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偷偷打手枪(2 / 2)

想到这里,王梓跑了出去。……

一切皆有可能。

这种恶俗的情节总是每天每天的上演。很多时候,很多人在看电视剧的时候往往会觉得剧情无聊又可笑。往往会觉得剧情老套又俗气。可是,我们不要埋怨编剧,忠於生活的编剧们的确是真实的反映了世界,因为,俗气老套的生活的确是每天在上演,而新鲜的故事则多发生於异元世界或时空穿越。

曾诚是王梓的儿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王梓接到DNA鉴定通知的时候,他才忽然觉得生活的确是俗气又可笑。原本只是在午夜档偶尔看看的连续剧情节就这麽意外的蹦达到了自己的身上。

了望远空,王梓忽然觉得这个孤单的城市里有了心灵归依。

说他不在乎是假的,在不确定曾诚的身份之前王梓虽然也偶有孤单的感觉但大部分时间被自由冲昏了头脑。不过现今不同了,凭空蹦出了这麽个儿子来,让人到中年的王梓有了种莫名的成就感。

原本以为,自己这一生都很有可能孤单的过完下半辈子,但现在一切有了转机。

儿子这种东西,对於男人来说没有他的时候会觉得很方便,可有了他,却又让人凭空生出了许多责任感。思来想去,王梓决定重担一肩挑,把这十七年没有尽到的义务全都补偿回来。可说到此处,怎麽抖落真相却是当前首当其冲的大问题。

曾诚那儿,他不知道会怎样,叶云桑那儿更是完全没谱。

琢磨了一下午,王梓复杂的心情在一声长叹中结束。

然後,驾车出行,在经过水果摊的时候破例以一个父亲的心情买了一堆水果。

不过,叶云桑还不能理解王梓的心情,他完全感动在新时代活雷峰的精神下,八十年代的人文精神又一次彻底的对叶云桑进行了洗礼。慌忙接过王梓手中的水果,叶云桑颇有些拘谨。“真不好意思老王,你工作这麽忙还抽空来看阿诚,我真是不知道怎麽感激你了。”

“好人啊。”接过话头,裹着绷带的曾诚笑得春光灿烂。他知道王梓心怀不轨,所以不管他怎麽优秀厚道,都本能的对他具有敌意。但是显然,这句好人的讽刺含义只王梓听了出来,叶云桑完全没有领悟其中的奥妙,他只是怀着万分感激的心情屁颠屁颠的跑出去为王梓买咖啡。

王梓喜欢喝咖啡,而且只喜欢喝煮的咖啡,但在医院,叶云桑偶尔为他买的速溶咖啡也很合他的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云桑出去後,病房里就剩二人互相对视了。

看着他,王梓悲从心来。。“最近学习怎麽样?”

“我不是因病休学了吗?”仰天翻了个白眼,曾诚无语问天。虽然,本质上他是不想理睬王梓,可真的不理就未免显得自己过於小气。“我说你不要对我老爸有什麽非分之想,他喜欢的可是女人,喜欢的是象我妈那样的女人。”说这话的时候曾诚有些泄气。不过让自己泄气的同时也能让敌人泄气确实境界很高。但是显然,王梓没有如曾诚的意,他非但没有泄气反而用一种沈痛不堪的语气追问起曾诚的母亲来。“你母亲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吧。你对她还有什麽印象没有?”“印象什麽印象,她生下我就死了,难产。我说你烦不烦啊,你从我爸打听到我妈。你查户口啊?”曾诚哇哇大叫。王梓心情黯然。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女孩的戏言,“我要给你生个儿子。”

如今,儿子近在眼前,往事却不堪回首更是人非物事了。

有些心酸,王梓老泪纵横。握住了曾诚的手。“没关系,没关系。以後我会照顾你。”

“你干什麽?”抽出手,本能的曾诚打了个寒颤。他不太明白这老家夥想干什麽。总不会是想大小通吃吧。想到这里,曾诚火气上涌。“我说你这人怎麽回事啊,骚扰我爸不说,现在又来骚扰我。我告诉你,门都没有,小心我揍得你这老小子半身不遂。。”这时候,曾诚的活力回来了。舞动的拳头和叶云桑开始相似了。忍不住想笑,但更多的是心酸,王梓在半空中截住了曾诚的拳头,很不理智的嚷了出来。“我,我,我是你爸爸。”

“爸爸”梦呓的低语,曾诚的拳头在半空停住了。

门外,叶云桑闪电般冲了进来。

“你胡说什麽。什麽你是他爸爸,我才是他爸爸。”

莫名的,真相被抖了出来。

事後,三个人在医院外不远的咖啡厅内追溯往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是这样,那一年我急着出国和你妈妈分了手。这麽多年我也没有找过她,许多年前的事谁还记得这麽周详,如果不是在医院输血的事提醒了我,我还真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个这麽大的儿子了。”总结完毕,王梓拿出了那张DAN化验单。往事的辛酸让他半天没回过神。

最先回过神的是曾诚,他接过化验单仔仔细细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说不吃惊是假的,可又不知道为什麽心底有一种奇怪的窃喜。偷眼,看了看叶云桑的反应。曾诚很是恐慌。他怕老爸和自己所思所想的不一样。太大的刺激会不会让他当场翻脸砍人。

可是,意外的,叶云桑很安静。安静的反常。

看着面前的杯子,叶云桑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麽,或者也不知道自己该想什麽。脑子里飞速旋转的只有那麽一句话。阿诚是别人的儿子。想这句话的时候,他不知道是什麽感受。好象难受又好象不难受。模模糊糊的定不出界限。但唯一肯定的是他觉得很自卑。

那种在很多年前的自卑感又冒了出来。

很多年前,自己刚刚进城当学徒,踏入面馆的第一天,看到的就是阿诚妈妈那飞扬的红色喇叭裙,那时候也是这样,很是自卑。这个城市的自己始终一无所有。慢慢的头垂得更低,瞥到了脚上那双黄色的解放鞋,叶云桑眼泪悄悄的浸了出来。抹去眼泪,又悄悄的将脚缩到了沙发下。

很多年前,自己刚刚进城当学徒,踏入面馆的第一天,看到的就是阿诚妈妈那飞扬的红色喇叭裙,那时候也是这样,很是自卑。这个城市的自己始终一无所有。慢慢的头垂得更低,瞥到了脚上那双黄色的解放鞋,叶云桑眼泪悄悄的浸了出来。抹去眼泪,又悄悄的将脚缩到了沙发下。

“那你想怎麽样?我都已经把他养这麽大了。”琢磨了半天,叶云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始终担心的是曾诚的去留。他不知道该怎麽办好,看情况似乎王梓比他更有资格做一个父亲,不过,意味着放弃的选择还是很令叶云桑心痛。想到这里,叶云桑糊涂了起来,他不太明白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怎麽会在一夜之间成了别人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什麽时候戴上了绿帽子。这些无谓的想法在他心里没命的上下翻腾着,让他难受又难受。

“老叶,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我不会想把曾诚怎麽样的,我只是想付起我之前未尽的责任。”王梓慌忙解释,叶云桑跳了起来。“还没什麽意思,你不就是想把阿诚给要回去吗。我告诉你,我不稀罕。妈的,你们这些有钱人就是喜欢仗势欺人。你,还有阿诚的妈都不是好人。你们就知道欺负我傻。”愤怒的嘶吼完毕,叶云桑从咖啡厅里冲了出去。

其实,眼泪已经在他的眼眶里包了很久,冲出咖啡厅的大门後,眼泪就唰的那麽一下全流了出来。他很想放声大哭,可周围来往的人群让他不敢放声大哭。他只是一个人在盛夏的酷热中沈默的前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後,很多事情慢慢的倒个折腾了起来。

首先,蹦入脑海的是曾诚妈妈的笑脸,那个可爱的女孩站在阁楼的窗前冲着他大笑。“三娃,三娃。”那一年,似乎是刚刚进城不久,自己有个很可笑的名字,叶三娃。家里排行老三的三娃。可是那个女孩说这麽老土的名字不适合他,给他改了个名字叫云桑。云桑,云桑就这麽一直叫到现在,但其实,到底自己还是很土。

苦笑了一下,叶云桑又想起自己第一次穿白衬衣的情景,那忐忑不安的只为一个人的赞扬,赞扬後的窃喜,可今天回想起来却是如此的苦涩。自己在阿苒的眼中是什麽呢?大概只是个从乡下蹦达出来的二楞子吧。可笑自己还真把自己当回事。。

长长的叹气,叶云桑从兜里掏出了香烟。还是五牛。慢慢的烟雾腾空,叶云桑的脑子平静了下来。其实,仔细想想曾诚有了王梓这个爸爸没什麽不好,至少前途有了保障,跟着自己能做什麽呢?考大学,如果考不上怎麽办,难道真象自己一样煮一辈子的面。跟着王梓至少还能混个出息,跟着自己顶多也就是另外个二楞子。

捻熄了手中的烟火,叶云桑有了打算。看着眼前过去的的士车,他生平第一次破例享受了一回。

回到家中,曾诚正扭着王梓闹。王梓的情绪显然也好不到哪儿去。红着眼不停的打110,显然,叶云桑的归队结束了这个家混乱无序局面。

“爸爸你去哪儿了。”

“老叶,你可回来了。”

父子两人小心翼翼的凑过来,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就怕一个不小心这位爷又摆手而去。不过,叶云桑的心情明显好转,他没有继续发泄,只是很疲倦的提出了要求。“我想吃饭。”听到这话,两人立马忙碌了起来,曾诚说煮面,王梓说那怎麽行,没有营养坚持给叶云桑来杯牛奶。争执到最後还是叶云桑没忍住,自己下厨弄了盘炒冷饭。

狼吞虎咽的吃着,叶云桑没忘打开电视。今天天龙八部大结局怎麽也得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他狼吞虎咽,曾诚王梓陪笑坐到了一旁。“老叶,你刚刚跑得可真快啊,其实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没有想要回曾诚,我只是想和你一起照顾他,一起尽父亲的责任,至於曾诚还是你的儿子啊。”

“你胡说什麽,我可没承认你是我爸爸。”没有听下去,曾诚在一旁愤怒的抢白。不过,曾诚的话也没说完,叶云桑就把碗猛的搁到了茶几上,然後,很是凶猛的扫射了一下两人。这个话题实在是让他厌烦。现在他只想清净的看电视。

被这麽一扫射屋子里两个做贼心虚的大小男人闭嘴了,然後,满屋子里就剩下叶云桑呼呼啦啦的吃饭声和电视里英雄就义的告白声。

“大哥!”虚竹痛哭,“大哥!”段誉呐喊。

然後,叶云桑抽了抽鼻子,他的眼泪又掉了下来,这个场面实在是感人。舍我其谁,这个世界牺牲的人总是孤独。此时,叶云桑感到了万分的孤独,虽然在他的面前有俩人死命的盯着他不转眼。“老叶,你,你没事吧。”迟疑的询问,王梓很小心的靠近了叶云桑半步,然後叶云桑也发话了,他问

“你说你和我老婆是大学同学。”

“是是是。”慌忙应答,王梓从房间里拿出了一摞老照片。细细的看着,叶云桑始终没发一言。照片里王梓比现在年轻,而曾诚的妈妈也是叶云桑记忆中的模样,唯一不同的是笑得很羞涩很甜蜜。看来,阿苒真心喜欢的人的确是王梓,自己大概就是个顶包爸爸吧。叹了叹气,叶云桑把碗里最後一口饭扒拉完毕。

“忆往昔峥嵘岁月,看如今萧条万般。”发出一声颇有文化的感叹,叶云桑拍了拍屁股。“睡觉,折腾了一天累死我了。”没有洗脸洗脚便直接撒手进房了。空余下,客厅里的王梓对着空碗傻笑,当然曾诚也在笑。不过他笑的是叶云桑发的那句感叹。那句感叹是他高二时作文里的句子,当时老师说他是狗屁不通,给了个三十二,不过这句话被叶爸爸看见後,倒颇为感叹,他说,你们那老师没文化啊,这麽深刻的一句话竟然不能理解。然後这句话也成了叶云桑的经典语录,显然,此时此刻叶云桑发出了这样的感叹就证明他已经没事了。

很多时候叶云桑的恢复力都属於级别比较强的那种,但是显然,曾诚今晚估计错误了。

当天晚上,三人各怀着心事睡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梓是激动,他觉得自己收获不小,有了儿子又有了情人,至少两人在儿子上有了共通体,所以他很激动。曾诚不是激动,曾诚是烦乱,他思索着未来思索着人生,思索着以後的爱情路线该怎麽走,所以他很烦乱。唯一例外的只有叶云桑,那天晚上他睡得很沈,梦里一径出现的全是曾诚的妈妈。还是那条鲜红的喇叭裙,还是那飞扬的短发,不过她坐的地方不是面馆的阁楼而是王梓的灰色小跑车。坐在车上,她不停的笑喊。“三娃,三娃…。”

梦醒了,枕边类湿一片。

最後天亮之际,王梓来敲叶云桑的门,可是半天没有人来开。心浮气燥,一阵预感不祥,王梓撞开了大门。但房间里哪里还有叶云桑的身影,空空的床铺上留着一封信,靠近床铺的地方蓝色的窗帘在晨雾中轻舞飞扬……

叶云桑去哪儿了呢?

在王梓和曾诚从一天的惊愕中开始的时候叶云桑从火车北站坐车到了县城又从县城坐车到了五柳镇,最後他从五柳镇搭了一辆顺风的拖拉机回家。

想来这世界上并没有真正粗线条的人,尽管是如叶云桑这样的大老粗可是在某些时候他也会需要伤感。坐着拖拉机,叶云桑一路回程,眼前的风景花花绿绿让他悲从心来,当年事依稀在心中过滤。不胜唏嘘……。

大概人生总是有梦,可有梦就会醒,叶云桑的梦是什麽呢?

回想往事,叶云桑很认真的追溯自己的人生轨迹。

当年,楞头青的小夥子就是从这条机耕道怀揣着梦想进城学艺的。当年,当年的梦想是什麽呢,无非是学个好手艺讨生活,再来就是找个好媳妇生个胖儿子,人生境界至此最高。但是无情的现实粉碎了叶云桑的梦,让他忽然之间发现自己一无所有,於是,叶云桑迷惘了。虽然,这辈子他也不能解释迷惘的状态究竟是什麽。

“到了到了,下车。”拖拉机师傅的吆喝让叶云桑如梦初醒,他从拖拉机上跳下,站在了村口。村口几个孩子在嬉戏,还有几个老人在唠嗑。然後,其中一个老人向叶云桑招呼。“三娃,你怎麽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叔公。”叶云桑激动,扑了上去。道不尽的沧桑都饱含在这声深情的呼喊声里。“我回来看看。”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说是不想让亲人伤心还不如说是不想丢面子,毕竟当了十几年的乌龟不是什麽好事。然後,叶云桑就暂时在二叔公家落脚了。

村里已经没什麽亲人了。父母早就去世,两个姐姐也出嫁很久。只剩下这唯一的叔公守着老家的旧房。老家的旧房和小时侯一样,土旧中带着质朴。可是却说不出的亲切。在这里,叶云桑才感到安心。

晚饭过後,叶云桑就和二叔公坐在了院落里纳凉。远处,是白天的青山绿水,可夜色之中却是诡异莫名,想起小时侯夏夜常听的鬼故事叶云桑笑了。反朴归真的自由让他感到宁静。他想,其实回来也不错,至少不用那麽累。说不定在娶房媳妇生个儿子也不错。只是,不会再有爱情了吧,想起这个洋名词叶云桑的心情难掩的郁闷。然後真的入无底黑洞那般深不见底。

无底黑洞,曾诚的心也正如无底黑洞。

老爸离家已经五天了,他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在陷落。其实,他没想过有一天老爸会离开自己,所以在拿到叶云桑那封信的时候一切就变得不真实起来了。

信的内容很简单,如果用作文水平来评定的话只能说是通顺。但是,里面表达的意愿就不一样了。强烈得仿佛是印度洋海啸。信里说,他想通了,他没有埋怨曾诚的妈妈,本来他就配不上她,所以现在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离开,让曾诚他们父子团圆,另外也向曾诚委婉的表达了一下一个做父亲的考虑。他觉得曾诚跟着自己是没有前途的,跟着王梓至少还能混个出息,跟着自己恐怕还是得煮面。所以,他希望曾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那麽下次再见的时候自己这个曾经的爸爸也会感到高兴的。最後,叶云桑落款了,他把曾记面馆规划後的赔偿全都转移到了曾诚的名下,算是尽到一个父亲的最後责任。

看完这封信,曾诚崩溃了。二话不说就冲出了门。

可冲到楼下,面对着汹涌人潮的大街他又茫然了。世界那麽大,自己该到哪里去找他呢?难道失去就真失去了。愕然发楞,曾诚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无助感到自己的未成年。

大概,所有的孩子都经过这一段吧,自己最心爱的东西遗失了却不知道怎麽找寻,面对世界未知的恐慌总是无助的。所以,曾诚哭泣了起来,无声的哭泣。他看着灰色的天空头一次仔细的分析研究了自己的感情问题。最後,他总结。他的确是爱叶云桑,不管是父亲的他还是爱情对象的他。哪一种爱不是爱啊。问题是要怎麽爱。

这个爱,直到很多年後,曾诚才彻底的明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多年後,曾诚明白爱是很多种,怎麽去爱也有很多种,问题是你怎麽选择。但不管那种爱都必须是以物质为基础。

这话一点不假,当曾诚无力且无助的时候,王梓行动了。他首先是安抚勒令曾诚继续上学,毕竟高三耽搁不得,然後就是卯足了劲的找叶云桑。挖地三尺,王梓动用一切人脉关系才知道叶云桑回了老家。

得知这个结果的时候曾诚简直想从王梓的高级公寓跳下去。枉费自己感伤了半天,怎麽就是想不起小学三年纪回的老家。於是,瞒着王梓,曾诚在自习的晚上逃课偷偷的坐上了去县城的火车。然後,兵分两路,王梓也在夜色中瞒着曾诚踏上了征程。

当世界开始第一次工业革命开始的时候就证明了科技生产力的存在。

所以从理论上来讲,王梓的交通工具比曾诚更加快捷。

当曾诚还在火车的颠簸中昏昏欲睡的时候,王梓的灰色小奔驰已经开到了县城的207国道上,当曾诚一片茫然走下火车的时候,王梓已经开进了叶云桑村里的那片菜叶地。那时,黎明的晨雾已经散去,金色的阳光暴躁的挥洒在大地之上。一片生意盎然。

王梓就站在机耕道的这头看着阳光,心底是久违的感动。就象学生时代看过的电影,主人公总是付出各种艰辛与努力终於寻到了爱情。现在王梓就站在这条通往爱情的大道上,不过却不知道命定的另一半在哪儿。

停下车,询问了附近的老农才知道叶云桑的家,寻到家又才知道叶云桑下地挖土豆去了。这个过程不可谓不艰辛,至少损失了名牌西裤一条,名牌皮鞋一双外加一双彩棉丝袜。当王梓历尽艰辛顺着坑坑洼洼的田间路找到叶云桑的时候,叶云桑正褪着裤子挥汗如雨。

当时,阳光如丝般倾泄在他的面颊有种透明的质感。,露出的小腿也是生机型的小麦色。

然後,王梓楞住,被一名劳动者淳朴的性感所震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时,王梓觉得所有的言语都不能形容自己的震撼。只是木讷着看着阳光中的叶云桑久久不能自拔。到底,还是叶云桑先发现了他。

“老王。”站在地里,叶云桑很是兴奋的同他打招呼,在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忽然见到熟人的惊喜把他原本的打算都给忘得一干二净,然後擦着手,从地里奔过来叶云桑依旧热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老王,你怎麽来了?”“我,我来找你。”觉得口干舌燥,王梓忽然话语枯竭,原本临来之时在车上想好的动人台词都只变成了一个空白符号。“难道是曾诚那小子出事了。”本能直觉叶云桑想到了曾诚,想到曾诚可能对亲生父亲产生抗拒心理什麽的。跳了起来,叶云桑挥动了满是泥巴的双手。“那小子要是不好好学习,看我怎麽收拾他。”

“别别,曾诚没事。”慌忙拦住叶云桑激动的情绪,王梓喘了口粗气,经过此番折腾,他觉得自己的神大概是回来了,至少能用黑格尔心理学正面侧面的分析叶云桑的心态了。“曾诚他没事,我只是担心你。”说到这里王梓的脸红了,没能理解他脸红的含义,叶云桑也脸红了,因为他觉得别人大老远的找来自己却是一副这样的状态。

颇为扭捏,叶云桑把满是泥巴的手在皱皱巴巴的衬衣上蹭了两下。“真不好意思,连累你这麽远的来找我。要不咱们先回去,地里头太阳辣一会人就晒黑了。”拽着王梓,叶云桑走在了前头,等回到家门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王梓那高级西服的肩膀上多了俩泥手印。偷笑失声,叶云桑沈重了几天的心情终於释放。忽然之间他发现,在泥手印这个事物之上他与王梓其实是很平衡的。

然後,晚饭过後,两人一起在院里纳凉。其实说纳凉只是叶云桑一个人,。王梓只是在院子里泡着他那双饱经波折的臭脚。一边泡脚,王梓就一边开口了。“老叶,你可不要一时负气就出走啊,那天我都把话说得很明白了,我真的没有抢曾诚的意思,我只是想和你一起抚养他。”“我知道,。我知道。”啃了口西瓜又吐了口西瓜籽。叶云桑仰头看天。其实,他的心里已经开始犯糊涂了,他不知道他为什麽要走,正如他不知道曾诚为什麽会突然成了别人的儿子一样。很多时候他都不太明白自己的选择是什麽,正如当年老爸说去学门手艺他就出门学手艺了,然後师傅说把面馆传给他他就经营面馆了,到最後他自己决定要走,却发现找不到原因。不过话说到底,他也不想回去,毕竟,儿子是别人的,回去了也只是更加烦恼。想到这里,叶云桑把余下的西瓜三口啃完就回屋睡觉了。

跟在他的身後,王梓也进屋了。

这屋是老式的木房,房间多是多,可顶用的也就两间,所以除了二叔公的那间,剩下的就只有两人合住了。

躺上床,叶云桑没多久就睡着了。而王梓则翻来覆去怎麽也睡不着。

他想得很多,他想怎麽劝说叶云桑回去。他觉得叶云桑多半是因为戴了绿帽子面子挂不住,而且又很自卑。所以固执的不肯去面对现实。不过,看起来似乎这个任务很艰巨啊。叹了口气,王梓翻身,刚好碰到了身边的叶云桑。

叶云桑已经熟睡,同往日一样鼾声大做,只是面颊出奇的安静。颇觉甜蜜,王梓贼心不死的把手悄悄的搁到了叶云桑的肩头,然後,点据山头移动,手又慢慢的游移到了叶云桑的腰际。这个时候他发现叶云桑的腰很细。又是怜惜又是暧昧,王梓干脆把头靠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观眼。鼻对鼻。

不知道什麽时候叶云桑竟然醒了。

“你干什麽?”迷糊睡意里的问话,半是庸懒半是迟疑。本来这句话在正常人的眼中顶多就是个疑问句。绝对不会起半点涟漪。就算是在平时的王梓耳中也顶多就是风情万种。可今晚不同,王梓今晚喝了两口老酒肾上腺素分泌过多,连带神经也有些失常,所以理智,隐忍之类的生理名词早不知道那疙瘩飞奔去了。以至於在听到这句问话後,他的小脑做出了不应该的反应。

他直接温柔,甜蜜或者说禽兽的吻上了叶云桑的唇。

恩,很软,很甜,夏天的味道春天的气息,另外还有麦芽糖若干。

王梓总结,浪漫细胞在泛滥,然後,此时此刻叶云桑打了个喷嚏。

“哈切”两人如梦初醒。

黑夜里,黑色的眼睛在寻找光明。最後,王梓鼓起了勇气。“老叶,其实我不光想照顾曾诚我还想照顾你。我,我喜欢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王梓紧张万分,就象当初等待大学录取通知那样的紧张。可他没想到叶云桑什麽也没说就翻了个身。感情把他刚才的一番表白当梦话打发了。事实上他不知道,叶云桑翻身之後就嘀咕了。然後,是半晌难耐的沈默。就在王梓几乎绝望的时候,叶云桑开口了,用几乎微小到不可闻的声音发话了,他说。

“老王,你是不是也有那个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病?什麽病,王梓郁闷且糊涂,他没摸清庙门,刚刚自己不只是表白感情来着怎麽一下子又扯到生命与疾病上去了。他清了清喉咙,越发的想解释生命或者爱情的来龙去脉,可没等他的长篇大论出炉,叶云桑下一段极副爆炸力的演讲又开始了。“就是那个病,那个喜欢男人的病。以前我们後街卖鱼的老王给我讲过。他说有些人就有这个病,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仿佛觉得沈重,叶云桑长长的叹了口气。忽地,在黑夜里想起曾诚来,此时此刻他方才觉得曾诚的反常不是没有道理的。遗传这个东西毕竟在科学上是有根据的。

“老叶。”王梓恍然大悟。然後沈寂无声。他觉得他实在是没有能力在短短的时间里同叶云桑解释生命里某些本原的奥妙。正如他无法预测自己的感情去向一般。跟着沈重,王梓也只是翻身看着窗外。窗外,墨一样的黑,看不见一丝光亮。黎明还远,等待却又漫长。

两人睡意全无,这夏夜的寂静让人悲伤也郁闷。

慢慢的,天光朦朦胧胧的变得灰白,王梓的眼睛开始酸涩,昨夜消失的睡意,忽悠了一圈又重新降临了。打了个呵欠,王梓决定睡觉。有些事情急不得还是慢工出细活有保障。正当他这样打算的时候,沈寂了一个晚上的叶云桑,又掀起了另一轮爆炸高潮。

“阿诚,阿诚,也有那个病。”

这话让王梓彻底的惊醒了。刚才汹涌的睡意一下子不知道被炸到那个宇宙外太空飘移去了。“什麽!”翻身而起,王梓的眼珠暴射死凸。他不敢相信这麽一条终极归途也会和自己的儿子并合。他坐不住了,直接从床上蹦达了下来。甚至连鞋都不穿就想冲出去,可冲到门外才发现自己离曾诚差不多十万八千里。最後,王梓还是垂头丧气的坐在了门下。

其实,同性恋这回事在王梓看来并没有什麽大不了的。他是文化人,知道同性恋产生的原因和根底。可理论是一回事,实际又是一回事,自己是同性恋和儿子是同性恋实在不能等同而语。至少做为父亲而言,他更希望曾诚的人生道路是平坦光明。可叹,命不由我偏由天,最终曾诚的人生还是与朴实无华没什麽缘分。

垂头丧气,王梓的垂头丧气在本质上终於和叶云桑有了交集。

而此时,我们垂头丧气的主角,曾诚正背着他那破旧的帆布包在田野里飞奔。

就快到家了。折腾了两天三夜的曾诚激动得跌了一交,引得村口的孩子们哈哈大笑。无暇理会,曾诚勇猛的爬了起来又继续跑。经过二十三分零五秒的记录,曾诚终於撞开了老家的那道木板门。可是,他看到的不光是日思夜想的叶云桑,他还看到了日咒夜骂的王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正坐在院子里的空地上啃包谷。

看见曾诚自然都是大吃了一惊,不知道怎麽在学校里高三苦斗的曾诚忽然出现在了眼前。好在还是王梓反应快。起身站了起来,为曾诚拉了根板凳。然後,叶云桑也反应了。他的反应是直接用脚踹上了曾诚的屁股。“逃课,我叫你逃课,你这衣服是怎麽回事,当初老子可是花了好几百给你买的,你看你一下子全给我报废了。”

欲哭无泪,曾诚只好四处躲避着叶云桑的无影脚。他觉得颇为委屈,自己千辛万苦的找来,就挨了这麽一顿猛抽。好在,叶云桑终有所顾及,在王梓的面前不能太张扬,只是小踢了一顿别人的儿子作罢。

说起来,曾诚为什麽会晚到实在是让人费猜,可据曾诚自己的讲述简直就是波折万千。

那天晚上,逃课後曾诚就直奔火车站了。上车後不晓得是太过激动还是太过疲倦,总之就是他睡着了,等他醒来之後火车已经过了四五站了。然後,下车,又开始坐火车,曾诚到了县城。到了县城之後又发现去镇上的中巴差不多都收班了。无奈之下,曾诚又在火车站夜宿了一晚。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曾诚终於坐上了去五柳镇的中巴,到了五柳镇往村里走的时候,曾诚忽然发现记忆是一种很不可靠的东西。因为,他完全记不得小学三年纪回来过的一次老家到底该往哪个岔路口走。

站在阡陌纵横的岔路口,曾诚迷路了。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思索,曾诚选择了中间那一条小路,所以,我们的曾诚在树林间穿梭,在河沟里奔波,在田野里飞奔,费尽了九牛二虎之里才撞来了这道破旧的木板门。

不过,这道门撞破之後,曾诚发现自己的爱情之路的确是蜿蜒曲折。所以,他欲哭无泪。

但是王梓不这麽想,他不知道曾诚的爱情对象是谁,他只是很沧桑很感慨的看着这个依稀年轻的自己。他叹气,长长的叹气,然後起身从屋里给曾诚找了一件衣服。原来的那件衣服已经彻底报废了,左肩上不知什麽时候被划了一道大口子。

脱下衣服,曾诚坐到了叶云桑的身旁。

“老爸你回去吧,我想和你在一起。”他说,很认真的述说,可就这麽一句话,奇迹般的打动了叶云桑的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可否认,在爱情这个游戏里,曾诚本人的战斗力极其低下,可是,就是这种战斗力极其低下的真诚让人避无可避,或者说让人难以拒绝。所以,叶云桑被曾诚的邀请打动也就不奇怪了。毕竟,这个世界上如果用指头来数叶云桑真正关心的人或者真正关心叶云桑的人,数来数去大概就这麽一个指头。

回去了。

叶云桑最後跟着父子俩回城去了。回程的时候二叔公一路送到村口,长长的机耕道驶出去,尽头只看得到他孤独蹒跚的背影。颇为心酸,叶云桑反射性的抹了抹眼角,眼角一滴汗水在蒸发。当然,此时的情况能没汗水嘛。

本来,驾驶座的旁边只能坐一个人,可是现在坐了三个人。

叶云桑,曾诚外加一进城卖鸡蛋的大婶。

最初王梓是让叶云桑坐旁边的,可叶云桑觉得让曾诚坐比较好,能增进父子感情。曾诚当然不乐意,表示想和叶云桑在後座过二人世界。但叶云桑又不同意,说什麽也不能让王梓一个人尴尬的在前面开车。後来几番争执之下,两人一起坐在了前排。这个时候问题是解决了。挤是挤点但人还没变形。

一路尴尬,等驶到村口时,情况又不同了。一位叶云桑的远方阿婶进城卖鸡蛋,想搭个顺风车,可又不敢坐後面。坐後面她老吐。所以,局面就演变成了三足鼎立。

一路欢歌,一路鸡鸣,一路汗水。这个情况到县城才算告一段落。到了县城後,叶云桑长长的吐了口气,终於不再受人海战术的摧残。可曾诚失落了,虽然刚才挤是挤了点,但好歹有便宜可占。比如刹车时,顺道能搂搂叶云桑的手臂,又比如,说话时,时不时擦边亲亲叶云桑的秀发。但现在,空间呼啦敞开了,想什麽与做什麽就不能一致了。

也长长叹气,曾诚失落的看窗外的风景。

想起一位哲人所说的话,在有限的空间内烦恼却是无限的,曾诚颇为感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自然不知道叶云桑和王梓此刻的烦恼到底是什麽,但他觉得,只要是烦恼在空间内就很无限。所以,曾诚的烦恼在无限的延续一直延续到回去以後。

回去以後怎样呢?似乎有所改变似乎又无所改变。

总之还是那样,自己继续攻克高考,老爸继续攻克面馆,王梓继续攻克老爸。一切一切循环照旧。只是曾诚的心态更加迷惘了。他想不出自己的人生目标,或者说是想不出如何对自己的人生目标下手。倒是王梓下手得很积极。

从那次,方兴未艾的表白後,王梓就改变了策略。他发现叶云桑这个人是吃软不吃硬的。所以,那之後王梓充分显示了他在戏剧方面的天分。经常扮演痴情苦心男大述自己的恋爱悲伤史。或者做深情不悔状,。夜夜买醉不归。当然,这些诸多把戏终不能打动叶云桑的心,叶云桑只是无限悲苦无限气愤着自己第五次摆摊被抓。

不过,面对着这一切理论与实际的彻底失败王梓并不气馁,然後,机会来了。

六月二十一的时候是叶云桑的生日。关於这个生日,自然是不能错过的好时机。所以,王梓和曾诚都各自忙活开了。当然,叶云桑毫不知情,叶云桑仍旧忙活着他的第六次摆摊。他始终觉得吃闲饭不是自己的作风,而把面馆发扬光大才是正途。

但是,一切努力皆枉然,叶云桑现行的人生目标依然是以吃闲饭为主。

後来,六月二十一号那天。叶云桑在那天顿悟了,他在那天发现自己的人生目标居然比吃闲饭更高级。

那天很凑巧,是星期六,曾诚他们没课,一大早就神神秘秘的跑了出去。而王梓也是忙活到天黑才回来。回来後,他很是高兴的宣布带领大家去市里最豪华的一家酒楼为叶云桑庆生。说起这个,叶云桑颇为惶恐,他这辈子还真没见识过五颗星的酒楼是啥样。於是,叶云桑也忙活了起来,他忙活着自己晚上该穿什麽衣服。

可翻遍了衣柜也只找出了一件白衬衣和黑西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穿着白衬衣和黑西裤叶云桑就去赴会了。当时,王梓的心再一次震颤,他无法形容这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美。但是曾诚知道後,很是不屑,说。呸!他那纯粹就是色迷心窍。但到底,色不迷人人自迷。总之,王梓是哆嗦了,曾诚也好不到哪儿去。

父子二人在这个并不梦幻的夜里同时产生了梦幻的冲动。

然後,酒过三旬,大杂蟹和冷锅鱼退场後就该重头主角生日蛋糕出场了。伴随着,洋文生日歌的响起,蛋糕被推了进来。那是个几重惊天的蛋糕,上面插满了蜡烛,明晃晃的,非常之耀眼。王梓就站在蛋糕的旁边,笑意盎然。

“老叶,生日快乐。”

他说,非常绅士的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然後,叶云桑呆滞了。他看着那个巨大的生日蛋糕觉得一切都恍然不真切起来。蛋糕,其实他不是没见过,曾诚妈妈的蛋糕曾诚的蛋糕大大小小他买过不少,可陡然看见了自己的蛋糕倒恍然了。错愕着拿起刀,却无从下手,想吹熄蜡烛又偏偏觉得不舍,最後,叶云桑只是坐在了蛋糕旁,什麽也没做。在那一地的烛光中发楞。

再後来,再後来,叶云桑坐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王梓和曾诚才反应过来,叶云桑多半是喝醉了。於是,两相上前驾着他下楼。一路下楼,叶云桑就一路傻笑。他缠着曾诚要礼物。

曾诚没好意思拿出来。虽然,在生日之前的半个月曾诚就向他保证了许久的特别礼物,可临到最後,见到王梓那个超大蛋糕的时候,曾诚很心虚,终於没敢把自己的那件小礼物拿出手。不过,叶云桑没管这些,他心里挂记了半个月的都是曾诚的礼物。

到底,曾诚没能拧过酒醉的叶云桑,他在楼下的路灯口,拿出了那个藏了一晚上的礼物。

也是一个蛋糕。

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蛋糕。上面歪歪斜斜的写着几个英文字母。myloverhappybirthday。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曾诚奋斗努力了一个星期的杰作,但和王梓的蛋糕比起来,显然寒酸了不少。可是叶云桑很开心。他收到了曾诚的礼物。至少标志着那个少不更事的少年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开始走向成熟。

不过,这世界上的理论总归是相反的,叶云桑开心的同时,王梓就很郁闷。并不是因为儿子的蛋糕抢了自己的风头,而是因为他从那个小小的蛋糕里窥见了曾诚隐藏的秘密。

王梓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从父亲的角度考虑,自然是希望曾诚的前途光明无限,美好万分,所以,对於曾诚隐藏的秘密他抱持的态度决非乐观。不过,曾诚不知道,他仍旧苦恼着如何将自己与叶云桑的关系转变。

所以,从那次生日过後,曾诚转变的脚步就加快了。因为他总担心,自己如果在慢腾腾的,很有可能就会丧失许多机会乃至抱憾终生。

那麽,曾诚的转变究竟是怎样的呢?

首先,从服装着手,曾诚一改往日的运动风格而趋向选择了深沈。其次,是曾诚不说话的时间更加居多。本来他就不爱说话,这麽一来家里更是听不到他的一点声音。种种异常现象,处处显示着曾诚思春的程度很严重,已经严重到病入膏肓的地步。可面对这些,叶云桑的粗神经竟无所察觉。他只是厌烦,曾诚一次又一次的说我爱你。

我爱你这个词,其实偶尔听听也不错,问题是当一个人天天都听会是什麽感觉?

甜蜜,心酸,忧愁,迷惘还是心烦?

叶云桑选择的是心烦。因为他对这个词听到产生错觉了。

本来,他很是坚定的认为曾诚只是一时迷恋,想当初自己十三四岁的年纪还迷恋过村口卖凉水的傻丫。想当然,曾诚也是一时的迷恋吧。可谁曾想这家夥天天说,日日说,说得他心烦意乱,说得他意志动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来,真理与谬误只差之一毫,可谬误天天确定也会变成真理。面对着这个真理,无能为力,只能两厢茫然吧。叶云桑心烦的茫然,曾诚则失落的茫然。

终於,隐忍不住失落,曾诚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了好友林立。林立听完,很是呆滞了一会,半晌不能下结论,他估摸着这事只能出现在中,可实际碰上了一样傻眼。“兄台,你知不知道你曲折的身世经历兼感情经历很让我景仰啊。”林立摇头晃脑,曾诚垂头丧气,他们刚刚跷了第三节自习准备去後校门喝酒。“我知道很悬,可是我真的无法自拔。”继续表白曾诚很是沧桑,陪着叹了口气,林立也算感同身受。可再怎麽感同身受也不能替曾诚想出解决的办法。

“你跟他说啊。”林立是这麽提议的,可曾诚只是苦笑。说,不知道说了多少回,可说了等於没说。想起这个曾诚又是仰天长叹。最後两人还是以在夏夜的长跑结束了这次郁闷的谈话。

其实,林立比曾诚也好不到哪儿去。

快毕业了,林立攒积了两个星期的勇气才向杨悦告白,但被杨悦拒绝了。杨悦说他喜欢的人始终是曾诚,纵使曾诚可能永远也不会喜欢她,但初恋总是难以忘怀的,所以他希望林立给她一个遗忘曾诚的期限。很是难耐的答复,林立看着曾诚认真的侧脸,满心的苦涩。不过,这些事他没跟曾诚说,他们是哥们,再说杨悦不喜欢自己也不关曾诚什麽事。倒是曾诚的爱情希望更加渺茫。

“走,鸡腿加餐,听说最近後校门那里又多了几家好吃的了。今晚咱们不醉无归。”拍了拍曾诚的肩,林立率先朝前跑了出去。很多时候他们都以跑步的胜负来决定谁请客,所以,林立跑出去後,曾诚也立马跟兔子一样的窜了出去。

“你小子,走阴棋,先跑不算…”

一路追逐,两人到了後校门。

远远的就听到有人吆喝。“牛肉面,杂酱面。刀削面…。。”

“叶叔叔。”林立惊呼,曾诚傻眼,他怎麽也想不到老爸的第七次摆摊会摆到他们的校门口。“走,快撤。”机警的打了个眼色,曾诚朝後方撤退。不过显然撤退没有他们预想中的那麽顺利,前脚才迈出,叶云桑已经在身後中气十足的咋呼开了。“阿诚,你个臭小子又逃课。”被拽住了衣领,林立回头陪笑。“别,叔叔我们没逃课,我们就是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对对,呼吸新鲜空气。”慌忙帮腔曾诚也使出了浑身解数。可谁知,叶云桑根本没生气。倒是哈哈笑了起来。“凭你们俩这点小伎俩还想唬我。呼吸空气是假吃饭是真,我猜你们就是饿了。来来,叔叔给你们煮面吃。”推攘着,两人莫名的坐到了叶云桑的小摊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当然叶云桑是忙碌了起来。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曾诚失神了。他恍然觉得鼻子发酸,他自然知道叶云桑的苦心。来这里摆摊,,说到底也就是为了看看自己专心上课没,或者抽空给自己做碗面。不过,这些都不是曾诚想要的。又或者是曾诚想要的,但想要的意义却大不一样。

胡思乱想着吃面,曾诚的脑子和鼻子一样发酸,同时,叶云桑也没闲着,他看着曾诚一阵感慨。感慨,曾诚真的是大人了,也感慨自己终究放心不下他。说什麽都是假,道一千言一万,自己心中最最重要的恐怕还是这小子。至於那些什麽厌烦的我爱你,搞不明白就不去搞。

这是叶云桑的原则,通常如此,不明白的事情他不喜欢多去研究。这种处事原则无所谓好也无所谓坏,只是逃避比较管用。这个结论在後来被曾诚实验了无数次,当然,这是後话。现在,我们还是来讲讲他们吃面的事。

曾诚的第一碗面已经吃完,第二碗面即将上口。这个时候,是个转折点,後校门忽然群潮涌动。无非他人,城管又来赶人来了,一时间鸡飞狗跳,风云变色。“快闪。”推起小车,叶云桑高呼,他已经被围剿了六次,这第七次怎麽着也不能再光荣了。“撤啊。”端起面,曾诚也跟着吆喝。父子俩大步前行,顺带还夹着林立。

“又是你。”一位眼尖的城管认出了叶云桑,直接拨开人群拽住了他的小推车。这下,叶云桑想跑都跑不成了。“丢车保命。”曾诚在一旁提醒,叶云桑轰然大脚踢向了城管,适时的被曾诚拉着飙离。

“别跑。”身後城管愤怒的嚎叫,身边景色快速飞奔。叶云桑觉得很刺激。的确刺激,当他和曾诚躲进了暗巷的小角落里还能听到自己的心跳。那种伴随着呼吸的心跳。顺着心跳抬头,叶云桑看见了曾诚认真严肃的侧脸。。

一时有些眩晕,他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情。是甜蜜,是依靠还是拥有,他说不清楚,只是,巷外车灯闪烁呼啸的时候,叶云桑忍不住想笑。他发现曾诚的身高早已经超过了自己许多,曾诚的手臂也不再是孩提时的瘦弱。曾诚那张仍然清涩的面庞依稀有了坚毅的轮廓。而曾诚的胸膛是那样的温暖。

微微感伤微微失落,叶云桑的眼睛慢慢闭上,而曾诚的吻也慢慢落下。

从额头,到鼻尖,最後绵延至唇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时有些眩晕,他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情。是心悸,是依靠还是拥有,他说不清楚,只是,巷外车灯闪烁呼啸的时候,叶云桑忍不住想笑。他发现曾诚的身高早已经超过了自己许多,曾诚的手臂也不再是孩提时的瘦弱。曾诚那张仍然清涩的面庞依稀有了坚毅的轮廓。而曾诚的胸膛是那样的温暖。

微微感伤微微失落,叶云桑的眼睛慢慢闭上,而曾诚的吻也慢慢落下,

从额头,到鼻尖,最後绵延至唇角………

呼吸交替进行,叶云桑感到很懵,接吻其实是小事,不过就是嘴巴碰嘴巴,可他不明白自己今天怎麽没有暴跳如雷反而有些不忍。不忍看曾诚认真的眼神,不忍看曾诚失落的伤心,更重要的是自己不忍把他推开。

仿佛梦幻一般,这个吻结束。两人都没反映过来,仍在路灯迷离的掩映下失神。最後,是叶云桑大步的走出了暗巷,他脸有点红,脚步也带着虚,甚至不敢回头看曾诚一眼。“真是,就这点出息。”在心里暗骂自己,叶云桑习惯性的掏出了”五牛”牌香烟,可是,没找着打火机。

这时候,曾诚赶了上来及时的为他服务,点燃了香烟。然後,烟雾弥漫,叶云桑开骂。“你居然敢背着老子抽烟。”“嘿嘿…。”没有说话,曾诚只是傻笑,他牵起了叶云桑的手在路灯下继续前行。

夜风吹来,有一些抚慰有一些诗意。当然,这父子俩是不能理解什麽叫诗意的,他们只是抬头望天,发现漆黑的夜空中好歹还有那麽几颗小星在闪烁。不然无以衬托今夜的异常。还是傻笑,曾诚牵着叶云桑的手在马路上失去了方向。

他不知道该往哪儿走,左或右,前或後。他只是牵着叶云桑的手象个傻子似的喜不自胜。

最後,他们是走回家的。

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走得叶云桑虚火上升,直骂曾诚不识路。可曾诚早已经被幸福冲昏了头。就算是骂也是骂得浑身舒畅。快意万分。此时,他们还不知道王梓一人正在那空旷的客厅里踱着方步焦急的等待着出门不归的两人。

已经快深夜两点了,这父子俩鬼影都没见到。说不担心是假,最主要王梓担心的问题与曾诚关心的问题不谋而合。所以王梓焦急。焦急的在客厅里研究着制衡策略。然後,夜里三点过,叶云桑和曾诚终於长征万里走回了公寓楼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到楼下的时候曾诚基本上快虚脱了,但是脸上挂着的笑意却一直没退。他感到特幸福,特别满足的幸福。洋溢着巨大的幸福,曾诚抱住了叶云桑。上楼後就不能抱了。“放开我,你个浑小子晕头啦。”叶云桑挣扎,用脚猛踢曾诚的小腿。不过曾诚完全进入了一种巨牛的状态,就算是叶云桑再次使出看家绝学无影脚都不能撼动他半分。他呆傻痴楞又感性万分的在叶云桑的耳边再次呢喃了一句。

“我爱你。”

叶云桑心里猛然动了一下,胸口一片好像空了。

春水若明,风乍起……。风的这头是叶云桑和曾诚,而那头是王梓。王梓站在二楼的阳台上孤单的看着拥抱的两人……。失落,他的心是怅然的失落,仿佛高空抛物,嗖的出去却不见回来。而终於他思索了半天悬而又悬的决定在这失落中拍板。

所以,从此,曾诚的爱情开始遭遇阻击战。

现在,且让曾诚的爱情阻击战继续,我们来看一看佳佳的近况。

根据随即抽查的概率显示,这世界如果100个人里,有40个人在开心那麽必定就有40个人伤悲,而剩下的那20个多半就属於绝顶伤悲或者绝顶倒霉的那一拨了。

佳佳就是那一拨中的一个。

当他接到化验结果的时候,佳佳第一次感受到了绝望是什麽滋味。

AIDS,其实这几个字母分开看绝对不会有多大的震撼,但问题是组合到了一起,那个震撼绝对是赛过当年的唐山大地震。拿着化验单佳佳很害怕,很空洞的害怕。他不是没想过自己会有这麽一天,可这一天来得太快,来得让他措手不及。来得让他无法想象面对死亡是什麽滋味。

死亡,佳佳想起很久以前最直观的一次面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时,他才刚刚大一,宿舍里某位兄弟的爸爸出了车祸。佳佳本能的安慰,那兄弟不能自已的回头,凄厉又哀孑的大叫。“我爸爸已经死了,已经死了。”从此,佳佳对死亡有了一种本能的恐惧。现在,面对死亡的是他自己。

苦笑,他想不出自己该做怎样一番心态剖析。

其实,他想了很多,他想起了远方城市的父母。他不知道他们知道这个消息会怎麽样,会失声痛哭还是会愤怒嘶骂。他想不出,想不出自己这个已经让他们蒙羞的儿子会引出他们怎样的反应。然後,他想起了陈浮,那个沈默内向又温柔的男孩。他不是没打过他在美国的电话,可每次,他总是听着另一头他刚刚传来的呼声就空虚的挂断了电话。

空虚,这世界满是空虚,佳佳觉得自己无所留恋,可偏偏又该死的惧怕死亡。蒙住眼睛,佳佳失声痛哭,强烈的孤独让他脆弱不堪,他想,他需要人来安慰。

最後,他通知的人是曾诚。通知的是这个在他人生并不怎麽浓墨重彩的一笔。但或许就是这麽一抹不具韵味颜色苍白却有单纯线条的一笔让人安心。

曾诚来了。

曾诚来的时候佳佳正拿着化验单看着阳台外的天空发呆。半个多月没见,曾诚觉得恍若隔世。不过他并不知道佳佳找他来有什麽事,所以,当他看到那张化验单的时候,很本能的後退了三步。

“你怕?”佳佳用很受伤的表情表示抗议,曾诚点头,并不掩饰的承认。“当然怕,会传染的,可是怎麽着你也该上医院吧。”曾诚觉得有病就该治疗,但佳佳抗拒去医院。两相争执,佳佳没能坳过曾诚,他被曾诚强行背去了医院。

去医院的途中,佳佳趴在曾诚的背上很小声很小声的哭泣,眼泪模糊了後背的一片。佳佳觉得很不好意思,弄脏了曾诚的衣服,可是他还是止不住眼泪。

那天,那天是个阳光灿烂的好天气,阳光少年就这样背着佳佳一步一步的走着去医院。阳光,很温暖,佳佳许久没有感受到如此温暖的阳光,所以,到最後,他在阳光中哭得疲倦莫名,最後,又在疲倦中沈沈睡去。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曾诚不在身边,给他留了个字条,说是出去买晚饭。佳佳捧着那张字条慢慢呆滞。他想不起来有多少年没有这种感觉了,如此的窝心,如此的塌实。然後,他想起陈浮,想起那个远在美国的牵挂,佳佳很是感伤的笑了。他觉得这样也好,至少陈浮印象中的自己永远是学生时代的单纯可爱。至於,死後的凭吊,或者说是思念,那些大概不重要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思乱想着,曾诚回来了,带了一碗热腾腾的清汤抄手。“生病的人要少吃辣椒。”他说,并且很细心的为他将面汤拨凉。佳佳没有说话,狼吞虎咽的将整碗抄手吃完,就继续倒下睡觉,他其实根本不想睡觉,他只是不想曾诚看见自己的红眼圈。

“你不打算告诉陈浮麽?”试探性的问了句,曾诚小心的观察着佳佳的脸色。佳佳还是没有说话,用被子捂住头。隔了半晌才从被子里出声。“你回去吧,天都黑了。我没事,这里是医院会有人照顾我的。”“好,那你自己小心啊。”看了看表,曾诚觉得自己也是该回去了,已经九点过,跷课跷了一天,曾诚很有罪恶感。收拾收拾,曾诚就出门了。出到门口,佳佳喊住了他。“陈浮那儿,你先别说,我不想让他知道。还有,你也去检查检查吧。”余下的话,佳佳没好意思说出口。

曾诚也才陡然想起那次疯狂的亲密接触。慢慢的恐惧也爬上心头。

他想不出来该如何是好,也忘了该责怪佳佳。

他只是一个人晃晃悠悠的走上了街头。

街上,人其实很多。可不怎麽的曾诚就是觉得孤独。他一个人,在霓虹闪烁的街头失神。那些诡丽的广告牌,那些穿流的公交车仿佛都只是为了衬托自己孤独的心境一般。最後,他站到了56路的站牌下,看着车子来来往往却忘了回家。

曾诚一夜未归。叶云桑一个夜里差不多起来了十九次。

他想不出来那个小子会上哪儿去。虽然知道他爱逃课,可逃归逃,家总还是要回的。叶云桑嘀咕,心里隐约浮起了很多不好的预感。比如,上次的离家事件或者上上次的打架事件。看了看墙上的锺他与王梓焦急的对视了一眼。

王梓也很焦急,他根本就没睡。一直坐在客厅里看叶云桑起来又躺下,躺下了又起来。最後,王梓坐不住,提议出去找曾诚。

两人开车出去了。先去的是曾诚的学校,学校里已经关门黑灯瞎火的一片,然後,他们又去了狮子林。狮子林里同往日一样多的是迷失少年,可是,那里也没有曾诚。曾诚到底去哪儿呢。两人困惑又绝望。撑不住失落在天亮之际开车回了家。

结果,他们发现曾诚在楼梯的过道里睡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曾诚发了一夜的呆後就回来了。回来後又想不出用什麽样的心态进屋。所以,导致了在楼梯间熟睡的乌龙事件。叫醒了曾诚,叶云桑劈头盖脑就骂开了。“你不光逃课你还离家不归,你个臭小子,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爸爸很担心你,找了你一晚上。”边骂边打,叶云桑觉得一个晚上的焦急和担心找到了发泄口。可曾诚异常的没有象往日那样闪躲。他呆滞的任叶云桑打骂也呆滞的看着叶云桑。

这个时候王梓觉得不对劲了。拦住了叶云桑的手,小心的坐到了曾诚的旁边。“曾诚,你有心事麽?”自诩为心理专家,王梓此刻也揣摩不透曾诚在想什麽。按说,这小子不是刚才得了甜头,怎麽这麽快就遭雷劈了?分析着种种原因和逻辑王梓依然找不出曾诚烦恼的根源。倒是曾诚听完王梓的问话後又呆滞的看了王梓一眼。

那个呆滞,让王梓心下一寒。他不知道怎麽形容。只能说没有人气或者是空洞。对,就是空洞,绝望的空洞。想到这里,王梓也预感到事情不妙,不过他的冲动系数显然没有叶云桑高,当他还忙着分析曾诚心理的时候,叶云桑已经跳了起来。

“我们问你话呢,你傻啦哑巴啦。”。敲着曾诚的头,。叶云桑的情绪已经不能用愤怒来形容。他已经脱离愤怒。这个时候,曾诚终於有了别的行动。他抱住了叶云桑。死死的抱住叶云桑哭了起来。他说。

“老爸,我就要死了。”

就要死了,叶云桑的拳头楞在了半空。

“你说什麽,你给我说清楚。”被震撼得无以复加,叶云桑在下一妙拽住了曾诚的衣领。“曾诚你是什麽意思啊,什麽要死了,小孩子不要乱说话。”王梓也失去了冷静,虽然他没有象叶云桑那麽失常但也快崩溃了。不过,曾诚久久不能答话,他哭得快呼吸衰竭。

面对死亡,人都是脆弱的,何况曾诚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就这样折腾了好半天,哭泣了好半天,曾诚的情绪才恢复了过来。

“佳佳感染了爱滋,我想我也感染了。”

青天霹雳,幸福总是走得太快,而悲伤又是来得太过突然。

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叶云桑也呆滞了。他呆滞的坐在了曾诚的身侧死死的抓住曾诚的手。对他来说没有什麽比失去更可怕,这一生他失去的东西太多。多到他自己也无法总结。好在他也不擅於总结,他只是觉得怎麽着也不能让曾诚去死。可是,很无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电视上说那病是绝症,没有可医的药。如此想来,曾诚不是死定了?叶云桑想哭又哭不出来,他拉着曾诚的手慢慢的变冷慢慢的变成死寂。这时候,王梓发话了。

老实讲,在刚刚听到曾诚的宣布时他也是青天霹雳。不过很多时候他都比较理智且喜欢用科学的世界观分析问题。他想来想去,觉得还有希望可寻。“先去医院吧,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感染了再说。”

没了主意的点头,有了主意的开车。幸亏,曾诚没有感染,拿到化验单的时候大家都长舒了口气。这时候放晴的天空看起来就格外的耀眼。打了哈哈,叶云桑开怀大笑,笑过之後他想起了佳佳。他不明白曾诚和佳佳怎麽会牵扯不清,也想不明白佳佳得了爱滋曾诚为什麽就会感染。当他正想开口询问的时候,王梓又说话了。“看你小子吓的,其实和爱滋病人做一般接触不会感染的。”王梓眨眨眼,曾诚很不好意思又很感激的点了点头。

一场风波就这样过去了。

叶云桑是个心软的人,可心软也不意味着能让儿子继续逃课,所以照顾佳佳这个重任就交到了自己的手中。他把佳佳接回了家,并且把自己的房间腾出来给了佳佳。知道这个决定後,曾诚半是玩笑半是嫉妒的说。“老爸,你可没对我这麽好过。难道老爸准备放弃面馆从事医疗行业。”“去去去,你小子给我一边呆着去。”这时候,叶云桑总是用脚踢曾诚,王梓则在一旁哭笑不得。

曾诚很幸福,佳佳是这样觉得的,但他自己的幸福,他不知道。

其实,佳佳的心已经平静了许多,至少他知道这个病潜伏期是很长的,虽然,他不知道什麽时候发病但比起最初直观的面对死亡已经好太多了。他不敢奢望幸福,他只是希望静静的静静的走过最後的日子。

在王梓家的日子是安静的。叶云桑是个很好的父亲,他喜欢帮佳佳做完所有的事,喜欢陪佳佳静静的在阳台上看天。佳佳知道,曾诚喜欢他。可他对曾诚呢。佳佳无法揣测,只知道每当临近放学叶云桑就会在阳台上张望。“那小子,怎麽还不回家。”他习惯这样念叨,由此可见曾诚在他的心里必定唯一。无所谓爱,这个唯一就够佳佳羡慕一生。他想不起来自己是谁的唯一,陈浮吗?这个名字总让他心里发酸。不过,又控制不了自己去想这个名字。那些往事就象黑白电影,不停的在脑海里倒放。

佳佳很难受,叶云桑也会替佳佳难受,从见到佳佳的第一眼他就觉得这个孩子很可怜。是对曾诚的爱屋及乌吧。他想起那天知道曾诚感染爱滋时候的心悸,就象整个世界塌陷了一般。以前,叶云桑绝对不感性,可现在,他觉得自己好象一半变成了女人。动不动就想叹气,动不动就看着曾诚发呆。当曾诚回头对他咧嘴大笑的时候他又忍不住翻白眼。

在乎一个人究竟是怎样的呢?叶云桑想不出,以前他在乎曾诚的妈妈,那种仿佛掏心置腹的在乎,後来,曾诚的妈妈不在了。他在乎的人就只是曾诚,可那种在乎想来和现在的感觉不一样。那个时候他总想着曾诚快快长大,快快考大学,快快结婚,快快生孩子。可现在,他很恐惧曾诚长大,恐惧曾诚最终的离开。

不管是哪种离开他都恐惧。生离或者死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变得疑神疑鬼。当然,曾诚还是一如既往的对他说我爱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抱着他。以往,当曾诚抱他的时候他很生气,至少不踢两脚不足以显示自己的愤怒。可现在,他很少生气。现在,他总是带着莫名的惶恐倾听这个大孩子的心跳。听着他的心跳他才感到安心。本来,叶云桑是个很生猛的人,这麽细腻的行为不应该属於他。可是不知道为什麽,就是这份不安更让曾诚难受。

或许,爱就是惶恐吧。

当曾诚再一次吻叶云桑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感觉。

那天,刚好是曾诚他们的一次测验考,曾诚考了个倒数第五。这段时间的补习算是全废了。虽然曾诚不见得多麽想考大学,但毕竟考试失利还是很让他郁闷,更何况回来之後得知佳佳昏睡了一个上午,就更是难过与感伤了。

难过与感伤的同时,叶云桑与他一起。

看着这个倒霉父亲的侧脸,曾诚忍不住再次吻了他。这次,叶云桑没有拒绝也没有象上次那样的恍惚,他只是紧闭着双眼不安的呼吸,顺便反搂住了曾诚的肩膀。

害怕失去,所以抓得更紧?

月底的时候陈浮回来了,是曾诚通知的他。曾诚为佳佳的病担心,但佳佳誓死不再去医院检查。就这样耗着到了月底。月底,陈浮回来了,可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还带着他的女朋友。

那个女孩佳佳也认识。是他们一个系的,大二的时候就喜欢陈浮了。那个女孩子其实很普通,普通的相貌普通的家世普通的性格,从某方面来说、他不及佳佳有优势。但是,女孩很温柔很细心很坚持,这麽多年的守侯还是换来了陈浮的回应。

陈浮守侯了佳佳五年,这五年里女孩也默默的守着陈浮。不安的时候,失意的时候,她似乎总陪在陈浮的身侧。这样的坚持没有人不动心,陈浮也不例外。可当他得知佳佳的近况後还是忍不住惊慌失措的从大洋彼岸赶了回来。

回来的那天,天气正好,阳光懒人,佳佳同叶云桑正悠闲的在阳台上晒太阳。然後,门开了,看到陈浮的那一瞬,佳佳想哭。不过,最终他只是对陈浮笑着说。“女朋友啊,不错不错,当年系里有名的贤惠人,你小子祖坟飘青烟啊。”陈浮没笑,陈浮只是拉着佳佳的手默默的流泪。他其实什麽都知道,可是什麽都说不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你别哭啊,嫂子面前你也不嫌寒碜。”佳佳笑,拍打着陈浮的脑袋如同学生时代一样。学生时代,学生时代的很多事情佳佳都快模糊了,唯有陈浮的微笑永远在记忆里那麽鲜明。他想,到死也不会忘记这个微笑吧,可没想到临了看到的却是陈浮的哭泣。佳佳觉得很搞笑,生命中很多事情就象执筛子,你猜不出会是大还是小。

好在,佳佳需要猜的时候也不多了。

在陈浮的坚持下,佳佳被送进了医院进行全面的体检,开始佳佳很抗议,後来也只有默认了,没办法,群众的力量总是伟大的。

体检结果需要一周的时间才能彻底清楚,这一周的等待佳佳很恐慌。虽然陈浮时刻都陪在他的身旁,可佳佳知道不定什麽时候就看不见这家夥了。而且,陈浮那温柔女朋友的温柔也让他难受。他觉得自己很多余,虽然,那个女孩并不介意自己的多余,可佳佳介意。佳佳的介意就让他话多,他总是拿着陈浮开玩笑。

他说,我这一去,胡汉三就回不来了,你和嫂子的喜酒估计没我份了。

他说,嫂子你可别把陈浮管太紧了,那小子不用管自动就会上缴国税。

他还喜欢说,想当年,我和陈浮还一块抢红烧肉,如今,只剩什麽烧肉红了。哈哈哈…。

这时候佳佳就笑了起来,他一个人的笑声空虚回荡在病房内,久久久久……

当然,曾诚也笑,他只是没心没肺听不出佳佳的苦涩,可笑过之後又觉得难受。生离死别这种事他还是太过清涩,不过,叶云桑就不同了。虽然他不能用某些深刻的文艺理论来总结此等类比。但他却是踏踏实实的知道失去所爱的滋味。越是知道就越是恐慌。这种恐慌看在王梓的眼里自然也就出现了别的含义。

各人的心事各人知,在体检结果出来的前一天晚上佳佳失踪了。

那晚,陈浮只是和女朋友出去吃了顿晚饭顺便去办理各项需要办理的後续手续,回来的时候病房里就空了。倒没什麽白色的窗帘飘荡,只是一地的铺盖卷让陈浮慌乱。最後,陈浮疯了似的跑出去,在大街上狂奔。没有目的也没有方向他只是想找佳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浮的女朋友在陈浮走後通知了曾诚他们也顺道通知了佳佳的父母。当所有人都赶到的时候差不多夜里9点过了。佳佳,还是没有消息,陈浮也失去所踪。

那麽佳佳去哪儿了。

佳佳哪也没去,他还是回了X大。他坐在五舍前的草坪前一个人发呆。

期末了,期末也就意味着又有一批人从这个学校毕业。想起很多年前的毕业聚会,佳佳的眼眶湿润。那时他是没有资格参加的,他早被开除了,可陈浮还是把他给叫来了。然後,大家,一屋子同学,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从前的生分似乎一下子全没影了,剩下的都是离别愁思。

人哪,就是这麽微妙。

佳佳叹了口气,掏出了香烟。

香烟弥漫的同时,他的心态倒是平和得很。他不奢望陈浮会找到他。电影里的情节总是太悬,而生活,生活估计就是找不到。所以,佳佳悠闲的抽着烟看着宿舍前来来往往的男女。很象一幕戏有人分别有人相遇。当然,前提是你是欣赏戏的人,不然,身在戏中可就不是滋味了。佳佳想,现在自己置身戏外了吧,所有的故事都在落幕。那麽为何自己还是会心痛。

又淡淡的抽了口烟。五舍的某楼里飞出了一张板凳。

那兄弟在阳台上大叫。“明天我就要走了,我不想走啊。我不想走啊?”

不想走,微微一笑,佳佳捻熄了手中的烟头。这世界很多人不想走,可也得要有留下的理由。於是,寻找着理由,佳佳起身,往操场走去。

操场,灯光下不乏热血少年在踢球。这种事当年佳佳也干过。可惜,佳佳球艺不佳通常都是输的对象,再往前走就是体育馆,体育馆前面很是闹热。估计又是什麽宣传或者活动。佳佳伫立看了一会,想起很多年前的大一。那傻子一样的朝气蓬勃这里借用了小可大的感慨︿︿佳佳忽然觉得,很多事情就象轮回。比如以前,自己多半在那人堆中兴奋,而现在自己只是远远的伫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了兴趣,佳佳继续前走。这时候体育馆的活动中心传来了一首歌,是范伟琪的寻找。这首歌佳佳以前也听过很多次,甚至唱过很多次,可没有一次听得如此的动人心魄。

我转身陌生拥挤城市迷失了路

你下楼人山人海错过抬头天空还是迷惑

原来我们都寂寞

生命中注定在一起的人

多希望就在下一个路口

遇见你

我天天天天在寻找记忆中看过的微笑

没人接交情问拥抱孤单的人哪里逃

我知道你也在寻找想像中幸福的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世界让人如此渺小转眼就要变了

我们相爱好不好

我们相爱好不好,佳佳痴了,他想对陈浮说这句话。最後他不知道,他的泪水慢慢的爬满了面颊。

陈浮没找到佳佳,佳佳是自己回去的。

本来,最初他是想这个地方安静的去死。可范伟琪那句我们相爱好不好,把他给激醒了,他寻思就算是死也要把这个爱字说出来才不枉人世白走一遭。所以,他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病房里黑压一大片。

陈浮抱着自己的铺盖卷发呆,而父母则在一旁哭天抢地。还有曾诚,满脸肃穆的牵着叶云桑的手,王梓。王梓还好,只是阴沈不语的抽烟,唯一安静的大概就是陈浮的女朋友吧。她静静的,静静的看着窗外,不知悲喜。

“大家好。”佳佳打了个招呼,一屋子人看了过来。陈浮冲上来抱住了他,颇有些失而复得的感觉。然後,所有的人围了上来。“佳佳,你这个傻孩子,你怎麽不说啊。”母亲最先哭泣,父亲也沈默不语,举起的手放下了又举起,最後还是揽住了佳佳的肩膀。这时,佳佳想起很多年前父亲愤怒的样子,也是这样沈默不语,只不过那举起的右手是甩的自己一巴掌。

生活是这样奇妙,佳佳觉得,想哭又想笑,可到底他只是伸出手臂把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挽在了怀里。然後,此时,这个悲情万分悲伤莫名悲痛深沈的时刻,门开了。

一位护士姐姐探出头来,无敌狮子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吵什麽吵,半夜三更黑灯瞎火的嚎什麽丧?”

哈哈,世界如此的渺小,叶云桑认了出来,正是上次吼他的那个护士。不用说,自然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撩拨着袖子叶云桑也吼开了。“妈的,人都快死了还不许号丧啊?”“老叶!”王梓慌忙的捂住叶云桑的嘴,觉得这个死字颇为刺耳,人家不都快死别了吗?怎麽,老叶还死啊死的死个不停。“你放开我,老王,你放开我,这年头人都咋了,连丧也不许嚎,妈的,人都死了快。”叶云桑挣扎,更加对护士姐姐怒目万分。护士姐姐也毫不示弱,用力回瞪叶云桑。“医院里有规定,。不许喧哗,就是死了也不准嚎。”“什麽,你说什麽,有种给老子再说一遍。你个臭娘们。”一听这话,叶云桑气得跳起八丈高,握着拳头就冲了上去,不过冲到面前看着姐姐挺起的胸部方才想起不打女人的原则。

收回拳头,叶云桑忍字搁心头。

当然,叶云桑忍了不代表姐姐会忍,她很不屑的将叶云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最後做出了评价。“哼,民工就是没素质。”“你说什麽。”叶云桑又跳了起来。护士姐姐捂着胸口娇俏的後退了一步。“你想干嘛?”“不要逼我打女人。”一字一句,叶云桑举起了拳头。见状,护士姐姐也脱下了高跟鞋。

两个都是很生猛的人,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男女纷争,总是无敌。不过,好在,值班医生适时的出现了。“有事好商量。大家都是文明人,不要舞刀弄枪。”

“医生,他们半夜号丧。”

“人都快死了还不许嚎。”七嘴八舌,;两人的话完全摸不着重点。倒是医生扶了扶眼镜审视了病房内的情况。“19床??刚才结果出来了,谁要死啊,李哲佳,”翻着手里的记录医生淡淡的说。“不就是贫血外带乙肝小三阳麽?这年头,没事儿瞎激动。”医生很哲学的总结,然後白衣飘飘的离去,剩下一屋子人目光呆滞大脑僵化。

乙肝小三阳。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曾诚,他直接跳起来抱住了叶云桑。“不用死了。”“不用死了。”叶云桑也跟着欢呼。佳佳又抹眼泪又抹鼻涕。一屋子人长吁短叹不着边际。然後,王梓轻轻的咳嗽了声,示意给佳佳和陈浮一个二人世界。瞬间,病房里走得一干二净,唯剩陈浮和佳佳对视无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相爱好不好……

走出医院的时候,叶云桑仰天打了个哈哈。他很开心,大悲大喜的变化让他觉得世界有希望,可是他忘了身边有一个女孩正在希望破灭。

生活,很多时候是一出悲喜剧。

“一起去吃饭吧,折腾了一天大家都没吃东西。”王梓提议,很细心的挽留女孩。失落的滋味他不是没有体会,所以,连带的更对这个女孩子怜惜。女孩笑笑,表示同意。於是,一行人又在叶云桑的带领下来到了老刘的火锅店。

白干伴火锅,啤酒配花生。大块朵颐,酒酣耳热。

酩酊大醉,醉过之後形象问题就不是那麽一回事了。原本,王梓在任何时候都还能维持点风度,可今晚不行啦,太多的感慨让他忘记了形象这回事。他拉着女孩的手,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絮叨。“有时候人生就是一个放弃的过程,从出生到死亡,我们都在不断的放弃。放弃母亲的子宫放弃童年的天真,总之就是他妈的放弃。”发表感慨,王梓猛灌了一口生啤。女孩也笑,她喝得也差不多了,失落之下人总是易醉。“其实…。其实也无所谓放弃不放弃,我从来就没得到过,何必。再说,我放弃得也满潇洒的。至少没丢什麽面子。”打了个酒嗝,女孩望天。想起两个月前的相守,一切恍然若梦,不过梦醒後,自己的路还是自己走。慢慢的眼泪爬出眼眶,开始抽噎。“刀光剑影……为他娘的放弃得潇洒干杯。”忽然间,叶云桑猛吼了一句。如果说王梓和女孩还有点形象的话,那麽叶云桑基本上就是形象全无了。不过,本来他也不介意形象这回事。

他抱着曾诚的大腿高唱刀光剑影,时不时的再来那麽一句言论高歌调节气氛。

“干杯。”曾诚也傻笑,半大的小子也醉了。一切都是醉人,夏夜的风,夏夜的情思。如果说还有什麽没醉的话,大概就只有佳佳的父母。两位老人不知道是感慨还是伤心,儿子不用死了,可儿子终於要和男人在一起了。这到底是该高兴还是该失落,界限还很模糊。所以,没搞清楚状况的两位老人提前离席,剩下四个醉鬼继续高歌。

“干杯…。干杯…”一次一次的猛灌一次一次的高歌,四人醉得东道西歪完全对回家一途不着边际。後来,还是老刘,好心的找车把他们送了回去。回去之後,摸着楼梯上楼,四个人轮番轰炸厕所。一番轰炸下来都没了力气。倒头就睡过了。

睡梦中,各人的天空更是眼花缭乱。曾诚与王梓,无非是梦见白衣的叶云桑浅笑盎然。神情诱惑。想当然,两人自然是狠逮着机会猛吃豆腐。那麽,叶云桑呢?他的梦中是什麽?他的梦中是曾家的面馆,在菜花田的一侧。长长,大大的菜花田。曾诚就站在面馆的门口,最初是小小的曾诚,然後,慢慢长大变成了现在的曾诚。曾诚对他说,我爱你。叶云桑想扑过去揍他,可是,怎麽也穿不过那片菜花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後,叶云桑泄气的坐在了田埂上,梦醒了。日头毒辣,脑袋晕,这是叶云桑的第一个感觉。他张开了眼睛,恐怖的大叫。然後,另一头尖叫也传来。这实在不是叶云桑定力不够,而是叶云桑发现,和自己脸贴脸唇贴唇的是陈浮的女朋友,而另一头,王梓和曾诚在叫,因为他们俩抱在了一块。

生活,很多时候也是一出闹剧!!!

闹剧过後又是怎样呢?各归各位。女孩潇洒的去了美国,继续未竞的学业,失恋不等於失去一切。所以还得继续。而剩下的故事主角们,各人又是怎样安排的呢。

首先是佳佳,乙肝算不得大病,可还是需要调理。所以他由陈浮陪着回家当米虫去了,而王梓则继续党员的先进性教育,为祖国奉献热量奉献青春,虽然他已没有什麽青春。叶云桑,还是四处搜寻着合适的面馆,曾记的大业时刻提醒着他未尽的责任。数来数去,里面最凄惨的大概还是曾诚。

因为他要高考。

高考是什麽?独木桥的冲刺,人生的阶段性转移。

很显然,在这场冲刺的转移战中曾诚始终处於下风。也不能怪他,那小子的确是卯足了劲想读书,可偏偏脑子不好使,总是复习一半就神游太虚去了。为此,王梓很苦恼,他翻遍了所有遗传学着作也没能找出曾诚和自己不肖似的原因。当然,叶云桑也苦恼,毕生最大的心愿就是曾诚考大学,可真的临近考试了他又很迷惘。

曾诚考大学,考上以後呢?没考上又怎麽办?

对於这个问题,曾诚同样迷惘。他时常和林立在课间聊天打屁的同时,惆怅的望着远方。“我们就要长大了。”此时,林立就会很不怀好意的奸笑。“你小子不都已经成熟过了麽?”“如此说来你还没有成熟的机会。”曾诚也会适时反讥。这时候林立就会无比感慨了,他说。“其实,我已经成熟很多年了,不过战斗经验仅限於左手和右手。”这句话说完,两人通常会大笑一通,笑过之後则真的是惆怅了。

人生的别离,总是非常令人无语。两个语言贫乏小子自然是不能描绘这种无语的状态,所以,他们只有用抽烟来表示这种未及先到的惆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快,转眼,真正的惆怅来临了。

高考七月只剩下一周了。这一周,人仰马翻一切秩序无常。

曾诚自是不必说,复习准备,忙得不可开交。围着曾诚所忙而忙,王梓和叶云桑也各尽其责。王梓负责做司机,出入平安。叶云桑充当大厨。烹调各色佳肴。总之,一句话形容起这一周的状态就是忙碌。

然後,考试那天。

曾诚在考场内挥笔如汗。叶云桑和王梓在场外汗挥如雨,可不管怎麽说,高考就这样过去了。

很多年後,曾诚得空的时候也会回想起这次高考。不过,他回想的结果多半是空白。大概是因为对於高考的记忆特别恐怖,所以他能想起的高考只是叶云桑和王梓身旁无限增多的烟蒂。

一场高考,耗尽心力的人却不是自己,曾诚觉得啼笑皆非。

但,不管怎样,曾诚算是毕业了。毕业也就表示着人生的阶段性转移。带着这个转移的困惑,曾诚参加了高三的集体散夥饭。

场面很大,这是曾诚的第一感觉,他站在饭店的门口,看着一屋子熙熙攘攘的同学颇显得无所适从。“曾诚,曾诚,在这儿。”远处,林立向他打招呼,他比曾诚先到半个小时。已经是白干啤酒灌了个底朝天。曾诚走了过去,在林立的身边坐下。林立的身边还有人,是杨悦,杨悦穿着学校老土的校服很安静的坐在林立的身侧。

“坐坐,一杯二锅头先干为尽。”林立为他倒了杯酒又猛灌了下去。不是不感伤,曾诚只是这个时候滑稽的心情占大多数,他也喝了酒,淡淡的小嘬了一口。“你小子不厚道啊。”林立又发话了。脸色发红的他看起来因为兴奋而更是红光满面。微微一笑,曾诚没说什麽转头看向了杨悦。“他喝了多少啊?那小子,舌头都大了。”“很多。”杨悦轻轻的说,又慢慢的喝光了面前的那杯可乐。这个时候,曾诚发现了,发现杨悦和林立之间的气氛异常。猜不出原因,曾诚也只是默默的替林立把刚倒进的啤酒喝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个感伤的夜,环顾四周曾诚做出了总结。虽然,大家都卯足了劲的在笑。可曾诚还是感觉到了感伤。不管是上大学有希望的,另奔前途的还是需要重考的,总之就是别离近在眼前。往常,曾诚也学习别离这个词,可无论怎麽学习,这个词对於他来说始终都是个模糊的概念。现在,曾诚是彻底的感觉到高中三年一去不复返了,风萧萧兮,易水寒。所有人的心情在这个时刻都象个大杂烩,悲喜参半。

曾诚猜不出杨悦到底是喜是忧。

“再喝一杯。”林立又举起了杯子,他坐不稳了。说话的时候,手都在打哆嗦。“别喝了。”杨悦皱眉,替他把杯子拿掉。可林立不服,呼的站了起来,对杨悦吼了开来。“我的事,你少管。”杨悦还是皱眉,皱着眉毛从林立的身旁站了起了,皱着眉毛从林立的身侧离开。然後,林立好似清醒了一半似的呆呆看着杨悦离开。

“那一天知道你要走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当午夜的锺声敲痛离别的心门却打不开我深深的沈默”

隔壁桌的同学轻声唱起了歌,歌声中,曾诚觉得杨悦离开的动作很象慢镜头,抒情,压抑又带点诗意。不过,身旁的林立已经无心欣赏。而是着急和歇斯底里的嘶吼。“杨悦,我喜欢你。”“砰!”曾诚打翻了一个酒杯。这小子,曾诚在心里暗骂,他怎麽也想不出林立的表白方式会是如此的劲暴。无语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曾诚呆滞。

当然,所有人都呆滞了,连刚才唱歌的同学也没了心情继续。大家都只是一径看着杨悦的背影。最终,杨悦没有回头,她的背影只在饭店门口伫立了那麽一小会就翩然消失在夜色中了。

“你小子,学电影也不用学得这麽彻底。”

回去的时候,曾诚和林立并肩默默地走在昏黄的路灯下,发出感慨。

“我要走了。”这个时候林立才突然出声,表情严肃得让曾诚陌生。“我妈说,我考大学肯定是没戏了,想送我去学修车也好打下生活基础。”“靠,那你也不用对人家杨悦那麽凶啊。”曾诚继续骂,林立望天。“不凶也没戏,人杨悦注定和我无缘。仿佛是平行线不能相交。”很文艺的独白,曾诚想笑又笑不出,他拍了拍林立的脑袋算是安慰。“有机会的,等摸清杨悦上哪所大学後就追过去啊。”“不。”林立摇头认真的说放弃,这个时候曾诚笑不出了。他忽然觉得有些时候,感情的空想也是一种巨大的无底洞。

长长叹了一声,曾诚摸出了香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天的夜色里,两个少年继续奔跑,如同以前很多次那样,只是曾诚想不出,自己什麽时候还会和林立再次跑在这条马路上了。

林立走了,走的那天,艳阳高照。曾诚去车站送他,意外的是杨悦也来了。杨悦没有多的表达,只淡淡的对林立说一路顺风,那个时候林立已经坐在车窗前看着站台慢慢倒退。眼中是一片告别的海洋。杨悦就对着他微微一笑,仿若虚空。

慢慢的列车启动,林立的最後终於留给他们成了一个黑色的盲点。

回去的时候,曾诚问杨悦是不是不喜欢林立,杨悦长长的叹了口气说,无所谓喜欢不喜欢,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说喜欢太不现实。听了杨悦的话,曾诚无语很久,他仿佛又一次被洗礼,思考起现实与梦想之间的纠葛来。

好在,回到家後看到叶云桑又觉得现实与梦想这玩意根本就纯属无聊,把握现在才是根本。於是,他抱住了叶云桑,叶云桑敲了他一闷记就做饭去了。

那天晚上,王梓没有回家。曾诚就磨着问叶云桑说自己考不上大学怎麽办。叶云桑思考了很久,给了他一个吐血的答案,重考!曾诚仰天翻了个白眼,连说老爸你太狠了,可是曾诚後来没想到自己的所谓前途比重考更狠。

後来,後来怎样?

後来,曾诚真的没考上大学,这是定理恐怕也是真理吧。思考着曾诚的前途,叶云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惑中。他觉得,目标未达到就该补救,可到底怎麽补救却没什麽明确的方向。不过,这个方向王梓倒是替曾诚考虑好了。

午後,曾诚出去踢球,王梓就招呼叶云桑进书房了。

本来,王梓找叶云桑商量事情并不奇怪,通常他们大部分话题和时间都在商量事情。问题是在书房这麽隐秘的地点商量就感觉不一般了,答案一,可能是再一次表白,虽然很久王梓都没有对叶云桑说在一起之类的话,但含蓄的表示还是有,答案二是,关於曾诚的问题。果不其然,进门後,王梓莫测高深的表情就显示问题很严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王,有事麽?”叶云桑说,王梓漫不经心的看着手中的资料依旧高深莫测。“你看这个学校怎麽样?”

圣安德鲁斯学院

看着套头上的红字,叶云桑有些懵,他刚想问话,王梓就解释了。“英国的,剑桥的老牌私立学院,我想把曾诚送到那儿去读预科。我在英国念的研究生,那里不错,学习氛围很好,最主要的是,曾诚在那里混个大学出来,比在国内考多少次高考都省事。”

英国,叶云桑想起来,仿佛遥远得如同他看不懂的外国电影。他不知道王梓怎麽忽然会生出这个心思。其实,也不是不好,只是总感觉那麽点不自在。“那阿诚去了那里就不用考大学了麽?”叶云桑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王梓皱眉耐心的继续解释。“不是不考,是先念预科,一般预科念完考大学都不会很难,而且这样来,阿诚的起点就很高。我希望阿诚能在那里得到锻炼。从而在以後的人生道路上顺畅。”“听起来,好象不错,可是阿诚他自己愿意不?”叶云桑继续问,王梓就笑了起来。“所以我才找你来啊,老叶,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曾诚有出息麽?送曾诚去英国该是最好的途径。”

出息,又是这个名词。叶云桑并不排斥,问题是以往怎麽想怎麽兴奋的名词,今天听起来却如此的困惑。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可他知道自己光想想曾诚会离开自己到那麽远的地方就觉得胸口发闷。他没有应声,他拽着那张印满他看不懂字母的扉页想了很久很久。

直到,王梓坐到他的身旁他都还未察觉。

“老叶,曾诚是你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你希望他好,我自然更是希望他好。所以,无论怎麽舍不得我们也要为他的将来打算。”这话没错,叶云桑点头,可还是自在不起来,他满脑子想的都是离开不离开这些变换万般。“那曾诚去的话要多久啊?”叶云桑问,王梓答。“看他读得顺不顺畅,顺畅的话,四年就能回来,不顺畅的话估计要五年七年。”

那麽久。叶云桑心里开始打怵。他忽然觉得时间空间这种东西一下子具体起来。当然,他还是没有说什麽。他其实,也不是不想说什麽,问题是他觉得自己好象没有立场说什麽。无论从哪种角度他都不知道说什麽。後来,在午後的午後,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叶云桑点头了。

他想来想去,觉得这个决定无可厚非的确是最利於曾诚的。然後,在晚餐时分,叶云桑把这个决定告诉了曾诚。

曾诚愤怒,第一次发了很大的脾气掀翻了桌子,进屋生闷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是第一次,叶云桑没有因为曾诚的愤怒而愤怒,他默默的打扫完杯盘狼籍,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阳台上抽烟。

曾诚就会离开了,想起这个,他很心痛,心痛到理不清自己的感情。从曾诚告诉自己喜欢他以来,他就觉得自己在变化。对於曾诚的感情,天天天天在变化。这种变化好似潜移默化般的悄无声息,就仿佛对曾诚最初的笑脸到後来曾诚的拥抱一般,慢慢的抗拒到依赖。

长长的吐出烟圈。叶云桑陷入了回忆中。最开始,跳出来的是婴儿曾诚,胖胖软软,又透着傻劲。然後,是七岁半时的曾诚,放学回家躲在路口哭,他说,爸爸,同学们笑我是没妈的野孩子。

淡淡的,叶云桑笑了一下,他吐出了第二口烟圈。第二口烟圈里是刚上初中的曾诚。穿着不合身的牛仔服,剃着难看的光头,他说,老爸,我球鞋都小一圈了你还不给我买新的。又笑了一下,叶云桑抽完了最後一支烟,最後一支烟里,是现在的曾诚。他笑着,灿烂又阳光,严肃又认真。他说,老爸,我爱你。………

眼睛发酸,淤积了很久的情绪好象忽然清仓。不过,叶云桑没有哭,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吸了吸鼻子,准备进屋睡觉,一转身,恰好对上站在门口的曾诚。

没有灯光,曾诚站在那儿,孤单得象一个无主幽灵。

“老爸。”抱住了叶云桑,曾诚把头埋进了叶云桑的胸口。这孩子,叶云桑苦笑,没能忍住,刚才的眼泪偷偷的浸湿了眼眶,久久不能成语。两个人在黑暗里好象表演着一场无声的默剧。“很晚了,睡觉吧。”叶云桑如是说,可他放不开怀里的曾诚。以往他从来没有这种总错觉,可今夜,他觉得好象一放手似乎就会失去一切。

终於,最後,叶云桑放了手。

客厅里12点的锺声响起,在这个钟声里,他放手起身,侧身吻上了曾诚的脸颊,然後,从脸颊又吻到了曾诚的嘴角。然後,如同走钢丝的慢镜头般,慢慢的慢慢的擦进了曾诚的舌间,轻轻咬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所有的人都要离开,人生仿佛一场别离游戏,无休无止……

所以,曾诚也离开了,在经过无数次抗议,抗议无效後曾诚走了。

他去的不是美国,他强烈要求自己去俄罗斯,就象是被放逐,他想去那个冰天雪地的地方呆着。没能拗过他,王梓为他办理好了出国的手续。

去的是莫斯科大学,在那里先念预科。接下来是本科和硕士,曾诚不知道自己要念多久,好在,俄罗斯那个鸟不生蛋的地方签证不费事,离别的感伤没酝酿出个头绪来曾诚就拜拜了。

然後,又是走的那天。

在楼下,曾诚眼泪鼻涕的哭着,非要叶云桑去机场送他。想当然,叶云桑是无情的拒绝了他。他有他自己的打算。送别这回事,往往是走的人没什麽可送的人就很哽咽。走的人潇洒一去,送的人一般都是烦恼感伤了半天才记得要吃饭。吃饭是大事,叶云桑决绝了曾诚的要求,选择了吃饭。

然後,曾诚一步三回头,嘟囔着上了王梓的车。他说。“老爸,让我在看看你。”

“行了行了,遗像你不都带着了吗?想看你自己到了看个够。”临走之前,叶云桑特意去象馆照了张十四寸标准证件照,等拿回家看才发现很象遗像。於是乎,有了这张标准遗像,看不看这回事就显得不那麽重要了。“那老爸,你让我抱抱你好不好。”曾诚又说,叶云桑颇为不耐的摆摆手。“昨天抱了一晚上你还没抱个啊。”走之前,曾诚磨着去了叶云桑的房间,就象孩提时代一样抱着老爸睡了一觉,可醒来才发现两人都多了一娇媚的黑眼圈。一宿无眠啊,毕竟理智和情欲这回事是双性规律,弄不好就会超出正轨。“那老爸,你让我亲亲你好不好?”这句话说出来叶云桑的脸红了,王梓轻轻咳嗽了声,抬头看天。最终,叶云桑没让曾诚亲他。大庭广众,叶云桑觉得老脸挂不住。他拍了拍曾诚的脑袋,语重又心长。

“小子,去了那边还是好生点读书,别老想着亲啊抱的流氓行为,那边洋妞多,你可别真整出什麽事来。我……”我字後面的话,叶云桑说不出来,其实他也不知道要说什麽。他只是拍着曾诚的脑袋,拍啊拍。……

走了,曾诚终於走了。

车子,驶出铁门,在长长的街尾留下了一串污染空气的黑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云桑看着黑烟出神,他回想着刚才曾诚是哪只脚跨上的车,又回想着,王梓是哪双手关的车门。不过,总的说来,叶云桑真的有种过去了的感觉。一切都过去了,他站在铁门外,夕阳西下,倦鸟不再归巢。

上楼,进屋,叶云桑煮了碗鸡蛋面。

一个人吃着,狼吞虎咽……

“大哥,和你在一起很开心。”电视里又在重播天龙八部,是靠前一点的剧情,。阿朱翘辫子的那集,她倒在乔峰的怀里,虚弱又幸福的笑着。靠!叶云桑骂,喝完了最後一口汤起身进厨房洗碗。

八点二十三分,王梓开着他的奔驰回家。

他其实也很伤感。刚认的儿子,没多久就飞了,人生的别离又一次给小资的心冲击。但是,冲击的同时他又有种舒心的感觉。他觉得是对不起曾诚和老叶,他抹杀一段刚刚萌芽的爱情小花,而且这朵小花还是在悬崖边茁壮成长。罪恶感的确很严重,可是和儿子的前途以及老叶的人生比起来,这罪恶感就无足道载。

停好车,王梓上楼,掏出钥匙的同时,深深深深呼吸。他不知道开门以後自己面对的将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叶云桑的忧郁或者叶云桑的失落。不管是哪种都不会令他好受。他,还是喜欢叶云桑,尽管他不再对自己的爱情抱有奢望。可问题是,奢望这回事,并不是说收回就收回那麽简单。所以,开门前有个心理准备是必须的。

门开了,门内的世界……

叶云桑在打扫卫生。

王梓眼镜大跌,他原以为叶云桑很可能会坐在阳台上抽烟,可没想到的是,叶云桑精神十足的拿着鸡毛掸子,左飞飞右飞飞。

“老叶,老叶,你,你没事吧。”觉得反常,王梓的话打着哆嗦。“有事,有什麽事,老王你挪开点,别挡着路。你看半个月没清理,这屋都脏成什麽样了,看你那什麽皮的沙发,你也不心疼心疼。”继续挥舞着鸡毛掸子,叶云桑飞到了客厅中央。他好象专着得很认真,当然,看着他,王梓的第一反应是纳闷。纳闷过後,王梓回神了,想想,觉得是不是刺激过大,反而看不出反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仔细的审视着叶云桑,王梓踱到了叶云桑的身边。那时,叶云桑正爬在地上清扫着沙发的底座,王梓弯腰,叶云桑回头。

一张陡然放大思索中的脸,让叶云桑吼了出来。“老王,你不声不响的站我後面干嘛,吓人啊。”“不是不是,我只是有话想问你。”王梓慌忙解释,其实,他才是被吓的跳的那个,老叶刚才的那那声嘶吼实在是天崩地裂,气势十足。“老叶,你心里是不是不好受?”小心翼翼的开口,王梓不动声色的拿下了叶云桑手中的攻击武器。“恩,是难受。”叶云桑想了想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点了根烟,很成就的检阅着自己的清洁成果。“那个,老叶,你可别想不开,曾诚这一去又不是不回来。要不,你心里不痛快就朝我撒气,要不,咱们出去喝酒,喝他个不醉无归。”想着无数的发泄方式,王梓急切的表白,只希望叶云桑能够不这麽郁闷。可是叶云桑好象没听懂他的话。

很惊诧的看着他半晌。

最後,起身,继续拿过了鸡毛掸子。

“我说你是不是有病,没事我喝什麽酒。不就是阿诚走了麽?走了就走了,难受就难受。你当我还真去寻死觅活。人啊,什麽时候吃喝拉撒都是大事。如果啥事都想不开,那我还不早折腾疯了啊。过去过去,我扫完了还要睡觉呢。”

推开王梓,叶云桑继续未竞的大业。

王梓,王梓呆住了,他再一次被叶云桑哲学玄机净化,有些云里雾里找不着北。

吃喝拉撒是大事,咧嘴笑开,王梓的心里万里无云,仿佛晴空澄净透明,当然没,这晴空里还有一朵棉花糖。

那是王梓的爱情!

一二三四五,数着日子过,曾诚一去就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发生了很多事,是很多事,但简叙开来,事情也不多。无非就是王梓如愿以偿的升官了,叶云桑不属意外的知道了王梓就是拆迁的策划者。他们没吵架,吵不起来,因为王梓总嘿嘿嘿嘿一直傻笑赔罪。说这是国家建设不能不照办。叶云桑无比愤恨。连说绝不和腐化分子住一屋,他坚持他的革命正义性。所以,别扭一番後叶云桑搬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这不是正理,正理是王梓给叶云桑开了後门,陪了他曾记面馆原地一间门市。有了这间门市,叶云桑的面馆大业就能继续。不过,开张那天他没把曾记的招牌挂上去,心态不同了。他想不出自己这个冤枉女婿是不是还合适用曾记这个名头。用叶记,好象也透着一个怪。最後,末了,叶云桑的招牌上就两字,面馆,直接省事。

面馆开张,生意如常的火。

帅哥效应嘛,方圆几十里又吸引了无数师奶师妹风起云涌。花痴群症候,这群花痴里还多了一个王梓。王梓起早贪黑,没事就到叶云桑的面馆里转悠。跟忠心家仆似的。自然,王梓那点小九九,叶云桑看不破。他们俩的相交话题无非还是那两样,喝酒和人生。

其实,人生与喝酒这回事,许多诗人都进行了无数的描述。但不管怎麽文辞斐然也统共逃不出那种所谓文化人的感伤。

酒逢知己千杯少,与尔同消万古愁。

他们是知己,这是叶云桑的认知。王梓很想将关系再进一步,可是海阔天空也是没有途径。他只知道每次喝酒老叶都能醉糊涂。难得糊涂後,叶云桑一般都是念叨曾诚,连说那小子去了那麽久一封信也没有,不是真给洋狐狸迷住了吧。又或者,叶云桑喝醉酒後连话都不说,直接倒头大睡。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梦里梦外全是曾诚。灿烂的笑脸。那时,叶云桑就会梦话连篇了。他说,揍你小子,又哪儿混去了。臭小子,不好好读书,看我怎麽收拾你……

如此如此,诸如此类。

一般,王梓会苦笑。笑过之後,觉得失落。大势已去,爱情阵地失守再攻山头就非易事了。所以,王梓算是彻底死心了。那麽曾诚呢?

曾诚去了一个月终於来信了。

王梓把那封写着歪七歪八俄语的信封给叶云桑的时候,叶云桑笑得还很腼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个人躲一边看信去了。

开篇很简单。

老爸,展信佳。

那小子还学文艺了,叶云桑想,闷笑着又看了下去。

来莫斯科已经有一个月了,我很想你,连续写了好几封信,积攒着给你一块寄了回来。现在,莫斯科是十月,天气已经很冷了,我住的屋里还好,有暖气,不冷。但是屋外就白茫茫一片了。每次,出去买东西,看着那些雪,我就不习惯,东西南北老走错路。

一走错路,我就会想起你。这一个月来,过得勉强还算习惯,就是,还是那句话,很想你。

“真是不嫌肉麻。”连续几个想你,叶云桑脸红,他低骂,把信纸往下捂了捂生怕别人看见,可转头一想,就算是儿子想爸爸,这个想字也算不得什麽。想开来,心放宽了又继续翻着信纸看。

老爸,其实出国我也不怨你,我知道你是为我前途着想,可是真的,什麽前途也比不上和你在一起。但是,很奇怪,老实说,我走的那天坐在飞机上却是兴奋多过於伤感。大概出国总是件有吸引力的事吧。开始,我还很难受,想着起码好几年见不到你,就算暑假能回来也是短时间的相聚。可是飞机起飞,从低到高,云层里穿越我就止不住兴奋起来。想着,真的要一去几万里了,好远好远,那麽外国会是什麽样子呢。想啊想,就越想越兴奋,兴奋得睡不着觉。然後,飞了很多个小时,具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飞机停在一个叫叶卡捷琳娜堡的地方加油,机舱里的人差不多都在睡觉,我一个人没睡,睡不着,无聊的我爬起来到机舱门口,想看看第一眼的外国是什麽样子。

走到门口,就和现在莫斯科的大街一样,满是大雪。堆在那些奇怪的圆顶建筑物上。再回头,满机舱多是黄头发的外国人。这个时候,我知道外国是什麽,也知道自己真的离开中国了。

然後我就哭了,想起来挺窝囊的,老爸你可别笑我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合上信封,叶云桑没笑,他哭了。

他看着面馆外,大街上的阳光,车来车往的人群,曾诚一个人冰天雪地的寂寞和孤独他哭了。窝囊的不是曾诚一个人,还得搭上自己。

点烟,叠好信封後,叶云桑做了碗牛肉面。其实也没有人想吃,可他就是想做。做好後就一直搁在桌子上,一直到打烊都没人动过。

打烊了,叶云桑收摊完毕准备睡觉。大概是夜里11点过吧,曾诚那边是几点呢?

叶云桑想,蒙头倒下。电话玲突兀的响了起来。

“喂…”电话的那端传来了曾诚的声音,仿佛才一个月就好象沧桑了不少。没说话,叶云桑握着话筒的手一个劲的抽风。他想不出来该说什麽。他想不出该用什麽话语结束电话那头长久的寂寞。“老爸,是你吗?”电话那边,曾诚还是支声了。叶云桑含糊的应了声,依然久久不能成语。

“我想着你该收到信了,算着时间,给你打的电话。老爸,你现在怎麽样,好不好。不要太累了。我,我在这边挺好的。你别担心,都习惯了。”曾诚一个人唠叨着述说,在打电话前,他估计想了半个多小时的备用语录,问题是当他面对电话的时候什麽语录都不管用。能想出来能说出来的只有老太婆似的唠叨。不断的唠叨就换来叶云桑不断的沈默,到最後,曾诚自己都觉得没意思了。

握着电话发呆,心想这是零下几度呢?难不成,自己才走了一个月不足老爸的语言功能就出障碍啦。不过,到底还是舍不得放下电话,心想,就是听不见那个人的声音听听他的呼吸也好,虽然,那呼吸也是弱不可闻。

就这样,差不多双方互相沈默了半个小时,曾诚握电话的手开始发酸。他满脑子屏息静气的都是叶云桑的呼吸,就快崩溃了,这时,电话那头才出现幻听。是叶云桑的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很小声,很暧昧,很~~~~~扭捏。

“我…。我也想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这样,那一连片沈默的海洋看不见时间,曾诚握电话的手开始发酸。他满脑子屏息静气的都是叶云桑的呼吸,就快崩溃了,这时,电话那头才出现幻听。是叶云桑的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很小声,很暧昧,很~~~~~扭捏。

“我…。我也想你。

想你,想你,想你…。。无数个想你奔驰在曾诚的心头,如同西伯里亚的寒流席卷了一切的强劲。他什麽也听不进去了,脑子里重复的只有想你这两字。最後,莫斯科的冬天多了一个全身冰冻的帅哥。

曾诚屋里没电话,他是在宿舍楼下打的电话。被突如其来的甜蜜惊呆,曾诚忘记了回楼,等他回神,叶云桑那头的电话早因为害羞而挂断了,他自己倒老老实实拿着话筒傻笑了好一阵。俄罗斯的冬天,冷啊,暑九寒天,曾诚回屋,镜子里的帅哥鼻子嘴巴全结着一圈冰。

“行啊哥们,准备人体冰雕了啊?”隔壁屋的北京弟弟探出头来,看着一脸结冰的曾诚。半是吃惊半是调侃的吃着方便面。

是康师傅红烧牛肉面。跟疯了似的曾诚一把抢过人家的牛肉面“牛肉面,我喜欢吃,越吃越想吃。”三大海口,干完了人家的牛肉面,曾诚才满足的回房睡觉,只是可怜那哥们看着空碗发呆。“这是怎麽了,脑子冻坏了,我的方便面啊!”

曾诚的脑子坏了吗?不!他脑子好得很,连续几天喜气洋溢春光灿烂。满世界的蝴蝶蜜蜂围着转。当然,这是曾诚的错觉,实际上俄罗斯那地方,鸟都不来下蛋。可甭管下蛋不下蛋,曾诚的心情都好得不得了。他计划周详,暑假的时候,回去干什麽说什麽,如何如何怎麽怎麽把自己与叶云桑的关系彻底改变。

但这是计划,是计划就有变故。这世界变化总是比计划块。

曾诚第五封信回去的时候,叶云桑就感到这种变化了。

曾诚的信里,还是如常的述说的自己的思念及生活状况。意外的他的生活里多了另外一个人,按曾诚的话叙述,是一个来自意大利的流浪小帅哥。家里也是开面馆,不过卖的是洋面条。曾诚同他很投契,也中意他做的洋面条。甚至透露出想学习做洋面条的意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令叶云桑非常愤怒。

中国人怎麽可以做洋面条。而且,还是和一个洋帅哥学。叶云桑想不通,他完全不知道牛肉面如何不能与洋面条抗衡,在家的时候,那小子别说做面条连端都不愿意端。现在,是怎麽了,转性了吗?叶云桑愤怒又疑惑,他惴惴不安的找来了王梓商议。

王梓一看信,也怒了。心想,小子,老子花大力气送你出国就是想你混个洋硕士回来,这倒好,又多了一煮面的。倒不是说他歧视劳动人民,虽然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可自己的书香精华不能被继承难免失落。

想了想,二人一起写了封信给曾诚。连哄带吼,让他放弃学做洋面条这一歪把子赶快回归学业是正经。不过似乎,曾诚是行动派,两人的信还未寄到,曾诚差不多准备动身去意大利了。然後,那个暑假,曾诚没回来,他真的去了意大利。

真的跟着那洋帅哥去了意大利。

青天霹雳,是王梓的心。而叶云桑的心在转弯,从俄罗斯又起飞到了意大利。那是经纬几度啊,看着地图,叶云桑分析不出自己的酸甜苦辣。他只知道,曾诚为自己的人生做了选择。以往,他总是巴望着曾诚能拿出个男人的样来,把握住自己的前途,可现在曾诚做出了选择他又很迷惘。他这一迷惘就迷惘了四年。

一个大学时间。

曾诚走了四年,从没有回来过。只是鸿雁传书不断。

这期间,叶云桑就守着曾诚的信,年复一年跟王宝钏苦守寒窑似的莫可奈何!其实,间或有人来提过亲,比如隔壁阿婶就建议他在找个伴,可他总笑着拒绝。他知道,自己大概是放不下曾诚那小子吧。想着,总有一天他会回来。如同以前许多次那样,回到家扯着嗓子吼。老爸,我饿了。可是曾诚到底什麽时候会回来,大概未知吧。

想想,叶云桑又觉得心底没底,算算年头自己已经三十八岁了,曾诚才二十一吧,少年的梦幻刚结束,青年的人生才起点,何况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叶云桑不确定曾诚是否会回来,正如他不确定曾诚对自己的迷恋期是否已过那般无奈。很多时候,他的等待只是一种习惯,一种令人精神空虚的习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在,他的等待没有白废,曾诚终於在四年後回来了。

四年後的某月某天。

阳光灿烂,日子新鲜。我们的叶大帅哥仍同往常一样,穿着白衣白裤站在灶台煮面。门口,一径花痴姐妹在沸腾喧哗。有些不耐,帅哥从厨房窜了出来,叼着烟嘶吼。“别吵了,别吵了,一个个的来,你们的面我一个个的煮,真是吵得头都大了。”“哇!!”帅哥发威,惊诧一片众姐妹。仰天翻了个白眼,叶云桑钻进了厨房。“哇!!!”人群再次惊呼!比方才的惊呼声还大,笑了笑,叶云桑没往心里去,他已经见怪不怪。

女人啊女人,可爱又有趣的生物,只是花痴起来很要不得。

叶云桑如是想,门外的惊呼声再次雷动,又大了一点,而且还有连续不断的架势。莫非有劲敌,这次叶云桑注意了,他疑云万分的从厨房再次钻了出来。

“老板,一碗牛肉面。”门口的帅哥笑得阳光灿烂,提着行李的手还特意的摆了个酷姿。“阿诚!”叶云桑跳了起来,操着!面杖冲了出去。“你个臭小子,一走就是几年,还去学什麽煮洋面。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不回来了。”!面杖一下一下敲在曾诚的身上,很疼,但是也不尽然,甜蜜的疼吧。曾诚苦笑,无奈又温柔的握住了叶云桑的手。

“老爸,我回来了!”

叶云桑跳了起来,操着!面杖冲了出去。“你个臭小子,一走就是几年,还去学什麽煮洋面。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不回来了。”!面杖一下一下敲在曾诚的身上,很疼,但是也不尽然,甜蜜的疼吧。曾诚苦笑,无奈又温柔的握住了叶云桑的手。

“老爸,我回来了!”

眼神魅力,无敌,只一句话就安抚了叶云桑所有的情绪。曾诚,他的曾诚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曾诚回来了。

这天的晚上面馆里不再是叶云桑一个人无聊的守着电视机。其实,虽然,他还是在看电视,但感觉不同了。他看着电视机里七点半的新闻联播,看着新闻联播的里的什麽朝核局势,台湾选举,乱七八糟的世界无序发呆.

浴室里,水声滑滑的直响,那是曾诚在洗澡。

曾诚说了为了能在最短的时间赶回来,他不停的轮船飞机火车交替进行,已经好多天没洗澡了。所以,面馆提前打佯後他就洗澡去了.几十分锺过去了,曾诚还没从浴室里出来,叶云桑看着新闻联播结束,几乎怀疑曾诚是不是真的回来了,浴室里的那个人是不是真的存在.

好在,曾诚的及时出现派遣了这一切的幻觉.

他是真回来了,横裹着件毛巾大刺刺的站在客厅里冲叶云桑傻笑.

“最近时局不稳啊!”强做镇定的换台叶云桑给了世界这麽一个评价.当然,曾诚没有附和他,他是曾诚不是王梓,文质彬彬的那套对他不适合。他只是傻笑着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抱住叶云桑.

“好想你。”埋首於颈肩,曾诚语带哽咽的说出了自己的思念。想你,是动词,语带双关的说出了曾诚这四年来的精神状态.叶云桑鼻子发酸,慢慢的回抱住了曾诚.他们没有说话,客厅里寂静的呼吸混合着电视里广告台词的噪音制造出了一种迷离的氛围.

如此感伤温情的团圆之夜怎能不春光泛滥.

曾诚笑了笑,想抱着叶云桑进卧室.但是,没抱动.叶云桑是男人,自己也是,理论和实际上来讲,要想横抱起另外一个男人难度很大。於是,曾诚只好改拖,他们这第一次的浪漫遭遇战算是全军覆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拖着进卧室,叶云桑就紧张了.

他知道曾诚想做什麽。并不难猜,可是难接受.无论如何,自己虽然开始对曾诚产生不一样的感情但真要发生段什麽不一样的关系还是令人很窝火.“你放开我.”吼了句,叶云桑抬脚想逃出卧室这道门,可曾诚没给他机会,直接将他按到了床上.“老爸,我爱你.”他说,又接着问“你也爱我吧.”“恩!”叶云桑思考了一下含糊的给了个肯定的答案.这就对了,找到理由曾诚又继续说.“两个相爱的人有点亲密动作是合理的吧.从原始社会你追我赶的爱情生活里最後终结的无非就是两厢交欢.男女类同男男也一样.所以,我们相爱自然就要做爱.”

“你这是什麽胡话.”叶云桑出声训斥,想爬起来申诉自己的传统性观念.他现在算是知道了为什麽人说出国就变坏,看看曾诚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可他爬了起来又被按下,连人带脚一古唠的全落入了曾诚的怀里。曾诚比以前长高了,力气也大了很多.浑身上下匀停的肌肉无不显示出他是一个成熟的男人。

男人会做什麽?

很简单,男人会做的事,通常不外乎有三件.想你,爱你和做你!

最後,曾诚以吻封缄了这个无聊的争执.

是个甜腻的长吻,意大利咸湿的风情味道混合着传统的生涩米糕.绵软又悠长....叶云桑头晕了,自从光棍生活开始後他围着柴米油盐打转就没动过什麽真格,更何况这次的对手是曾诚.所以,我们的叶云桑除了还记得要呼吸外,其他的一切全忘了.什麽保守与自尊,什麽长幼之序不可违,什麽伦理与道德,一切的一切具都幻化成曾诚无敌的深情.

“我爱你.”一吻结束後,曾诚再次告白,忽悠着晕眩的叶云桑抛弃着社会主义的纯正爱情观一起陷入到欧美的人体欲望画中.

裸呈相见,裸呈相见後就是肌肤相亲.

火热的欲望在半冷的空气中碰撞又瑟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云桑脸红,闭着眼不敢去看曾诚的裸体。曾诚倒是不害羞,又贴了上去,双手温柔的巡视着叶云桑的大腿和腰际.

“你...你个臭小子别摸了.”喘着气,叶云桑又吼了句,气势十足又性感十足.曾诚又笑了笑,舌尖在叶云桑的耳垂一点,然後深吸了一口气.“老爸,你身上怎麽有股子酱油的味道.”

酱油!!迷惑的睁开双眼,叶云桑想闻闻自己到底哪里有酱油的味道.可眼睛一睁开就看见面前那张放大促狭的笑脸.“我骗你的!我只是想看看老爸的眼里有什麽.″有什麽?绝对不是坠落的星星.

老爸的眼里,有的只是曾诚。

曾诚幸福的想,微热的唇贴近眼睫,吐呐的气息在游移.然後,轻触一丝丝的分明.....

酱油!!迷惑的睁开双眼,叶云桑想闻闻自己到底哪里有酱油的味道.可眼睛一睁开就看见面前那张放大促狭的笑脸.“我骗你的!我只是想看看老爸的眼里有什麽.″有什麽?绝对不是坠落的星星.

老爸的眼里,有的只是曾诚。

曾诚幸福的想,微热的唇贴近眼睫,吐呐的气息在游移.然後,轻触一丝丝的分明.....

“好想你,好爱你,好想你,好爱你……”

曾诚喃喃的述说,每说一句就吻一下叶云桑的长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睫微颤,起伏波动着心绪。

想你…。爱你…。他的心声在甜蜜的吻中被牵引。隐积了四年的酸涩慢慢溢出。“我…我也喜欢你。”那个爱字他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毕竟八十年代生人,含蓄才是根本。可就这喜欢二字也足够让曾诚狂喜。

曾诚动作迅速的覆上了叶云桑的身体。再一次吻住了叶云桑的唇。这次,叶云桑没有挣扎没有逃避,很配合这唇与唇厮磨的节奏。舌尖轻触,微微的苦涩和酸咸,酸酸又甜甜……惊诧的逃开又再次陷入,无止无尽…

“哼!”那是浓重的鼻音,带出情色的味道。两个人汗湿的脊背在日光灯下泛出诱惑的光泽。顺着脊背滑下,是曾诚的手,厚重宽实,他紧紧握住的是另一只手。

另一只长满老茧,颤抖不已的手。

叶云桑紧张。他没和男人做过,这方面经验欠缺。其实,别说经验,叶云桑恐怕连观摩学习的机会都没有。但曾诚不同,好歹是经过了实战培训。所以,他握着叶云桑的手在一步一步迁移,迁移到两个人的欲望中心。

同样高昂,同样火热。无声的述说着彼此需要。

需要满足,需要填补,需要在一起……。

我要我们在一起,曾诚无声的宣布,将叶云桑紧紧的锢在了怀里,然後,马达开动,一切都是疯狂的旋涡。疯狂又轻柔的七彩泡沫。在云端漂浮,又在海底游移。最後,这朵泡沫成了叶云桑的一声惨叫。

“曾诚,你个王八蛋,老子要宰了你。啊!!好痛,你他妈快给我滚出去,我不想拉屎。。啊!!!啊!!!恩!!!好痛,老子要杀了你…你个混蛋王八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爸,响应党中央的号召,我坚决不撤退。”停了下来,喘着粗气,曾诚吻着叶云桑的眉尖,肯定无疑的表述立场。立场坚定完毕便又开始激情火花的碰撞了。

一下两下三下…。激情终於在一道原始的白光中停了下来。“老爸,我们终於在一起了。”曾诚疲倦的感叹,方才的生龙活虎无影无踪,而叶云桑就更惨了,从手到手指甲,脚到脚指甲,全都不能动。他只是有种人在贼船飘的无力感。

什麽爱情甜蜜,这个死烂玩意儿,除了疼还是疼。

同是疲倦的感叹,叶云桑在曾诚琐碎的吻印中昏迷睡去。

第二天醒来,辰光灿烂,鸟语花香,可是这麽浪漫的安宁早晨,曾诚居然没有身旁。叶云桑又是生气又是委屈。他不知道那小子是不是便宜占完就彻底闪人。这样一来,自己不是亏大了。还有,看看墙上的挂锺早过了八点半,面馆的开门时间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计算营业额,更是觉得亏。

不再迟疑,叶云桑从床上爬了起来。

真的是爬,光荣负伤的某处还在火辣辣的疼,最重要的是,昨天太过窝火把腰闪了。老了,无限感慨,叶云桑从卧房爬到了客厅又从客厅爬进了厨房。

厨房里,曾诚在煮面,穿着雪白的厨师服在煮面。

“老爸,你怎麽起来了,再躺一会就可以吃早餐了。”曾诚回头对他笑,春光无限。叶云桑又爬了回去,他想着昨日今日和明日的无限变幻等早餐。

“老爸,吃面。”曾诚把面端了进来。是洋面条。叶云桑疑惑的看着那些面不敢下手。曾诚也不着急,把一盘盘面条端到叶云桑的面前,细致的解释。“这个叫天长地久,希望我和老爸能天长地久。”曾诚挑起其中一盘特长的面条讲述着天长地久。叶云桑无语的抖了抖继续看曾诚端出了下一盘面条。“这叫你中有我。”这盘面条很奇特,外面的那根是空心的,空心的里头还藏着一根面条。曾诚慢慢的抽出里面的面条,轻柔万分的递进了叶云桑的嘴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试试,好不好吃?”

叶云桑想吐,他吃惯了牛肉肥肠,实在是对这盘番茄花生红红白白的油腻面条感到排斥。但,好歹也是曾诚磨蹭了一个早上弄才来的,不给点面子怎麽行。张口,叶云桑舔了舔,并不怪异,酸酸甜甜外加点牛奶的乳香。“这就是洋面条?”叶云桑诧异,虽然觉得好吃,可心底支持得还是正宗国货。“是啊,改良的意大利面条,我辛苦四年的学成手艺。”

说到这个,叶云桑四年来的疑惑倾泻了。“你小子当年发什麽疯,要去那麽远地方学煮洋面?你要学回家也可以学,我教你。不过煮面怎麽也比不上坐办公室高级吧。”发着牢骚,叶云桑把一整盘面吃了个精光,实在是太饿了,激烈运动的後遗症。微笑着看他吃完,曾诚吻上了叶云桑嘴角边的残痕。

“我想和老爸在一起,我想和老爸一起煮一辈子的面。”

………爱情是个难解的习题。

爱情的选择更是个难解的习题。有人选择放弃,有人选择祝福,有人选择离开有人选择失意……曾诚的选择是相守。在俄罗斯冰天雪地的寂寞里,他无法抑制想和叶云桑在一起的欲念。其实,人生说穿了就这麽回事,找个人,一起,一起,一起财米油盐的一辈子。

他想和叶云桑在一起,幸福的在一起。

所以,他在四年前遇到那个意大利哥哥的时候就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事实,其实很简单,爱情无分国界,爱情的故事大范围圈小通常也就是那麽几种逻辑。分开,和在一起。

那位意大利哥哥也有个相爱的人,可是没能在一起。他们在相爱的时候总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分开,後来,分开了,分开了怎麽样,如同老旧的爱情电影一样,一转身发现失去的是毕生至爱,於是,再去追寻,可天人永隔了。哥哥很伤心,可有些事一旦过去就无法追回了,他只好在一站一站的故地重游中追寻往日的甜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时,在酒吧听完,曾诚很没形象的哭了。他不无丰富的联想到了自己,想着一别经年回去之後说不定物事人非。想着有可能飞机坠毁在茫茫云天之际,而自己想念的那个人却还不知情。太多太多的可能,太多太多的变化他无法把握。

他想起了佳佳,想起了林立,想起了很多人很多事。

最後,曾诚醉熏熏的哭着走出了酒吧。

那时,还是冬天。漫天飞扬的大雪,莫斯科的凌晨天光未透。曾诚一个人喝着伏特加来到了红场。刚来的时候他在那里照过象还把照片兴匆匆的给叶云桑寄了回去。照相的时候,曾诚是兴奋着的,可那个晚上,红场的曾诚却是失落的。他靠着墙壁看天,天的这头是莫斯科的自己而那头,却是看不见的叶云桑。

要在一起,要在一起,曾诚默念,给自己的爱情做出了选择。

可是选择做出了,不等於幸福就会从天降临。很多时候幸福是需要自己争取的。而且,很多时候,幸福这个精神建筑都与物质需求这个基层建筑联系很紧密。曾诚,想不出来怎麽可以在一起。他并不需要成功的前途来做为爱情的陪衬,他只想要一个能踏踏实实在一起的途径。

最後,曾诚选择了去学意大利面。

还是那句话,他想和叶云桑在一起,一起煮一辈子的面,一起,一起永不分开。但是,又不想做和叶云桑一样的事。他合计面馆该多样化经营,而且,真的回来找叶云桑学煮面,估计还没开学就被他再次轰去俄罗斯。

出人头地嘛,曾诚知道叶云桑的想法。他自己的想法,说不清楚只能实干。

买飞机票,转了签证,曾诚就去了意大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飞机在云层!翔的时候,曾诚的心从莫斯科一直直线下降回叶云桑的小面馆。然後,他在几天的飞行後,曾诚站到了意大利的石板街头。

阳光,阳光很灿烂。

露天的咖啡厅里,奏着各式的爱情名谣。背对着阳光,曾诚泪如雨下,失靠的孩子知道,这一次恐怕真的是经年不见了………

意大利。

曾诚对意大利的所知仅限於古罗马。可曾诚不知道,自己日後在这里生活的四年,他所要知道的远比所学的多。

在意大利的日子很多时候是孤单,一种蚀心的孤单。异国他乡的新鲜感过去之後就是孤单吧,那时曾诚就特别的希望忙碌。在意大利哥哥的面馆里,曾诚很少想别的事。他从最基层的洗盘子干起。一天忙碌下来,肉体到精神都带着疲倦,可不知道为什麽当他一个人回到宿舍,面对着空荡荡的屋子,他疲倦的精神却活跃了起来。

那时,他喜欢一个人翻影集。一个人看那些逝去的时光。慢慢翻看,就慢慢的流泪。生活的辛酸和无助便如同立体影象一件一件的爬满心胸直到迷糊睡去为止。……

转眼,曾诚在意大利呆满了一年。他已经从洗碗升级到了洗菜,他已经不会在午夜翻看影集而流泪。也已经不再买醉於街头的各个角落。他想得很实际,他想着尽快学成,尽快回家,尽快在一起。所以,他也很努力。

那年的冬天,圣诞节。意大利也下雪了。

曾诚下班後,一个人在街头行走。满大街的人头蹿动闹热得跟过大年似的。被感染,曾诚也很兴奋,他甚至很冲动的想搭飞机回国,想回国和叶云桑一起迎接新年。但最後,曾诚还是忍住了。他只是在广场的地摊上买了张圣诞卡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神爱世人。”卡片上是这样写的,很窝心的一句话,可曾诚笑了。他知道神爱世人,可他爱的只是一个人,自私自利的爱着一个人。这样的自己果然没有圣贤的风范。曾诚拿着那张卡片傻笑,卡片上的基督满是圣洁慈爱的光辉。远处,教堂里传来了午夜的赞美诗,一切祥和得令人想哭。曾诚,也想哭,满是酸涩的鼻子终於在寒风中被冻得通红。

那个冬天,是曾诚在意大利过的第一个圣诞节,後来,每年的圣诞节曾诚都会买张卡片。为自己,也为叶云桑。他相信,在神的祝福下幸福终不会遥远。好在,四年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曾诚的努力终於让他在这四年顺利出师。

得知自己可以回国的那天,曾诚反而沈默了。他有些恐慌,他不知道四年以後的叶云桑会是什麽样。他不知道他是否还会想以前那样纵使生气也会任由自己亲吻和拥抱。毕竟,两人没有承诺,也毕竟叶云桑从未说过喜欢自己。他甚至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爱情幻想或否存在。

怀疑,不安,曾诚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飞机,依旧在蓝天!翔,机窗外的白云和阳光也依旧灿烂。但这次旅程,意义不同了,不再是别离而是相聚了。曾诚有些茫然,有些恐慌更多的则是一种甜蜜的激动。他在飞速转换的时空中,提前体验着濒临极限的心情。

最後,经过长达几十个小时的飞行,飞机停在了北京的国际机场。其实,北京离叶云桑还很遥远,但至少,中国的土地预先给了他慰籍。他深深深呼吸,跨出了机场,满目的黄头发黑眼睛竟让曾诚一时视觉失常。

不是冬天了,炎夏的七月吧。

满大街,衬衣裙摆飞扬。一切一切都令人惊喜得象春天。

七月里,曾诚终於踏上了回家的火车,三天两夜。曾诚的心都在颠簸中激荡。所以,他站在面馆门口的那一瞬,心脏还没恢复原位。不过後来,阳光中,他看到他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没有变化,白色的衬衣白色的围裙白色的牙齿。那是,他的笑容,灿烂阳光,呵斥着花痴的顾客。神采飞扬。曾诚几乎失神,四年的郁闷一扫而光。他走了上去,就是我们故事结束的时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板,一碗牛肉面。”

曾诚如是呼喊,令他想了四年的味道在味蕾里幻化看开来。这时,叶云桑回头,时间定格,便是天长地久。

“要在一起,我要我们在一起。”

曾诚尾音落下的时候,叶云桑不知道自己已经泪流满面。所谓的孤独和想念在这句话里得到了最好的回答。他吻上了曾诚,伴着泪水的苦涩也伴着相守的甜蜜。

在一起,幸福的在一起。

从此後,曾家的面馆再次开业。

只是这次开业规模重新扩大了。不光只是经营传统的中国面条还开始经营了风味独特的西洋面条。而且,吃面的人们也发现,面馆里还多了一位帅哥。两个人搭档,默契又温馨,一众色女们似乎有找到了新的目标。除了花痴之外他们发现还可以YY。

一切都太过美好,所有的人都面带微笑。

所以,为了生活,为了幸福,让我们在一起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

最新小说: NTR之淫荡骚人父 分手后被死对头撞见出轨现场 成为总裁的小三 他顺从了恩师的性要求 渴望被偏袒的妻子 爬上监护人的床 得不到爱的阴湿雄孔雀报复母兽 巫女 亵神者的饲罪之章:当至高女神被当街轮奸沦为公共肉便器 棉花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