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被召唤来的劫级恶灵。
它是冥皇。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沉舟真人也被卷入了领域场。他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变化,也想起来从自己徒弟身上看到的死气。
沉舟真人叹气,他身已腐朽,但是出剑尚可。
恰好这时景阳找来。
景阳看着他,他看着景阳。
景阳的眼神很坚定:“师父,我要救我师兄。”
某种意义上,景阳也是个很识时务的人。尽管他没有见过沉舟几次,也没有真正相处过,只是从师兄那里继承来了师父的称谓,但是这时候,他还是叫了沉舟师父。
沉舟叹息:“他已经......无救了。”
景阳沉默了。
他看着沉舟真人握着的剑,问道:“那师父你为什么要出剑?”
“若是仪式完成,唤冥皇入世,天地大乱。鬼瘟爆发,天将不天,人心不古。人人都会自危,那会是真正的末世。我始终不支持泰炉他们的计划,就是如此。”
景阳问道:“你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沉舟点头:“我知道。但我不同意他们的意见,他们想将太平作为人牲召唤邪灵加以控制,我并不觉得他们能控制。”
但是景阳想到,你知道,却没有告诉我师兄。
沉舟真人叹道:“既然已经无可救药,那就为天下大义将其斩杀。”
景阳眼神微变,看见沉舟真人唤剑。
景阳说道:“他不会。”
沉舟真人说道:“若他死,天下万万人可活,太平明白。”
景阳不明白,但他知道......师兄确实会做。
可如果不是这些学院老头的计划,那人又怎么会被逼到这一步?
剑出。
游向远方的雾气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转身,也向着雾气而去。
尽管他知道来不及。
可很多事情不需要来得及,或是来不及。
......
红衣少年静静地坐在棺材中。
他不再挣扎,也不悲伤。
似乎是想明白了学院的计划,他表现得很淡然,不像以前每次祭祀中要死要活的外乡人,在召唤来的人影停在棺材前的那一刻,太平叹了口气。
人影似乎觉得他有些意思,没有一来便杀他,而是问道:“你为何叹气?”
太平歪头,他笑道:“你还是我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能与活人交流的恶鬼。”
许是知道要死,他说话也大胆了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他平时说话也一贯大胆。
冥皇说道:“嗯。”
太平闭上眼,他感觉到脖颈处的黑手印隐隐发烫。
我该死了,他想,一切会结束?景阳该安全啦......
一道剑光照亮了古庙。
剑朝着太平而来。
太平也仰头,他准备赴死了。
然而剑光没有降下,而在中途拦住了。
冥皇低头,挥手使他身上的绳索断裂。
太平摔在棺材中,突然感觉浑身滚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汗水滴答着从额间冒出,可他很能忍耐,所以太平并没有哭叫。
这让冥皇觉得也很奇特。
这是千百年来他第一次没有杀死人牲,而是将其改造。
数个时辰过去。
太平躺在棺材中。
他没有死,却成了半人半鬼的......不知该被称作为何的怪物。
小道士叹了口气,想到,回不去了呀。
那么那些计划该怎么办呢?劝服长老们放下成见的计划、劝中州与青山学院合作的计划......以及让人间太平的想法,该如何实现?
就在他这般想的时候,人间的永夜,依旧降临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道士已经不是道士了。
但他的身上还穿着原来那件道袍。
太平说要来村口看看,冥皇允许了,于是他来到了冥河前。
河流比起以往要平静许多,但更多让人感觉的是死亡的宁静。
太平站在桥上,驻足远眺。
他伸手摘了一段冥火,幽蓝色的火光在手心闪烁,却没有温度,也不会灼伤。
冥皇听他问道:“柳家村是冥界入口?”
冥皇说道:“是也不是。”
“这里有人类道法的痕迹。柳家村本存在于缝隙之中,由此才返回人间。”
太平听了,却是叹气一声:“这么说来,鬼灾降世,倒是自作自受。”
冥皇看着他。
一个被暗算、被当作人牲献祭的人,本不应该这么忧愁,他得知真相后该是对人充满憎恨,对那些暗算他的人怀有恨意,但是太平却是淡然处之,仿若无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看来,他还很是担心人界目前的情况。
冥皇觉得有意思。
冥皇说道:“你不觉得是自作自受?”
太平转头,微笑道:“嗯?”
柳宝根在此时从桥头走来。
太平听到脚步声,转头望去。
柳宝根捧了一个大盆,摇摇晃晃走来。
五月节过去,柳家村的人又少了许多,可是村中的人没有察觉到。
柳宝根累得满头是汗,却仍兴高采烈地捧着装满了蛤蟆的盆子过来。
柳宝根喊道:“先生!看,我们村子丰收了!”
正如冥皇所说,柳家村原属于冥界的,志阳村是人界的,两个村落在很早之前就发生了交汇,渐渐交轨乃至于重叠,村子里的人很早就被慢慢污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变成蛤蟆就是完全态,他们会钻进冥河蛰伏,直到下一年的庆典。
如同冥界的恶鬼一般,他们不会死去,柳家村也不存在死亡的概念,这里只有被献给河神的人。
也是因此,他们无法离开这个村庄。
太平却想起来了柳伯。
冥皇听到这个名字,摇了摇头,说道:“那家伙是特殊的。”
太平指了指柳宝根:“那他呢?”
冥皇转头,也看向柳宝根。
他的神色变得奇异起来,说道:“这个,也是特殊的。”
太平笑了笑,招呼柳宝根过来。
柳宝根气喘吁吁:“先生,我本来喊人与我一起,也不知道她跑哪去......奇怪,她叫什么来着......”
他已经忘记和他生活在村庄十余年的柳红了,这般看来,那个小姑娘应该也被同化了,她还是没能逃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弯下腰,他摸了摸柳宝根的脑袋,问道:“还记得我跟你讲过,外面的世界是如何的吗?”
柳宝根点头,很是兴奋地描述起来。
太平微笑着听,过了半晌,他转身望向村口小路的尽头,雾气之中,有熟悉的人影出现。
哪怕不是看得很清楚,太平也知道,那是景阳。
他推了一把柳宝根,说道:“你跟着他离开吧。”
孩子手上抱着的大盆摔在地上,蛤蟆们从盆中跳出去,四散着消失在草丛中。
柳宝根站在原地,不知为何却下意识听从先生的话语,沿着村口的小道走了好长一段路。
直到雾气出现,柳宝根才猛然回头。
然而身后的石碑上,刻着的已经不是柳家村三字了,而是志阳村。
柳宝根抱着空荡荡的盆子,不知为何却突然哽咽起来。
然而这时却被人叫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石碑旁有个很好看的人,也是柳宝根认识的。
景阳看着柳宝根。
柳宝根擦着眼泪,也偷偷看他,认出来他是谁,便过去抱住大腿。
他还记得景阳,连声叫道:“公子。”
景阳是外边来的,和那位先生一样,于是自然担得起公子的名号。
景阳心想,这个小孩有些会哭。
他将柳宝根拎起来,又想到柳宝根就是那人送来的一封信。
那人想告诉他,他很好。
所以那个人,他一定还活着,绝不会就此平淡死去。
景阳看着雾气深处。
他明明看不到雾那边的人,却好像见到了那个人的身影,看见那人站在河畔,回眸对他浅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收回视线,问道:“你的名字不好,换一个。”
柳宝根心想,哪里不好?却又想到是公子说的话,很真诚地点头附和。
景阳问道:“你今年几岁?”
柳宝根说道:“十岁了。”
景阳点头,淡淡说道:“你以后就叫柳十岁。”
柳宝根很快接受了自己这个新名字。
一个大人一个小孩牵着手,向着雾外的人间走去。
......
冥河畔支起架子,架上火锅沸腾。
太平握着长着,在火锅里逡巡。
他的体质变了,于是口味也变了很多,但他还是习惯和以前一样吃火锅,即便不合意的味道叫他觉得有些不好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问道:“听说鬼怪一般以人为食?那我是不是该喝人血?”
冥皇说道:“你并未完全变成我族,我亦是不清楚。”
太平挑眉,“嗯”了一声。
送走柳宝根后,他和冥皇通过冥河去了冥界一趟。
在那里,太平见了许多冥界的子民,也就是人间常说的鬼。
与冥皇不同,它们大部分是没有理智的,仿佛未进化的野兽。
冥皇说这是因为长期受了冥界和冥河的侵蚀,若是能去人间,便不会如此。
从冥界回来后,太平就说要做一顿人间的伙食给冥皇。
那便是火锅。
红汤白汤在锅中各自沸腾,界限分明。、
就如同人间与冥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笑道:“现在我理解你们的执念了。”
“哦?”冥皇觉得有趣,问他:“是什么?”
太平的视线从火锅中移开,他抬起头,望向远处黑漆漆的天空。
他笑意盈盈地说道:“我原以为只要中州那些独立的能力者与青山学院能够共处就好,现在想来,这思考太过天真。”
冥皇以为他意识到被那些人所害,从此对人类失望,接下来该是帮着冥界的人反攻人间了。
有这样一位出色的道士谋划,冥皇心想,倒也不错?
然而太平却是说道:“我觉得,若要世间太平,万物之间和谐共处,那也不能落下冥界的人呀。”
他笑得很是开心,也没有用鬼这样的称呼,反而称呼冥界的鬼物也为人。
或许在那个人心中,确实是这样的。
冥皇看着太平,有些失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景阳踏出了浓雾。
雾气散去,外界却是一片黑天。
柳十岁跟在他的身后,问道:“公子,外面都是这样的吗?”
没有日照,没有月光。
景阳说道:“以前不是。”
沉舟真人在不远处等他,景阳想了想,牵着柳十岁的手将他带过去。
沉舟看着他,沉沉叹气。
景阳不叹气。
沉舟真人说道:“你跟我来,我带你筑五脏庙。”
景阳说好,柳十岁见状也说先去青山学院中等待。
景阳“嗯”了声,跟着沉舟真人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关心人间如何变化,只是想一心修炼,沉舟真人却咳嗽着与他讲了黑夜降临后人类的现状。
沉舟说道:“鬼灾爆发了。你师兄没死。”
景阳听着,觉得他应该是说的是师兄为什么不肯死。
他抬起头,望向四周的黑暗中。
高楼都隐匿在黑夜里,人经过的时候,从楼底到高层的楼房都拉开窗户,一只只枯瘦的手伸出来。
沉舟真人说道:“那些都是没扛过去,死在灾难中的人,他们变成了鬼。”也已经不能用人来称呼。
沉舟说罢,他的长剑出鞘,斩出一道剑气削掉了那些手臂。
血雨如瀑落下。
二人走过,身上却片血不沾。
学院内部也很混乱,泰炉真人与一众青山长老进入冥皇的鬼蜮尚未归来,剩下的只是学徒,对于鬼灾也派不上任何用途。
沉舟将学院的希望寄托在景阳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沉舟真人领着景阳去取了五脏,又开了一间空屋。
五脏被整齐摆好,沉舟真人拔剑,引血,画阵。
一气呵成。
景阳盘腿坐在阵法中,他闭着双目,心思很静。
沉舟真人说道:“你要好些修炼。”
“将来光复我青山。”
景阳想的却是,自己要好好修炼,这样才能更好地帮到师兄。
......
冥河间升起烟雾。
太平的这顿火锅吃得很不痛快。
归根到底是他的口味已经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冥皇也吃火锅,却觉得这来自人间的美食很不错。
太平问道:“降临后,冥界情况如何?”
冥皇抬起眼,看他。
太平笑着,丝毫不慌乱,也不心虚。
他此身半人半鬼,也不能融入冥界之人中,说出此话,很像是试探。但是几日的相处让冥皇有些了解太平了,所以他知道他不是试探,而是真意想要问冥界的状况。
冥皇说道:“族人都想去人间。”
太平问道:“为何?”
冥皇说道:“人间有许多我们想要的。”
比如风,比如阳光,又比如其他的资源。
太平敛笑不语,他叹气,久久才说道:“现在的人间,怕是没有阳光了。”
冥皇挑眉,问道:“哦?你这是在怪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他的称呼,太平觉得有趣,便笑起来,他摆手说道:“你要不与我去人间?”
冥皇看着他,很久后他笑道:“我降临后,人间便陷入永夜。”
所以他们去人间一趟,看不到太阳。
冥皇说道:“永夜降临会带来鬼灾。你的族人,会不得安宁。死亡后他们也会成为鬼。像冥族的鬼魂一样为了血脉和能力厮杀,也会杀人。”
太平的神情是忧虑,而非恐惧,但冥皇以为他听了后会恐惧。
他的神情,看上去更多是对世界的忧虑。
果然不一般,冥皇想到。
太平说道:“像人这种生物,越是面临死亡便越会激发潜力,越能存在。像我师弟,他就很能活,很想活,我觉得他便能活很久,许是该比我活得久的......以此来看,延续并非问题,问题是怎么样让更多人存活下去。”
冥皇听他提起景阳,也有些好奇。
只是这好奇并未问出,冥皇有些动心要去人间,也是说道:“你刚归为我族,半人半鬼的体质并不稳定,而且你首先要找到食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食物?
太平点头说好。
.......
童颜手提红灯笼,衣衫褴褛,神情却不狼狈。
最后的那刻,他用师父给的器物护住了自身,以及一些人,使得他们没有被仪式侵蚀意识。
泰炉真人就是其中一个。
泰炉现在的脸色,看起来真的很差,他似乎也想明白了自己被中州派摆了一道。
泰炉真人掸掉衣物上的灰尘,说道:“你们中州出尔反尔,这事我必然记住。”
童颜淡淡说道:“泰炉长老记住也好,老得记不住了也罢,我中州的异能者也绝不会和你们同流合污的。”
他语罢,提着红灯笼往中州派的占领地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带泰炉,其实也不是师父的意思,只是童颜想到,泰炉真人留着有用,只有泰炉在,青山学院才会继续内斗。
青山很强大,也很弱小,强大在那里有群人,而弱小就弱小在那群强大之人一直在内斗,平白消耗了许多能量与物资。
泰炉也说走,他点人。
而越是数人,泰炉的眉头就越是皱起。
人少了很多。
而想到这些死去的长老,泰炉真人第一时间恨的却不是中州派暗算自己的人,而是那个不肯就死的人牲。
泰炉深吸口气,许是想到太平该死了,才好了许多。
......
柳家村的寻常日子并不寻常。
自从通道打开,许多来自冥界的鬼物便顺流飘到柳家村,再飘到人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在柳家村寻了一处小院住下,还是原来祠堂后的院子。
在这里住了两三年,他也是意识到,成为半人半鬼后,这体质很难压制。
尤其是,他没有食物。
太平的脸色很苍白,身体却是发烫的。
冥皇来看他时,他站在水井边,低头看着井中泉水。
太平跟他讲过这事,冥皇也知道他有些好奇那晚从水中爬出来的怪物是什么。
冥皇也就一起站在井边,向下看。
太平说道:“我没有找到食物。”
冥皇说道:“你是不愿对人下手?”
太平苦笑:“也不是。我也杀过人。只是,确实没找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冥皇说道:“我与你说过,最常见的食物是人血,而后是活人,再次是体液。”
太平挑眉,他笑道:“这事再说罢。”
冥皇沉默片刻,说道:“再过一月,你在柳家村找不到,我陪你去人间找找。”
太平说道:“好啊。”
他的视线方要从井中移开,突然井中泉水波澜不平,掀起层层波澜。
有东西钻出来了。
一张苍白的死人脸浮现在水面,它像虫子一样爬出来。
第一次见到时,太平没能细看它的长相。
现在仔细看了,才发觉,原来它和那晚进入自己梦境的拼接面庞,居然是一模一样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它从井中爬出来,浑身湿漉漉的。
上次被它追着跑时,太平还未能完全看清它的相貌,现在看,它果然和那进入自己梦境的鬼脸一样,头上生着肉瘤,面孔由数张不同人的脸拼接而成。
太平看着它,它也看着太平。
它四肢趴伏在地上,拼合成的人脸下是如同狗一样的身躯,也很灵敏——当日被他追逐进水中时,太平心想,自己和师弟可狼狈啦。
形如狗的尾巴翘起,但是却没有任何毛发,光秃秃的尾巴摇晃着。
太平说道:“我还以为它又要扑上来追我了。”
冥皇摇头,说道:“它上次追你,是因为你是人;这次不追你,是因为你已经不是了。”
太平明白冥皇话中的意思,自己已经不是人了,自然不会被追。
太平蹲下身,他满眼好奇,很少有恐惧,试探性地摸了摸它的脑袋。
它也像是条真的狗一般摇着尾巴,低下头来蹭着太平的手掌。
看起来其乐融融,如果不是它长得太过恐怖,或许会是个好场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问道:“它叫什么?”
冥皇挑眉说道:“像它这种低等级的鬼物,在柳家村中,不应有姓名。”
实际上,整个柳家村处于冥界的压制下,对人间所来的道士压制极深,即使是冥皇口中的低级鬼物,也应该实力不弱。
太平便自顾自地笑起来,他摸着它的脑袋,说道:“那我做主,给它起个名字。我现在是一无所有的人、它也是......那便叫一无所有罢。”
它像是听懂了话语,尾巴摇得很是欢快。
太平笑起来,摸了摸它的脑袋。
一无所有扑到他的怀里,像那天那样将他扑倒了。
那时候太平感觉到威胁,现在却没有。
可是片刻后,太平却咳嗽起来,他的唇角流下殷红的血迹。
冥皇拉他坐起来。
太平擦去嘴角鲜血,勉强地笑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冥皇淡淡说道:“看来今时今日便该去人间?”
太平挑眉,不知道怎的,突然想起了景阳,他说道:“也许。”
......
景阳在青山学院闭关许久了。
连他带回来的柳十岁,也少有碰见他的时候。
多数时间景阳呆在单人宿舍中,他闭关打坐,修为更是突飞猛进。
沉舟真人对他极好,不仅教他筑五脏庙,更教他调理周身气息。景阳的境界也变高许多,他心想,如果师兄看到,许是会欣慰?
三年前,沉舟真人寿尽圆寂。
泰炉真人重掌青山大权。
于是对道缘真人这脉压迫来得更重。
可是景阳不常出去,也懒得理会,也有他的兄长还在世,那人不隶属于青山学院,却也是强大的天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鬼灾持续了也有数年,在灾难中痊愈的、又获得能力的人被称作天师,有部分加入学院后,学院中的这些道士也被统称为天师。
兄长在,他也不管事,所以很少会顾忌泰炉真人的为难,只有师兄以前教过的另外两个徒弟偶尔会找上门,说些太平真人了无音讯、又说些泰炉真人的打压。
这种话,景阳也一般不放在心中。
可是今日不一样了。
听到敲门声时景阳抬起头。
门无声自开。
柳词和元骑鲸从门外走来,柳词看着他,笑说:“景阳师叔,你现在的境界,怕是早就破海。”
景阳点头。
他的命格极硬,天生就是做这行的好苗子——所以太平才会从小带着他——所以在修命轮那事上,景阳做得很是轻松,于是很快到了破海境界,之后所为斩三尸灭人欲时,也做得很是轻松。
因为景阳的情绪很淡,在那个人走后,更是接近于无。
柳词似乎很是为他高兴,夸赞了几句小师叔,却又哀愁地皱上了眉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词说道:“小师叔,有句话我要对你说。”
景阳说道:“嗯?”
柳词说道:“泰炉师叔祖他们,说是发现了师父的踪迹,说他已经是鬼物了.......也说他和鬼物勾结杀了很多人。”
景阳说道:“嗯。”
柳词问道:“泰炉师叔祖说,要让你出这次任务,协助他们抓捕师父。师叔,你去不去?”
景阳说道:“嗯。”
柳词皱起眉,不知道是忧虑还是烦闷。
景阳说道:“我会......找到他,带他回来。”
他想了想,还是没有说抓,师兄怎么样了,变成鬼物了,好像对他而言也没有什么变化。
那人活着便好。
他觉得自己对师侄说得也不大好,之所以答应这个任务,最主要的是他想见见那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像从前那个人吵架之后他们分开三年,现在景阳经历过的年岁,也不过是那三年的缩影。
柳词说好,他想着,还是犹豫地与景阳说道:“小师叔,他们说,师父在找一样东西。”
“嗯?”
景阳问道:“什么?”
他的情绪一向很淡,这时波澜不惊的语气却仿佛有些惊讶。
柳词说道:“是一种......血?”
景阳说道:“......嗯?”
他突然说道:“把十岁叫来。”
柳词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准备出去叫柳十岁了。
景阳闭上眼,他的手指却在旁边的沙盘中拨动。
似乎是在算计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日月不现。
黑夜仍在。
太平站在高楼天台倚着栏杆往下眺望。
他看起来很闲适,尽管他本人经常呕血,倚靠着的栏杆摇摇欲坠,他还是很散漫自然。
冥皇站在他身后,看着太平身上道袍被风刮起。
又落下。
冥皇说道:“适合的血液,对你这种半人半鬼的体质,会有吸引。”
太平笑了下,他抬起手,趴在他脚边形容怪异的“狗”就抬起头,蹭过他的手掌。
太平说道:“我应该闻到了。”
冥皇问道:“是吗?那就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冥皇上前,抓住太平的手掌,往下纵身跃起。
在这一刻,大楼间本伸出的手掌居然同一时间都缩回进窗户中,无数窗户也被关上,仿佛恐惧。
整条街道寂静无声,唯有二人从高楼跃下,带起的风声。
片刻后,二人落地。
太平转身,看向身后关闭着的大门。
冥皇挑眉问道:“你找到的,是火锅店?”
太平笑道:“是呀。这家,可是a市最出名的火锅店。我和我师弟常来。”
他推开门扉,室内却突然亮起来。
太平有些惊讶,双眸中印出剑光。
黑发与剑光间,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太平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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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目对视。
太平真人有过一瞬惊讶,随后便是了然。
太平真人走到那人对面,拉开椅子坐下,笑道:“师弟。”
景阳“嗯”了声,照旧往红汤里添上毛肚和牛肉。
冥皇本站在店外,看见这副情景,却有些吃惊。
冥皇知道太平有个师弟,也从太平口中听到过很多次。
久别重逢往往是激动的,双方或许会拥抱在一起不知言语,或许抱头痛哭......冥皇为数不多的,从太平处听到的人类间的常识,是这样的。
可是这两个人却没有久别重逢的气氛,他们仿佛从未有过分别,遇见便是喜悦。
太平与景阳谈论两句,招手唤冥皇过来。
冥皇走过去,他在太平身边坐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景阳也看他。
景阳的眼神很静,心也很静。
景阳问道:“师兄,他是谁?”
太平牵起冥皇的手掌,在景阳眼前一晃而过,他笑道:“算是我的挚友,也算是我的上司。”从亲密关系而论,他们确实是挚友,而从冥界的附属关系而言,他们是上下级——太平是由冥皇转变成如今模样的。
景阳心想,师兄说算是,那应该就是很亲密的关系。
景阳盯着那两人相握的手掌,好久才问:“师兄,你要做什么?”
太平叹气,他停下筷子,咳嗽一声准备说话。
景阳注意到,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吃很多。
太平咽下食物的动作也很艰难,像是强忍着……原来那人已经不喜欢了吗?
景阳又回忆起来,可是刚才,冥皇给师兄捞得血块,那人似乎都很高兴地咽下去。
而景阳尝试着夹给那人的食物,那人却吃得有些厌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不知道想这个有什么意思,可是他终归想了,也得出了结论,不过这个结论该是错的。一别经年,景阳还是那个人的师弟,从这点来说,便胜过无数风月了。
景阳捞起一块鸭血,放入辣汤中。
除了他,好似无人注意。
太平说道:“我要求人间太平。”
这话听起来很奇怪,他叫太平,又要求什么人间太平?
冥皇听了也很奇怪,他心想,当初离开柳家村,说的是你寻食物、我陪你来人间看看。
景阳听了却没有很多反应,他觉得师兄要做什么都很正常。
师兄不会做错事。
这其中让景阳信任的理由有很多,比如太平年长,又比如太平做了许多年道士,但是最重要的是,太平是他的师兄。
景阳说道:“师兄,我很强了。”
其实不用景阳说,太平也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变了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松开握住冥皇的手,他双手捧住师弟的手腕,探查起来,发现自己现在的实力探查起小景阳来还有些困难。
罢了罢了,太平安慰道,总是做了一阵子不人不鬼的东西修为也废尽了,以前糊涂日子不精于修炼……他有些弱于现在的师弟。
但景阳不是别人,景阳是他的师弟,所以这就无关紧要。
景阳说道:“师兄,我已经破海。”
他盯着太平,眼神锐利起来:“害你的人我知道,我可以帮你。我最擅长切断。”
现在他们一行斩鬼者叫天师,夫师者,传道授业也,乃是替天传道,斩杀妖魔,可景阳话里话外要杀的是人,所以他不说天师道伎俩,而说自己最擅长杀人。
太平大笑:“你是我师弟,自然不一般,也自然比别人厉害。”
“不过。”太平话语一转,“我不要你杀他们。”
景阳想了想,他肯定说道:“我把他们抓起来,让你杀?”
太平还是摇头:“我想与他们谈谈。泰炉真人还活着?”
景阳嗯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想了想,看着师弟有些呆呆地出神,说道:“我与泰炉师叔虽有过节,但我知道师叔性格……若有把握,有冥皇相助,说服泰炉师叔还是容易。只是我想,此次计划的关键不在于泰炉师叔,而在中州。”
景阳点头。
太平看着师弟,说道:“所以要办事,就要先解决中州的麻烦。”
景阳想要动剑,却又想到师兄以前说过的话,化剑为犁?师兄的想法,应该是想和谈的。
……
一番言语过后,火锅的水也烧尽了。
太平有些感慨,他摸了摸景阳的脑袋,说道:“你比以前高许多了。”
景阳冷淡地“嗯”了声。
太平知道他总是这样,也没觉得他不高兴。
交代完了行事计划,太平就与冥皇离开了。
景阳没有立刻离开,他坐在火锅店里,看着烧干了的白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想起来很久以前和师兄吃火锅的场景。
那时候柳词元骑鲸都在,太平吃得高兴,还叫老板上了啤酒。
师兄很高兴,在那次还亲了他的耳朵一下。
现在这家火锅店的老板不在了,景阳听柳词说过,是前些年的鬼灾中,一家人都被感染,最后死了。
和师兄吃火锅的人,也不是以前的人了。
景阳站起身,他轻推开店门,看见一只不似人形的狗蹲在店门外。
景阳想起这是师兄说过的,他在柳家村捡到的小狗。
远处有人唤那条狗的名字。
“一无。”
肉瘤狗奔向远处,景阳也跟着走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师兄和冥皇没有走远。
太平手中握着一柄木梳:“方才忘记把这物给你。”
柳家村名柳,村中蛤蟆不少,柳树也不少。
这把木梳便是由阴柳树制成,最便于梳发。
太平笑说:“我友听我有你这师弟,便造了一把木梳,今天我将它转赠给你。”
景阳嗯了声,他收下了木梳。
然后他问道:“师兄,我下次见到你,还需要多久?”
也许是一年,更可能是出门转角路口的一秒——
太平听后,反而笑出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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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阳很认真地说道:“想问了。”
即便这个问题没有意义,他能够感应到师兄身体的变化,师兄已经不是人了……他却不知道那人究竟遭遇什么。而这个问题也不是师兄回答了,便能如愿达成的。
可是景阳看师兄这般笑,他的心情也有些舒畅。因为心情舒畅了,才敢问出这个问题。
太平说道:“很快。”
景阳点头,却把那木梳塞进了太平手中。
太平很是疑惑:“嗯?”
景阳摇头,说道:“等下次见面,师兄再给我这个。”
他说这话,也有让太平记得下次要为自己梳发的意思。
其实这些天,景阳一直呆在青山学院中,除去今日也少有见人的时候,所以这把梳子他带回去,也没有甚么意思。
只有后些天,太平回来了,真正又回到他的身边成为他的师兄了,这把木梳才有收下的意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太平似乎没有读出师弟潜藏的意思,他收起木梳,叹气对着冥皇说道:“师弟长大了。”
景阳变得有些陌生了。
但是这般变化也许是好的,太平笑着摸了摸景阳的头,叮嘱道:“你回去也要小心。”
景阳说道:“嗯。”
太平又说道:“我不在,你该是不怎么与人交流啦。”
景阳点头,因为他懒,也因为他只想修炼。
太平很认真地说道:“这样不好,你要多交些朋友,多出去看看,也多替学院做些什么、做些任务……”
太平喜欢说话,唠叨叮嘱师弟的时候,话就显得更多。
景阳不嫌烦,而是呆呆地听着。太平看他模样,有些发愁,也不知道景阳听见去多少,他牵着师弟的手细细说了一阵,又总算是告别。
这次是真走了。
景阳看着那人和冥皇离开,身影消失在视野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片刻后,景阳也离开。
他回到了青山学院。
平时很少有人来找他,可是今日不一般,景阳一回来,柳词和元骑鲸也来了,说是泰炉师叔有消息来了,任务即将开始。
景阳淡淡说道:“我知道了。”
他前去议事厅,发觉已经很多长老到了。
景阳算是独树一帜,他的天赋确实很强,短短数年就突破至破海境,而且道心坚定,那请来的神居然对他的心境毫无影响,据说他已经破除心障,已经半只脚踏入通天境。从资历论,景阳又是道源真人、沉舟真人那一脉唯一传人,身份自然不一般。
泰炉真人也视他为眼中钉,今日景阳如此大大方方来,也是出乎他的意料。
因为今日要抓捕的对象,是太平。
泰炉咳嗽声,说道:“收到消息,那人今日去了中央医院,血库失去了一批血液。”
“由此可见,那鬼需要大量进食血液。”泰炉说道,“之后他们的踪迹向沿海方向而去,我们的先锋队已经侦查到那处区域存在的鬼域是扮演型。”
自从鬼灾降世,那些荒级以上的鬼怪降临都会产生鬼域,每座鬼域的类型不一般,人类也极少根本性破除,目前解决的鬼域大部分是能够推测规律,其中生存的人类只要遵循规则,便能存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部分鬼域在逃生类、扮演类、降临类这三类之中。
柳家村便属于降临类鬼域,其中大量不明能源能够完全抑制天师能力。
而其他几类鬼域,虽有压制,但并没有这般严重,只是从根本上来讲,鬼物对于他们而言难以杀死,所以人类只能算是苟延残喘。
泰炉也没有说,这个消息,中州派也得到了。
可是泰炉目前所知,中州派的白真人似乎对太平没有想法,他却是有想法,不仅是因为太平是目前已知唯一一个未死的人牲,那个与太平交好的鬼物是他们所要召唤的劫级鬼物也很重要,而且,太平曾经可能作为青山学院的主事人是最重要的一点。
这意味着太平必须死。
泰炉心想,如果他不死,自己睡觉也有些不安,同理,他看着景阳平静的眼神,觉得这个弟子也很麻烦。
不过泰炉想起了这次任务,他想让景阳来办,若是景阳杀死了他的师兄,也算是了结一桩自己的心愿,而景阳看着呆,想必对他的师兄也有想法。
景阳的神情依旧风轻云淡。
好似全然不在乎,也好像在发呆。
实际上,泰炉真人在算计他和师兄时,他也在想师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在想,这算不算师兄说的、很快到来的下一次见面呢。
如果是,那么师兄算到了吗?如果不是,他是不是比师兄所料到更早地见到了那人。
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想到很快能与师兄见面,便淡淡地笑了。
泰炉看着景阳的笑,也满意地点头,他心想,计划很快成功。
……
海浪拍打过码头。
金色的沙滩也被拍过,其间星星点点有着贝壳,在月光下显示灰暗的颜色,看起来像被沙埋没的宝珠。
这是个很适合玩沙捡贝壳的天气。
太平不在沙滩上,他坐在船上。
准确而言,是鬼灾降临后被废弃的豪华游轮。
他拿着一柄钓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鱼线落入海中,而线的底端却没有鱼钩,也没有鱼饵。
冥皇问他:“你在钓鱼?”
太平点头。
可没有鱼钩没有鱼饵,哪条蠢鱼愿意上钩?
太平拆了一包血浆,接过旁边递来的吸管,很是闲适地吸着血,像是在喝某种饮品。
一无蹭着他的脚背,好似小狗一样撒娇,尾巴也翘得高高。
太平抬手摸了摸一无头上的肉瘤。
他笑道:“自然是愿者上钩。”
……
计划开始前的两个小时。
柳词和元骑鲸也在准备,也来找景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想问问景阳,有没有什么想法,或者说问问景阳,如果那时候真遇上师父,他们要怎么办。
可是没等柳词和元骑鲸问出来,他们的小师叔淡淡说道:“去吃火锅。”
这句话石破天惊。
谁也不信景阳会说出这句话。
景阳说出这句话的可能,就跟太阳明日从西边升起一样大。
但是柳词和元骑鲸谁也没有质疑,只是跟着景阳去吃火锅。
于是他们便看着一向只喝白汤、只吃青菜的小师叔不断地往辣汤里放鸭血、猪血、各种血。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目光中看出害怕和担忧。
只是他们谁也没问小师叔到底怎么了。
景阳自己先说话了:“毛肚好吃,还是鸭血好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词说道:“……毛肚吧?”
景阳又思考一会,说道:“如果一个人喜欢喝血,去偷了血库,那么毛肚好吃,还是鸭血好吃?”
柳词又回答:“……鸭血?”
景阳满意地点了点头。
柳词悄悄地问道:“小师叔,你这是怎么了?”
景阳摇了摇头,说道:“无事。”
他淡淡笑了。
于是柳词和元骑鲸也更为惊恐了——小师叔这莫不是失心疯了?
景阳只是想,那人果然是口味变了,而不是厌烦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三日后,行动开始。
青山一行来到这座沿海城市。
据先锋带来的消息,太平与那劫级鬼物最后消失在这处。
泰炉放眼看去,面前是一片沙滩。
沙滩上没有金色的沙子,组成沙子的是泥泞腐败的烂肉。具体是何种肉类……有鱼虾的,也有贝类的壳混杂着,或许会有人的。
再远处,海面风平浪静,一座焕然如初的豪华邮轮停泊在港口,却好似死神举镰。
泰炉的神情有些微妙,因为那些进入这艘轮船的先锋,都再没有传出消息过。
谁也不知道他们在这艘轮船中遭遇了什么。
当然,这艘轮船也极有可能是太平设下的陷阱。
可是泰炉自诩聪明,而且今日来人,也不止他们青山学院,还有中州。
泰炉转头,一个身穿白衣、看似很是柔弱的少女独立岸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中州独立异能者之首的白真人独女,名为白早。
白早似乎察觉他的视线,同样也转头望过来,唤道:“师叔。”
泰炉扬起嘴角,僵硬地笑下。
外界早有传言白早天生体弱,可谁也不敢小看她。童颜站在她的身边,她的身后,也有许多来自中州的天师。
泰炉笑道:“你们中州也要来分一杯羹?”
白早不卑不亢回道:“有人传信给我母亲。”
“不过,可能是陷阱。泰炉师叔,你还要进入?”
泰炉僵硬回答:“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是能控制一个劫级鬼物,他便是在人间能横行无阻。
泰炉说道:“青山学院与我进入。”
柳词与元骑鲸议论:“进去便进去,泰炉师叔祖,有些太大声。”
泰炉闻言,瞪他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词很温和地以笑回应。
景阳却说:“走了。”
他很自然地踩在血肉模糊的泥土上,却如履平地,那些血肉丝毫没有沾湿鞋底。
而其他青山学院的学员,就有些苦恼了。
但是更为重要的是,踏入这片血沙,他们便进入了鬼域中。
……
太平与冥皇暂别。
冥皇想了想,叮嘱道:“你为半鬼之身,同类之间感应不足,若是遇险,便唤我。”
太平一笑了之:“放心。”
可他善于行险,又爱行险,知道他的性子后,谁能不担心?
太平说道:“人齐了,领域场开放。我就走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冥皇说好。
……
海浪拍打船身,游轮晃晃荡荡。
一个年轻人从床上醒来,先是呆呆地望天花板很久,才慢慢坐起来,转头去看床边柜子。
他的行动看起来像一个机器人。
柜子上有一张纸,纸上写着字:
你叫景阳,是游轮的第99位游客。
景阳是他的名字,也是他过去的因果指向。这时年轻人似乎想起来什么,他尝试着站起来,查看起整间船舱客房。
景阳检查得很仔细,也记起来一些有关以前的事情。
他记起来,自己要来一座船上……为什么要来这座上,原因当然并不只是现在这份拿在他手中的豪华游轮五日游的票卷,而是因为他要找一个人。
那是个很重要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他现在有些记不起那人的名字,但是景阳很清楚,他只要看到那人,就会想起来,也会认出来那人。
检查完一切,景阳打开客舱门。
海风迎面吹来。
外面很安静,无声无息,走在走廊上,只能听到脚步声和风声。
他没有在走廊上遇见任何一人。
但是青山学院与中州进来的人,应该是极多的。
这艘游轮很大,景阳意识到,他很难走到走廊的尽头,房间也是一样,只是上面的门牌变了,从99变成了三位数。
他再走了一段路,头顶上就有标着餐厅模样的门牌出现。
景阳其实没有什么胃口,但他还是推开门进去。
餐厅里有人。
有且只有一个人,一个小道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道士听到他的脚步,也抬头,招手唤他。
这一刻,景阳想起来他是谁,于是说道:“师兄。”
小道士看着他,脸上很迷茫:“什么?”
景阳走过去,拉住小道士的手。
小道士有些奇怪,他说道:“我只是觉得你有些眼熟,你怎么一上来也拉我关系?”
景阳不说话。
小道士一笑:“我叫太平。”
景阳点头说道:“我知道。”
小道士说,他是游轮的第100名乘客,领到了礼卷,才来到这餐厅吃饭的,他还说:“据说交钱了还有海鲜火锅,可惜,我上船时身无分文。”
景阳说道:“我带了。”
他在自己身上摸索,发现其实也没有带,那些钱可能放在船舱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于是说道:“在船舱,等等。”
太平摇头,说不麻烦了。
太平问道:“你一路来,还有见到别人吗?”
景阳摇了摇头。
太平说道:“你进去看过别的客房吗?”
景阳也摇头,他不想去看,就径直走到这里。
于是小道士拉起他的手掌,说道:“那与我一起去看看可好?”
景阳说好。
二人一起走出餐厅。
小道士这才说道:“我和我朋友一起来的,不知道为何他失踪了。”
景阳问道:“你有记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笑道:“没有,只是看到了便签。”
景阳淡淡“嗯”了声,说道:“说不定,你和我一起来的。”
太平大笑:“也有可能。”
二人准备一间房间一间房间敲门问过去。
距离餐厅最近的一间客房敲门很久都没有人回应。但是房间里却传出重物敲击声。
当二人正准备离开时,那房门却轻轻打开。
屋中一人隐藏在阴影中,声音很粗犷:“你们什么事?”
太平反应过来,问道:“我想问问,有没有见过我朋友?”
声音很粗犷的人回答道:“他叫什么?”
太平想了想,却有些叫不出名字,“忘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房间门重重响了一下,好似不满,等到他们二人走过去,才发觉那站在阴影中的,是个身高不足一米五的矮子。
矮子面色阴冷,左手隐在门后,好像藏了什么东西。
矮子问道:“你们刚从食堂出来?”
太平纠正道:“是餐厅。”
矮子咽了口唾沫,说道:“好的。餐厅。你们有没有见到过那个?”
太平有些疑惑,问道:“什么?”
矮子指了指他们身后,嘿嘿笑道:“那个。”
门砰地关上了。
也是同一时间,一个巨大的阴影从他们两人背后投射下来,映在关闭的船舱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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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很安静,那巨大的身影没有呼吸,也不会动弹,仿佛一具死尸。
房门关上。
此刻,他们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一股极为强烈的威胁之意。
那感觉来自身后,来自那片阴影。
景阳抓紧了太平的手,他有些紧张,尤其在失去记忆的情况下。
太平反握住他的手,安抚地碰了碰,好像在说不要紧张。
景阳用手指勾住那人的手掌,他想问他,要不要跑。
背后投下来的阴影在此时有了动作。它仿佛一个巨人,此时弯下腰来,好似一座山倾倒而来。
一座山倾倒,自然是很可怕的,尤其是对于站在山前的人而言。
可是如此状况,太平反而笑了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抬起手,没有逃跑,而是敲开了面前的门。
“砰”。
房门被敲击的声音很重。
屋里传出来重物的敲击声。
阴影于是不再动,似乎停止。
这举动果然有用,太平暂且松了口气,至于为什么会想到这般做,那是因为刚从里面的矮子开门时,似乎特意往他们二人身后看了眼,说明那阴影本来就在,而矮子还是开门了,也提醒了他们。
敲门声重重地响了许多次,客房里的人终于忍不下去,一脸恼怒地打开了房门:“你们什么事!”
太平慢悠悠地说道:“这时要怎么办?”
矮子神情微变,说道:“躲进一间客房。”
他说完,就要把房门关上,但是在他这么做之前,景阳就抵住了房门。
于是矮子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两个人进来,似乎有苦也说不出,只得咽下肚,他关上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砰”。
屋里陷入一片寂静和黑暗。
矮子的屋里没有开灯,而他关上门后,却没有心情注意进来的两人了。
太平发现那脚步声从自己面前经过,一路延伸到里面,然后矮子似乎拿起了什么,重物的敲击声又响起。
景阳捏了捏他的手指,小声问:“什么时候出去?”
太平想了想,摇头:“我也不知道。”
一时间,他们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和沉重的敲击声。
过了片刻,敲击声变成了锅炉烧煮的声音。
那个矮子似乎是切碎了什么东西,将它放进了锅里,于是现在这狭窄的客房里响起了锅炉的呜呜声。
太平小声说道:“如果我们是在奇幻世界里,现在能打鬼就好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想了想:“不,能打人就好了。”
太平小声笑出来,他觉得景阳讲的笑话很是好笑,一不小心笑的声音有些重,似乎就引起了那矮子的注意。
矮子将一物扔在桌上,说道:“宴客的食物马上准备好了,别急。”
宴客的食物,什么食物?
一股肉香味弥漫在窄小的客房内,闻起来很香,但是闻多了就有些令人恶心了。
游轮上出现了怪事是一定的,只是那怪事仅仅只有外面遇见的巨影吗?太平觉得不一定。
可能这个矮子也是,也许暗示他们进入客房,就是怪事的其中一环。
太平虽然没有记忆,但是好像也隐约想起了什么,他自然而然地想到,在这种怪异的情景下,是不能吃肉的。
谁知道那是什么肉?
太平出声回绝:“不了,不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拉着景阳,便是走到客房门口。
门把手很难摸到,两个人废了一番功夫,才找到那位置。
啪嗒一声,门被转开。
阳光透进来。
屋内的空间被照得透亮。
不仅照亮了房间深处一片血污的灶台,也照亮了站在他们身后的矮子。
“别急着走啊。”
矮子一手捧着一碗质地浑浊的肉汤,另一手持着一把血色的菜刀,菜刀的尖端就要触及太平的脖颈。
矮子粗犷地笑出来,说道:“把汤喝了,不然显得我怠慢游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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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将肉汤的气味吹开,然而那浑浊的热汤飘出的并非香气,而是某股混杂着劣质香料的臭味。
矮子笑得很是和蔼,若非他手上拿着菜刀,那肉汤又不知道是何种成分,这确实是一出极为正常的招待客人场景。
太平后退一步,站在了门外,离开那把菜刀。
景阳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因为攥得太紧,连衣袖都被抓得有些变形。
太平却是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显得很是不慌不忙,“这就不必了。”
矮子端着肉汤,笑容有些僵硬。
他没有动,只是站在门边,眼神渐渐冷下来。
太平笑起来,说道:“再见。”
师兄的话方落下,景阳便关住了门。
即使都失去了记忆,但是两个人的相处还是很默契,景阳知道师兄想要做什么,只从对方的一个小动作便能推断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矮子站在门后,冷冷地看着他们将门关住,却不出门。
太平叹气:“猜对了,果然他不能出来。”
景阳转头看着他:“猜的?”
太平说道:“是呀。我想,既然我们敲门他要回应,他又故意提醒我们那个影子在,待到我们想到第一点时必然会为了躲避那影子进入他的屋中,那汤不知道是何物,但肯定不是好东西......由是如此,你我出来就是最好的选择,规则对他起了限制。”
景阳想了想,说道:“我觉得你不是猜。你想起来了,你本就知道。”
太平很是不解:“嗯?为何如此说。”
景阳认真说道:“我猜的。”
太平似乎觉得他讲了个笑话,摇头道:“没有。我没有想起来。”然而话虽如此,他伸手牵起景阳的手掌,却是不经意间碰了碰景阳的指尖。
景阳记得以前在那座道观中,师兄教自己读那些经书时常习惯这般做,那么现在......师兄如此做,是想告诉自己他想起来还是没有?还是想起来了,但又不能明说?
这座游轮并不安全,景阳看到了游客须知,知道自己缺少很多记忆,但是在见到师兄的那一刻,他脑海中闪过很多回忆,大半是关于师兄的,他记起来在进入这游轮的时候,师兄应该是处于危险之中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么师兄也是想起来了,但不能说?
景阳的情绪有些好,他反握住太平的手掌,说道:“我知道了。”
太平朝他浅笑。
在矮子旁的那处门有些古旧,仿佛常被海水侵蚀,依旧是太平先上前敲门。
敲门一下,那门便被打开,出现在门后的是一位年老的妇人,妇人的穿着却很富贵,仿佛上世纪的名媛,她温和笑道:“是新来的游客?”
太平点头,问道:“夫人,请问这船上有什么注意点吗?”
他一问,老妇人便神秘莫测地微笑了下,说道:“有。”
“你们可以敲门,但不能随意敲门。”
老妇人慢条斯理地说着,说话间她整理起了手套,然而景阳眼尖,见到她的手套间有银光闪过。
老妇人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她微笑着摘掉手套,露出一枚戒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戒指划过二人的视线,老妇人说道:“嗯——”她打算将门关上。
然而太平握住门把手,探入身去,问道:“可以进来吗?”
老妇人说道:“当然可以。”
她姿态极为优雅地邀请二人进入,老妇人的房间亮堂许多,比起那位矮个的房间也要更为宽敞。
她拿来糕点和咖啡,放置在会客桌上,景阳与太平坐下,与她交谈。
太平拿了一块枣糕,咬下一口,便是去看这房间的布置。
老妇人的居室划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所在便是他们这里的会客厅,然而其旁墙壁有扇红门,门后不知通往何处。这座会客厅也很别致,很难想象游轮上会有如此精致的布置场所。会客桌被细腻薄纱铺好,瓷碟都是白玉,刀叉以金制,都很昂贵。
老妇人坐在对面沙发,她的背后有一副巨大的画像,几乎占满了整座墙壁。
画面却很不好看。
一副极为惊恐的男人面庞占据了整幅画像,他的面容很狰狞,但是五官依旧给太平一种熟悉的感觉,男人身上的穿着也很熟悉,仿佛学院......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妇人见太平在观察,便介绍起这副画来,她说道:“这画叫做,在喜鹊号上。”
“在喜鹊号上?”
老妇人点头笑道:“是的。”
太平没有再问,他咽下枣糕,问老妇人:“你有见过我朋友吗?”
老妇人笑着,不说话。
她的笑容平常,看起来很是温和,但是多看了,却好像能看出一种诡异而狰狞的意味。
钟表的表盘中,分钟走动着,发出轻声响。
老妇人说道:“你们有空可以多去餐厅看看,那是一切的交汇地。”
太平问道:“那黑影是什么?”
老妇人笑而不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与她对视着。
过了片刻,她突然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拿起桌上的刀叉,但可能是年纪过大,她没有抓到刀叉,反而将它们碰掉了。
那刀叉掉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老妇人想要弯腰去捡起刀叉,然而她年纪太大,弯腰也有些困难,太平便起身过去。
太平弯下腰,他捡起那刀叉。
在那一瞬间,他的余光瞥见了老妇人的脚。
她的双脚并拢,太平所见那双鞋的鞋跟很高,鞋背材质很好,大概是双很名贵的鞋子。
只是有一点不好。
她的鞋尖是朝后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太平捡起刀叉,他直起身。
他微笑起来,那笑容很镇定,也很平静。
老妇人盯着他,也是微微勾起了嘴角,似乎是想从他身上看出另外的反应。
太平将刀叉递过去:“您年纪大了,生活不方便了呀。”
老妇人说道:“嗯。”她的视线依旧盯着太平,那双眼睛很像是死鱼,凸起着的,看起来格外诡异。
太平笑道:“叨扰您久了,那我们就走了。”
问题也问到了答案。
那便是在这座游轮上,敲门会得到回应,走廊上会遇到那怪异的影子,房间中的“人”也会产生威胁。只是他们暂时也不知道,老妇人口中所说,不能随意敲门又是何种意思。
老妇人静静地看着他,眼睛凸起,好似要从眼眶中钓下来。
太平一步一步地后退,到了某个位置,景阳的手忽然从后抓来,握住了太平的肩膀,带着他往后。
太平被拽到景阳身后,他笑起来,忽然觉得这初次认识的师弟很是有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说道:“走了。”
太平于是朝着老妇人招手,算作再见。
老妇人对此也给出了回应。
她的眼珠掉下来,在地上滚落好远。
看到这一幕,太平却说到先等等。
他问老妇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老妇人站在原地,没有出声,也没有前进,只是伸手摸索着,好像在寻找那两颗掉下去的眼珠。
景阳俯下身,他捡起了一颗眼珠,又走过去。
老妇人察觉到眼珠被送过来,枯瘦的手掌就要伸过来抢夺。
然而景阳却说:“你送我个礼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话听上去……似乎有些无耻。
太平却很理解师弟的举动——他说道:“那把刀便合适。”
景阳会使剑,用刀大概也不差。
老妇人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愤怒的低吼,将那把刀交给了景阳。
景阳也把一颗眼珠交到了她的手上。
老妇人低声沙哑说道:“还有一颗?”
那颗眼珠已经滚得很远了。
太平招呼景阳过来。
景阳没有去捡起剩下的那颗眼珠,他很是听从师兄的话,也站到了太平身边。
太平牵住他的手掌,在老妇人的嘶吼声中,二人走出了房间,并关上了房间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海风飒飒吹过。
太平低头去看景阳的手掌。
那颗眼珠上没有血迹,看起来就像玻璃珠,景阳的手掌也没有弄脏,现在那只手中握着一把刀,似乎意味着,他们有了一战之力,不需要逃跑啦?
然而这只是想想,太平觉得在走廊中站着或许会引来那个影子,便拉着景阳又去敲了下一个房间的门。
这次开门的是个熟人。
开门的人穿着青山学院的制服,是一位青山长老。
太平笑着打招呼,然而那位长老脸色却很是不安。
景阳心想,他想起来了很多,师兄应该也想起来了很多,那么,那个人真的失忆了吗?如果失忆了,那么太平为什么第一时间记得的是去找他的那位朋友,而不是自己?
他觉得自己在师兄记忆中的比重应该占的更多些,因为师兄在他这仅存的记忆中也占到了很多。
景阳其实没有恢复很多记忆,这时只想起来模糊的青山学院的意思和标志,那些学的道法都有些忘记了,不过在握着这把刀刀时候,那冰冷的质感又提醒了他,让他想起来了更多,这其中便包括一些道法,还有师兄教他的画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么师兄呢?他又想起多少了呢?
太平没有要说的意思,于是景阳也没有问。
太平问道:“你的提示是什么?”
那青山长老一愣:“什么提示?”
太平疑惑:“嗯?”
长老忽然说话支支吾吾起来,就要关上门,然而这时景阳拦住了他,而且一把闪着银光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景阳出剑很快,使刀自然也很快。
这名青山长老一愣,只好说道:“我不知道。”
“我是游客。”
他反复地重复着这段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抬眼望进去。
房间里的装饰和他们的客房一模一样,只是在入门处标志了一个喜鹊号的牌子。
太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低头一看。
他们这一路不知道花费多少时间,太阳似乎要落山了,然而仅剩的光照也足够让他看清这学院长老下半身的模样。
只见这名长老下半身被拉得极长,腿部血肉模糊,整个下半身最后都没入到了墙壁上。
太平想了想,那墙壁对应的位置,就是老妇人房间中的那面红墙。
那长老似乎注意到了太平在看他的腿脚,忽然惊叫起来,就要伸手去抓住太平的脖颈,将他带进屋里。
就在此时,一道银光闪过。
景阳很少用刀,他用得更多的是剑。
但这并不妨碍他用刀切断了这名长老的手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人离开了那扇门,长老断掉的手掌扒在门边,恶狠狠地看着他们。
这名青山长老的面孔和那张画像上的一般狰狞。
景阳不想说什么多行不义必自毙之类的话,他也很少记住什么,只是偶尔想起来那件事情——师兄和他分开过一段时间。至于分开的缘由,景阳没有完全记起来,只是想起来这青山长老好像有参与,既然他不知道原因的成了这客轮上的鬼魂,景阳也不介意杀一个人。
太平却是叹息一声,他看着那长老狰狞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忍,但是关上了门。
说起来,景阳也很难理解师兄的心情,师兄为什么不痛恨那些遭遇,那些导致他变成这样的人……
景阳只好想,师兄应该是……没有记起来?
太平很快转换了笑脸,他牵着景阳的手掌,说道:“天都快黑了,倒是一点也没发现我那朋友的踪迹。”
“我有预感,天黑之后会很危险。”太平说道,“先去找间客房?”
景阳想了想,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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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皇室历来有规矩,皇嗣少年时期,必要送去青山宗,当今神皇年幼时便去过,如今便轮到了他的皇弟景阳。
景阳是太后的遗腹子,自幼受宠,朝歌宫中为他此番离去也是早早准备,神皇弃了朝歌事务,亲自领着景阳前去,携带修行者护卫无数。此行宫中按照青山规矩,备一匹白马给皇嗣,白马须是四凶时所诞,无有杂毛,且性情顺从,自小也不得与此行出游的皇嗣相见。
待准备妥当,一行人浩浩汤汤前去青山,才刚离皇城,远处南方天空便轰然传来一阵雷鸣,神皇抬头望去,见南方朱雀星宿在白日大绽其光芒,耀眼异常,便知此行不易,神皇与其旁侍从说道:“朱雀星夜升日落,如今却白日升空,此等异象,速去叫国师卜算。”
景阳骑于白马上,无动于衷,他年龄虽小,却是沉稳,国师去往神皇处卜算,侍卫也接到命令,牵着景阳所乘白马从队伍中央也是过去前头。
国师见天象,早知不妙,如今开始求天问命,眉头便是越皱越深,待到卜算结束,国师看向景阳皇子,叹息一声说道:“此去,为大吉。”
若说平时,卜算出为吉是好,卜算出大吉是好上加好,算是好命数,可今日不一般,是送皇子去青山求学的日子,此等时日凶吉卦象也是有规有矩,按青山规定,卦象若是凶,则一路上山路程则顺畅无阻,若是吉,则会遇到大劫难,可碰上大吉......那这皇子便不会再回。
神皇回忆过皇家历史,史上未曾出过这种状况,他看向景阳,景阳还是平静的。
是去是留?
神皇叹气一声,问景阳:“你去,还是不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静静地看着他,似乎没有想许多,他淡淡说道:“去。”
他想了想,补充说:“皇兄与我说过那位师兄,你要去见他。”
神皇一怔,他确实提起过,却不似景阳说的那般是直言,而是与国师谈及时说起,景阳那时坐在旁边,神皇以为他未听见也不会记得,却不曾想到景阳竟将此事记下。
神皇说道:“好,启程。”
于是马匹又缓缓前行。
朝歌城到青山,其实不远,只是要跟着星宿指引,过几个小镇,在约莫一天一夜的路程中,皇子不能下马,也不能休憩,说是为考验耐心,皇子有此规定,同行人自然也不能。
一天路途很快走完,路上未遇到怪象,于是起行时那朱雀星升空的怪象被暂且忘却,不过皇城一行到达青山脚下的云集镇,却发现异常。云集镇素来热闹,今日却是一片死寂,雾气弥漫了整个云集镇,神皇一行人走入雾气中,很快便被浓雾遮眼,更是未见到任何一个云集镇的百姓。
神皇立刻反应过来,这是有妖孽作乱,他命人前去查看景阳。
过了片刻,侍卫慌慌张张地前来,跪倒在神皇面前,说道:“景阳皇子不见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入雾中,那匹白马便好似听到了什么人的呼唤声,自顾自地朝浓雾中前去,景阳乘在马匹上,没有阻止。
随着马匹的行进,周围雾气越来越重,而此时,景阳也听到了那阵远方传来的笛声。
笛声悠悠,很是好听。
白马突然奔腾起来,向着前方冲去。
过了片刻,雾气忽然散去,远处出现一条泥泞小道,看着去向,像是往山上的。
马匹在此时异常兴奋,比见着了饲主更甚,它奔驰的速度愈发快,然而景阳并未被甩开,他有着超出这个年纪的沉稳,但是此时却也忍不住孩子心性的好奇——白马要带他去找谁。
马蹄溅起泥泞,一路尘土飞扬。
过了半晌,白马才放缓了速度,踱步走在山道上。
泥泞小道也至尽头,那是一片茫茫树林,林中响起轻脆鸟鸣和悠扬笛声。
白马停在林前小道,不肯再进一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想了想,他从白马上跳下去。
若是宫中国师在,或许会面露厉色劝解景阳皇子——这是规矩,若是违反规矩,便不一定能被宗门收去,但是景阳并不觉得,他知道自己的天赋好,因为出生时便有青山祖师闻名来收他为徒,所以违反了规矩,他也能入山门,而此时最重要的事情便是他想要找到那笛声的主人。
半大的小孩走入树林,很快便消失无踪影。
景阳沿着笛声传来的方向而去,越是深入,鸟鸣声便越重,伴着潺潺的溪水声,他对此不觉好奇,也不想了解。
鸟鸣尽时,泉水方显现。
景阳撩开挡住视线的垂柳,瞧见一潭幽深的泉水,水畔是凌乱分布光滑的巨石,有水牛停在泉边石头山旁低头饮水,而笛声的主人正坐在牛背上,那是个牧童。
牧童收起笛子,他朝景阳一笑,问道:“你是谁?”
景阳不作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牧童面容清秀,长发随意地用发带束在脑后,他穿着一身红衣,很是显眼好看。
牧童笑道:“你不说,那我便算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拨弄着手指,语调来长,好似逗弄小孩般一样计算着景阳的来龙去脉,最后只说:“你是朝歌皇子——”
“景阳师弟。”牧童亲切唤道,“师父与我说过要接你上山,你过来。”他说完,和善地朝着景阳招手。
景阳说道:“这不是你算出来的。”
“你本就知道。”
牧童笑了下,说道:“好啦,那不是我算出来的,是我朝师父打听到的。我道号叫太平。景阳师弟,你可唤我太平师兄。”
景阳忽略他的说法,照旧冷淡说道:“你再算。”
他好似非要弄出明白啦。
太平叹气,这才解开水牛背上的包裹,在里面翻找起来,半晌他找到了一把剑。
一把平平无奇、在朝歌城寻常极了的铁剑。
他握着铁剑从水牛上跳下,好似跳大神一般在空中画了道符,符画好后,太平立刻后退一步,原先空无一物的地方忽然泛起蓝光,符文显现后,一个罗盘状的物什在空中显现,它转动片刻,最后停在了大吉那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的眉头不皱,他反而拍手笑道:“是大吉卦象,说明——”
景阳知道他是故意不说,但还是问道:“嗯?”
太平笑道:“说明你要跟我走。”
景阳想了想,他沉稳地说道:“好。”
太平于是过来,牵起他的手掌问道:“马在哪?”
景阳说道:“在外边。”
也是牵起那人的手时,景阳想到了很多。
其实一开始听见那曲笛声时,景阳便记起了许多。
景阳说道:“你是那匹白马的主人......师兄。”虽然尚且未入门,但是这时,他却这么唤那个人了。
太平笑道:“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想起来,自己从前见过这人。
是在皇城的宫中,他见到这人与皇兄一起,那人牵着马、皇兄拿着草料喂马;他也见过那人与皇兄一起同游朝歌皇城,二人并肩同乘,看起来很是默契。
皇兄以为的说漏嘴,其实并不是漏嘴,景阳自小聪慧,也是从小便明白,皇兄心中或许有人。
那人偶尔从山上来,与皇兄饮酒,景阳趴在纸窗外瞥见,那人的模样,与眼前的牧童,是一模一样。那夜从宫中响起的笛声,也和今天听到得相差无几,所以景阳才会任由白马追着笛声过来,他想要亲眼见一见那个人。
而如今他见到了,也有些心绪微乱,他有些明白皇兄的心中为什么有人了。
在此时,太平骑上白马,景阳坐在他身后,等到白马缓步行走,景阳的心绪还是纷乱的,他没有收回飘飞的想法,而是下意识地握住了师兄的腰身。
那腰身纤细有劲,是修道之人该有的。
景阳想起来,那夜他隔着纸窗,也是瞧见了师兄喝醉了,软烂地躺在殿中的软榻间。
皇兄伏在那人的身上,他们两人唇舌交接,皇兄也是这样握住了那人的腰肢。
景阳沉默了片刻,他说道:“我之前见过师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皇兄的寝宫中。”
太平没甚么反应,他笑道:“是嘛,我可不记得你呀,景阳师弟。嗯,你皇兄也来啦?”
景阳说道:“嗯?”
太平问道:“那上山之前,先去接他们?”
景阳说道:“不好。”
太平疑惑,也不知道哪里不好,景阳便说道:“规矩。”
太平笑起来:“是如此。但是律令我一向是不遵守的,还是去见一面吧。上山之前,你也该见你皇兄一面的。”
2.
神皇一行人还是向山而行。
忽然间他们听到一阵笛声,笛声自远方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雾气渐渐散去,远处出现一匹白马。
白马毛发光鲜亮丽,在见到神皇时它发出啼鸣,像是见到旧主。
神皇等人驻足远望。
白马加速奔驰而来,笛声却在此时中断。
原是坐在白马上的红衣少年收了笛子,驾着马过来,而马上与那红衣少年同乘的,便是景阳皇子。
宫中人一看便明白,这是青山的仙师出来接人了,因为此种景象,当年神皇入青山时也出现过,那时当今神皇也和如今的景阳皇子一般大,只不过未有异象,神皇也是独自上山中消失,片刻后被一个红衣少年带回,如今神皇的年岁已长,红衣少年却是当初模样,他的身份自然也被知晓,是青山的仙师。
白马停在神皇面前。
坐在白马上的红衣少年扬眉浅笑,随手将竹笛一抛——
神皇伸手便接住,他没有问太平为何出现在此,只是说:“原来你接到人了。”
太平一笑:“是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神皇说道:“我原以为你的性子,会在山间赏玩玩水一阵,直到夜半才来。”
太平说道:“那不一样。这是我小师弟,我该早些接去的。我与师父去过朝歌城,也看过小景阳,知道他天赋好,与我差不多,师父说了他由我来交,那我肯定得早些找上他呀。”
神皇眉头微挑,好似状作不经意提起:“我入山时,却不是如此。”
太平挑眉,不再言语,他浅笑着看向神皇。
当代神皇未有愠色,而是叹气说道:“我与青山仙师上山,你们先行离开。”于是神皇身后侍卫皆散去。
待到众人散去后,那白马才慢慢前行。
景阳回过头,看见皇兄骑马跟上来。
皇兄也在笑,那是与平时不大相似的笑容,皇兄很高兴。
景阳转过头,他看着这新认的师兄的后背,他不知道那人是不是在笑。
通往山顶的道路本就不算遥远,更何况路上还有师兄的闲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的话有许多,却并不被人嫌弃聒噪,他爱聊也擅长言语,先是问景阳之事,景阳闷声应了几句,便被皇兄接过话头去,他静静地听着,听皇兄与那人聊得很是起兴。
那人说景阳天赋好,该早些上山,皇兄说太后舍不得小皇子便多养了些时日、不然该早些送上来,他也可以早些见到太平。太平听后一笑,他对着神皇说道:“你是我的友人,友人来找我是应该的,又何必避嫌。”
神皇在这一刻难得的沉默,没有回答,片刻后他笑道:“嗯。”
哒哒的马蹄声响起。
神皇忽然叫胯下的马匹加快了速度追了上来,他和太平并驾齐驱。
太平又说道:“再者我也去过朝歌宫中呀。”
神皇说道:“你呆得不久,也要见你的其他友人。”
太平笑起来:“嗯。”
神皇意有所指:“朝歌皇城中,那家的艾酒你喜欢。”
太平说道:“你来山上,给我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神皇大笑:“自然!”
太平脸上的笑意更深些,他说道:“那去了山上,我可要喝好些酒。”
他们二人交谈融洽,彼此是熟识多年的挚友,自然融洽,只是景阳听着却觉出几分别扭来。
方才景阳始终没有说话,因为他景阳的情绪很少,可是此时他却耐不住孩子心性,他对着太平说道:“师兄。”
景阳淡淡说道:“你可以与我说、我的事。”
而不是问皇兄,关于他的事情。
神皇和太平此时都是愣住。
片刻后,太平便是笑道:“好。”
他说完,又转头去看神皇,打趣似的笑道:“我师弟嫌弃你话多啦。”
景阳瞧他们二人对视一阵,忽然都笑出声来,也不知是什么意思,景阳不觉得这好笑,他也不喜欢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后直等到上山,师兄与皇兄也未说过一句,那人开始问景阳。
从东头问到西头,说来问的也是很小的事情,景阳通常以“嗯”“哦”回答,稍微有些敷衍,还被师兄打趣了一番。
那人说话也很有意思,景阳想到,他忽然有些喜欢上听那人说话的感觉,只是他不知道回答什么才能让那人与自己说得更多,于是声音都显得闷闷的。
也是聊天的功夫,他们便到了山上。
神皇暂且在洞府中等待,太平带着景阳去见师祖。
当年在朝歌定下景阳是青山天光峰弟子的是师祖,他正为飞升准备,眼下正在闭关,太平在师祖闭关洞府前传话问过几句,见洞府门微开,便带着师弟进去。
按照惯例,说了三两句话后,师祖对景阳这个小徒弟也很是喜欢,太平也觉得欢喜,他一开始便与师祖说要教这个小师弟,如今也是摸着师弟的脑袋,好声好气说道:“我定会把你教好。”
景阳看着他,不动声色,却是在师兄把手放下来时,自己伸出手去握住了师兄的手掌。
太平笑了下,并未阻止,他与师祖又说了三两句话,便带着景阳离开。
景阳刚入青山,所住之处自然是和太平一起,修道之人少有布置,简单的书桌、座椅、床便好,然而洞府中景阳的别院也被人打理过,与朝歌皇城中相差无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默默看着,也听着领自己过来的师兄说话。
太平说你以后要在这呆好些日子,可得习惯啊。
景阳忽然问道:“不习惯如何?”
太平想了想,便笑道:“那我带你下山玩。”
景阳说道:“我不会。”他天生便是修道的好苗子,才是在屋子间坐定,便翻开桌上师兄先前放着的剑谱看起来。
太平见他适应不错,又说道:“明日我带你去适越峰看书。”
他说着,又伸过手来,景阳抬起头,便看见师兄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这倒是不令人讨厌。
太平说道:“那我便先走啦。”
景阳看了师兄一眼,不知道师兄要去作何,但是他想了想,还是嗯了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太平走了,景阳还是看书,只是等到那人走后,景阳的心情便有些不静,他不自觉地想起来,那人去做了什么。他便是越想那人,越是看不进去典籍,分明方才师兄在的时候可不是如此。
景阳将书籍合拢,他看着空荡荡的、熟悉的厢房,若有所思,片刻后他在屋内踱步,哒哒的脚步声响过几下后,景阳下了决心,他走上门前,推开了合上的木门。
洞府内的宝珠依然亮着,照着师兄刚才离去的方向。
景阳顺着灯光而去,见外界已经天黑,他这才意识到上山时费了许多时间。
宝珠最后在大殿前熄灭,这洞府主殿也是灯火通明。
从纸窗望进去,恰能看见两个人影。
景阳想了想,他按照以往的方式,在纸窗上点出一个小洞。
从小洞中看去,殿堂内正是皇兄和太平师兄两人。
不知为何,从殿堂中飘出含着苦味的酒香。
再仔细看,原来是酒坛子洒了一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脸颊熏红,他笑着举起酒樽,似乎要与神皇对饮,然而他站起来的动作都踉踉跄跄,酒樽中的酒也险些洒了。
“你好不容易来,我再敬你一杯。”
神皇静静地看着友人,也是喝下了酒,忽然他问道:“不老林的事,你参与多少?”
太平没有回答,他只是饮下了酒,踉踉跄跄地要往殿外走,恰好是景阳那个方向。
他走了三两步,便被神皇从后追上,太平的手臂被拉住,又是被神皇揽着腰身轻松抱起。
他们二人又回去了小桌前,只是变换了坐姿。
景阳从小洞里望进去,发现不知为何,师兄竟然坐在了皇兄身边,衣衫半解。
也和以前景阳在宫中窥到的情景相似。
很快,大殿里响起了有些污秽的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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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夜里的风带来好些冷意。
在风里走是有些难受的,于是走廊间穿梭的学生都行色匆匆,然而唯有一人不同。
井九已经站在走廊扶手边,眺望远处许久了。
他不觉得冷,然而路人却频频注目在他身上。
原因之一是井九长得太好看,即便是背影也叫人流连,之二是他的气质太过不同。
普通人身上哪有那些戾气和血腥气,更没有那股从骨子里透露的疏离,然而仅是这样的一个背影,便叫人觉得漂亮的同时由心间生出许多害怕来。
就好像那个背影......不是活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的认知,让一个路过的少女不禁打了个寒战,她加快了步伐。
也是此时,打铃声响起。
周围的教室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很是吵闹,而井九也不再伫立在走廊,他转身,面无表情地下楼。
原本走廊是很拥挤的,然而,就当井九动的那一刻起,走廊便静下来,一切好像停止,时间不再流动,所有人好像都屏住呼吸,转过头去看向井九,然后他们不约而同地让开了道路。
不知是从耳边还是从脑海中传来的声音告诉他们,这个人情绪不大好,他要找一个人,若是被拦着了,今日或许会死人。
井九静静地沿着楼梯离开,直到一分钟后,走廊才恢复往日的热闹。
一栋101教室的哲学课也正巧在此时下课,因着期末是开卷考,所以本不算重要科目,但是这堂哲学课教室里却是满座,直到下课时,也有不少学生不收拾书包、转而拿着书本跑上来向着任课教师询问问题。
任课教师年纪不大,更像是与学生同龄的少年人,为人风趣,也是如此,这堂哲学课才总是满堂。
也是因为问问题的人太多,太平留着许久,直到学生熙熙攘攘散去后,他收起讲台上的水杯,抱着教案准备离开,走到门处时才发现那里站着一个人。
太平觉得奇怪,来人他是熟悉的,只是这人平时不来,今日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太平歪头,笑道:“你怎么来啦,是你有事找我,还是你哥哥有事找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井九站在门口,挡住了那人的去路,他的神情很是冷淡,旁人看着或许觉得他是在生气,然而太平知道他的脾性,知道他本就木呆呆的、少有表情——做了这么多年邻居,他早熟悉啦。
井九说道:“想来看看你。”
这其实算是一句情话,只是太平没听出来,他笑着伸出手,井九愣住片刻后也低头,让他摸了摸脑袋。
太平收回手,说道:“我记得你还在上学、那地方离这里有些远吧。”
井九“嗯”了声。
因为他想见那人,所以特意在早上买了车票赶来。
这般急匆匆的,是为了什么原因?
太平也问出了这个原因。
井九说道:“没有原因。”
太平笑了笑,似乎习惯了井九这样的答复,于是他牵住井九的手掌,说道:“没住处吧?那我可把你托付给你哥哥去了。”
井九说道:“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问道:“那是要和我一起?”
大老远跑来见他,自然是要和他一起的,太平方才那般说,不过也是开玩笑逗人。
井九说道:“嗯。”
二人并肩而行,井九伸手拿过那人怀中抱着的书籍,太平抬头瞧他看眼,觉得他有些不一样了,可是到底哪里不一样,却察觉不出,而太平看井九的时候,却不知晓井九也在看他。
井九看得很细。
他看那人清秀的眉眼、与自己说笑时微微扬起的唇角,这都是许久未见的事物了。
井九突然说道:“世界末日要到了。”
太平顿住脚步,他转头看井九。
井九的神情不像说笑。
太平笑起来:“你的玩笑也太过时了,现在离2012都好几年啦。”
井九说道:“哦。我重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仍旧没有相信:“你重生啦?重生了所以跑过来找我?”
他嗤笑一声:“若是真的世界末日,你从那时重生回来,应该告知官方的人、叫大家都准备物资呀?”
井九说道:“我懒得管别人。”
井九补充:“我现在要和你去超市。”
太平方要说什么,忽然从远处的天空传来一声极重的雷鸣。
“嗯?”
太平抬起头,便感觉到湿漉漉的雨珠打在脸颊。
太平说道:“下雨啦,我没有伞,怕是不能去。”
井九这时却将藏着的左手露出,他握着一把伞,撑开,默不作声地撑开。
太平靠过去,贴在他的肩边:“你虽说来得匆忙,显得呆呆的,记得带伞倒是比以前贴心多了。唔、是交女朋友了?”
井九说道:“不是。”他心想,其一末日来临,他没有心思;其二那人还在,没有别的可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盯了他许久,却好似从他的面上找出些许破绽:“你哥哥与我说了,有好些打听你的女孩呀。”
井九看着他,很认真地说道:“我现在不想。”他只想着那个人。
“因为末世快来了?”太平笑着说道,听起来他并没有相信,只是在开玩笑。
井九淡淡说道:“是。”
井九撑着伞,伞下站着两人,因为伞有些小,雨又逐渐下大了,太平便靠过来,二人贴得极近,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井九想了想,他将伞让过去些,于是雨水打在他另一边肩膀上。
太平似乎没有在意这些。
片刻后,学院的停车场确实到了。
太平方要去开车,被井九拦住,井九说道:“我来。”
太平看他几眼,没有说不好,也是将车钥匙拿过去,这是很寻常的事情,以往井九来时,也载过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车门打开,太平坐上副驾驶,系好保险带,车子启动声也想起,就在此时,忽然遥远处亮起一道红光。
这是很不寻常的事情。
太平眯起眼眸,稍稍避开些,才朝着那刺眼红光的方向看去。
他漫不经心地问着:“那是哪里?”
井九回答道:“洛城实验基地。”
井九说道:“你以前在那里任职过。”
那是很早之前、至少是太平学生时代的事情了,他笑起来,反驳道:“是实习过。不是任职呀。”
井九不作表态发言。
实际上,井九知道得很清楚,师兄与那个实验基地的联系颇深,绝非仅是呆过一段时间这般简单。而那人离开实验基地,转而去修哲学也是……一件古怪的事情,只是井九没有问,因为他觉得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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