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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裴途念叨完停下来看他,一脸追忆往昔的甜蜜好像在等他表态,他敷衍地说:
“还弯眼睛呢,再过两年就三十了,我不得防眼角纹么。”
裴途倾身吻他的眼睛:“没事儿,三十又怎么,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有鱼尾纹也喜欢,不行到时候去做医美,咱俩一起去。哎,鱼尾纹我已经有了吧?你是不是嫌弃呢宝贝?”
又说什么,是说的再过两年就少接点综艺,少工作多放假,两个人好一起出去度假玩玩,云云。
李星漠又开始走神,非常纳罕。
什么,不是明年就到期的吗,为什么几年之后还要带他?还去度假?
被拍怎么办,圈子里默认,度假等于公开,不违约么。
“还是先去你家乡看看?对了,你虽然常年全国跑,但主要活动还是在这边儿,怎么不把爸爸妈妈接过来?”裴途不知怎么一大圈话,落点落在这件。
李星漠晕晕乎乎满嘴敷衍:“接过来的啊。”
裴途半撑起身:“爸爸妈妈在京城?怎么没带我见过?”
啊?李星漠迷茫地眨眼,带你,带你去哪?见我爸妈?什么身份?公司老板?同事?你在说什么啊。
他脸上全是莫名其妙,裴途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不合适,刚想开口弥补,听见神情淡漠的这一青年开口:“裴哥,不用见吧,你也没这个义务。”
义务,什么义务,甲方的义务呗,又来了。
裴途不让他说完,堵着他的嘴唇亲他,亲完轻轻在嘴唇上咬一口:
“我不许你再提什么合约。”
李星漠仰头静静望几秒,顺从道:“好的。”
挣扎着要起来:“你晚上在这吃饭么?我收拾收拾差不多要开始做饭了。”
裴途说在这里吃,但不让他去:“点外卖吧,漠漠,你陪陪我。”
哦那好吧,李星漠重新坐回去,手机在卧室,没拿过来,一时间竟然有点无聊。
从前也有过彻夜连线无话不谈的两个人,如今坐在一起,竟然没什么话说。
裴途捏他的手指,没话找话:
“我看你昨天直播,大多在聊别的,怎么不唱唱歌?”
“哦你看了吗。”
李星漠最近是直播过两次,主要是想念粉丝。
他再不出出镜,粉丝真的着急。
至于直播播的是什么内容,确实以前直播他是以唱歌为主,毕竟是主业,而且他也热爱,可是最近有点没心情。
因为他知道肯定会有弹幕点裴途的歌。
唉,以前,他多喜欢裴途的歌啊。
他也多喜欢唱歌啊,不然不能大学报个声乐。裴途又问,他恍惚地眼神移过去,凑合答一句:“嗓子不太舒服。”
“怎么嗓子不舒服?”裴途关切地问,“一直不舒服吗?”
他说没有,不用看,休息两天已经好了,裴途静一静,忽然问:“是那天着凉吗?”
李星漠脸扭回去:“没有。”
“星漠,”裴途坐正,拉他的手在唇边郑重碰一碰,“我跟你道歉,那天是我不对,我不该——”
“没事儿,”李星漠打断,没别的,不想谈那天,“没什么不该的。”
裴途凑近一点,仔细观察他的脸:“是还在生我的气吗?我真的,我混账,不该那么逼你。”
李星漠张张嘴,腹稿很多,但是话到嘴边一句没说,因为裴途不让他说,不让提合约。
按照合约,裴途就是可以那样的。
他要遵循裴途的时间和地点还有喜好,他有义务随时随地满足裴途的任何生理需求,不分时间地点,因此甭管是窗台地台,就是天台阳台,他都得奉陪。
最后迎着裴途的目光,他说:
“没生气,哎,裴哥,你跟我道歉呢,咱们该给铠哥道歉。”
话很在理,大方懂事不计较,而且这个说法,“咱们”,咱们一起给别人道歉,裴途很喜欢这个说法。
但是他不喜欢“铠哥”。
他很严肃:“你叫他铠哥,你叫我还带姓呢,比叫我还亲近。”
李星漠跟不认识似的看裴途:“……你今天?”受什么刺激?“称呼而已,无关紧要的事,为什么要计较这个?”
裴途也说不清,心思很乱,因此身上就不能留空隙,严严实实抱着人,又说几句,巡演啊年会啊什么的,听到李星漠确实已经有安排,裴途有些悻悻,也没开口,又说起新专辑和下一首要发的歌,就是Fever。
要说不说,虽然对音乐提不起兴趣,但是爱岗敬业这块儿李星漠一直还可以,Fever一直在练,联系的是在校时的老师,中间那段也差不多。
裴途缠着他要听。
李星漠缠不过,简单开嗓以后唱几句。裴途惊住,他还没听过李星漠唱美声,金色男高音,古典范很足,唱腔也标准,那个气质那个音质,裴途一时找不出语言去描述。他是得天独厚的耳朵毒,以为这几年已经被李星漠养得足够挑剔,足够口味刁,没想到还是被惊艳到。
他抱着人亲吻,说不完地欣赏、喜爱、赞叹、甚至倾慕和……爱恋。
“漠漠,果然还是你,我早说,这首歌一定要你来唱才行。”
拥吻的两个人,首次没有再做什么,单纯地吻过,好像是,相爱。
第二十五章
时间来到农历年末。
年节前廿肆风有个大戏。
别的公司都有年会,他们也有,但他们的年会比较特别,是会直播出去的那种。
有很多环节,抽奖福利环节少不了,此外一公司多才多艺的主儿也别浪费,都出出节目,谁和谁想合作的,粉丝哭爹喊娘想看的二搭什么的,都给安排上。
因此近几年每年二十九晚上,等着看这场“春风吹”直播的人还挺多。
今年的春风吹格外热闹,因为据说归国的徐影帝也会出席,逼格好像一下子上去不少。
这天中午开始入场,李星漠中午跟季粟唯吃饭去了,因此来得不算早,一进场就有个独自一桌的瘦高紫头发青年招呼他:
“这儿。”
是李渐冶,李星漠避开摄像摸过去,胡撸一把他的紫毛打招呼:“你今天这个小造型不错嘿小渐渐。”
“你以为呢,哥们新电影演个地下酒吧贝斯手,”李渐冶呲牙,“而且是大造型!大渐——”
他猛地住嘴,意识到踩中圈套,大贱贱可还行,李星漠计谋得逞低头一笑,李渐冶锤他一顿才放过他。
然后李星漠左右看看:“怎么自己一桌?”
桌子没有规定名牌,为方便拍摄,一桌也就七八个人,直播间可以点小房间的,但是一人儿一桌的还真只有这桌。
“咳咳,”李渐冶百无聊赖看着台上,是公司一组花美男偶像组合,别出心裁跟那扭秧歌,“刚林总也在,演完还有事先走一步,晚点大合照再过来。”
林总在,那别人是不好凑上来。
李星漠笑他:“怎么林总这么生疏。”
林总就是林隽涯,是廿肆风第一老板,他这为好友有时大家戏称一声老板娘。
但李星漠深谙好友脾气,并不敢这么造次,只浅浅开一句玩笑:
“当林总面儿你也这么喊么?”
李渐冶眼睛转过来:“你跟我威风什么啊,你那节目怎么回事儿,我那会儿在山里没听说,出来电联你也没提,前几天喊你你又总没空。”
前几天,裴途赖在家里,李星漠确实没空。
李渐冶又说:“听说你在节目乱搞,和一个家里开健身房的小开被捉那啥在床啦?”
李星漠面无表情:“你说你出来干什么,一辈子呆山里得了。”
不过也知道这么说是开玩笑,那能开玩笑的事就不是大事,这也是在安慰他。
不过他不想多谈,转头问:“你家林总表演的什么。”
李渐冶罕见地露出一些不自在,眼神在旁边一张空座位上转一圈。
李星漠抻头去看,是一卷什么东西,很像那种收藏的画卷书法什么的,他抽过来要看,李渐冶作势拦一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