚上都没敢回家过年。
薛家良回来后,跟他们在单位食堂一起吃的年夜饭。
薛家良和侯明、潘建强在机关呆到很晚才回宿舍睡觉。他们谈论最多的就是市委书记尤跃民一家的情况和省委反腐的情况。
第二天起床后,薛家良再次来到机关,就见侯明和潘建强带领大家正在食堂包饺子。
孔思莹、卜月梅两个大美女也在。
孔思莹穿着一件玫红色的紧身羊毛衫,下身是一条直筒带着一排纽扣的裙子,高筒靴,配上她年轻姣美的容颜,在男人堆里,是那样的显眼、出色。
卜月梅倒是平常的打扮,但她平常的打扮也是很讲究的,她身穿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下身也穿了一条裙子,是一条红黑花尼格的裙子,有一种很典雅的复古风格。很符合卜月梅的气质和年龄。
有个老作家说过,男人看美女,第一眼就有和她睡觉的心理冲动,男人就是色相动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孔思莹站在侯明身边,侯明擀饺子皮,孔思莹在包饺子,大家有说有笑,干得非常起劲、热闹。
侯明看见薛家良后说道:“家良,来晚了。”
潘建强说:“你说你一个人怎么也起这么晚。”
薛家良一听这话说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不是一个人的就该起得早?怎么我听着有点本末倒置啊?”
副书记苏东杰说:“建强县长的话一点错都没有,围城里的人起得都比围城外的人早,因为早已经左手摸右手了。”
常务副县长孙月恒说道:“你这道理不通啊,照你这么说,围城里的人好歹还有手可摸,家良摸什么呀?”
他这话一说出口,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侯明说:“当着女士,请注意文明。”
孙月恒说:“我不文明了吗?孔部长,我这话有错吗?”
孔思莹显得老练而成熟,她说道:“你这话说得没有错,错在听的人身上,是他们把你话的意思引申并扩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回答得好。”侯明说道。
卜月梅只是低头笑,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熟练地包着饺子。
薛家良当着女士,可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因为他知道,这些县领导们,别看平时正正经经的,一到私下休闲时间,是什么话都敢说,什么玩笑都敢开。
他围着几张桌子拼的操作台转了一圈,说道:“不错,不错,新年新气象,新朝气,让我看到了希望和未来。”
没想到,他这句无意的话,又招来大家的一顿贬损。
潘建强说:“倒是在省委熏陶过几天,这说话的语气都不一样了,具备省领导的风范。”
大家“哈哈”大笑。
薛家良猛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自黑道:“我是在学王成,让你们把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向我开炮,省得你们这些有老婆的男人一夜不睡在老婆身边就胡思乱想、浮想联翩。”
段成说:“你不要打击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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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说:“哪是我打击一大片呀,我胆子再大,也不敢与众人为敌呀,分明是一大片在打击弱小。”
侯明放下擀面杖,用手背捶了捶腰说道:“别耍嘴皮子了,赶快洗手干活。”
薛家良说:“我洗了手出来的。”
潘建强说:“那也不行,谁知你的手摸……”他的话没说完,自知有年轻的女士在场,下面的玩笑有点露骨,就赶忙收了回去。
侯明说道:“看来咱们潘县长还是有点觉悟的,没继续胡说下去。”
薛家良洗了手后,便接过侯明的擀面杖,开始擀饺子皮。
侯明并没有离开,他站住薛家良和孔思莹的中间,拿起他擀得饺子皮,说道:“看不出来啊,薛家良还是干家务的好手!看这饺子皮擀得,多么标致。”
薛家良说:“年年春节回家跟老人包饺子,哪能不会擀皮?”
他这一句话,说得大家都没话了。
薛家良故意抬起头,看了一眼,他发现人大主任和政协主席也在场,就说道:“惭愧,看来还就是我一个人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侯明和潘建强没回家过年,他们是怕这两天市里再有什么突然的变故,他们还真没有号召谁留下来,本地的干部更没有号召了,是大家自觉地来单位了,毕竟,在这关键时刻,谁都不想躲在家里,更不想错过任何消息。
大家热热闹闹吃完饺子后,侯明再三当众强调,今年跟往年不同,党政班子领导必须双岗双人值班,还要负责检查各单位值班情况。
其实,春节值班早就在一周前排出来了,只是谁都没想到市里突然发生变化,想必不光是平水县,各县市的领导干部肯定都没敢回去,人人都绷紧了神经。
侯明看了看表,又给青州市委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得知市里也跟基层一样,市四大班子都没有休息,都坚守在岗位上。市长王建国,在主持全面工作的第一天,也就是今天,正准备带领四大班子成员去慰问。
领导慰问,是不会到基层县市来的,大都是去慰问武警官兵等在一些特殊岗位上值班的同志。
侯明感觉应该没事了,毕竟上级也是要过年的,他再次强调了值班必须到岗的重要性外,这才在段成等人的催促下,和潘建强一起踏上了回家路。
孔思莹跟侯明坐了一辆车回去了。
侯明走的时候,跟薛家良说:“家良啊,这几天有外出任务吗?”
薛家良笑了,说道:“我哪儿也不去,您放心,尽管没安排我值班,我也会到单位来的。”
侯明说道:“老段,听到了吧,给家良排班。”
薛家良说:“看您,小气了吧,给我排班我只能两个一两天,不给我排班我还能天天到单位转转,不比您给我排班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侯明哈哈大笑,说:“没事的话就回省城吧,咱们好好喝喝。”
薛家良说“说不定嫂子早就把这几天给你排好班了,我才不去挨嫂子的瞪呢。”
送走了家在外地的几位领导,本地的领导除去值班的外,也都散了,毕竟,他们都是有家有业的人。
薛家良跟段成和娄朝晖聊了一会后,也开车离开了。
他想回老家去看看。所以便驶上了回薛家庄的路。
薛家良开着车,行驶在空旷清静的马路上,他故意从宋鸽家的小区门口经过,他希望能看到那个活泼、熟悉的身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毕竟,她是嫁出去的人,这个时候应该跟婆家人在一起。
他没有听到宋鸽的任何消息,这个人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其实,他几次想给胡晓霞打电话,想问问宋鸽的情况,但每次都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他太了解胡晓霞那张嘴了,保不准会告诉她,既然已成事实,还是不要打扰她了,让她安心过自己的日子吧。
这时,他的电话突然响了,是程忠家,他有点纳闷,难道庄洁没回老家过年?
他接通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祺祺稚声稚气的声音:“薛叔叔,过年好。”
薛家良笑着说:“祺祺好,妈妈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让妈妈说吧?”
电话里就传出庄洁的声音:“家良,过年好。”
“过年好,怎么,你没回老家?”
庄洁说:“老家那边下大雪,好多路都被封了,张老师他们也没回去,另外我春节期间报了个培训班,初四开班,所以也就没回去。”
“你报的什么培训班?”
“我随军前,在老家从事的是会计审计工作,随军后才改的行,我准备今年参加高级会计师资格考级。”
这个情况薛家良倒是知道,当时庄洁对口的就是审计局或者统计局,但因为编制问题,她没有进去,这才去了学校。
他问道:“你不想在学校干了吗?”
“那倒不是,就是想多一份执业资格,就多一种生存技能。”
“嗯,我看行,什么时候考?”
“下半年八月份左右。家良,在哪儿过的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在机关食堂跟大家吃的饺子。”
“食堂有人做饭?”
“有,侯书记和潘县长他们都没回家,都是在单位吃的饺子。对了嫂子,我从省城带了点东西,一会给你们送过去。”
“别送了,年前娄朝晖他们送来了好多,还有你那份福利,他们也放我这里了。”
“嫂子,那不是放你那里,那就是给你和孩子过年的。”
“这样不好,家良,你该给你姐送回去。”
不知为什么,听庄洁这样说薛家良忽然心情很不好,他没好气地说:“已经送了,你就别再为这种小事烦我了,你要是嫌这些东西碍你事占地方,当垃圾扔了吧!”
他说完,不等庄洁解释,就挂断了电话,立刻有种心烦气躁的感觉。
本来想回老家的他,想到妈妈今年不在了,姐姐见面一定会唠叨他,他就掉头往回走,他决定去看看刘三儿。除此之外,他哪儿都不想去。
此时,他忽然感觉,没有了妈妈,才是人生最大的缺憾和空虚,尤其是在过年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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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妈妈对于子女来说,更多的是一种象征,甚至是一种虔诚,没有了妈妈,似乎所有的仪式都没有意思了。
刘三儿正在门口放炮,看见薛家良的车过来了,高兴地咧开了嘴。
薛家良下了车,站在修理厂的门脸前,看到三间门脸的卷帘门都下着,就问道:“你是从哪儿出来的?”
刘三儿指着卷帘门说道:“就从这里?老板走的时候嘱咐我,无论是出来还是进去,都要及时将卷帘门下来,免得我顾着放炮进来人。”
薛家良说:“难道这里有钱?”
“钱没有,老板早就拿走了,里面还有年前没有修好的车,怕别人搞破坏。”
薛家良笑了,说道:“你吃饺子吗?”
“早就吃了。”
“在哪儿吃的?”
“早上老板开车给我送的。吃的时候还是热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早上几点起的?”
“我早就起了,老板来的时候,我都干完一个活儿了,正在洗脸。”
“干什么活儿,不是放假了吗?”
“是放假了,但是人家敲门,轮胎憋了,怎么也要给人家补上啊,再说,我闲着也是闲着,除去看电视没别的事干。”
薛家良就多长了一个心眼,故意问道:“老板看见你干活儿了吗?”
“他来的时候,我早就干完了,正在里面洗脸呢。”
“你告诉他你干活儿了吗?”
“告诉了,不然哪儿来的二十元钱。”
薛家良笑着说:“春节期间价格没涨点?”
刘三儿有些不高兴地说:“您怎么也这么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就问道:“是不是老板也这么认为?”
刘三儿说:“是的,他也这么认为,但我听出他的口气像是怀疑我多要少交了。”
刘三儿果然不傻,他居然能悟出薛家良的意思,就说道:“老板怎么说的?”
“他说,过年期间洗车的都涨钱了,咱们初一给他补胎更要涨钱,起码翻倍,你跟他多要三倍他也得给,因为没有初一开门的。”
“你怎么说?”
“我没说,他爱信不信,反正我没贪污。”
“我相信你,但是我也想问你,你为什么不多跟他要钱,要知道,今天可是初一呀。”
刘三儿说:“我一是没往那儿想,二是也想拉着他这个顾客,他多来几次就行了,干嘛非要他一二十,老板也发不财。”
薛家良感觉刘三儿说得有一定道理,又问道:“你学车学得怎么样了?”
“我半天就会开了,但是要到驾校去学,将来要考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哪儿来的报名费?”
“跟老板借的,让他从我工资里扣。”
薛家良掏出钱包,从里面数出一千块钱,说道:“你先还一部分给他。”
刘三儿说:“我不能再要您的钱了,让他慢慢从工资里扣吧。”
薛家良说:“就你学徒那几百块钱,哪就扣完了,你先还他,别让人家心里不踏实。”
刘三儿听薛家良这样说,就接过钱,想了想又给他了,说道:“还是您直接给老板吧。”
“你该钱,干嘛让我给?”
刘三儿不好意思地说:“我突然有钱了,怕他怀疑我干私活了。”
“这里不是有监控吗?”
“有监控人家要是不相信也白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盯着他问道:“他们不相信你吗?”
“以前人多,我也没单独干过活儿,过年了他们都回家了,就我一个人了,我怕人家不相信我。”
薛家良说:“三儿,你能这样在意自己的名声了,我很高兴,说明我没白为你费力气。你刚二十出头,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必须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你学会了手艺,到哪儿都有饭吃,有钱挣,将来可以去青州市开店创业,平水县不发达,县城太小。所以,你必须听话,好好学手艺,学本事。人,不是生来就受穷的,你看电视里演的,一个捡破烂的,都当上了首富,发了大财,为什么,就是专心,肯干。”
“是啊,郭叔叔也经常这么跟我说,所以我不敢不学好,那样就太对不起你们了。”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啊?”
“知道,以前也知道,但是没有办法,我和弟弟……年岁都小,觉得手一伸就有钱花,谁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
说道这里,刘三儿不往下说了,他低下了头。
薛家良知道他想弟弟了,就说道:“你弟弟的事,我一直在打听着呢,法院有法院的程序,你也别太着急,好好工作,把手艺学到手,好好规划你以后的人生,无论如何,活出个样儿来,也可能告慰他。”
刘三儿点点头,流下了眼泪。
薛家良转移了话题,说道:“没给你公然阿姨拜个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三儿说:“前几天她给我打电话来着,今天一早起来就干活,紧接着老板就来了,又让我放炮,我还放完您就来了,还没顾上给她拜年呢。”
薛家良说:“快点打电话吧,说不定她正等着你呢。”
刘三儿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拨通了公然的电话。
等对方接通后,刘三儿说道:“龚阿姨,过年好。”
“三儿,你在店里过的年吗?”
“是的。老板给我送的饭,我看店呢。”
“哦,那你要注意安全,尤其是小心煤气,放炮的时候离那些车、汽油柴油什么的远点。”
“是,我知道,老板和师傅都嘱咐过我。”
“你薛叔叔回家了,你见着他了吗?”
刘三儿看了一眼薛家良,笑了,说道:“他就在我旁边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本不想跟公然说话,听了刘三儿的话,他就要过话筒,说道:“公然,过年好。”
“你好。”
“你昨天什么时候到的家?”
“昨天是爸爸接的我,到家快11点了,火车晚点。”
“你跟龚书记过的年?”
“是的。薛家良,我在路上,已经过了青州路口了,再有一个多小时就到你们那里了。”
薛家良吃了一惊,说道:“啊!你来平水了?”
公然说道:“是的,我不放心那两只大鸟。”
“那两只大鸟怎么了?”薛家良不解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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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然说道:“是的,我不放心那两只大鸟。”
“那两只大鸟怎么了?”薛家良不解地问道。
公然说:“我昨天等火车的时候,给你姐打了电话,询问那两只黒鹤的事,她说这两只大鸟太能吃了,喂不起了,就给林业局的人打电话,要求他们林业局把大鸟领走。后来,林业局来人弄走了。我又给你们县林业局打电话,办公室的人说她不知道救助大鸟的事,给了我野生动物救助站的电话,可是怎么都打不通。我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所以今天就赶来了。”
薛家良眨巴着眼睛,问道:“你……有什么不好的感觉,是不是怕大鸟被人杀了?”
“是的。”公然干脆地说道:“我以前遇到过这种情况,好多野味餐厅跟动物保护站的人勾着,将保护站收容的野生动物买走。然后保护站的人以动物失踪、逃走或者死亡等为借口,实则在进行着野生动物买卖的肮脏交易。”
薛家良一听,立刻就有种不好的感觉,他在佩服公然睿智和正义的同时,也开始担心那一对大鸟。
以前,他还真没关注这种事情,平水县由于有一半的面积是山区,林业局有个野生动物救助站的事,还是有一年他从林业局的年度总结里知道的,每年都有驴友或者市民、村民送到救助站的野生动物,大部分都是受伤的鸟类,因为这里很少有野生哺乳动物出没。
他说:“这样,我先问问大鸟的情况,我在刘三儿这等你,就你一个人吗?”
“是的。”
“你把龚书记一人丢家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早就出去慰问去了,是他扔下我,不是我扔下他。”
薛家良笑了,他从公然的口气里听出了抱怨:“好吧,你路上注意安全。”
挂了公然的电话,薛家良找出林业局局长的电话,给他拨过去后,那个局长显得很紧张,他结结巴巴地说道:“薛……薛书记,怎……怎么个情况?这大过年的,您该不会找我什么毛病吧?”
薛家良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份是那么的招人嫌,这个时候给人家打电话,就像是夜猫子进宅没事不来,这一刻,他在内心理解了龚法成的孤独。
他就没好气地半开玩笑地说道:“什么情况都没有,给你拜年!我一个电话,你至于这么敏感吗?”
那个局长又问道:“真的没事?”
薛家良没好气地说道:“你没做亏心事,干嘛怕鬼叫门?再说现在是白天也不是半夜。我就是问问你们那个野生动物救助站在哪儿,有没有电话。”
“是不是想搞点野味?”那个局长立刻放松了下来。
薛家良一听,心就是一沉,嘴上却不以为然地说道:“那里现在都有什么?”
局长说:“我还真不了解情况,前几天有一只被夹断腿的狍子,后来听说死了,就被人买走了,要不我给你问问?”
薛家良说:“不用了,你安心陪老人过年吧,你告诉我在什么地方就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局长说:“咱们县的情况你知道,所谓的救助站,其实就是在护林员家的责任田里围了一圈地,盖了两件简易房,实质上没有什么意义,因为没有野生动物可以保护,即便有,咱们这个级别的救助站一没专业医疗技术人员,二没有资金,收到的伤残野生动物有价值的就送到市级救助站,其它就自生自灭了……”
薛家良问道:“黒鹤属于国家保护动物吗?”
“肯定属于保护范围,现在是动物就在保护范围,只是级别不同而已,有的是省级,有的是市级,连家雀都在保护范围。”
薛家良没时间听他说这些,就问道:“好了,你告诉我救助站的具体位置在哪儿?”
“在大王庄村北的山坡上。”
“有电话吗?”
“有,但是我要给你问。”
薛家良多了个心眼,说道:“那就不必了,大王庄离我家很近,我一会直接去看看再说。”
“好吧,如果需要你再给我打电话。”
放下林业局局长的电话后,薛家良没有再找这个救助站的电话,如果真如公然所说,那么打电话反而不好,等公然到了他们直接去更好。
这样想着,薛家良就给大姐薛家荣打了一个电话,询问大鸟被送走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公然走的时候,主动掏出两百元钱,让薛家荣把那两只黒鹤救回。薛家荣没要她的钱,她俺弟弟是县里领导,大鸟又是在他们地界上发现的,哪能要你的钱,再说买点消炎药也用不了几个钱。
可是谁知,他们两口子将两只大鸟带回来之后,才发现它们太能吃了。
他们每天给受伤的那只鸟上药,说来也奇怪,上药的时候,另一只鸟哪儿也不去,不吃不喝,就守在这只鸟的旁边,直到它认为伴侣安全了,才开始进食。
买消炎药的确没用几个钱,但是两只大鸟饭量太大了。随着它们伤势的渐渐好转,食量大增。因为薛家良曾经受公然的委托,特地给姐姐打电话关照过,要他们好好照顾这对大鸟,这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所以,薛家荣一直没有送走大鸟的想法。后来,村里老人听说他们养了两只黑鸟,就纷纷说不吉利,薛家荣这才动了送走大鸟的心思。她多次跟林业局联系,就在头过年的前一天,林业局来人将大鸟拉走了。
饲养了大鸟十多天,薛家荣跟它们有了感情,临走的时候,她让林业局的人给她写下一个凭据,才让他们拉走大鸟。
这个凭据上的落款就是野生动物救助站。走的时候,薛家荣还给两只大鸟带了十多斤玉米粒。
后来的情况她就不知道了。
不知为什么,薛家良跟公然一样,对这两只大鸟有了一种隐隐的担心,救助站的人也是要过年的,谁来照顾它们?更要命的是他想起林业局长说“搞野味”的那句话。
他看了看表,很想自己开车先去看看,担心赶不回来,最后还是决定等公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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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跟刘三儿在房间看了一会电视,由于四周都是鞭炮声,他们也听不清楚,薛家良对电视节目没有兴趣,就站了起来。
刘三儿说道:“要不,咱们放炮去?”
薛家良说:“老板拿来的炮不是放完了吗?”
刘三儿说:“我这里还有存货。”他说着,就从床铺底下拉出一个纸箱,拿出一大捆包装严严实实的二踢脚。
薛家良一看,立刻脸色就变了,说道:“你不想活了,怎么能把炸弹放在床底下?”
刘三儿说:“我不在这个床睡,我晚上还在我宿舍睡。不过老板今天来说让我在这个屋子里睡觉值班。他说这屋里有电话,联系方便。”
薛家良这才松了一口气,说:“这炮是你自己买的吗?”
刘三儿说:“不是,是郭叔昨天晚上给我送来的,让我闷得慌就放着玩。”
薛家良说:“好,为了消除安全隐患,我今天就跟你把这些炮消灭掉。”
薛家良抱着这捆炮就走到了外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三儿走出来后又跑了回去,他从供奉财神的神龛处,拿出两根香点着,吹了吹,跑了出来,他看了看身后的卷帘门,说道:“不关了,反正有您跟着我,不怕贼来。”
薛家良说:“贼也都回家过年去了,不过你一个人看门店的确要小心。”
刘三儿说:“店里一分钱都没有,但我怕丢东西,就是丢一把锤子我都说不清。”
薛家良明白刘三儿这话的意思。他打开外包装,解开捆着的麻绳,拿出一根又粗又长的二踢脚,说道:“好多年不放这玩意了。”
他四处看了看,刘三儿立刻从墙边拿过一块砖头,放在离门口稍远的地方,说道:“立在这上面。”
薛家良弯下腰,他没有听刘三儿的,而是将二踢脚靠在砖头的旁边,固定好后,接过刘三儿递来的香,冲着香头吹了一口气,然后小心地凑近炮捻,“呲”地一声,炮捻被点燃,他迅速转身后退,身后就传来一声“咚——当”两声巨响。
刘三儿嘻嘻地笑了,露出一颗虎牙,他又拿过一个二踢脚,靠在砖头边,说道:“再来。”
薛家良又将这根炮仗点燃,又是两声炮响。
好多年没放炮了,他似乎找到了当年的童趣,渐渐来了兴致,放了一个又一个。
这时,刘三从车间的一辆皮卡车上拿出一个废弃的圆饭盒盖子,举着问道:“薛叔,这个游戏小时候玩过吗?”
薛家良不解其意,说道:“怎么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三儿说:“等着。”他将一根二踢脚靠在砖头边,然后轻轻地将饭盒盖扣在炮的顶端,说道:“您点。”
薛家良一看,立刻明白了游戏的内容,他来了兴致,高兴地说:“这个呀,我小时候经常玩,就是没用过饭盒,我们都是用喂猪的水瓢,你躲远点,说不定崩哪儿去呢。”
他用嘴吹了吹那根香,直到香头闪出火星,才小心地将香头凑到炮捻上,点燃后,两个人抱着头跑进了门里,那个饭盒盖子随着第一声炮响,腾空而起,在第二声炮声后,饭盒盖“咣当”就从空中掉了下来,正好掉在一辆车的前头。
那辆车立刻来了一个急刹车,饭盒盖子才没砸到车上。
薛家良一看,是公然开着车到了。
他和刘三儿赶忙出来迎接。
公然看着那个饭盒盖子,说道:“还是大人会玩儿,放个炮都增加了新内容。”
薛家良“哈哈”大笑,说道:“好多年不放炮了,冷不丁放几个,还挺过瘾,你也放两个玩玩?”
公然看着刘三儿手里的二踢脚,说:“不放,太大了。”
薛家良说:“放大炮才过瘾呢,声音响亮,而且是双响,来,我教你。”
薛家良说着,就从刘三儿手里拿过一个二踢脚,放在砖头边,立好,吹了吹手里的香,递给公然,说道:“点着炮捻就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然接过来,小心地走到跟前,弯下腰,手哆嗦着去点炮捻,对准后,就戳了一下,然后捂着耳朵迅速跑开。
半天,她没听到响声,回头一看,薛家良和刘三儿正笑得前仰后合,原来,炮不但没点着,还把炮仗戳倒了。
公然也笑了,说道“我明明对准了,火药不是遇热就着吗?”
薛家良说:“那也要让它着啊。”
公然说:“算了,还是你们来放吧,我……对这个不灵。”
薛家良忽然就想让公然放松放松,他说道:“没事,现在的炮捻都有延时,你看着它着了,开始冒火星了在离开也不晚,它离爆炸也有段时间,这个时间足够你跑远的。”
公然沉了沉气,也来了兴趣,说道:“好,我再试一次。”
刘三儿把二踢脚摆好,公然再次拿着香,慢慢凑近,她忽然想起薛家良说的“爆炸”二字,手就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
薛家良在旁边看着,说道:“想不到女侠也有害怕的时候。”
公然说:“我怕炸着我的脸。”
“哈哈。我来帮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说着,一手扶住她拿香的手,一只手揽住她的肩头,他稳住公然的手,直到她不再哆嗦了,才握着她的手,一点点向炮捻凑去。
几次到了近前,公然都躲开了,但都被薛家良紧紧抓住了,说道:“躲什么,根本就没挨上炮捻。”
他这次抓紧了公然的手腕,将冒着烟的香头凑到炮捻上,立刻传来“呲”的一声,这次是真的点着了。
公然一看炮捻开始冒火星了,“啊”的一声,立刻扔掉手里的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她居然忘记跑开了。
薛家良一见,一把揽过她,迅速转身,把她护在自己的怀里。
就在这时,那根二踢脚就在他们背后腾空炸响。
公然的脸都吓白了。
薛家良赶紧放开她,这样抱着她,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公然倒是没什么,她看着空中飞落下来的炮屑,稳了稳心神,忽然说道:“三儿,再给我放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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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三儿乐了,又将一个二踢脚立在砖头边,固定好。
薛家良捡起地上的香,已经熄灭了,刘三儿就将他手里的那根香递给公然。
公然这次放松多了,她来到跟前,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弯腰,小心地将香头凑到炮捻跟前,尽管还是有些紧张,但因为有了刚才的第一次,她胆子大多了。
她刚要点,就听薛家良说:“小心!”
她吓得就是一哆嗦,急忙转身离开。
薛家良说:“我让你小心一点。”
公然“嗯”了一声,又走回来,拿着香继续去点。
刚要挨着炮捻的时候,薛家良又突然喊道:“别哆嗦!”
公然又是一哆嗦。
旁边的刘三儿不由得哈哈大笑着,说道:“您别害怕呀,我薛叔故意在练您的胆儿。”
公然一听,才知道薛家良是故意捉弄自己,就冲他瞪了一下眼睛,说道:“我已经不怕了,也请你不要在关键时刻吓唬我,反正我知道,你是不会让眼睁睁让炮炸着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然说着,又开始去点炮。
不知为什么,公然最后说的那句话,居然让薛家良的内心就激动地跳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对谁都戒备的公然,居然那样相信他,相信他会保护她,不会让炮眨着她,他的心暖了,暗暗说道:就冲你这份信任,就是炸着我自己,也不能炸着你,因为你是那么多人的心尖子。
这时,公然已经点着了炮捻,她一见呲呲冒着火星和白烟的炮捻,扔了香火,捂着耳朵就向一边跑去,足足跑出十多米远。
空中就传来两声巨响。
薛家良和刘三儿给她鼓掌祝贺。
薛家良问道:“是不是第一次放炮?”
公然看着空中纷纷飘下的纸屑,答道:“不但是第一次,而且还是这么大的炮,三儿,还有吗?再放两个。”
公然越放越熟练,她举着冒着白烟的香,掏出手机,说道:“给我拍个照,我要留作纪念,这个年我也过了。”
她的口气里,透出对过年的遗憾。
薛家良理解她,也很同情她,就接过她的手机,对着她不停地拍照。
哪知,刘三儿也从兜里掏出手机,对着公然她拍。
薛家良一见刘三儿用的是一个国产的旧手机,就问道:“三儿,新买的手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三儿说:“不是买的,是娄主任淘汰下来的,他每个月给我充20块钱。”
薛家良说:“这些人,怎么比我还惯着你?我跟你说,20元也要省着打。”
刘三儿说:“我平常打电话都用店里的座机打,这个电话还没用过呢。”
“告诉我号码。”
公然说:“我告诉你吧。”
薛家良说:“你早就知道了?”
“当然。”公然笑了,随后,她熟练地将二踢脚点燃,然后不慌不忙地转过身,捂着耳朵,听着先后传来的两声炮响,她才松开手。
看得出,公然很开心,尽管她没有像他们那样咧着嘴哈哈大笑,但是明显放开了不少。
她看着刘三儿问道:“还有吗?”
刘三儿说:“没有了,都拿出来了。”
薛家良笑了,说:“看样子没过瘾,这样,我打电话,让猴子送点来。”
公然看了看表,说道:“别麻烦人家了,咱们还有事要办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然一边说着,就一边走回到车里,拿出一个提兜,递给了刘三儿:“给你的,里面还有两本书和一本字典。”
刘三儿接过来一看,高兴地说:“还有新衣服?太好了!”
公然说:“小孩子过年都是要穿新衣服的。”
刘三儿很激动,不知说什么好。
薛家良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说道:“傻愣着干什么?快点说谢谢呀!”
刘三儿刚要说,就被公然制止住了:“少说那些见外的话,别忘了,我是你的保护人。”
说到这里,公然故意看了一眼薛家良。
薛家良笑了。
公然又说:“遇到不认识的字,要养成查字典的好习惯,慢慢的,拦路虎就被你搬没了,你就没有障碍了。”
“好,好,我搬,我搬。”刘三儿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了。
薛家良说:“你们都比我惯着他,小心把他惯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然说:“不会的,只有越惯越好,没有越惯越坏,是不是三儿?”
“是的、是的。”刘三儿连声答道。
公然这才问薛家良:“你打听那对大鸟的情况了吗?”
薛家良就将了解到的情况告诉了公然。
公然皱起了眉头。
薛家良发现,她皱眉的动作像极了父亲龚法成。
公然说:“咱们先去救助站,看看大鸟还在不在。”
薛家良也担心这个,说道:“你把车放这儿吧,开我的车。”
公然说:“还是开我的吧,我车上有器材,搬来搬去的麻烦。”
薛家良说:“也好,我来开吧,你休息一下。”
薛家良说着,就将自己车的钥匙扔给了刘三儿,他接过公然的车钥匙,坐进车里,看了看油箱,还有多半箱油,他又打量了一下车内,尽管是辆老爷车,但里面相当干净整洁,没有女孩子们喜欢的挂物和小摆件,却有一种好闻的味道,但绝不是香水的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然坐进车里,问道:“三儿不跟咱们一块去吗?”
薛家良说:“他要给老板看摊儿。”
薛家良说着,看了看表,问道:“你饿吗?”
“不饿,吃完就开车出来了,还没消化呢。”
薛家良开着车就上路了。他感觉公然的这车保养得还不错,就问道:“白瑞德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公然说:“我没叫他,爸爸说今年让他们三口子在一起过,我们就不打扰他们了。”
薛家良说:“他们以往不在一起过吗?”
公然看着窗外,说道:“前两年都是他们爷俩、我们爷俩在一起,去年,白阿姨保外就医出来了,爸爸说他们一家子齐全了,我们就不去凑热闹了。”
“你和龚书记早晨的饺子是谁包的?”
薛家良忽然感觉自己有些婆婆妈妈的了,问这些家庭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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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龚书记早晨的饺子是谁包的?”
薛家良忽然感觉自己在清傲、孤高的公然面前,居然变得这么婆婆妈妈,问她这些家庭琐事。
公然没有对这些表示出反感,但也表示出兴趣,她只是按部就班地答道:“我爸包的,头天晚上就开始鼓捣,我回来的时候,就给我下锅煮饺子了,早晨他又老早地起来,又开始包饺子。吃完后,他就去慰问了,我就来这儿了,这个年就算过去了。”
公然的语气平平淡淡。
薛家良知道她不是一个对家长里短感兴趣的人,就换了话题:“你来我谁都没告诉呢,等咱们从救助站回来,我再告诉他们,大家在一起热闹热闹……”
公然赶紧说道:“不要,大过年的,不要麻烦大家,我只要看一眼那对大鸟,确定它们存在,再拍几张照片就回去。”
“那天就黑了,还是住一晚上再回去吧。”
“不行啊,我爸说晚上他要露一手。”
公然在说这话的时候,薛家良发现她的语气轻柔了许多。薛家良感觉,公然的内心,不是她表面那样冷漠,尽管她不原谅父亲,甚至是对父亲不理解,但父女的心还是相连的。
如果能他们重修父女关系做点什么,也是对恩人的一种回报。想到这里,他问道:“龚书记知道你来这里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道,我没跟他们说。”
“啊?这大过年的你出来怎么都不跟家里的大人说?”薛家良估计夸张了自己吃惊的语气。
公然扭头看着他,说道:“我是大人了,难道出门干什么还要跟家长说吗?”
薛家良说:“当然要说啊!家长可能不会干涉你干什么,但是一定要知道你去了哪里,干什么去了,俗话说,儿行千里母担忧,等你将来做了家长,你就理解了。”
“我母亲不在了。”她淡淡地说道。
“母亲不在父亲在,儿行千里母担忧这个母字,也代表着父亲,父爱和母爱是一样的爱。”
公然纠正道:“父爱和母爱不一样的。”
“可能爱的方式会有差异,但对子女爱的本能是一样的。”
“父亲的爱不如母亲纯粹,这个你不要跟我辩论,我有众多事例说服你,无论是人的还是动物的。”
“哈哈,好好好,我知道,母爱无疆,母爱无私,如果非要较个短长,我同意你的观点,母爱长于父爱。”
薛家良说完,用余光看了一眼公然,他发现公然并没有因为她的胜利而自得,而是沉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知道她对父亲有着太深的成见,只是这种成见是源于母亲,他们父女某种程度上还是非常相像的,比如性格、价值观等。所以,只要公然理解了父亲,这种隔膜是不难消除的。但要让她理解父亲,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要假以时日,要循序渐进。
眼下,他可不想惹公然不高兴,毕竟公然大老远的跑来,而且又是大过年的,于情于理他都不能让公然不高兴。
其实公然来平水,尽管她说不放心那对大鸟,但薛家良内心还是很高兴的,一来可以跟她独处,借机为龚法成做工作,二来他也想安排公然跟卜月梅见面,这样的话就能加深她们之间的友谊,加深对彼此的了解,以后便于卜月梅跟龚法成发展关系。
只是公然说今天必须要赶回去,品尝她老爸的手艺,冲这,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留公然的。心里这样想着,脚下就加大了踩油门的力度,今早办完平水的事,公然好今早返回,免得让龚法成久等。
今天过年,路上的车很少,薛家良开着公然这辆越野车,一路疾驰而去。
路上,薛家良问道:“公然,有个问题我要跟你沟通一下,假如咱们这次见不到大鸟怎么办?”
公然一听这话,暂时忘掉了刚才不快的思绪,反问道:“你什么意思?是不是大鸟真的不在了?”
薛家良赶紧说道:“不是不是,我是在假设,因为有个环节,我怕你着急,没跟你说,我给我们林业局的局长打电话,刚一问他救助站在什么地方,他立刻就以为我想弄点野味吃,我以前对这块不了解,也没有听说过还能从救助站弄野味,所以他这么一说,我也就不得不多想。”
公然说:“你以前怎么能不知道呢,为什么山区县有那么多的野味餐厅?还不是靠山吃山吗,另外,现在大家对动物保护的意识加强了,好多动物被放生,我就曾经看见过,前脚环保人士在放生,后脚就有人收购。”
薛家良说:“我不满你说,平水县可能也有这种情况,但我真不知道,最起码,我还有我伺候的领导,没有人找野味。再有,这种交易有可能都是暗地进行的。要不是你的原因,我还真不知道有个救助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然说:“我就是因为担心这两只大鸟,所以今天才早早赶过来。它们是一对夫妻,我看得出来,它们都很瘦,如果不是受伤,他们这个时候早就应该生活在温暖的南方了。开春就可以回来生儿育女了。所以我判断,他们应该是在迁徙的途中负的伤,有可能是枪伤。”
薛家良说:“我听我姐说,伤在翅膀上,村里的赤脚医生给敷了药,伤口已经好多了,每天吃好多玉米,也健壮了不少,吃的太多,他们承担不起了,另外,有个老人说黑鸟不吉利,又赶上过年,他们才让救助站的人来,把大鸟带走了。”
公然说:“大姐做得没错,我担心的是,救助站的人或者是林政科的人把大鸟转手卖了。”
薛家良问道:“你遇到过这种事吗?”
公然说:“我没遇到过,但是我听说过。”
薛家良的心也提了起来,公然说的极有可能。
他加快了速度,途径薛家庄大姐家,他都没有减速。
沿着通往枫树湾的公路,他们继续往山里行驶了一段时间,这才进入大王庄。
根本不用打听,进入大王庄后路边就有一个木牌,上面写着野生动物救助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255、有当官的惦记这口野味
薛家良开着车,直接拐上一条土路,这条土路直接通往村北的后山。
山路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积雪,很陡峭,也有滑,薛家良专注地驾着车,又绕过一座山后,在一片平坦的向阳坡地上,终于看到了救助站。
立刻,就有两条大黄狗窜了出来,它们一起冲着吉普车狂吠。
这个救助站的确如林业局局长所说,就是一个用水泥板搭建的简易房子,一边写着“野生动物救助站”,一边写着“护林员之家”。
这时,从房子里面走出一对五十多岁的老夫妻。他们穿得厚厚实实的,揣着手,注视着他们。
薛家良跟公然说道:“有狗,你先别下,呆在车上,我去问问情况。”
“你不怕狗吗?”
薛家良笑笑,没说话,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那两条狗见有人下车,就叫得更欢了。
薛家良没有理会这两条狗,他径直冲那对夫妻走去。快到他们跟前了,他用这一带的方言问道:“这两只狗咬不咬人?”
老头说:“不咬,要咬人的话我早就撵走它们了。你是哪儿的,来这儿有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话,而是四处打量,就看见旁边两个用木棍围起来的栅栏,圈里什么都没有。他这才说道:“我是县上的,听说前两天你们这里收到了两只大黑鸟?”
老头说:“没有,我们没看见。”
“没看见?”薛家良皱着眉反问道。
“我们不知道大鸟的事,你到别处问问吧。”
老头说着就要转身往会走。
薛家良说:“之前薛家庄有人养过它们,后来说被救助者的人弄到这儿来了。”
趁薛家良和护林员说话的空儿,公然早就跳下车,走进了旁边的栅栏里,她发现栅栏里的雪地上,脚印很凌乱,都是新踩上去的,间或还有黒鹤的爪印。她还发现了有十多片黒鹤的羽毛,从现场中不难发现,两只大鸟跟人进行过角逐或者打斗,因为雪地上的片片羽毛就是证据。
猛然,公然发现洁白的雪上,有两片带血的羽毛沾在一起。
她的心就是一紧,一条腿就跪了下去,紧张地捡起那被血沾在一起的羽毛,她举着羽毛冲那个人喊道:“看,这是什么?这就是黒鹤的羽毛,你们还说没见过!”
薛家良走了过去,他看了看现场的足迹,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他拉起公然,从公然手里拿过带血的羽毛,走到那个男人面前,说道:“还说没见过吗?”
老头有些尴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个老太倒是爽快,说道:“见过跟没见过一样,那天上午我们把大鸟拉回来后,下午林政科的人就带着车过来把两只大鸟带走了。”
“你们这里不是救助站吗?还往哪儿带?”薛家良迫不及待地问道。
那个男人说:“救助站管什么用?什么都没有,以前还买几盒红药水、消炎粉什么的,现在连这些都没有了。好歹前面那个人家还带来十多斤玉米,不然我们连喂它们吃的都没有。”
“那你刚才为什么说没见过它们?”公然质问道。
老头看了一眼公然,没有说话。
老太太说:“我们说没见过,是省得给自己找麻烦。”
“有什么麻烦可找的?”薛家良又问道。
老太太说:“唉,以前也有人将受伤的鸟儿、狍子什么的带到这里来,但都被林政科的人带走了,说是交给上一级救助站,他们更有条件对这些动物进行救治,可这些动物被带走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公然问:“这些动物去了哪里?”
老太太不满地说道:“它们去了哪儿你们还用问我呀?这不是兔子头顶上的虱子,不明摆着的事吗……”
“你不知道瞎咧咧什么?”老头怒斥着老太太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太太不服,说道:“都是你,你要是不脱口,他们带不走那两只鸟。我想起它们就可怜,那只受伤的鸟儿不吃东西,另一只也跟着不吃,我们给那只上药,另一只就瞪着眼珠子看着我们,担心我们伤害它,又希望我们把它治好,比人都懂事,看得我怪心疼的。等你上完药,撒开它的时候,那只没负伤的鸟就围着这只鸟开心地叫着,特别高兴。然后两个人才一块吃东西。我说等鸟儿伤彻底好了再让他们带走,有这十多斤玉米,家里还有二十多斤高粱,再喂点别的……”
老头说:“你胡叨叨什么,我说不让拉走就能不拉走了,要是有当官的惦记着这口野味,你能留得住?”
“也倒是……”老太太听老头这么说就不言语了。
薛家良说:“我就是县纪委的,据我所知,咱们县里的领导,没有对这个感兴趣的。你们快点告诉我,是什么人拉走了鸟儿,拉到什么地方去了,那可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吃它是要犯法的。”
“这个……他们就说是林政科的人,具体是谁我不认识。”老头支支吾吾地说道。
老太太倒是心直口快,说道:“我认识,是林政科的副科长,他说春节期间没人照顾它们,给大鸟找了新家,另外那辆带斗的车我也认识,上次就是他们把那只受伤的狍子拉走的……”
“你少说两句行不行?胡说什么呀?”老头又呵斥道。
老太太说:“我不是胡说,本来就是真的,那辆车和那个司机我见过,车门上还写着天下野味餐厅连锁店。”
“天下野味餐厅?你确认是几个字?”薛家良问道。
老太太说:“没错,这几个字我还是认得的。再说,上次来拉狍子的也是这个车,我当时还问,不说送到青州救助站吗?怎么是饭店?会不会把狍子当野味给炖了?林政科的人说,野味餐厅是救助站的会员单位,野生动物死了也不能扔了不是,还能换钱,更重要的是,这些野味餐厅每年都给救助站赞助钱,我一听就是骗鬼的话,这里面怎么回事我们早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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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6】秘密账本
老头一听又火了,他大声嚷道:“你知道什么?越说越没谱,还不回屋去!”
那个老太太一听,说道:“对了,我还烧着水呢。同志啊,我知道的都说了,我劝你们也别去青州找了,那些个人,看见这大鸟恨不得哈喇子都流出来了,他们说,这大鸟是稀罕物,是真正的野味,我估摸着,早就被他们炖着吃了。”
“冲你这张嘴它们也活不长!”老头生气地说道。
薛家良看着公然,公然也正看着他。
薛家良一歪头,说道:“咱们走。”
他们说着就要上车。
这时,那个老头追了过来,说道:“同志,你们别说我们告诉你们的。”
薛家良本不想批评他,听他这么说,他忍不住说道:“你明明是救助站的工作人员,眼睁睁看着野味餐厅的人把大鸟拉走,你知道倒买倒卖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是什么罪吗?”
“什么罪跟我也没关系呀,我还照顾了它们半天了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说:“但是你明明知道大鸟被野味餐厅的人拉走而不制止,就是你成不了从犯,也是知情不报。”
“我报谁呀?那是林政科来的人。”老头又嚷嚷开了。
薛家良说:“是林政科的人我开始问你,你干嘛隐瞒事实?所以说,你心里非常明白他们是怎么回事!”
老头想了想说:“我能问下你是哪位领导吗?”
不等薛家良说,公然就替他回答:“他是专门管干部犯错误的领导。”
“县纪委的?”老头立刻说道:“如果你真是县纪委的领导,那么我这里有个秘密账本,记得都是这几年从我们救助站带走的动物,我给你拿去。”
薛家良拦住了他,说道:“这样,你先别给我,改天我专门来跟你要,现在我们马上就得走,去找那两只鸟,你那个小本本藏好,别让别人看到。”
薛家良冲公然挥了一下手,公然立刻跳上车。
薛家良掉头,车子立刻从这个小院窜出,驶上了来的路。
薛家良一言不发,闷着头,看着前面的路。
公然看着他皱着眉不说话,就试探着问道:“我们去哪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说:“去找那对夫妻?”
“夫妻?”
“对呀,黒鹤夫妻。”
“真的?”公然惊喜地说道。
“当然,从开始认识到现在,我骗过你吗?”
公然看着他,收起了笑容,冷静地说道:“我们怎么去找?那老太太说,天下野味餐厅是连锁店,既然是连锁店,在青州肯定不止一家,如果在开到外县,就更不好找了。”
薛家良说:“好找,你想想,能处理这些野生动物的地方,应该不是在市区繁华的地方,据我所知,这些个野外餐厅,大多开在比较偏僻的远郊区或者城外,不会在市里。还有一点就是,你不了解这些老板们,为了显大,明明只有两家餐厅,就敢叫全市、全国连锁,你听听他那店名,天下野味,意思是天下的野味他那里应有尽有呗。就冲这个店名,就知道是个玩闹,当然,能跟林业局的人勾着,有可能不是小玩闹,而是个大玩闹。”
公然当然理解他话的意思,说道:“我们要不要报警?”
“不能报警。如果我们不报警的话,大鸟没找到合适的吃客,可能还活着,如果我们报了警,这警万一跟餐厅勾着的话,说不定大鸟反而提前遭遇不测。”
公然点点头,她觉得薛家良说得有道理。大鸟本来就有伤,他们得到消息后,就有可能将大鸟转移甚至提前将大鸟宰杀。
想到这里,她说:“你认识这个餐厅地址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说:“这个不是问题,我们快到的时候给青州114查号台打电话,一问便知。”
公然感觉薛家良由种临危不乱的大将风范和足智多谋的底蕴,做事很有章法,也很冷静,遇事不慌,这一点像极了爸爸龚法成。
薛家良开着公然的车一路奔驰,看到了右边有个加油站,他便开车驶了进去。这是机关定点加油站,里面的人都认识他。
薛家良让他们把油加满,公然就去掏卡。这时,薛家良已经掏出三张钞票,那个加油员说道:“记你们单位的账上吧。”
薛家良赶忙说道:“别别别,这是我私人用车,千万别。”
公然见薛家良是自己掏腰包结账,就没有去拦。
其实,公然是不太善于跟人打交道的,所以她几乎不沾别人的便宜,但这次她居然没有跟薛家良计较,一是事情紧急,二是她不好跟他拉拉扯扯去结账,再有,既然大家是朋友,以后的时间还很长。
不知为什么,薛家良是唯一一个让她没有太多戒心的人,也可能是他跟爸爸、跟白瑞德的关系,更主要的是,他对刘三儿的庇护,让他觉得这个人还是很正直的。加上爸爸和白瑞德平时往她耳朵里灌的那些话,所以就在心里默认了这个朋友。
加满油后,薛家良上了车,说道:“还得开你车。为了保险起见,我看你车上的器材还是放到刘三儿店里吧。”
公然听后就有些紧张,问道:“为什么?我们还能有危险吗?”
“危险倒是没有,也不能有,但必须要有应对危险的准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我的这些器材除去放在家里过,只要出来,就没有离开过我。”
薛家良想了想,说道:“是不是都在后备箱?”
“是的。”
“怕颠簸吗?”
“随便颠,它们都有专用的大铝箱,而且都是被固定住的,只要箱子不从高空飞落,就是在地上打几个滚都没有问题。”
“那好吧,你系好安全带。”
“听你的口气,我们是不是要有场……遭遇?”
薛家良说:“作为我,不得不这样考虑。另外……”他看了看车的后面,说道:“你这车有多高?”
“这个……我没有概念。你问这个干吗?”
“我是说,那两只大鸟有一米多高,如果遇到非常情况,有可能咱们用这个车把它们拉回来,但是,那样就会弄脏你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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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7】解救黒鹤之路
薛家良事事都能提前考虑周全,这一点很令公然佩服,她说道:“没关系,弄脏了再去洗,只要能保护它们平安就行。”
公然想了想忽然问道:“你见过它们吗?”
薛家良脱口而出:“见过,很可爱、很优雅、很忠贞的一对鸟夫妻,呵呵。对了,你那天在冰上趴了那么长时间,没闹毛病吧?”
公然立刻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冰上趴着过?”
“这个……”
薛家良立刻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了,他想改口,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这时,他看到前面就是刘三儿他们的汽车修理店,就想转移公然的注意力,说道:“我得跟刘三儿说两句话再走。”
公然没有继续追问他,她感觉到他似乎故意在隐瞒什么。
公然性格里固然有不好相处的一面,也有通情达理的一面,她知道在什么情况下给人留面子,也知道在什么情况不给人留面子。对于薛家良这样没有“坏心”的人来说,她的神经就变得不是那么敏感,换句话说,应激反应能力就比平时低下得多。
公然跟薛家良一起下了车,刘三儿没有将卷帘门完全下来,而是离地打开了一尺宽的缝。薛家良知道他是给他们留着门,就拍着卷帘门大声叫道:“刘三儿,开门。”
刘三儿把门从里面打开,看见公然他们俩站在外面,嬉笑着说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说:“我们不进去了,我们马上去青州,两个小时后你给我们勤打几遍电话,如果发现我们关机或者是外人接电话,你就报警。报警别跟110报,你跟郭寿山报警,让他到青州天下野味餐厅去救我们。”
“啥,那大鸟被他们吃了?”刘三儿就是一惊。
薛家良说:“闭嘴,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现在情况不明。我说的话你记住就是了。”
刘三儿看看他,又看看公然,说道:“既然有危险,我跟你们一块去,我马上给老板打电话。”
薛家良说:“不行,你值一天班就有一天的工钱,再说你要是去了,万一我们真的遇到危险,谁去救我们?”
刘三儿一听这话有道理,就没再坚持。
薛家良再三嘱咐刘三锁好卷帘门,注意安全,他跟公然就踏上了解救大鸟之路。
车内的气氛忽然沉重起来,公然默不作声。
薛家良知道她有点紧张,就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你这个车性能还是不错的,不愧是国外大品牌,到年限了还这么好开。”
公然说:“这要感谢刘三儿,他们给我修了之后,明显就好开了。在这之前,白瑞德也拖熟人给我修过,但效果不如这次明显。”
薛家良说:“我跟你说,这汽车修理厂猫腻可多了,上心修跟不上心修完全不同。”
“是啊,每行有每行的门道。对了,你凭什么断定咱们这次去找大鸟就能遇到危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说:“我什么都不凭,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何况,还有你跟着,我就不得不多想想,因为我知道有个父亲,太不放心他女儿了。”
“这个父亲跟你说过他不放心我的话吗?”说到父亲,公然的神经明显敏感起来。
“公然,这个问题你还怀疑吗?他就是没说过你以为老人家就放心吗?你是对自己没自信还是对老人家没自信。”
公然看了一眼窗外,说道:“都没有,如果有的话我也就不问了。”
“唉——”
“你叹什么气?”
“可怜天下父母心,可叹居然有人还不理解父母心。”
“你什么意思?”公然严肃地问道。
“没有,我什么意思都没说。”
薛家良见公然有些不高兴,就又开始转移话题,他可不能在没有摸清公然心理之前,贸然为龚法成做什么工作,那样的话难免有些适得其反,何况,这个姑奶奶可是他遇到的女人中最不好对付的那位。
“那个炸豆腐吃了吗?”
“炸豆腐?”公然扭过头,不解地看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呀,我昨天上午不是给你打电话了吗,卜月梅来了,她给带来了一点我们平水县的土特产,给白瑞德妈妈带来了红薯,给你们带来了炸豆腐。”
公然说:“哦,我没看见炸豆腐,爸爸没跟我说。光吃饺子了,还没顾上吃别的。”
“呵呵,是啊,是啊,按照咱们这个地方的讲究,今天第二顿饭也就是晚上才可以吃别的。”
公然自言自语地说:“我上次怎么忘了这道炖炸豆腐菜呢?等他做的时候,我一定拍下来,下次发给编辑部,我对这道菜记忆也很深的,本来是经过油炸出来的,可是用清水一炖,不但一点不油腻,反而还很好吃,从小我就不吃豆腐,但那天我真吃了两块,印象中很好吃,我记得还飘着几片香菜叶,只是那天太累了,没心情了了,诶,对了,你刚才的话没有说完,你怎么知道我是趴在冰面上了?”
薛家良感觉公然真是聪明绝顶,她的聪明不是写在脑门上的,一句话,还真不好糊弄。
他说道:“我……猜的。”
“老薛,我能对你提个要求吗?”
薛家良一听她学白瑞德,跟自己叫老薛,就有点哭笑不得,就拿腔拿调地说道:“好的小龚,你尽管提。”
公然没有理会他的幽默,而是很严肃地说:“咱们说话不要互相猜谜好吗,那样太累,而且我不善于玩那么幼稚的游戏,既然咱们是朋友,就有什么说什么,别在这方面浪费彼此的脑细胞。”
听了公然的话,薛家良感觉有点尴尬,难怪白瑞德跟公然一直都没有进展,她的确是一个不好对付的姑娘。原来他在内心里还有点笑话白瑞德懦弱和无能,这么多年,连吻都没吻对方一下,现在想想,不是白瑞德无能,是公然的身上,的确有一种跟女孩子不相符的凛然,在这样一个冷冰冰的人面前,白瑞德能一直对她好,并且不被别的女孩子所吸引,实属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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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孤僻、清傲性格的形成,纵容跟母亲离去有关,但某种程度中,还是能看到父亲对她的影响,这种影响的日积月累的,虽然她对父亲有着深深的成见和不理解,但不排除她对父亲某些方面的认同。
尽管她话说得很直接,甚至还有点不太客气,但说明她很真诚。
薛家良听了她的话,只感到自己有点小气,却挑不出人家姑娘的不是。
他的语气也不由自主地变得严肃认真起来,说道:“好吧,我接受你的批评,但在这个问题上,我必须声明在先,如果我不让你猜谜,亮明谜底,就意味对一位父亲的背叛,因为我跟这位父亲有口头协议,为他保守这个善意的秘密。请问龚小姐,你还想知道吗?”
公然看着她,她似乎明白他说的这个父亲是谁,但她不明白这个“善意秘密”背后到底是什么真相,所以坚定地说道:“是的,我必须知道。”
薛家良故意问道:“你真的想知道?”
“真的。”
“公然,你不好,真的不好。”
“我怎么不好?”
“因为你让我为难就不好,你不知道,那个父亲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让我泄露军事秘密,如果我泄露了,我怕伤他的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
“你不知道,你不会理解。唉,我刚才跟你说可怜天下父母心,你给我来了那么一句,所以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甚至都怀疑能不能跟你产生共鸣,因为这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真的父爱,最纯的父爱。你说你母亲不在了,似乎是出门就没有告知父亲的必要了,你在一个无父无母的人面前说这些,我能认同吗?至少,你还有个父亲可以撒娇、可以欺负,如果我说你在挥霍父爱你认同吗?”
公然没想到他说了这样一通话:“这个,和你那个善意秘密有什么关联吗?”
“当然有,我是在寻找一种诉求,如果我们无法在这种诉求上取得共识,那我情愿得罪你,也不告诉你!”
“你在威胁我?”
公然生气地说道,看他的目光也变得凌厉起来。
薛家良才不在乎她用什么眼神看他呢,反正她的眼神也变不成刀子,就是变成刀子他也不怕,如果她是个混蛋女儿,不值得他去交往,不配白瑞德那份纯洁无他的爱,也不配他给她买什么童话小楼的梦想。
他无所谓地“哼”了一声,说道:“我威胁你干嘛?”
“那你何出此言?”
“你指哪句?”
“欺负父亲,挥霍父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说:“我还说可以跟父亲撒娇了呢,何止光是欺负?”
公然一时语塞,她想了想说:“在你眼中,这位父亲是不是既高大正直,又铁面无私?”
“这都是表面现象,我看到更多的是可怜。”
“可怜?”
“是的,不光可怜,还很可爱。”
“你说得这些我从来都没有发现。”
“那是你被冷漠怨恨蒙住了双眼。”
公然看着他,说道:“我们家的事,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薛家良说:“知道一点,你休息一下吧,我打个电话。”
薛家良主动偃旗息鼓,而且还装出懒得跟她说话的样子,从旁边拿过手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114吗?”
薛家良点点头。
“我来打,你开车。”
公然说着,从旁边储物盒里拿出便签和笔,然后拨打了青州市的查号台的电话。
非常奇怪,天下餐厅居然没有在查号台登记。
“怎么办?”公然问道。
车内的气氛一下子沉默起来。
想想刚才还在跟公然吹牛,薛家良内心一时有点慌,他想了想说:“问青州林业局野生动物救助站电话。”
“明白了。”公然说着,通过查号台,查到了救助站的电话,打了半天没人接。
“打林业局电话,问救助站负责人电话,就说发现了一只野生大乌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是乌龟?”
“如果他们和野味餐厅勾着的话,野生王八最引起他们的兴趣。”
“这个说法不成立,冷血动物在冬季是要休眠的。”
薛家良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说道:“发现什么你自己琢磨,反正就是能勾起他们食欲的动物。”
“那还是狍子吧。”
“行。”
就这样,公然又通过查号台,查到野生动物保护站的电话,只是她连续打了好几遍都没人接。
“给青州林业局办公室打电话。”
公然想了想又说:“今天是大年初一,这些单位能有人值班?”
薛家良说:“救助站没人值班,但是林业局肯定有人值班,并且保证是一把手在岗,因为昨天宣布市委书记辞职,市长主持工作,这些人,平时干工作不怎么样,在官场发生变动的时刻,都机灵着呢,何况市长正带着四大班子成员搞慰问,各个单位都有人在岗值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然给通过查号台,查到林业局办公室的电话,果然电话很快被接通,并传来“你好”的声音。
公然不急不缓地说道:“你好,请问是青州林业局吗?”
“是的,你有什么事?”
“我们这里发现了一只野生狍子,受伤了,想送到野生动物保护站。”
那边的人说道:“我这里是局办公室,你跟野保站直接联系吧。”
“他们人不在,要不您告诉我负责人手机号码。”
“你是哪儿?”
“平水县的。”
“稍等。”
那边的人说着,就开始查电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由于对方没有挂电话,那边说的话公然听得清清楚楚。
就听电话里大声喊道:谁知道野保站老林的电话号码,通讯录里没有登记。里面另一个声音说道:他又不在编,当然没有登记了……
半天,那个人才说道:“你记下。”
公然说道:“好,您请讲。”
记下电话号码后,公然看了薛家良一眼,说道:“我继续打吗?”
薛家良说:“继续。”
公然没有立刻打,她在沉思。
薛家良感觉她对这个电话没有底,就说道:“按照咱们刚才编排好的那样打,他如果让你找平水救助站,你就说那里没人,他要是嫌麻烦,你就说直接把狍子送过去,另外,你是女的,女人天生爱护动物,不会引起他的怀疑的,而且又是春节。”
公然稍微打了一下腹稿,就拨通了那个姓林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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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拨出后,传来了一阵广告铃声:天下野味餐厅连锁店欢迎您,冬季进补,尽在天下野味餐厅,本餐厅融汇天下所有野味,灶台鱼,铁锅鸡、大雁三吃、炖野鸡野鸭,烤山雀、烤野猪、涮狍子,各种珍奇野味,应有尽有,现货供应,无需预定……
公然的脸立刻变白了,由于,电话一时没人接听,她就切断了电话。
她看着薛家良,无话。
此时的薛家良已经听到了公然手机里传出的广告内容,他的眉头就是一皱,这些当官也真是的,居然让野味餐厅的老板当救助站的站长,而且一点都不避讳,救助站站长的电话铃声,居然就是野味餐厅广告,谁还敢把野生动物交到这些人的手里?
正在这时,公然的电话响了,她低头一看,说道:“他打回来了。”
薛家良灵机一动,忽然来了主意,说道:“接通后给我。”
公然按下了接听键,然后将一个耳机插入电话,并按耳塞塞到他的一只耳朵里,。
就听对方不耐烦地说道:“喂,喂,谁呀,怎不说话呀?”
薛家良说:“嘴里有东西,刚咽下,大过年的急什么?”
对方“呵呵”笑了两声,这才很正式地问道:“哪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将车并到慢车道,速度慢慢地降了下来,他说:“你不认识我,是一个朋友刚刚告诉我你们的电话。是这样,我老爹今天早上进山遛弯,逮着了一只狍子,受伤了,好像从崖上滑下来的,没死,听说你们那里收这个,老爹想给孩子们换点压岁钱,什么价,别太低了,朋友联系了几家,我先给你们打的电话。”
那个人说:“伤的厉害吗?”
“伤得厉害不厉害有什么关系,反正到你们手里结果都是一样的。”
那个人说:“不能这么说,我尽管经营着野味餐厅,但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市林业局野生动物园保护站的副站长,野生狍子也是受国家级保护的动物。”
薛家良应对自如,说道:“这个情况我知道,如果它在我家不吃不喝,挨冷受冻,大概熬不过三天,那个时候我再给你们送过去性质是不是就不一样了?不过可就不新鲜了。”
对方说道:“看来兄弟是经朋友指点来的,那好吧,送过来吧。对了,你是哪儿的?”
“我老家是平水县的,我人在外地工作。”
“知道了,什么时候送过来?”
“不是说你们来车拉吗?”
“拉也行,费用你出,估计这只狍子你就卖不了什么钱了。”
“靠,我家里就一辆农用车,怎么上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低速,晚上来,另外最好找个麻袋装上,别让人看见。”
“路上还有人管呀?”
“这两天应该没事,所以我说让你们晚上来,走低速,装麻袋里。”
“好嘞,告诉我你们的确切地址。”
那个人报完了地址,薛家良故意重复了一遍,意思是让公然记下。
薛家良挂了电话,摘下耳机,问道:“地址记下了?”
公然打开手机,按下一个键,立刻,里面就传出薛家良跟那个人通话的声音。
“你录下了?”
公然说:“是的。”
“不亏是省纪委书记的女儿。”
公然没有理会他这个话茬,而是说道:“看这个地名,不像在市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说:“我不是说了吗,怎么可能在市区。这种人贼精,他怎么也要披着野生动物园保护站的外衣,给自己合理合法地弄块地皮,加上不可告人的目的,能在市区吗?”
“你很聪明?”
“不很,有点。”
公然仍然没有理会他的幽默,又问道:“到了以后该怎么办你心里有数了吧。”
“是的首长,多少有点数,但也要见机行事。你赶快眯一会吧,说不定一会碰到什么情况呢。”
公然闭上了眼睛,很快又睁开了,说道:“他已经向你暴露了地址,会不会将大鸟转移?”
薛家良知道,在公然的心里,她根本就没想大鸟可能遭遇了不测,仍然有着幻想,他不想打破她美好的幻想,说道:“极有可能,但不会这么快。”
“这也是你为什么说夜里要送来的缘故?”
“是的,目的是拖延时间,但还不能拖到明天夜里,因为一旦到了明天夜里狍子死了,就不值钱了,那样不是我这个卖方的心理。”
公然点点头,又说:“你说,青州林业局知道他们经营野生动物的事吗?”
“肯定知道,你想,这种交易几乎都是半公开的了,能不知道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政府部门就是不作为,甚至是助纣为虐!”公然愤然地说道。
薛家良说:“也不能这么说,这里,有个两赖词,为什么说是两赖词,你想,现在人们的环保意识增强了,平时收助的野生动物肯定不会少,饲养野生动物那可是一门技术,要有专业的兽医、营养师,专门的工作人员等等,这种纯公益的事业,肯定资金缺口大,所以就要依赖于民间,只要有民间的力量介入,这事就说不清了,愿意资助野生动物保护站的估计只有经营野味饭店最积极,不光青州是这样,各地都是这样,所以,人家才敢公开做这种广告。”
“那工商局不会检查吗?”
“这个,你就不熟悉基层了,你想,野生动物保护站收到的动物都是带伤、带残的,如果制成标本那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所以最直接的办法就是交给餐厅了,这也是政策允许的。还有,现在全国各地好多野味餐厅经营的不是野味,大部分是人工养殖的,比如狍子,这个就不在保护范围,野生的和人工饲养的变成肉,谁能分得清?工商局来人查,顶多就落个虚假广告,查不出什么来。”
“太可怕了?”
薛家良知道她担心那对大鸟夫妻,就说:“放心,只有那两只大鸟还在,我就是拼了性命也要保住它们。”
公然听他这么说,咬咬嘴唇,手就握了一下他的手腕,随后松开。
“谢谢鼓励。”
薛家良调皮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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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然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会问道:“薛家良,你作为一个基层纪检干部,你说句真心话,腐败能铲除干净吗?”
“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
“不问你问别人,又是一通慷慨激昂,国际国内形势一大堆,你是基层干部,没有高级干部那些冠冕堂皇,看到的应该更实在,更直接,更实事求是不说官话、套话。”
薛家良笑了,说道:“谢谢你的信任,我原以为你是不食人间烟火,社会上的光怪陆离跟你不沾边,你忽然问这个问题,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公然说:“是啊,昨天,我在火车上,听两个人聊天,他们说,现在的政府部门,特别是一些实权部门,真的就像过去的衙门一眼,胃口大得很,他们有个项目要立项,前前后后就打点了四十多万元。这些人只需伸一伸手就能来钱,而且还不是个人行为,好多都是集团行为。那两个人一边说一边骂,心里极度不平衡,他们说现在累死累活干了半天,还不够这些贪官们伸伸手的呢,大家听了他俩的话后都很不平衡,都开始大骂贪官们。”
薛家良问道:“你听后怎么认为?”
“我没什么认为的,我真正长大后,就立志从事一个不求人、别人也不求我的工作,后来经过反复考察,才选择了这个职业,当个自由撰稿人,我惹不着谁,谁也碍不着我,重要的这个职业不会和政府部门打交道,只要我不反之动,别人也找不着我什么毛病,还能带给人们视角上的享受,挺好的。”
薛家良说:“那也不一定吧,编辑就没有私心吗?稿件水平明显的时候,可能不存在私心问题,一旦稿件水平相当,采用谁的都行的情况下,这个时候,是不是就靠关系了?”
“所以我在选材上,会尽量避免和别人雷同,即便题材雷同,视角也不会雷同,视角雷同了,立意也不会雷同,效果更不能雷同。”
“但这太费心了,如果你稍稍搞搞关系,就可以省很大的劲,就用不着那么绞尽脑汁、冥思苦想的了。”
“你说得没错,别人可能会这样,我做不到。如果我的作品不被采用,那一定不是别人的毛病,是我自己的毛病,现在国内的杂志和报纸,差不多也都是自负盈亏,即便不是自负盈亏,编辑们也都有绩效考核,大家对好作品还是很公平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有不被采用的时候吗?”
“最初的时候有,还很多,现在几乎没有了,一是编辑部约稿,二是打动不了自己的作品绝对不发,哪怕自己剪成碎片,所以我是三高作者,废品率高,中稿率高,获奖率高。”
薛家良发现,谈到她熟悉的领域,她还是很健谈的,他说:“你头十五来一趟吧,让我姐带你去逛逛我们山里的大集,什么都有,好多远古时期发明的农机具都能见到。”
“真的?”
“真的,因为我们那里山多,地少,好多现代的农机具到了我们那里没有用不上,所以大部分还都是原始的。在平原,几乎见不到老牛、铁犁了,可是在我们山里面,春天的山坡到处都是这样的景观。”
公然说:“我春天可以过来看看,弄一个春耕专题。”
“十五就可以来。”
“正月十五这样的题材早就被人拍烂了,我不会沾这个的,倒是那两只黒鹤,让我有了无穷的遐想。”
“所以你一趴就是半天。”
“对了,你要不提我都忘了,你是怎么看见的?”
薛家良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无奈,他说道:“公然,我刚才就说了,这涉及到我的底线,我不能背叛一个父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然想了想说:“老薛,咱们这次去解救大鸟,应该也是有危险的,就像你说的那样,能开野味餐厅并且还能把宰杀野生动物的行为洗白、甚至公开进行交易,说明他们黑白两道是通吃的,我们是去砸人家饭碗的,万一我不幸了,你也不能让我死不瞑目是吧,怎么也不能让我带着遗憾走。”
“哈哈哈。”薛家良大笑,想不到冷傲的公然,还有着幽默的一面,他说:“好吧,我告诉你,但是你同样要给我保密,不然我也会跟大鸟们一样,凶多吉少。”
“放心,没问题。”
于是,薛家良就将那天龚法成来寻女的事,前前后后跟她说了一遍,当公然听到她吃饭的时候,父亲就跟她相隔两个房间里吃,为的就是不扫她的兴,她把脸扭向了窗外,悄悄抹去了一滴泪水。
尽管她做得不露痕迹,但薛家良还是看到了。他内心就是一阵欣喜,如果能弥合他们父女的裂痕,就是“背叛”了龚法成,他也在所不辞。
许久,公然都没有说话,默默地注视着前方。
薛家良为了缓和一下气氛,他指着刚刚驶过的一辆大货车说道:“公然,你经常开车上路,像这样的大车,一定躲远远的。能超就超,能让就让,为什么大车出事都是毁灭性的,甚至有人不知深浅,跟大车抢道,甚至为了惩罚大车占道,小车超过去后,故意在大车前头踩刹车,要不就是别大车一下,这些都是危险的。大车由于吨位重,它在行驶过程中,刹车是很难操控的,这一点非常危险,千万不要试图制裁货车司机,一旦出事,受伤的绝对是小车,我听过一件事,是真实的,一辆大货车司机曾经因为没有及时刹住车,而碾压了一辆别他车的小轿车,小轿车车毁人亡,事后,公司居然还奖励了这个司机三千块钱,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公然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薛家良注视着前方,说道:“因为这些在路上跑的大货车,上的都是全险,如果他的车急转向翻车或者发生其他事故,那么公司损失就是一百多万元,而赔个人再赔个车,公司才拿了这个数。”
他说着,向公然做了个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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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然立刻睁大了眼睛,惊得张开了嘴,说道:“太黑暗了!”
薛家良说:“不是黑暗,是没有办法的事,整件事都是在阳光下进行的,是严格按照法律法规运作的,尽管残酷,但却合理合法。”
“但是那个奖励……也太让人接受不了,那个司机以后上路会不会……”她不敢往下说了,头皮发麻,浑身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之所以把这件事原汁原味地告诉你,就是想刺激你,让你以后在路上开车小心。”
公然闷闷地说:“以后再见到这些个大车,可是要躲远点了。”
薛家良知道吓住了她,说道:“正常行驶没有问题,问题往往出在跟大车抢道或者企图别大车的时候,因为他真的刹不住车。还有,到收费站的时候,一定不要在大货车前头加塞,即便他的车速很慢,刹住车仍然很困难,不管你是宝马保时捷、军车救护车,在他面前统统不堪一击。”
公然说:“我开车从来不加塞,但是你说的教训占道司机的情况还是有过一次的,不过不是别人,而是白瑞德。”
“哦?怎么是他?”薛家良感兴趣地问道。
“有一次他妈妈病了,他开车送她妈妈去医院,因为有急事要离开,半道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陪他妈妈看病,我开着车就过去了,我都追上他了,他还在道上不紧不慢地开着,我在后面按喇叭也不管用,赌气开着车就冲到了他的前头,气得我别了一下他。后来她妈妈说,他在接电话,我踩的那下刹车,把他的手机都吓掉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薛家良见她轻松了一点,说道:“给你爸打个电话吧,这会他快慰问回来了吧?”
公然看了看表,拿起手机,她没有打电话,而是给爸爸发了一条短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立刻,龚法成的短信也到了:知道了,注意安全,晚上回来吃饭吗?
公然只回了一个字:回
薛家良尽管不知他们父女的短信内容,最起码龚法成知道了女儿的去向,这一点,让他感到欣慰。
很快,薛家良的电话响了。
还没等薛家良打开手机,公然就说道:“我爸?”
薛家良神秘地一笑:“十有八九,肯定又是瞒着你给我下指示,不信咱俩就打赌。”
公然没有说话,而是专心听着。
薛家良没有立刻接通,说道:“我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告诉他咱俩在一起的事吗?”
公然淡淡地说:“不要。”
尽管她的声音很轻,但却有着一种不容抗拒的魅力,尽管是女流,但却有着男人般的坚强,较少废话,说一不二,且特立独行,这种特质也许只有龚法成的女儿才具备吧。
薛家良接通了电话,他说道:“首长好,过年好,您有什么指示?”
龚法成似乎没兴趣跟他废话,说道:“听着,小然去了你们那里,你看见她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我现在没在县里。”
“她没跟你联系?”
“她从来都不跟我联系,上次也是她去找刘三儿修车,还是刘三儿告诉我的,我接电话的时候您当时不就在旁边吗?要不您给卜月梅打个电话,问问她知道不?”
龚法成说:“那就不必了……”
“首长,你要是一个人闷得慌,来平水呆两天吧,正好公然也在这里。”
“不去了,省里也有事,再说小然跟我说她晚上要回来吃饭,我要准备晚饭了,我估计她惦记着那两只大鸟,去看大鸟去了。”
“唉,知女莫如父啊。”
“你见到她了?”龚法成也很敏感。
“都跟您说了,目前还没有,您真是敏感。这样,我给您出个高招,您不是不放心她吗,您可以利用职务特权,把她的手机装上追踪器,别用公安系统的,公安系统的追踪器是要通过移动运营商的,用检察院系统的,这样她去哪儿您不就一目了然了。”
“馊主意。”
龚法成说完后就挂了电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然也说了一句:“馊主意。”
薛家良一听,很无辜地说道:“嗨,这怎么是馊主意,他惦记女儿,不放心女儿,想知道女儿的行踪,我给他出了这么一个简单的主意,有错吗?如果非要说有错的话,那也是女儿的错,你想想,你这么多年一个人经常外出,而是目的地还都是荒郊野岭、荒无人烟的地方,他说不定有多担心呢!我知道他上次来平水找你,就是因为梦见你掉进了冰窟窿里,就起大早赶到平水,偷偷探望女儿,我不知道的,又有多少次?女孩家家的,心肠不能这么硬。”
“心肠硬怎么了?”公然反问道。
“小心嫁不出去。”
“哼,从来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那不对,你这话要是让别人听到,就伤心死了。”
“谁?”
“RhettButler。”
“你知道的不少啊?是他告诉你的?”
薛家良可是不想给白瑞德加罪,就说道:“他才不会跟我说这个呢,是我猜的。”
公然没再说话,而是闭上了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看了她一眼,心想这个公然真跟一般女孩子不一样,一般女孩子即便对自己的追求者不中意,也是喜欢听别人怎么奉承她的,她居然连这都不关心,要么就是太自信,要么就是铁石心肠。
迷一样的女子,够白瑞德喝一壶的。他在心里默默说道。
薛家良不否认,公然确实有一种别的女孩子不具备的魅力,这可能就是她特殊的家庭环境造成的。
他们下了高速,直奔市区南环路驶去。
公然小憩后睁开了眼睛,她问道:“还多远?”
薛家良说:“应该快到了。你饿吗?”
公然说:“不饿,你如果饿的话我车里有饼干。”
薛家良说:“我是怕你饿。公然,我是这样想的,咱们到了之后,先点菜吃饭,借吃饭的机会,咱们再去周边观察。”
公然问道:“如果餐厅没有跟大鸟在一起呢?”
“那我们再见机行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262、市长出现在野味餐厅
公然担心地问道:“就是跟餐厅在一起,过年要是不营业呢?”
“我不是说了吗,见机行事,总的原则就是不要暴露,互相掩护。”
“好!”公然坚定地说了一个字。
其实,事情远没他们想象的那样复杂。
在南环边上的一条树林公路的路口处,左右两边矗立着两根水泥做的巨大树桩,一边刻着“天下野味餐厅”,一边是“青州野生动物保护站”。
公然说:“他们真的敢把两块牌子放一起了?”
薛家良说:“野生动物保护站负责人的手机铃声都是野味餐厅的广告,你想想有什么不敢的。”
“那谁还敢把野生动物交到这里来?”
“当然有啊,咱们不是其中一例吗?”
公然看着他,哑口无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通往这个餐厅的路上,还有一两辆车驶出来。
薛家良说:“情况可能比咱们想象的简单。”
公然紧盯着出来的这两辆车,说道:“有小孩子,还有老人,可能是来吃饭的。”
他们驶进一个红砖砌的大院,这个大院很大,很干净,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着装也很整齐。
大院分东西两块,东边是就餐区,十几间餐厅,还有七八间客房,一水的中式民居风格。
西边这块则是野生动物观览区,高高的栅栏,飞禽舍区上面还罩着大网,防止鸟儿们飞走。
这个观览去客人是可以随便参观的。
早就有一家老少在围栏间穿梭参观,薛家良故意将车靠在离动物栏舍最近的地方,将车头冲外停好。
这个观览区分“可食用”和“非食用”两部分,
靠外面的栏舍,是“可食用”的动物,大都是柴鸡、鸭、鹅之类的家禽,还有兔子、野兔等。
非食用的栏舍里,靠外面的是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然急于想跳下去看,薛家良拦住了她,说道:“有摄像头。”
公然说:“我即便不吃饭,也是个参观者,摄像头怎么了?”
“我只是提醒你,下去吧。”
他们刚下车,就见从餐厅大院那边跑出来三四个人,这三四个人急急忙忙赶到门口,站在两边,像是等着迎接什么重要人物。
为首的那个人穿着一件棕色皮毛一体的半大衣,挺着个大肚子,迈着两条短粗的腿,就像一只圆滚滚的笨熊,满脸笑容地向路上张望着。
很快,就进来一辆闪着警灯的警车,后面跟着一辆奥迪和一辆大奔。
公然对这一切不屑一顾,她回头看了一眼,就急急忙忙地走进里面了。
薛家良并没有急着进去,他看着栏舍里的几只大白鹅,在等着后面的人下车,他想看看是谁,因为看奥迪车的车牌号码,他认定应该是市领导的车。
果然,后面那辆车的早都下来,前面车的车门才打开,那个笨熊立刻抬起手,挡在车门处,以防止里面的人碰着头。
里面的人慢腾腾地下了车,立刻就有人给他披上了大衣。
薛家良只看一眼,就认出是市长王建国,瘦高的个子,有点驼背,他就想起尤跃民说胃不好的人,都有点驼背。他在心里就哼了一声,胃不好,肯定是野生动物吃多了,不消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他很快就发现,王建国在和笨熊等人握手的时候,明显背不怎么驼了,一幅君临天下的样子。
前面警车上下来的人,他也认识,是市公安局的局长,穿着警服,想必他是陪市长慰问着。
在看大奔下来的人,却是一副老板打扮,他对笨熊说:“老林,先让首长参观一下,你给讲解讲解。”
原来,这个笨熊就是老林!
“好嘞,您这边请。”老林殷勤地摆着手说道。
一行人就簇拥着王建国走进栏舍区。
薛家良也装作参观者,尾随在他们身后。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应该没有单独跟王建国见过面,赵志华在的时候,他跟赵志华给他家送过礼,不过是在夜晚,即便见过,相信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了,除此之外就是在会上见过。
至于那个公安局局长,就更不认识自己了。所以薛家良一直在他们的后面,防止被他门认出。
天渐渐黑了,刚才还是清亮的天空,只剩下一缕橙色的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笨熊老林一边介绍着,一边在头前走着,他指着栏舍里卧着的一只野鸭说道:“这是年前山区县送来的,已经得到治疗,就是不知最后的结局是什么样?”
那个大奔老板说道:“什么样,还不是咱们口中的美味?”
“那是,那是,我就是给首长留着的。”
王建国低声呵斥道:“别胡说!”
“是是是,您是来慰问我们一线同志的。”
那位大奔老板说道:“怕什么,我就纳闷了,以前您低调,现在您主持工作、当家作主了,从今往后,整个青州就是您的了,您一人说了算,受了他这么多年的窝囊气,好不容易扬眉吐气了,说句话还怕?”
那个公安局局长说:“我不知道你们,反正我三十晚上我是高兴得没睡着觉,一直在琢磨,怎么给您庆祝庆祝。”
王建国听了,皱着眉看着他们,严肃地说道:“你们几个人的心情我理解,但千万说话要注意,什么整个青州是我的了?我只是暂时主持全面工作,过了年,上级指不定就会下派个市委书记来,你们要总是说这样的话,被人听见后还不笑掉大牙?以后这样没有原则的话不许说!尤其是老周你!”
那个大奔老板一听,急忙点头哈腰,说:“是、是、是,这不是没有外人吗?另外,不瞒您说,我的确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想想去年,明明我的实力无可挑剔,可是城区那个街道改造项目,他硬是给了外地老板,当时有人就劝我,让我扔给他两百万,我不干,我知道我不是他的人,扔过两百万兴许他敢把弄进监狱,再把我背后的靠山牵连出来,得不偿失。我是认准了一个人,咬定青山不放松,守得云开见月明,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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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局局长说:“老周,行啊,水平有进步,嘴里开始吐文词了。”
那个被叫做老周的大奔老板说道:“我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在市长面前卖弄了。哈哈哈。”那个人又是一阵大笑。
他的笑声,引来了几声鸟叫。
这鸟叫的声音薛家良已经听出来了,是黒鹤。他的心就是一喜,它们还活着!
王建国也听到了鸟叫,他问道:“这是什么鸟在叫?”
大奔老板连忙说道:“这就是咱们今天的主角,黒鹤。”
“黒鹤?”
“对,也就是黑天鹅,今天就是要让您尝尝天鹅肉的滋味。”
“我又不是癞蛤蟆!”王建国不高兴地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呸,瞧我这张臭嘴,我这两天也是高兴的,说话就没了准了,您别见外。”
“要是跟你见外的话,我今天就不来了。”王建国故意生气地说道。
也许是职业敏感,薛家良就回头看了看那辆大奔车牌号,暗暗记在心里。
笨熊领着王建国一行人,拐过一条甬路,来到了一个鸟舍前。
这个野生飞禽栏舍很大,也很高,栏舍上面罩着大网。
薛家良也跟在他们的后边,边走边参观。
这时,他就看见在铁网格栅栏旁边,公然正一条腿跪在地上,在伸手摸着大鸟的嘴,大鸟就像认识她似的,任由她抚摸它的头,它的翅膀,它的羽毛,直到看到成群的生人过来时,它才迈动着优雅的长腿,扬着长颈,躲到栏舍的里面,警惕地看着来人。
薛家良只发现了一只,难道另一只……
这些人见到公然在,说话明显收敛了许多,王建国看着黒鹤,没有说话。
倒是大奔老板无所谓,他说道:“老林,不是两只吗,怎么才一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林说:“那只受伤了,已经弄到那边去了。”
弄到那边去,明显就是弄到餐厅那边去了,难道,那只已经被宰杀?
薛家良就发现公然听到这话后,肩膀明显抖动了一下。
大奔说道:“那么急干嘛?我跟你说,这飞禽飞禽,就图一个鲜儿……”
王建国瞪了大奔一眼,转身往出走。
大奔立刻闭上了嘴。
老林让过王建国等人,凑到大奔跟前,小声说道:“还没有动手,就等着你们来尝鲜儿呢。”
大奔说:“这还差不多,锅子烧开后,再下手不晚,那才叫鲜。”
老林忙说:“是这样准备的。”
大奔又说:“吃饭的时候,把你的打算跟市长说说,争取开春动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谢谢你老兄的点拨。”
薛家良已经提前躲到了一边,他们的谈话他都听到了,看着栏里的几只野鸭,他拔下一棵枯草,在逗着它们。
这些人谁都没有注意到薛家良,因为这里本来就是对外开放的场所。
这时,就听王建国问道:“平时参观的人多吗?”
老林说:“也分季节,这个季节动物不多,来参观的人就少,如果今年政府能批给我们地,野生动物公园建好后,我们就可以大量接纳野生动物,也可以逐步购进野生动物,供市民参观游览。”
王建国说:“你这个餐厅跟保护站盖在一起,容易让人误会,前头在收容野生动物,后台在经营野味。”
笨熊说道:“不瞒您说,野味,只是我们对外的招牌,真正的野味很少,这个季节也就是野兔,平时也就是柴鸡,但我们收容的野生动物像狍子什么的,都是农民下夹子逮住的,非死即伤,这种情况怎么处理,都是有明文规定的……”
等他们走远后,公然立刻起身,来到薛家良面前,紧张地说道:“你听到了吧?”
薛家良不吱声,他来到黒鹤的笼区,四处看了看,就看见铁栅栏的门上,只是上了一把普通的锁,他又暗暗观察,就在旁边的土地上,看到一根铁棍,他装作逗鸟的样子,悄悄对跟到身边的公然说道:“咱俩要分头行动。你看到地上那根铁棍了吧,用它敲开锁应该没有问题。”
公然紧张地说道:“你不是说有摄像头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看了看,只是门口有,里面没有。”
“那只受伤的黒鹤怎么办?”
“我去对付,你想办法把这只鸟的嘴捆上,为的是不让它叫。你得手后,就把鸟放在车里,如果可能,最好将它的腿弯曲,和身子绑在一起,免得在车里弄骨折了。”
“可是,绳子车里有,手头上没有。”
“这没事,你一会去车里假装拿照相机,给大鸟拍照。”
“这里写着不让拍照。”
“你的目的是拿到绳子!”
“好。可是,你……”
不容公然的话说完,薛家良立刻抱住她,低头就吻住了她。
公然呆住了,薛家良反常的举动惊住了她,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抬脚就踹向薛家良,薛家良赶紧小声说道:“有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然的腿已经抬起来了,同时,她也看到了来人,于是就将翘起腿,盘在薛家良腿的后面,装作很陶醉的样子。
来人冲他们张望了一下,嘴里小声嘀咕道:“还挺会挑地方。”说完,转头就走了。
这时,天几乎完全黑了。薛家良松开公然,他低声说道:“对不起。”
公然当然明白他的用意,又不好发怒,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下不为例。”然后揉着自己被他吻过的嘴唇。
这个动作让薛家良的心一动,他觉着她很可爱,有一种和她外表不相符的娇媚。哪有被男人吻过还揉嘴的?他很想笑,但不敢笑她,再说眼下也不是取笑她的时候,就说:“记住我说的话。今天,我们说什么也要将这两只鸟救出去,哪怕救出一只也要救。”
“必须两只!如果救出一只,另外一只也活不长的,它会殉情饿死的。”
公然一边说着,一只手还捂在嘴上,也可能薛家良刚才太过假戏真做,让她感到了不适。
黑暗中,薛家良看着公然,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摸了一下她的脸蛋,说道:“好,听你的。”
他说完,转身就往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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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薛家良转过身的时候,他也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回忆那一刻的美好。
公然也跟在他的后面,因为她要去拿绳子,快到门口的时候,薛家良看到了刚才那个巡查人员,他便揽过公然,故意装作一对亲热恋人的样子走了出来。
那个人见他们从里面出来了,就扔掉烟头,然后回屋里了。
薛家良故意说道:“你快去快回,我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说完,就若无其事地向就餐区走去。
他故意装作找不着门的样子,专门往厨房里踅摸。
这时,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人,那个人问道:“你找什么?”
“我找餐厅,你们真是的,我转悠半天了,连个服务员都不出来。”
那个人说:“都过年去了,哪还有什么服务员,老板都亲自当服务员了。”
薛家良说:“那你们干脆放假得了,还营什么业?”
“今天不是有贵客要来吗,老板临时把我们附近几个人叫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贵客是不是得吃贵食?”
“当然了。”
“吃什么贵食?”
“这个你别问了,反正你吃不起。”
薛家良笑了,说道:“我肯定吃不起,今天出来下馆子,老婆都骂了我一路了。非要在家吃饭,你说两个人过年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出来吃呢。对了,我看到了一只大鸟,刚才听人说是一对着,怎么还一只了。”
那个人一努嘴,说:“另一只在这儿呢?”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薛家良扒着窗台往里一看,那只受伤的黒鹤,正趴在地上,惊慌地东张西望着,它的嘴和腿还有翅膀,都被绳子绑着,动弹不得。
旁边是一口大铁锅,正冒着热气,里面是滚开的水,想必是为了褪鸟毛预备的。
在看旁边,案板屠刀早已经准备好。
薛家良说:“你一个人能对付它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个人说:“那怎么不能对付,我一个人还能对付一只狍子呢,别说是只鸟了。再说,除去大师傅,也没多余的人了。”
薛家良小声地问道:“我多句嘴,你别介意啊,这个……让吃吗?”
“有什么不让的,它就是因为受伤飞不走了,早晚都是死。”
薛家良听到了栏舍那边传来几声鸟叫,想必是公然已经开始行动了。
他的心就开始跳了起来。无论如何,他现在都不能下手,他要确保公然得手后,才能下手。
一旦公然得手,他也只能强抢,没有其它办法。但是强抢太危险,那个公安局长在,增加了难度。
这时,就听里面有人喊道:“老黄,该你了,快点。”
这个叫老黄的人,本来正要抽烟,一听喊他,马上应道:“好嘞,马上。”
这个人将还没有点着的烟塞进烟盒,揣进口袋,转身走回屋。
薛家良赶紧跟了进来。
那个人一看,说道:“你怎么进来了,出去。一会让老板看见我把外人放进来,非宰了我不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嬉皮笑脸地说道:“让我看个新鲜。”
“不行,出去,快出去,不然对你不客气。”
薛家良掏出一张钞票,塞到他的兜里,说道:“哥们,那个,行行方便。”
那个人警惕地看着他,说道:“你要干什么?”
薛家良故意弯下身,摸了一下大鸟,说道:“我不干什么,如果方便的话,给俺留一片肉,让俺也尝尝这珍贵物儿是啥味道,死了也不怨了。”
那个人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没有将钞票拿出来,但他却说:“行,我给你留一口,你出去等,我要干活儿了。”
那个人一边说着,就一边将薛家良往出推。
薛家良忙说:“我看着你干,又不碍你事,我还能给你搭把手呢。”
这时,薛家良就看见公然抱着大鸟快速钻进了车里。
薛家良知道,探头肯定会拍到公然,尽管这里放假人走了许多,但此时监控室有没有人,他无法得知,很可能刚才进到里面看他们的那个人就是监控室的人。
他准备趁那个人不注意就去抢鸟,这时,里面走廊就传来脚步声,紧接着那个笨熊就走了过来,他刚要说话,看见薛家良后警惕地问道:“你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因为跟他在电话里通过话,就故意变了声调说道:“我们小两口没事出来转转,看到路边你们的路牌就过来了,来了才知道你们餐厅没放假,还能吃饭,就想着吃点再走。”
“那去餐厅吧。”
“等我那口子出来。”
薛家良没说他“那口子”去哪儿了,从哪儿出来。
笨熊说:“房间里也有洗手间。”
薛家良说:“哦,我们第一次来,不知道。”
薛家良说着就走到门口,他站在窗前,故意往外张望着,一边张望一边说道:“怎么还不出来?女人就是麻烦。”
笨熊没再往出撵他,毕竟外面冷,他跟这个叫老黄的人说:“等会再动家伙,还有人要来,接去了。”
他这样说着,薛家良就看到出来一个人,他的心一跳,以为是发现了公然。那个人出来后,就用遥控打开市长的车,然后上车就开着走了。可能去接什么人去了。
就听老黄说道:“好吧,我早就准备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笨熊又看了看薛家良的背影,便走了回去。
薛家良站在门口,不停地向外张望。
他知道公然那边已经完成了任务,他之所以站在窗户旁边,就是想让公然知道自己还没得手,他还在等待机会。另外,他站在门口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万一有人发现了公然,冲出来,他也好在第一时间冲出。
公然发现了他,降下后排座位的车窗,冲他做了一个“OK”手势。
他冲她点点头。
他回头看了一眼,就见那个老黄开始抽烟,刚点着,就听里面有人喊道:“老黄,去,到野鹤那边把那只野雁抓来。”
这个叫老黄的人说:“不是这里有野天鹅吗,还要大雁干嘛?”
“叫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早点不说,这烟刚点着,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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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老黄极不情愿地掐灭了烟,放到一边,一边嘟囔着一边往出走。
薛家良一听,知道机会来了,他提前走了出去,站在门口,装作继续等人的架势,溜达到了院子里。同时,脑子里快速地思索着。
野雁的笼舍挨着黒鹤的笼舍,老黄只要一去,就会发现黒鹤没有了。尽管天已经完全黑了,但突然少了一只大鸟,还是很容易被发现的。
老黄磨蹭了半天,才拿着手电出来了。公然一见有人出来,便将车窗摇上。
等老黄完全走进观览区时,薛家良快速跑回屋里,解开自己的外套,将地上卷缩的黒鹤抱了起来,用衣襟这么一掩,就快速跑了出来。
公然早就推开了车门,从他怀里接过那只大鸟,放在自己的腿上,薛家良这才看见另一只鸟卧在车的后座上。
薛家良快速拉开驾驶座的车门,上了车,点着火,放下手刹,一踩油门,开着车就窜了出去。
这时,薛家良用余光就看见那个老黄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他一定是发现大鸟没有了。
薛家良开着车出了大门,才发现没有开大灯。
他打开车灯,一路狂奔,驶出这条树林路,刚驶到环路的时候,就发现大院里亮起几束汽车灯光,那辆警车拉着警报就窜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辆车,不用说,肯定是那辆大奔,他们追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然在后面说道:“走大道太明显,进市区。”
薛家良立刻拐进了通往市区的那条公路。
初一晚上,路上的车很少,所以他们的目标非常明显。
薛家良说:“不应该走市区。”
公然问道:“是不是路不熟?”
薛家良顾不上回答,拼命地踩油门,怎奈,越野车的速度是很难提起来的,就是提起来,它的灵活性较之轿车也差了一大截,眼看后面的警报声越来越近。
公然说:“报警吧?”
薛家良说:“在这里报警等于自投罗网。”
公然“嗯”了一声。
薛家良说:“你照顾好鸟夫妻,我负责开车,把他们的腿松松,尤其是我抱回的那只,勒的太紧,血液不流通以后就站不起来了。”
“好。”公然应了一声,就将抱在怀里的那只鸟身上的绳子解开,它的腿太长,几次想试图站起来,但由于空间局促,它都站不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然轻轻地抚摸着,安慰着它,不停地给它按摩着双腿,它似乎很享受这种按摩,渐渐就安静下来。公然又将它们嘴上的绳子解开,两只鸟儿立刻伸长脖子凑到一起,说着人听不懂的话。
公然笑了,说道:“你看它们多可爱,肯定在诉说离别后的事情。”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为它们梳理着头上和脖子上的羽毛。
薛家良从后视镜中看到了这一切,他感觉公然远不像外表那样冷漠,内心是一个充满爱心的姑娘,大老远的跑来,就是不放心这对鸟夫妻,而且现在还充满了危险,等这他们的指不定是什么样的境遇,但此时她全然不顾外面的危险,却沉浸在鸟儿回归的喜悦当中,而且满脸的欣慰和安宁。
那两只鸟也很怪,座位上的那只,索性把长嘴放在她腿上的那只鸟的身上,公然不敢将这只健康的鸟撒开,就如同薛家良说的那样,唯恐他们不老实,车里空间狭小,弄折了它们的细腿。
“坐好。”
前面的薛家良发出了口令。
公然一只手抱紧了腿上的这只鸟,一只手就搂住了座位的那只鸟。
只见车身就是一个急转弯,公然几乎倒在那只鸟身上,她用脚狠劲抵住前面的座椅,才没有压着那只大鸟。
薛家良驾着车就是一阵狂奔,在市区的街道里来来回回地乱窜。薛家良刚拐过一条街道,就发现右侧路口已经停住两辆警车,还有两辆防爆车。
他以为是堵截他们的,情急之中,就拐进了另一侧的路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来,他才从后视镜中分辨出,那里是市委、市政府所在地,警车和防爆车是为了保护市委市政府办公地才停在一左一右的。
但这也提醒了他,那就是尽快上高速,在市区他们是逃不出去的,那个公安局局长一声令下,各个路口就会在两三分钟之内被封死。
如果是他一个人还好说,但车里有公然还有大鸟夫妻,怎么都不能让他们落在这帮王八蛋手里。
忽然,他发现后面追他的车少了一辆,他猛然意识到,这条路只有一个出口,那辆车肯定到前面堵他去了。
果然如他所料,这条路的尽头是个丁字口,丁字口前面的路是一条单行道,刚才消失的那辆车,肯定在前头等自己了。
薛家良说道:“公然,你这车要违章了。”
公然说道:“只要逃出去,无所谓违章不违章。”
“好嘞——”
薛家良就像得到了指令,到了丁字路口的尽头,他一脚急刹车,汽车立刻漂移到对面的逆向车道,薛家良又是一脚油门,迎着开过来的两辆车,逆向行驶。
这时,他就看到那辆警车跟他擦肩而过。
由于是初一的晚上,路上车辆不多,迎面驶过来的车辆纷纷冲他按喇叭。更有甚者降下车窗冲着他大骂:“你丫的找死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管不了那么多,逆向行驶了一会,他见着一个红绿灯,一打方向,驶向了另一条路。
他暂时看不到后面的警车了。稍微松了一口气,这才四处观察,准备往城外开,上高速,总在市里兜圈子,一是他对小胡同不太熟悉,二是早晚被他们瓮中捉鳖。
“看前面!”
此刻公然大声说道。
薛家良就看见前面的路口,停着三辆警车,还设了路障,已经堵住了他的去路。
薛家良说:“蠢货,这么半天他们才封路。”
无奈,他只好又拐进了一个小胡同。
远远的望去,胡同口也有两辆警车横在路口。
前面有一辆车,薛家良此时无路可逃,只能紧跟在这辆车的后面,不给他们留拦车的缝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266、一场混战
猛然,他又看见了右侧一条小路,一个急转弯,便冲到对面行车道,钻进了那条小路。
他原以为这次能逃出去了,等他出来的时候傻眼了,原来,这条南北胡同的对面,就是通往野味餐厅那条树林路,跟南环路十字交叉。
此时,左右两个路口,几辆交警的车堵在那里,而且已经设上路障。
见他驶出路口,两边早就等候的四辆警车分别堵住了他的后路,防止他后退逃跑。
他无路可逃了,只有前方这一条路,他只好又将车乖乖地开回了这个餐厅大院。
大院里,笨熊和那个大奔老板,带着手下十多个人,手里都拿着棍棒,站在院子里。
薛家良发现,王建国的车又回来,仍然停在原来的位置上。想到厨师跟老黄说接人的那句话,他断定这辆车已经完成了接人的任务。
他随后发现,在正房的一间屋子里,有两个人影躲在窗帘的两侧,静静地看着外面。这个人就是王建国,另一个是个女人的身影,大概,刚才去接的就是这个女人吧。
车停稳后,立刻就围过来七八个人,他们分别去拉这个车的车门,没有拉开,早就被薛家良锁死了。
薛家良跟公然说:“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下车,另外,找机会逃走。”
公然刚要说话,薛家良就开门下车,头下去的时候,他反手按下了车门的暗锁,只要公然在里面不开门,外面的人是打不开车门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刚下去,就被一个光头薅住了勃领,随后抡起拳头就冲他面门打来。
薛家良早就又准备,他顺势一弯腰,不但躲过这一拳,还将这个人顶到在地,然后跳出两步远。
他没有动手,说道:“有话好好说!”
刚才没打着他的那个人从地上爬起来,嘴里骂着脏话,抡起棍子,照着他的双腿就狠劲打来。
薛家良甚至听到了棍子带起的风声,可想而知它的力度,如果不躲,双腿必残无疑。
薛家良不得不还手了。
但是他那浅显的跆拳道技艺,要想对付这么多手拿棍棒的人,还真有些困难,所以身上就挨了几下子,他有个原则,一是不能让他们打着腿,打着腿就会失去主动性;二是不能让他们打着脑袋,那样的话一棍就能毙命。他仗着个高腿灵活的优势,闪转腾挪,才没被他们打倒。
车里,公然按下一串阿拉伯数字,那是爸爸的电话,她自从有了手机,就从来不在手机通讯录里存爸爸的电话号码,但她却把爸爸的号码刻在了心里。
爸爸的电话没人接。
这时,外面过来三四个人,在疯狂拉她的车门,踹她的车门,由于车门都已经被薛家良锁死,他们怎么也拉不开。
这时,就听有人说道:“砸,小偷的车有什么不敢砸的。”
就见一个人抡起棍子,照着前挡风玻璃就是一棍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倒是进口大牌汽车,挡风玻璃上只碎了杯底大的一小块,立刻裂成冰花状,但没有脱落。
两只大鸟惊慌地伸长脖子,不停地叫着。
公然等不及爸爸接电话了,迅速发了一条短信:救我,青州。
发送完毕后,她将手机设置到静音状态,扣着塞到车座底下。
她看到好几个人在打薛家良一个,薛家良明显处于劣势,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当旁观者的,更不能逃跑。
外边的人,又在砸第二下。就听一个人说:“棍子不行,要用砖头。”一个人就跑开去找砖头。
公然看准后排座右手边车门没有人,她将两只大鸟放好,瞧准机会,迅速推门下车,同样将车门反锁上,为的是里面两只大鸟的安全。
这时,车头右边有个人,扬起棍子,对着挡风玻璃,准备继续砸下去的时候,公然借助车身,飞起一脚,就将那个人踢出了三、四米远,那个人一点防备都没有,甚至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就滚到了场中间。
随后,她又一个侧踢,把正要砸车机盖的一个人踢倒。
那个砸第一棍的人,见她连踢两个人,抡起棍子就朝她打来,她闪身躲过,又是一个漂亮的右旋踢,那个人同样被她踢倒。
这时,那个找砖头的人看见公然有功夫,都没敢上前,而是退到了后面。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老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几个人仍然在围殴薛家良,公然立刻跑过去,从后面抓住一个人的衣领,一拳出去,就把这个人打蒙了,随后,接连踢开了围殴薛家良的人,跟薛家良背对背靠在一起。
薛家良的嘴角流出了血,他抹了一下,吐出一口血沫,喊道:“谁让你下来的?”
“要死死一块。”
“那就给我往死里打!”
场外的笨熊发出了指令。
就听一个人说道:“这个娘们厉害,她有功夫!”
笨熊说:“那就先打死那个娘们,对付小偷的办法就是打,往死里揍。”
几个人又围了上来。
薛家良扭头跟公然说:“夺棍子!”
“好。”
两人组成防守阵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打散他们。”
笨熊手一挥,几条棍子同时落下。
两个人就和这十多人混战在了一起。
薛家良首先夺过一根棍子,但他的手臂结结实实挨了一棍子,如果不是他运气扛住,可能当时手臂就断了。很快,这根棍子就被他夺下了,他也不客气,照着这个人的腿就砸了下去……
这头,公然没有被伤到,但是她也没夺下棍子,她瞧见了房跟处的一把竹扫帚,就跑到墙根,拿起扫帚,就向这帮人挥来。
扫帚没有太大的劲头,但它柔软的竹捎,扫了好几个人的眼睛。
公然仗着这把扫帚,又和薛家良汇合了。
笨熊见状,喝退众人,说道:“放狗!”
薛家良一听,立刻就紧张了。要知道,这些老板养的大部分都是藏獒啊,而且他也看到了笼子里的两只藏獒。
他们俩就是功力再强,也不是藏獒的对手,他倒是没什么,人家公然可是金枝玉叶呀,他急中生智,说道:“等等,我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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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熊扬扬手,制止住众人,看着薛家良说道:“你想说什么?”
薛家良冲着那间正房说道:“我要见王市长,我有话跟王市长说!”
笨熊听他这样说就是一愣,说道:“这里没有王市长!”
“我看见王市长了,这辆车就是王市长的车,王市长就在屋子里,我跟王市长说句话,你们要杀就杀,要剐就剐,怎么都行。”
“你一个小偷,你有什么资格见市长?”
“我不是小偷,王市长,我有话跟你说。”他踮起脚冲着屋子里喊。
这时,窗帘后面的那个人影不见了。
大奔老板和公安局局长出来了。
仨个人耳语了几句,公安局长说道:“你有什么资格见王市长,你要知道,你们盗窃的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我现在就可以拘留你们。”
薛家良心说,原来你知道这大鸟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啊,他没有说出口,他本想说他们是来抢救黒鹤的,但一想到和他说这句话,明摆着是送死,就说道:“我们不是盗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偷盗是什么?监控录像早就录下来了。来人,把车砸开,把赃物拿出来。”
公然一听,厉声说道:“你敢!”
公安局局长听她这么说,就挽起袖子,从旁边一个人手里接过棍子,说道:“小偷还这么嚣张,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我敢!在青州地面上,还没有我不敢的事!”
他说着,抡起棍子就要砸车窗玻璃。
公然一下子跳到他前面,张开双臂护住车窗。
那个公安局局长一看,说道:“你敢袭警?我马上逮捕你!”
公然说:“你根本就是土匪!”
公安局局长一听公然骂他,扬起巴掌就要打公然,公然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往下一用力,同时右腿就插到他的两腿之间,往上一顶,同时手臂一伸,上下用力,一下子就将他打倒在地,他臃肿笨拙的身子,就这样被公然四仰八叉地撂倒在地上。
公然眼疾手快,顺势夺过他手中的棍子,守在车边。
公安局长气急败坏,他倒下去的同时就掏出了腋下的手抢,对着天空就放了两抢,说道:“反了你了,你敢袭警,给我抓起来!”
怎奈,这些人大都是笨熊看家护院的服务人员,吃过他们俩的苦头,此时握着棍子,不敢贸然向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笨熊有号称四大金刚的专业保镖,两个回家过年,两个就在人群里,貌似彪悍,实则饭桶。
薛家良和公然背对背,他们手里都有了棍子,心里就有了底。
薛家良说:“害怕吗?”
公然说:“不害怕,正好我可以痛痛快快实战一次。”
这时,有两个人牵来两条大狗,有人就说:“别费事了,放狗吧。”
薛家良一见,他们还真牵来了狗,就红着眼,大声吼道:“公然,狗来了打哪儿?”
“狗头!”公然也大声喊道。
“好,这一条狗比我人还值钱,瞧准了,打狗头!来,把狗放过来,放过来呀!”
他不停地大声吼着,那两条狗也相当兴奋,冲着他俩大声狂吠,直把牵着链子的人拽得踉踉跄跄快站不住了。
笨熊一见薛家良他俩豁出去了,他还真不敢放这两条狗了,他这狗,还真未必是那两个人的对手,而且他们手里都拿着棍子。
薛家良见他犹豫,立刻说道:“你们今天最好弄死我,不然我出去就告你们,告你们倒买倒卖野生动物,还敢吃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安局长说:“恐怕你还没告我,我就先把你毙了。”
薛家良说:“除非你也不想活了,告诉你,我们来的时候已经跟我们当地公安局备案了,他们知道我们来这里了,而且,我们的手机都有追踪仪,刚才我已经把它扔到墙外去了,这就等于给我们的人报了警!”
公然暗笑,这个薛家良还挺能编的,不过正如爸爸所说,是个硬骨头。
公安局长冷笑了一声,说道:“整个青州,所有的公安局都听我的,你备案你报警算个屁,来人,先把这小子给我绑了,我先敲到他的门牙!”
没人敢上来。
这时,那个警车司机拿出一个电棍,打开开关,电棍顶端就呲呲冒出一道道的蓝狐光,在黑夜里,异常刺眼、瘆人。
薛家良对那个人说道:“你不许胡来,小心我告你乱用警械。”
那个公安局长说道:“乱用警械?你懂得还不少,信不信我马上就让你灰飞烟灭。来人,传我的命令,让市局防爆队过来,我就不信还制服不了你们两个小毛贼!”
薛家良一听,再次大声喊道:“王市长,我要跟你说话,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你一定要听。”
这时,市长秘书走了出来,问道:“你到底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说:“李秘书,我认识你,你不认识我了?”
那个人往前走了几步,仔细看了看,说道:“对不起,这里没有什么王市长,也没有什么李秘书,我不认识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薛家良赶忙说道:“是这样,我是平水县委的薛家良,这位是《国家地理杂志》社的记者,这两只黒鹤就是她发现的,一直由老乡养着,今天她从省城过来,特地来看这对黒鹤,才知道被人卖到了这里,所以,我们追过来了。”
李秘书说道:“那也没必要采取这种偷盗手段呀,完全可以跟这里的人沟通,再说,这里也是野生动物保护站,难道就你们热爱野生动物?”
“我们……不是担心……”
“担心什么?”李秘书打断他的话。
公然不满意薛家良暴露身份,气鼓鼓地说道:“担心变成别人的盘中餐。”
公安局长用电棍指着公然说道:“你这么说就是强词夺理,掩盖自己偷盗的事实,我们是什么人,怎么能吃国家保护的动物?你不要血口喷人!我看你就是个假记者,如果你拿不出证件,我就以你假冒诈骗偷盗罪名逮捕你。”
“逮捕他们,尤其是那个男的,就是一个诈骗犯,我问你,下午的电话是不是你给我打的?”笨熊指着薛家良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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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说:“别说电话的事,那样你倒卖野生动物的罪名就会被坐实!”
笨熊骂道:“特妈的,你死到临头还敢嘴硬,这小子,根本就不是什么国家干部,就是个小偷,是个骗子,我看,还是放狗咬死他们算了,哪受过这窝囊气!”
“还是省省你的狗吧。”
这个张局长将手里的枪插进枪套,拿出一个便携式对讲机,发布着命令:“防爆三队,防爆三队,听令!速到野生动物保护站,这里有险情!”
里面立刻传出声音:“防爆三队明白,防爆三队明白。”
张局长刚关了对讲机,对面正房的门这时就打开了。王建国大步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位年轻的女士。
笨熊一见,赶忙迎上去,说道:“市……”
笨熊的话没说完,就听王建国低声喝道:“闭嘴!”
笨熊立刻不敢往下说了。
这时,张局长也迎了上去,说道:“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建国理都没有理他,和那位女士上了车,李秘书也赶忙跟着上了车,他们扬长而去。
张局长看着市长的车走远,莫名其妙地看着那个大奔老板,说道:“怎么个……意思?”
大奔老板摊开了双手,表示不知。
笨熊走到他们跟前,问道:“是不是生气了?”
“那还用说。”张局长举着警棍,瞪着仍然守候在车边的公然和薛家良。
笨熊刚要说话,就听路上传来了警报声,由远及近,很快,驶进了一辆防爆车。
车还没停稳,车门就开了,下来十多个全副武装的防爆队员,手拿警盾,立刻成标准防御队形站好。
一个全副武装的特警跑步来到张局长面前,敬礼:“报告,三队全体队员向您报到,请指示!”
张局长见王建国走了,意味着这顿天鹅宴宣告结束,本想给王建国预备的祝贺宴,祝贺他主持青州市委、市政府全面工作,顺便以野生动物保护站扩建的事,今春征用土体,借机敛财,没想到,全被对面这一男一女给搅和了,他恼羞成怒、气急败坏,但还要在下属面前保持一个指挥员的镇静。
他看着薛家良和公然,语气低沉而有力地说道:“将对面两个歹徒拿下,搜索那辆车和他们随身物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一听,他们有盗贼变成了歹徒,顷刻间性质就升级了!
他见阵势不好,说道:“公然,我们这次好像不能反抗了。”
哪知,公然一点都不惧怕,说道:“你不能,我能!”她说着,就攥紧了手里的棍子。
薛家良又问道:“你刚才应该跑出去,不该留下来,现在连跑都不能跑了,因为我们变成了歹徒!”
公然说:“从来就没过要跑,要死就死在一块。”
薛家良笑了,说道:“怎么又是这句话?是一块死,不是死一块,死一块那叫合葬。”
“噗嗤”一声,公然笑出了声。
薛家良也笑了,说道:“我们不要反抗了,我倒没什么,身子骨硬朗,你身单力薄的,我怕你吃亏。”
“我说了,我不怕,我正可以跟这些特警较量一下。”
这时,刚才向公安局长报告的那个人跑回防爆车边,从里拿起车载话筒,对着他们大声喊道:“对面的人听清楚,放下武器,立刻投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然大声说道:“我要是不投降呐?”
薛家良一听,在心里叫道:姑奶奶呀,逞什么强啊!
果然,她的话音一落,十多名防爆队员刷拉拉,几乎同时将手里的微型冲锋枪对准了他们……
省城,龚法成家。
龚法成下午接到女儿打给他的电话时,他刚结束慰问任务。
知道女儿去了平水,他就没有着急回家,又拜访了几名退下来的老领导,天快黑了他才回到家。
回来后,他感觉时间不早了,女儿也该回来了,就开始准备晚饭。
女儿昨天晚上从北京回来后,就住到了家里,这让他很欣慰,在给女儿包了两顿饺子后,要好好再露一手,给女儿准备晚饭。
真要做饭了,他才觉得其实自己会做的很有限。往年都是跟曾耕田一家过,无非就是吃饭店,要不就请厨师来家里做。
这次女儿说不吃厨师做的了,自己在家做,她要学做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这个学做饭的人到现在还不回来,连个电话也不打。尽管薛家良说没跟公然在一起,但薛家良听他说公然去了,肯定会跟她见面的,有薛家良在,龚法成就不担心了。
他的确很欣赏薛家良,这个年轻人不但有他欣赏的硬骨头,还有做事踏实、靠谱。这样想着,咱们的省纪委书记就开始给女儿准备晚饭。
龚法成尽管很少下厨房,但有当兵时的历练,他还是懂得一点厨艺的。
他打开冰箱,里面都是秘书给他准备的半成品,有蔬菜、猪里脊、鱼片、对虾等等。
女儿喜欢吃蔬菜,他便拿出几样蔬菜,忽然看见了卜月梅送给他的炸豆腐。
他对这道菜印象很深,也很喜欢吃。于是,照着那天卜月梅说的办法,找来砂锅,倒上纯净水,开始咕嘟炸豆腐。
他又拿出电饭煲,淘米蒸米饭。
他数了数,目前有三样蔬菜、一个炖炸豆腐,觉得太素了,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盒三文鱼片、一盒对虾。
这两样菜也非常好打理,生吃鱼片,清煮对虾,芥末膏是现成的,鱼片是处理好的,不多不少,整整十二片。他只需给对虾调一个酱汁就可以了。
他将这几样菜摆在一起,专等女儿进门就开始烹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六个菜,两个人吃可能吃不了,因为过年,浪费不足惜,只要不让女儿感到将就和冷清就行。
北方的冬天,黑得很早,龚法成做好烹饪前的一切准备工作,从厨房里出来,他看了看表,已经七点多了,外边早已大黑,可是女儿还没回来。
他拿过手机,想给薛家良打个电话,问问他看见公然没有,刚打开手机,就看见有女儿发来的一条信息:救我,青州。
他脑袋一下子就大了!
女儿不善于恶作剧,尽管对他这个当父亲有成见,但也不会跟他开这种玩笑!
他立马拨通了女儿的手机,但是无人接听。
他又拨通了薛家良的手机,仍然是无人接听。
他没有迟疑,想给卜月梅打电话问问,但是他不知道卜月梅的电话。
这时,他想到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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