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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夏看他了一眼,跟上林医生的步伐。
“刚才那位男生长得太好看了吧,粉雕玉琢的,哦,不对,这是形容女孩子的,该怎么形容呢,我打小语文差,关键时刻就是想不到该怎么说。”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姜夏淡淡开口道。
“对对对,反正就是惊艳绝伦的意思,见了一面,绝对不会忘记的那种。”林医生恍然大悟,终于在脑海中找出这么个成语。
姜夏点头,他从第一次见司君念,就没有忘记过他。
司君念就是有这样的本事,他可爱活泼,他也顽劣恶趣味,对一个人好的时候可以满腔热血把他捧到心尖上去,践踏一个人的时候会毫不怜惜地把他踩进尘埃。
卫生院大厅只剩司君念一人,他百无聊赖地晃动脚尖。
下垂的视线里,一双长腿踏着高原的寒风停在他面前。
司君念抬起眸,惊讶道:“姜医生,这么快就吃完了?
第7章 在我脸上找谁的影子
这是司君念第一次叫他姜医生,曾经司君念在床上还想过跟穿着白大褂的姜夏来一次制服的诱惑。
制服果然是男人最好的医美,姜夏本身长得足够帅气,穿上制服更加迷得司君念不识东南西北。
“不是让你滚吗,又来干什么?”姜夏说出的话冷漠绝情,司君念原本笑意满满的脸一僵。
“这么不想看到我啊。”他低下头,轻轻说。
随后他自嘲地一笑,假装那些伤人的话不存在,“吃完了吗,早点休息,我不打扰你了,这就走。”说着司君念站起身准备走。
“又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姜夏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就确定我还吃这一套。”
司君念脚步一顿,一口气梗在喉咙口,噎得他上气不接上气。他不想让姜夏看出来,加快离开的脚步,落荒而逃地狼狈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走出卫生院,他躲在一个角落咳得撕心裂肺。
咳出生理性的泪水,凛冽的风肆无忌惮地在他脸上撕扯,泪痕歪歪扭扭画出难看的痕迹。
晚上不好打车,更没有热心的当地村民可以送他。
司君念裹紧羽绒服,落寞地走在路上。他可以让助理来接,但是他不想让裴临风看到自己落魄的模样。本来裴临风就不赞成他一意孤行的单向箭头追人行为,他追得这么失败,很丢人。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不争气的眼泪顺着泪腺又掉下来,他想起和姜夏谈恋爱的那年冬天。
他心血来潮非要跟姜夏步行回学校。京城的冬天不比藏区暖,零下十度的天气,姜夏怕他感冒,脱下身上的羽绒服裹在他身上。他嫌两件羽绒服套在身上丑,闹着别扭扔掉姜夏的衣服。姜夏一次又一次地捡起被他扔掉的衣服,耐心又温柔地一次又一次披在他身上。
后来他走不动嘴上喊着累,姜夏一言不发地弯下腰背着他走了两公里。
他在姜夏背上开心得大喊大叫,那年冬天很冷,姜夏很暖,他被姜夏捧在手心悉心呵护,让他忘乎所以地以为姜夏非他不可。
回忆有多甜,现在就有多酸。
司君念有点厌弃这样的自己,只有小孩子才会动不动就流泪。以前,很多人说他不懂事,像个小孩子。所以他讨厌像个小孩子的自己,只会给别人带来无尽的麻烦。
走着走着,后面一束灯光打在身上,司君念习惯性地往路边让。
汽车缓行至与他并排,姜夏放下车窗,冷声道:“上车。”
“姜夏?”司君念不可置信地看着驾驶座上满脸寒霜的姜夏,他最懂得顺势而为,不用姜夏重复第二遍,利落地开门上车。
他新奇地打量这辆长安,今天早上他还在遗憾没法坐上姜夏的副驾,现在竟然就这么登堂入室了。一瞬间,这款非常普通的国产长安汽车在司君念的心中的地位比家里的豪车高了几个级别。
“我们去哪儿?”司君念系好安全带好奇地问,其实无论姜夏带他去哪儿,他都甘之如饴,远离世俗的大都市,绕着充满神性的冈仁波齐峰一直走下去,直到走进彼此的内心。
姜夏没有理他,甚至没有回头看司君念一眼。他像是个毫无感情的专职司机,眼里只有路。
司君念终于有机会细细的看姜夏,他的视线贪恋得几乎一刻也离不开他。姜夏的轮廓比以前锋利,年龄加持,他变得更加成熟稳重。不长不短的碎发,乌黑发亮,衬得他清冷无情。
“在我脸上找谁的影子呢?”冷不丁,姜夏扔下一颗巨雷。
惊得司君念收回视线,他变得局促不安起来。
车内空气凝结,他的呼吸开始急促,“没......没有,真的没有,你相信我。”
“哼。”姜夏冷哼一声。
司君念没了到处乱看的心思,车内静得可怕。
长安一路疾驰,很快到达一家酒店。
司君念抬头一看,正是他们今天入住的酒店。
“你怎么知道......”司君念话还没说完,便看见酒店灯火辉煌的大堂里站着等待已久的裴临风。
姜夏握方向盘的手发青发白,他死死盯着远方的裴临风,语气寒如霜,“滚下去。”
司君念磕磕碰碰下车,刚关上门姜夏一刻不停地急转掉头飞速离去。
他在寒风中看着愤怒的长安轮胎擦出一道火光,久久没法回神。
“司君念。”裴临风推开门不在远处叫他。
“司君念!”喊了两声,司君念才回头。
空洞无神的司君念让裴临风一怔,他像一只被霜打焉的茄子,垂头丧气地走进酒店。
裴临风遵守对司君念的承诺,没有追问他的行踪,不过天色已晚,藏区不比其他城市,他终究不放心,来到大堂等待。
哪曾想,他的无心之举给司君念带来了无妄之灾。
回到房间,司君念看着姜夏的手机号码犹豫很久,最终没敢拨通电话。
姜夏裹挟着冷风进入宿舍,林医生恰巧又在吃泡面。
“去哪儿了?晚饭没吃几口,听说你又借长安了?”
姜夏脱下外套,合衣躺到床上。
“还有,你打听普兰县最好的酒店干嘛?嫌我们这儿住得差?哎,我跟你说,其实我早就想提了,但是高主任那么凶,我怕说出来挨骂。咱们医生也不差那住酒店的钱,我就是想随时随地可以洗个热水澡。听说那家酒店是普兰县唯一一家有24小时热水供应的酒店。”
姜夏闷头盖着被子,阻挡不住林医生的持续输出:“那家酒店怎么样啊?你订了没,介不介意我去蹭个热水澡?”
“姜医生,姜医生?”林医生迟迟没等到回答,疑惑地说:“这么早就睡了?我看你平时总熬夜,今天这么累啊?”说着,他小下声嘬面条,悄声收拾干净后,关了宿舍的灯。
姜夏在黑暗中睁开眼,此时有一把刀在他的心脏上来回剐割,本就伤痕累累的心再次变得血肉模糊。
第8章 这位病美人在找你
睡了个囫囵觉,起床后又是忙碌的一天,在藏区没时间伤春悲秋。
司君念早早来到卫生院,但他不敢进去,便在外面溜达。
“哥哥,哥哥。”扎着小辫儿的卓玛蹦跳着来到司君念身边。
“卓玛,你阿爸身体怎么样了?”
“阿爸醒了,早上喝了一碗羊奶,姜医生说阿爸很快就可以出院了。”卓玛兴奋地手舞足蹈,阿爸能恢复健康是她最大的心愿。
“太好了,恭喜你们。”司君念露出欣慰的笑,好伟大的姜医生啊,他救了一条人命。
“哥哥,我现在回家,要不要去骑我的小马驹珍珠?”卓玛的大眼睛蒲扇蒲扇,她非常想让司君念认识她的好朋友。
“原来她叫珍珠,名字真好听。”司君念很开心,又有点迟疑,他怕打扰藏民生活。但是藏族人自己养的小马驹,他实在太好奇了,最终没忍住跟着卓玛回家。卓玛家离卫生院不远,步行便能走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