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那天去药房买药(2 / 2)

他的手伸过来了,触碰我的头髪。他替我把头髪拢在後面,又让人帮我扎起来。他道:“编成辫子吧。她梳两条麻花辫好看。”

我的手掌覆在我自己的脸上。

他说我好看。

那天我跟他一起步行回家。贺先生一直送我到家。我不觉得腿酸,只觉路短。

快到家门我恐慌起来。我怕爸妈说什麽不好的话,惹贺先生不高兴。我催他回去吧!

但贺先生坚持要看我进家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让我感觉我自己好重要,在被一个人、特别是这样优秀的一个人,好好的珍视着。

幸亏家里是黑的。应该没有人在家。没有家人会在他面前出洋相,真是太好了。

我轻轻阖上门,闻见一股浓烈的酒气。我打开灯。桌上是残余的酒菜,爸爸鼾声如雷。我把额头贴在门板上一会儿。贺先生一定已经走了。我慢慢的收拾睡觉。慢慢的,就像怕惊醒一个残梦。有时候会这样的吧?其实明明已经醒了,但因为那个梦太美太好的关系,你舍不得醒,所以,就好像如果动作轻一点、慢一点,还可以哄过你自己的脑子,在那梦里停留再久一点似的。

一个碗飞过来。

我本能的脖子一缩。碗贴着我头皮飞过去,碎了。是爸爸。他什麽时候醒的?我竟没有意识到。爸爸扯住我的头髪,一个巴掌将我打在地上。我说过,爸爸很久没有打过我了。即使他打我的时候,也少有打脸、而且打得这样狠的。

我手压在碎碗上,流了血。

爸爸骂我娼妇,说跟我相亲的男方根本没去赴约,问我这大半夜都是在跟谁鬼混。

我想:还好贺先生已经走了。

我鼻端满满的酒臭,与血腥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早晨我在嘈杂的声音中醒来,仿佛仍身处梦里。

有客上门。爸爸的腰背从来没弯得这麽低,仰着脸从来没有笑得这麽甜。客人们的级别很高。

昨天爸爸邀请的男方临时有事,是贺先生代那男人赴的约。一早,贺先生就托了大媒上门。媒人地位很高,连爸爸的厂长都跟在人屁股後头点头哈腰,难怪爸爸矮到了地心。

客人们非常热闹,说不完的话。贺先生只立在後头。他这个人,就算在後头,也气定神闲、渊停岳峙,是押阵的主帅。他虽不太说话。但脸上微微含着笑意,好看极了。

我想,我昨天没有哭,眼睛一定没有红肿。太好了。

可是我脸被爸爸扇过一巴掌。

贺先生视线在我这半边脸上,就顿了顿。

爸爸立刻道:“怪我一不小心……”立刻改口,“孩子有点不懂事……”飞快的又改了,“她妈妈也是一时着急了。”立刻就呵斥我妈妈,让她立刻帮我梳妆。

贺先生道:“不必了。”

贺先生语调仍然非常客气,但脸上的笑已经消失了。他道:“以後,我的妻子,就不劳岳父母管教了。”

他送彩礼过来。给我的礼物里,包括满满的衣妆,专聘的生活助理,还有一套公寓间,就是对面豪华楼盘的那里。

爸爸没有违抗。我怀疑谁能违逆贺先生,当他平淡同时坚决的下令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离开娘家,住进了那个豪华的地方。

我跟贺先生订了婚。

我还是继续上学。

学生跟老师不能谈恋爱,所以贺先生辞了职。

他怎麽能对我这样好呢?我时常怀疑我只是犯了神经病,忽然一梦醒来,原来我在病房扎针。不不,家人甚至不会送我就医的吧。可能我只是在街头流浪,或者已经被哪个老头拣走欺侮了,我却幻想他是我的贺先生。

贺先生问:“为什麽这样看着我?”

我抱住他。他的身体明明美好真实。

有一天,几个女生把我堵在了楼道角落。她们富裕、健康、张扬。她们骂都是我勾引贺先生。她们推了我几下。我摔倒了,并不重,只是膝盖磕了块青。我心里是欢喜的。这是为先生受的伤。她们嫉妒我。我竟有东西让人嫉妒了——不,不是东西,是这样天大的荣宠啊!她们想为贺先生受伤,都还没有资格呢!

贺先生对我膝盖上的伤很在意,亲手处理。他看见一道伤疤。我忙忙解释不是她们干的,是以前的。

其实我多嘴了。这当然是旧伤,贺先生怎麽会看不出来呢?

那是快十年前的事了。当时弟弟叫我背他。我摔倒了,膝盖受了伤。

当时我应该是拒绝过弟弟的,一定是态度不够坚决,才让他还是爬到我背上来了。总之都是我的错。弟弟懂得什麽呢?只是个小孩子罢了。可我应该也是小孩子过来的。如果我没带好他,就连摔倒了,也会被骂,因为害得弟弟从我背上摔下来的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种事,如果跟弟弟抱怨,也很难得到理解吧。就像那颗火腿蛋,他不懂就是不懂。夏虫不可语冰。

连我的名字,嘉音,也是因为我先出生,是个女孩,父母给我取个吉祥的名字,静候嘉音。第二个是男孩了,弟弟,他们很高兴。“嘉音这个名字取得真好了。”爸爸说,很高兴,几乎是骄傲的样子。这是我唯一在爸爸脸上看到提到我时露出的最近乎骄傲的样子。

弟弟叫嘉楠。

嘉音带来了嘉男。

一个人,连名字都是因别人而起,整个命都是为别人而活,仅仅因为自己无法选择的性别,就从没被需要、从没被认可,这是怎样的人生呢?这样的人要怎样活下去呢?

我说错话了。

我是个女孩。女孩子还能怎麽样呢?都怪我想太多。我太娇气、太能抱怨了。请原谅我!

贺先生拍拍我的头,道:“你很乖,嘉音,听我的话,你还会越来越好。如果你不喜欢自己的名字,结婚登记时我们可以给你换一个。”

我就换了个名字。这一次,是他给我的。叫作“葭”,“所谓伊人”的那种水滨草叶子,很美,特别是被他描述出来就更美。我很喜欢。

那时候我已经不上学了。并没有毕业。我终於还是受不了学校里他们对待我的样子。其实是没人欺负我了,但是那氛围,让我难受。我其实是应该再撑一撑的,如果贺先生建议的话,我无论如何都肯定要撑完的。可是先生说:“不喜欢就不去吧。”

哎?我吃惊了。作为学生,不应该有始有终的完成学业吗?

“你最重要是作我的妻子。”贺先生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家先生说得好有道理。

爸爸再没敢对我提高过声音。爸爸待我像待一个公主。

我妈妈穿得好了,吃得好了,对我也亲近多了,有一次甚至想拉起我的手,我条件反射的躲开了,回头看,她呆在那里,脸上讪讪的。我也很难过。但我们之间是没可能了。

弟弟的工作是托先生的福才有的,做得也还算像个样子。据说。他们工作的事我都是听说的,我不懂。

闲来,我也描些花样子。贺先生喜欢我有些个人爱好,尤其喜欢我画画。他鼓励我。我就很努力的做,竟然也得到认可,有杂志按月收我的稿子,还派记者来访谈我。

记者的名字取得很好:一个叫善颂,另一个叫善祷。

她们谈我的花式设计,问我最喜欢设计的哪款花。我说都喜欢。她们又问先生最喜欢哪款呢?我说,我设计的他都喜欢。

记者离开後,我发现她们落了个东西,就给她们送过去。宅子大,她们从正路离开的,我从花园抄近路,赶上了她们,正听见她们说:“哟,像剧本。”

另一个道:“玛丽苏剧本都不敢这样写。”

我顿一顿,又听见她们道:“还不如说最喜欢的是接下去要设计的那款。”“可是又太俗了。”“我们倒替富太太操心设计起台词了。”接下去又是一阵嘻嘻哈哈。

我没再往前走,招手让仆人把东西给她们。

她们说得对,我是富太太了。全仗贺先生,我从此一生顺遂。不过养孩子时痛些,但孩子出来个个都壮实活泼,又有先生聘的可靠人士尽心管教。我自己的身体也有美容院妙手回春。没什麽可抱怨的。贺先生从来没对不起我。像里那种桥段,出轨、小三什麽的,从来没发生在我身上。或许只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就没有发生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本来怕活着;有了他之後,活得高兴,就改为怕死了;渐渐的年纪大了,死也不怕了,倒更希望能死在他的前面:我害怕没有他的世界。

我心想事成,在身体彻底变差到美容院都无法挽救之前,就生了个病,也不过几天,并没受多少折磨,躺在病床上,知道自己要死了。先生陪在边上,握着我的手。我用一张描花的帕子盖住脸,怕他看见我不堪入目的样子,心下倒是凝静的,对他转述了那两个记者的话:我的一生,太不真实,如同剧本,专门编写出来好哄自己开心的。

是我的幻想吗?我听见贺先生答道:“此乃‘神弃’後的世界碎片,不过,也算是剧本吧。

“我需要一个灵。她要纯洁无瑕,要绝对服从我。

“我曾经创造过一个意外之喜,但祂太冲动,我承认我当时没及时反应过来,把祂浪费掉了。还好很快补上一个,开头倒也工作顺利,但後来他太叛逆了,毁了我的大计。

“你远称不上完美,但具备让我满意的重要特质。你随我来,作炼丹原料,助我修拯世界。”

他有很多感喟,总的来说是欣慰的样子,几乎是在表扬我。我本来按惯性应该喜悦的。但有什麽不对了。我心下发寒,仿佛一直以来是盲的、且被拘困在粗笨壳子中,现在壳子终於裂开一隙,我还没有看清楚,但已经来不及了。我错过太多。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幸亏我只是我的一屑。

我惭愧的失守了,但下一个我必然不同。我快要消失了,才开始急着思考:他不能完全获得我……因他们没有……能……我们……

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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