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越发相信与他有关了,认真说道:“为了你的灭世计划。”
“就算是如此,又如何?”太平笑道,“师弟,你在乎这家家灯火么?又在乎这人世么?”
景阳不答,转而说道:“你不该这么做。”
太平叹道:“又有什么该不该的。”
景阳见他从床上起身,去旁边打点行李,却并非背对着自己,问道:“师兄要去哪?”
太平说道:“去西海,或者南蛮也不错。”
景阳的神情渐冷,他看着太平仍是笑着,他突然说道:“我看了你留下的笔记。”
“嗯?”
“你要去朝歌。”景阳说道,“去太常寺。”
景阳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师兄,不要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打点完行李,实际上也并未带上什么,只带上那柄鱼竿。
没有剑,没有冥皇玺,空有一身通天修为,他又如何闯入太常寺?
景阳虽心想,师兄并不会那般轻易死去,但朝歌位于中州腹地,前些日子因为果成寺血案,中州派在朝歌方面更是逼得紧,又有仙箓在侧,饶是他对师兄有信心,也有些担忧。
只是他并不会将这些情绪付之于口,更不会表现在面上。
太平悠悠说道:“为何?”
“莫非师弟觉得先前刺我一剑还不解气。”太平说道,“要把我关进剑狱好生折磨百年,才能消气?”
景阳默然不语,只听他走出去的脚步。
太平走至门外,他骑上青牛,带着小徒弟又是慢慢悠悠地走了。
只是不过多时,一柄剑就从身后追来。
太平望了眼坐在剑上的人,哂笑说道:“师弟,你回去闭关修行准备飞升罢。”
景阳并不是多爱闭关修行之人,他闭关只是因为不想见闲人,此番被太平提起,他却忽然说道:“师兄,你不想见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承认,说道:“是啊。”
“像景阳这般无欲无求的人,最是可怕。”他故作害怕的模样,笑称,“我怎敢见你?”
景阳不知该做何解,胸口中莫名有畅快之意,却也有些闷闷不乐的情绪在,他脚下的飞剑止了,停在空中想了许久,还是觉得,该跟上去。
5.
青牛慢悠着走了几日,虽说修道者不会饥饿,饮雨露亦有仙人之风,但是太平不同于寻常修士,他并不避世,反而取其道逆之,就算宿在林间池边,也要享受。
景阳看他在徒弟面前也并不收敛,拿着石子砸树上成熟的果,或是杀了野兔烤了解馋。
往往此时景阳就坐在生起的火边,太平将制好的兔架在树枝上,几下翻弄,火光灼灼,映照出他的面旁。
景阳忽然看得出神。
方景天坐在旁边,看看师父,再看看小师叔,觉得小师叔在发呆,又觉得此时气氛怪极了。
野外没有调味料,但烤好的兔子亦散发着肉的香气,景阳面无波澜,他境界已高,连吃火锅的口味也越来越淡,对这种凡人才爱的食物,没有多大兴趣。
太平将烤好的兔子从树枝上拿下,又借了剑将它分开,一半给了小四,另一半他自己拿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仍是盯着他,看他的样子,生气十足。
太平挑眉,忽然说道:“我的笔记被你拿去了。”
这是他先前未计较的事。
景阳“嗯”了一声。
太平问道:“师弟要还给我吗?”
“不要。”
“那是喜欢?”
“……”
太平曾经问过景阳很多次喜不喜欢,答案也和现在一样,没有回答。
他不知道景阳到底是什么想法。
“那把阴木梳,许也对你无用了。”太平忽然说道,“那时我说我师弟呀只知道修道,不问其余,也不懂得打理自己。他便制了把阴木梳给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太平未说,但是景阳知道他说的是谁。
阴木梳是太平转赠给他的,那之后很久,他也懒得自己打理,反正除了师兄,和上德峰的另外二人,他也不见闲人。于是他就常被师兄叫出闭关,看着师兄拿那把梳子给自己梳发,也听师兄讲那些热闹事。
现在想来,师兄也有好久没有给他梳发了。
景阳说道:“确实无用了。”
当年拿阴木梳给他梳发的人,现在怕是再也不愿意了。
太平瞧他的样子,便问开口再说什么,他将火灭了,拢了衣衫将欲睡着。
景阳盯着他,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太平心想,师弟或许是觉得自己太过多事,修道者怎么会需要休息?
醒来时,本在他身边的小徒弟已经去牵牛了,太平起身,忽然发觉师弟就在身旁。
太平有过一瞬间惊讶,却并未多做停留,继续叫小四赶路。
景阳猜测他要去朝歌,实际上却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朝歌他确实要去,只不过去之前,他打算先去南蛮一趟。
……
朝天大陆的西南侧鹿山一带,便是南蛮部落的所在。
前世这时太平还要晚些去这地方,他在此处收了个关门女弟子,现在他早些来了。
南蛮祭祖的神庙就落在鹿山,山谷空落,散着清新自然之意,才进山谷,他就听见渺渺歌声自山间响起,于密林间回荡。
太平忽然回头,他看着坐在剑锋上的师弟,忽然笑道:“师弟,你说,我给你找个小师妹如何?”
景阳眉头微皱,他有种感觉……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太平笑道:“虽说师父死了,但我可以代师收徒呀。小景阳,日后你多个师妹,永结同心,一起飞升。”
景阳干脆利落地回绝道:“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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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蛮之地山谷幽深,林间草木更是繁茂,剑光破开林木,硬生生开辟出一条道路。
待到剑锋落空,斩开草木后,许多正在祭拜神庙的蛮人闻声转头看过来。
他们面上的表情是惊恐的、羡慕的,这样的表情,景阳曾在许多人脸上看到过,他无动于衷,却用余光去瞥师兄的神情。
太平真人正吹竹笛与山野间传来的歌声相和,御着青牛缓慢走过蛮人中间。
那些向来对外人不善的蛮人对他竟也没有出手,只是痴痴听着笛声。
绕过大部分蛮人后,太平眯起眼眸,见到一些衣着打扮更为华丽的老者,他们同样是南蛮人,只是未转过身,而是继续向着神庙极为虔诚地跪拜。
此时的神庙,已然围上了幔布,青牛于是停在神庙前,太平真人手中的竹笛微微晃动,有风吹过竹笛的孔发出沙沙的声音,与此同时,几柄无形小剑从竹笛的孔缝间生出,向着幔布而去。
只是小剑生出后,那竹笛似乎是不堪重负,径直碎裂了。
随着剑刃飞去,幔布被带起的风刮起,露出神庙内的一个少女,和少女坐着的一尊神像。
她生得和寻常南蛮女子一般娇小,但是天赋出色,若是太平说,便是可以与后世青山收到的天生道种相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跳下青牛,他忽然间回头,笑着对师弟说道:“真不想要个小师妹?”
景阳还是回答:“不要。”他皱起眉,看着师兄走进少女,两人攀谈起来,似乎因为语言不畅而有些困难,景阳听了会,没有兴趣,他状似在发呆,实则又是在修炼。
过了半晌后,太平才来叫景阳时,已经是将少女收为徒弟了,太平似乎还有些可惜,没能如愿。
少女名为南忘,是南蛮之地供奉的真神。
收了徒弟后,太平并不急着离开,南蛮之地风景秀丽,他想小住段日子,便要了两间屋子,顺便教南忘习字、再是剑诀,正好他另外一个徒弟也在,正好可以对练。
方小四在对于师父夸赞新收的小师妹天赋出众时生出些忌惮,然而他更多的忌惮还是在小师叔身上——当年师父离开青山前,传言是被小师叔刺过一剑,关在神末峰上的——现在师叔却是时时刻刻跟着师父,他觉得师父该小心,可看他们二人的相处来看,分明什么嫌隙也未生出。
这古怪极了。
景阳也在修炼,在剑道上越发精进,太平也能感受到,他比上辈子的此时,要来得更强。
太平心想,若是这时候师弟捅他一剑,自己怕是难有余力回击。
太平白日教南忘习字,指点方景天剑诀,到了日上三竿,就自己出去,他听南蛮人说、也听南忘说,此地有一种金花,用来酿酒最宜。太平沿着山间小道摘花,那些蛮人们知晓他的身份,远远地就表露出敬畏之情,当太平说想要摘金花酿酒,他们最知道此地哪有金花,都是要带路前去。
傍晚太平归来时,带着一篮花,也带着一桶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看着他用木勺从桶里舀出勺酒,将勺凑到嘴边饮酒。
太平注意到师弟的视线,笑着冲他招呼,“小景阳,过来陪我喝酒。”
景阳摇头,说道:“不要。”
他说完,补充一句,“没有味道。”
太平摇了摇头,说道:“师弟最没意思啦。”他说着,一勺接一勺地饮酒,修真者的好处也体现在此处,他喝再多酒,似乎也不会喝醉。
景阳看着太平的脸颊两侧生出可爱的红晕,此时师兄又一次任性地叫他过去陪酒,景阳思考片刻,坐过去,小酌了一杯。
确实没有什么味道。
太平饮完一桶,又出去,过了半晌后几个南蛮人陪着他回来,手里都是搬了桶酒。
酒到了,太平叫人散了,他还是拿着木勺喝,只是话渐渐少了起来,叫景阳觉得师兄和自己呆着,并不开心。
或许是有些难过,或是失望。
可是师兄不说,景阳便不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在屋里喝酒,另一屋的徒弟们也不练剑了,跑过来扒在窗户上看。
南忘看了会,冲着屋里说道:“师父,我也想喝酒。”
太平笑道:“你还未成年,喝什么?”
景阳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少女,提醒道:“师兄,她虽然长得矮,但是南蛮的真神。百岁不足,但也过了取剑年纪。”
青山的修士到了取剑的年龄,也就可以饮酒了。
景阳难得多话,太平听说只是笑笑,他越发沉默起来,继而用木勺舀了酒放到南忘递上的碗里。
舀完酒后,他突然对着景阳说道:“师弟,陪我去看月亮。”
景阳皱起眉,他曾经很多次在师兄口中听到过月亮一词,却始终不知道它到底是何物,但这并不影响他陪着喝醉了的师兄出去。
南蛮有很多山,他们去了其中一处山峰,席地而坐。
太平饮了一口带上的酒,他抬起头,看着空荡荡的天空,忽然指着天笑道:“今天是十五,十五的月亮最圆啦。”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知道他喝醉了,现在怕是在耍酒疯,不过,师兄已经到了通天境界,怎么会喝醉呢?当真是这酒厉害?
太平笑道:“据说看了圆月,便会团团圆圆。往年我都是一个人看的呀。”
景阳还是不说话。
太平望着天,忽然说道:“景阳想家吗?”
景阳觉得他问得不明所以,说道:“不。”
“也是。”太平说道,“小景阳只要飞升,那么在哪修行不是修行。”
景阳不答,他说得其实并非师兄所想的意思。
太平叹气,说道:“家啊——”
“回不去啦。”他说道,“那么青山便是家。”
景阳问道:“为什么不能回青山?”
太平摇了摇头,不再做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看着月亮,远处的、近处的山忽然都传来歌声。
太平闭上眼听,随后便笑着说:“是在唱情歌。”
南蛮之地风俗狂野,景阳前些天还见师兄收的那个少女对着屋子练唱情歌。
太平听了许久,转过头,盯着景阳一会,他眉眼弯弯,嘴角扬起,唱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他的声音有些许轻,带着饮酒后的微微沙哑,景阳听了,却是一怔。
景阳说道:“师兄,你醉了。”
太平挑眉,笑道:“也许。”
景阳看见他凑近来,盯着自己的面庞,狡黠地又是唱道:“山有木兮木有枝……”
景阳忽然觉得有些躁乱,他见师兄贴近来,轻轻地、像是小时候那般,在他的额间亲了一下。
“心悦君兮君不知——”
太平唱完,他问道:“小景阳,我唱得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只觉得道心有些乱,他摇了摇头,继而捂住了师兄的眼睛。
太平不明所以,疑惑地“嗯”了一声。
师兄喝醉了,景阳心想着这点,他低下头,在那人的唇角,很轻地触了一下。
那根本不像是吻,所以他的师兄,应该也察觉不出来。
6.
时隔三年又三年,恰逢梅会再开,太平才带着人离开。
虽说在这里他也能采来菌子做火锅,但是在南蛮呆久了,确实也想念以前火锅的味道。
景阳不喜他去朝歌,太平执意要去,就又吵了一番。
太平实在是不善于吵架,他喜欢讲道理,而景阳又不讲理,除却闹得更不愉快之外,别无其他。
前日刚吵完一架,他见景阳御剑离开,心想总算不用被师弟盯着,不料才至朝歌,就见到有人御飞剑在前等候。
果不其然,是景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叹气,听到师弟说道已经寻找了住处。
景阳说话间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我不与你同住。”
太平笑,未觉得他话里有何深意,他说道:“那你带着小四和南忘先去安顿。我去吃顿火锅。”
景阳想问他现在身无分文,哪来的钱吃火锅?
随后他就看见师兄拿起路边的笠帽盖在头顶,遮掩了面容、畅快地走进酒楼。
太平点了菜,不过半晌,便从后厨送来大桌火锅原料,他拿着长筷夹起切成薄片的牛肉,在肉片下的冰块间找到张纸条。
不老林在皇城朝歌亦有分布,只是放在冰块间送来,太糟蹋食物了。
太平边往辣锅中刷着牛肉,边夹起纸条查看。
“木头熟了。”他笑道,“早该熟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成寺事变尚未解决,景阳真人不久就被侄子请去,询问以后事项。
来商议的人当然不止现任神皇,中州派的白真人也过来了,见到景阳,她开口便刺道:“青山打算何时交出太平魔头?”
景阳淡淡说道:“他已不是青山掌门了。”
眼看白真人不满,现任神皇也开口道:“太平从果成寺遁走后,那些剩余服饰过他的僧人如何解决,二位真人该给个结论了吧?”
“杀了。”
“自然是杀。”白真人说道,“不留余孽。”
白真人话止于此,抬眼又看景阳,景阳神情很淡。
神皇点头,说道:“那便杀。”他说完,便下旨去,将清洗的时限又延长了。
白真人说道:“那魔头本人,景阳真人是不打算交了?”
她说着,挥手从袖间拿出令牌,忽然说道:“不打算交,还将他带入朝歌城,景阳真人,你是打算看他造出第二回果成寺事变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说道:“与我无关。”
饶是白真人话说再多,太平不是现任掌门,青山也不可能真拿出个谢罪的方案出来。
于是这场议事和从前许多次一样,又不欢而散。
景阳走出果成寺,他回望寺院,只见白塔静静地立在那里,在这先代神皇的灵塔旁,有僧人持着扫把扫地。
那僧人注意到他的视线,停了动作向他作揖。
景阳忽然想,师兄在这做主持时,又是什么模样?
他突然想见见那人,却又想起早日刚同师兄说过的话,心中不免怨怼。
但是回房时,景阳却见到自己的房间亮着火烛,幽幽火光在窗纸上映出那人的身影。
景阳敲了敲门,才走进去,见师兄坐在桌前,正取着糕点在吃。
景阳记得他从前不喜欢这些,却也没问,而说道:“你怎么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挑眉,从怀中抽出把梳子,样式眼熟,是景阳带在身边的那把阴木梳。
景阳皱起眉,他走到桌边,闷声说道:“你不该管。”
太平哑声失笑,听师弟又说:“也不该来。”
太平并未计较他口中刺人的话,反而说道:“小景阳,坐下。我与你梳头。”
景阳想了想,还是坐下了。
他用余光瞥见师兄站起走到自己的身后,拿着那把阴木梳,一下又一下地理顺自己的长发,仿佛从前那般。
这阴木梳气质冷离,用来梳头正合适。
半晌,太平才将这阴木梳放下,他摸了摸师弟的头,说道:“好了。”
景阳见他笑得开心,正在兴头,自己觉察到高兴之时,却也难忍得住生的气,说道:“师兄。”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早该飞升了。”
太平停了手中的动作,叹气道:“不飞升,这其中缘由,我早与你说过了。”
可景阳还是不懂,修仙者为什么要那么多情,为什么要插手人间事物,为什么不肯离开。
太平叹了口气,忽然从他掌间发现什么,刚一问,景阳就将东西拿出来。
是他早上想给师兄的,没得到机会,就捏了一日一宿。
是两枚金叶子。
太平揣进袖中,笑着又说起来。
景阳听见师兄在自己耳边叨叨起来那些理论,牧羊论、灵气不足……
景阳不想听,觉得这次又要闹个不欢而散。
7.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夜夜谈后,景阳就未见到太平。
他在院中等了一日,夜里烛花亮起,忽然间阴风骤来,火光飘动,灯灭了。
从朝歌城的天际现出一道白光,景阳心觉不好,那是中州派仙箓发动的前兆。
而能让中州派动用仙箓的,只有他的师兄。
景阳御剑急速驰往,只见方向源自太常寺,他猛然想起自己从师兄笔记上看到的话语。
师兄为了那件事计划了很久,他想来朝歌,去往太常寺救冥皇。
待到景阳赶到时,苍龙的鸣叫还在耳边,他站在剑上,看见近处的天空骤然爆发出强光。
霞光万道,此后引来数道天劫,太平处在白光间,他有通天境界,但是如果扛下这一击,他对中州派接下来的剿杀,也是无能为力了。
景阳见师兄的身影在白光下越发惨淡,才要出剑,却已经慢了。
白光皱灭,师兄原来所在的位置,已经只剩下一个黑黝黝的洞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直觉不对,却听闻今日前来围剿的白真人对着参加围剿的各派人士,说道:“太平魔头已死!”
景阳看着那处洞,看着那边已经散乱分裂的衣物,心想道,那个人真的死了吗?
他忽然觉得胸口有些不痛快,乘剑欲回青山,在半途又想起来,将师兄的两个徒弟一并带回去了。
才至青山,柳词便已等候在神末峰,景阳见他想问朝歌的事情,先一步说道:“我要闭关。”
……
西海。
今夜掌船的船夫掏出收来的金叶子,放在口中咬了一口,硬的,是真的。
现在风大浪大,又是起雾时节,船夫心想,怎么会有人想往雾岛上跑。
船夫想着,回头看了眼船舱里的年轻人,又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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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无奈地被捏着领子提到空中,被人放在眼前观察。
“你叫阴三。”那人忽然说道。
阴三挑眉,只听那人继续说道:“我是景阳。从前是你的师弟,现在也是。’
阴三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强调这句话,他摊手说道:“好吧,那么,可以把我放下吗?
景阳将他放在手掌间,阴三盘腿在那坐下,他抬起头,揶揄着笑道:“怎么你我差距这般大?”
景阳低头,阴三现在的大小与他的大拇指相差无几。
“你现在是神魂。
景阳补充道:“被拘住的魂魄,只有这么大。”
阴三瞧了瞧自己,又看了眼景阳,觉着这个身体实在是太小,他趴在景阳的手掌上,说道:“好吧,那现在,师弟。我想吃东西了。你跑过来抓我,不会就为了饿我一顿吧?
自然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问道:“想吃火锅?”
阴三摇了摇头。
景阳肯定地说道:“你想。”
他仿佛视阴三的话为无物一般,自顾自地带着阴三去了一家火锅店,阴三看他点菜,店家端上来的锅是红汤,油水拂面,热气蒸腾。阴三心说这人硬要折腾,他看着景阳夹了辣锅里的毛肚放在自己身前。
景阳淡淡地说道:“吃。”
阴三摇头,说道:“我不喜欢呀。
景阳很是认真地说道:“你喜欢。”
阴三无奈,上前咬了一口,立刻被辣得呛出了眼泪,景阳看着他,好像很是不解。
阴三说道:“我更想吃甜的。”
景阳想了想,将阴三的要求告诉了店家,答案是没有一哪家火锅店有卖果脯蜜饯的。
随后,阴三便看到景阳拿出一块令牌,向着店家晃了晃,店家心领神会地点头,不一时就送上了甜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用筷子夹起来,下意识地将它在火锅里烫了烫,又放在阴三眼前。
阴三问道:“你怎不自己试试?”
景阳摇了摇头,“我没有感觉,也不需要进食。”
怪不得,阴三心想,对方的反应这般平淡。阴三扒着他的手指,说道:“要没有沾辣的。”
景阳想了想,犹豫了一会,还是同意了。
阴三飨足一顿,方要神魂化烟,散了跑路,就被景阳捏住放在肩膀处。
景阳冷淡地说道:“别乱动。”
“你不能见光。”景阳补充道。
阴三未出声,而是见景阳低头拿出手机搜索了什么。
阴三凑近去看,见他搜的事该如何养魂,阴三觉得有趣,继而又看见下方的搜索栏里是一串变相的提问该如何唤回拘捕死人魂魄的。
回答都是叫让去鬼物收容中心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阴三忽然问道:“我是鬼了?”
景阳瞥了眼他,很是认真地解释道:“你不是鬼,你是一缕魂魄。”
阴三觉得他好像还留有半句话未说。
景阳顿了顿,说道:“走了。”
他带着阴三走到门口,支起一把油纸伞,顶着高照的烈日走出去。
沐浴在阳光中时,阴三本能地感到畏惧,他微微皱眉,身体难受,仿佛要化作烟尘,景阳像是知道他的感受,将油纸伞压低,继而犹豫着说道:“搜索上说,你要吸收阳气才能活着。”
阴三眨了眨眼眸,转头与他对视。
景阳看见师兄笑起来,很快地凑近在自己的脸颊上亲了一下,他问:“是如此吗?”
“......嗯。”
景阳忽然觉得师兄身上的红衣太艳,他有些、无措。
阴三笑道:“你刚才搜的可不是这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反驳道:“我以前就知道。
这座城市的鬼物收容中心有些远,景阳带着他乘地下轨道过去。
那边有许多等待列车的乘客,见到景阳的打扮,都是极为尊敬地称他天师。
阴三好奇,询问景阳称呼。
景阳说道:“灾变了。”他很少有耐心解释,这时却从车站附近的架子上拿了一副很久之前的报纸,念给师兄听。
五十年前突然爆发瘟疫,在这场瘟疫中死去的人没有真正死去,而是从地底爬起,回来的人不再是人,而是拥有各种可怖能力的鬼,这便是瘟疫后爆发的鬼灾。而天师便是在瘟疫中感染却痊愈的能力者,专门收复这些鬼魂的。
阴三揶揄道:“师弟好厉害啊。
被他夸赞,景阳却不见开心,反而有些生闷
景阳收起油纸伞,他淡淡说道:“走了。”
景阳带他上了列车,列车极速驶过,阴三趴在窗口,朝着外界看,见区域间时间不一,黑夜白昼交替出现,霎时看来,是道诡异又好看的景色。
景阳忽然说道:“那是沦陷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有鬼。”
阴三“哦”了声,继续趴在窗边看,景阳皱了皱眉,很快又捏着他的后衣领将他提下来,说:“别动。”
.......
景阳不常来收容中心,但是作为祖师级别的人物,又有着一张看了便叫人难以忘却的脸,这里的工作人员都认得他。
阴三坐在他的肩头跟进去,恰逢几人恭敬地叫天师,方要笑出声,就感觉面前传来某种熟悉的气息。
阴三抬起头,只看一眼,便被景阳捂住了一师弟的手掌完全地遮住了他的视线以及身体,他什么也看不见了。
阴三不由得回忆起那眼,这座最大的收容中心内部的大厅墙面,似乎钉着一具人的躯体。奇妙的是,那人也同他般身着红衣。
待到那气息消失,景阳才松开手,也没有解释什么。
阴三叹气,见到景阳左拐右拐,带着他进了间教养小鬼的教室。
阴三心说怎么来这,景阳方才还说他不是鬼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讲台.上站着的老师见是景阳,高兴得不行,讲课间都手舞足蹈,他说小鬼是作为天师的辅助品,切不可疏于防备,小鬼也会反噬之类的。阴三不由得吐槽道:“你怎么来听这个?
景阳认真说道:“确实不用听。”
“我以前都知道。”景阳淡淡地说道,“懒得养,它们配不上我。”
阴三听了,又笑起来。
稍后,阴三便听到讲台上的人说道:“要说养小鬼的渊源,还得是灾变刚开始时,那时太平祖师-
他话说到一半,就止住了,-众人都看向景阳。
阴三不明所以,问道:“怎么?”
这个教养鬼的老师说道:“虽说如此,但是大家都知道太平祖师鬼迷心窍,要将这世界全部搞成沦陷地,把大家都变成鬼物活下去?这怎么可能?多亏了我们的景阳师叔祖。”
阴三忽然问景阳道:“这是何种意思?”
景阳瞥了眼他,说道:“鬼物的污染无法遏制,那人觉得全世界迟早都会成为沦陷地,他觉得鬼物与人并非对立。鬼物杀了人,人就会死,若是活人杀人,被杀的人则会成为鬼物。于是他妄图提前灭世,叫所有人先变为鬼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阴三想了想,说道:“还挺有道理。”
景阳说道:“没有。
“嗯?”
景阳说道:“这个主意很白痴。”
“为什么?”
景阳说道:“总会有人剩下。”
阴三笑道:“那也有很多人活下来呀。”
景阳不想再跟他讲道理,只说道:‘这很白痴。你觉得好,你也是白痴。”
阴三说道:“好吧。”
教小鬼的老师说道:“大家都知道,灾变后,人是杀不得人的,再说太平祖师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这要是让他死了化为鬼物,可不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面有人问道:“那该怎么办?景阳师叔祖是如何镇压他的?
阴三饶有兴趣地听着,他感觉到周围人都将此事当作了景阳的一件极大功绩,只是其中过程却是保密的。
台上的人话说至此,又笑道:“镇魂钉的作用,都知道吧?“
底下回答道:“知道。叫人魂飞魄散的。阴三还想听下去,突然察觉到景阳的手拢过来,又想捂住他的耳朵。
魂魄状态的他灵巧地躲到景阳肩膀的另一侧,猛然间却感受到景阳起身,将要离开。
而此时,屋里人的话也到了末尾。
“景阳师叔祖正是用了那镇魂钉,将太平祖师镇压,叫他此生不入轮回,再也没有来生,他便成不了鬼物。”
阴三听了,忽然觉得有些唏嘘,然而此间,景阳就带他离开。
于是他并未听到祖师的尸体就被钉在收容中心,正是景阳不让他看的那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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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阳的公寓坐落在收容中心的附近。
阴三方才不想走,被他薅起抓在手心,眼下动弹不得,只得用手指戳着景阳的掌心,见没有得到回应,阴三若有所思。
景阳问道:“师兄,在想什么?”
“嗯?”
阴三微笑,歪头看他,叹气道:“师弟如此厉害,怎么不叫我多听一会?”
景阳不答,只是盯着他,神色不变,淡淡说道:“没必要。”
良久后,景阳松开手,阴三于是轻飘飘地悬起来,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身着红衣的小人坐在他的肩头,落空的双脚摇晃着,看上去很是可爱。
景阳想了想,说道:“在外面就这样。”
“嗯?”
景阳又说:“回去就变回原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阴三笑道:“好吧。”
待到走到公寓、门关上,他立刻被景阳用不知名的术法逼着变回成人的形态,骤然增长的阳气消耗叫阴三的脸色稍显苍白。
阴三说道:“你不讲道理呀。”
景阳想了想,点头认了,他确实不想讲道理,尤其是跟师兄。
阴三觉得他没趣,转身飘着在公寓里查看一圈,觉得这里毫无生气,也是很没意思。
“早知道就不跟你回来啦。”
景阳盯着他飘来飘去的身影,提醒道:“等你的阳气耗光了,你就会死。”
像是在问阴三,知道了这个,怎么还不想跟他回来?
阴三坐在窗头,他倚靠着透明的玻璃,因为缺失阳气,他的脸色越发苍白,但他仍是笑着,说道:“我本就是死人啦,再死一遍,又有何妨?”
“有。”
景阳的声音仿佛一下子冷下来,他极为认真地对着阴三说道:“神魂散了,你就真的死了,没有转世,也无法复活。”
阴三想了想,问道:“就像那太平祖师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景阳突然不说话了。
从他的神情来看,仍是淡淡的,不见得是生气了,也许是无言以对了。
阴三见景阳稍顿片刻,低头像是在手机上搜索了什么,随即他快步走过来,抓住阴三接近透明的手腕,将他从窗台边捉回屋里。
霎时间,阴三见到一根化作红绳的剑索出现在了自己的手腕间,将他两只手捆绑在一起。
景阳毫不留情地将他丢到了沙发上。
神魂很轻,落下来的时候也没有声音,阴三摔在沙发上,他揉着脑袋坐起来,顺势盘腿坐在沙发上,歪头看向景阳,形容很是无辜,问道:“师弟,你这又要作何?”
景阳说道:“给你补充阳气。”
阴三点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景阳脱下上衣,他忽然笑道:“那你怎么这副模样?”
“看起来像是要——”
阴三轻声说道:“杀了我?”
4.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的思绪在听到那句问话的时候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作为天师,他的寿命很长,他也乐意活得长久,只是时间一长,有些记忆就会慢慢消失,他所记住的,只有最重要的一些事情。
那是他和那个人的……最后一次争吵。
从那个人死后到现下,景阳想了很久,想了许多次,他本是不爱讲道理的人,始终也不明白师兄为什么要那样做。
那次师兄想出去玩——大灾变后天师的工作总是没来由地发布,虽然那时候他们已经吵开了,景阳还是去了。
太平带着他捉了娃娃,他想起来那只猫布偶还在家里,在隔间最下层的纸箱里,被死死封住。
回去的路上,太平不知第几次问他,对那个计划有什么看法。
景阳冷淡地回答道:“那不可能。”
太平挑眉,说道:“师弟,你总说不可行,但这些年,按照我的计划,收容所不是越发强大起来了吗?”
景阳说道:“不行。”
他想了想,又很是认真地说道:“但是污染区的数量,增加了。”
这几年,已经从17号污染区增至51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瞧他:“这不重要啊。若是我的计划完成,在污染区里,人一样能活。”
景阳说道:“你杀不干净。”
太平一时没有回话。
良久,太平笑道:“若是师弟帮我,那便能够杀干净了。”
那若是不帮呢?
景阳想问他,他打算拿什么去对抗天下人呢?
景阳说道:“你不能做。你想的太多了。”
想的多,便错的多,错的多了,就容易死。
后来,师兄错得太多,于是景阳便亲手杀了他。
那个人说躯壳是身外之物,可现在他的躯壳还被钉在收容中心,现在想来,自那以后,除却今日,景阳再未踏入过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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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经确实杀死过师兄一次。
景阳盯着阴三的眼睛,并未将心中话语诉之于口,只是淡淡道:“你的阳气不足了。”
阴三的身躯逐渐接近透明,被握住的手腕透露出异样的颜色,他摇了摇头,倒是异常主动地凑近来,在景阳的唇角亲了一下。
窗仍开着,微风拂过,吹动他的眼睫,如拂过平稳水面,掀起圈圈涟漪。
景阳不语,稍后才道:“不够。”
阴三瞧着他已将上衣褪去,自然知道要补足阳气要做些什么,只是此时他发现怪处,景阳的后肩处,留着一道极长的黑色纹路,是某种数字。
“那是什么?”
景阳沉默片刻,未回答,转而说道:“你要补充阳气。”
“好吧、好吧。”阴三说着,他从沙发上起,轻飘飘地落进景阳的怀里,这次是直接吻上了唇。
这个吻更多的是为了汲取气息,而非真正意义上的亲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这个吻下,阴三的身体逐渐恢复,他的脸也不再苍白,带上了可爱的红晕,像是醉了。
阴三笑道:“现在应该够了。”
他忽要起身,却猛然被抓住了手腕上的剑索,按在了沙发上。
阴三抬头:“师弟?”
景阳说道:“还不够。”
景阳此时松了手,而化作红绳的剑索却听凭他的指引,将阴三的手腕猛然抬高。
阴三笑道:“来真的呀?”
“嗯。”
景阳其实没有什么经验,所得来的知识仅有师兄以前讲的和搜到的,他觉得这种事情没有意思。
阴三仿佛放弃抵抗,他闭着眼,看得景阳微微怔住,偶然心意一动,他低下头,轻轻碰了下那人的嘴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
阴三睁开眼时,看到景阳仍是冷淡的样子。
仿佛刚才一瞬,皆是错觉。
景阳自上而下凝视着他,解开他衣衫的手指却有些不稳。
阴三笑看他,问道:“景阳,你这是怕了?”
景阳说道:“是你怕。”
阴三叹气道:“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他最后的话语变成了暧昧的喘息,抬眼过去,便看到景阳微微皱眉着,分开了他的双腿。
他的魂灵残缺,因而导致这处似乎也产生了暧昧的问题,景阳的手指落在他腿间,好似捉弄般捏着那处。
阴三只觉得痒,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感,经历手指搓磨,新生的入口却像是一枚熟果般流出隐秘的甜汁,又紧致得吞没两指都困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忽然并起手指,埋在软嫩穴眼中照模照样地抽插几下,忽然觉察到手臂也被那人的腿夹住。
那道窄小的缝隙可怜地被撑开,肉蒂磨得鼓起来,有些许黏糊潮湿的水从那道线中涌出来,看得景阳怔住片刻。
阴三抬眼看他,叹气说道:“我也不是不配合,不必要这么折磨我吧?”
花穴在他说出这话的时候被手指又捅,毫不留情,似是惩戒,景阳的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却像是要让他怕。
阴三不自觉地出神想着,觉得景阳现在这样子,好似小孩。
他想着,忍不住笑出眼泪。
景阳听见他笑,微微皱眉,像是忽然恼了。
手指被抽出来。
阴三问道:“又怎么啦,师弟?”
景阳仍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再无前戏的动作,径直扶着性器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阴三低头,就看见师弟勃发的器物抵在湿软处,楔子和新生的花穴并不契合,甚至可以说若是进来,等同于折磨。
形状可观的性器一寸寸磨开湿软的嫩肉,窄小的入口很难一时间挤下勃发的阳具,而要做前戏,景阳现下又是不肯的。
阴三下意识抓住布料,他扬起脖颈,低低地叫唤了声。
显然不是舒服的,而是疼的。
但所幸阴三习惯疼痛,也习惯忍耐,他的笑容甚至未敛。
然而他这番态度,更是让景阳觉得恼了。
“师兄,很喜欢疼吗?”
阴三摇头,说道:“但习惯了吧。”
他话语方落下,腰身就被握住,景阳的样子很认真,若不是在做这档子事,旁人更可能以为他是在修习。
疼痛从尾椎一路向上蔓延,也许是真的疼得厉害,阴三压低了声音叫出来,腿根泛起一阵痉挛,曲折的甬道尚未完全湿润,还干涩着,就被阳具强硬地贯入其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阵钝痛。
阴三紧绷了身体,似乎是觉得景阳就是故意要这般做,他不再说痛。
神魂新生出来的花穴入口被撑得发白,仿佛肿了般,性器抽出时也留着形状,合不拢了,再次进入时又被阳具撑成透明发白的样子。
他的小腹被顶得酸胀,叫出来的声音也干涩许多,隐隐带着哭腔,面色却因为有阳气的注入而带上来红晕。
像是被热气熏出来的潮红。
过了久久,屋内才有水声响。
阴三睁开眼,眼角有些泛红,仿佛哭过的模样,他环着景阳的肩膀,红绳却仍系在腕上,不过是单手。
“师弟,喂饱了呀。”他的声音似乎还带着情事时的餍足,是景阳从前未能在师兄处听到的音色。
景阳的脸上却不见欲色,他平静自然地望向阴三,却迟迟未起身。
阴三抬起头,亲了下他的下巴,问道:“师弟难道还想再来一次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说道:“是你。”
阴三仿佛仍游刃有余,笑道:“我吃饱了呀。”
实际上却并非如此,景阳的器物仍停留在他的身体里,阴三已知晓景阳的实力强劲,而只一缕残留的神魂,亦受不得如此强劲的阳气。
景阳肯定地说道:“你没有。”
阴三笑道:“好啦,师弟。再来一次那样的,我可受不了啦。”
6.
阴三披着红衣,坐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
面前的电视播放着新闻,声音嘈杂,他想认真看,但有些困倦。
景阳忽然拿了杯水,在他身边坐下。
阴三听到他说:“你要负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阴三眨了眨眼眸,笑道:“师弟,让我对你负责?”
“嗯。”
阴三有些无奈,他低下头,刚才做完还没清理,不说他满身痕迹,穴眼里射进去的浓精亦没有清理,不夹紧些,就要流出来,再者这种感觉,也非常不适。
景阳喝了口水,看着电视上的频道,很无聊。于是他便用余光瞥身边的人。
阴三的手指抓住了他身边沙发的布料,一点点地移过来,搭上了他的手背。
阴三问道:“那师弟,要我怎么负责呢?”
景阳转过头,说道:“首先,不许跑。”
阴三点头,表示在听。
“我要补充阳气,也离不开景阳呀。”
这话说得也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淡淡说道:“你知道就好。”
景阳起身去卧室,过了半晌,他回来,提着领子将那件红衣从阴三身上扒下来。
阴三想飘起来,但是他现在行动却又不便,听得景阳说道:“……你要洗掉吗,师兄?”
阴三挑眉,笑道:“我还以为师弟想让我含着你的东西过夜呀。毕竟这也是我需要的阳气。”
景阳觉得他说的话暧昧无比,景阳本身亦不知道房事还有这等事可做,但是阴三应该没有记忆,“嗯?”
阴三从沙发站起来,赤着脚走去浴室,边又回头笑道:“从你刚才搜的网页看的,师弟——”
说话间他的尾音上扬。
浴室的灯亮起来,渐渐有水声传出。
景阳隔着门看着昏黄的灯,他原是站着的,而后又在沙发上坐下。
过了许久,在淋漓的水声中传出来玻璃破碎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浓重的鬼物气息传来,景阳起身,面无表情。
他知晓师兄身前和那些异变的鬼物有联系,也想到以神魂复活后,有鬼物会来找师兄,只是这么大胆地来此地——
那便一剑杀之。
……
阴三关上水,带着一身水汽从浴缸起身,就看见隔着玻璃有个东西在敲打着窗户。
听它口型,像是在喊祖师。
阴三觉得有趣,方要打开窗,一柄血色的剑便穿透了浴室的门,破开了玻璃,径直刺穿了门外的东西。
阴三转头去看,景阳站在门口,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的神情。
像是在看,他有没有想起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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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转动一圈,发出轻微的咔擦声。
随即门被拉开,露出公寓内的景象。
景阳蹙起眉,视线绕着屋中扫视一圈,所见仍和他早上离开时一样,那个人没回来过。
自从吵架后,那人便从这里搬出去,了无音讯。
然而此时景阳说不上失落还是难过,只是有些生气,他走进屋中,顺手将门关上。
沉闷的响声过后,夹杂在其中叮咚的手机铃音跳出来。
解锁屏幕后他看一眼信息,眉头仍旧没有舒展,他的手指上下划拉,到和那个人的短信记录上,最后一条还是三年前。
那头太平说,想吃火锅啦,再叫上他那两个学生,到家里来,问景阳好不好。
景阳的回复平平无奇,只有一个字“哦”。
他的手指停住,连同视线也一直停在这两句对答上,似乎是想从中看出什么来,过了半晌他忍不住上下滑动,却是在没看到那人有发来过任何讯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个人现在在哪里,又在做些什么?
景阳不得而知,过了许久,他试探着在聊天框里打出字。
问你为什么不回来,不大好,显得他在乎,那便问太平现在怎样,却又不是那般妥当,好似他时刻都盯着那人现在过得好不好,说不定会被当作落井下石......
他将里框中打出来的字反复地删减,又打出,最后才发出去。
——在吗?
做完这一切后,他仍旧盯着屏幕,然而对面却是迟迟没有传来动静。
这事也只好做暂且放下。
这空荡荡的屋子他独自住了三年,也不觉得孤寂,只不过偶尔会想起过去那人在的时候会是什么场景,可是想起来也觉得不好,因为这事就像他现在发过去落入大海的消息一般,都是没有意义的。
说放下,景阳自然能放下,毕竟那人走的时候他还是高中生,现在他已经毕业,再怎么说,他都更加成熟了。
这般想着,他走到书房坐下,随意拿来本书翻阅,看了半晌意识到里面哲学意味的话语不是他爱看的,而是那个人喜欢的,这是太平走的时候忘记收拾掉的书籍。
景阳皱起眉,他将书页重重合拢,忽然听见放在旁侧的手机响起提示音,他拿过来看了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那人的回复。
发来信息的是赵腊月,他的学妹,问他毕业聚餐来不来。
景阳打字打到半途,赵学妹又是快速发来一条消息,说不许不来!
景阳将不去两字删掉,改为嗯。
赵腊月将时间地点发给他,又说是你喜欢的那家火锅店,所以你一定要来。
景阳心想,自己又不爱吃火锅。
可能是以前辅导学妹功课的时候,他提过也去过外面的几家火锅店,这造成的错觉。
2.
聚会时景阳算是倒数几个到的。
腊月不是和他一个年级,虽说是毕业聚会,这其中真正毕业的只有景阳一人,其余也不是和景阳同年龄的人,他推开包厢门,扫眼过去是三两个学弟学妹,再看一眼就是当中已经沸腾的鸳鸯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和他相熟的那个学弟见他来,立刻起身舀了碗白汤递过来,景阳接过喝了口,便平静地坐着。
他是这场聚会的中心,只是他性情冷淡也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因而他做出这事,也没人说道。
赵腊月坐景阳身边,见状抓他的衣袖:“你毕业了,该继续给我补习了。”
景阳想了想:“按照你的成绩,不用。”
腊月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他,好似恶狠狠地强调:“需要。”
景阳于是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好。”
腊月有些固执,这点有些像他。
而如果不是那人太固执,景阳心想,他们也不会吵架。
赵腊月说完又摸出把小梳子递给景阳。
景阳知道她的意思,这是要梳头,他接过梳子,看着腊月散着的短发:“扎个辫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腊月点头,于是景阳拿着梳子在她的发间比划几下,又用手握住一段发丝。
周围人已经见怪不怪他们这举动,只是中途有电话打来,腊月接起后看景阳一眼:“柳词不来。”
景阳“哦”一声,平淡问:“怎么?”
赵腊月将手机递过去,景阳听了会,问对面的柳词:“出了什么事?”
柳词叹声气:“没事,只是有朋友出车祸,在照顾。”
景阳听着背景的杂音,电话的对面也有一个轻轻的声音在问柳词,打来电话的人是谁。
那个声音景阳很熟悉,熟悉到即使很轻,也是立刻认出来。
景阳说道:“朋友?不是你师父?”
柳词的声音顿了顿,他无奈说道:“是。是他,他出事了。”
景阳问道:“地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词报出来地址后,景阳就挂断了电话,他将手机还给腊月,却没有把梳子递过去,腊月的马尾辫才扎好半边,他却说:“有事,先走。”
腊月瞪着他,见景阳很是坚定:“什么事?”
景阳回道:“那个人住院了,我去看看。”
腊月“哦”了声,也是此时,原本喧闹的包厢里安静下来,他们都是后辈,大多数只听说那个人做的错事,可是腊月知道那个人对景阳来说是何种地位。
所以景阳要走,还是在聚会的中途离开,也很正常。
外面已经天黑,待到景阳赶到医院的时候夜也深了,他顺着柳词给的地址找过去,用时极其之短,仿佛怕多花些时间,那人就像无声无息地跑走了。
景阳打开病房门,里面很是嘈杂,三张病床摆在一个房间,加上陪护挤得很,他要找的那张在最里面,因而他不得不皱着眉,闻着消毒水气味穿过人群,走过去。
这么一瞧,他就看见柳词站在一旁给他师父削苹果,太平还乐得闲适地和旁边病床的老爷爷聊得开心。
可景阳面无表情地站在那,气氛好似一下子就冷场下来,本来跟太平聊得开心的老头子忽然闭上嘴,瞅了眼景阳。
柳词停下手中削着的动作,起来给景阳让了位置,苦笑:“你真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挑眉,在椅子上坐下,他盯着太平看,从那人的脸庞看到他身上的病号服,再到他受伤打了石膏的右腿。
太平大方地让他看,还笑道:“是景阳啊,难得见你呀。”
景阳默不作声,盯着他看。过去三年,那人的容貌没有多大变化,太平看起来仍像个少年,他穿着病号服,衬得脸色苍白,尤其虚弱。
景阳突然问:“怎么弄的?”
太平瞧他一眼,伸手去接过柳词递来削好的苹果咬了口:“就、运气不好呀。”
景阳淡淡说道:“你运气一贯不好。”
“是啊。”太平点头笑起来,“还得在医院呆好一阵呢。”
景阳静静听他絮叨,太平的语气熟络,好像三年前他们没有吵架,他也不是三年没有音讯。
景阳忽然瞥了眼柳词,柳词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说是出去找护士开药,便走了。
待到柳词走,景阳才问:“你手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嗯?”他有些疑惑,找了一会,才从旁侧的柜子里找到手机,递给景阳。
景阳发现他还是没改密码,于是轻松地解开了锁屏,他翻到昨天自己发的消息,果然是未读。
不是故意不回,这却不能让景阳心中有多少好过,他将自己的消息删除了,假装未有过这事。
做完这些他也没有将手机第一时间还回去,而是翻了下那人的聊天讯息。
翻到某些讯息的时候,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太平——太平仍在咬着那个苹果,好像不曾察觉。
景阳记下这事,将手机还回去。
太平问他:“怎么了?”
景阳摇头说无事,才是提起一句:“我毕业了。”
太平点头,算起来也是到了年纪,他掰着手指,笑意盈满了眼眸:“好快呀,我最开始见到景阳的时候,你才那么点大呢。”他边是说着,边比划起来,指着那矮了许多截的床头栏杆,示意最开始见到的时候景阳还是那么点高的小孩。
景阳也记得,到了年纪渐长的时候,家中人都事业繁忙,太平便充当起了他家人的位置,他算是那人看着长大,直到吵架前,他们都算是住在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毕业,他便握住景阳的手腕,满是期待的眼睛看向景阳:“那没有什么庆祝的?”
景阳低头看了他的腿说道:“你不能吃辣。”
太平叹气:“这就没意思啦。”
景阳挑眉:“而且你现在也爬不起来。”
太平伸手搭上他的肩膀,笑道:“那不有小景阳在吗?”
景阳冷淡道:“我不会背你。”
太平愣了半晌,他迟迟才嗫嚅着嘴唇,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有支架呀,你帮我拿过来,我可以用那个走。”
他说起来,好像刚才是景阳自作多情。
景阳盯他半晌,忽然想起些问题,便是他这些年想过很多次的,太平到底去了哪里,吵架后又为什么不联系自己,可他不想问,却是拿过来支架,准备如太平所愿了。
太平用得很习惯,他用支架撑着走路——熟练得仿佛不是第一次受伤——却仍有些慢吞吞地跟在景阳身后出了病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眼睛的余光一直停在他身上,太平跟在他身后,一路上与不少护士都打起招呼,他好像与每个人都很熟络。
几个年轻漂亮的女护士停下与太平说话,景阳也停下脚步听着,于是她们的目光又都看向了景阳。
她们与太平熟悉,却不知道他有个这么好看的朋友,今天也是第一次认识。
太平笑着拉扯住景阳的衣袖:“算是我弟弟。”
景阳心想,才不是,却没有反驳。
有个女护士打趣道:“你们长得可不像。”
太平无奈道:“不是亲的,所以只,算是,。”
景阳提醒道:“走了。”
太平于是止住话,他看了眼景阳的脸色,叹气道:“不说啦,呆会他生气啦。”
景阳心想,自己为这事生什么气,出声道:“再迟,你吃不上火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说完自己便先走,不时用余光扫一眼,看太平这次不得与人搭话,拄着支架一瘸一拐地跟上来,样子有些可怜,又有些好笑。
景阳先一步进了电梯,按着按钮,等到太平慢悠悠地进来,才松开按键,电梯门缓缓合上。
景阳看了眼他的腿,说道:“今天有毕业聚餐。那家火锅店,你也知道。柳词过去了,应该不会再回来。”
太平笑道:“我知道啦,我不去那里啦,我这副瘸子模样过去,怪丢脸的。”
景阳说道:“你知道就好。”
他想了想,补充道:“你运气不好,出门再被撞一次也活该。”
太平完全没有因为他的话生气,反而笑得乐不可支。
电梯到了一楼,太平拄着杖要跳出去,忽然却被握住了手掌,两根支架被强硬地夺去。
太平茫然抬起头,见刚才还说着他活该的人站到他面前,微微弯腰,他于是笑起来,搂住景阳的脖颈,被背起来。
“你还说不会背我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景阳淡淡应声,“你太麻烦了。”
只是夜色太深,外界被一片浓浓墨色笼罩着,让那个人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跟着,凭着那人的运气,指不定半途又摔着磕着了。
景阳背着他,果然没有去原先那家店,而是在医院旁边远远的街上找了家火锅店,已经过了吃饭的时段,店中人很少,店主见他背着一个瘸子过来,倒也稀奇。
因为腿受伤了,所以太平想相对而坐也没有被答应,他坐在景阳身边,看着景阳点了鸳鸯锅,然而火锅端上来的时候,白汤对着这边,另一面才是他爱吃的辣锅。
他眼巴巴地看着对面沸腾起来的红汤,然而座位如此,他拿着长筷,站不起来,只够得着面前寡淡的白汤,再看景阳放了碗白汤在旁侧,觉得好生没滋味。
店主端上来一盆盆牛肉羊肉还有些毛肚,再是一盘青菜,青菜被放进白汤,那些太平爱吃的肉类却没有机会被放进辣锅里。
景阳说道:“你不吃?”
太平委屈道:“你一个只吃白水煮青菜的,叫我也吃青菜?”
景阳冷笑:“你活该。”
话是这般说,他就拿起筷子夹着毛肚,在辣锅里滚过一圈,估算好时间,又夹到太平碗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瞧他,见景阳还是不动声色地替自己煮食材的样子,笑言:“你比以前贴心多啦。”
景阳手中动作一顿,生硬说道:“你比以前更吵。”
太平夹起他放进自己碗中的毛肚,三两下咀嚼咽下肚,只是含糊笑出几声,不便反驳。
他吃了几块毛肚,苍白的脸色逐渐红润起来,是辣的,唇色也红艳艳的,只是他还是吃得不亦乐乎,并不自知。
吃到半途,他忽然说道:“这时开瓶酒最好。”
景阳瞥了他眼,好像在骂他是个病人,犯忌的要求还这般多。
太平摆手笑言:“我开玩笑啦。”
......
这么一番事情弄完,出了火锅店已经将近凌晨。
太平最后还是喝到了酒,只不过是一小罐啤酒,没什么度数,只是让他的双颊泛出可爱的红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不想将他带回去医院,那里消毒水的味道和死去的意味太重,于是他问太平新的住处在那。
他刚开口,就见到那人松开自己的手,没有人搀扶,太平作势跳着走到路旁的长椅边,他大大咧咧坐下:“四海为家呀。”
景阳说道:“流浪狗。”
“是呀。”太平打趣道,“流浪很久了,毕竟被你赶出来啦。”
他说的是三年前那事,可景阳不信他离开后没有住处。
这人现在说这话,只不过不想告诉景阳,他现在的住处而已。
景阳于是走过去,站在长椅前。
太平仰头看他,嘀咕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得这么高,偶一时间,猛地被拽住了手臂从长椅上拉起来。
他不得不踉踉跄跄地跟着景阳走,受伤了的腿时不时在走动中落到地上,疼得皱起眉来。
景阳看不惯太平这样,于是他慢慢地从走变到被景阳背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3.
结果算是到了景阳家中,里面的布置和三年前没什么区别,太平还找到了三年前他忘记带走的一套睡衣。
景阳看他翻出来也不说话,只是指着浴室。
太平委屈道:“我现在这样,一个人没办法呀。”
景阳仍说:“进去。”
太平撑着墙,有些艰难地走进浴室,见景阳也跟着进来,他并不避讳,着手脱掉自己身上的病号服,露出赤条条的身体。
算得上是坦诚相见后,他又扶着浴缸壁,回头瞥眼景阳。
这个姿势有些古怪,景阳心中泛起些波澜,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握着太平的腰身,轻而易举地将他抱进浴缸里。
那人蜷起来坐在浴缸中,受伤的腿被抬着架起来,不管是胸前的幼乳,还是股间的穴口都叫人一览无余,他看着景阳放水,没有顾忌,反而调笑道:“好像可以容得下两个人呢。”
景阳冷言冷语刺他:“你那条腿不想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噤声片刻,直到浴缸放好了温水,景阳停了动作,坐在浴缸边看他,他才缓过来。
“也不会那般激烈吧。”太平说道,“不过三年没见罢了。”
他边说着,边挤出洗发水抹到湿了的黑发上,他的头发还是和三年前差不多长,和以前用的是同一种洗发水,气味也没有变化。
景阳说道:“你想试?”
太平含笑看他。
气氛一时间陷入凝滞,浴室内只听得到水声淅淅沥沥。
过了半晌,二人从浴室里出来,太平披了身浴巾被抱住,没受伤的那条腿缠上景阳的腰身,他看起来倦了,这时连哈欠也打了几个。
只是两人贴得太近,他靠在景阳的肩膀,湿漉漉的发丝也贴在了景阳的脸侧,带着熟悉的味道。
到了卧室,浴巾才被抽走,不过那套被太平找出来的睡衣没有被换上的机会,他陷在被褥中,受了伤的右腿被抬起来架住,靠在景阳的身侧。
太平伸手拥住压下来的景阳,嘟囔道:“这样睡觉好累的。”他又用手拍了拍景阳的后背,像是在安抚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不理他,自顾自关了灯,卧室陷入黑暗中,他听见了太平不甚平稳的呼吸声。
那人凑过来,拥着他的脖颈,在他耳边说话,说话时丝丝气流声淌过景阳的耳垂。
太平的声音轻轻的:“睡吧。”
“醒来你就走了?”
太平说道:“是呀,毕竟我四海为家。”
景阳沉不下心,他将太平搂得更紧。
“而且,三年前那一遭,你不同意我做的事,总还会吵的。”
景阳听他说这话,是一夜无眠,他看着太平睡得安稳,心中难免生怨。
翌日清晨太平就要走,并非不告而别,他被景阳送去医院换纱布,之后就赶着景阳走了。
景阳起初在旁边发呆看着,只是没过多久那人被护士带走,就再也找不到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金蝉脱壳的计谋,太平玩得确实出色,只是景阳先前将他手机上留下的讯息记住,确认太平真的不见了,他拿出手机,翻出通讯录将那人新的号码记下来。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极重地按下,将打好的字发过去。
:灵异事务所?
对方很快就来了回复:是的。看风水请按1,画符请按2,驱邪请按3,其他请按4,收费按专人评估后收取哦。
果然还是在干这种装神弄鬼的危险事,景阳心想着,那人腿受伤也不是车祸出事,左右不过太平又折腾着去收鬼被反噬,和三年前吵架的那事相差无几。
景阳盯着屏幕,缓缓打出字。
:4,陪聊。
对面沉默几秒,发来一段语音,景阳点开来听,声音温和,叫人如沐春风,是他怎么也不会认错的声音。
那一边,右腿已经恢复如初、从医院逃出的小道士踏在去往道观的路上,饶有兴趣地回复着:“这也可以呀,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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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此时已经换掉了那身病号服,身上所着只一件单薄道袍,看起来和现代都市格格不入,因而当他踩着点走上路边停着的公交时,格外引人注目。
他并不在意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而是专心地看着显示屏幕上传来的消息。
对面的人似乎犹豫很久,直到公交车缓缓开启也没有传来回复,太平笑着摇头,他转头看向车窗外的景致,行人、树木以及路边的围栏都向后退去,他很有兴致,对着这种寻常的景物也不嫌无趣。
“叮”。
下一站到的同时,太平听见手机上传来回复,他看见对方问不如先谈收费。
他笑着说道:“给小朋友排忧解难就不收费啦。”
对面在听到他的语音后,却是立刻回道:但你很穷。
太平心想,多少与这账号联络的都是些家破人亡的,他有时甚至会出钱救济,这些年来也并未积攒什么钱财——以至于回道观也要搭公交过去——怎么这人一上来就这般说。
他忽然有些猜测,只是想起来,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由得笑出来。
他笑得过于开怀,乃至身边有人驻足旁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是此时,忽然有阴风刮过。
太平侧过头,见刚刚驻足看着自己的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太恰好在他身边坐下来。
那股阴冷的气息便是从旁传来。
他敛了笑,收回视线,照旧和客户交谈着。既然对方觉得他穷,那就看着给吧。
太平的这条讯息发出去不久,转账就立刻来了。
对面很是大方,在打钱的同时,又说了是陪聊一小时的价格。他心想,有着这笔额外的收入,回道观前或许可以去趟市场,给道观里的狗整些肉。
鸡也要喂了。
发完钱后,对方就打字道:讲个故事。
找个灵异事务所要故事听,那该是什么故事?自然是鬼故事。
太平想着对方容易打发,却颇有兴致地说道:“好呀。”
如今世道无常,鬼怪复苏,虽说灵异事件不至于弥漫到四处都是,但说个鬼故事也算作轻松,更何况,他最擅长讲故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前和景阳住在一起时,他常讲给景阳听,虽然景阳完整听完后,只会回答一句无聊。
身侧传来的阴气越发浓重,与此同时,车窗外的景致也在快速退去,好似这辆车的速度太快,不过片刻外界人声鼎沸的都市画面骤然被凭空产生的浓雾笼罩。
“那便讲一个与你听吧。”他对着手机说道,看上去更像是自言自语,“运气糟糕的人便是出门坐趟公交就能撞鬼呀,例如说我身边这位老太......”
他脸上携着笑意转过头去,入目便是一张贴得极近、双眼空洞留着脓水的面庞,老太的头偏转了90度,脖颈传来轻脆的声响,像是骨头脆裂开来,恶臭的水沟味从老太脖颈的断裂处散发出来。
与此同时,公交车上的其他人也发现了老太这般变化,一时间,尖叫声爆发出来,太平无奈道:“有些聒噪,这故事说不大清。”
他说着,便站起来,作势要走,可那老太坐在他身边,恰好挡住过道的位置,见他站起,便是猛然伸出手,指尖的森森利爪赫然朝着太平的脖颈抓去。
她的速度极快,然而只见一道白茫闪过,老太再看时,道士打扮的少年人已经从身边的座位上消失了。
她忽然生出种极其强烈的危机感,骤然从喉咙中发出尖啸,尖啸声穿透耳膜,然而啸声才传出一秒不到,她的喉咙就是一阵刺痛。
老太张开嘴唇,发出“啊啊”的声响,视线忽然天旋地转,她抬起头,才看见小道士手腕翻转,一把泛着银光的小剑从他的衣袖间飞出,才感知到自己的脖颈被刺穿,脑袋已经掉到了地上。
太平收起小剑,用术法拭去上面的水渍,再将小剑收回袖口中,他看着缺了脑袋的老太尸体,不由叹气道:“何必呀。”继而去看车上乘客的情况。
刚刚那声尖啸很快就被打断,可是司机当即受着刺激昏死过去,公交车登时失去了控制,驶入了层层的迷雾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时间段搭乘公交车的人不多,有个怀孕的女子,一对好像偷跑出来的学生情侣,还有个背着电脑包的青年,除了那青年之外的人都被吓得够呛,哭声肆意,甚至那情侣之一的男生还被吓得尿了裤子。
即使车上那个看起来最像恶鬼的老太太死了,可是他们仍然上没有平静下来。
太平走过去,出声安慰道:“不怕不怕,我能解决的。”
几人见刚才是他降伏了那老太太,情绪稍微稳定了些,可是突然间,车辆猛然晃荡起来,竟是像撞到了什么东西,停在了迷雾中。
刚刚停歇了的哭声又断断续续地响起。
车门自动打开,迷雾从外界扩散进来,这好像引起了那老太尸体的变化,从她断裂的脖颈处涌出恶臭的脓水,也是同时,她的身体慢慢膨胀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她的身体中钻出来。
情侣中的那个女学生便是向全场看起来最靠谱的道士投来求助的目光:“大师......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太平挥手说道:“先下车。”听他说完,那对情侣便是迫不及待地跳下车去,接着下去的是那个孕妇,背着电脑包的青年却没有跟上他们,而是看了眼太平。
太平没有下车,反而很是好奇地朝着那具尸体走去,他单手支着下巴打量着那具躯壳,听见青年问他:“你不走?”
太平笑着指点那具无头尸体道:“我感觉有些奇怪,她该是被人制作成这样子的,好啦。你将那司机带下去,我们也该走了。”
青年闻言,从前方将已经昏死过去的司机背起来,自前门跳下来车,他同时回头看去,恰好见到小道士轻快地从后门跳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嘭!
太平双脚落地的同时,那具车厢中的尸体炸裂开来,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脓水味传开来。
爆炸结束,太平身上一丝血迹未沾,他还是掸了掸道袍,朝着青年人说道:“无事,走吧。”
他同青年走到前方,见到刚才早就下来的几人,也看见了公交车方才撞到的东西。
那是一块石碑,碑上用红字刻着三个字。
......
“志阳村。”
那人传来的语音很镇定,还不时打趣道:“村里阴森森的,一看就是要出事的地方。”
景阳默不作声地听着,他已经回到家中,外边已经生出晚霞。
他觉得对方不会遇上危险,可是昨天那人一瘸一拐的样子还印在眼里。
景阳打字问道:对你来说很容易解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人过了片刻才回道:“算是吧。不过这样就不算做鬼故事啦。”
景阳心想,那人还是这么喜欢装腔作势。
下一条语音消息过了很久才发过来,对面似乎遇上了棘手的事情,太平的声音变得有些急促:“村子里果然出事了过、像是以前有过瘟疫......死人复生,像僵尸一样追着我们跑呢。”
似乎是缓了口气,那人又接着发来:“雾气越来越浓了。雾中好像也有别的东西。不管啦,我要先将这些普通人带出去。”
景阳心想他自作多情,又盯着那条已经播放完的语音,他并不觉得那人喜欢救人是一件善事,看那人在医院的样子,若是连自保都做不到,何谈救人?
只是这话一发出去,太平估计就明白这个顾客是谁了,或许会将他拉黑删除,然后再跑得远远的。
景阳忖度片刻,回道:小心。
发出去一瞬,他又觉得不好,可若是撤回,好像太在意了,只好看那人是什么回复。
太平说道:“没事的,我快要找到出口了。”
那边发生了什么,景阳不能完全真切地了解,加之那人说话时总是那么轻松的口吻,好像一切都尽在掌握。他也知道那人习惯留下后手,也相信太平会无事,却仍然感到不安。
又过了一小时左右,那人才发过来最后一条消息:“出路确实在那祠堂里。看起来今天的鬼故事有些短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来了,景阳的心情渐渐平稳,他将剩下的钱转账过去,那人好像有些惊讶。
半晌回答他句谢谢啦,景阳心想凭他的性格,估计又会买堆食材倒腾火锅。
回复的话语很轻松,但是那边的实情却不如此。
随着时间过去,浓雾愈发加重,雾中甚至难以视物,祠堂原本是作为仅有的安全点,却是也逐渐被浓雾侵染进来。
一瞬间,祠堂前的牌位以同样的频率震动起来,好像在对抗什么,女学生叫起来,不可思议地指点着牌位。
她有些绝望地尖叫道:“是一样的名字!”
她像是看到了某种极为恐怖的东西,在牌位颤动的时候,她不管不顾地推开拦着自己的男友,尽力地朝着祠堂的门口奔去,就要踏过门槛,跨入到雾气之中。
看她这般做,她的男友也不敢上前追了,所幸运的是小道士正站在门处,一手持银色小剑抵着迷雾,另一手微点,一柄血色剑向后刺出,刺中了女生的衣襟,带起一阵冲击力,硬生生将人救回来。
似乎是闻到了人味,原本就不甚安定的雾气翻滚起来,好像要强行冲破阻碍,涌进祠堂中。
这时,一众牌位接连掉到了地上,重响过后,牌位后的墙上露出了一口黑洞洞的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年人先试探去看,他将手伸进去,感受到了丝丝凉风,还不甚确定,但是有人已经先他一步踩入了门中。
原因是那小道士拿出罗盘,拨弄两三下说:“我算过了,那能离开。”
太平说完,就见到那男学生先跑出去,丝毫没有顾忌他的女朋友,他不禁摇头,让青年人再带个学生出去了。
至于他自己,自然是留下断后,等其他人都走了,他再出去。
几人出去的地方是个僻静的巷口,外面有汽车穿行,迷雾不见,也是如此,他们才相信自己回来了。
待到太平出去的时候,男学生已经跑走了,司机还晕着,那女学生像是吓疯了、估计要去医院治疗,说起来,太平有些好奇她在那些牌位上看到什么骇人的东西——他走前去看了眼,发现上面已经什么也没有了。
孕妇还守在一边,见太平出来,便是过来道谢。
太平微笑说:“无事,你们受了惊吓,回去要好些休息。”
他交代了些事后注意便打算走,见那青年人还留着,便过去问。
青年人与他说道:“我感觉这事还没结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心想他也觉得如此,他离开之前,那阵雾气已经完全扩散进祠堂,雾气中生出人形的东西,像是村中生出的异变......再加上碑文和先前老太的尸首让他感觉很熟悉,与阴谋的味道相似。不过与这些人说,他们可睡不了安稳觉了,于是他先前出声宽慰,对着这有所察觉的青年却有些欣赏,他不由得出声问青年的名字。
青年点头,平静地回他道:“童颜。”
太平说好,他将事务所的电话留了,告诉对方,真有遇到后续的话,他也可以解决。
处置完后续,他就要走,想着再乘公交车,今天运气不好,说不定再碰上麻烦,只好去路边租了辆自行车。
拿着客户发来的陪聊钱去给狗买了点吃食,耽搁了大半时间,他才回到了山上。
他沐着晚霞走上回道观的路途,沿途不时逗留片刻欣赏山间景色,一来二去,到山顶的道观时已是夜里。
他抬起头,想看看明月,十五的圆月应该挂上柳梢,但是在山顶却完全见不到,山间黑漆漆的。
太平无奈摇头,他从储物袋中拿出宰杀好的一整头牛,他等了片刻,忽然有庞大的黑影投射过来。
山间凸起的“峰峦”居然动起来,再一看,那不是峰,而是盘在山中的一条巨大黑狗,此时它爬起来,低头嗅嗅地上的猪肉,迅速地伸出舌头将整头牛卷进腹中。
月亮这时才暴露出来,原来先前是大狗的身躯遮挡住了月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狗有个很威风的名字,但是太平不喜欢叫那个文雅的称呼,他站在尸狗身边,对比起来更加幼小,却是踮起脚来摸了摸狗的脑袋,笑意盈盈问:“别急,还有呀。这次出去赚了好些。”
尸狗摇了摇头,说道:“你身上有景阳的味道。”
无论什么时候,一条狗会开口说人话都叫人惊奇,只是太平没有多少觉得奇怪,他笑着接话。
太平笑道:“是呀,没办法,被他找到啦。”
尸狗上下打量他一会,起身又趴回去峰间,这会让出些月光,于是道观中不点灯火,也亮堂了许多。
太平去道观里抓了把米粒,在门前的地板上洒出大半,他等了片刻,便有东西从屋檐上飞下来,啄食着地上的米粒。
月光下,可以见得那是只尾羽光亮、长得很壮实的公鸡。
太平坐在台阶上看了会,就拿起扫帚去清理道观前的地面了。
他有些日子没回来了,这次来,打算多呆会时间。
半晌他打扫完,将扫帚倚在树下,便走进黑黢黢的大殿中。太平熟门熟路地找出几只蜡烛点上,殿中偌大的佛像也被照亮,他不败神,却是坐在软垫上,背对着佛像读起一本闲书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烛火飘摇,红油燃烧发出轻微声响,到了午夜时分幺鸡从外边飞进来,走到他身边,留下一串梅花似的脚印。
太平打坐着小憩半晌,被叫醒时他怀中抱着的典籍落到地上,书页无风居然自己动起来,最后停在一页发黄的纸上,若是有人去看,必然会因为上面古怪的图案而觉得头晕眼花。
而这样的图案,典籍上居然每一页都是。
太平却是随意地将书捡起,他看了眼幺鸡,见它口中叼着封信,便随手拿来,摊在面前细细一看。
信件中的要求很简单,要他三天内抵达a市。
要求简单,但是其中包含的事情却不简单。
太平叹气摇头,要知道他这道观破烂又小,但是名头却不小——自从鬼怪复苏后,各地离奇的死亡事件越发加剧,于是中央便成立组织专门选拔人士来对付鬼怪,发展至后来,也就有一所专门为了培育这些斩除邪魔人士的学院,那学院就坐落在a市。
他想起来很久前他还被称作天才,是众望所归的下届主事人,只是三年前那事过后,他落败了,留了条性命,被灰溜溜地赶出来。
也是那时景阳和他吵架的,不过景阳不知道这其中内幕——那个小孩见他浑身是伤地回来,大半夜与他吵了一架,等到太平伤好了,他就被赶走了。
太平想起来有些唏嘘,但却无丝毫畏惧,他还是觉得这次回去,有了经验,他便能够说服那群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4.
知道那人近况,景阳的心情有些好起来,于是翌日他履约与腊月返校时,少女就看见平时冷淡的人看着空荡的教室,忽然微笑起来。
这有些不可思议,不如说比见鬼还要罕见。
不论什么时候,景阳都是那么淡然,赵腊月心想,从她跟在学长身后仰望起始,那人都是这样,与人群疏远,如高岭之花般孤立。
没有等她发问,景阳兀自说道:“那人当年送我到这里,临走前抱了我很久。”
腊月眨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他,静静听着他说起往事。
景阳说道:“他觉得我会舍不得他,但是我把他赶走了。”
景阳脸上的笑容变淡了,他逐渐变得平静,却感到有些失落,不过一般人看不出他的失落,但是腊月知道,她上前抱了抱他,有些心疼。
景阳摇头说道:“我没事。”
赵腊月盯着他的面庞:“你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挑眉,他不再就此多言,他走进教室,来到自己的座位前,捡出里面的书籍。
其实留下的书不多,腊月在旁边拿起来翻看几本,书上的字迹也不多,说起来奇怪,她一直觉得景阳是理科天才,这人在刚入学那时奥赛金牌也拿过,物理竞赛也有名次,只是不知为何在分科的时候突然来学文科。
赵腊月也跟着他学了文,她知道自己选择为何,却不知道景阳为什么这么选。
直到今天,她看到景阳熟络地翻开那压在最底下的书本。
那本书与其他的完全不同,它上面有人留下的笔迹,不过赵腊月瞥了一眼,知道那肯定不是景阳的笔迹。
景阳很快说道:“那个人写的。”
赵腊月看着上面的鬼画符一般的东西,不置可否。
她仿佛试探问道:“你学这个也是因为那人?”
景阳轻轻“嗯”了声,说道:“那个人喜欢。”
“而且,要查他背后的秘密。”景阳补充道,“学这个是前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腊月不甚明白,她问道:“你决定报考学校了吗,学长?”
景阳说很早就想好了,只等待那封信件到来,可是腊月心想,她根本没听学长提过报的是哪所。
景阳还是在翻那书页,翻到最后,一张照片从书页中飘下来,被景阳接住了。
腊月过去看了眼,照片的年代显然已经很久,是用胶卷拍的两人合照,其中一个她认出来是景阳,还有一人的身份,她也猜到。
她于是问道:“你前天去见他了?”
景阳点头,说道:“没有呆很久。”
赵腊月很认真地与他说道:“你想见他,见到不就好?”
景阳心想也是。
他想着,又拿出手机,给那人发去条信息。
:你上门,多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面似乎正闲着,很快给他回复道:最近的驱邪服务吗?不行呀,我需要去a市一趟,有些忙。
景阳皱起眉。
:你要去做什么?
对方似乎不是很想提及这事,改口问他事情急不急切?
景阳于是便说:嗯。
:我一个朋友,很需要。
他忽然对着腊月说道:“你和他说。”
赵腊月看了眼他们前面的聊天,也知道了这人是谁,问景阳道:“你想再见他?”
景阳摇头:“不,我不想让他去那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太平思考片刻,还很是轻松地答应下来,看上去他有些信心在三天内解决这事。
翌日太平便赶过来见赵腊月,二人约定的地点在校门不远处的咖啡店。
景阳也跟着来,不过他与腊月到的时间比和那人约定的时间要早些,他独自坐在僻静的角落,目光始终盯着店门处。
过了半晌,他看见有人匆匆忙忙地从公交车上跳下,那人着一身道袍、边是跑着边拿着发带将散下来的黑发束起,小道士模样很是可爱,但是景阳却不见得因为这副画面而高兴起来。
那人大大咧咧推开店门,却仿佛心有灵犀般朝着景阳的方向瞥过来一眼,不过很快他就收回视线,转而去找约定的位置,他很快就找到,于是过去落座。
他看着赵腊月,赵腊月也在打量着他,少女有些好奇那个在景阳口中反复被提到的人到底是怎么样的。
她没说话,太平先一步拿起来桌上的茶杯,他抿了一口:“好茶。”
赵腊月心想那是景阳点的,不然怎么会有人故意到咖啡店里来点泡好的红茶。
太平喝了茶,又抬起头问赵腊月:“该说说你要我解决的急事吧?”
赵腊月说道:“好。”
二人交谈起来,实际上,赵腊月身边也没有什么具有威胁的灵异事件,此举不过如景阳所愿将太平骗来。不过她事先有准备,这时太平提起,她便提出家中的房屋闹了鬼怪——虽说那只是她凭着家世在这短时间内找来的凶宅。
太平听完她描述,饮完那壶茶,便说道:“那就过去,早些结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凶宅的位置倒是离这咖啡厅不远,太平话多,一路上他自己便能聊得畅快,只是赵腊月不习惯有人这般热闹,也不想接话,心中却是想着景阳原来喜欢这般性格?倒也奇怪。
到了那处凶宅,腊月盯着他,原以为那些道士什么的作法会从包袱中拿出些罗盘符纸,可是看太平的模样,他分明只一个人过来。
他只悠闲地仿佛散步般在宅邸前绕了圈,口中念念有词,半晌他手腕微微翻转,腊月的视力极好却只看见一道银光从他腕间闪过,但是骤然间,那股进入凶宅周围便挥之不去的阴冷气息消散了。
难道世上真有什么鬼神之说?
如果有,那人看起来这么轻松,又是如何解决的?
太平先一步迈入宅邸,他听腊月说,这户屋主一家是死于一场凶杀案,屋内也是怨气极重,才用剑光驱散晦气,进入后,也是一时间看到了屋正中,一时间一股呛人的烟灰味扑面而来,他挥手扇去。
赵腊月跟在后面进来,见到正屋中间摆放着的遗照和牌位。
她听见太平兀自与那遗照说了什么,过了片刻,烟灰味散去,太平朝着那牌位躬身作揖,才又转头看向赵腊月。
太平笑道:“解决了。”
赵腊月忽然问道:“这屋里原先有鬼?”
太平一脸好笑地看着她——若是没有,要什么道士来做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腊月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他。
太平摇手说道:“他们投胎去啦,下辈子许会过得好很多吧。”
他越过腊月,打算离开,倒是也没提收费的事情。不过沿着小道走了片刻,差不多要到那学校的时候,他忽然听见阵跟着自己的脚步声。
当太平回头,脚步声理所当然地停住了。
跟着他的人丝毫没有被抓包的愧疚感,而也是觉得理所应当,景阳说道:“故弄玄虚。”
太平却是避开这个话题,与他打招呼:“好巧啊,是景阳呀。”
景阳说道:“你的腿这么快就好了?”
太平“嗯”道,忽然见景阳快步走来,被抓住了手腕。
于是他抬起眼,颇有些好笑地说道:“你什么时候跟着我们的?”
景阳说道:“一开始。”
太平好奇看他,问他什么时候这么空闲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沉默会,闷声说道:“腊月是我学妹,免得她被你骗。”
“好吧。”太平说道,“那你看见了,我没骗她,那……我现在得走啦。”
景阳还是不松手。
太平有些无奈地叹气,他摸了摸景阳的脑袋,此时他已经完全认出来前些天找自己聊天的人了。
他说道:“好啦,想见我也不用偷偷翻我账号来找我。”
景阳挑眉说道:“我没那么无聊。”
太平揶揄着笑眼看他:“哦?那我以后不用给人讲故事了。”
景阳平静说道:“哦。”
他松开了手。
太平走了,他仍站在原处,遥遥地看着那人的背影。
5.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日后,景阳知道那人离开去往a市。
而那人离开的夜里,他也收到了一封通知书。
它本无字,只是当景阳翻开它时,它其中的内容就映入到景阳的脑中。
在这同时,景阳知道他所做的符合“评判”标准,所以他能够进入a市那处无名之地。
他曾经听那人说过,邪魔复苏,那处是专为培养抵御邪魔的学院,成立年代久远,已经不可深究。他知道那人是孤儿,从小便从那里长大,如今他理所应当地获取了资格,也能去那里。
这便是他之前没有强留住太平的原因。
在收到信的当晚,他也启程。
……
“到了。”
听见声音,太平睁开眼,他保持着盘坐在尸狗背上的姿势想了好久:“我感觉不太好。”
尸狗蹲坐在地上,好似一座小山,这时它低下头,望着背上的人,眼神流露出关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笑道:“我没什么怕的。走了。”
他从尸狗的背上跳下来,落在地上的瞬间溅起尘土,于是他掸了掸衣袍,轻松快活地朝着眼前的雾气中走去。
尸狗在他身后,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太平朝后挥手,渐渐的,他的身影消失在雾气中。
他走在雾里,忽然走出些熟悉来,再想起来前次遭遇的雾气,寻思起来这两种气息有些相似——是学院中的某些派系不想他回来参加此次会议而要杀他?可他已经离开中心很久,即便他曾经可能成为主事人,可现在他已经落败了,只能守着一处破道观,来杀他有什么意义?
许是他觉察错了气味?
过了许久,太平瞧见浓雾中出现一扇铁门,他走到门前,在一阵沉闷的响声过后,门打开了。
太平走进去,至此浓雾彻底消散,过了三年,他还没忘记会议大厅的方位,就着寻过去,半途看见迎进来的新生。
他看过去,半是无奈地笑起来。
三三两两的人群中,他第一眼就看见了景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太平定住脚步,他看向那处,不禁无奈地叹息一声。
同时,景阳也望过来,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太平想了想,他扬起手,朝着景阳打了招呼,而后先一步走开了。
景阳站在原处,他垂下眼眸,不知想些什么。
只是周围人看他,却觉得不一般了。
这些同来的都是一个批次被挑选进入,大多数从前并不知道这秘密组织的存在,眼下在这里等着入学测试,说是评判他们有无在这里留下的资格。
刚刚的来者不一般,而看景阳的模样,与那人熟悉,显然是有门路,可景阳性情冷淡、沉默寡言,周围人只得私下议论,不敢上前相问。
而这一切太平亦不知晓,虽说三年前他被从这里赶出去,现在却还是熟门熟路地找回去、还颇有礼貌地敲开会议室的门。
里面人群熙熙攘攘,中央的大屏幕上显示出院门处的画面,赫然是那群刚被送来的新生。太平进屋瞧了眼,不由得自忖道刚才大概是被看了去。
他进去,却并无人与他交谈,太平却已习惯——虽说灵异爆发已快要成为常态,他们这些人生死都难以控制,却还搞起派系之间的争斗,他的师父道号沉舟,源自道源真人一脉,可惜数年前师祖道缘身死道消,他的师父沉舟真人也身受重伤,称闭关养伤,仅留太平,本以为能够继承大统,不料师父一进闭关,师叔泰炉真人便是发难。
三年前的事故,若非师父之前留下的后手,太平怕是也身死,他最后落得重伤,如今回来,三年时间已经足够改变许多,众人虽仍然把他这个“前继承人”当作忌惮,态度却没有三年前那样咄咄逼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那泰炉顾忌兀自上位遭人非议,现下也只是维持学院的太上长老名分,并未再见一步。他见到太平前来,脸上露出笑容,眼神却是轻蔑的:“好久不见叔侄了。”
原先喧嚣的会议室骤然安静下来。
泰炉见得满意,边是招呼太平过来,又说道:“叔侄此番外派,想必学成不少。”
他虽这么说,心思却不在关心太平所学是什么,而是意指太平手中章印——那物什是历代主事人所传,代表正统,虽有章印之说,实则并非印章之类手足能够触摸到的事物,而到底是什么,泰炉也不得知,他只知道有那物件才能名正言顺地当得主事人。
太平顽固,即便三年前遭算计受了许多苦头,还是未将那物件交出来。
太平站定脚步,他歪着头,神情似笑非笑:“确如师叔所言。”
他慢慢地、不疾不徐地将这些年旧道观所处管理下的诡事一件件说出来,可现场的人哪是想听他说这个,他们各个都皱起眉,泰炉更是没听几句,便敲起桌子不耐烦道:“知道了。”
太平扫了眼现场所有人,不禁叹了口气,见他们全都不关心自己所说的,更是无奈。
泰炉说道:“你知道我问的什么,把那东西交出来。”
太平摇了摇头,叹息道:“三年前我就说过,那物交给你也没用。”
泰炉赫然站起身,在他起身的瞬间,威压倾泻而下,犹如排山倒海般轰击向那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道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少年道士虽然被那威压镇得难受,却是咬牙硬撑着,脚步自不后退,一双眼眸更满是自信地回望向泰炉,似乎丝毫不慌。
泰炉冷笑声,说道:“你留着也没用。你以为你能继承大统?凭你?”
太平接过话,他也是笑了起来:“是呀,凭我自然不行。”
“我也有话问你。”他看着泰炉,说道,“三年前我说的事,你考虑好了吗?”
太平本不该来,但是他此次来是带了心愿,他想要说服这些人,继续完成三年前那未完成的事情。
听到太平这么问,泰炉顿时愣住,而后他像是想起什么,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我当是什么。”
泰炉声音轻蔑,话语不乏嘲讽:“师侄那异想天开的玩笑话,还记到了现在?”
泰炉的声音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再者,你连学院这派的主事人都不是,就妄想着去收服中州那些个独立出来的能力者?”
太平反驳道:“并非说服,而是和谈。如今灵异频繁,再过几年,更有爆发的趋势,需要我们都联合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话语被打断,泰炉摆手,说道:“做梦的话,少说。”
太平叹息道:“那章印,我也没有拿出来的道理。”
可这并不是他不想拿出来,就不拿出来。
大抵是他的师父自从闭关后再也没有出来的消息,泰炉近些年越发嚣张,此时他便是朝着虚空一抓,握到一把冰封而成的剑,弹指间,就要以剑驱阵朝着师侄攻去。
太平神情不慌不忙,大概是三年前经历过一次这般事件,他居然异常平静。
果然剑指在他的眉间,站在会议大厅的泰炉师叔结印施展锁清秋之阵,这本是用于对付鬼怪的阵法,说明这次泰炉请他过来,就没有要他再回去道观的意思。
太平并不反抗,只是连连叹气,许是想不明白自己的话明明该是对的,怎么总不被听进去。
这时他想起来景阳,想到那人刚进入学院,刚才或许被大屏幕监控到了与自己熟络,许会被泰炉区别对待?不过他已经自身难保,也只好想景阳的天赋很是出色,或许会被刮目相看?
然而突然天花板上传来轰鸣声。
一柄剑穿透而来,立于地上,其上传出来师父沉舟真人的声音:“泰炉,莫要胡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泰炉一怔,收起来锁清秋的阵法,大厅内的寒冷气息也顺势退去,他冷哼一声,却未顾忌太多。
因着沉舟虽然还未死,但是身上伤重,纵使泰炉不听,他也有心无力,在这学院中,乃至外界,一贯都是强者为尊。
太平倒是笑了笑,朝着剑作揖,欢喜道:“师父。”
沉舟咳嗽几声,命太平取了这剑,来他闭关的房间一趟。
太平说好,他过去取了剑,泰炉也是挥手放他走了。
6.
他见到沉舟真人,自己的师父已经和几年前的模样不太相似,头发花白、身上也多处腐朽,大有要去之意,太平捧着剑走过去,半跪着坐在师父身边。
沉舟叹声道:“我不能为你师祖报仇,也是要去了。”
沉舟看着他,说道:“我虽不能出去,但是泰炉说的你的事,我也知道。我和你师祖都走了,你不该天真了。”
太平问道:“师父那何谓天真?我们修习这道法,不就为了除魔卫道,杀了那横行作乱的鬼怪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沉舟道人摇头说道,他比出手指,点在太平眉心,“我问你,这道法从何而来?”
太平很清楚,这道法是灵异爆发后,自鬼怪身上而来,因而修行,便是与鬼怪而行,也是逆天而行。
所以更要以这修炼的法术,来维护那薄弱的人世。
他说着,也是看着师父的神情,听到沉舟真人摇头说道:“并不。”
沉舟说道:“我辈所求,是长生之道。鬼怪非道法不能杀死,人也可以。”
他念着这句话,好似有些魔怔,念叨了几遍,他身上的腐朽伤口好似恶化得更加厉害,从衣物间隐隐传出恶臭的味道,和某种凶鬼身上的气味相似。
房间外的雾气也越发浓重了。
沉舟道人忽然收住了话,他对着太平说道:“你把景阳那孩子,找过来。”
太平歪着头问道:“您要收他为徒?”
沉舟说道:“师父当年留话,要收他。我看他的天赋也确实不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沉舟的师父,便是当年的道缘真人。
太平问道:“师父,那便让我来带景阳吧。”
沉舟身体不便,确实不能带徒弟,他于是很轻松地同意了太平所求。
太平得到了准许,便是高兴地走了,他想去带景阳过来——到了这时候,先前的那些矛盾好像已经无足挂齿,他也没想景阳会怎么计较,反正那人之前请他吃火锅的时候也没有计较呢!
可是他赶过去的时候一想,景阳这时候大抵跟着入学的新生进行测试,这测试有专人看着,好像是让这些新人对抗学校里抓捕的几只鬼怪,景阳有他以前耳濡目染的教训,许是不成问题的。
太平就先去学院的库房,将入学给予的服饰拿出来,这时候他又为难,景阳不喜欢他穿的道袍,他就只好挑另一套带着标识的常服,再者必备的药品、武器,也都要拿好。
他满满当当地用储物袋装了些,最后把拿的一把剑放回去,觉得学院给新生发的惯例武器不大好,准备把自己的剑给景阳。
太平边走着边想,等会该是让景阳猜着,挑一把自己的剑送过去。
他想着忽然笑起来,觉得这个主意不准会被景阳说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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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太平正饶有兴趣地想着该给师弟怎样的见面礼。
这边一行新人下了车,喧闹着交流了片刻,身旁的雾气越发浓重起来,直到远处的楼房都看不清,只留下面前的一条留出的道路。
这种情况显而易见地引起人的不安,这群被选入进学院的并非普通人,当即有人提议,要不要先顺着道路过去。
他们讨论间,视线却不由得瞥向景阳。
只是景阳神色冷淡,也懒得与旁人商量,他兀自沿着道路走去,身后有人议论片刻,也追过来。
景阳自然没有理会跟在自己身后的人,他顺着仅有的路途而去,见面前之景迅速变换,厉风阵阵,血腥弥散,只见出现了岔路口。
一条道路隐隐约约能看见一辆废弃的公交车以及一块石碑,另一条则是通往密林间。
景阳站定步伐,他想到了师兄所说过的故事。
他不再考虑,朝着迷雾深处走去。
然而身后跟上来的人,却是在此惊诧一番:“那人怎么走到这就不见了?”
他们叽叽喳喳着,视线所及之处只有层层叠叠的树林,哪有什么岔路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沿着路途走了一段,见到那辆废弃的公交车以及它撞到的石碑,石碑上刻着三个字“志阳村”。
果然是那人所说之事,景阳忽然生出猜测,他在车辆附近转了转便沿着道路走过去。
身旁浓雾渐重,他转头向后望去,见刚才聚在一起的人无一出现,却并不在意。
景阳收回视线,继续向前,他并没有遇到什么异常,一路顺畅走到村庄中的祠堂。
他推开掩上的门扉,闻到了从祠堂内传来古旧的气息,祠堂内部有许多灰尘,地上印着凌乱的脚步。
他低头看了会,觉得不对劲,有几处脚印明显是新的,印子很深,周围留着未干涸的水渍,他几乎能够想象出来人浑身湿漉漉地在祠堂里走动的场景。
景阳想了想,刚要跨步踏进去,面前的场景骤然消失了。
他踩在了学院的地上,回到了集合点,他抬头看,眼前站着位年纪很轻的姑娘,看着浑身都是煞气。姑娘看他一眼,收掌对身边皱眉的老者说道:“怕是中州那群有贼心没贼胆的能力者搞鬼。”
老者眉头皱得更紧,对姑娘双手作揖:“多亏三月姑娘在这。”他话语中却没有多少感激。
待到他口中所唤三月姑娘随性笑了几声,摆手和同来的师妹走远了,老者才从鼻腔中发出冷哼声,他随后走到景阳面前,说道:“你资质不错,跟我来。”
景阳淡淡扫他一眼,却是没有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者面露不虞,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硬生生忍回去,说道:“师长于楼中等候,你这次测试表现很好,得到泰炉真人看中,你且快些跟我过去。”
景阳还是不动:“不用。”
他说道:“我来找人,不供他们挑选。”
此话一出,老者面色骤变,当即就要怒斥,却是被人打断。
“景阳早些年就被师祖挑中,由我领着修行了,就不去见泰炉师叔他老人家啦。”
老者回头,远远地就看见太平抱着身衣物过来,他讪讪收回话,说道:“那是,那是。”
太平走到景阳身边,熟门熟路地牵起景阳的手掌,热络说道:“师弟,我且领你去批命。”
景阳的态度温和起来,不再咄咄逼人,他由着太平将自己拉走。老者在原地呆站片刻,才想到还要接剩下的新生——景阳是第一个从秘境出来的,虽然得了外界助力,却也不可小觑。
而远处老者以为走了的三月姑娘,却是在这时停住脚步,回头瞥了眼,对着身边师妹说道:“那人怪哉。天人通看不透他命数。”
身边师妹惊异,天人通乃是当今独树一帜的识相道法,怎会看不出一人命数?可三月师姐精通此术,想来不会有错。
她听师姐又说:“他倒是重情重义。现在泰炉势重,那老头带他去见,他未来发展便是可观。他却选了个落魄潦倒的小道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们都听闻过三年前的事,道源死后,沉舟病重,那一脉势弱,景阳跟随那沉舟的徒弟学道法,怕是天赋再好,也无望大道。
8.
景阳随着太平走了半晌,他忽然开口问道:“你早就知道我要来?”
太平笑道:“不知道。”
景阳闷声说道:“你骗我。”
太平有些无奈,他想了想,将怀中抱着的衣物给了景阳,又说道:“真的!你看,连校服都是我新领的。”
景阳看了看衣物,又看着太平身上的道袍,久久不语。他有许多想问,比如说与太平的初见,那人住进自己的公寓,都是被安排好的吗?
可是他没有说出来。
太平于是拉着他进了教学楼旁的小屋,他走在前,敲了敲闭拢的门扉。
过了片刻,一个裹着袈裟的和尚走出来,对他们作揖道:“批命,你?”
太平摇头,指向景阳:“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早些年他师祖在的时候已经隐约根据景阳生辰八字测算过景阳命轮,只是那时师祖不说具体,只说景阳天赋绝顶,早早要抢人,景阳那时很小,太平也是自告奋勇要带师祖所收的小师弟。
这时候太平想起,从袖中拿出一叠褶皱黄纸,说道:“这是先前师祖所看。”
和尚接过来看了眼,皱起眉,半晌才说道:“不好办……进来吧。”
里面装饰古朴,散发着淡淡霉味,正中书桌上放着一串佛珠,和一副巨大的命轮。
和尚在书桌前坐下,景阳坐其对面,太平立于师弟身旁,与他解释:“走个过场,不算命数,稍后与你请神就有些麻烦。”
景阳“嗯”道。
和尚手指拨弄着命轮,另一手翻开面前厚重的宝典,口中念叨着含糊不清的话语,数息过后,他定睛看向景阳。
景阳蹙起眉,他感受到一种窥伺感。
确是此时,和尚突然尖叫一声,双目爆开,汩汩的血泪沿着他的面颊流出来。
“不可视!”和尚呢喃道,“你们……你要害我……走!快滚!”
太平还愣着,见失明了的老和尚就要抄起宝典赶人,立刻牵起景阳的手将师弟护到身后:“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和尚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知道这小子的命数不对,还来克我?“
太平道歉说道:“我也不知道……好吧,以前确实听人说过太玄至阳命会害先生瞎眼的……不过从我入学起都没有发生过,还以为只是传说呢。”他说着,往老和尚手上塞了什么晶莹的玩意,景阳猜想那东西或许对他们这种人很珍贵,那老和尚收了之后就不再计较瞎眼的事了。
老和尚收了东西,叹息一声:“罢了,这事也是我运气不好。你这种阴煞命,小心被他克死。”
太平不见得听见去,他带着景阳先走,又是泛起难来,思来想去,只好将批命之事作罢,先带师弟去祠堂请神。
学院在诡异爆发后开始存在于事件,发展至今,祠堂内所存神像众多,排排成列。一路上,太平与景阳说道,请神之事最为麻烦,若是稍有不慎便容易丢命,而他们这些道士,所用之力就是来源自所请神像,所以不请是不行的,他也得专心准备给师弟护法,这次来祠堂,就是先让景阳选好所请的神只,去学院后勤处领好材料,等太平办完事再带景阳回山间道观,去那里将神请来。
太平又说,祠堂只能景阳去,他不能进,只说景阳进去后且记住三点。
第一,忌回头。
第二,忌多言。
第三,忌不合。
太平拍了拍景阳肩膀,说道:“进去后,你且一路向前,哪块牌位落了,你就选它。选好了就会看到路,立刻出来。”
景阳点头,见太平好像还想说什么,但是那人只是笑着摇头:“我不多嘴了,小景阳厉害着,不会被这事难倒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进去吧。”太平说道,“等你出来,我带你去吃火锅,a市的火锅可好吃了。”
景阳看着他,没说是师兄自己想吃,也没问太平这么穷吃不吃得起,而是说道:“我知道了。”
他推开合上的祠堂,突然想起自己在雾气中见到的,觉得有些古怪。
景阳跨过门槛,祠堂的门在他身后自动合上,他才静心观察一番祠堂内部。
说是祠堂,这里更像是供奉神像的大殿,宽敞明亮,香火味很重,四周屹立着一座座高大的、形状可怖的神像,每座神像的前头古桌上,都立着一块牌位。
景阳观察片刻,才跨出一步。
也是这一步,像是惊动了什么,一瞬间整个大殿内震荡起来,一众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来。
景阳顿住了脚步,他看着一地随着自己进入而掉下的牌位。
师兄说过,哪块牌位落了就选哪个,可没有说过要是牌位都掉下了,他该选哪块。
早知道,进来前该问师兄请的是哪座神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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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他的走动,掉落在地面的牌位不断震动起来,发出极为嘈杂的声响。
它们似乎是想要拦住景阳,一瞬间,明亮的殿堂变得幽暗起来,四周屹立着的神像仿佛活过来,纷纷弓着身体低头看来,石质的手臂高高扬起,下一刻就要朝地面抓来。
犹如群魔乱舞。
景阳好似没有发现,却忽然停住脚步。
他淡淡说道:“拦我?你们还配不上。”
声音消散在宽阔的大殿内,顿时,牌位震动的声音也消散了。
神像恢复成了本来的面目,一动不动,好像只是雕塑。
景阳继续前进,却是想着之前太平对自己所说过的话。
虽然时间过了很久,但是那人对他说过的话语,他总不会忘记。
他边想着,边快步走入内殿,里面光线昏暗,唯有几只红烛幽幽燃烧着,他借着光走进去,听见“啪嗒”一声。
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低下头,一块印刻着血字的牌位正在他身前几寸的位置,不偏不倚。
他抬起头,看见一具比外殿神像巨大数倍的石雕,屹立在面前,再之后,似乎就没有路了。
他想了想,弯腰捡起来地上的牌位。
也是一瞬间,他听到了咯咯的笑声,景阳并不在意,捡起牌位后,面前的雕像消失了,他踏进了一扇敞开的门扉中。
他又回到了最初进祠堂的位置,师兄正等在外面,见他出来,松了口气。
太平迎上来,伸手要他选的牌位看,景阳将其递过去。
太平捏着牌位,翻看了许久。那景阳觉得很是晦涩的血字,被他小声嘀咕出来:“神行无量尊者。嗯……”
景阳问道:“怎么?”
太平笑道:“当年师父领我请神时,曾说过这个,不过他说我生属阴命,与之不合,选了就是找死。景阳的命格倒是符合。”
景阳“哦”了声,反应看起来很是平淡。
太平又笑问:“你看到那神像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好像很是好奇,叫景阳回忆片刻,虽说祠堂内殿昏暗,景阳只瞥过几眼,可太平问了,景阳便也照样描述出来。
太平听他说那神像人首马身之类的描述,乐呵地说道:“你记住越多,等会回去请神时就越轻松。对啦,我还没给你剑呢。”
景阳没问,只是盯着他。
太平一笑,双手握拳放在景阳面前,像是故意要逗他,这是很幼稚的手段,他说有两把剑,景阳猜中了就将那把拿去。
景阳选了右手,太平将右手摊开放在他面前,忽然间,一柄血红色的剑刃震颤着出现在太平的手心。
景阳瞧他握住那把剑、怀念般说道:“此剑唤做弗思,跟我也有段时日了。现下我交给你,你要好好相待呀。”
景阳从他手中接过剑,“嗯”了一声。
太平笑着叮嘱他道:“现在事情都解决了,不过火锅今日是吃不得啦。泰炉师叔说马上就有任务要叫我去,你先去宿舍等我来着,那请神的材料你稍后去后勤处领,但千万不得先行使用。他们会给你些基础的引气决之类的道法,那个可以先修炼起来。对啦,学院的图书馆里有书籍,你可以用我的身份卡先去着。”
景阳闷闷地“嗯”了声,太平于是垫脚摸了摸他的脑袋,嘀咕道:“小景阳,我总觉得你又觉得我烦啦。”
景阳说道:“没有。”
太平笑道:“那我走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点头,看着太平离开。过了片刻,他低头看向弗思剑。
刚才师兄未提,他也没提,好像过去三年的分离就这么消失了……
那个人不在乎。
9.
等到景阳再见到太平,已经是三日后的深夜。
那人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回学院宿舍,见到景阳还很惊讶。
他见到开门出来的景阳,还讪讪笑起来:“景阳还没休息呀?”
景阳盯着他,嗅到了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
太平撑着拐杖走过来,叹气道:“小伤,不碍事。”
景阳说道:“上次是右腿,这次是左手和左腿。”
太平摇头笑道:“左手不严重,还能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本想骂他怎么不去死了,可想想还是没说,只是淡淡说道:“你命大。”
太平乐呵呵笑着接话:“是呀。”
太平又提起来:“我回来的不算晚,今夜要不去吃火锅?”
景阳看了眼窗外高悬的明月,再看了眼走廊墙上挂着指向十一点的时钟。
不算晚?
景阳说道:“不行。”
太平叹气道:“算啦,知道你不喜欢吃,那我走了。”
他慢腾腾地挪向自己的宿舍,却被抓住了后领。
小道士被轻松地提溜起来,样子有些可怜,接着就被师弟背起来,那人对他说道:“走。”
太平很是高兴地笑起来,他揽着景阳的脖颈,像是喜悦得失去分寸,轻轻地在景阳耳边亲了下:“太好啦。”
景阳一时间有些发愣,太平却没察觉出来,说道:“咦,你身上这气息,是已经引气入体啦?景阳修炼得好快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平淡地“嗯”了声。
他知道自己天赋很好,很强,比所有人都厉害。
师兄这般夸赞,也是应该的。
太平说道:“那可好,等以后景阳修炼大成,你替我去揍那老头子。就是泰炉那家伙……解散前他还故意拍我这条受伤的腿,疼死了。”
景阳用余光瞥了眼他,只看见他垂在自己肩头的黑发。
“好。”
太平自顾自说了半晌,听他这么说,又轻松笑起来:“算啦。不用揍他了,今日这等麻烦事,以后就不算什么了。还是说服他信我的计划就好了。”
景阳闷声不吭,听他絮叨讲着等等去往火锅店的路线。
……
a市那家火锅店的味道听太平说很是不错,那人也吃得很尽兴,回去的时候连搂着景阳脖颈都搂得更紧些。
回去的时候,太平要去他自己那间,景阳说好,将他背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像以前一样做完一切事,他睡在景阳身边,小声对师弟说晚安。
景阳那边的被褥窸窸窣窣动弹了下,于是太平意识到刚才背对着他躺下的人转过身,景阳问道:“什么时候回去?”
太平说道:“大概,等伤好了?”
景阳说好。
太平打了个哈欠,他闭上眼准备休息,然而景阳却是睁开眼,盯着天花板。
他感觉到师兄的手伸过来揽住自己,和以前一样,他不去看,只是盯着天花板,也不休息,反而是思考着这座学院、以及那些修炼的事情。
他打定主意要好好修炼,让那个人别这般难过了。
10.
“总算回来了。”
太平走在山间小路上,边是给走在自己身旁的巨大黑狗顺毛,边是叹气道。
在学院养伤的时候,他吃粥吃了整一星期,口味被迫淡了许多,弄得他好不愉快,等到伤好他就拆了石膏,火急火燎地要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与他一同回来,见他带自己上山的时候还小动作不断,忍不住道:“你再把腿断了好了。”
太平笑道:“没有高危任务,就算我运气再不好,也没那么容易。”
待到日暮穷途,二人一狗到了山顶道观。
太平将景阳身上挂着包袱解下,从里面拿出三三两两的物什,一时间原本被特殊质地布匹掩盖着的奇异气息涌出来。
太平拍了拍手,叫景阳将这些看好,他去换身衣服,便来给景阳请神。
过了片刻,他从道观里室奔出来,打扮已和先前不同。景阳见他稍长黑发用木簪扎好盘在脑后,身着百衲衣,脚踩十方鞋,手携一柄木剑。
他这番打扮,不显得庄重,反倒是看起来更加清秀可爱,或许是内里的伤势未完全好,他小跑着过来,脸颊上还多了两抹红晕。
小道士对尸狗作揖,说道:“我将为我师弟请神,若有不妥,还请你为我们护法。”
尸狗盘坐在地面上,点了点头,于是道观前刮起一阵狂风。
太平持着木剑在空中挥舞一段,仿佛将某些晦气斩去了,才是将木剑放下,他牵住师弟的手,很是认真地嘱咐起来:“接下来我说的事,你可听好、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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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笼罩四野,山间景色苍茫,凉风阵阵拂过发丝。
景阳看着太平松开手,那人木剑一指,“轰然”一声,一张供桌忽地从道观内飞出,落在了道观前的空地上。太平走上前,挥挥手,将布料包裹着的材料散到了桌面。
景阳只见他拿起布料,在空中翻抖片刻,便松开那布料,那布匹随风飘到空中,挂在远处立起到竹竿上,仿佛幡旗舞动。
继而他抄起落在供桌上的生米,随意地洒在土地上,又对着景阳说道:“这是学院特质的阴米,最能吸引邪物。”
随着他的动作,那些洒落在地上的大量米粒却是震动起来,此时景阳也察觉出来,太平看似随意,然而那些阴米的落点却是被控制得极其精妙,现在连起来,仿佛某种古怪的图案。
也或许是某种阵法。
师兄在这方面,懂得比他多许多。
太平问道:“你所请那具神命格,你可记住?”
景阳点头,说道:“你之前说过。”
太平笑起来:“好。”他说着,取走供桌上一颗特殊的脏器,点上两盏红烛,又迅速在脏器上插上三支香,同时手中木剑配合着斩断风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瞬间,道观前的空地居然宁静下来,风不动,云亦不动。
太平呼出一口气,再细细说道:“稍后点香,如果香灭了,那换日再来。香若烧得平齐,那便无事。若是两边长中间短,你进道观内,天亮再出来,此时谁唤你都不准应,就算是我也一样。若是左边那支香短了,尸狗会帮我,你要静心,快速收了那神,也无事,如果右边那只……”
他停住了话语,似乎是想到了很为难的事情:“那尸狗会带你立刻下山,你也别再来找我——”
景阳心想,刚刚师兄说要自己记住的事项也没到这步、听起来,仿佛到那种地步就无可奈何了。
他问道:“会怎样?”
太平眨了眨眼,说道:“……没怎样呀,就是没事你可以回家睡觉啦。”
他笑起来,说得仿佛很轻松,但是景阳却觉得那人在骗自己,如果他真的走了,那人大概又会消失了。
景阳盯着他,说道:“我不信。”
太平无奈叹气:“你记住就好啦,问我那么多干什么……”
景阳说道:“哦。记住了。”
太平点头,他将三支香点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烟气从香的顶端弥散开来,同时,一股奇怪的气味散开来,浓郁得呛人。
太平盯着燃烧的香火,景阳盯着他。
然而就是一瞬间,景阳却察觉到周围的环境变化起来。
黑云笼罩,狂风呼啸,夹在风声中的,还有咯咯的笑声。
洒在地上的阴米跳动得更加剧烈。
香的燃烧速度也在此时陡然变快起来,两枚红烛陡然从中折断,像是被吃掉了,红烛碎块簌簌地掉在地上,在风声笑声中又多出了一种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不好!”
三支香燃烧得太快,尤其是左边那支。
此时,盘坐在地上的尸狗站立起来,它朝着天空的方向啸声。
犬啸过后,阴影凝聚成形状,逐渐在景阳的眼前出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一具人首马身的怪异神像,它的面容扭曲,五官更是不成形状,神像怒目而视,嘴巴却是咀嚼着,红烛的蜡烛油沾满下巴,它手持一把长剑,剑身散发着腥臭的血味,当它所现时,那长剑立刻劈向地面。
“轰隆”一声。
天际响出惊雷。
景阳神情淡淡,即使那张怪异的面庞放大版地呈现在他的面前,他仍旧静心念着师兄教过的话。
太平欣赏地看向他那边,也露出袖口藏着的小剑:“不二,去帮帮我师弟。”
小剑嗡嗡震动片刻,似乎是在估量着两边哪处威压更重,最终还是迫不得已飞向了被唤出来的神像。
神像本盯着景阳,却忽然感觉脊背一阵刺痛,它反手握住了一柄飞来的剑,扭头盯住了太平的方向。
它张开嘴,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
阴米顿时停止了跳动,化成了黑水渗入到了地面,神像被激怒了,却因此越发凝实。
太平见状唤回小剑,见神像也朝着自己而来,地面震动起来,他却是摇头笑起来,觉得景阳的天赋,应该很快能收了这神,完成请神这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慌不忙地在道观前空地游走,吊着神像,时不时用小剑刺神像一下,神像更加真实,脸上的神情也更加狰狞,太平知道,师弟该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他站定步伐,看着人首马身的神像掀起前蹄,手中巨剑朝着自己劈下来,却是不躲。
神像脸上带着恶意的笑忽然凝起。
大剑上狠厉劈下,腥臭的污水随之喷涌出来,巨大的神像低下头,笑着看向地面,觉得会看到一具可以吞食的尸体。
然而,太平持不二剑,却是挡住了。
他的手臂颤着,对着景阳笑道:“快些呀,小景阳。”他之所以不躲,那是给师弟找好机会。
景阳瞥他一眼,“嗯”了声。
刚才神像出现,他念命格之时,就有压力自心头传来,可他很平静,所以这神像才越发真实,若是能够在精神上压制,便能完成初步收服。
需要快些,不然那家伙又要缺胳膊少腿了。
景阳深吸一口气,正准备收服,陡然间,一阵厉风传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右边燃烧的香火居然一瞬间少了二分之一,变成了最短的那根。
景阳关注着那边,这时候,也是呼吸微窒。
太平眉头紧皱,他忍着手臂上不断加大的压力,对着大狗说道:“麻烦尸狗前辈,将我的师弟送出去!”
尸狗闻言,也是起身迅速跑过去要叼起景阳。
可景阳不想走。
他的神情平静,心境却不静,他转头看向太平:“不用。”
他捡起那把太平刚刚甩在地上的木剑,朝着神像而去。
太平的眉头皱紧了,他叹气道:“真没事,你走吧……”
景阳不管他的话,尸狗感受到景阳身上某种气息的变化,却也是不动了。
神像忽然定住,它仿佛察觉什么,原本真实起来的身形就要渐渐消失,却是还没来得及,就被一柄木剑捅进了身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知怎么的,那木剑能够重创它。
景阳拔出木剑,再次扎进去。
一剑、两剑……无数剑,他的神情却是那么平静,就好像做得是自然无比的事情。
可就算在学院开创的历史中,也没有新生能够凭一把木剑重创神像的——就算是弱神像,可景阳这具,处于祠堂内殿的,怎会弱?
直到它不再动,化作成一具真正的神像,天上黑云顿时散去。
景阳丢了木剑,他伸手将太平从巨剑下拽出,细细打量着师兄。
太平看起来有些狼狈,却是笑着对景阳说道:“师祖说得不错,你命格极硬,天赋绝佳,真好啊。”
景阳盯着他,半晌才开口说道:“你这次运气好。”
太平笑着说道:“多亏了师弟,没出事。好啦,你该把这石像背进去了。”
景阳挑眉,看着那具巨大的人首马身神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说道:“里面有我请的神,不过层次比它低些,你搬进去时,须知要将它放在主位。”
景阳“哦”了一声,说道:“你等着。”
太平笑得乐不可支:“去吧,去吧。待会你要找我麻烦我也等着。”
景阳带着神像进去道观里,太平走到尸狗身边,他叹了口气:“可惜师祖不在了。”
尸狗抬起头,看着他,又看向内殿,眼神中带着怜悯。
“师弟的天赋很好。”太平对着它说道,“可惜现在泰炉师叔当权……我们这派没什么资源,也不能帮他。”
尸狗说道:“你师祖在,他也许会更受重视。”
与之相对,太平本是单脉嫡传,也会被分去资源,连主事人继承的名分说不定也会让出去。
太平笑意盈盈地看着向自己走来的景阳,小声说道:“是呀,那样多好。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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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抬眼,脸上的笑意仍未收敛,不急不缓地等着景阳的话语。
过了片刻,景阳不加指责,反而问道:“你今晚住哪?”
太平脸上笑意更浓:“这里呀。”
“哦。”他不说话了,等着师兄牵起他的手。
太平带着景阳走了条小道,绕到道观后的厢房里,他点起蜡烛,才带景阳走进去。
景阳环视周围,厢房不小,放着张书柜,里面密密麻麻地挤着书籍,再者就是书桌和其旁的床铺。
太平拿出被褥在床上又铺了一层,继而他顺着景阳的视线看去,便顺势去书柜上拿了叠古书过来,又叫景阳过去。
景阳站他身边,看他翻开书页、边是说道:“你请完神,也是差不多时候该教你本事了。”
“首先,你先把这些书看完。”他说着,指了指桌上的古籍,稍后又指向书架,再移回他面前摊开的古书,“之所以先叫你请神,因为单凭人力确无法杀死鬼怪。只有借神鬼之力,酝酿躯体,才得以杀死。”
“此书,便是先教你开慧根、筑五脏庙。”他说完,又道,“剑法也在这块,你也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说完,他拍了拍景阳的肩膀,打了个哈欠,准备去后头河里洗澡。
景阳留在屋中挑灯夜读。
他看得很仔细,也很投入——毕竟这是师兄交代的事情。
灵异复苏近年才开始,只是这些书籍明显古旧,放着年份极长,以前他听太平讲过,学院那派成立不过百年,景阳摸着泛黄的书页、猜想到,这东西是以前人传来的,还是从别的地方得来的?
书中将复苏鬼怪分为秽、灵、荒、灾、劫五等,依据的是破坏等级,据说荒级以上鬼怪降临便是覆盖一座城市,看着书上的案例,似乎几十年前出现过,那处出现地位于边境附近城庄,似乎至今还是沦陷地,终年被黑夜笼罩。
至于更高级别的,就没有记录了。
他的视线往下,也是此时看到了学院的统称,“青山高等学校”,意为人类将有如山般长存、屹立不倒。
学院将驱鬼者、也作能力者的等级与之相对分为五等,抱石、承意、游野、破海、通天。按着这边的等级划分,若是能杀死秽级别的鬼怪,则被分为承意境界,之后类推。不过中州那边的独立异能者又有另一种分法,他们将第一层筑庙修成的才称之承意。之后的修习评判法,却是不被记录在这书中了。
景阳想了想,将刚才请神时召出的那物与书上的等级估算下,觉得它实力算是差劲,连灵级都不到,他见过师兄出招,觉得那人可以对付的才对,但是太平却叫他若是香烧短了就跑,现在想想,这不应该。
景阳挑眉,越发觉得师兄刚才是故意戏弄,若是他真的走了,又要好久见不到那人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流水声潺潺。
道袍被褪下整齐叠在河边。
月色朦胧,洒下皎白月光,如同幻雾般笼着水面。
看起来还是少年的小道士掬起抔河水浇在身上,浅浅试过水温,随后便落进水中。
河面溅起大片水花,本就不平静的河水泛起更多波澜。
太平洗了片刻,边上林子传出声响,一只不知何物猛然从树冠飞出,扑着翅膀落在河岸边。
月光下再一看,原来是只锦鸡。
锦鸡扇着翅膀、口吐人言:“真人,你唤我来,要做何?”
太平摆手,笑道:“还是我那师弟的事。你耳目聪明,且关注下近日有无材料出现。”
锦鸡明白他所说的“材料”指的是阴魂中所携,五脏自要有五行来筑,需要死于火焚者心、死于林者肝、活埋者脾、庚金命者肺以及溺亡者肾,取之五脏供其请之神吸收成长。
锦鸡点头,又听得太平说道:“不过我师弟所请那尊鬼神不太一般,命格多有古怪,到筑庙这时,还需得高阶凶灵之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锦鸡说道:“我尽快告知真人。”
太平笑着说好,锦鸡扑扇翅膀消失在林子里,太平也从河中站起,他穿好衣服,拿着毛巾擦着湿发,溜达进厢房的时候,景阳还在认真看书。
景阳见他进来时黑发还是湿着,不禁皱起眉。
太平在床铺边坐下,招手唤他过来,等到景阳来,就将毛巾递过去,叫师弟帮忙。
景阳不出声,只是接过毛巾,替他擦着湿发,二人间没有多话,景阳发起呆来,太平则是想事。
师弟这天赋,不该辜负。
不过他自己的天赋也不错,以前师父师祖也夸,他自信能教好师弟的。
晚间烛火摇晃,红油滴滴落下来,偶有时候发出声响,好似有小虫从窗户打开的缝隙钻进来,不长眼地扑进火里。
太平低头问道:“有何处不懂?”
他微微倾下身,因刚未仔细着衣、衣襟松垮,露出一抹乳白胸口,景阳扫了眼,又很快移开视线。
景阳说道:“我读它时,觉得有气生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若有所思地“嗯”道:“你领悟快……也好,是于此?”他说着,手指点在了景阳的心口处。
虽说隔着衣物,但是他指尖的凉意却好似穿透过来,那股刚刚生出的气息随着那人的手指流转起来,于脏器间流转,汇成一股暖流又涌进心脏中。
太平说道:“你按此法运转它,嗯,一个周天即可。”
景阳很快就照做成功,太平有些惊讶,却是笑出来,说道:“你方请完神,现下进步最快。”
景阳点头,问道:“你呢?”
太平瞥了眼他:“睡觉了呀。”
景阳挑眉,看着那人走到床边,解开衣衫……他收回视线,将注意力投在书间。
他看得很仔细、很认真,彻夜未眠,天将拂晓时,他才站起来,在床边看了眼那人。
道袍叠在床边柜上,太平睡得昏沉,些许碎发落在唇角,看起来很是可爱。
他毫无防备,等醒来后,或许也不知道一夜读书的师弟曾来床边看过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11.
刘方是个公交车司机。
车龄十六年的老司机。
他出车没遇见过大事故,只一星期前在医院醒来,被个年轻人告诉他见鬼了,他开的21路公交车进了鬼地盘,丢了。
刘方从不信什么鬼神之说,当即痛骂那个臭不要的年轻人一顿,他还心想,莫不是被这年轻人打了懵棍偷车了?于是抓着对方的手臂不肯松口、直到留下了这年轻人的姓名和联系方式。
姓童的年轻人走之前,刘方还骂骂咧咧地指着说车是公家的,如果丢了,你小子就是偷车的第一嫌疑人。
后来刘方赶着回去停车场看,21路公交车还好端端地停着。
刘方松了口气,幸好没丢。
这一星期他和平常一样三点一线开车,但是下班打扫车内卫生时,他嗅到股恶臭。
臭气是慢慢弥散出来的,一开始还不明显,现在却极其浓烈,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的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方拿着扫把在传出味道的后车扫了一圈,没扫出什么来,他皱眉想,难道是发动机里死老鼠了?
刘方下车时,他认识的20路公交车司机老林恰好在旁边站着,刘方看他浑身湿淋淋的,像是落水狗,也不知道老林有没有心情,却还是问了。
老林听他问起,说道:“今天倒霉,去喝小酒和人吵起来了,吵着吵着,我自己掉进门口小水沟了。”
刘方便问他还有没有心情去看看自己的车,老林说好。
老林上车来转了圈,脚下留下一圈水渍,他说道:“这味道够劲的。”
确实越来越臭了。
刘方耸耸鼻子:“再臭下去,这车坐不了了。”
老林喊他下车,说去后车发动机看看。
刘方拿着车钥匙解了锁,打开发动机和老林找了会,他没找到什么,老林却是找到了。
老林从发动机里提溜出一只死老鼠,看起来已经烂了很久了,他提着老鼠的尾巴放在眼前看:“应该是这个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方嫌恶地皱起鼻子,他挥手道:“把这东西扔了吧,太臭了,比刚才还臭。”
老林古怪地看他一眼,说道:“扔了多可惜。”
说完,老林将提着的老鼠放在了嘴边,他张开嘴,咬了下去。
刘方瞪大了眼睛,看着老林津津有味地咀嚼起死老鼠来。
吧唧吧唧。
老林的下巴溢出浓黑的汁水,他边吃着边含糊说道:“这下就不臭了吧。”
刘方傻了一般瘫软在地上,他磕磕巴巴地说道:“不、不臭了……”
他的心脏却是极快跳动着,妈的,真的见鬼了……
老林吃完老鼠,很是满足地舔了舔自己的手指,他看着刘方说道:“不对,你身上还有臭味。”
刘方勉强地笑着后退几步:“老林,别说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看见老林朝着他露出沾满血肉的牙齿。
老林朝他过来了。
……
景阳拿着一杯咖啡、一杯清茶在桌旁坐下。
太平随手接过他递过来的红茶,抿了一口,说道:“我的雇主还没来,不会死了吧?”
景阳坐在他身边,没有接话。
太平叹气道:“说起来,我以前谈事都不在这种地方,还是你那个学妹启发的。”
景阳偏过头,瞥了他一眼。
太平笑道:“最近怎么没见你和她们联系呀,你还年轻,太孤僻了可不好。”
景阳说道:“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要看书。”
太平笑起来,他摸了摸景阳的脑袋,说道:“你真没意思。”
门外传来轰隆声,太平转头过去看,原来是下起了大雨。
他忽然有些伤感,叹气说道:“今天是白来了。”
雨下了有些久,太平不习惯带伞,景阳却是带了,他看着师兄无心喝茶,心中不知道为何也是闷闷的。
太平又等了好久才对着景阳说道:“师弟,不要发呆了,走吧。”
景阳“哦”了声,但是这时,一个人影急匆匆地冲过来,打开店门进来。
地面留下一圈水渍,他的头发乃至衣服都在暴雨中淋湿,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走到桌对面的位置,也不坐下,只说道:“对不起,来晚了。”
他很是焦急:“大师、我愿意加钱,我真的见鬼了……麻烦您帮、帮帮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太平摆手:“无事,你且细细说来。”又招呼他坐下。
刘方犹豫一会,还是坐下了,他吞咽了口唾沫,听见对面的小道士问道:“喝点什么?”
刘方摇头,已经无心顾及这些事。
对面却是推来了一杯温茶,叫他喝下去暖肚,毕竟在外淋了许久雨。
景阳偏过头,他看着师兄将茶推过去,稍稍皱起了眉,但也没有说什么。
太平也没有察觉。
他听着这位雇主讲起自己的经历。
刘方断断续续地、满是恐惧地说起来:“……然后我跑走了。第二天去站点问,他们都说没有老林这个人。”
不止没有老林,也没有20路公交车。而问完,他恍恍惚惚地去开车,发现车上的臭味更重了。
像是车里死了人。
刘方又咽了口唾沫,他的声音颤抖起来,似乎回忆起某种极度恐怖的东西,他的瞳孔瞬间瞪大:“我看见了老林站在车窗外,他在吃……吃老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语说完,他连忙看向太平,说道:“是个姓童的年轻人把大师你的联系方法告诉我的。还说上次也是您救了我,大师——”
刘方的脸色苍白,雨水滴滴答答地从身上落下,乃至地板都汇聚了一滩水。
小道士安慰道:“好,你工作地址在哪,我与我师弟过去看看。”
刘方报出来地址,见面前两人起身,也跟着走,步伐缓慢,显得很是惴惴不安。
太平与景阳说道:“出门前我算过一卦,这事有些小凶险,但若入其中,则会有机缘逢凶化吉,算是简单。给师弟你练手。”
景阳心想,师兄起来后只是拿着小剑在墙上日历随手比划,也算做卜卦么?
不过师兄总不会错。
……
刘方带着他们到了停车场指了位置,却是远远地站在外边,就算是淋雨,也不肯靠过去了。
太平和师弟两人进去。
20路公交车停在中心的位置,二人走过去,太平绕着车转了圈,没闻到怪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或许是雨下得太大,冲散了气味。
太平便从带来的包袱中取出罗盘摆弄着,景阳替他撑伞,默不作声地站在旁边看他的行动,更多的像是在发呆。
罗盘上的指针胡乱转动着,速度极快,像是混乱了。
“确实有问题。”太平笑道,“也许当日我乘这车去了那古村,也不算是意外。”
景阳偏头看他,问道:“有人害你?”
太平转头,看向了停车场四周,但是雨水太大,遮蔽了视线,以至于很难看清楚什么。
太平说道:“应该。”
景阳沉默了,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对师兄的情况起不到什么作用,更谈不上帮助那个人。
太平说道:“上车看看。”
到了车上,臭味就明显起来。
太平又拿着罗盘左摇右晃,似乎是在感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在背后看着他,忽然问道:“你还喜欢喝红茶?”
太平回头看他一眼,含笑说道:“喜欢呀。”
景阳“哦”了声,接着就被太平唤去打下手。
太平说按照雇主的话来看,差不多是在车中间的位置看到窗外的老林,于是他拿着罗盘也站在同样的位置,叫景阳帮忙照看着。
也就是在太平站定的时候,他偏过头,看向窗外。
一道黑漆漆的扭曲人影映在了玻璃窗上。
太平皱起了眉,立刻拿着手中的罗盘,赫然朝着玻璃窗砸去。
随着“砰”的一声,罗盘恰好砸中了那个黑影,它向后倒去,似乎是溶化在了雨水中,渐渐消失。
太平走到窗口探头去看。
雨水密集,他免不得被淋湿黑发,视线也是模糊,低头去看,却是什么也没有。
太平于是准备下车去看,他也叫景阳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想了想,他忽然拿出来那把师兄给他的剑,太平见状瞥他一眼,也么说什么。
虽说这剑没到他该用的段位,可景阳天赋极好,指不定就能随手挥出一剑斩恶灵。
太平随口说道:“我刚刚又卜了一卦,这次的事件升到了荒级,很有挑战性呀!·”
太平下了车,见到方才还无人的地方忽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他意识到刚才也许触碰到了这次事件的命门,边是与师弟解释。
他手腕微转,握住从袖中划出的小剑,边是与师弟说道:“大多数恶灵有其特性,因其命轮有特别克制之处,触碰这特性,许能削弱它,也许会激怒。”
太平说完,就是驱剑刺向那模糊的身影,他回头与景阳说道:“你若想用剑,那我现场教你几招简单的法门好啦。”
景阳瞥他一眼,有些闷闷地应了声。
然而稍后,太平的神情却是微微变化,在剑尚且未触碰到那身影时,他收住了剑。
隔着雨幕,他朝着那模糊的人影问了句:“哎,是我的雇主?”
他挥袖收回剑,大步朝着模糊的人影过去,却是凝眉止步。
即使大雨倾盆,浓烈的尸臭味也挥之不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凝神看过去,看见一个穿着老旧制服、不修边幅的男人。
男人头发凌乱无序,一只手往嘴里塞着什么,另一只手手插在口袋中,像是……刘方口中的老林。
老林一动不动。
太平歪头,叫了他两声,就大胆过去,抓着他的手腕查看起来。
手被拿开,那塞在老林嘴里的东西露出来。
不是死老鼠,而是一截断手。
像是活生生从人身上啃下来的,它的末端带着牙印,也带着粘连的血肉。
老林低沉地笑起来,他忽然动了。
恰好太平注意着,他松开了手,也是下一瞬,老林冲着他咬过来,只咬到一团空气。
小道士拍了拍胸口,说道:“吓死啦。对了,小景阳,这种时候一定要小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身形忽闪,边是躲避着老林的袭击,又游刃有余地与景阳说着注意事项。
等到景阳应声后,他才使出剑,刺进了老林的胸口,将他定在了车身上。
太平拍了拍手,他说道:“看好了吧。”他偏头看走过来的景阳。
景阳则是看他,说道:“很容易,你之前怎么会受伤。”
景阳的语气平淡,他看了师兄和那鬼怪的缠斗,也是从一开始,他便没有从这“老林”身上感受到压力,这只鬼怪很弱小。
太平笑了下,说道:“奇怪,它比灵级更弱。与卜卦出来的不同,难道我又算错了?”
他喃喃着,忽然又想到什么,低头去看掉在地上的断手。
看了片刻,太平说道:“唉,果然我的雇主还是死了。”
这只断手,应该是属于刘方的。
“刚才指路的时候,刘方手腕上有痕迹。”太平说道,“或许是在他讲那个故事的时候,他已经是死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问道:“你没看出来。”
太平想了想,诚实地摇了摇头。
但是既然看出来了,现在就没有回到停车场入口与刘方汇合的必要了。
他拔出小剑,老林的身形扭曲起来,似乎是剑上所携气势伤到,它再次溶入水中,片刻后变成了某种晶莹的物体。
太平将那物品捡起,丢给了景阳,解释道:“凝合成灵物了。嗯……它层级太低,不能给师弟做神像装脏。”
景阳不置可否,师兄说不好,那就不。
太平捡起掉在地上的罗盘,又是摆弄起来,过了片刻他绕到车尾,叫景阳与他一起打开发动机车盖。
不出所料的,里面藏着一具没有气息的尸体。
样貌和刚才来见他们的刘方差不多,但是太平却没从他身上感应到什么,有些奇怪。
景阳问道:“这就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看着太平浑身都湿了,忍不住问道。
太平摇头,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说道:“不行呀,死人了,要叫异端控制局来处理。”
控制局是一个位于学院下的收敛收容以及集合一切事后处理的组织,这通电话打完,很快就来人了。
或许是因为太平在那里有熟人,景阳看着太平和开车前来的异端控制局成员聊得熟络,不由想到。
而景阳不认识。
那人招呼下属收起尸体。
太平走过来站在景阳身边,说道:“听说最近好几起这种事件了,灵异复苏越来越厉害了。我待会跟他们去看看之前的一次案例。我觉得我好像认识那受害人。”
景阳说道:“一起。”
太平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那好。”
12.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收容局的上一次案例死了一男一女两个学生。
据说是班级带去旅游,两人中途失联,报警后又上报异端局,发现他们死于灵异,但是在死亡地点没查到灵异事件留下的痕迹。但这两人的尸体也被送到异端局。
男生的尸体像是被什么啃烂了,而另一具女生的却像是被烧焦的。都是上次公交车上见过的人。
不过,倒是符合装脏的要求。
太平看了几眼,叹了口气。异端局他那熟人知道他有需要,将这两具尸体的脏器留下了。
刘方的尸体则是被放入冰柜中,留待下一步检查。
等到太平出来,景阳见他眉头蹙着,像是思虑极重。
太平没等他问,就说道;“上次去志阳村那,我把他们带出来,还以为他们能活下来呢。”
他说道:“或许这是场局,说不定之后几天轮到我啦。”
景阳盯他许久,说道:“别开玩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笑起来:“不好笑吗?”
景阳想了想,看着太平期待的眼神,淡淡说道:“好笑。”
太平很满意。
当夜他没想着回去道观,在景阳家里暂住一晚,半夜却突然惊醒。
太平环视一圈,他发现自己不在屋里,而是回到了下午去过的那所停车场。
小道士不惊慌,反而胸有成竹地笑起来:“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想到这里,他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包袱,没摸到。
又去摸了摸自己袖口的小剑,还是没有。
太平有些无奈,自言自语道:“说不定要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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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没有明月高悬,也没有繁星点点。
太平在一旁的候车座椅上坐下。
除却这件道袍,他身上别的物什倒是一件也没有带来。
太平想着,抬起头看,候车椅旁的路灯一闪一闪,有几只飞蛾绕着转,发出嗡嗡响声。
他有些无聊,数了一会虫子,就倦了,只好掐自己一把。
不疼,像是在梦境。
太平想了想,又往自己手臂上掐了把,这次却是有痛觉残留了。
他叹了口气,才是站起来,也是这时,头顶上的路灯啪嗒一声暗下来。
太平闻声,却是看向了面前的黑暗中。
他只在停车场的入口,距离下午到过的位置还有一段距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那黑暗中,却是传来了脚步声。
像是踩在水潭上,每一步都伴着水声。
然而他看着黑暗中,却是插起腰,过了半晌,他很是期待地说道:“快出来吧,我不怕这些。”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轻松,仿佛是在唤自家的狗,可是实际上他也是做好了准备。
虽说没有带外物,但是他本身也是请过神,虽说到了这地之后联系减弱许多,但他照旧想出办法,咬破了自己的指心,用鲜血在面前的空地上画了阵法。
里面的“人”还没有出来,他有些失落。
太平直起身,他抖掉手上的灰,笑道:“别让等我着啦。”
似乎是被激怒了,那脚步声忽然重起来。
而且听起来不像是一个人的步声了。
太平好奇地探头看向黑暗中,恰好有什么东西出来了。
阵法顿时被激活,太平下意识后退,他立刻咬破指尖,凝出一颗血珠指向阵法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发生的事情,倒是和那公交车司机讲述的有些相似。
机构的检测报告上,那司机是并非死于溺水。
直到看清楚出来的是一只老鼠,他停住了思绪,忽然松了口气。
“哎?这里怎么会有老鼠?”
他自言自语道,将阵法又填补好,转头看向那只从黑暗中跑出来的老鼠。
老鼠的身体也是湿的,像是浸泡过,比寻常的要大上一些,一种浓且臭的水腥味从它的身上散发出来。
老鼠跑到了他的跟前,忽然停下不动,而是抬起头,“吱吱”叫了几声。
然后那老鼠突然倒地——
不,是黑暗中伸出了一截手臂,抓住了老鼠,将它拖到了黑暗中。
这发生在几秒之间,几乎让人无法反映过来。
若非地上残留的水渍,好似无事发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暗中传来咀嚼声,很清晰,就好像那声音……
他心想,在身后响起。
太平猛然回头。
身后也出现了小路,通往黑暗处,入口的牌上写着停车场三个字。
他好像被两面夹击了。
咀嚼声在他回头后越来越清晰,似乎有什么东西离他更近了。
黑暗和未知是最能激发人恐惧的事情。
而且这里大概是一只荒级恶灵的领域。
太平叹了口气,他用手指在空中画出符文,给自己卜了一卦。
结果是下下等,大凶。
太平收回手,好像若有所思地抬起头,看着黑茫茫一片的空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是此时,从他身后的停车场中陡然伸出一只手,如剑般穿刺指向他的胸口。
太平虽没见到,却是在感应到袭来的厉风时往旁侧一踏。
他闪开了却又没有完全闪开——那只手臂擦过他的脖颈,带起一阵刺痛。
太平伸手捂住那处,只觉得阴冷,可他天生属阴命,也是最吸引邪祟的体质。
他回头看去,脸上不带笑,反而看起来很是清冷。
身后的停车场有东西钻出来了。
那是一个带着笑脸的人,像是刘方,又像是下午见到的老林,还有点像……
他见过的那一对学生情侣。
太平忽然意识到,之所以他觉得像,是因为这个“人”的面孔,是拼合起来的。
它有了刘方的嘴唇,老林的鼻子和眼睛,有女学生眉毛上的一颗小痣……
它的额头中间凸起,好似生长着一颗肉瘤,因此它说话时好似挤眉弄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它说了什么,太平并未听清。
因为他回来了。
只不过不是在原处,他躺在浴缸里。
浴缸还在放着水,水温冰凉,几乎没过他的全身。
他只有手臂被人抓着,勉强将鼻尖露出水面,呼吸上了一两口气,却又因为呛水而咳嗽起来。
有人皱着眉将他从水中抱出来。
太平捂着唇咳嗽数声,他说道:“景阳你醒了呀?”
景阳淡淡回道:“我不醒,你就要在我家自尽了。”
太平嘟囔几声,诸如没有这个意思,他喜欢生活,就算死也不会选择自尽的死法,再说这水太冷,他要是想,也会放一缸热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静静地听他讲,忽然提到:“你、全湿了。”
太平抬起头,几颗水珠自他额间的发丝滑落,沿着他的面颊滴落。
“没事啦,最多不过发烧。”太平笑道,他摆手说,“我请过神的,道士不会发烧。”
景阳冷冷地接话道:“但会泡热水自尽。”
太平哈哈笑了几声,他似乎觉得师弟这话回答得非常有意思,等到景阳将他放下、去找他备用的睡衣时,他还乐不可支地笑着。
他浑身湿淋淋的,穿着的拖鞋旁也汇聚了一滩水渍。
景阳拿着衣服回来,看见他半蹲着倚靠在浴室附近,看起来很是可怜,湿淋淋的、更像是流浪狗了。
太平听到脚步声,才是要站起来,却因为蹲久了有些迷糊,踉跄了几步,才抓住景阳递过来衣服的手臂。
太平眨着眼睛,看了好久景阳拿来的衣服,问道:“这不是我的睡衣呀。是你的吧,还是以前我挑给你的。”
景阳说道:“没你的了。我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叹了口气,说道:“你……算啦。”
景阳挑眉:“你爱穿不穿。”
太平说道:“不穿我就要裸着和师弟睡觉了。”
他笑起来,问道:“景阳喜欢这样?”
景阳沉默片刻,说道:“不。”
太平接过睡衣,穿起来,或许因为他长期都是那少年体型,睡衣穿在他身上,反而有些松松垮垮。
景阳看了他好久,忽然问道:“你脖子上的黑印,是什么?”
太平“嗯”了声,他刚才照镜子自己也看见了那黑色的手印。
“或许是诅咒?”他饶有兴趣地回答道,“说不定,七天之内死神就会顺着印记过来带走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景阳听太平这么说,又看了他很久。
太平没被看得发怵,而是笑呵呵说道:“我还不怕,你怕起来了?”
景阳回答道:“没有。”
太平笑了笑,便抱住了他。
景阳被师兄抱住的时候有些愣神,良久才反应过来,他犹豫了许久,也同样揽住了师兄。
现在那个人身上穿着的是他的睡衣,气息也是他的,让人安心。
太平笑道:“睡啦,都大半夜了。”
他拍了拍景阳的肩膀,反而像是安慰人的那个。
景阳说好,被师兄牵着手带回卧室。
太平打开灯,却在灯亮起来的瞬间失神片刻。
地板上留着一滩湿漉漉的脚印,止步在洗浴间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脚印的来源,正是景阳原先躺过的位置。
太平转头看了眼师弟,抬手试了试景阳的额温,是正常的。没出事啊,他心想道。
景阳问道:“嗯?”
太平问道:“你……”他止住话头,看景阳的神情,应该是看不见那水渍,现在或许只有他自己才是被盯上的那个,没必要和师弟说这事徒增烦恼。
太平一笑,将此事了之。
但是景阳仅从他神情的变化中,就察觉到师兄似乎有事情瞒着自己,也是不由揪心起来。
他们都选择不提,二人同床共眠,却睡得都不安稳。
第二日景阳早起,见师兄还抱着自己睡,便不起来。
直到过了片刻,那人滚烫的额头贴过来,景阳意识到这人的霉运又上身了。
不过也是,太平体质便偏阴,昨日似有鬼缠身状况,因此身子虚弱产生病状,景阳心想着师兄以前和自己提到过的事情,给自己解释起来。
景阳不习惯照顾人,也不知道这时候应该做什么,只好把迷迷糊糊发起烧来的师兄带去医院打吊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在那时还不甚清醒地与他胡扯,道景阳家里的布置怎么和医院似的,难道又做梦啦?
景阳沉默说道:“嗯。”
太平看着他笑,凑近他亲了下他的唇角。
确实像在做梦。
景阳说道:“你生病了。”
太平歪头看他,半晌后他用额头碰上了景阳的额头,果然温差很大。
他问道:“那怎么办呀?师弟在我身边,岂不是要传染你?”
太平于是就要和师弟保持些距离,却被握住了手腕。
景阳心想,不会的。
太平安分下来,靠着师弟的肩膀又睡了一觉,直到下午他的手机震动着传来陌生来电,太平才醒来。
在这时吊瓶已经撤了,他的烧也退了一些,景阳也看了他很久很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接起电话,对面传来“嘟嘟”两声,接着便是一声女人的尖叫。
尖叫声刺耳,几乎穿透了电话,连景阳也听到了。
“……”
对面好像极为惊恐地说了什么话,而后那电话就挂断了。
太平皱起眉来,他唤出自己的剑,就要作法算卦推演出电话中女人所在,然而景阳抓住了他的手腕,提醒他道他发烧了。
太平笑了笑,说无事。
景阳说道:“你教我,我来算。”
太平看了看景阳,见师弟是认真的,就同意了。
不过医院人多眼杂,他刚才那举动实在是冲动。
二人决议先回去。
不过到了景阳所住的公寓,还在楼梯上,太平就遥遥看见有一人站在家门口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人太平认识,是景阳那学妹。介于之前托腊月叫出来师兄的事情已经向太平坦白,景阳脸上神情也无多变化。
太平笑着开口问道:“这位小学妹,有什么事找景阳?”
赵腊月摇头,抱着箱子说道:“不是。”
她将箱子给太平,看起来有些欲言又止。
景阳蹙起眉,像是觉察到不对,问道:“谁叫你送来的箱子。”
腊月还是摇头,对着景阳很是认真地说道:“是托梦。”
太平摆手,视线在腊月和师弟之间打转,他笑眯眯地说道:“留下来吃顿火锅?”
腊月将要开口,景阳淡淡说道:“不用。没有材料,今天不吃。”
太平有些遗憾,见赵腊月告别,也不多留她了。
等到赵学妹走后,景阳说道:“你刚才还很着急。”
太平解释道:“我刚查了来电,发现是空号。说不定是陷阱来着,再说人要是真死啦,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他对那电话隐隐约约有些猜测,之前看到的那些男女学生的尸体、司机的尸体,都是那辆车上的载客,这次的女声,或许是车上的那个孕妇。
这么想来,或许当日从上车开始,他就被盯上了。
太平想到,志阳村是关键,梦中那张拼合起来的脸也要注意。
太平说完,又看向景阳问道:“你和那学妹不是很熟悉吗?之前还联合起来骗我。怎么今日突然生疏起来?”
景阳不说话,反而扯开话题说道:“这箱子,你拆不拆?”
“拆啊。”
太平平静说道。
景阳挑眉:“你不怕是陷阱?”
“是陷阱又如何?”太平笑起来,“我也可以通过它,查出幕后之人是谁呀。”
不过这种近似附身、换形的手段,不是青山学院派的请神者所擅长的,倒是中州那群人颇为擅长。
太平抱着箱子进去,他将箱子放在地上,却是不着急将他拆开,转而慢条斯理地跟师弟讲解起来推演算卦的术法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静静地听着,也照着师兄的方法推出一卦,然而此时——
门口的箱子却动起来。
太平立刻转过头去,他有些惊讶:“怎么会……”
景阳意识到了太平为何会露出这般神情,因为这卦相推演出来那女子的所在地……
就在箱子中。
而在这之前,太平都没有发现,说明下咒之人,境界远超乎他。
随即,太平手握不二剑,叫景阳不要过去,自己朝着箱子走过去。
景阳拉住了他的手腕,坚定地说不。
太平朝他浅浅笑,也是很坚决地摇头。
景阳不肯松手。
太平叹了口气,心想算啦,师弟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还是多叫景阳历练为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和景阳过去,就以剑破开了箱子。
箱子的封印被破开,一股土腥味立刻蔓延开来。
景阳打开了箱子,只见里面有一颗女人的头颅。
头颅下是一片土壤。
而这只剩头颅的女人似乎还活着,她面露痛苦、张开嘴唇好像想说些什么。
太平叹气,眼中有些难过,他问道:“你可有什么心愿?”
他说着,便用了道法,暂时又维持了女人的生机。
然而这女人却看着他忽然尖叫起来,高呼道:“你会死!”
“你会死!”
“你是下一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尖叫声凄厉。
若是寻常人听到这话,或是会恐惧,或是会愤怒,但小道士的脸上却没有这两种情绪。
他只是有些伤心,似乎见多了,良久叹气一声。
太平俯下身,用剑送了她一程。
景阳见他打完了异端控制局的电话,眉间仍盘着愁绪、似乎还放不下心。
“怎么?”
太平摇头,叹息着说道:“之前见她时她怀孕了。”
他说道:“我怕是怕……”
现在异端局收服的四具躯壳已经凑足金木火土四项,供给景阳筑脏的器官,只剩下所需水的那个。只是......想起来,这事与景阳又有何种牵连在?
这就像雪中送碳、久旱逢雨,若是巧合,这也算是巧巧他妈生巧巧——可真是太巧了。
虽说像他这种道士,总该信些因果命轮的说法,可他偏不信世上万事多有巧合之说。
必然是有人算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是下一个轮到他自己,他自然不怕,可若是那个婴儿,他心中怜悯疼惜之情却是散不开的。
可幕后之人境界很高,大概是比他高的,太平只隐隐察觉到这后面有中州作风,也不能确认,更不能靠感觉就去指认。
毕竟很多很多年前,中州的人就脱离了官方。
太平自嘲笑道:“我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又不能替他们报仇,现下看来,也救不了那个孩子。或许连自救也不行呢。”
景阳说道:“你是很白痴。”
“不自量力。”
太平听完后摇头哂笑,他单手插腰:“那我就是这样的人呀。”
不久后这箱子被异端局的人收走去检验,来人他们已经熟悉了,攀谈一会那人也走了。
待人走后,太平扯起师弟的衣袖,想要与景阳谈谈,此时景阳转头看他。
“我不会骗人。也不会骗师兄。”
景阳淡淡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愣了片刻,他笑着摸了摸景阳的头:“我又不是怀疑你骗我。”
景阳站在他面前,低头看他,心情却不平静。
太平问道:“你身边有何怪事生出?”
景阳心想,现在的生活对于以前的他来说,就是最大的怪事。
问出这话后,太平又自己反驳道:“不对,不对。”
“不应该是你,该是我......”
他兀自摇了摇头,伸出手指点向一旁放置的八卦盘。
太平的指尖在八卦盘上飞快点动,最终他停下来,眉头却是皱起。
顿时间阴风阵阵,刮得人不寒而栗。
推演算卦的结果仍然是大凶!
危机显然未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静静看着他的举动,片刻后见师兄攥紧了自己的衣袖。
太平叹气道:“景阳,你先离开。”
景阳低头看着他攥紧的手指,知道师兄会解释。
太平仍然笑着,只是这笑容有些苦涩:“我很早就被盯上了。”
他现在又想,这盯上他的人也许与学院也有关系,不然......
他与师弟解释道:“我不能再与你呆在一起啦。”
太平叹气说道:“我做那梦的时候,只回忆起那鬼祟的面貌与那几个受害者相似。可现在我细细想来,我觉得它的面容眼熟......许是因为——”
“我在学院中也见过他们。”太平说道,不是容貌,而是相似的气息。
学院中散发的雾气,分明和志阳村的雾气,源自同一处。
可惜,他现在才反应过来。
太平心想,自己就快被找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八卦盘算出大凶的时候,他就已经无处可逃。
阵相出来的瞬间,他脖颈处的黑印隐隐发烫,他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于是他很坚定地对师弟说道:“你离我远些。”
景阳摇头,说不行。
也是很坚定。
景阳的理由很简单,师兄还有鬼祟附体之状,容易陷入险境。
可他没有说,因为若是说出来,太平准会反驳他自身研习多年,境界比景阳高出许多,这些困难不足为惧。
但如果真的不足为惧,那人又怎会受伤?又怎么在此时攥住他的衣袖?
二人正要争吵,景阳一言不发、沉默着应对,太平松开攥着师弟衣袖的手,他絮絮叨叨地说出许多理由来,可偏生那些理由一个都不能打动景阳。
无奈下,太平叹气,他看了好一阵景阳,忽然笑道:“你从前不是最最惜命的吗?”
门口忽然传出汽车鸣笛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的注意力被绕过去,于是景阳也不需要回答。
太平转身看向猫眼,门外空无一物,却仍有汽车鸣笛声响起,他似乎想到什么,跑过去打开阳台门,走进去。
他低头望向楼下。
暮色苍茫,血光笼罩下,一辆看起来很是古朴的巴士已经停在了楼下。
车窗上露出四个人的人脸,无一不是趴在车窗上,瞪大了眼睛盯着他。
太平恍惚间愣住,忽然想起,自己为什么能够看得这么清楚?
他脖颈上的黑色印记剧烈地发烫,提醒他回神。
他这才意识到,原来他已经在公交车前了。
车门打开,露出一片内部漆黑的空洞,死肉腐朽的味道不断从门缝间散逸出来。
太平瞬间想要唤出不二剑,但是当他有过这个念头的时候,他忽然发现已经无法控制自身的手足。
他一步一步朝着公交车走去,甚至不能回头看一眼师弟的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坐到车上,他身边的座位上没有老太太,只有一团脏污浓臭的水渍。
公交车启动了,慢慢悠悠,晃晃荡荡,透过车窗,他看见景阳的身影。
浓雾渐起,人影散去。
不过这样……景阳该是安全了吧。
太平松了口气。
……
雾气渐渐弥散,直至遮蔽天空,晚霞的血色再也不见,人们视野变得极小极小。
笼罩了整座城市后,雾气仍在扩散。
如果先前他们在道观的山下,许能看见雾气中有什么怪物潜藏,肉色的瘤子升至高空,在雾中翻涌。
b市的学院也监控到了这一幕。
随即报告被一路送上去,到达长老们所在的会议室也花了许多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泰炉一众正盯着监控的屏幕,谈笑风生。
忽然门被重重地敲响,等门开后,有人摔进来,惊呼道:“师叔,这召唤出来的鬼物不止荒级!”
顿时会议室中哑然无声。
泰炉眉头皱起,他的神情也显得诡谲:“嗯?”
监控上的画面瞬间一变。
a市的上空,也有迷雾散来,泰炉冷哼一声,方要说这算什么,不经意间他偏头看到窗外。
汽车鸣笛声响起。
一张融合了四人的面孔趴在窗口,咯咯地笑出声来。
似乎有怪异的领域场降落,一瞬间,他们修炼的道法都化作了无用。
确实不止荒级,泰炉意识到,他们的贪念让他们被中州的能力者摆了一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浓雾在数座城市上空,自高处向下望去,天地都被笼罩在黑暗之中。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
坐上了公交车后,在那阵摇摇晃晃的动静中,太平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醒来时候,他发觉自己已经到了一座祠堂中。
他察觉到自己的道法仍不能用,只好将小剑当作一把普通的剑拿出来握着防身。
太平缓缓起身,他掸掉道士袍上的灰尘,四处望着开始观察这一处祠堂。
这是志阳村的祠堂,大部分布置不变,只是牌位仍稳稳当当地摆放着,似乎还用血字刻着谁的名字。
地上留有许多水渍形成的脚印,太平发现自己原先躺着的地方周围也有许多,像是有人将他拖到这屋子间。
他不再多想,转而上前几步,捉起了一个牌位查看。
上面用红字写着太平二字。
太平当然很熟悉自己的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也很熟悉,红字是死人所用,也是祭祀所用,在另一种邪术中,亦可被用于诅咒。
在这一瞬间,他手掌中捏着的牌位不断震动起来,似乎在与他脖颈间的黑手印相呼应,那处发烫起来。
牌位挣脱的力度太大,以至于他不得不松手,见那木质的牌位掉到地上,代表他名字的字符碎成五块。
小道士见多识广,自然不会被这吓到,甚至半蹲在牌位前,好好观察了一阵。
半晌太平又在祠堂里转悠一圈,才走出祠堂,到达迷雾中。
迷雾中传来很重的水腥味。
太平踩在地上,这时的忧心反而放下,他甚至哼起小曲,看起来仿佛像在郊游。
走了一段路,面前出现一块石碑,赫然写着志阳村三个字,只不过石碑后已经没有了那辆废弃的公交车,也不知道是入口还是出口。
太平抬头朝着石碑后望去,无果,还是一片迷雾。
他笑着摇了摇头,心说和第一次来时不一样了,便踏步走入迷雾。
像是打开一扇门,门后出现的却是一副出人意料的场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旭日东升,照着一片小村落,麦田稀稀疏疏,有农夫在割麦子,割下的稻草铺在附近田埂上,看起来很是怡然自得,完全不像是会出现在恐怖片中的场景。
太平站在田埂瞧了一会,招呼那位正在割麦的老丈人。
那人过来,黝黑的脸上还滴着汗水,神情也很淳朴,瞧见小道士的第一眼就是怔住,随后掩饰不住欣喜问道:“外乡人?”
太平问道:“老伯,这是哪里?”
老丈人拿着挂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打了把手从田里爬起来,站在太平身边与他说话,说话间不乏窥探。
他说道:“这里是志阳村,好久不见外人了。”
他笑得很是质朴,顺势抓住太平的腕子,说道:“年轻人,我这就带你进村、哈,叫村长他们好好招待你。”
农夫说着,吧唧了两下嘴唇,他忍不住地扬起嘴角,说道:“你是一个人来?不如多留些日子,过几天就是祭祀祖神的五月节,到时候村里很热闹的。”
太平挑眉:“嗯?”
他也笑了笑,说道:“好呀,那麻烦老伯你替我安排了。”
“不麻烦……不麻烦——”似乎是兴奋过了头,农夫的声音都颤抖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问道:“对了,我还没问过老伯你叫什么呢?”
农夫顿住脚步,他对着太平说道:“我姓柳,我们这村大部分人都姓柳,你叫我柳伯就好。”
太平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二人聊着走着,片刻后就穿过田野,到了村前。
太平注意到村前有条宽阔的大河,河流湍急,几个小孩在河岸边玩水。
柳伯也看见,却是急了,他加快了步子过去,挥着大手驱赶着小孩,说道:“谁叫你们在这玩水的!快走!”
太平走过去,见其中一个脸蛋微黑的小孩举起手中的篮子,说道:“伯伯,我们在为五月节准备。”
篮子里跳动着数只懒蛤蟆。
柳伯继续赶着这些小孩,说道:“那也不行,快走!都走!”
小孩们提着篮子跑走了。
太平看了会,饶有兴趣地问道:“老伯,这又是怎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伯擦了擦额间的汗,指着这条湍急的河流说道:“这是河神居住的地方,可不能乱走。不守规矩的人都要被河神捉去的!三娘家的孩子前些天就被捉走了!”他说着,朝着河流拜了三拜。
太平瞧他这般紧张,也作势要朝着河流方向拜下去。
老伯也没有阻止他,之后才又带着他进去村中。
村子里很安静,柳伯熟门熟路地带着他来到村中心祠堂——后的村长家。
经过祠堂时太平瞥了一眼,大门紧闭着,里面阴气森森,碍于他现在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只有把系在腰间的小剑防身,也没有大胆地现在就进去查看。
这柳村的村长也很热情,知道太平是外乡人,当即握着太平的手说晚上要好好设宴招待,说完话他又叫来了自家婆子,让她带着太平去找个住处。
那婆子点了点头,随即带着太平绕着路走了圈,到了祠堂后一间空置着的宅邸。宅邸似乎长时间没有人住着,这女人也很是好心地帮忙打扫,顺便指点起来,说道:“我们村里夜里不太平,你自个小心些。”
太平很是认真地问道:“会出什么事?”
这女人自己窸窸窣窣地用方言念起来,太平听不大懂,过了片刻他才听见女人对着他说道:“屋里晚上不能烧柴,窗户遮好。一旦入夜外面有什么动静都不能开门。夜里绝对不能出声,鞋尖不能对着门,也不能对着床头。还有,夜里不能去水边。”
规矩很多。
太平却听得入神,将其一一记下,他朝着女人作揖,说道:“谢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村长家的婆子摆手,说经不起如此大礼。
语罢她看了眼天空,见天色不晚了,就说着快些去吃饭。
于是二人又回到了村长家中。
一张八仙桌被搬出来,桌上摆满了好菜,还有新鲜捉上的鱼,用来招待,可谓是极为周道了。
太平也不推辞了,他坐到椅上,用筷子夹起一块鱼肚肉,放在口中咀嚼片刻,十分享受地赞叹:“不错。此时若有一壶酒就最好。”
柳村长大笑几声,招呼婆子去拿酒来。
酒来了,太平给自己碗里倒上一些,喝了几口,还在回味唇间余味——这情况,一点也不阴森,说起来还像是在度假。
他微微眯起眼睛,不经意地问柳村长道:“你们这前些天有个小孩失踪了?”
柳村长叹了口气,却说道:“是今天下午带你来的那个人说的吧。”
太平点头。
柳村长摆手,说道:“没丢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
柳村长叹气说道:“柳伯这人前些天说去城里打工,走到雾里。我们这边人,从小就没出过雾,都说雾里有怪物,是河神庇护着我们。但是柳伯他不信……你猜他那时是怎么回来的?”
太平放下碗,轻声说道:“他回来后出事了。”
听起来是句废话。
柳村长却点头,说道:“一个月后,他大着肚子回来的。”似乎是不可置信,他的眼睛都流露出极深的恐惧,他比划着那时柳伯肚子的大小,说道:“足足有女人怀孕十个月那么大的肚子……当时我们都说他疯了,请了村里的神婆给他看病。谁能想到……”
柳村长停下话头,似乎不想再说下去,他只是喝酒,不再说。
太平挑眉,他的手指点在桌面上,说道:“那可否告诉我他的生辰八字。”
柳村长有些奇怪,却还是告诉了他。
太平在此道法上钻研颇深,幸而此道也脱离三界之外,不需依靠请来的神,他依然可以凭借着八字卜卦推算。
过了片刻,他叹了口气,说道:“那柳伯生撕了神婆?”
柳村长脸色一白,他握着酒杯的手都在颤抖,过了片刻他突然扑通一下跪在太平的面前,说道:“大师!大师!请您救救我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连忙让他起来,再次询问之后发生的事情。
村长有些恐惧地说道:“后来他真生下来一个孩子……生下来就是死的。给我们扔到河里去了……当时是希望河神大人能镇压怪物……谁知道——”
他看了看外边的晚霞,不再说下去。
“柳伯生完以后就恢复了。我们也没告诉他真相,只跟他说三娘的孩子被河神收走了……后来,村子里的怪事越来越多……”
太平点头,他夹起一块鱼肚,还是照旧吃起来。
这时,门忽然被敲响了。
村长说进来,于是一个面色微黑的小孩端着一个大盆走进来,说道:“村长,村子外面又有外人来了!”
村长一愣,问道:“宝根,你没说错?又有人来?”
柳宝根点头,他回首昂起下巴指了指身后,一个很是俊美的男人站在那里。
太平也有些惊讶,那赫然是他的师弟景阳。
景阳不是没有上那辆车,怎么也进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当他在思考的时候,景阳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地坐在了太平身边,柳宝根也将大盆放在了桌上。
太平刚要发问,却听见一阵蛙叫。
他诧异回头,见到柳宝根端上来的大盆中装了正在沸腾的水,水泡翻滚之间,一只只还活着的蛤蟆鼓着腮帮,发出呱呱的叫声。
它们并未死去,似乎不怕被煮熟,根本没有从盆中离开的意思。
柳宝根见太平看着大盆,很是好心地说道:“这是我们下午特意捉来的!”
柳村长夸道:“宝根年纪轻轻却很懂事,不错。”
他又与太平介绍道:“这是我们这边的特色,吃了以后就会受到河神的祝福。快吃吧,客人。”他目光炯炯地盯着太平。
太平将要动筷,却被景阳按住了手腕。
景阳说道:“你有病?”
太平嘟囔道:“我没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筷子被夺下,景阳拽着他的手腕带他出去,柳村长还以为他们闹别扭,急着要上来拉架,却犹豫着快要黑下来的天色,没有出屋子。
直到离开村长家远远的,景阳才松手。
太平摸了摸自己的手腕,说道:“你怎么进来啦?”
景阳说道:“我不进来你就要生吃那个东西了。”
太平笑道:“我只是用筷子夹起来瞧瞧,又不会真吃。说起来这里的风俗倒是奇怪……不过天快黑了,去屋里说。”
景阳沉默片刻,说好。
太平带着他回去了祠堂后的小宅。
天一黑下来,这里显得阴森许多。
太平在院子里绕了圈,说道:“我见他们家没有水井,我们这倒有一口。”
天色漆黑,他趴在井边,低头往下望,什么也看不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站在他身后静静看他,忽然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好像有什么东西爬过来了。
太平忽然转身,他捉起景阳的手腕,带着师弟进了屋子,顺手关了门插上了捎。
他没有点蜡烛,而是推演起来,良久他指了指床,还是没有出声。
景阳有些奇怪他突然转变的态度。
不过师兄不解释,他也按着师兄所说的做了。
小宅里的床铺也很小,本是一人睡的,他们两个人在这里就挤得很。
景阳想着,师兄只能缩到他的怀里睡了。
太平却好像很不在意,他拍了拍景阳的后背,背对着窗户就要歇息了。
他好像一直都很快入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却有些心神不宁,因为那窸窸窣窣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响着。
他看着窗户。
窗户已经被纸糊起来,按理说,外面应该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可是片刻后忽然有风吹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加重了,有什么东西爬上了窗户,完全挡住了外面投进来的月光。
景阳眨了眨眼睛。
似乎是晃神,他看见窗户上的纸被剥离了,月光照进来,照得人红艳艳的。
站在窗外的人歪头望着他,很是温和地朝他笑着……那是师兄的面庞。
窗户上投射的人影微微叹气,说道:“我的师弟怎么这么笨呀,从小被我带大的,还认不出来我,自个牵着个鬼物的手跑了。”
“景阳师弟,你把门开开,我把你怀中抱着这只鬼怪除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人影微动,神情和模样与师兄如出一辙。
望向他的眼神也和往常一样。
可景阳没有动。
很久都没有。
他相信自己是不会认错师兄的。
……
翌日太平醒来却有些惊讶,他本是躺在外侧,这时却睡在里侧了,与景阳相对着。
景阳也已经醒了。
太平摸了摸他的脑袋,含笑说道:“你怎么睡外边去啦?还和小时候一样睡觉安不下心呀?”
他还以为是景阳睡糊涂了才弄得两人换了位置。
景阳由着他摸过自己的头发,片刻后沉沉地回了声“嗯”。
太平催着他下床,二人都脱了外套,眼下他也是没有顾忌师弟便将道士外袍套上,系上鞋,转而绕了屋子一圈探查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屋内一切正常,他又打开门去。
“嘎吱”一声。
门扉被推开,一行湿漉漉的水渍出像在门边。
与前些日子他在景阳家中看到的,很是一致。
太平皱起眉来,他回头看了眼师弟,只叹了口气,景阳看着他微变的神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可是也没问。
太平招呼师弟过来,他挽着师弟的手问道:“你到底怎么进来的呀?”
景阳很平静地回答道:“雾出现了,就进来了。”
太平一时无语,他想了想,也没有什么解决办法,就当作由景阳去了。
他伸手指着这些地上的脚印,对着景阳说道:“师弟,这些水渍在你家也有哦。”
这时,他说话的语气也轻松起来。
景阳“嗯”了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问道:“也是,你不会被吓到呀。”
“……”
景阳淡淡地说道:“嗯,我害怕。”
太平笑着说道:“你一点都不会装、算啦算啦。”
他牵着景阳的手,点着远处脚印延伸的方向,说道:“先过去看看。”
景阳点头说嗯。
二人顺着脚印的方向而去。
似乎是时间太早,一路上少有人影,整座村庄都陷入死寂之中。
水渍一路从门口延到村口的河,最终止步在河岸消失不见。
太平盯着消失在岸边的脚印,忽然想到昨夜那鬼物就是跳到河里消失了,他于是蹲下,好奇地用手指沾了一些湿润的泥土,放在指尖揉搓。
奇怪的是,脚印只有回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那水鬼……暂且算作这称呼、其实一开始就蹲守在那个院落里。
村长婆子叮嘱,显然是想让他知道村里有危险。那么她知不知道那院子里本来就有水鬼呢?
太平正想着,突然远处的桥上传来了某个中年人的骂声。
“快走!快从那边滚开!”柳伯抄着锄头奔跑过来,“别靠近河边!”
太平一晃神,就被师弟拉着离远了。
过了片刻柳伯才跑过来,他显然很是慌神,连额间的汗水都顾不得擦,就指着太平大骂道:“昨天跟你说的话都听哪去了!我呸!再说村长他们没告诉你吗!你再犯忌变成死人——”
景阳上前一步,淡淡地说道:“知道了。”
许是景阳长得太好看,也许是他长得看起来很不好欺负,柳伯一时间收住话头,没说下去,只是冷哼了声,说道:“我可告诉过你们,三娘的孩子就是犯忌被河神收走的。”
太平拍了拍师弟的肩膀,于是景阳后退到他身边。
太平笑起来,他不经意提到:“啊?可是昨日村长告诉我们,三娘的孩子还在呀。”
柳伯一时间愣住,他念叨:“还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在?”
“……还在?”
柳伯怔怔地抬起头,他双目赤红,仿佛恶鬼一样,又问道:“还在?”
“那从河里爬回来的孩子是谁?”
他忽然仰天大笑起来,继而丢掉了锄头,转身朝着村口狂奔而去,边是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出去的路了!”
“我再也不想呆在这个鬼村了!”
柳伯的声音很大,他的笑声不断传来回响。
太平也有些无奈:“我没想这样。”
景阳点头。
这时,忽然旁边的杂草丛传出来动静。
太平转头看去,见到草丛里钻出来一张微黑的小脸,柳宝根探出头来,心虚地朝他们笑了笑,他掏出刚捉到的一只蛤蟆,问道:“你们吃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摇头。
柳宝根从草丛里出来,又讪讪地把举起来的手放下。
太平问道:“宝根,你知道村里有多少人吗?”
柳宝根数着手指报数:“村长一个,村长婆子一个,村长家的哥哥一个……”他掰完了十根手指,便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村中没有教学的老师,因而他很是无辜地摇了摇头,说数不清了。
太平摸了摸他的头,心想这村子确实孤僻,继而柔声对柳宝根说道:“那我去见见村长,问他看看。”
柳宝根点了点头,随即就带他们去找人。
……
见到他们来了,村长一家也有些高兴。
在听到柳伯发疯奔出村庄后,村长脸上也没有多少伤心的神色,只说道他命该如此。
太平摸了摸柳宝根的头,忽然提起:“你们村中没有教书先生吗?”
柳村长摇头,叹气道:“雾气出现已经有几十代久了,我们都没出过村,也没有老师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说道:“宝根这小孩我看着有趣,可否让我教教?”
村长本就觉得他深知道法,这时候就更是高兴地答应,说道:“您大恩大德,宝根这小子肯定不会忘记。”
景阳跟在旁边,心想的不是这样的。
师兄很喜欢孩子,更喜欢教人,左右不过教书育人的瘾犯了,在这不安全的村庄还起了念头要教小孩。
景阳握住太平的手腕,在师兄看过来时他摇了摇头。
太平也是用另一只手握住景阳的手,摇了摇,像是安慰。
于是景阳不再出声了。
柳宝根听说有外面来的先生肯教自己,也是很高兴。
太平看他这么积极,就让他搬来椅子桌子,再去把三娘家那个孩子也叫来,不、该把村庄中的孩子都叫来一块儿教。
听到这话,村长却面露难色,却是没有阻止,而是叹了口气,他盯着太平,眼神怔怔。
若是仔细去看,则会让人心中发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柳宝根叫齐了孩童,搬着椅子桌子来到祠堂后太平二人暂居着的小院时,又有一伙人从迷雾中进入了志阳村。
人数很多。
好巧不巧,正是以泰炉为首的学院派。
当得知他们体内的道法全都失灵,请来的神都不管用时,又在迷雾中转悠了一天,他们都快要疯了。
最先疯狂的是那名拿到最开始资料的师长,他几乎是崩溃着跪在入村的门口,痛声指着泰隆厉呼道:“你们看你们的仪式放出了什么样的鬼怪、不!师叔你已经通天,所以、所以这只鬼怪比灾级更高……”
泰炉挑眉,虽然道法不能用,但他的剑足够锋利,能够切下一个人的头颅。
这名发疯的师长还在喃喃自语:“劫……哈哈、你们放出了人类的大劫……又怎么可能收容它!”
“啪嗒”。
他的头颅落地,身体倒进了迷雾中。
泰炉则是扫了一眼,就带着剩余的道士走进了志阳村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泰炉一行人走后,浓雾又聚拢起来。
原先掉落在地上的头颅不知怎的居然瞪大了眼睛。
在他所目视的方向,那片雾气中有车灯照来。
过了片刻,一辆公交车停下来,车头的20号公交亮着红灯。
司机拎着一个蛇皮袋从车上走下来,走到头颅前,弯腰将它和它的身体捡起来。
做完这一切,这司机又走上车,20号公交车却不再行驶了。
司机转头,很是僵硬地问道:“有人下车吗?”
车内坐着一对学生情侣、一个孕妇以及一个背着包的青年人。
除了青年人,其他人都是脸色苍白,神情僵硬。
青年人却是在这时站起来,不加理会司机的话语,径直要走下车去。
这时,公交车里的人全部都转头看向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论是谁,在这种阴冷的眼神下都会觉得空气凝滞了,童颜也是。然而青年却是加快了脚步,他攥紧了自己的背包,他相信其中的物品都够保护自己的安全。
这是他从师父处偷来的。
不,应是说,在师父的默许下,他将这物拿来用了。
童颜快步走向石碑,继而见到浓雾消散,露出眼前一片繁荣的村庄景象,他更加坚定地走进去。
……
村庄中活人很少。
孩子也很少。
加上柳宝根,算来也只有六个孩子,其中两个是当日跟着柳宝根一起捉蛤蟆的、已经见过,剩下三个孩子也都不认生,看着外来人的眼神都流露出好奇。
太平格外关注了那个来自三娘家的孩子。
与其他孩童相比,这个女孩确实有些特殊,她看起来有些呆呆的,问话时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反应过来。
不过太平以前就带过这样的小孩,于是他并不担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蹲在女孩的面前,拿着一把梳子给孩子梳头发,边是打听着村中的消息。
村庄中若说有古怪,必然是关于那条河、或者那个祠堂,以及所谓的五月节。
女孩的名字他也问道,母亲叫她红红,大名便是柳红红。
太平开口问五月节的事情,旁边的孩童们也都插上嘴来。
“要捉蛤蟆,很多很多的蛤蟆!”一个小孩说着,很是兴奋地比划着。
“如果不捉到很多蛤蟆,河神就要吃人!”
“阿爸说,那样的话,明年我们也都会饿死。”
“你们都不懂!”这时候,刚才还很胆怯的小女孩忽然站起来,对着所有孩童尖叫道,“除了蛤蟆,还要别的!没有那个!今年我们就要饿死!”
一时间小院里静静的。
无人出声。
柳红红转过头,她黑白分明的眼眸盯着太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朝她笑了笑,问道:“那还需要什么呀?”
柳红红伸出手指,指向了他。
太平歪头,“嗯”了一声。
柳红红安静下来,坐在了小板凳上,她低着头,怎么安抚也不说话了。
太平叹了口气,他面对着孩子们,决定开始讲课——他本就是因为这个目的叫孩子们过来的。
景阳则是坐在他身边,一动不动的,也在发呆。
太平的声音很轻柔,用词也很简单,他善于把难懂的道理拆解开来,而这小村庄中的孩子知道得不多,从基础讲起外面世界的道理,也都听得如痴如醉。
待到太平讲完,天色渐晚,几个孩子都很是不舍。
小孩们手拉着手走出院子,其中有人嘟囔道:“这先生比以前那个好多啦。”
“是啊,幸好村长做主把他——”
脚步声渐渐远去,孩子们交谈的声音也消散在风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站起身来,景阳也跟着一起。
那口院子中的井,说起来还没观察过。
霞光万道,照在人身上很暖,井水也是漾起波澜,水面不平,洒上去的暮色好似血光。
太平站在井边,皱着眉头查看许久。
片刻后他说道:“这宅子的风水也奇怪。”
景阳应着他的话头“嗯”了一声。
这口井五行为阴,不应与客卧相对,照理是镇邪为说,可偏生坐落在宅邸子正位,此种就有冲突,易使人撞煞中邪。
“这井旁有树桩,水里飘着木枝,照我看应是槐木,更是忌讳。”
太平说着,叫景阳拿来打水的木桶,朝着井中一丢。
本就不平静的水面越发晃荡起来。
水桶本是飘在水面上,忽然不知怎么,居然从水下传来一股大力,猛然间,木头被拉着坠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险些被扯下去,幸好景阳及时抓住了他的手臂。
水下有东西!
力量还很大……加上了景阳的力气,也好似僵持不下。
过了许久,天空暗得越发厉害,忽然那东西松了手。
木桶瞬间被作用着拉了上来,“啪嗒”一下被甩得很远。
然而水中的“哗啦”声却是不绝。
与之相伴的还有一股窸窸窣窣的声音。
太平低头朝着井下望去。
正好与一张面色苍白的死人脸对视。
它四足攀爬在井壁上,居然像虫子一样迅速地爬了上来!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泰炉一行人入村时天色已深。
越来越深的夜色极为容易引起人的恐慌,尤其是他们现在一身本领都被钳制,还陷落在劫级恶鬼的领域场中。
泰炉面无表情地带队走在前方。
跟在他身后一名院中长老忍不住编排道:“是谁同意执行这个计划的!”
“谁知道?”有人迎合道,“我当时就反对。召唤一只凶灵驱使,即使是用人牲,也很凶险。更何况这凶灵已经成长到灾级!”
“当初投票你们不都通过了?是谁信誓旦旦地要处理沉舟真人那一派的势力?这信物还是道源真人拿来的!”
“还不是太平那小子……泰炉长老想他一死一了百了就算了,还想拿来当——”
泰炉冷声道:“闭嘴!想死吗你们!”
泰炉真人出声后,果然无人再发言。
泰炉说道:“他自己答应。”
有人轻轻叹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只知道青山学院要与中州那些独立能力者谈判,求联合抗敌,却不知道当时他咽下去的种子是将他置为召唤邪灵的人牲。”
泰炉眉头一挑,说道:“谁,出来!”
他身后的各位长老还是道士都不出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过了片刻,从雾气中走出一个青年人。
青年人很是小心地提着背包,对他们说道:“我是中州童颜,师父叫我来了。”
他说着,展示了下手中背包,或许是猜到了里面放着的是什么,泰炉眼中闪过怪异的光,他点头表示答应。
童颜将背包收好:“领域已经和多年前不一样,师父不知道这几条规则适不适用,但还是叫我教给你们。”
“一、不能吃这处的任何食物。二、尽可能避开水源。三、不能碰蛤蟆……那根本不是蛤蟆。四——”
“四、与村民交谈时警惕自身融合度,不能成为志阳村的一部分。”
“五、没有柳家村,只有志阳村。听到一切称呼志阳村为柳家村的,立刻停止交谈,跳入最近的水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天色已深。
浓雾弥散开来,逐渐从村口位置向里,看着极其容易叫人感到不安。
泰炉一行人来得仓促,没有带手电,于是童颜拿出一盏灯笼,点燃蜡烛。
虹色的火光一下子爆开,灯笼摇曳着,在黑暗中散出赤红的光线,幽幽的。
一时间谁也没有出声。
四周只可听闻人类粗重的喘息声、麦田里的虫鸣,以及湍急的水声。
一行人走了片刻,忽然有人问道:“这有河?要不要避开?”
另一人接到:“从桥上走。”
“哦、哦。”
“你怎么这么了解?”
“我来过这里,很熟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细碎的交谈声终止了。
童颜停下脚步。
泰炉皱起眉,问道:“怎么?”
他见童颜回过头,红灯笼对着身后的一群人、神情凝重。
童颜一声不吭,却是抬起手指,数起了人。
泰炉不耐烦地听着。
过了片刻,童颜脸色更差,他说道:“多了一个。”
这句话一时间引起了在场人的恐慌,众人下意识地散开了。
泰炉喊道安静,他自己也数了一遍,数完之后狐疑地看着童颜:“没有。”
童颜怔怔地看着泰炉,忽然抬起灯笼,红光刹那间照在了泰炉的脸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泰炉下意识就要拔剑。
但是童颜平静地放下手,说道:“我数错了。”
可实际上,他握着灯笼的手掌在颤抖。
确实多了一个人……
可他的记忆很好,在扫过队伍中的每个人时,都与一开始见过的人脸对应。
没有人是突然出现的
那么、多出来的人是谁?
……
太平下意识后退一步,他抓起来景阳的手臂,迅速将人往外带着跑。
厉风在他们身后呼啸而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忍不住回头。
他看见从井里爬出来的人四脚并排爬在地上,像是猎犬一样朝着他们追来。
不,应该说是追着他来的。
因为太平感觉到他脖颈的黑色手印越发滚烫了。
他松开牵着景阳的手,说道:“分开跑。”
景阳看了眼他,又看了眼身后,随即牵上了太平的手掌。
小道士的腿脚都受过伤,前些天还生过病,自然没师弟灵便,变成被景阳拽着跑的姿态。
村庄一片死寂,连天上的星光好像都隐去,全凭着良好的夜视能力他们才跑出这般远。
二人奔跑着,却不知道何处传来“嘎吱”一声轻响。
原本闭上的院门都悄悄打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暗中有东西在窥伺着他们。
柳家村的人们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夜都不约而同地没有睡觉。
其实原因极为简单,他们在为五月节做准备。
这时候,孩子们都偷偷扒在门缝上,看着外面的情形。
也不知道为什么,门外那疾驰而过的怪物感应到了,却没有追杀他们。
有孩子悄悄对着身边同样扒在门缝上窥伺的父母说道:“我们今年会有一个好的收成,对吗?”
“对。”三娘笑了笑,她摸了摸小孩的头,“很好很好的收成。”
“那就不用担心红红了。”
“嗯。”
在他们的视线中二人已经不见,似乎已经跑到了村口河流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扉又“吱呀”一声合拢。
……
那只狗似的怪物迟迟不肯罢休。
面前就是那条奔腾的河流。
二人跑到河边,却是不犹豫就跳了下去。
怪物停在河岸边,发出几声似狗叫的低鸣声,随后转身离开消失在岸边。
太平松了口气,他刚要看看师弟如何了,却不知道怎的,脚踝处忽然传来股大力。
他猛地被拽入水中,呛了一大口水。
连视线都被水浸没,什么也看不清。
也不知道是谁拽住了他的手腕,很是急切地将他拉上岸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被拽上岸,他浑身湿淋淋的,不断地咳嗽着,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以什么样的姿态趴在师弟怀中。
水珠滴滴答答地落下,汇聚在身边,越来越多,似乎都要凝成小水洼。
太平剧烈地咳嗽着,半晌他呕出了一团浓密黏稠的发丝。
景阳见状,知道师兄这是被附体的症状,立刻照着师兄以前说过的,指尖引血点在太平脖颈处。
太平刚想说这里是鬼的领域,这法子许也不灵了,可他说不出话,只低头朝着旁边的地上呕出一团团发丝。
景阳也是在这时候发现师兄的身体很烫、那人在发抖。
于是他脱下了外套给太平披上。
景阳说道:“你现在的样子,比在浴缸中自杀的时候更狼狈。”
太平终于吐出来所有,他虚弱地趴着,很轻地回了声:“是吗?”
景阳皱起眉,忽然看见那些发丝蠕动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像某种动物。
密密麻麻的发团又融进水中。
夜很安静,身边却在这时候传出蛤蟆的叫声。
太平苦笑一声,说道:“也许是吧。我早就说过,这次或许我连自救也做不到,自己也要折在此处了。”
他转过头,对着师弟笑意盈盈说道:“再这样下去,我或许会在你的面前消失呀。”
景阳沉默片刻,问他:“师兄,你为什么这么说?”
这在他心中,已经是很郑重的问话了。
太平歪头笑道:“恐怖片里一般是这样发展的!”
景阳挑眉:“你的冷笑话不好笑。”
太平坐起来,他注意到自己还是在师弟怀里的姿势,想要挣扎着起来,却是被拦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叹了口气,他摸了摸景阳的头,说道:“我说的是也许。”
“如果这事情真的发生了。”太平想了想,说道,“那你就去找我师父。也是你师父。沉舟真人。”
景阳问道:“他能救你吗?”
太平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但那样,师弟你会安全啦。”
景阳不说话了,好像情绪很差。
太平一时间忽然也不知道师弟为什么生气。
二人之间的氛围好像僵持。
也就是在这时,从河岸边亮起来一道红色的光。
有人提着灯笼站在桥上,对着他们问道:“谁在那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火光幽幽晃了三两下。
二人相拥着的身影被照亮。
太平撑着要起来,可惜他现在浑身无力,只能被师弟握着手掌带起来。
这是个看起来极其容易被误会的姿势,更不要说太平身上还披着景阳的外衣。
他们看起来仿佛一对夜里偷欢的情侣。
来者一行人也显然误会了。
提灯的人显然也误会了,对方将灯笼移开一些,说道:“你们……还好?”
太平咳嗽几声,说道:“还好。你们是——”
从人群中站出来一个人,赫然是熟人,泰炉居高临下望着他:“嗯?”
太平收住了话头,他看见泰炉,就心料到外面的境况也不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即,他要走过去,就被景阳捏住了手掌。
太平笑道:“师叔,村中有鬼物,眼下我请来的鬼神被压制,不得收复它,险些被杀死。”
泰炉嘲讽道:“我青山学院的掌门人继承者,还从未有过你这般废物的。”
面对他的斥责,太平却是无动于衷,
太平笑了笑,他对着景阳说了三两句话,就牵着师弟一同过去。
泰炉一行人行色也是匆匆,见太平浑身湿淋淋的,有人脸色大变。
太平挑眉问道:“嗯?”
“无事、无事。”
太平转而问道:“你们要去村中?”
此时,提灯笼的年轻人说道:“是也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见这年轻人眼熟,过了片刻才想起来这是当日在公交车上遇到过的,后来那一车乘客几乎都出事,这年轻人还在,他有些高兴。
太平好奇问道:“那是?”
童颜转而问道:“他们向你提起来,是志阳村?”
太平摇头,村中的人一向说的是柳家村。
童颜点头,若有所思,随即他对着周围人说道:“就地扎营。”
学院中的有些长老很不服气,想要理论,但是泰炉给了个眼神,他们便不再吵。
太平将这番情况看在眼中,拉着师弟到角落坐下。
这处靠近麦田,很是幽静。
灯笼的红光照到他们身上,又照到麦田的角落,显得阴森森的。
太平握着景阳的手掌,自从会和后景阳的神情就很淡,回话也很冷,他于是问道:“师弟,你是察觉到不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反问:“他们难道不是从一开始就要杀你?”
说的是上次学院中太平出任务,回来后腿折了一条。
“是。但——”
景阳沉默片刻,说道:“你会说是意外。”
那自然不是意外。
太平叹了口气,笑着摸了摸师弟的脑袋,说道:“但是、现在危机时刻,能商量便先商量着……”
景阳说道:“我不喜欢。”
太平说道:“那你说该如何?”
他很是无奈地看着景阳,说道:“现在回去村中,也很危险。至少等到天亮。”
忽有大风来,一旁的麦田掀起麦浪滚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离河流有些远了,这时候,却突然能够极近地听到流水的声音。
不止流水声,还有从那边传来的窃窃私语。
景阳也不说话了,他捏着师兄的手掌,静静听着那边的动静。
“真的混进来了一个人?”
“嗯。”
看来泰炉师叔这群人也有过不好的遭遇。
太平转头,他有些累,便靠在师弟身上。
景阳随手帮他拢了衣物,就听见太平说道:“我歇息一会,师弟。”
景阳怔怔地看着他,知道师兄这是极为信任自己。
景阳说道:“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盍上眼睛,他似乎有些不安,睡眠也很浅。而景阳低头便发现师兄脖颈处的手印蔓延开来了。
那人不经意露出的胸口一片上也有。
被抓伤的脚踝也有。
景阳有些担心,也有些累。
师兄喜欢行险、可是那样又有什么好处呢?
那些人难道真的会和你讲道理?景阳有些想不明白,他也不知道师兄为什么执意要拉他过来加入泰炉的队伍。
景阳看着太平,他也不知道为何,神使鬼差地摸上了那人的眼睛。
那人颤抖了一下,细细的睫毛扇过他的掌心。
风又将附近的话语送过来。
“还有多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日就到了。”
“我反对。领域场范围扩大了,它本身除了人牲外还需的祭品也需增加,不然我们控制不住它。”
“中州有送来信物。”
“你们信他们?”
没人再说话,显然是谁也不相信。
“那小子当作人牲处理,另外那个?”
“留着。沉舟若是来找麻烦,就丢给他。”
忽然有颤抖着声音说道:“你们有没有听到声音?”
“什么声音?”
“蛤蟆的叫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景阳听着这些话,忽然就要把师兄叫醒。
而在这之前的一秒,红色的灯笼光忽然被什么东西遮住,视线一片漆黑。
景阳抬起头,见到一个站在麦田边的黑色人影。
人影很高、微微低下头,它的肚子鼓起来,像是怀孕了。
“你听到了吧?”人影扛着锄头,像是个路过的老翁,声音很熟悉,“他们打算送他去死。”
说着,老翁点了点太平,又随手点了支烟抽起来。
微弱的火光亮起。
景阳看清楚他的脸了,是柳伯。
这个本应该跑出村外的人,又回到了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说道:“我不会看师兄死。”
柳伯说道:“那你应该叫醒他。然后跑。”
景阳低头看着师兄,他心想,如果师兄醒了,听到那些人的话,也会向泰炉师叔去问个明白,师兄不会轻易离开。
师兄说过,领域场会影响现实中的人,虽然仅有他们进入这里,但是外界的城市势必会被笼罩。
领域场扩大了,那么外面也会陷入永夜,会有许多人死去,师兄应该是最不喜欢这样了。
于是他想,他不能叫醒师兄。
景阳说道:“我不会叫醒他,但我要带他走。”
柳伯忽然笑了,他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肚子,指向了麦田的深处:“那边。”
景阳点了点头,说道:“谢谢。”
虽然他不知道这行为诡异的人是否可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泰炉这些人,更不可信。
景阳将师兄背起来,太平的睡眠很浅,似乎已经醒了。
太平揽着师弟的脖颈,恍惚间意识到自己被师弟背着、在赶路。
他问道:“嗯?出了什么事吗……师叔们要连夜赶路?”
景阳“嗯”了一声,没有解释。
……
柳伯看着麦田中二人离去的身影,他回过头,看着剩下的一行人。
灯笼摇着。
红光将柳伯狰狞的面容照得严严实实。
这时候他已经完全不像一个活人了,他长着蛤蟆的脑袋,肚子却是鼓得很大,从里面传出来蛤蟆的叫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泰炉等人严阵以待。
四周没有多出来的脚印,这怪人并非悄无声息地出现的,童颜心想,这就是那多出来的一个人……他又是在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柳伯低着头,他比之前看起来高了很多,他忽然向前一步,踩碎了一个被吓得发怔的人。
浆汁炸裂开来。
他抬起头笑着说道:“我一点也不想呆在这座、鬼、村。”
“我要参加五月节。”他说道,“五月节,召唤柳家村的神明。”
童颜神情一变,知道有某种忌讳被触发,他转身就提着灯笼跑起来。
而他身后的学院长老们,却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惨叫声连连。
童颜却是一刻不止的,跑向了柳家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另一面。
太平二人也听到了惨叫声。
太平回过头去。
夜色浓重,他看不清楚。
“有人死啦。”他轻轻说道。
景阳“嗯”了声。
太平问道:“我们没有和他们一起的,对吧?”
景阳顿住脚步,他没有撒谎:“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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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阳背着太平,心想着,若是出去,师兄大概就没事了。
可是师兄会同意和他一起走吗?
景阳觉得不会,所以他才趁着太平还在熟睡的时候,将人带走。
太平却是回头眺望惨叫声传来的地方。
景阳还是背着他前进。
麦田传出窸窸窣窣动静,那是二人在奔跑。
他们很久都没有回头。
一直到最后。
麦田掀起层层麦浪,消失在身后。
景阳抬头,看见了面前石碑上刻着的三个字。
志阳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出来了,师兄安全了。
景阳松了口气,刚要回头看看师兄,却感觉背上一轻。
景阳下意识地回头,却发现——
一路上只有他的脚印。
太平不见了。
……
祭祀的庙堂外敲锣打鼓。
唢呐吹彻。
太平在一众吵闹声中醒来,他的脑袋有些发疼,好像记不起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才发现自己睡着的床是一副棺材。
这时候应该害怕。
太平却是叹气,直到他发现有个小孩站在棺材边上,手捧着一盘窝窝头,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装出一副被吓到的样子,从棺材中跳出来,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回头问道:“十岁,我怎么会在这?”
柳十岁送上窝窝头,回答的话语也很意义不明:“五月节到了。”
太平歪头,接过柳十岁递过来的食物:“嗯?”
柳十岁笑道:“先生,时间到了。”
时间?
太平挑眉,微笑道:“今日还要上课吗?”
柳十岁认真说道:“不用。”
“但是先生需要与我们完成仪式。”柳十岁说着,朝他鞠躬,“请跟我来。这关系到志阳村来年的收成。”
太平问道:“仪式?”他想了想,又问:“是那祭祀河神的仪式?”
柳十岁说是。
太平静静地看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道士忽然歪头,他摸了摸自己脖颈上的黑印,忽然问道:“我师弟呢?”
“景阳在吗?”
柳十岁也看着他,却是说道:“先生,你吃完供品,就可以和我们去参加仪式了,景阳先生或许也在那。”
太平挑眉,叹气道:“你们不知道他在哪,那么他应该是离开了。”
师弟离开了,这是件好事。
所以接下来,他只要解决自己的麻烦就好。
太平咽下食物,他起身和柳十岁一起朝外走去。
敲锣打鼓的声音越来越响,等到祠堂的大门打开时,哗啦啦的人群涌了进来。
柳家村,有这么多人吗?
太平一时间失神,他从人群中看到了熟悉的青山学院长老、也有那几个公交车上遇到已经死去的人。
他们无一例外都抱着牌位,笑容诡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像是活人。
忽然有人推开了人群,大步朝着太平跨步过来。
那人很高,所以太平不得不抬起头。
是柳伯。
他已经完全不像是一个活人,他长着蛤蟆的脑袋,肚子却是鼓得很大,从里面传出来蛤蟆的叫声,看起来极其可怖。
连说话的声音也是断续着,中间夹杂着不明的蛤蟆叫声,他说道:“你……来了……祭祀、换衣。”
太平不明所以地“嗯”了一声。
他被架起来,人群一拥而上。
一件血衣被披到了他的身上。
柳家村彻底陷入死寂。
村外湍急河流突然翻滚,河水快速上涨,涌上河岸,居然是化成了一个没有面容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柳家村的人却知道,河神被召唤来了。
……
景阳在尝试。
无法回去,只能通往外界。
那人怎么样了呢?
景阳不会去想那人会死,他对师兄有足够的信心,虽然那人总是缺胳膊少腿,但总能脱险。
这次应该也能。
景阳看了那处雾气弥漫的位置。
他转身,向着石碑外走去。
景阳心想,如果按照师兄所说的,那么他应该去找他们的师父,沉舟真人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今日天气很好,无风无月,无雨无日。
只有暗色笼罩。
志阳村村口的石碑不知何时黯淡下来,或许是在景阳离开后,或许是在仪式开始前。
血色的志阳村三字渐渐地变成了柳家村。
如果泰炉师叔在此,他必然会大笑:“好事成双。”
然而泰炉不在,他在柳家村的祖庙里。
与其他数十名青山学院的长老一起,拿着一块牌位。
牌位上用血字刻着太平二字。
柳家村的村民密密麻麻地围着他们。
谁也不知道柳家村突然多出来的人,是从何处来的?
他们身上为何又都湿漉漉、滑溜溜的,两腮鼓起,像是蛤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伯挤开人群,他鼓着肚子,走进祖庙高台。
那里放着一具棺材。
一个少年静静坐在棺材中,他头戴红盖,身穿血衣,乍一看很像嫁娶时的模样。
但少年是被麻绳捆住的。
柳伯看着红衣少年,咧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吉时到了。”
“五月节!”
周围的村民随着柳伯的呼喊都高呼起来。
小红呆在她的母亲身边,依偎着,“我们明年会有好收成。”
柳宝根也点头:“会有好收成。”
随着声音消失,柳伯高举右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右手握着一块牌位,形制与其他人的并无不同。
柳伯挺起的肚皮猛地抽动一下。
他也同时狠狠砸下了手中的牌位。
啪!
数十位青山学院的长老也和他一样,同时将牌位砸到了地上。
血色牌位摔在地上。
代表太平名字的字符碎成五块。
顿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变成一片漆黑。
就像在黑夜中突然关了灯。
谁也看不清谁。
啪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祖庙外突然响起带着水声的脚步声,那人像是刚从河中爬起来。
柳家村的人都静静的,不出声了,而青山学院的某个学子却突然激动起来,他像是被蛊惑一般,朝着人影的方向呼喊道:“河神!”
话音落下。
一起落下的还有他的头颅。
无人再出声。
连柳家村村口湍急的河流也变成一片死寂,有蓝色的鬼火飘在上空,很不美观,但这就是冥河。
无光无影,一片漆黑,也很不美观,但这就是冥界降临后的领域场景象。
来的,也不是河神。
而是被召唤来的劫级恶灵。
它是冥皇。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沉舟真人也被卷入了领域场。他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变化,也想起来从自己徒弟身上看到的死气。
沉舟真人叹气,他身已腐朽,但是出剑尚可。
恰好这时景阳找来。
景阳看着他,他看着景阳。
景阳的眼神很坚定:“师父,我要救我师兄。”
某种意义上,景阳也是个很识时务的人。尽管他没有见过沉舟几次,也没有真正相处过,只是从师兄那里继承来了师父的称谓,但是这时候,他还是叫了沉舟师父。
沉舟叹息:“他已经......无救了。”
景阳沉默了。
他看着沉舟真人握着的剑,问道:“那师父你为什么要出剑?”
“若是仪式完成,唤冥皇入世,天地大乱。鬼瘟爆发,天将不天,人心不古。人人都会自危,那会是真正的末世。我始终不支持泰炉他们的计划,就是如此。”
景阳问道:“你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沉舟点头:“我知道。但我不同意他们的意见,他们想将太平作为人牲召唤邪灵加以控制,我并不觉得他们能控制。”
但是景阳想到,你知道,却没有告诉我师兄。
沉舟真人叹道:“既然已经无可救药,那就为天下大义将其斩杀。”
景阳眼神微变,看见沉舟真人唤剑。
景阳说道:“他不会。”
沉舟真人说道:“若他死,天下万万人可活,太平明白。”
景阳不明白,但他知道......师兄确实会做。
可如果不是这些学院老头的计划,那人又怎么会被逼到这一步?
剑出。
游向远方的雾气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转身,也向着雾气而去。
尽管他知道来不及。
可很多事情不需要来得及,或是来不及。
......
红衣少年静静地坐在棺材中。
他不再挣扎,也不悲伤。
似乎是想明白了学院的计划,他表现得很淡然,不像以前每次祭祀中要死要活的外乡人,在召唤来的人影停在棺材前的那一刻,太平叹了口气。
人影似乎觉得他有些意思,没有一来便杀他,而是问道:“你为何叹气?”
太平歪头,他笑道:“你还是我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能与活人交流的恶鬼。”
许是知道要死,他说话也大胆了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他平时说话也一贯大胆。
冥皇说道:“嗯。”
太平闭上眼,他感觉到脖颈处的黑手印隐隐发烫。
我该死了,他想,一切会结束?景阳该安全啦......
一道剑光照亮了古庙。
剑朝着太平而来。
太平也仰头,他准备赴死了。
然而剑光没有降下,而在中途拦住了。
冥皇低头,挥手使他身上的绳索断裂。
太平摔在棺材中,突然感觉浑身滚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汗水滴答着从额间冒出,可他很能忍耐,所以太平并没有哭叫。
这让冥皇觉得也很奇特。
这是千百年来他第一次没有杀死人牲,而是将其改造。
数个时辰过去。
太平躺在棺材中。
他没有死,却成了半人半鬼的......不知该被称作为何的怪物。
小道士叹了口气,想到,回不去了呀。
那么那些计划该怎么办呢?劝服长老们放下成见的计划、劝中州与青山学院合作的计划......以及让人间太平的想法,该如何实现?
就在他这般想的时候,人间的永夜,依旧降临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道士已经不是道士了。
但他的身上还穿着原来那件道袍。
太平说要来村口看看,冥皇允许了,于是他来到了冥河前。
河流比起以往要平静许多,但更多让人感觉的是死亡的宁静。
太平站在桥上,驻足远眺。
他伸手摘了一段冥火,幽蓝色的火光在手心闪烁,却没有温度,也不会灼伤。
冥皇听他问道:“柳家村是冥界入口?”
冥皇说道:“是也不是。”
“这里有人类道法的痕迹。柳家村本存在于缝隙之中,由此才返回人间。”
太平听了,却是叹气一声:“这么说来,鬼灾降世,倒是自作自受。”
冥皇看着他。
一个被暗算、被当作人牲献祭的人,本不应该这么忧愁,他得知真相后该是对人充满憎恨,对那些暗算他的人怀有恨意,但是太平却是淡然处之,仿若无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看来,他还很是担心人界目前的情况。
冥皇觉得有意思。
冥皇说道:“你不觉得是自作自受?”
太平转头,微笑道:“嗯?”
柳宝根在此时从桥头走来。
太平听到脚步声,转头望去。
柳宝根捧了一个大盆,摇摇晃晃走来。
五月节过去,柳家村的人又少了许多,可是村中的人没有察觉到。
柳宝根累得满头是汗,却仍兴高采烈地捧着装满了蛤蟆的盆子过来。
柳宝根喊道:“先生!看,我们村子丰收了!”
正如冥皇所说,柳家村原属于冥界的,志阳村是人界的,两个村落在很早之前就发生了交汇,渐渐交轨乃至于重叠,村子里的人很早就被慢慢污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变成蛤蟆就是完全态,他们会钻进冥河蛰伏,直到下一年的庆典。
如同冥界的恶鬼一般,他们不会死去,柳家村也不存在死亡的概念,这里只有被献给河神的人。
也是因此,他们无法离开这个村庄。
太平却想起来了柳伯。
冥皇听到这个名字,摇了摇头,说道:“那家伙是特殊的。”
太平指了指柳宝根:“那他呢?”
冥皇转头,也看向柳宝根。
他的神色变得奇异起来,说道:“这个,也是特殊的。”
太平笑了笑,招呼柳宝根过来。
柳宝根气喘吁吁:“先生,我本来喊人与我一起,也不知道她跑哪去......奇怪,她叫什么来着......”
他已经忘记和他生活在村庄十余年的柳红了,这般看来,那个小姑娘应该也被同化了,她还是没能逃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弯下腰,他摸了摸柳宝根的脑袋,问道:“还记得我跟你讲过,外面的世界是如何的吗?”
柳宝根点头,很是兴奋地描述起来。
太平微笑着听,过了半晌,他转身望向村口小路的尽头,雾气之中,有熟悉的人影出现。
哪怕不是看得很清楚,太平也知道,那是景阳。
他推了一把柳宝根,说道:“你跟着他离开吧。”
孩子手上抱着的大盆摔在地上,蛤蟆们从盆中跳出去,四散着消失在草丛中。
柳宝根站在原地,不知为何却下意识听从先生的话语,沿着村口的小道走了好长一段路。
直到雾气出现,柳宝根才猛然回头。
然而身后的石碑上,刻着的已经不是柳家村三字了,而是志阳村。
柳宝根抱着空荡荡的盆子,不知为何却突然哽咽起来。
然而这时却被人叫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石碑旁有个很好看的人,也是柳宝根认识的。
景阳看着柳宝根。
柳宝根擦着眼泪,也偷偷看他,认出来他是谁,便过去抱住大腿。
他还记得景阳,连声叫道:“公子。”
景阳是外边来的,和那位先生一样,于是自然担得起公子的名号。
景阳心想,这个小孩有些会哭。
他将柳宝根拎起来,又想到柳宝根就是那人送来的一封信。
那人想告诉他,他很好。
所以那个人,他一定还活着,绝不会就此平淡死去。
景阳看着雾气深处。
他明明看不到雾那边的人,却好像见到了那个人的身影,看见那人站在河畔,回眸对他浅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收回视线,问道:“你的名字不好,换一个。”
柳宝根心想,哪里不好?却又想到是公子说的话,很真诚地点头附和。
景阳问道:“你今年几岁?”
柳宝根说道:“十岁了。”
景阳点头,淡淡说道:“你以后就叫柳十岁。”
柳宝根很快接受了自己这个新名字。
一个大人一个小孩牵着手,向着雾外的人间走去。
......
冥河畔支起架子,架上火锅沸腾。
太平握着长着,在火锅里逡巡。
他的体质变了,于是口味也变了很多,但他还是习惯和以前一样吃火锅,即便不合意的味道叫他觉得有些不好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问道:“听说鬼怪一般以人为食?那我是不是该喝人血?”
冥皇说道:“你并未完全变成我族,我亦是不清楚。”
太平挑眉,“嗯”了一声。
送走柳宝根后,他和冥皇通过冥河去了冥界一趟。
在那里,太平见了许多冥界的子民,也就是人间常说的鬼。
与冥皇不同,它们大部分是没有理智的,仿佛未进化的野兽。
冥皇说这是因为长期受了冥界和冥河的侵蚀,若是能去人间,便不会如此。
从冥界回来后,太平就说要做一顿人间的伙食给冥皇。
那便是火锅。
红汤白汤在锅中各自沸腾,界限分明。、
就如同人间与冥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笑道:“现在我理解你们的执念了。”
“哦?”冥皇觉得有趣,问他:“是什么?”
太平的视线从火锅中移开,他抬起头,望向远处黑漆漆的天空。
他笑意盈盈地说道:“我原以为只要中州那些独立的能力者与青山学院能够共处就好,现在想来,这思考太过天真。”
冥皇以为他意识到被那些人所害,从此对人类失望,接下来该是帮着冥界的人反攻人间了。
有这样一位出色的道士谋划,冥皇心想,倒也不错?
然而太平却是说道:“我觉得,若要世间太平,万物之间和谐共处,那也不能落下冥界的人呀。”
他笑得很是开心,也没有用鬼这样的称呼,反而称呼冥界的鬼物也为人。
或许在那个人心中,确实是这样的。
冥皇看着太平,有些失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景阳踏出了浓雾。
雾气散去,外界却是一片黑天。
柳十岁跟在他的身后,问道:“公子,外面都是这样的吗?”
没有日照,没有月光。
景阳说道:“以前不是。”
沉舟真人在不远处等他,景阳想了想,牵着柳十岁的手将他带过去。
沉舟看着他,沉沉叹气。
景阳不叹气。
沉舟真人说道:“你跟我来,我带你筑五脏庙。”
景阳说好,柳十岁见状也说先去青山学院中等待。
景阳“嗯”了声,跟着沉舟真人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关心人间如何变化,只是想一心修炼,沉舟真人却咳嗽着与他讲了黑夜降临后人类的现状。
沉舟说道:“鬼灾爆发了。你师兄没死。”
景阳听着,觉得他应该是说的是师兄为什么不肯死。
他抬起头,望向四周的黑暗中。
高楼都隐匿在黑夜里,人经过的时候,从楼底到高层的楼房都拉开窗户,一只只枯瘦的手伸出来。
沉舟真人说道:“那些都是没扛过去,死在灾难中的人,他们变成了鬼。”也已经不能用人来称呼。
沉舟说罢,他的长剑出鞘,斩出一道剑气削掉了那些手臂。
血雨如瀑落下。
二人走过,身上却片血不沾。
学院内部也很混乱,泰炉真人与一众青山长老进入冥皇的鬼蜮尚未归来,剩下的只是学徒,对于鬼灾也派不上任何用途。
沉舟将学院的希望寄托在景阳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沉舟真人领着景阳去取了五脏,又开了一间空屋。
五脏被整齐摆好,沉舟真人拔剑,引血,画阵。
一气呵成。
景阳盘腿坐在阵法中,他闭着双目,心思很静。
沉舟真人说道:“你要好些修炼。”
“将来光复我青山。”
景阳想的却是,自己要好好修炼,这样才能更好地帮到师兄。
......
冥河间升起烟雾。
太平的这顿火锅吃得很不痛快。
归根到底是他的口味已经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冥皇也吃火锅,却觉得这来自人间的美食很不错。
太平问道:“降临后,冥界情况如何?”
冥皇抬起眼,看他。
太平笑着,丝毫不慌乱,也不心虚。
他此身半人半鬼,也不能融入冥界之人中,说出此话,很像是试探。但是几日的相处让冥皇有些了解太平了,所以他知道他不是试探,而是真意想要问冥界的状况。
冥皇说道:“族人都想去人间。”
太平问道:“为何?”
冥皇说道:“人间有许多我们想要的。”
比如风,比如阳光,又比如其他的资源。
太平敛笑不语,他叹气,久久才说道:“现在的人间,怕是没有阳光了。”
冥皇挑眉,问道:“哦?你这是在怪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他的称呼,太平觉得有趣,便笑起来,他摆手说道:“你要不与我去人间?”
冥皇看着他,很久后他笑道:“我降临后,人间便陷入永夜。”
所以他们去人间一趟,看不到太阳。
冥皇说道:“永夜降临会带来鬼灾。你的族人,会不得安宁。死亡后他们也会成为鬼。像冥族的鬼魂一样为了血脉和能力厮杀,也会杀人。”
太平的神情是忧虑,而非恐惧,但冥皇以为他听了后会恐惧。
他的神情,看上去更多是对世界的忧虑。
果然不一般,冥皇想到。
太平说道:“像人这种生物,越是面临死亡便越会激发潜力,越能存在。像我师弟,他就很能活,很想活,我觉得他便能活很久,许是该比我活得久的......以此来看,延续并非问题,问题是怎么样让更多人存活下去。”
冥皇听他提起景阳,也有些好奇。
只是这好奇并未问出,冥皇有些动心要去人间,也是说道:“你刚归为我族,半人半鬼的体质并不稳定,而且你首先要找到食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食物?
太平点头说好。
.......
童颜手提红灯笼,衣衫褴褛,神情却不狼狈。
最后的那刻,他用师父给的器物护住了自身,以及一些人,使得他们没有被仪式侵蚀意识。
泰炉真人就是其中一个。
泰炉现在的脸色,看起来真的很差,他似乎也想明白了自己被中州派摆了一道。
泰炉真人掸掉衣物上的灰尘,说道:“你们中州出尔反尔,这事我必然记住。”
童颜淡淡说道:“泰炉长老记住也好,老得记不住了也罢,我中州的异能者也绝不会和你们同流合污的。”
他语罢,提着红灯笼往中州派的占领地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带泰炉,其实也不是师父的意思,只是童颜想到,泰炉真人留着有用,只有泰炉在,青山学院才会继续内斗。
青山很强大,也很弱小,强大在那里有群人,而弱小就弱小在那群强大之人一直在内斗,平白消耗了许多能量与物资。
泰炉也说走,他点人。
而越是数人,泰炉的眉头就越是皱起。
人少了很多。
而想到这些死去的长老,泰炉真人第一时间恨的却不是中州派暗算自己的人,而是那个不肯就死的人牲。
泰炉深吸口气,许是想到太平该死了,才好了许多。
......
柳家村的寻常日子并不寻常。
自从通道打开,许多来自冥界的鬼物便顺流飘到柳家村,再飘到人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在柳家村寻了一处小院住下,还是原来祠堂后的院子。
在这里住了两三年,他也是意识到,成为半人半鬼后,这体质很难压制。
尤其是,他没有食物。
太平的脸色很苍白,身体却是发烫的。
冥皇来看他时,他站在水井边,低头看着井中泉水。
太平跟他讲过这事,冥皇也知道他有些好奇那晚从水中爬出来的怪物是什么。
冥皇也就一起站在井边,向下看。
太平说道:“我没有找到食物。”
冥皇说道:“你是不愿对人下手?”
太平苦笑:“也不是。我也杀过人。只是,确实没找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冥皇说道:“我与你说过,最常见的食物是人血,而后是活人,再次是体液。”
太平挑眉,他笑道:“这事再说罢。”
冥皇沉默片刻,说道:“再过一月,你在柳家村找不到,我陪你去人间找找。”
太平说道:“好啊。”
他的视线方要从井中移开,突然井中泉水波澜不平,掀起层层波澜。
有东西钻出来了。
一张苍白的死人脸浮现在水面,它像虫子一样爬出来。
第一次见到时,太平没能细看它的长相。
现在仔细看了,才发觉,原来它和那晚进入自己梦境的拼接面庞,居然是一模一样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它从井中爬出来,浑身湿漉漉的。
上次被它追着跑时,太平还未能完全看清它的相貌,现在看,它果然和那进入自己梦境的鬼脸一样,头上生着肉瘤,面孔由数张不同人的脸拼接而成。
太平看着它,它也看着太平。
它四肢趴伏在地上,拼合成的人脸下是如同狗一样的身躯,也很灵敏——当日被他追逐进水中时,太平心想,自己和师弟可狼狈啦。
形如狗的尾巴翘起,但是却没有任何毛发,光秃秃的尾巴摇晃着。
太平说道:“我还以为它又要扑上来追我了。”
冥皇摇头,说道:“它上次追你,是因为你是人;这次不追你,是因为你已经不是了。”
太平明白冥皇话中的意思,自己已经不是人了,自然不会被追。
太平蹲下身,他满眼好奇,很少有恐惧,试探性地摸了摸它的脑袋。
它也像是条真的狗一般摇着尾巴,低下头来蹭着太平的手掌。
看起来其乐融融,如果不是它长得太过恐怖,或许会是个好场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问道:“它叫什么?”
冥皇挑眉说道:“像它这种低等级的鬼物,在柳家村中,不应有姓名。”
实际上,整个柳家村处于冥界的压制下,对人间所来的道士压制极深,即使是冥皇口中的低级鬼物,也应该实力不弱。
太平便自顾自地笑起来,他摸着它的脑袋,说道:“那我做主,给它起个名字。我现在是一无所有的人、它也是......那便叫一无所有罢。”
它像是听懂了话语,尾巴摇得很是欢快。
太平笑起来,摸了摸它的脑袋。
一无所有扑到他的怀里,像那天那样将他扑倒了。
那时候太平感觉到威胁,现在却没有。
可是片刻后,太平却咳嗽起来,他的唇角流下殷红的血迹。
冥皇拉他坐起来。
太平擦去嘴角鲜血,勉强地笑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冥皇淡淡说道:“看来今时今日便该去人间?”
太平挑眉,不知道怎的,突然想起了景阳,他说道:“也许。”
......
景阳在青山学院闭关许久了。
连他带回来的柳十岁,也少有碰见他的时候。
多数时间景阳呆在单人宿舍中,他闭关打坐,修为更是突飞猛进。
沉舟真人对他极好,不仅教他筑五脏庙,更教他调理周身气息。景阳的境界也变高许多,他心想,如果师兄看到,许是会欣慰?
三年前,沉舟真人寿尽圆寂。
泰炉真人重掌青山大权。
于是对道缘真人这脉压迫来得更重。
可是景阳不常出去,也懒得理会,也有他的兄长还在世,那人不隶属于青山学院,却也是强大的天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鬼灾持续了也有数年,在灾难中痊愈的、又获得能力的人被称作天师,有部分加入学院后,学院中的这些道士也被统称为天师。
兄长在,他也不管事,所以很少会顾忌泰炉真人的为难,只有师兄以前教过的另外两个徒弟偶尔会找上门,说些太平真人了无音讯、又说些泰炉真人的打压。
这种话,景阳也一般不放在心中。
可是今日不一样了。
听到敲门声时景阳抬起头。
门无声自开。
柳词和元骑鲸从门外走来,柳词看着他,笑说:“景阳师叔,你现在的境界,怕是早就破海。”
景阳点头。
他的命格极硬,天生就是做这行的好苗子——所以太平才会从小带着他——所以在修命轮那事上,景阳做得很是轻松,于是很快到了破海境界,之后所为斩三尸灭人欲时,也做得很是轻松。
因为景阳的情绪很淡,在那个人走后,更是接近于无。
柳词似乎很是为他高兴,夸赞了几句小师叔,却又哀愁地皱上了眉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词说道:“小师叔,有句话我要对你说。”
景阳说道:“嗯?”
柳词说道:“泰炉师叔祖他们,说是发现了师父的踪迹,说他已经是鬼物了.......也说他和鬼物勾结杀了很多人。”
景阳说道:“嗯。”
柳词问道:“泰炉师叔祖说,要让你出这次任务,协助他们抓捕师父。师叔,你去不去?”
景阳说道:“嗯。”
柳词皱起眉,不知道是忧虑还是烦闷。
景阳说道:“我会......找到他,带他回来。”
他想了想,还是没有说抓,师兄怎么样了,变成鬼物了,好像对他而言也没有什么变化。
那人活着便好。
他觉得自己对师侄说得也不大好,之所以答应这个任务,最主要的是他想见见那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像从前那个人吵架之后他们分开三年,现在景阳经历过的年岁,也不过是那三年的缩影。
柳词说好,他想着,还是犹豫地与景阳说道:“小师叔,他们说,师父在找一样东西。”
“嗯?”
景阳问道:“什么?”
他的情绪一向很淡,这时波澜不惊的语气却仿佛有些惊讶。
柳词说道:“是一种......血?”
景阳说道:“......嗯?”
他突然说道:“把十岁叫来。”
柳词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准备出去叫柳十岁了。
景阳闭上眼,他的手指却在旁边的沙盘中拨动。
似乎是在算计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日月不现。
黑夜仍在。
太平站在高楼天台倚着栏杆往下眺望。
他看起来很闲适,尽管他本人经常呕血,倚靠着的栏杆摇摇欲坠,他还是很散漫自然。
冥皇站在他身后,看着太平身上道袍被风刮起。
又落下。
冥皇说道:“适合的血液,对你这种半人半鬼的体质,会有吸引。”
太平笑了下,他抬起手,趴在他脚边形容怪异的“狗”就抬起头,蹭过他的手掌。
太平说道:“我应该闻到了。”
冥皇问道:“是吗?那就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冥皇上前,抓住太平的手掌,往下纵身跃起。
在这一刻,大楼间本伸出的手掌居然同一时间都缩回进窗户中,无数窗户也被关上,仿佛恐惧。
整条街道寂静无声,唯有二人从高楼跃下,带起的风声。
片刻后,二人落地。
太平转身,看向身后关闭着的大门。
冥皇挑眉问道:“你找到的,是火锅店?”
太平笑道:“是呀。这家,可是a市最出名的火锅店。我和我师弟常来。”
他推开门扉,室内却突然亮起来。
太平有些惊讶,双眸中印出剑光。
黑发与剑光间,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太平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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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目对视。
太平真人有过一瞬惊讶,随后便是了然。
太平真人走到那人对面,拉开椅子坐下,笑道:“师弟。”
景阳“嗯”了声,照旧往红汤里添上毛肚和牛肉。
冥皇本站在店外,看见这副情景,却有些吃惊。
冥皇知道太平有个师弟,也从太平口中听到过很多次。
久别重逢往往是激动的,双方或许会拥抱在一起不知言语,或许抱头痛哭......冥皇为数不多的,从太平处听到的人类间的常识,是这样的。
可是这两个人却没有久别重逢的气氛,他们仿佛从未有过分别,遇见便是喜悦。
太平与景阳谈论两句,招手唤冥皇过来。
冥皇走过去,他在太平身边坐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景阳也看他。
景阳的眼神很静,心也很静。
景阳问道:“师兄,他是谁?”
太平牵起冥皇的手掌,在景阳眼前一晃而过,他笑道:“算是我的挚友,也算是我的上司。”从亲密关系而论,他们确实是挚友,而从冥界的附属关系而言,他们是上下级——太平是由冥皇转变成如今模样的。
景阳心想,师兄说算是,那应该就是很亲密的关系。
景阳盯着那两人相握的手掌,好久才问:“师兄,你要做什么?”
太平叹气,他停下筷子,咳嗽一声准备说话。
景阳注意到,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吃很多。
太平咽下食物的动作也很艰难,像是强忍着……原来那人已经不喜欢了吗?
景阳又回忆起来,可是刚才,冥皇给师兄捞得血块,那人似乎都很高兴地咽下去。
而景阳尝试着夹给那人的食物,那人却吃得有些厌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不知道想这个有什么意思,可是他终归想了,也得出了结论,不过这个结论该是错的。一别经年,景阳还是那个人的师弟,从这点来说,便胜过无数风月了。
景阳捞起一块鸭血,放入辣汤中。
除了他,好似无人注意。
太平说道:“我要求人间太平。”
这话听起来很奇怪,他叫太平,又要求什么人间太平?
冥皇听了也很奇怪,他心想,当初离开柳家村,说的是你寻食物、我陪你来人间看看。
景阳听了却没有很多反应,他觉得师兄要做什么都很正常。
师兄不会做错事。
这其中让景阳信任的理由有很多,比如太平年长,又比如太平做了许多年道士,但是最重要的是,太平是他的师兄。
景阳说道:“师兄,我很强了。”
其实不用景阳说,太平也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变了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松开握住冥皇的手,他双手捧住师弟的手腕,探查起来,发现自己现在的实力探查起小景阳来还有些困难。
罢了罢了,太平安慰道,总是做了一阵子不人不鬼的东西修为也废尽了,以前糊涂日子不精于修炼……他有些弱于现在的师弟。
但景阳不是别人,景阳是他的师弟,所以这就无关紧要。
景阳说道:“师兄,我已经破海。”
他盯着太平,眼神锐利起来:“害你的人我知道,我可以帮你。我最擅长切断。”
现在他们一行斩鬼者叫天师,夫师者,传道授业也,乃是替天传道,斩杀妖魔,可景阳话里话外要杀的是人,所以他不说天师道伎俩,而说自己最擅长杀人。
太平大笑:“你是我师弟,自然不一般,也自然比别人厉害。”
“不过。”太平话语一转,“我不要你杀他们。”
景阳想了想,他肯定说道:“我把他们抓起来,让你杀?”
太平还是摇头:“我想与他们谈谈。泰炉真人还活着?”
景阳嗯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想了想,看着师弟有些呆呆地出神,说道:“我与泰炉师叔虽有过节,但我知道师叔性格……若有把握,有冥皇相助,说服泰炉师叔还是容易。只是我想,此次计划的关键不在于泰炉师叔,而在中州。”
景阳点头。
太平看着师弟,说道:“所以要办事,就要先解决中州的麻烦。”
景阳想要动剑,却又想到师兄以前说过的话,化剑为犁?师兄的想法,应该是想和谈的。
……
一番言语过后,火锅的水也烧尽了。
太平有些感慨,他摸了摸景阳的脑袋,说道:“你比以前高许多了。”
景阳冷淡地“嗯”了声。
太平知道他总是这样,也没觉得他不高兴。
交代完了行事计划,太平就与冥皇离开了。
景阳没有立刻离开,他坐在火锅店里,看着烧干了的白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想起来很久以前和师兄吃火锅的场景。
那时候柳词元骑鲸都在,太平吃得高兴,还叫老板上了啤酒。
师兄很高兴,在那次还亲了他的耳朵一下。
现在这家火锅店的老板不在了,景阳听柳词说过,是前些年的鬼灾中,一家人都被感染,最后死了。
和师兄吃火锅的人,也不是以前的人了。
景阳站起身,他轻推开店门,看见一只不似人形的狗蹲在店门外。
景阳想起这是师兄说过的,他在柳家村捡到的小狗。
远处有人唤那条狗的名字。
“一无。”
肉瘤狗奔向远处,景阳也跟着走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师兄和冥皇没有走远。
太平手中握着一柄木梳:“方才忘记把这物给你。”
柳家村名柳,村中蛤蟆不少,柳树也不少。
这把木梳便是由阴柳树制成,最便于梳发。
太平笑说:“我友听我有你这师弟,便造了一把木梳,今天我将它转赠给你。”
景阳嗯了声,他收下了木梳。
然后他问道:“师兄,我下次见到你,还需要多久?”
也许是一年,更可能是出门转角路口的一秒——
太平听后,反而笑出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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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阳很认真地说道:“想问了。”
即便这个问题没有意义,他能够感应到师兄身体的变化,师兄已经不是人了……他却不知道那人究竟遭遇什么。而这个问题也不是师兄回答了,便能如愿达成的。
可是景阳看师兄这般笑,他的心情也有些舒畅。因为心情舒畅了,才敢问出这个问题。
太平说道:“很快。”
景阳点头,却把那木梳塞进了太平手中。
太平很是疑惑:“嗯?”
景阳摇头,说道:“等下次见面,师兄再给我这个。”
他说这话,也有让太平记得下次要为自己梳发的意思。
其实这些天,景阳一直呆在青山学院中,除去今日也少有见人的时候,所以这把梳子他带回去,也没有甚么意思。
只有后些天,太平回来了,真正又回到他的身边成为他的师兄了,这把木梳才有收下的意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太平似乎没有读出师弟潜藏的意思,他收起木梳,叹气对着冥皇说道:“师弟长大了。”
景阳变得有些陌生了。
但是这般变化也许是好的,太平笑着摸了摸景阳的头,叮嘱道:“你回去也要小心。”
景阳说道:“嗯。”
太平又说道:“我不在,你该是不怎么与人交流啦。”
景阳点头,因为他懒,也因为他只想修炼。
太平很认真地说道:“这样不好,你要多交些朋友,多出去看看,也多替学院做些什么、做些任务……”
太平喜欢说话,唠叨叮嘱师弟的时候,话就显得更多。
景阳不嫌烦,而是呆呆地听着。太平看他模样,有些发愁,也不知道景阳听见去多少,他牵着师弟的手细细说了一阵,又总算是告别。
这次是真走了。
景阳看着那人和冥皇离开,身影消失在视野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片刻后,景阳也离开。
他回到了青山学院。
平时很少有人来找他,可是今日不一般,景阳一回来,柳词和元骑鲸也来了,说是泰炉师叔有消息来了,任务即将开始。
景阳淡淡说道:“我知道了。”
他前去议事厅,发觉已经很多长老到了。
景阳算是独树一帜,他的天赋确实很强,短短数年就突破至破海境,而且道心坚定,那请来的神居然对他的心境毫无影响,据说他已经破除心障,已经半只脚踏入通天境。从资历论,景阳又是道源真人、沉舟真人那一脉唯一传人,身份自然不一般。
泰炉真人也视他为眼中钉,今日景阳如此大大方方来,也是出乎他的意料。
因为今日要抓捕的对象,是太平。
泰炉咳嗽声,说道:“收到消息,那人今日去了中央医院,血库失去了一批血液。”
“由此可见,那鬼需要大量进食血液。”泰炉说道,“之后他们的踪迹向沿海方向而去,我们的先锋队已经侦查到那处区域存在的鬼域是扮演型。”
自从鬼灾降世,那些荒级以上的鬼怪降临都会产生鬼域,每座鬼域的类型不一般,人类也极少根本性破除,目前解决的鬼域大部分是能够推测规律,其中生存的人类只要遵循规则,便能存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部分鬼域在逃生类、扮演类、降临类这三类之中。
柳家村便属于降临类鬼域,其中大量不明能源能够完全抑制天师能力。
而其他几类鬼域,虽有压制,但并没有这般严重,只是从根本上来讲,鬼物对于他们而言难以杀死,所以人类只能算是苟延残喘。
泰炉也没有说,这个消息,中州派也得到了。
可是泰炉目前所知,中州派的白真人似乎对太平没有想法,他却是有想法,不仅是因为太平是目前已知唯一一个未死的人牲,那个与太平交好的鬼物是他们所要召唤的劫级鬼物也很重要,而且,太平曾经可能作为青山学院的主事人是最重要的一点。
这意味着太平必须死。
泰炉心想,如果他不死,自己睡觉也有些不安,同理,他看着景阳平静的眼神,觉得这个弟子也很麻烦。
不过泰炉想起了这次任务,他想让景阳来办,若是景阳杀死了他的师兄,也算是了结一桩自己的心愿,而景阳看着呆,想必对他的师兄也有想法。
景阳的神情依旧风轻云淡。
好似全然不在乎,也好像在发呆。
实际上,泰炉真人在算计他和师兄时,他也在想师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在想,这算不算师兄说的、很快到来的下一次见面呢。
如果是,那么师兄算到了吗?如果不是,他是不是比师兄所料到更早地见到了那人。
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想到很快能与师兄见面,便淡淡地笑了。
泰炉看着景阳的笑,也满意地点头,他心想,计划很快成功。
……
海浪拍打过码头。
金色的沙滩也被拍过,其间星星点点有着贝壳,在月光下显示灰暗的颜色,看起来像被沙埋没的宝珠。
这是个很适合玩沙捡贝壳的天气。
太平不在沙滩上,他坐在船上。
准确而言,是鬼灾降临后被废弃的豪华游轮。
他拿着一柄钓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鱼线落入海中,而线的底端却没有鱼钩,也没有鱼饵。
冥皇问他:“你在钓鱼?”
太平点头。
可没有鱼钩没有鱼饵,哪条蠢鱼愿意上钩?
太平拆了一包血浆,接过旁边递来的吸管,很是闲适地吸着血,像是在喝某种饮品。
一无蹭着他的脚背,好似小狗一样撒娇,尾巴也翘得高高。
太平抬手摸了摸一无头上的肉瘤。
他笑道:“自然是愿者上钩。”
……
计划开始前的两个小时。
柳词和元骑鲸也在准备,也来找景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想问问景阳,有没有什么想法,或者说问问景阳,如果那时候真遇上师父,他们要怎么办。
可是没等柳词和元骑鲸问出来,他们的小师叔淡淡说道:“去吃火锅。”
这句话石破天惊。
谁也不信景阳会说出这句话。
景阳说出这句话的可能,就跟太阳明日从西边升起一样大。
但是柳词和元骑鲸谁也没有质疑,只是跟着景阳去吃火锅。
于是他们便看着一向只喝白汤、只吃青菜的小师叔不断地往辣汤里放鸭血、猪血、各种血。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目光中看出害怕和担忧。
只是他们谁也没问小师叔到底怎么了。
景阳自己先说话了:“毛肚好吃,还是鸭血好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词说道:“……毛肚吧?”
景阳又思考一会,说道:“如果一个人喜欢喝血,去偷了血库,那么毛肚好吃,还是鸭血好吃?”
柳词又回答:“……鸭血?”
景阳满意地点了点头。
柳词悄悄地问道:“小师叔,你这是怎么了?”
景阳摇了摇头,说道:“无事。”
他淡淡笑了。
于是柳词和元骑鲸也更为惊恐了——小师叔这莫不是失心疯了?
景阳只是想,那人果然是口味变了,而不是厌烦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三日后,行动开始。
青山一行来到这座沿海城市。
据先锋带来的消息,太平与那劫级鬼物最后消失在这处。
泰炉放眼看去,面前是一片沙滩。
沙滩上没有金色的沙子,组成沙子的是泥泞腐败的烂肉。具体是何种肉类……有鱼虾的,也有贝类的壳混杂着,或许会有人的。
再远处,海面风平浪静,一座焕然如初的豪华邮轮停泊在港口,却好似死神举镰。
泰炉的神情有些微妙,因为那些进入这艘轮船的先锋,都再没有传出消息过。
谁也不知道他们在这艘轮船中遭遇了什么。
当然,这艘轮船也极有可能是太平设下的陷阱。
可是泰炉自诩聪明,而且今日来人,也不止他们青山学院,还有中州。
泰炉转头,一个身穿白衣、看似很是柔弱的少女独立岸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中州独立异能者之首的白真人独女,名为白早。
白早似乎察觉他的视线,同样也转头望过来,唤道:“师叔。”
泰炉扬起嘴角,僵硬地笑下。
外界早有传言白早天生体弱,可谁也不敢小看她。童颜站在她的身边,她的身后,也有许多来自中州的天师。
泰炉笑道:“你们中州也要来分一杯羹?”
白早不卑不亢回道:“有人传信给我母亲。”
“不过,可能是陷阱。泰炉师叔,你还要进入?”
泰炉僵硬回答:“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是能控制一个劫级鬼物,他便是在人间能横行无阻。
泰炉说道:“青山学院与我进入。”
柳词与元骑鲸议论:“进去便进去,泰炉师叔祖,有些太大声。”
泰炉闻言,瞪他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词很温和地以笑回应。
景阳却说:“走了。”
他很自然地踩在血肉模糊的泥土上,却如履平地,那些血肉丝毫没有沾湿鞋底。
而其他青山学院的学员,就有些苦恼了。
但是更为重要的是,踏入这片血沙,他们便进入了鬼域中。
……
太平与冥皇暂别。
冥皇想了想,叮嘱道:“你为半鬼之身,同类之间感应不足,若是遇险,便唤我。”
太平一笑了之:“放心。”
可他善于行险,又爱行险,知道他的性子后,谁能不担心?
太平说道:“人齐了,领域场开放。我就走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冥皇说好。
……
海浪拍打船身,游轮晃晃荡荡。
一个年轻人从床上醒来,先是呆呆地望天花板很久,才慢慢坐起来,转头去看床边柜子。
他的行动看起来像一个机器人。
柜子上有一张纸,纸上写着字:
你叫景阳,是游轮的第99位游客。
景阳是他的名字,也是他过去的因果指向。这时年轻人似乎想起来什么,他尝试着站起来,查看起整间船舱客房。
景阳检查得很仔细,也记起来一些有关以前的事情。
他记起来,自己要来一座船上……为什么要来这座上,原因当然并不只是现在这份拿在他手中的豪华游轮五日游的票卷,而是因为他要找一个人。
那是个很重要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他现在有些记不起那人的名字,但是景阳很清楚,他只要看到那人,就会想起来,也会认出来那人。
检查完一切,景阳打开客舱门。
海风迎面吹来。
外面很安静,无声无息,走在走廊上,只能听到脚步声和风声。
他没有在走廊上遇见任何一人。
但是青山学院与中州进来的人,应该是极多的。
这艘游轮很大,景阳意识到,他很难走到走廊的尽头,房间也是一样,只是上面的门牌变了,从99变成了三位数。
他再走了一段路,头顶上就有标着餐厅模样的门牌出现。
景阳其实没有什么胃口,但他还是推开门进去。
餐厅里有人。
有且只有一个人,一个小道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道士听到他的脚步,也抬头,招手唤他。
这一刻,景阳想起来他是谁,于是说道:“师兄。”
小道士看着他,脸上很迷茫:“什么?”
景阳走过去,拉住小道士的手。
小道士有些奇怪,他说道:“我只是觉得你有些眼熟,你怎么一上来也拉我关系?”
景阳不说话。
小道士一笑:“我叫太平。”
景阳点头说道:“我知道。”
小道士说,他是游轮的第100名乘客,领到了礼卷,才来到这餐厅吃饭的,他还说:“据说交钱了还有海鲜火锅,可惜,我上船时身无分文。”
景阳说道:“我带了。”
他在自己身上摸索,发现其实也没有带,那些钱可能放在船舱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于是说道:“在船舱,等等。”
太平摇头,说不麻烦了。
太平问道:“你一路来,还有见到别人吗?”
景阳摇了摇头。
太平说道:“你进去看过别的客房吗?”
景阳也摇头,他不想去看,就径直走到这里。
于是小道士拉起他的手掌,说道:“那与我一起去看看可好?”
景阳说好。
二人一起走出餐厅。
小道士这才说道:“我和我朋友一起来的,不知道为何他失踪了。”
景阳问道:“你有记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笑道:“没有,只是看到了便签。”
景阳淡淡“嗯”了声,说道:“说不定,你和我一起来的。”
太平大笑:“也有可能。”
二人准备一间房间一间房间敲门问过去。
距离餐厅最近的一间客房敲门很久都没有人回应。但是房间里却传出重物敲击声。
当二人正准备离开时,那房门却轻轻打开。
屋中一人隐藏在阴影中,声音很粗犷:“你们什么事?”
太平反应过来,问道:“我想问问,有没有见过我朋友?”
声音很粗犷的人回答道:“他叫什么?”
太平想了想,却有些叫不出名字,“忘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房间门重重响了一下,好似不满,等到他们二人走过去,才发觉那站在阴影中的,是个身高不足一米五的矮子。
矮子面色阴冷,左手隐在门后,好像藏了什么东西。
矮子问道:“你们刚从食堂出来?”
太平纠正道:“是餐厅。”
矮子咽了口唾沫,说道:“好的。餐厅。你们有没有见到过那个?”
太平有些疑惑,问道:“什么?”
矮子指了指他们身后,嘿嘿笑道:“那个。”
门砰地关上了。
也是同一时间,一个巨大的阴影从他们两人背后投射下来,映在关闭的船舱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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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很安静,那巨大的身影没有呼吸,也不会动弹,仿佛一具死尸。
房门关上。
此刻,他们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一股极为强烈的威胁之意。
那感觉来自身后,来自那片阴影。
景阳抓紧了太平的手,他有些紧张,尤其在失去记忆的情况下。
太平反握住他的手,安抚地碰了碰,好像在说不要紧张。
景阳用手指勾住那人的手掌,他想问他,要不要跑。
背后投下来的阴影在此时有了动作。它仿佛一个巨人,此时弯下腰来,好似一座山倾倒而来。
一座山倾倒,自然是很可怕的,尤其是对于站在山前的人而言。
可是如此状况,太平反而笑了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抬起手,没有逃跑,而是敲开了面前的门。
“砰”。
房门被敲击的声音很重。
屋里传出来重物的敲击声。
阴影于是不再动,似乎停止。
这举动果然有用,太平暂且松了口气,至于为什么会想到这般做,那是因为刚从里面的矮子开门时,似乎特意往他们二人身后看了眼,说明那阴影本来就在,而矮子还是开门了,也提醒了他们。
敲门声重重地响了许多次,客房里的人终于忍不下去,一脸恼怒地打开了房门:“你们什么事!”
太平慢悠悠地说道:“这时要怎么办?”
矮子神情微变,说道:“躲进一间客房。”
他说完,就要把房门关上,但是在他这么做之前,景阳就抵住了房门。
于是矮子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两个人进来,似乎有苦也说不出,只得咽下肚,他关上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砰”。
屋里陷入一片寂静和黑暗。
矮子的屋里没有开灯,而他关上门后,却没有心情注意进来的两人了。
太平发现那脚步声从自己面前经过,一路延伸到里面,然后矮子似乎拿起了什么,重物的敲击声又响起。
景阳捏了捏他的手指,小声问:“什么时候出去?”
太平想了想,摇头:“我也不知道。”
一时间,他们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和沉重的敲击声。
过了片刻,敲击声变成了锅炉烧煮的声音。
那个矮子似乎是切碎了什么东西,将它放进了锅里,于是现在这狭窄的客房里响起了锅炉的呜呜声。
太平小声说道:“如果我们是在奇幻世界里,现在能打鬼就好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想了想:“不,能打人就好了。”
太平小声笑出来,他觉得景阳讲的笑话很是好笑,一不小心笑的声音有些重,似乎就引起了那矮子的注意。
矮子将一物扔在桌上,说道:“宴客的食物马上准备好了,别急。”
宴客的食物,什么食物?
一股肉香味弥漫在窄小的客房内,闻起来很香,但是闻多了就有些令人恶心了。
游轮上出现了怪事是一定的,只是那怪事仅仅只有外面遇见的巨影吗?太平觉得不一定。
可能这个矮子也是,也许暗示他们进入客房,就是怪事的其中一环。
太平虽然没有记忆,但是好像也隐约想起了什么,他自然而然地想到,在这种怪异的情景下,是不能吃肉的。
谁知道那是什么肉?
太平出声回绝:“不了,不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拉着景阳,便是走到客房门口。
门把手很难摸到,两个人废了一番功夫,才找到那位置。
啪嗒一声,门被转开。
阳光透进来。
屋内的空间被照得透亮。
不仅照亮了房间深处一片血污的灶台,也照亮了站在他们身后的矮子。
“别急着走啊。”
矮子一手捧着一碗质地浑浊的肉汤,另一手持着一把血色的菜刀,菜刀的尖端就要触及太平的脖颈。
矮子粗犷地笑出来,说道:“把汤喝了,不然显得我怠慢游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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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将肉汤的气味吹开,然而那浑浊的热汤飘出的并非香气,而是某股混杂着劣质香料的臭味。
矮子笑得很是和蔼,若非他手上拿着菜刀,那肉汤又不知道是何种成分,这确实是一出极为正常的招待客人场景。
太平后退一步,站在了门外,离开那把菜刀。
景阳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因为攥得太紧,连衣袖都被抓得有些变形。
太平却是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显得很是不慌不忙,“这就不必了。”
矮子端着肉汤,笑容有些僵硬。
他没有动,只是站在门边,眼神渐渐冷下来。
太平笑起来,说道:“再见。”
师兄的话方落下,景阳便关住了门。
即使都失去了记忆,但是两个人的相处还是很默契,景阳知道师兄想要做什么,只从对方的一个小动作便能推断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矮子站在门后,冷冷地看着他们将门关住,却不出门。
太平叹气:“猜对了,果然他不能出来。”
景阳转头看着他:“猜的?”
太平说道:“是呀。我想,既然我们敲门他要回应,他又故意提醒我们那个影子在,待到我们想到第一点时必然会为了躲避那影子进入他的屋中,那汤不知道是何物,但肯定不是好东西......由是如此,你我出来就是最好的选择,规则对他起了限制。”
景阳想了想,说道:“我觉得你不是猜。你想起来了,你本就知道。”
太平很是不解:“嗯?为何如此说。”
景阳认真说道:“我猜的。”
太平似乎觉得他讲了个笑话,摇头道:“没有。我没有想起来。”然而话虽如此,他伸手牵起景阳的手掌,却是不经意间碰了碰景阳的指尖。
景阳记得以前在那座道观中,师兄教自己读那些经书时常习惯这般做,那么现在......师兄如此做,是想告诉自己他想起来还是没有?还是想起来了,但又不能明说?
这座游轮并不安全,景阳看到了游客须知,知道自己缺少很多记忆,但是在见到师兄的那一刻,他脑海中闪过很多回忆,大半是关于师兄的,他记起来在进入这游轮的时候,师兄应该是处于危险之中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么师兄也是想起来了,但不能说?
景阳的情绪有些好,他反握住太平的手掌,说道:“我知道了。”
太平朝他浅笑。
在矮子旁的那处门有些古旧,仿佛常被海水侵蚀,依旧是太平先上前敲门。
敲门一下,那门便被打开,出现在门后的是一位年老的妇人,妇人的穿着却很富贵,仿佛上世纪的名媛,她温和笑道:“是新来的游客?”
太平点头,问道:“夫人,请问这船上有什么注意点吗?”
他一问,老妇人便神秘莫测地微笑了下,说道:“有。”
“你们可以敲门,但不能随意敲门。”
老妇人慢条斯理地说着,说话间她整理起了手套,然而景阳眼尖,见到她的手套间有银光闪过。
老妇人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她微笑着摘掉手套,露出一枚戒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戒指划过二人的视线,老妇人说道:“嗯——”她打算将门关上。
然而太平握住门把手,探入身去,问道:“可以进来吗?”
老妇人说道:“当然可以。”
她姿态极为优雅地邀请二人进入,老妇人的房间亮堂许多,比起那位矮个的房间也要更为宽敞。
她拿来糕点和咖啡,放置在会客桌上,景阳与太平坐下,与她交谈。
太平拿了一块枣糕,咬下一口,便是去看这房间的布置。
老妇人的居室划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所在便是他们这里的会客厅,然而其旁墙壁有扇红门,门后不知通往何处。这座会客厅也很别致,很难想象游轮上会有如此精致的布置场所。会客桌被细腻薄纱铺好,瓷碟都是白玉,刀叉以金制,都很昂贵。
老妇人坐在对面沙发,她的背后有一副巨大的画像,几乎占满了整座墙壁。
画面却很不好看。
一副极为惊恐的男人面庞占据了整幅画像,他的面容很狰狞,但是五官依旧给太平一种熟悉的感觉,男人身上的穿着也很熟悉,仿佛学院......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妇人见太平在观察,便介绍起这副画来,她说道:“这画叫做,在喜鹊号上。”
“在喜鹊号上?”
老妇人点头笑道:“是的。”
太平没有再问,他咽下枣糕,问老妇人:“你有见过我朋友吗?”
老妇人笑着,不说话。
她的笑容平常,看起来很是温和,但是多看了,却好像能看出一种诡异而狰狞的意味。
钟表的表盘中,分钟走动着,发出轻声响。
老妇人说道:“你们有空可以多去餐厅看看,那是一切的交汇地。”
太平问道:“那黑影是什么?”
老妇人笑而不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与她对视着。
过了片刻,她突然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拿起桌上的刀叉,但可能是年纪过大,她没有抓到刀叉,反而将它们碰掉了。
那刀叉掉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老妇人想要弯腰去捡起刀叉,然而她年纪太大,弯腰也有些困难,太平便起身过去。
太平弯下腰,他捡起那刀叉。
在那一瞬间,他的余光瞥见了老妇人的脚。
她的双脚并拢,太平所见那双鞋的鞋跟很高,鞋背材质很好,大概是双很名贵的鞋子。
只是有一点不好。
她的鞋尖是朝后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太平捡起刀叉,他直起身。
他微笑起来,那笑容很镇定,也很平静。
老妇人盯着他,也是微微勾起了嘴角,似乎是想从他身上看出另外的反应。
太平将刀叉递过去:“您年纪大了,生活不方便了呀。”
老妇人说道:“嗯。”她的视线依旧盯着太平,那双眼睛很像是死鱼,凸起着的,看起来格外诡异。
太平笑道:“叨扰您久了,那我们就走了。”
问题也问到了答案。
那便是在这座游轮上,敲门会得到回应,走廊上会遇到那怪异的影子,房间中的“人”也会产生威胁。只是他们暂时也不知道,老妇人口中所说,不能随意敲门又是何种意思。
老妇人静静地看着他,眼睛凸起,好似要从眼眶中钓下来。
太平一步一步地后退,到了某个位置,景阳的手忽然从后抓来,握住了太平的肩膀,带着他往后。
太平被拽到景阳身后,他笑起来,忽然觉得这初次认识的师弟很是有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说道:“走了。”
太平于是朝着老妇人招手,算作再见。
老妇人对此也给出了回应。
她的眼珠掉下来,在地上滚落好远。
看到这一幕,太平却说到先等等。
他问老妇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老妇人站在原地,没有出声,也没有前进,只是伸手摸索着,好像在寻找那两颗掉下去的眼珠。
景阳俯下身,他捡起了一颗眼珠,又走过去。
老妇人察觉到眼珠被送过来,枯瘦的手掌就要伸过来抢夺。
然而景阳却说:“你送我个礼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话听上去……似乎有些无耻。
太平却很理解师弟的举动——他说道:“那把刀便合适。”
景阳会使剑,用刀大概也不差。
老妇人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愤怒的低吼,将那把刀交给了景阳。
景阳也把一颗眼珠交到了她的手上。
老妇人低声沙哑说道:“还有一颗?”
那颗眼珠已经滚得很远了。
太平招呼景阳过来。
景阳没有去捡起剩下的那颗眼珠,他很是听从师兄的话,也站到了太平身边。
太平牵住他的手掌,在老妇人的嘶吼声中,二人走出了房间,并关上了房间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海风飒飒吹过。
太平低头去看景阳的手掌。
那颗眼珠上没有血迹,看起来就像玻璃珠,景阳的手掌也没有弄脏,现在那只手中握着一把刀,似乎意味着,他们有了一战之力,不需要逃跑啦?
然而这只是想想,太平觉得在走廊中站着或许会引来那个影子,便拉着景阳又去敲了下一个房间的门。
这次开门的是个熟人。
开门的人穿着青山学院的制服,是一位青山长老。
太平笑着打招呼,然而那位长老脸色却很是不安。
景阳心想,他想起来了很多,师兄应该也想起来了很多,那么,那个人真的失忆了吗?如果失忆了,那么太平为什么第一时间记得的是去找他的那位朋友,而不是自己?
他觉得自己在师兄记忆中的比重应该占的更多些,因为师兄在他这仅存的记忆中也占到了很多。
景阳其实没有恢复很多记忆,这时只想起来模糊的青山学院的意思和标志,那些学的道法都有些忘记了,不过在握着这把刀刀时候,那冰冷的质感又提醒了他,让他想起来了更多,这其中便包括一些道法,还有师兄教他的画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么师兄呢?他又想起多少了呢?
太平没有要说的意思,于是景阳也没有问。
太平问道:“你的提示是什么?”
那青山长老一愣:“什么提示?”
太平疑惑:“嗯?”
长老忽然说话支支吾吾起来,就要关上门,然而这时景阳拦住了他,而且一把闪着银光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景阳出剑很快,使刀自然也很快。
这名青山长老一愣,只好说道:“我不知道。”
“我是游客。”
他反复地重复着这段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抬眼望进去。
房间里的装饰和他们的客房一模一样,只是在入门处标志了一个喜鹊号的牌子。
太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低头一看。
他们这一路不知道花费多少时间,太阳似乎要落山了,然而仅剩的光照也足够让他看清这学院长老下半身的模样。
只见这名长老下半身被拉得极长,腿部血肉模糊,整个下半身最后都没入到了墙壁上。
太平想了想,那墙壁对应的位置,就是老妇人房间中的那面红墙。
那长老似乎注意到了太平在看他的腿脚,忽然惊叫起来,就要伸手去抓住太平的脖颈,将他带进屋里。
就在此时,一道银光闪过。
景阳很少用刀,他用得更多的是剑。
但这并不妨碍他用刀切断了这名长老的手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人离开了那扇门,长老断掉的手掌扒在门边,恶狠狠地看着他们。
这名青山长老的面孔和那张画像上的一般狰狞。
景阳不想说什么多行不义必自毙之类的话,他也很少记住什么,只是偶尔想起来那件事情——师兄和他分开过一段时间。至于分开的缘由,景阳没有完全记起来,只是想起来这青山长老好像有参与,既然他不知道原因的成了这客轮上的鬼魂,景阳也不介意杀一个人。
太平却是叹息一声,他看着那长老狰狞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忍,但是关上了门。
说起来,景阳也很难理解师兄的心情,师兄为什么不痛恨那些遭遇,那些导致他变成这样的人……
景阳只好想,师兄应该是……没有记起来?
太平很快转换了笑脸,他牵着景阳的手掌,说道:“天都快黑了,倒是一点也没发现我那朋友的踪迹。”
“我有预感,天黑之后会很危险。”太平说道,“先去找间客房?”
景阳想了想,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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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皇室历来有规矩,皇嗣少年时期,必要送去青山宗,当今神皇年幼时便去过,如今便轮到了他的皇弟景阳。
景阳是太后的遗腹子,自幼受宠,朝歌宫中为他此番离去也是早早准备,神皇弃了朝歌事务,亲自领着景阳前去,携带修行者护卫无数。此行宫中按照青山规矩,备一匹白马给皇嗣,白马须是四凶时所诞,无有杂毛,且性情顺从,自小也不得与此行出游的皇嗣相见。
待准备妥当,一行人浩浩汤汤前去青山,才刚离皇城,远处南方天空便轰然传来一阵雷鸣,神皇抬头望去,见南方朱雀星宿在白日大绽其光芒,耀眼异常,便知此行不易,神皇与其旁侍从说道:“朱雀星夜升日落,如今却白日升空,此等异象,速去叫国师卜算。”
景阳骑于白马上,无动于衷,他年龄虽小,却是沉稳,国师去往神皇处卜算,侍卫也接到命令,牵着景阳所乘白马从队伍中央也是过去前头。
国师见天象,早知不妙,如今开始求天问命,眉头便是越皱越深,待到卜算结束,国师看向景阳皇子,叹息一声说道:“此去,为大吉。”
若说平时,卜算出为吉是好,卜算出大吉是好上加好,算是好命数,可今日不一般,是送皇子去青山求学的日子,此等时日凶吉卦象也是有规有矩,按青山规定,卦象若是凶,则一路上山路程则顺畅无阻,若是吉,则会遇到大劫难,可碰上大吉......那这皇子便不会再回。
神皇回忆过皇家历史,史上未曾出过这种状况,他看向景阳,景阳还是平静的。
是去是留?
神皇叹气一声,问景阳:“你去,还是不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静静地看着他,似乎没有想许多,他淡淡说道:“去。”
他想了想,补充说:“皇兄与我说过那位师兄,你要去见他。”
神皇一怔,他确实提起过,却不似景阳说的那般是直言,而是与国师谈及时说起,景阳那时坐在旁边,神皇以为他未听见也不会记得,却不曾想到景阳竟将此事记下。
神皇说道:“好,启程。”
于是马匹又缓缓前行。
朝歌城到青山,其实不远,只是要跟着星宿指引,过几个小镇,在约莫一天一夜的路程中,皇子不能下马,也不能休憩,说是为考验耐心,皇子有此规定,同行人自然也不能。
一天路途很快走完,路上未遇到怪象,于是起行时那朱雀星升空的怪象被暂且忘却,不过皇城一行到达青山脚下的云集镇,却发现异常。云集镇素来热闹,今日却是一片死寂,雾气弥漫了整个云集镇,神皇一行人走入雾气中,很快便被浓雾遮眼,更是未见到任何一个云集镇的百姓。
神皇立刻反应过来,这是有妖孽作乱,他命人前去查看景阳。
过了片刻,侍卫慌慌张张地前来,跪倒在神皇面前,说道:“景阳皇子不见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入雾中,那匹白马便好似听到了什么人的呼唤声,自顾自地朝浓雾中前去,景阳乘在马匹上,没有阻止。
随着马匹的行进,周围雾气越来越重,而此时,景阳也听到了那阵远方传来的笛声。
笛声悠悠,很是好听。
白马突然奔腾起来,向着前方冲去。
过了片刻,雾气忽然散去,远处出现一条泥泞小道,看着去向,像是往山上的。
马匹在此时异常兴奋,比见着了饲主更甚,它奔驰的速度愈发快,然而景阳并未被甩开,他有着超出这个年纪的沉稳,但是此时却也忍不住孩子心性的好奇——白马要带他去找谁。
马蹄溅起泥泞,一路尘土飞扬。
过了半晌,白马才放缓了速度,踱步走在山道上。
泥泞小道也至尽头,那是一片茫茫树林,林中响起轻脆鸟鸣和悠扬笛声。
白马停在林前小道,不肯再进一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想了想,他从白马上跳下去。
若是宫中国师在,或许会面露厉色劝解景阳皇子——这是规矩,若是违反规矩,便不一定能被宗门收去,但是景阳并不觉得,他知道自己的天赋好,因为出生时便有青山祖师闻名来收他为徒,所以违反了规矩,他也能入山门,而此时最重要的事情便是他想要找到那笛声的主人。
半大的小孩走入树林,很快便消失无踪影。
景阳沿着笛声传来的方向而去,越是深入,鸟鸣声便越重,伴着潺潺的溪水声,他对此不觉好奇,也不想了解。
鸟鸣尽时,泉水方显现。
景阳撩开挡住视线的垂柳,瞧见一潭幽深的泉水,水畔是凌乱分布光滑的巨石,有水牛停在泉边石头山旁低头饮水,而笛声的主人正坐在牛背上,那是个牧童。
牧童收起笛子,他朝景阳一笑,问道:“你是谁?”
景阳不作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牧童面容清秀,长发随意地用发带束在脑后,他穿着一身红衣,很是显眼好看。
牧童笑道:“你不说,那我便算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拨弄着手指,语调来长,好似逗弄小孩般一样计算着景阳的来龙去脉,最后只说:“你是朝歌皇子——”
“景阳师弟。”牧童亲切唤道,“师父与我说过要接你上山,你过来。”他说完,和善地朝着景阳招手。
景阳说道:“这不是你算出来的。”
“你本就知道。”
牧童笑了下,说道:“好啦,那不是我算出来的,是我朝师父打听到的。我道号叫太平。景阳师弟,你可唤我太平师兄。”
景阳忽略他的说法,照旧冷淡说道:“你再算。”
他好似非要弄出明白啦。
太平叹气,这才解开水牛背上的包裹,在里面翻找起来,半晌他找到了一把剑。
一把平平无奇、在朝歌城寻常极了的铁剑。
他握着铁剑从水牛上跳下,好似跳大神一般在空中画了道符,符画好后,太平立刻后退一步,原先空无一物的地方忽然泛起蓝光,符文显现后,一个罗盘状的物什在空中显现,它转动片刻,最后停在了大吉那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的眉头不皱,他反而拍手笑道:“是大吉卦象,说明——”
景阳知道他是故意不说,但还是问道:“嗯?”
太平笑道:“说明你要跟我走。”
景阳想了想,他沉稳地说道:“好。”
太平于是过来,牵起他的手掌问道:“马在哪?”
景阳说道:“在外边。”
也是牵起那人的手时,景阳想到了很多。
其实一开始听见那曲笛声时,景阳便记起了许多。
景阳说道:“你是那匹白马的主人......师兄。”虽然尚且未入门,但是这时,他却这么唤那个人了。
太平笑道:“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想起来,自己从前见过这人。
是在皇城的宫中,他见到这人与皇兄一起,那人牵着马、皇兄拿着草料喂马;他也见过那人与皇兄一起同游朝歌皇城,二人并肩同乘,看起来很是默契。
皇兄以为的说漏嘴,其实并不是漏嘴,景阳自小聪慧,也是从小便明白,皇兄心中或许有人。
那人偶尔从山上来,与皇兄饮酒,景阳趴在纸窗外瞥见,那人的模样,与眼前的牧童,是一模一样。那夜从宫中响起的笛声,也和今天听到得相差无几,所以景阳才会任由白马追着笛声过来,他想要亲眼见一见那个人。
而如今他见到了,也有些心绪微乱,他有些明白皇兄的心中为什么有人了。
在此时,太平骑上白马,景阳坐在他身后,等到白马缓步行走,景阳的心绪还是纷乱的,他没有收回飘飞的想法,而是下意识地握住了师兄的腰身。
那腰身纤细有劲,是修道之人该有的。
景阳想起来,那夜他隔着纸窗,也是瞧见了师兄喝醉了,软烂地躺在殿中的软榻间。
皇兄伏在那人的身上,他们两人唇舌交接,皇兄也是这样握住了那人的腰肢。
景阳沉默了片刻,他说道:“我之前见过师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皇兄的寝宫中。”
太平没甚么反应,他笑道:“是嘛,我可不记得你呀,景阳师弟。嗯,你皇兄也来啦?”
景阳说道:“嗯?”
太平问道:“那上山之前,先去接他们?”
景阳说道:“不好。”
太平疑惑,也不知道哪里不好,景阳便说道:“规矩。”
太平笑起来:“是如此。但是律令我一向是不遵守的,还是去见一面吧。上山之前,你也该见你皇兄一面的。”
2.
神皇一行人还是向山而行。
忽然间他们听到一阵笛声,笛声自远方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雾气渐渐散去,远处出现一匹白马。
白马毛发光鲜亮丽,在见到神皇时它发出啼鸣,像是见到旧主。
神皇等人驻足远望。
白马加速奔驰而来,笛声却在此时中断。
原是坐在白马上的红衣少年收了笛子,驾着马过来,而马上与那红衣少年同乘的,便是景阳皇子。
宫中人一看便明白,这是青山的仙师出来接人了,因为此种景象,当年神皇入青山时也出现过,那时当今神皇也和如今的景阳皇子一般大,只不过未有异象,神皇也是独自上山中消失,片刻后被一个红衣少年带回,如今神皇的年岁已长,红衣少年却是当初模样,他的身份自然也被知晓,是青山的仙师。
白马停在神皇面前。
坐在白马上的红衣少年扬眉浅笑,随手将竹笛一抛——
神皇伸手便接住,他没有问太平为何出现在此,只是说:“原来你接到人了。”
太平一笑:“是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神皇说道:“我原以为你的性子,会在山间赏玩玩水一阵,直到夜半才来。”
太平说道:“那不一样。这是我小师弟,我该早些接去的。我与师父去过朝歌城,也看过小景阳,知道他天赋好,与我差不多,师父说了他由我来交,那我肯定得早些找上他呀。”
神皇眉头微挑,好似状作不经意提起:“我入山时,却不是如此。”
太平挑眉,不再言语,他浅笑着看向神皇。
当代神皇未有愠色,而是叹气说道:“我与青山仙师上山,你们先行离开。”于是神皇身后侍卫皆散去。
待到众人散去后,那白马才慢慢前行。
景阳回过头,看见皇兄骑马跟上来。
皇兄也在笑,那是与平时不大相似的笑容,皇兄很高兴。
景阳转过头,他看着这新认的师兄的后背,他不知道那人是不是在笑。
通往山顶的道路本就不算遥远,更何况路上还有师兄的闲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的话有许多,却并不被人嫌弃聒噪,他爱聊也擅长言语,先是问景阳之事,景阳闷声应了几句,便被皇兄接过话头去,他静静地听着,听皇兄与那人聊得很是起兴。
那人说景阳天赋好,该早些上山,皇兄说太后舍不得小皇子便多养了些时日、不然该早些送上来,他也可以早些见到太平。太平听后一笑,他对着神皇说道:“你是我的友人,友人来找我是应该的,又何必避嫌。”
神皇在这一刻难得的沉默,没有回答,片刻后他笑道:“嗯。”
哒哒的马蹄声响起。
神皇忽然叫胯下的马匹加快了速度追了上来,他和太平并驾齐驱。
太平又说道:“再者我也去过朝歌宫中呀。”
神皇说道:“你呆得不久,也要见你的其他友人。”
太平笑起来:“嗯。”
神皇意有所指:“朝歌皇城中,那家的艾酒你喜欢。”
太平说道:“你来山上,给我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神皇大笑:“自然!”
太平脸上的笑意更深些,他说道:“那去了山上,我可要喝好些酒。”
他们二人交谈融洽,彼此是熟识多年的挚友,自然融洽,只是景阳听着却觉出几分别扭来。
方才景阳始终没有说话,因为他景阳的情绪很少,可是此时他却耐不住孩子心性,他对着太平说道:“师兄。”
景阳淡淡说道:“你可以与我说、我的事。”
而不是问皇兄,关于他的事情。
神皇和太平此时都是愣住。
片刻后,太平便是笑道:“好。”
他说完,又转头去看神皇,打趣似的笑道:“我师弟嫌弃你话多啦。”
景阳瞧他们二人对视一阵,忽然都笑出声来,也不知是什么意思,景阳不觉得这好笑,他也不喜欢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后直等到上山,师兄与皇兄也未说过一句,那人开始问景阳。
从东头问到西头,说来问的也是很小的事情,景阳通常以“嗯”“哦”回答,稍微有些敷衍,还被师兄打趣了一番。
那人说话也很有意思,景阳想到,他忽然有些喜欢上听那人说话的感觉,只是他不知道回答什么才能让那人与自己说得更多,于是声音都显得闷闷的。
也是聊天的功夫,他们便到了山上。
神皇暂且在洞府中等待,太平带着景阳去见师祖。
当年在朝歌定下景阳是青山天光峰弟子的是师祖,他正为飞升准备,眼下正在闭关,太平在师祖闭关洞府前传话问过几句,见洞府门微开,便带着师弟进去。
按照惯例,说了三两句话后,师祖对景阳这个小徒弟也很是喜欢,太平也觉得欢喜,他一开始便与师祖说要教这个小师弟,如今也是摸着师弟的脑袋,好声好气说道:“我定会把你教好。”
景阳看着他,不动声色,却是在师兄把手放下来时,自己伸出手去握住了师兄的手掌。
太平笑了下,并未阻止,他与师祖又说了三两句话,便带着景阳离开。
景阳刚入青山,所住之处自然是和太平一起,修道之人少有布置,简单的书桌、座椅、床便好,然而洞府中景阳的别院也被人打理过,与朝歌皇城中相差无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默默看着,也听着领自己过来的师兄说话。
太平说你以后要在这呆好些日子,可得习惯啊。
景阳忽然问道:“不习惯如何?”
太平想了想,便笑道:“那我带你下山玩。”
景阳说道:“我不会。”他天生便是修道的好苗子,才是在屋子间坐定,便翻开桌上师兄先前放着的剑谱看起来。
太平见他适应不错,又说道:“明日我带你去适越峰看书。”
他说着,又伸过手来,景阳抬起头,便看见师兄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这倒是不令人讨厌。
太平说道:“那我便先走啦。”
景阳看了师兄一眼,不知道师兄要去作何,但是他想了想,还是嗯了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太平走了,景阳还是看书,只是等到那人走后,景阳的心情便有些不静,他不自觉地想起来,那人去做了什么。他便是越想那人,越是看不进去典籍,分明方才师兄在的时候可不是如此。
景阳将书籍合拢,他看着空荡荡的、熟悉的厢房,若有所思,片刻后他在屋内踱步,哒哒的脚步声响过几下后,景阳下了决心,他走上门前,推开了合上的木门。
洞府内的宝珠依然亮着,照着师兄刚才离去的方向。
景阳顺着灯光而去,见外界已经天黑,他这才意识到上山时费了许多时间。
宝珠最后在大殿前熄灭,这洞府主殿也是灯火通明。
从纸窗望进去,恰能看见两个人影。
景阳想了想,他按照以往的方式,在纸窗上点出一个小洞。
从小洞中看去,殿堂内正是皇兄和太平师兄两人。
不知为何,从殿堂中飘出含着苦味的酒香。
再仔细看,原来是酒坛子洒了一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脸颊熏红,他笑着举起酒樽,似乎要与神皇对饮,然而他站起来的动作都踉踉跄跄,酒樽中的酒也险些洒了。
“你好不容易来,我再敬你一杯。”
神皇静静地看着友人,也是喝下了酒,忽然他问道:“不老林的事,你参与多少?”
太平没有回答,他只是饮下了酒,踉踉跄跄地要往殿外走,恰好是景阳那个方向。
他走了三两步,便被神皇从后追上,太平的手臂被拉住,又是被神皇揽着腰身轻松抱起。
他们二人又回去了小桌前,只是变换了坐姿。
景阳从小洞里望进去,发现不知为何,师兄竟然坐在了皇兄身边,衣衫半解。
也和以前景阳在宫中窥到的情景相似。
很快,大殿里响起了有些污秽的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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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夜里的风带来好些冷意。
在风里走是有些难受的,于是走廊间穿梭的学生都行色匆匆,然而唯有一人不同。
井九已经站在走廊扶手边,眺望远处许久了。
他不觉得冷,然而路人却频频注目在他身上。
原因之一是井九长得太好看,即便是背影也叫人流连,之二是他的气质太过不同。
普通人身上哪有那些戾气和血腥气,更没有那股从骨子里透露的疏离,然而仅是这样的一个背影,便叫人觉得漂亮的同时由心间生出许多害怕来。
就好像那个背影......不是活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的认知,让一个路过的少女不禁打了个寒战,她加快了步伐。
也是此时,打铃声响起。
周围的教室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很是吵闹,而井九也不再伫立在走廊,他转身,面无表情地下楼。
原本走廊是很拥挤的,然而,就当井九动的那一刻起,走廊便静下来,一切好像停止,时间不再流动,所有人好像都屏住呼吸,转过头去看向井九,然后他们不约而同地让开了道路。
不知是从耳边还是从脑海中传来的声音告诉他们,这个人情绪不大好,他要找一个人,若是被拦着了,今日或许会死人。
井九静静地沿着楼梯离开,直到一分钟后,走廊才恢复往日的热闹。
一栋101教室的哲学课也正巧在此时下课,因着期末是开卷考,所以本不算重要科目,但是这堂哲学课教室里却是满座,直到下课时,也有不少学生不收拾书包、转而拿着书本跑上来向着任课教师询问问题。
任课教师年纪不大,更像是与学生同龄的少年人,为人风趣,也是如此,这堂哲学课才总是满堂。
也是因为问问题的人太多,太平留着许久,直到学生熙熙攘攘散去后,他收起讲台上的水杯,抱着教案准备离开,走到门处时才发现那里站着一个人。
太平觉得奇怪,来人他是熟悉的,只是这人平时不来,今日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太平歪头,笑道:“你怎么来啦,是你有事找我,还是你哥哥有事找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井九站在门口,挡住了那人的去路,他的神情很是冷淡,旁人看着或许觉得他是在生气,然而太平知道他的脾性,知道他本就木呆呆的、少有表情——做了这么多年邻居,他早熟悉啦。
井九说道:“想来看看你。”
这其实算是一句情话,只是太平没听出来,他笑着伸出手,井九愣住片刻后也低头,让他摸了摸脑袋。
太平收回手,说道:“我记得你还在上学、那地方离这里有些远吧。”
井九“嗯”了声。
因为他想见那人,所以特意在早上买了车票赶来。
这般急匆匆的,是为了什么原因?
太平也问出了这个原因。
井九说道:“没有原因。”
太平笑了笑,似乎习惯了井九这样的答复,于是他牵住井九的手掌,说道:“没住处吧?那我可把你托付给你哥哥去了。”
井九说道:“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问道:“那是要和我一起?”
大老远跑来见他,自然是要和他一起的,太平方才那般说,不过也是开玩笑逗人。
井九说道:“嗯。”
二人并肩而行,井九伸手拿过那人怀中抱着的书籍,太平抬头瞧他看眼,觉得他有些不一样了,可是到底哪里不一样,却察觉不出,而太平看井九的时候,却不知晓井九也在看他。
井九看得很细。
他看那人清秀的眉眼、与自己说笑时微微扬起的唇角,这都是许久未见的事物了。
井九突然说道:“世界末日要到了。”
太平顿住脚步,他转头看井九。
井九的神情不像说笑。
太平笑起来:“你的玩笑也太过时了,现在离2012都好几年啦。”
井九说道:“哦。我重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仍旧没有相信:“你重生啦?重生了所以跑过来找我?”
他嗤笑一声:“若是真的世界末日,你从那时重生回来,应该告知官方的人、叫大家都准备物资呀?”
井九说道:“我懒得管别人。”
井九补充:“我现在要和你去超市。”
太平方要说什么,忽然从远处的天空传来一声极重的雷鸣。
“嗯?”
太平抬起头,便感觉到湿漉漉的雨珠打在脸颊。
太平说道:“下雨啦,我没有伞,怕是不能去。”
井九这时却将藏着的左手露出,他握着一把伞,撑开,默不作声地撑开。
太平靠过去,贴在他的肩边:“你虽说来得匆忙,显得呆呆的,记得带伞倒是比以前贴心多了。唔、是交女朋友了?”
井九说道:“不是。”他心想,其一末日来临,他没有心思;其二那人还在,没有别的可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盯了他许久,却好似从他的面上找出些许破绽:“你哥哥与我说了,有好些打听你的女孩呀。”
井九看着他,很认真地说道:“我现在不想。”他只想着那个人。
“因为末世快来了?”太平笑着说道,听起来他并没有相信,只是在开玩笑。
井九淡淡说道:“是。”
井九撑着伞,伞下站着两人,因为伞有些小,雨又逐渐下大了,太平便靠过来,二人贴得极近,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井九想了想,他将伞让过去些,于是雨水打在他另一边肩膀上。
太平似乎没有在意这些。
片刻后,学院的停车场确实到了。
太平方要去开车,被井九拦住,井九说道:“我来。”
太平看他几眼,没有说不好,也是将车钥匙拿过去,这是很寻常的事情,以往井九来时,也载过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车门打开,太平坐上副驾驶,系好保险带,车子启动声也想起,就在此时,忽然遥远处亮起一道红光。
这是很不寻常的事情。
太平眯起眼眸,稍稍避开些,才朝着那刺眼红光的方向看去。
他漫不经心地问着:“那是哪里?”
井九回答道:“洛城实验基地。”
井九说道:“你以前在那里任职过。”
那是很早之前、至少是太平学生时代的事情了,他笑起来,反驳道:“是实习过。不是任职呀。”
井九不作表态发言。
实际上,井九知道得很清楚,师兄与那个实验基地的联系颇深,绝非仅是呆过一段时间这般简单。而那人离开实验基地,转而去修哲学也是……一件古怪的事情,只是井九没有问,因为他觉得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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